在神界的故事之十四

在神界的故事之十四

菲德拉爾雖然尊為神城第一高手,堂堂的護衛團團長大人,可是他的官邸顯然並不如他的名聲那樣顯赫,反如他身上的衣服一樣,邋遢!

沒有一個哪怕是打雜的下人,整個若大的第一高手府里只住個菲德拉爾,這個成天只知道喝酒的老酒鬼。牆垣斑駁,雜草叢生,偶爾還有隻碩大的耗子悉悉索索、大搖大擺在的從門前溜過;東倒西歪的石像,無規則生長的青樹,在明亮的月亮之下影影綽綽,微風拂過,竟然有絲絲詭異。真難以相信,這個神城實力最強的男人一天除了喝酒之外,什麼也不會做。

加特對這一切的態度就是理所當然的。如果說他來到這裏的第一眼看到這裏乾乾淨淨,堆放整齊,那才會是怪事。三年前離開這裏的時候,與現在的情形並沒有什麼兩樣。

心中**頭一動,身體內湧出蒙蒙的光華,加特輕輕的掠過那些一人多高的雜草,乾脆利落的停在了半掩着的大門前。

灰塵密佈,蛛網重疊,漆黑一團的屋內並沒有任何燈光。透過那道半拳寬的門逢,陣陣鼾聲有節奏的傳了出來。

“居然還是那個老樣子!”加特皺了皺眉,捂着鼻子推開了門。“吱呀”一聲,灰塵落下,四下盪起。不得已,加特向後退了一步。

屋內微弱的鼾聲應聲而止。

加特低着聲音,嘴中喃喃道:“這該死的老頭子,還是這麼懶!連從門走也省了。”

菲德拉爾濃濃的酒醉聲響了起來:“是哪只不長眼的小耗子吵我睡覺?來我這裏也不知道從左邊進,沒見哪邊沒有牆嗎?”菲德拉爾邊說邊從床上爬起來,突然聽得他“哎呀”一聲,屋內接連響起玻璃瓶掉在地上被砸碎的聲音。

加特狠狠的暗罵了一聲,一騰身,轉到了屋子的左邊。

果然,當年那面被自己修復的牆又沒了。加特心裏啼笑皆非,為了方便從酒坊一條直路的走回來,這老頭子又把牆給拆了。修理這面牆這可是花了我整整一晚上的時間啊。該死的,加特心裏又補了一句。

一團柔和的聖光從加特的手心升起來,頓時,四周明亮了。

可以看見整個房間裏堆滿了落上灰的酒瓶子,桌子,椅子,就那本是用來放書的架子上也被擠滿了瓶子。見當年那此自己收藏的書不知道被扔到哪裏去了,加特心裏暗暗生痛。那可是自己好不容易又騙又搶才弄來的啊。臨走時過於太匆忙所以忘了收藏起來,果然遭了菲老手的毒手。

心中越想越恨,加特忍不住破口大罵:“你個該死的老頭子,把我的書弄哪去了?”一腳踢飛面前的一堆酒瓶,加特飛身落在左右搖晃不穩的菲德拉爾身邊,咬牙切齒的盯着菲德拉爾酒氣衝天的紅臉。

“嗝……”菲德拉爾長長的打了個酒嗝,噁心的酒臭沖鼻而來,加特厭惡的把頭避開,一隻手卻抓住菲德拉爾皺巴巴的衣服,一用勁把癱軟的老酒鬼整個給提了起來。

菲德拉爾張開渾濁的雙眼,大嘴噴着酒氣,呵呵笑了起來:“原來是你小子回來了啊。嗝,唔……你剛才直叫喚什麼呀。不知道我老人家在睡覺嗎?奧林格斯沒交你基本的禮儀嗎?那,那……我來教你……嗝……最起碼的要求是晚上不要吵到別人睡覺,知道了嗎?”菲德拉爾那雙迷糊的眼睛裏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而正處於盛怒中的加特沒那會細心的發現這細微的變化。

一張嘴就是一長竄的臭罵,此時的加特哪還有一點彬彬有禮的模樣,只得聽得他的聲音咆哮道:“你個該死的老傢伙,管我這麼多幹嘛!以前我在的時候不都是我在管你嗎?他媽的!什麼神城第一高手,我看是神城第一酒鬼還差不多。我的書啊……”加特狠狠的把菲德拉爾扔在了酒瓶堆里,瘋狂的踢着地上各種各親的瓶子,嘴裏不住的咒罵。

在“乒乒、乓乓”的發泄聲中,埃厄彼德的出現在了破敗的牆口處。

“哥!”埃厄彼德激動的叫着加特。加特身子一頓,然後用力的踢了一腳菲德拉爾的那個大酒壺,忿忿不平的轉過身來,衝著埃厄彼德叫道:“彼德,你來得正好,今天我要修理這個該死的老頭子。”

說完,一張臉猙獰的冷笑起來,右手聚集起一股龐大的力量就要向菲德拉爾扔去。

“哥!”埃厄彼德嚇了一跳,趕緊擋在了菲德拉爾前面,看着在地上酒醉未醒的菲德拉爾如一條死魚似的躺在地上,急急說道:“怎麼了?哥!你一回來就……”

“你讓開!”加特用粗暴的聲音打斷埃厄彼德的話,就算是有人向他挑釁,他也不會如此生氣。只因為加特自小唯一的愛好就是書。對什麼都不感情趣的他,只要一見到書,就會興味盎然,愛不釋手。所以,加特千方百計的弄了許多絕版的精美書籍作為收藏。可是,自己多年的收藏居然不見了,這如果不讓他惱怒。

“不!”埃厄彼德同樣乾脆的說道。身着華麗輕甲的彼德立刻彷彿變作了另外一個人,冷冷的對加特說道:“哥,你不得對菲德拉爾老師無禮。他可是你的老師!”

吃驚於埃厄彼德的變化,憤怒中的加特一滯,然後恨恨說道:“小子,三年不見,你居然這樣對我說話!”說完,集聚在手中的聖光力量毫不猶豫的被加特在瞬間揮出,以驚人的高速擊向埃厄彼德。

埃厄彼德並沒有半分慌亂,沉着而迅速的伸手向前一抓,穩穩的接住了加特含怒的一擊,套着銀色甲胄的手用力一捏,整個聖光球應聲而碎,與此同時冷冷的說道:“你不也是敢向菲德拉爾老師出手嗎?我們彼此彼此!”

“哼!”加特冷哼一聲,並不說話,只是雙手一動,帶起一圈殘影,在胸前擺了一個起手勢。一股巨大的力量從他的身上爆發出來,剎那間,地上的東西被吹得四處逃竄。

“鷹揚決!好!“埃厄彼德大喝一聲,緩緩抽出長劍,側身而立,劍鋒直指加特。一道冰冷的肅殺之氣隨劍而起,直破向加特身上若隱若現的鷹飛之氣。

空氣一下子凝固了,兩股呼嘯的力量無形的對抗着,絲絲的電光出現在兩人形成的氣場相接之處。

大戰一觸即發!

“停!”原來倒在地上的菲德拉爾一躍而起,大叫大嚷:“你們兩個小子給我住手,難不成真想把我的家給拆了!”說著,只見他的兩隻大手在空氣中一陣亂抓,加特與埃厄彼德的身體勻是微微一顫,沉悶的空氣又開始流通了。

彼此在對方的眼中看到熟悉的笑意,兩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菲德拉爾先是一愣,然後氣惱的破口大罵起來:“你們兩個混小子又聯合起來騙我!他奶奶的,本想耍一下兩個古怪的小子,這次怎麼又着道了?唉!”菲德拉爾嘴中忿忿的說道,心疼的把自己的酒壺撿起來,在剛才加特踢酒壺的時候,心裏疼得流出血的他差點就忍不住跳起來,與加特大幹一場!

埃厄彼德臉上挂面燦爛的笑容,一臉奸笑的看著錶情苦惱不已的菲德拉爾,道:“菲德拉爾老師,看來你真是老了啊。這麼點小計謀就想讓我們上當,嘿嘿,還差得遠呢。是吧?哥?”說完笑嘻嘻的望向加特。

加特兩手抱在胸前,一頭飄逸的白光在夜晚透牆而入的微風中輕輕飛舞,同樣奸笑着道:“菲老頭,你永遠騙不到我們。哼,就憑你那下三流的演技,還差得遠了。”說完,伸手拍了拍菲德拉爾略顯得有些佝僂的身子。

“你們倆臭小子!整個神城就你們最奸詐了!小時候偷我的酒不算,還來偷我的武技。現在呢,看我老了,就聯手欺負我老人家。哼!”說完抱起自己的大酒壺,獨自坐在那被酒瓶佔了大部分空間的床上,獨個生悶氣。

“嘿!菲老頭,你確實是時間,地方都算得十分準確,想法也不錯。想看看我們兄弟倆兩敗俱傷的糗樣,可惜啊,你怎麼也想不到一點。”加特走到埃厄彼德身邊,兩人站在一起,怪笑着看着被好奇心引起興趣的菲德拉爾。

菲德拉爾那雙如豆的老眼睛眨巴眨巴了幾下,忽然道:“兩個臭小子想知道什麼,說!”

兩人相視一笑,同聲說道:“我們的父親是誰?”

菲德拉爾一聽,皺起了本就有不少皺紋的額頭,看起來就像老桔皮。緩緩的搖了搖頭,菲德拉爾的臉沉了下來,聲音一下子彷彿蒼老了不少,道:“我說過多少次了,現在還不是你們知道的時候。加百列大人是不允許任何人談論關於你們父親的事,包括我。更別提對你們說了。”

加特聽得臉一寒,冷冷的道:“又是她!她把我們當作什麼了!?工具嗎?還是傀儡!菲老頭,我另加一瓶百果子酒,最高級的聖光釀的!”加特話語轉變之快,差點讓菲德拉爾從床上摔下來。

見菲德拉爾還是搖頭不語,埃厄彼德接著說道:“神殿裏的玉冽冰清,十瓶!”菲德拉爾聽得腦袋一脹,細小的雙眼直放精光,但還是搖着頭。

加特一咬牙,從懷裏掏出了一樣東西,在屋子上空蕩的聖光的照射下,晶瑩而美麗。一抹柔和的綠光,輕輕飄浮在加特手中。

菲德拉爾眼睛差點爆突出來,吃驚的大叫道:“奧林格斯的寶貝,小子你怎麼弄到手的。這不要了那老傢伙的命嗎?”

加特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得意的道:“當然,現在他可能還在到處找他的這個寶貝呢。怎麼樣?說了就連這個一起給你!”

面對着這個極度的誘惑,菲德拉爾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眼睛緊盯着那團綠光不放,還是堅決的搖了搖頭。

見這樣也無法讓這個該死的老酒鬼說話,加特心裏面不知道罵了菲德拉爾多少次。而埃厄彼德則是滿臉失望,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了。每次菲德拉爾無論他們使用什麼招數都是軟硬不吃。

“哥,算了吧。我看還是去問加百列大人吧。現在我們都成為了正式的騎士了,我想她會對我們說吧。”埃厄彼德聲音里透出難以掩飾的失望與不確定的語氣。

加特搖了搖頭,突然雙眼緊盯着菲德拉爾,抿着薄薄的嘴唇,一臉凝色。

菲德拉爾嚇了一跳,大聲說道:“小子,你不是還想把我的酒壺給砸了吧。這可是最後一個了,這會要了我老命的,你不會真的這麼狠心吧!”

加特眼睛就這麼死死的盯着菲德拉爾的臉,嘴裏咬牙切齒的說道:“誰讓你那次你喝醉酒說了認識我們父的親。否則,誰會無聊的敢來砸你的酒壺!神城裏的哪個傢伙見了你不是怕就是尊敬。可惜,你遇上的是我們。哼,要怪你也只能怪你自己了。”加特的一嘴狠話嚇得菲德拉爾緊緊的把酒壺背在身後,然後擺開架勢準備開溜。

要打贏這兩個小子對菲德拉爾來說不是難事,就算現在他們實力增強了不少,戰個平手菲德拉爾還是十分自信的。可是,這倆小子都是發了瘋似的只打酒壺不打人,不管被打得多慘,不打把酒壺打個稀爛是絕不罷休的,這幾年都把菲德拉爾打怕了。故人之子,又是自己疼愛的弟子,偏偏又不能說,菲德拉爾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逃跑現在唯一的方法了。

“哥,還是算了。”埃厄彼德及時說話了,“這是菲德拉爾老師最後的一個酒壺了,打壞了怪可惜的。我看,這次我們還是打人吧。我剛剛學成了聖劍十字決的最後一招,正好拿來試試。”菲德拉爾一聽差點吐血,這小子居然這麼快就學會了聖劍十字決的最後一招聖十字九重殺。自己要是被加特的鷹揚決纏住,中了這一招不死自己的半條老命也沒了。

見加特同意的點了點頭,菲德拉爾扯着沙啞的嗓子吼道:“你們兩個小子也太過分了吧。不是看在你們父親古利格利的面子上,我才不會教你們神武技。現在好了,居然用我教你們的東西來對付我了。還有沒有天理啊。”

加特冷冷的說道:“一直以來,我們不都是用你教的東西對付你嗎?”

加特話音剛落,埃厄彼德接著說道:“菲德拉爾老師,我們不得不如此。我剛剛得知,加百列大人下令哥哥明天就去駐守塞特拉特城,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菲德拉爾跳上了床,似乎咆哮的衝著兩人道:“剛才不是說去問加百列嗎?你們去問她啊。”

“哼哼!”兩人鼻孔里同時哼道:“就連小孩子也知道,冷冰戰神加百列不想說的事,誰問誰找死。還是撬開你酒神菲德拉爾的嘴比較容易一些。”

話音未落,兩道如電的白影沖向了菲德拉爾,急速的破空聲夾發著菲德拉爾的沙啞的尖叫聲,回蕩在這個破敗的第一高手府里。

***

埃厄彼德回過神來,抬頭看向眼前光華大作的魔法陣中,一顆閃亮的石塊輕浮在加特的手中。剛剛回憶的情形還歷歷在目,而對着面前的哥哥,埃厄彼德開始不明白起來。

擁有完全接近菲德拉爾大人實力的哥哥彼會被閑置在塞特拉特城?那些禁忌的魔法陣哥哥是從哪學來的?是什麼讓哥哥如此痛恨加百列大人?小時候的那一夜,還有哥哥回到神城的那一夜,哥哥與加百列大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的父親究竟是誰呢?還有,那顆血珠彷彿一直在召喚着我回到神城,為什麼會這樣?

望了一眼安祥如熟睡般的娜侖,埃厄彼德心中湧起了憐愛之意,這個美貌的女孩子讓自己的心充滿着愛的滋味。第一眼見到她為什麼就像是很早就認識似的?

“這是方舟的碎片!”加特沉穩的聲音打破了埃厄彼德的思考。在埃厄彼德的驚駭目光中,神界的一場災難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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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傳說(原六界往生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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