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第五十七章【手打vip】

“當然,妾不敢胡言亂語。”她用力的點了下頭,隨後向前走了幾步。直接就到床前。

他邪魅的眸子看似不經意實則一直在盯着她的一舉一動,見她靠近,擺弄着銀票的手停頓了一下,低斂的眼眸內都是笑容,等着看她接下來的一舉一動。

“妾還未收拾好這些銀兩,眼下才得了空。”她眼疾手快,已經從他的手下將銀票和金元寶全部拿走,待重新放在身上后,抬頭看向他,神色無一絲異樣,十分平常的解釋道。

趙子維聞言,再看她的動作,兩條眉毛挑的的十分高,她這是怕他搶銀子?笑話,他堂堂齊國太子,坐擁千金萬銀,這點兒小數目他會看在眼中?

慕容歌哪裏知道這會子趙子維心中的小九九,她一心擔憂着懷中龐大數額的銀票。同時還在猜測,他剛才的那番問話究竟是何意?

“你果真是沒有細看夏國太子?”他視線放在左手大拇指的翠綠扳指上,聲音又是沉了幾分的問道。

她聞言,心下不耐煩,他有完沒完?元祈長的是宇宙無敵,但非要每個女子見了他都要神魂顛倒?況且就算她看了元祈,與他又有多大的關係!

“回太子,妾所言非虛。”她冷了幾分聲音回道。

“慕容歌,記住。你只能是本宮的人。”他從床上站起身,直接站在她的面前,他足有一百九十公分,身形高大,一身十分霸道的陽剛之氣。這些話從他口中說來如此自然,理所應當。

話落,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頜,讓她整張臉都面對着他,如此一來,他便能看清她神色間的變化。

可這一舉動,又讓他面臨一次憤怒,她雙眼內無一絲驚喜,更無一絲波瀾,平靜的好似沒有聽見他剛才的話,奈何,他看着她粉紅的唇瓣,喉間一緊,帶着幾分惱怒和情不自禁,在她又一次的錯愕之中,霸道強勢的親吻上去,用力的啃咬,吸吮,探索。

她縱然為了生存可以忍耐一時,可在她不情願之下,三番兩次的被他強吻,簡直有種精神**同時被人qiangjian的感覺。她想掙扎,但力氣哪裏比得過內力深厚霸道的他。只能任由他的手,他的唇在她的身上為所欲為。

整個口腔與鼻腔都是他的味道!她無語至極,這個男人未免太過霸道!

還好,他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總算當了一回君子。他鬆開她后,邪魅的雙眼幽深的盯着她被他蹂躪紅腫的唇,心中突然升起自豪感。

這張味道甚美的紅唇只有他品嘗過!她的稚嫩瞞不過他。他看着身姿婀娜的她,想像着剛才一雙手在她身上遊走時的**觸感,讓他忘乎所以。依着他的性子,有**之時,是絕對不會忍耐的,但在她微弱的掙紮下,他竟控制住了那急於衝出體外的**!

這是絕無僅有的,也是讓他措手不及的!

她竟有如此能耐!讓他在瀕臨**抒發之時可以忍住!

她竟有如此能耐!

她面頰燒紅,氣息急喘。暗罵一聲,該死的,他想讓她窒息?!不過,他臨時停住,讓她不得不意外。其實這些日子,她早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並非每一次她都如此好運可以找到理由脫身,並且,他太過霸道強勢,想要得到的勢在必行。想要在他面前獨善其身,保全清白,絕對不可能!但,偏偏此刻他停住了!

就在她認為他發瘋發夠了,就會離開時,他竟然拉着她的手放在他那可以灼傷人的某處!

頓時,她滿面紅雲,只想暈倒了事!不過,在聽到他接下來的話后,她大腦又轟鳴作響,身形搖擺,面色紅白黑交加。

“本宮給你時間。不過,你終究逃不過本宮!別讓本宮忍耐太久,否則後果不是你能夠承擔的。”他俯身貼在她的耳旁,聲音極度沙啞,呵出來的熱氣隨着他的話語不斷的刺激着她的接受能力!

手下剛硬燙人無比,與他的人一般,霸道的宣示着他不容忽視的存在!她緊緊皺起眉,強制命令自己冷靜,然後努力的平穩氣息,聲音清冷的對他說:“太子請鬆手。”

他的舉動直白的讓人無語,如此張狂無所顧忌,就這麼強硬的宣告着他的所有權!也不管她是否樂意。先不論男女有別,這樣的肌膚之親,簡直讓她無地自容!

並且,又再一次的質問,誰說古人都是保守的?!

聽着她清冷的話語,他反而笑了,一雙漆黑邪魅的眸子裏一半**,一半暢快的盯着她紅霞遍佈的臉片刻,隨後鬆開。但攬住她腰的手卻半點鬆開的跡象也沒有。

他在她的耳旁低聲道:“本宮就歡喜你這樣。一顰一笑皆是動人風景。本宮等着你躺在床上,在本宮身下承歡的那一天!”

聞言,慕容歌索性閉上了眼睛,打算眼不見,耳根子自動清凈。不知道老天是不是懲罰她前世過的太偷懶,穿越過來遇見了這麼一個**高手!還是個不分時候就發情的!

他又狠狠吸了她紅腫的唇,‘淫’笑三聲大步瀟洒離開。

離開的動作如此迅速,怕是要在婢女中找個可以任意抒發**,還能主求歡,將他伺候周到的人去了吧?他是絕對不會忍耐太久的。恐怕,他只知道忍耐二字如何書寫,但絕對不會知道忍耐二字有何深意。

想到這裏,她皺了皺眉,隱去心中的異樣,用衣袖狠狠擦去唇上他留下來的印記,這樣的動作使得她紅腫的唇更加的紅。

坐回床上,剛要躺下,便想起了剛才觸摸他身體某處的手,她立即起身來到門前,在銅盆內反覆的清洗。似乎上面的觸感與燙感仍舊存在,怎麼反覆搓洗都無法洗去。

該死的!

她緊緊咬住牙,上輩子加這輩子,兩世為人,頭一次被一個男人三番兩次的如此調戲,而且戲碼逐漸加多,口味越來越限制級。可惡!

此時在心中閃過多個不雅的罵聲,極其憤怒的心隨着每一聲罵而漸漸緩解。

就差將手洗掉皮了,她才覺得手算是乾淨了。重新躺回床上,閉上眼睛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無法入睡。

越是距離封國京都越近,她就越覺得不安。她知道自己對於趙子維的用途,她是棋子,利用得當的話,他會得到想要的。

只是,她究竟有何用途?學的那些禮儀與姿態恍然另外一個人。她緊緊的蹙起眉,心頭閃過一念,恍然是另外一個人……

如今,任何猜想都無用,此刻她的處境已經讓她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選擇被利用,然後瞧準時機,絕處逢生!

睏倦襲來,她在入睡之時,想到了盡兒,那個孩子獨自一人求生存,也許走在了為親母報仇的路上,也許選擇了放棄遠走他鄉……

若是讓她選擇,她寧願他一輩子庸庸碌碌,也不要沾染灰塵,為了復仇,為了活着,而滿手血腥。畢竟,在她眼中,他純凈無暇。

但隱隱約約的,她知道有許多事情是她與世人都無法改變的。那命運的齒輪已經啟動,怎允許停下!

另一個房間內,如冰翻來覆去無法入睡,雖然心中已經清明,知曉如今她得到的已經夠多了,可剛剛從後院後來時,她在二樓處,看到了元祈與慕容歌。雖然聽不清楚他們二人在說些什麼,但是元祈看慕容歌的眼神卻從未在她身上出現過。

即使那專註的幽深眼神中無關於情愛,但卻真真正正的是看了慕容歌。

她羨慕同時嫉妒。不過,她更想知道的是,他與慕容歌似乎不是第一次見面!他們之間流動的氣息也絕對不是陌生。就算曾經見過,也不該不存在陌生的氣息。

正當她百思不得其解,更加迷惑之時。門被敲響。

這時候已經熄了蠟燭,入睡的時辰了,是誰這麼晚來找她?

“誰?”她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到門前,看着窗戶上的影子,壓低聲音試探的問道。

“是我。”門外的人沒有幾分耐心,聲音有氣無力的回道。

是映雪?她怎麼來了?剛才已經伺候她用了晚膳,並看着她入睡了,現在怎麼又來見她了?如冰雖有疑惑,但仍舊開了門,讓映雪進了屋。

映雪進屋后,就在如冰的攙扶下,慢慢的走到床邊入座,而如冰則趕緊倒茶。

映雪因受了劍傷與嚴重的內傷雖然此刻保住了性命,但仍舊十分虛弱,面色蠟黃,無一絲血色,現在只能一身無力的靠在椅子裏。

如冰忐忑不安,倒了茶就立即坐在一旁,安靜的等着映雪先開口。

映雪冷冷的掃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如冰,冷聲問道:“拿在原國慶王府時就與慕容歌熟稔?”

“說不上熟稔,只是見過幾次面,能說上幾句話。”如冰低着頭老老實實的回道。暗暗猜想,映雪這麼晚來找她不會平白無故,一開口便問起慕容歌,難道是因為慕容歌?

映雪聞言,一臉諷刺的笑,“她雖然比不得你容貌艷麗,但卻在手段上勝你幾分。你的心思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過憑你也支只配給太子擦鞋。而慕容歌卻能憑着幾分手段讓齊國太子喜愛。”這幾分手段連她都佩服不已,畢竟,能讓齊國太子如此看重,就已經說明慕容歌的超然智慧!

本來,慕容歌能不能得到齊國太子的寵愛與她並無關係,但似乎太子對慕容歌有些不同……

如冰聽言,面色瞬間煞白。她看來還不過沉穩,竟無法隱藏自己的心,難怪她跟在元祈身邊后,映雪對她比其他人要不善,原來她早就知道!

“如今你跟在了太子的身邊,就不再是原國人,而是夏國人。日後你的身心都要為太子着想,為夏國着想。為了夏國,為了太子,你必須要有犧牲性命的認知!若你膽小,那麼,你不配跟隨太子!”映雪盯着如冰,面容嚴肅的聲明道。

如冰立即抬起頭,雙目灼灼的回視她,“這是自然!從跟在太子身邊開始,我就發誓,就算為太子犧牲性命也不惜!”元祈是她這輩子的劫,也是她活在世上唯一的希望。

“很好,你記住今日的這番話!現在,你便對我說說慕容歌吧,她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映雪眼中精光一閃,唇邊浮現几絲笑容道。

“對於她,曾經是慶王妃時,所有人都知道她性子溫良,對下人極好,但始終不得慶王寵愛。后被廢淪為歌姬之時,她似乎仍舊溫良,可總是讓人感覺到她的幾分變化。其實,我根本就看不懂她。”如冰沉思了一會兒后,斟酌着對映雪說道。

“就這些?”映雪兩眉緊蹙,若只是這些,她也知道。

如冰點了點頭。以前她覺得很輕易的便能看透慕容歌,否則林側妃也不會將慕容歌玩弄於鼓掌之間。但現在,她怎麼想,怎麼看都看不透慕容歌,總覺得其是個迷,難以讓人看穿摸透。

瞧着如冰的神色不似說謊,映雪有些失望的起了身,“切記你今日的話,日後太子定會有用得到你的地方。”

如冰望着映雪離開的背影,心就此沉了下去,她恍然覺得從今日開始,這具身體不再是她的了……

魚肚泛白,紅日緩緩升起,天空無一朵雲。清早就氣候溫熱無風,怕是這幾日要有一場大雨。

早膳之時,客棧內來往的客人熱聊着。

話題始終是圍繞着一個人,封國太子林輕塵,他年少聰穎,丰神俊朗,做過幾件對封國百姓好的事情。所以封國百姓也深深愛戴着他。

不過,自從太子妃因病去世后,林輕塵便年年雲遊四海,鮮少在封國獃著,更不管國家大事,所以近幾年來,在封國皇帝越發昏庸的情況下,封國固然富饒,但卻逐漸走向滅亡。

如今,善雅公主極有可能與夏國太子,齊國太子,甚至其他的國家的皇帝太子皇子其中一位和親,能夠為封國換來暫時的安穩。現在,太子也回來了,似乎封國所有人都看到了一抹希望之光。

“封國太子為人謙和,最有君子風範。本以為此次來封國見不上一面,想不到也能有機會一見,當真是不枉此行。”趙子維邪魅的眸子裏含了幾分笑對着同桌的元祈說道。

元祈平靜的眸子掃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用膳的慕容歌,聲音淡淡的說道:“封國太子回歸想來早就在齊國太子預料之中。”

趙子維聽出了元祈的話外之音,眸子內的笑容立即斂去,餘光看到那個淡雅如蓮的女子,眸光沉冷幽暗。他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本宮聽說封國太子的宮殿內的荷池裏,每年這個時候蓮花綻放,芳香迷人,甚是一番難得一見的美景。”

“聽齊國太子這麼一說,本宮有幾分期待。”元祈唇邊揚起淡笑,輕笑着言道。

“屆時善雅公主親自撫琴,咱們飲酒賞景,更是人生一大享受!”趙子維朗笑三聲,眼中有着幾分期待的說道。

元祈微微一笑,只是頜首。

二人的交談雲淡風輕,姿容不同,氣場卻都是那般的強大的二人,在一笑一言間,閃耀奪目。

慕容歌就在距離兩個大桌子的一處用早膳,人聲嘈雜,根本就沒有聽見趙子維和元祈的對話。一會兒又要趕路,註定一天都不會吃上熱乎的,所以,她的精神注意力都在這些湯湯水水和發硬的饅頭上。幸而今兒個起來的早,便去了客棧廚房,自己弄了點餅子,屆時路上也不會太難過。

早膳之前,下樓時正好與元祈迎面碰上,但他不再為難她,反而眼中無她,彷彿昨晚的短暫交談,只是一場虛無飄渺的夢境。

同桌的還有橘桃和錦德二人。

自從她被趙子維找回來后,她們只要有時間就會盯着她,但鮮少與她交談。並且,因着趙子維這幾日對她那些曖昧不明的態度,更是引來橘桃的怒視。她們認為,她在說謊!

此刻,她沒有多餘的心思來應對她們,她們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吧,與她也沒有多大的關係。

橘桃冷眼望着慕容歌,第一次出手的失利註定失去了日後可以出手的權利。她此刻無比的後悔,當初為何不下手狠一些,那個時候直接要了慕容歌的性命,也就不會有今日。慕容歌太過狐媚狡詐,更勝太子府眾多的美人姬妾。她又偷瞄了一眼與元祈談笑風生的趙子維,太子究竟是否真的寵愛慕容歌?

此刻,她無法確定,所以躊躇不前,同時她不敢,也不能再殺慕容歌了!不過,伺候太子多年,她固然憤怒慕容歌的狐媚,但卻能肯定,太子即使十分寵愛慕容歌,也不會為了慕容歌而耽誤天下大事。

“原國慶王來了。”錦德看向客棧門前,忽然開口說道。

聞言,同桌的橘桃立即看去。

門前,身着一襲絳紫色長袍的鳳奕緩步向客棧內走來,他容貌俊美,氣質如書生,若是以往,客棧內少有的幾個女子定會側目看上他幾眼,但是客棧內先有了這世上最出色的兩名男子,所以女子們同其他人都只是看了他一眼,眼中並無驚艷之色,便收回了視線。

慕容歌挑了挑眉梢繼續吃早膳。但橘桃卻目光探尋的看向她,寒聲道:“慕容歌,慶王來了。”

“與我何干?”慕容歌頭未抬,冷聲回道。善雅公主要和親選夫,如今單身的鳳奕為了金銀美女和城池,怎麼可能不會來參上一腳!所以,對於鳳奕的來臨她並不意外!

只是,他倒是有幾分的膽量,敢出現在趙子維的面前!也許他敢出現,仗着的就是此地是封國,趙子維不會在大事未完成之時,就費心殺他。

鳳奕目光溫柔深情的看向慕容歌,那目光溫柔的彷彿是一汪水,對他深情凝視的女子深愛入骨,不少人順着他的目光向冷靜沉着用膳的慕容歌看去。

咦?這位女子不是齊國太子身邊的人嗎?剛剛出現的這名男子是誰?怎會如此深情的看那女子?

趙子維瞬間眸光森冷,彷彿在這溫熱無風的客棧內注入了寒冰冷風,並且,那冷可以穿透衣衫,透過皮肉血,直達骨內。

元祈輕挑眉梢,眼中仍含着淡淡平和的笑意。

而被關注的慕容歌則淡定從容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優雅起身,並對已經是陰雲密佈的趙子維福了福身,行了禮后便上樓回房去也,全然當未看到鳳奕。

此舉對鳳奕而言,簡直猶如被賞了一記響亮的耳光,讓他滿是笑容的臉瞬間僵硬,如此,眾人更是目光探尋的看着他。

但趙子維雙眸內的黑雲瞬間颳走,晴空萬里,他慵懶的看向鳳奕,存着幾分嘲諷的口吻道:“慶王的路程倒是挺快,竟如此快的到了封國。”如此不自量力,當真是讓人覺得可笑!

鳳奕敢出現在封國,就已經有了十成的把握,趙子維不會在封國的地鏡殺了他。還有三五日的時間便到了京都,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所以要儘快的出現在慕容歌的面前,達到目的!此刻,他聽到了趙子維略含諷刺的話,雖然惱怒,可也不敢多言,只是隔着幾個桌子,抱拳假惺惺的回道:“齊國太子與夏國太子竟然也在,本王見過二位!”

“呵呵,慶王自恃甚高,雖然屈居王爺之位,也敢來封國與眾位國君太子皇子較量。本宮倒是有幾分佩服之心。”趙子維調整了一下身子,將身子懶懶的掛在了椅子上,邪魅的眸子斜看着鳳奕,語氣更是嘲諷不屑。

鳳奕頓時面色發紅,心中怒火騰騰燃起,礙着實力懸殊,他不能與趙子維有所衝突,拚命的壓制憤怒,只能嗓音干啞的回道:“愛慕善雅公主者都可前來封國與眾人較量一番,本王自然要試一試。”

“哦?”趙子維挑眉,單獨一個字,那般毫不掩飾的不屑和居高臨下,無需太多言言語,單獨一個眼神,頓時便讓鳳奕自行慚愧,卑微到泥土中。

元祈在二人對話當中,慢條斯理的起身離開。

趙子維見狀也懶懶的起身上了樓。獨留下鳳奕一人站在客棧內受着眾人的矚目和議論。

在起伏不斷的議論聲中,鳳奕面色黑白交加,他何時受過這等氣!

林業緊跟着鳳奕,見他受如此侮辱,就要拔劍威脅眾人閉嘴,但被鳳奕阻止了,此地是封國境地,四周都是眼睛,若在封國放肆,定會傳入善雅公主的耳中,忍一時之氣,總比得不償失空手而歸強得多!

只是,他雙目狠毒的抬頭看向樓上,遲早有一天他會親手殺了趙子維!到時候齊國定會被他奪來,齊國百姓要給原國百姓當牛做馬!至於慕容歌,只要她識趣,他就留她在身邊暖床!

“王爺,咱們現在是否離去?”林業壓低聲音問道。

聞言,鳳奕本來是打算留在鎮子上唯一間上好的這家客棧內休息,但眾目睽睽之下,他難以下台階,便黑着臉轉過身拂袖道:“換家客棧!”

眾人見他離去,紛紛大笑。

有膽大的還不止大笑,衝著鳳奕倉皇離去的背影,喊道:“原國慶王不過是個王爺,怎能配得上我封國善雅公主!果真是痴心妄想!”

“的確,善雅公主猶如天仙,原國慶王連與人爭論的幾分膽量都無,還敢如此膽大妄為!”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完全不顧及鳳奕的顏面。

而鳳奕雙拳緊握,憤怒難當。當下腳程更快。出了客棧后,林業忍不住大罵道:“那些人膽子竟如此大,竟然敢嘲諷王爺!我已經記住了他們的容貌,今晚尋個世間,一一殺了。”他林業跟在慶王身邊多年,在原國一直受到他人的尊敬,怎會有人讓人如此侮辱!

鳳奕緊緊皺着眉,黑着臉道:“不可,切記,此處是封國境地,萬不可出任何差錯。暫且忍一忍吧。”在封國境地,趙子維為了不節外生枝暫且不殺他,他又怎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犯下錯誤!

“可是……”林業十分不甘。

鳳奕濃眉一擰,怒喝道:“不可違令!”

“是!”林業立即站直身子,不敢有所異議。

回到樓上的慕容歌在收拾包袱時,聽見了樓下趙子維與鳳奕的對話,同時也聽見了眾人對鳳奕的嘲諷。

她嘴角輕勾,臉上也浮起嘲諷的笑容,鳳奕當她是腦殘?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竟然還在她面前擺出如此一副讓人作嘔的姿態!當真是可笑!看來,他果真是不死心,還想着利用她?

他還真是應了那四個字,痴心妄想!不過,她心中響起了警鈴,鳳奕不止一次的想要利用各種機會利誘她為他做事,三番兩次的行為註定他不會輕易放棄,日後或許還會有其他危險的行為出現,也許會危及她的性命。

所以,從現在開始,她必須防備!

……

封國,皇宮,太子殿。

貌比天下的善雅公主目光依賴的望着坐在窗前看書的男子,語態撒嬌道:“哥,你答應善雅可好?”

窗前看書的男子,容貌丰神俊朗,氣度溫和,風度翩翩,儼然從畫中走出的俊美男子,他聞言,合上書,然後轉身看向林善雅,搖頭輕笑道:“知道你傾心於夏國太子。”

林善雅羞澀低首,將臉偏向一旁,聲音動聽悅耳,“哥,你怎可笑話善雅!”她的心思他都清楚,而他也是她在封國皇宮內唯一可以信任的。

“你盡可放心。若夏國太子同意和親,父皇自然不會推拒。”林輕塵柔聲安撫道。

天下為亂世,共有十二個國家,唯有夏國和齊國最為強大,而夏國為首,多少國家想要通過和親手段來乞求夏國或者是齊國的庇佑,但都未能如願。

而如今,父皇按照他的法子為善雅招親選夫,並以巨大的利益引來夏國太子和齊國太子,這可謂是成功了大半。

但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也是巨大的威脅。若夏國和齊國有吞併之心,封國或許會抵抗一陣子,但最終會走向滅亡。

所以,他要確定善雅傾心的夏國太子是否會因善雅而給封國幾十年的安穩時間來強大。不過,夏國太子太過高深莫測,想必世人鮮少有人能夠看透,他會為了善雅做些改變時瞧見了他眉宇間的擔憂,她立即面有幾分肯定的言道:“哥放心,如若夏國太子對善雅也有意,善雅有信心為封國爭取時間。”

林輕塵聽着她如此有信心的話語,愣了半刻,須臾,才緩緩笑了,“嗯,我相信你。”元祈那個人看似平和,實則比趙子維更加危險,若善雅選擇趙子維,大半可能封國會安穩二十年左右,但元祈,他現在無法肯定。

“只是,淑貴妃幾日來纏着父皇,求父皇在宴會上將清雅許給夏國太子。父皇挨不過淑貴妃,已經應了此事。”林善雅眉宇間幾縷愁煩的說道。清雅是她的妹妹,小她一歲,雖容貌比不得她傾國傾城,但也是有八分淑貴妃的遺傳,艷麗過人,並且心機過人,自小便喜歡與她爭高低,如今竟也想嫁給夏國太子!

想到這裏,林善雅眼光閃動,波光冰冷。清雅多半都是受淑貴妃蠱惑教唆,所以才會有如此不切實際的想法。而父皇年老,如此糊塗!淑貴妃出身寒酸,仗着幾分艷麗的容貌和閨房之術一步步走到今天,她年老色衰后,為保住榮華富貴,便利用親身女兒清雅,不過,想來,清雅也是心甘情願被利用!

“哦?”林輕塵揚眉,“清雅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為妾,所以,費心思出現在宴會上,怕也只是想要天下人知道,封國並非只有善雅公主,還有清雅公主。”

“嗯。”林善雅點頭。暗想:哥還是太過善良,清雅不會是表面上看的那麼與世無爭。

不會為妾,那麼是想要與她爭夏國太子妃之位?

“對了,哥,風兒呢?”林善雅忽然想到了她可愛的侄子,那個孩子跟着哥四處遊玩如今已經一年未見,如今不知高了多少。

林輕塵俊美的臉上綻放慈愛的笑容,“他在宮外想要玩耍幾日再回宮。”

“風兒還是如此調皮。”林善雅掩紅唇,輕笑。

“是啊,到了邊境,就吵着要回宮見你,卻在京都看見了許多好玩的物事,便要玩上三兩日再進宮。”林輕塵也掩不住眉宇間的寵溺父愛,笑容溫馨。

“哥何事再娶太子妃?如今已經過了五年,哥也該娶妻了。”林善雅關心的問道。

林輕塵眼中閃過一絲痛意,轉過身走回窗前,望着天空熾熱的紅日,背影孤獨,難言話語中的悲涼,“世上無一女子可比她。”

“哥……”

他轉過身看向林善雅,掩去眼中的悲涼之色,笑道:“我已有風兒,此生不會再娶!”

“二哥已有三子,近幾年野心勃勃,目的越來越明顯,哥只有風兒一子,太子之位備受威脅……”林善雅聽言,急道。

但半路就被他截住了,他笑道:“太子之位我本就無意。”

……

一連兩日趕路,都只是在路過的小鎮子上的客棧睡上一夜第二日起早便啟程。

距離封國京都越來越近,只剩下兩日路程。

兩日來,四周平靜。但同時朝着京都趕路的人越來越多,頭一次慕容歌瞧到了各國風情。不同的國家,口音,穿着,禮儀皆是不同,但都讓她有着一時高漲的興趣。

“想何事呢?”如冰坐在了她的身側,輕聲問道。

她頭靠在大樹上,這會兒正好是太陽正烈,未免中暑,便在路過的小樹林內暫歇。吃了幾口餅子后,便靠在樹上閉目養息。聽見如冰的聲音,她緩緩睜開雙眼,輕笑道:“你怎知我並未入睡?”

“你雙睫顫動,想來是在閉目養息。”如冰勾起唇角也輕笑道。

“這會子不在夏國太子身邊伺候嗎?”慕容歌稍微坐直身子,眼光掃了一眼不遠處正優雅用膳的元祈,問向如冰。

如冰眼中掠過一縷苦澀,她搖了搖頭,“我還沒有資格近身伺候他。”如今的她在他面前,更加的卑微,她現在只配為他拂去鞋上的灰塵。

“對不起,我並知道……”慕容歌詫異,她並未想那麼多,無心的一句問話,竟惹得如冰苦澀。

“無礙,你不與我一同伺候他,自然不知我此刻如何處境。”如冰不介懷的笑道。

彷彿那一晚上的對話起到了作用,如冰心中已無芥蒂,也似乎想明白了。但慕容歌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究竟是哪裏不對勁她又無從得知。

不過,曾經雪中送炭之恩她不會忘懷,希望如冰能夠堅守心房走出屬於自己的一條路吧。

“你是否用過午膳?”她看向如冰,轉移了話題。

“這時候只能吃些發硬的饅頭,天氣燥熱,實在吃不下。”如冰抬頭看了眼熾熱的太陽,頗有幾分苦悶道。

聞言,慕容歌從包袱中拿出了一張餅遞給了她,“我一大早在客棧做的餅子,軟硬適中,你嘗嘗看。”

如冰咬了一小口,頓時滿是詫異的看着她:“怎的如此好吃?”話落,便一口接着一口吃着。

慕容歌微微一笑,“多吃些,這樣燥熱的天氣若是不多吃些,就會日漸消瘦。”

“早就從他人口中得知,你手藝非凡,想不到只是一個小小的乾糧便是如此美味。早知如此,當初我就應該想盡法子與你一同跟隨齊國太子。如此一來,便能日日吃美味佳肴。屆時,我定會因為貪吃而肥上三五圈。”如冰一邊吃着一邊忍不住掩嘴偷笑。

慕容歌哈哈大笑,心情甚好,“哪裏會如此誇張,不過沒有三五圈,也有一兩圈!”

“天下多出兩名肥美人……”

這頭二人暢快聊天,好不快哉!那頭趙子維盯着眼前干硬的饅頭,越發覺得沒有食慾。

幾日來,他一直食用這些無味的食物,吃了少許便覺得索然無味。但,終究忍住了沒有讓那女人下廚。

此刻遙遙看去,她正與一位稍有姿色的婢女談笑風生,那婢女饒有滋味的品嘗着顏色看上去極有食慾的乾糧。

頓時,他雙眼黑暗幾分。

“齊國太子彷彿沒有食慾。”元祈順着他陰黑的目光看過去,觸及到那雲霧一般的女子燦爛如花的笑容,眸光輕輕閃動了一下,隨後低下眼瞼,語氣淡淡的十分平和的言道。

趙子維收回目光,看向對面優雅用膳的元祈,挑了挑眉梢,若是他嘗過那女人的廚藝,此刻還能如此有滋味的吃着這些難以下咽的食物?眉宇間捲起為此自豪的風雲,他輕笑回道:“吃飽了。”

元祈深沉莫測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笑意,放下手中白饅頭,慢條斯理的靠在身後樹上,“日頭正熱不能趕路,不如請慕容姑娘前來獻上一舞。”

趙子維輕輕蹙起眉,獻舞?忽然想到了手下觸摸她纖細的腰身那可燃起任何男人的**感覺……

“據說封國太子妃舞藝精湛,封國上下無一女子能與之相提並論。”元祈半斂着眼睛,讓人看不出他任何情緒間的變化,只是說出來的話語讓坐在對面的趙子維神色瞬間冷冽逼人。

趙子維沉默半刻,漆黑的雙眸越發的陰暗,殷紅的薄唇輕揚,“夏國太子既然開了口,本宮自然不能讓夏國太子敗興。左右不過是一舞,便讓本宮的女人為我舞上一曲,夏國太子也可趁機欣賞。”

他的女人?元祈眉梢微動。

慕容歌正與如冰二人悄悄的說著女兒家的話,說的正興起,便見流雲走來,高大威武的身子定在她們二人面前。

依舊是面無表情,“太子請慕容姑娘前去獻舞。”

聞言,慕容歌圓瞪雙目,心中憤怒不已。有沒有搞錯,此刻正是太陽正烈之時,所有人都躺在樹蔭下不想動一下,而趙子維卻心血來潮,讓她在烈日下獻舞?!

“獻舞?”如冰擔憂的看向慕容歌,她在慶王府許久,就沒有聽說過慕容歌會舞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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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手打vip】

慕容歌緊緊蹙着眉,心中固然憤怒,但有個硬道理她不得不接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側頭時瞧見了如冰的擔憂,她聳肩,眉眼之間平靜如常,“你暫且一人休息吧,日後有時間你我再敘話。”

如冰雖擔憂,但瞧着她神色間鎮定從容,未有一絲窘迫之色,便知她胸有成竹。只是,她會舞技嗎?起疑之時,不免心中暗自嘲諷,她近日來的改變已經說明,她有意隱藏光芒,既然有意隱藏,那他人怎會輕易得知?

慕容歌剛起身前去,映雪便在一名婢女的攙扶下坐到了如冰身側,慕容歌剛才坐過的地方。

忽感身邊有人,如冰抬眼一看,是映雪!

映雪美艷的雙眸盯着慕容歌離去的婀娜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側頭對上如冰詫異的眼神,笑道:“日後與慕容歌就如此維繫關係,莫要有任何嫌隙。”

聞言,如冰心中暗暗猜測,映雪此話是何意?

與流雲一起來到趙子維和元祈的面前,慕容歌福身一禮:“妾慕容歌見過太子,夏國太子。”

趙子維抬頭看向她,見她又恢復了以往的卑微姿態,心知她心中定有另一番景象。便抿了抿唇角,似乎唇上仍存留她的味道。想到這裏,他心中暗罵一聲,該死的!昨晚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從她房間離開后,睡前手撫摸着嘴,愣是拒絕了橘桃讓人準備浴湯!現在一身粘膩!

此刻,再看她似乎心有不甘的模樣,抬頭望了望熾熱太陽,他心情甚好,輕輕揮了揮手,道:“為本宮獻上一舞吧!”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怎能她一人身上清爽?

元祈慢條斯理優雅的抬頸飲水,半闔的眼睛,讓人探尋不到他的任何想法,他心底劃過一絲異樣,從他得到的一切屬於她的消息中,他知道她不會舞技,因慕容宰相覺得舞是歌姬才會練習,對於大家閨秀則女紅,書畫。不過,此刻她無一絲退縮之色……

慕容歌低首間聽見了趙子維的話,她抬起頭看向趙子維那邪魅惑人的俊顏,只見他神色間笑意盎然,心情甚好,她挑了挑眉梢。再看元祈,他神色如常,平和間與人有千重遠的距離,與流雲前來時,流雲說過,讓她獻舞一事是他提議!

在午後眾人倍感懶倦只想樹下乘涼之時,他這種舉動是為何?因她那晚未經他允許便離去?此刻,是想要看她笑話?根據這具身體留下來的記憶,本身並不會舞技,而關於這點,他又或者是趙子維應該再清楚不過。

他們想要從她身上猜想更多信息來確定他們心中所想,那麼,她偏偏不如他們的意!不讓她有好日子過,她便讓他們更加迷惑!

趙子維左腿壓在右腿上,翹起了二郎腿,姿態那般慵懶的瞧着她,他在等,等她主動服軟。其實在流雲前去叫她之時,他已經派人叫來會舞技的婢女在一旁等候。

她應該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

誰知,她已經姿態優雅奪目,福身一禮,“是,妾定會竭盡所能讓太子滿意!”他的心思她自然清楚,讓她主動在他身下承歡?絕對不可能!

“哦?若讓本宮與夏國太子滿意,你可得五十兩銀子。若不滿意,你清楚本宮要的是什麼。”他雙目盯着慕容歌,眼光逼視,直直射進她清澈堅定的眼眸之中。他要她清楚明白,他至始至終要的是什麼!

她心中閃過一絲異樣,盯着這個霸道傲然的男子,他似乎勢在必得!不過,在他眼中她或許只是一個獵物,一個可以利用同時可以激發他征服欲的獵物!對於他而言,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得到。那麼,她是不是在某一點上做錯了?

嘴角嗡了嗡,本想說什麼,但又咽了回去。對於某些事情,她清明冷靜,如對於如冰說的那般,她能夠堅守的就只有心。

“是。”她收回目光應道。不過在收回目光時,碰上了元祈掃過來的略帶冷意的目光。

她眼眸閃了一下,將疑惑放在心底。稍稍退後了兩步,準備跳舞。

前世,她學過古典舞與現代舞,所以跳古典舞難不倒她。只是在於她想不想跳好。

雖然沒有精緻的舞衣做輔助,但幸好她身上所着衣服長袖及膝,扔於上空時,仍舊是飄逸如仙,控制輕鬆自如。

嘴角掛着淡笑的她長袖善舞,腳步輕盈,一擺一動,一笑一回眸間,是鮮少見過的媚色,傾國傾城!婀娜的身姿輕盈如燕,跳躍飛舞間,如風中精靈,那風似乎被她控制,吹動着飄然欲飛的衣裙。

柔,剛,被她演繹的淋漓至盡。

眾人專註的望着在翠綠樹林中,衣裙飛舞的她。

她回眸看向驚訝的趙子維與元祈二人,臉上美艷的媚色笑容立即消失,轉而代之的是清冷的白芙蓉般無欲無求的單純之色。

在他們看來她似欲騰空飛去。

這一刻的她清雅高華,又美艷絕倫,藍天、白雲、綠葉的映襯下,更顯得她膚色晶瑩,柔美如玉,似仙子下凡,奪人魂魄!

趙子維緊握雙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望着她騰飛的衣裙,他雙眸怒意滋生。她竟然會舞!究竟她還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本以為她很好掌控,可現在,他深刻的感覺到一種無力感,她怎麼可能是一個輕易便能掌控的女子!她神秘如雲,看得到,卻絕對猜不到!

這樣一個女人,這樣一個女人……

元祈眼眸幽暗深沉,平靜的眸子掩蓋不住眼中的驚訝之色。難怪趙子維會對她幾分傾心,這樣一個與眾女子不同的她,配!修長白皙的手輕輕的扣在雙膝上,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她后便收回目光。

如冰震驚的看着那舞姿優美,就連她都有幾分不如的慕容歌,震驚之餘,是欣然,難怪齊國太子會獨獨對她不一般,如此看來,是慶王鳳奕沒那眼光和福氣,寧可寵愛林側妃,也忽略了她!

映雪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的望着翩然起舞的慕容歌,若自己與她相較,怕是難以與之相提並論,甚至高低立見。再看元祈,她緊咬住牙,難掩嫉妒。幾年來,他眼中從未有任何女子,或許日後善雅公主會為太子妃,但她想,善雅公主都不配被他看在眼中。可此刻,在面對如此不一般的慕容歌,她心難安。

橘桃雙目頓睜,心中暗嘆,難怪,難怪慕容歌會得到太子的寵愛!如此善媚,哪個男子可能拒絕?此刻,她心中更加確定同時後悔,日後她真的不會有機會也不能再對慕容歌出手了!

幕僚嘉傑見此情形,輕輕的皺起了眉,此女或可勝善雅公主一籌。

眾人心思變幻,直到舞停落幕,才意猶未盡的看着那瞬間回歸卑微的慕容歌。

“妾獻醜了。”慕容歌低首聲音略微喘息道。好久沒有跳舞鍛煉了,近日來又總是坐馬車趕路,體力下降,更因為這具身體不是前世的,養尊處優的身子自然會有些體力不支。

這一段舞,她用三年才學會,對於舞蹈老師而言,她是夠笨的了。不過,雖然她在舞蹈方面沒有天才般的聰慧,可她偏偏對舞蹈有三分喜愛,至始至終都沒有扔下。

“去橘桃那領五十兩吧。”趙子維面色並不好,聲音沉冷發悶的說道。有許多情緒突然而發,讓人措手不及,同時也是難解。不過,當她不再起舞,恢復了他所認識的慕容歌后,那起伏不定的情緒漸漸的有所緩解。

用了少許的片刻,她便平穩了氣息,“是。”轉身離去時,她望了一眼元祈,眼中劃過一抹莫名的光。

元祈觸及到她的目光,眼眸微動。

趙子維緊鎖住她離去的背影,那緊攥的雙拳沒有半分的鬆開,反而是越握越緊。

封國京都,明日便到……

一場讓眾人震驚的舞剛剛結束,趙子維便吩咐準備啟程。

燥熱的天氣下,塵土飛揚,馬車奔於其中,彷彿在雲霄中穿行。

封國,京都。

富饒的封國,京都內更是熱鬧非凡,處處皆是繁華景象。來往行人數不勝數。

坐在馬車內的慕容歌望着眼前景象,若是以往她定會下了馬車與這些行人一般,去逛着每一個攤子,每一個店鋪,但,在這份繁華背後,卻是她接下來不得不去面對的命運!

“封國京都也不過如此。”馬車內有名婢女看了眼外面的景象,低聲嘀咕了一句,可清楚看到她眼中的不屑。

馬車內的其他幾名婢女對眼前的景象也並不看在眼中,彷彿這些景象是最經常見到的一般,不難看出她們對富饒繁華的封國京都有些失望。

對於她們這般,慕容歌絲毫不意外,齊國屬強國,固然不會像封國富的流油,但卻仍舊是繁榮似錦,更何況,齊國都城要比封國京都大上三倍不止。

耳邊回想着百姓們叫賣的聲音,那聲音里包含着對生活的滿足,簡單而幸福。對生活在底層的百姓們而言,活着能夠吃飽飯就是幸福,畢竟他們擁有自由。

可對她而言,似乎這簡單的幸福二字,距離她比想像中的還要遙遠。

馬車速度緩慢的朝着皇宮方向而去,從進城開始就有封國的幾名王爺親自迎接元祈和趙子維,將二人奉為上賓,不敢有絲毫懈怠。一路上百姓圍觀,議論紛紛。

“據說夏國太子和齊國太子就在這些馬車上呢!”

“想不到再我有生之年能夠見到夏國太子和齊國太子乘坐的馬車!今生大幸啊!”

“天下也唯有夏國太子和齊國太子才有資格迎娶我國善雅公主啊!”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雖然雜亂,但其中最為清晰的就是夏國太子和齊國太子這四個字,想不到他們二人的出現竟能引起如此大的轟動!也難怪,趙子維和元祈二人屬幾國當中最為強大的二人,他們二人以後或許就會有一人稱霸天下,對於封國而言,既然是和親,當然要選擇最強者,如此封國才能苟延喘息。

橘桃盯着神色平靜的慕容歌,她是越看越迷糊,總覺得許多事情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太子對慕容歌的態度縱然有些曖昧,但這其中的不尋常讓她不僅迷惑,更是隱隱的覺得,慕容歌似乎並不想得到太子的寵愛。

這怎麼可能?!

趙子維在馬車上,神色異於往常,不再邪魅慵懶,而是霸氣盎然,同時雙眸暗光凜然,彷彿那眼中映着的是雄壯的萬里河山!

流雲看了眼外面的情況,回頭對他說道:“行人太多,怕是還要一個時辰后才能到皇宮。”

“嗯。”趙子維點了點頭,目光更是冰冷如萬年寒冰。還有一個時辰?他眼光閃爍,似回頭看透馬車直達後面的某輛馬車,深深的凝望着那個淡雅輕笑的女子。

或許他可以臨時改變策略。

流雲不知他所想,只是冷麵冰霜的說道:“在封國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十日後的宴會之上,絕對不會有任何差錯,請太子放心。”

聞言,趙子維回眸目光少見的冰寒望着流雲,流雲微愣,太子這是……

趙子維也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他立即收回目光,但緊抿的唇角卻讓他看起來越發的狠辣無情。

劍已出鞘,若想要收回,定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另一輛馬車上,相對於馬車外的喧鬧,馬車內卻安靜無比。偶爾有翻看書頁輕微的聲音。

“主公,約有一個時辰到封國皇宮。”嘉傑低聲稟告道。

“封國清雅公主通過一名官員送來書信,主公可要看看?”嘉傑從修口中拿出一封書信,問向元祈。

元祈眼睛始終未抬,似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書上,在嘉傑遞出書信后,也只是神情淡漠的掃了一眼。“讀。”

嘉傑立即展開書信,看着書信上的內容,低聲念道:“妾清雅傾慕於夏國太子,望君憐惜。”他念完之後,心中微微有些疑惑不解,清雅公主?他從未聽說過封國有這樣一個公主,畢竟封國善雅公主聞名天下。只是,這清雅公主在此時來信告知主公她的心意,似乎動機不存。

並且,天下人皆知,凡是動身前往封國之人,都是為善雅公主一人。如今這位清雅公主主動要求主公的憐惜,似乎太過有心計!

他抬頭小心的看了眼主公的神色,只見主公神色間清雅高華,絲毫沒有對清雅公主有半分的了解之意。

在齊國時,就有不少女子主動獻身要伺候主公,可主公眼中未曾入過任何一名女子的身影。他認為,主公高雅如神,縱觀天下,女子多如牛毛,可能配上主公的女子少之又少,這清雅公主未能揚名於天下,就足以說明,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心機智謀,都與善雅公主無法相提並論!對於主公的反應,也是在他意料之中。

元祈眼眸底處輕輕閃了一下,但由於眸子太過深沉幽深,那一抹亮光並未有何跡象。

“主公,若封國太子見到了慕容歌,怕是會對主公不利。”嘉傑忽然想到了慕容歌,這個女人對於齊國太子來說,若是利用得當,定能助齊國太子一臂之力。

聽到慕容歌三個字,元祈竟抬起了平靜無波的眼眸,“無需管她。”憑她的智謀若是不想被利用,定會有脫身之策。不過,趙子維近日來的表現,或許事情另有變化。

“是。”

在夏國車隊與齊國車隊被人熱烈的迎入城中,並在萬民擁擠的情況下緩緩朝着皇宮而去時,晚他們僅有半個時辰才入城的鳳奕,卻遭到了空前的冷落。

無官員迎接,無百姓高呼議論。馬車內的鳳奕神色越來越僵,越來越黑沉!雖然他不是原國皇帝,但中就是個有權有勢的堂堂王爺,封國皇帝竟然如此不將他放在眼中!

他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要讓天下人知道,他鳳奕二字!封國皇帝親自為他擦鞋!善雅公主為他暖床之用!封國子民個個伏地任他墊腳過路!

這麼反覆的想着,他的面色終於有所緩和。距離皇宮越來越近,他生出了幾分期待,從未見過善雅公主,不知道是何等絕色!

洛華宮

巧雲仔細的為林善雅梳頭盤發,處處透着幾分小心。眼中泛着激動之色,臉上笑意盈盈。

“夏國太子與齊國太子竟一同到了京都,這會兒就要進宮了。或許今日便能見到二位太子呢。”她滿懷期待的對着照着鏡子已經失神半刻的林善雅說道。

林善雅回神,微微一笑,縱使她自小便見過無數場面,各種權貴男子對她傾心,全力的討好她,只希望可以換得她回眸一笑。所以,她有信心,只要她出現的地方,就會吸引無數男子的目光。

面對任何男子她心跳從未加快過,更沒有如此期待過一個人的出現。

唯有他。

她面對銅鏡中雖然不清晰,但是覺得傾國傾城的容顏,又微微失神,然後對着銅鏡中的脫俗美人展顏傾城一笑,這樣一張容顏,憑着多年來她努力學來的才情,應該不會讓他失望。

她盼着在二人大婚之日,洞房花燭夜,她羞怯的低頭唯獨對他說:“盼君憐惜。”

“公主,你在說什麼?”巧雲忙乎間好像聽見了公主似乎嘀咕了一句話,便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林善雅頓時面頰紅透,本就天香國色,肌膚雪白,此刻臉頰暈紅,猶如撲上了上好的胭脂,想不到剛剛心中所想,竟然情不自禁念了出來!幸而聲音甚小,否則被人聽清,豈不是招人笑話!“無事。”

“公主,這樣裝扮可好?”巧雲梳好頭髮后,將一根五彩琉璃珍珠釵插入了林善雅的濃黑如綢緞般的錦發之中,當下,便是讓林善雅的天仙姿容更是妍麗。

林善雅從痛銅鏡中看着髮鬢中的釵子,輕輕皺了皺眉,並立即毫不猶豫的拿下。

巧雲不解,“公主您這是?”這是太子送給公主的,公主平日裏最喜歡佩戴,怎麼現在卻要拿下來?

“給本宮換上最為素雅的玉釵來,將五彩琉璃釵收起來了吧,這幾日怕是都不會佩戴。”林善雅聲音柔和的說道。在元祈眼中,這五彩琉璃釵是不是太過艷麗?反而襯得自己有些俗氣?畢竟他是那樣仙資卓絕,清雅絕倫的男子。

“公主,清雅公主來了,正在偏殿等候。”一名宮女進了寢宮,對林善雅說道。

聞言,林善雅柳眉輕蹙,“她何時來的?”宮內剛剛得到元祈和趙子維二人入宮的消息,她便如此的迫不及待了?

那宮女低首回道:“已有一刻。”

林善雅點了點頭,看了眼銅鏡中完美無瑕的裝扮,高貴優雅起身,“走,去瞧瞧。”

洛華宮偏殿,是挨着寢宮的,因着洛華宮的主人眼光高雅,一切擺設看上去都如主人一般賞心悅目。鑄就這一切不俗的所有物件,皆是世上珍品,貴重無比。可見封國皇帝林秋成對林善雅的寵愛,就連最受寵的后妃也是無法相提並論。也許是因為林善雅的傾國傾城之貌,才會讓林秋成如此寵愛,不過,這其中林善雅付出的不比任何人少。

林清雅看了一圈,有三兩年沒有來洛華宮,想不到竟如此的讓人目不轉睛。也許其他姐妹見到此情此景,再聯想到自個兒宮內的寒酸樣,定會嫉妒,可她卻不是。

她含笑看着一切,上翹的丹鳳眼內無限嫵媚。林善雅能有今日靠的並非是一張絕色傾城的容顏,這暗中的手段也是使用了無數。

不過當林善雅在幾名宮女的陪同下出現在偏殿時,她抬頭看去,見到一身白裙,裝扮清新淡雅的林善雅時,眼底浮現一抹不屑,這般與世無爭的模樣,倒是可以欺騙世人的雙眼!

“妹妹給姐姐請安。”林清雅起身,盈盈一禮。她遺傳親生母淑貴妃的五分容貌,三分嫵媚,五分妖嬈,其餘二分則純潔。三種感覺融合在一起,讓她同樣讓人無法忽視。

若二人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自然林清雅會被忽略。但這樣一個妖嬈的女子,多數男子也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林清雅淡掃了她一眼,微笑回道:“清雅妹妹是稀客。莫要多禮,入座吧。咱們姐妹也好敘話。”幾個月未見,如今她出落的更是水靈,妖嬈。用不了幾年怕是要越過淑貴妃。

想到因淑貴妃的狐媚,母親被冷落多年,雖然居於皇后之位,但父皇卻鮮少去母後宮中,林善雅眼底深處滋生一抹冷意。

“姐姐一向洗凈,清雅不敢前來叨擾。只是清雅想到姐姐即將和親,日後怕是見到姐姐的機會少兒又少,清雅捨不得,這不,也管不上會不會打擾姐姐了,說什麼也要來見姐姐。”林清雅落座后,好似沒有聽見林善雅口中的嘲諷之意,語氣熱絡的說道。

林善雅眼眸輕輕閃動了一下,不動聲色的笑道:“本宮本來也是想要去看望清雅妹妹,只不過倒是你快了一步。”

“咱們姐妹還真是心有靈犀。清雅想什麼姐姐竟然都能知曉。清雅忽然想起太子哥哥送給姐姐的一根五彩琉璃珍珠釵,當時清雅便是十分喜歡。本想向太子哥哥討要一個,可惜這釵子竟然只有一根,不過這釵子也只有姐姐才能佩戴。妹妹有自知之明。”林清雅嘆了口氣,意有所指的說道。

林善雅頓時冷光射向她,誰知她竟然又笑呵呵的說道:“所以清雅只求能夠做姐姐的陪襯就可,還望姐姐莫要嫌棄。”

陪襯?!林善雅嘴角勾起一抹璀璨的笑容,低下頭輕輕的撫摸着剛剛做好的蔻丹指甲,聲音極為柔和的說道:“豈不是委屈了你?我的清雅妹妹莫不是要追隨淑母妃,終生為他人妾?”

林清雅低垂的頭,嘴邊的笑容一僵,她似乎毫不在意,“清雅有自知之明。姐姐高貴雍容,註定一生富貴。而清雅不求身份地位,只求全了半生痴迷所思。”、

聞言,林善雅利光犀利的掃向林清雅,似乎看穿林清雅笑意盈盈背後的居心!

但,身在陰謀詭譎多變的皇宮內,能夠安然活到今日的人,有幾個是省油的燈?又豈會輕易被人看透。

林善雅不得不承認,今日的林清雅已經不再膚淺,竟也如此詭計多端,心思深沉!

林清雅不懼林善雅的逼視審查的目光,多年來兩人明爭暗鬥,次次都是她居於下風,左右不過是她的容貌遜色。若總是硬碰硬,她早就已經引火**。兩三年的時間已經足夠給自己來改變!

皇宮大門大開,多輛馬車緩緩進入富麗堂皇的皇宮!

因是皇宮,不可掀開窗帘肆意觀景,所有人都是沉默。只有那宦官尖細聲音有些慌忙的指揮着人在前方領路。

一個時辰過的竟如此快!

此刻,馬車一步步深入不知前景的封國皇宮,這個國家有三百年的歷史了,可在亂世下,別說擁有三百年歷史的國家,就是五百年的國家也照樣滅亡。

慕容歌將手輕輕的放在劇烈跳動的胸前,安撫着越發不安的心。車軲轆的聲音嘎吱嘎吱的清晰的傳入耳中,她似乎能夠清楚的聽見馬車在一塊塊青石上摩擦的聲音。

這就是封國皇宮,她今後的命運怕是要在這裏有所改變。

不……

她雙眼亮如璀璨星辰,無一絲畏懼之色。

無論前世,今世,她的命運從來是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突然,馬車窗帘被一陣強風掀起,慕容歌正好坐在對面,映入眼帘的是身着鵝黃色長裙的俏麗女子騎在高大駿馬上飛奔過去。

“吁!”俏麗女子拉住駿馬,擋在了趙子維的馬車前。

什麼人竟會如此恣意隨性?

慕容歌好奇,這忽然出現的女子是誰?

“齊國太子,你果真來了!善雅公主有何好?本宮怎麼瞧她都無法與本宮相比!”那俏麗女子怒挑起眉,口吻不善的質問着馬車內的趙子維。

慕容歌雖然看不見此刻俏麗女子的表情,但從她濃烈的酸意的話語中猜測,她認識趙子維,而且不出意外,定是對趙子維傾心,不想他前來迎娶善雅公主!

因俏麗女子的忽然出現,阻礙了大家的前行。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這位忽然出現的女子身上。

畢竟這個時代能向她這般不重規矩,膽大妄為的女子幾乎沒有幾個。同時,不少人也都在心裏頭為她捏了把汗,就算是愛慕齊國太子,也不能如此不管不顧的出現在齊國太子面前,去插手管齊國太子的事情啊!這齊國太子可不是好惹的人物!幾年來的狠辣無情的手段已經傳遍了天下。

“滾!別擋本宮的路!”趙子維那冷血無情,冰冷至極的話語毫不留情的從馬車內清楚的傳了出來!

俏麗女子沒有想像中的懼怕,反而跳下馬,就要闖入馬車內。而流雲已經持劍擋住了她,並冷聲提醒道:“欣欣公主請自重!若再對太子不敬,就莫要怪卑職手下無情!”

欣欣公主?慕容歌揚起了眉,眼中有了濃厚的興趣,腦海中有關於這個人的一些記憶。欣欣公主梁國公主,也是梁國皇帝唯一的一位公主,自小便在手心裏寵愛着,並將她當做男子教育,她本就樣貌俏麗中有着男子的豪氣,看上去倒是有幾分俊美的感覺。也許是在梁國深受皇帝寵愛而不將任何人看在眼中,現在才有如此膽量敢這般出現在趙子維面前。雖然不知道她與趙子維時不時相識,但她的狂傲驕縱卻讓人厭惡不起來。

梁欣欣望着擋在面前的流雲,皺緊眉頭,冷喝一聲:“你太過不識趣!我與你家主子對話,何事輪到你指手畫腳?”她必須要見到趙子維,他絕對不能與林善雅和親,一年前齊國相見,她就已經立誓嫁給他了!她就喜歡如此霸氣有野心的男子。林善雅不配與他並肩看天下!

車內的趙子維似乎沒了耐心,直接命令道:“駕車!”

聽令的流雲收劍,踢了一腳馬肚子,停下休息的馬立即踢了踢蹄子便朝前跑。

而梁欣欣固然有幾分馬背上的功夫,可此時面對趙子維的冷血無情,立即側身讓過,同時也紅了眼眶,但她仍舊倔強的咬着牙,忍住即將滾落的淚水。

馬車從她面前過,慕容歌清楚的看見了她受傷的神情,看來果真是痴情。在這樣的年代,愛上了趙子維這樣無情的男人對她而言究竟是對還是錯?

梁欣欣英挺的眉挑起,眼睛怒視着前行的馬車,極其不甘心的喊道:“齊國太子,若你執意娶善雅公主,定會後悔的!”一年來,她對他魂牽夢繞,一直以為這樣的男子只存在於幻想之中,卻沒想到在這世上竟然會有。既然他入了她的眼,她斷斷不會輕易放棄!

“公主,咱們已經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了。”一名身着梁國宮女服飾的秀美女子氣喘吁吁的跑來,瞧着四周人看來的目光,頗有幾分無奈的說道。公主的性子風風火火,毫無女兒家的矯情,眼下身在異國,公主也不扳着點。

梁欣欣揚眉,毫不在意,“本宮不在意!”她此刻最在意的就是趙子維的心意!忽然想到了什麼,她側頭看向貼身宮女,“麗雲,你說天下一美人林善雅真的有那麼美?”這麼問時,她已經隱隱有些不確定和不自信,全然無剛才的那股子囂張氣焰。

麗雲心中無語至極,但仍舊映着頭皮回道:“奴婢也不知。”公主都沒有見過善雅公主,她哪裏會見過?

“我想也就是個楚楚可憐只會討男人歡心的樣子,哪裏像本宮拿的動長劍闊刀,本宮就是上戰場殺敵也不會遜色於男子!”梁欣欣雙手背後,頭高高揚起,高傲的說著。

四周的人礙着她的身份也不敢說些什麼,皆是紛紛低頭掩飾嘴角的抽搐,女人若跟男人相提並論,那男人還要女人暖床做什麼?

“公主啊!這眼看着就要天黑了,咱們還是速速跟着宮人進行宮吧!”

封國皇宮佔地廣闊,光是在宮內坐着馬車前行,到行宮處仍有小半個時辰。這時,先行一步的元祈已經到了行宮。

封國行宮共有大大小小三十座宮殿,根據貴客的身份地位而定。元祈與趙子維二人分別居住於長******、永德宮。剩下其他人所居住的宮殿小樓都是距離甚遠的地方,只有這兩座宮殿挨的最近。

眾人跟着趙子維和元祈就要進殿內休息,誰知一名年輕宦官低着頭奔跑而來,他雙膝跪地,尖聲道:“奴才給夏國太子,齊國太子請安。奴才奉皇上旨意邀請二位太子前去宜春閣接風洗塵。”

趙子維掃了一眼那宦官,道:“謝封國皇上的好意,本宮連日趕路甚是疲乏,只想進殿休息。待本宮休整過後,再親自去謝封國皇帝。”話落,也不管那宦官是何表情,還有沒有其他的話,他已經大步邁進門內,身後人極有眼光的關上了門。

那宦官一頭冷汗,想不到齊國太子竟有如此銳利的目光,只是掃了他一眼,便讓他膽戰心驚,不知如何是好,與傳言中一樣。他又接着看向元祈……

而元祈無需開口,那一種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便讓人不敢直接望去,宦官頭皮發硬,整個身子都伏在了青石地面上。

“舟車勞頓,本宮亦要休息,你回去稟了封國皇帝吧。”元祈居高臨下的望着宦官,簡單的說了句話后便轉身進去。

宦官趴在地上好半響都不知所措,這兩位太子可都是人中之龍,這樣強大的氣場從未見過!怪不得能夠稱之為天下的強者!若眼神可以殺人,他相信自己早在他們的眼神中死亡。緩了好辦想才回過神來,他狼狽的爬起來,飛快的離開此是非之地。

剛剛進入宮殿,慕容歌打算在下人房安置,誰知趙子維那慵懶的聲音在前方想起,“慕容歌外間伺候。”

聞言,慕容歌腳步停頓,皺眉望着趙子維的後背。在趙子維身邊伺候的一向都是橘桃或者是錦德,她們二人來回換班。怎麼他臨時要她在外間伺候?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遲疑和不情願,趙子維回頭,邪魅的眸子直接鎖住她叫嫩膚的容顏。

“你有異議?”他聲音壓的極低,深沉的彷彿是天空壓下的雲朵,讓人無法喘息。

慕容歌心中冷笑,無懼的迎上他的目光,答道:“無。”

洛華宮。

二位同父異母的姐妹皆是滿臉笑意的敘話,幾場交鋒下來,究竟是誰勝誰敗怕是要等些日子才會有所結果。

林善雅側頭看了一眼殿內的沙漏,時辰應該差不多了吧?

她這一舉動落進了林清雅的眼中,林清雅眼眸閃了一下,綉帕掩住紅唇,笑道:“姐姐是在看時辰,等着夏國太子和齊國太子的到來是嗎?”

聞言,林善雅收回了視線,語氣溫和的回道:“清雅妹妹真是說笑,眼下時辰快到了晚膳之時,我想着是否要留清雅妹妹在洛華宮用膳。”

“就是姐姐不留清雅,清雅也要留下陪姐姐用晚膳。”林清雅不等林善雅將話說完,便立即快速說道。

林善雅眼中閃過一道冰雪般的冷光。

這時,洛華宮的宮人小跑進殿,朝着林善雅稟告道:“稟公主,夏國太子和齊國太子已經進了行宮暫歇。”

林清雅聞言,雙眼頓時一亮,他們來了!

林善雅回頭滿是歉意的看向林清雅,“今晚父皇準備了接風洗塵宴,我必須前往。日後再請清雅妹妹來洛華宮敘話。巧雲,送清雅公主。”

林清雅勾唇冷笑,等了這麼久,她絕對不能空手而歸,起身低首道:“姐姐還不知,父皇已經準備將清雅許配給夏國太子為妾室。所以,接風洗塵宴清雅需與姐姐一同前去。”

第五十九章【手打vip】

林善雅面色冷凝肅然,凜冽的目光穿透林清雅所有的偽裝。

殿內宮人心驚膽戰,心知封國皇宮內最是讓人不能忽視的便是這兩位公主!二人最讓人心顫的不是殺伐決斷,而是在談笑中已有血雨腥風。

剛才稟告的宮人在此時聲音發顫道:“二位公主無需前往宜春閣了,夏國太子和齊國太子二人舟車勞頓,需要休息,接風洗塵宴已經取消。”

二人聞言,眼中同時浮現一抹驚訝之色。想不到臨時竟然有了變故。是她們考慮不周,他們自夏國,齊國出發,一路上舟車勞頓,不能參加接風洗塵宴實屬正常。

當下,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憤頓時消失,林善雅重新優雅落座,她淡笑道:“原來清雅妹妹已經被父皇許給夏國太子了。”

林清雅也重新坐下,聽聞林善雅的話,雙頰飄紅,羞澀不已的低首,“是,清雅久聞夏國太子之名,早就心生愛慕。此次聽聞夏國也會前來,清雅便請求父皇,今晨清雅已經派人送書信給夏國太子,希望夏國太子能夠憐惜清雅。”

說的倒是情真意切!竟出手如此之快!林善雅素手輕輕握成拳,絕美的臉上笑容不減,笑道:“你真是有心了。若夏國太子同意納你為妾,我自當為你添上兩件嫁妝。”

“清雅謝謝姐姐吉言!”林清雅聞言,對林善雅如此善意的對待有些驚疑,但仍舊笑顏如花的起身相謝。

二人一時間姐妹情深,又各自心不在焉的敘話,宮人們紛紛低首,仿若未見二人之間的暗潮洶湧。

許多事情又豈會是她們預料的那般,那個如神一般的男子眼中,又豈是想盡便能進的?

只不過,身在局中,以為利用了他人,殊不知自己已經入局,成為了人人宰割的棋子!

風雲變化多端,風起雲湧,天下大亂註定在小小的封國內拉開帷幕

……

……

晚膳過後,慕容歌便回了寢殿,在外間伺候着。其實這外間與趙子維的內間相隔不遠,一旦他有吩咐,只需輕輕喚一聲,她便能聽清。正因為這一點,慕容歌打心眼裏恨上了他,若是晚上他找個人侍寢,在外間的她豈不是聽的真真切切?又或者,他狼性大發,撲到她,她又該如何?

“慕容歌。”內間傳來他的傳喚聲。

聞言,慕容歌頗有幾分無語,他還真是經不起念叨,“太子有何吩咐?”

“為本宮寬衣。”

寬衣?她走進內間,只見趙子維擺直雙臂,等待着她前來為他寬衣。她也不算笨手笨腳,只是為人脫衣這種事她也沒幹過,便動作稍許粗魯了一些。趙子維皺緊眉,慵懶如豹的雙眼內滿是不耐煩,他沒好氣道:“你想讓本宮睡你?如此的迫不及待?”

聞言,慕容歌嘴角抽搐,這廝腦子裏裝的是什麼?除了男歡女愛就不能有點健康的思想?她無語至極,卻偏偏也得正經的回道:“太子想多了,妾只是手生。其實太子大可讓橘桃前來伺候,定會讓太子滿意。”

“你忘了本宮的話?”趙子維嘴角噙着一抹邪笑,微低着頭探在她的脖頸間,姿態曖昧。

慕容歌側身躲過,以前對他的調戲難以適應,但經過上一次勁爆的近距離接觸,她已經漸漸習慣。她冷着聲音問道:“妾記性不好,不知太子曾經說過什麼?”他一把攬住了她的腰,赤luo的胸膛緊緊貼着她的身體,那手竟向她的臀間摸去,她瞬間身體僵硬,用盡渾身力氣推開了他,“太子請自重!”

“本宮至始至終都想睡了你!”他剛才抱住她時,沒有用力,反而被她如此輕易的掙脫開,他張狂的望着她,說出他心底所想,一直想做的話語。他向來對這種事情沒有掩藏,既然她在他心中是不一樣的,他便用盡一切手段,也要得到她,就算她是一座冰山,他也能融化!

睡?

睡?

慕容歌忽感一陣屈辱,此刻,鋪天蓋地而來的是巨大的恥辱與無能為力!穿越至今,她一直信念堅定,從未怕過什麼!可此刻的無能為力竟讓她一線更堅定清澈的雙眼襲上一層熱霧!

她的自尊,她的驕傲……

趙子維望着淚眼朦朧的她,心神劇烈的顫動,心口也隱隱泛痛,他從未見過這樣無助的她!她的淚水彷彿無形的刀劍一滴滴的刺入他的心房!唇邊的笑容頓時消失,他竟想伸手拂去她眼中的淚,他寧願看到她之前的清冷與偽裝的卑微……

但她抬頭,似乎是自嘲,又似乎是苦笑,隨後掃了一眼他,轉身便離去。

他沒有預料到她是這種反應!也從未有過任何一個女人會對他如此不敬,面對他的表白會有屈辱之色!想到這裏,他憤怒的緊抿嘴角,剛想要吩咐流雲追過去,卻又因心裏頭氣憤難當沒有開口吩咐,他轉過身背對着敞開的門,望着衣架上的掛着的幾件衣服。

奈何,眼前浮現的始終都是她帶淚的嬌顏,心中不斷反反覆復的重複着一個疑問,她究竟是怎麼了?

此時,衝出去的慕容歌,直接離開了永德宮,並朝着陌生的方向而去,快速行走的步伐,彷彿能夠衝散她心中無法平息的冰冷,夜色是世上最完美的偽裝,遮蓋住了她憔悴滿是淚痕的容顏,讓她可以毫無顧忌的抖動肩膀,放飛越髮禁錮的心。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剛剛明明可以忍過去,依照這些日子趙子維的表現,他不會強迫她,只是就在他的手無所顧忌的在她身上遊走,彷彿被他觸摸的是個可以任意侮辱的女子!

簡簡單單一個睡字點燃了導火索,讓她第一次做出如此沒有理智的事情!

起伏不定,先是燃燒后是冰冷的心,隨着奔跑而有所緩解。她漸漸的停下腳步,走進一座亭子,望着陌生的四周,她的心不知為什麼難得的平穩了下來。

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夜色越來越深。她知道此刻必要回去了,任性了一次,接下來要面對的怕是她不想接受也必須接受的事情。

或許,對於某些事情,她太過堅持了。

“你是誰?”

她正欲起身,身後便響起了一抹稚嫩的童聲。她循着聲音看去,果真在亭子下方立着一名四五歲的小奶娃。

小奶娃皺着眉,背着一雙手無懼的看着她,然後笨拙的踩着台階就向亭子內走來,一邊走,一邊奶聲奶氣的問道:“你是宮女嗎?”

聞言,慕容歌剛想搖頭,但忽然想到了此刻自己的身份,宮女與婢女的身份沒什麼不同,她點了點頭,眼光溫和的望着他,笑道:“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裏出現?”

“我不喜歡這裏,獃著太受拘束。”小奶娃表呈現出小大人似的哀愁,稚嫩的語氣顯露出幾分的孤獨。

隨着小男孩的一步步靠近,慕容歌瞧見了他身上所着的精緻衣物,莫非這個孩子是後宮某一位妃子的孩子?只是後宮距離此處甚遠,他身後怎麼沒有宮人跟着?疑惑間,那十分可愛的孩子竟然哇哇大哭起來。

慕容歌頓時有些摸不着頭腦,她長得有這麼嚇人嗎?怎麼剛剛走進,他看了她的容貌就有如此大的反應?

她向來是有孩子緣的!為表示自己不是壞人,她蹲下身子,和藹的看着他,溫柔的說道:“我不是壞人,別哭。”

誰知,小奶娃哭聲更大,“娘!你回來了!風兒和爹好想娘啊!哇……”

娘?慕容歌頓時滿頭黑線,這具身體不過十七歲的年紀,怎麼可能會有四五歲的孩子?他是不是想娘親了?忽然,她心中響起警鈴,有了一絲防備。這個孩子言談舉止都不似普通的孩子,況且還能在皇宮內自由出入。對於封國宮內的事情這具身體了解的甚少,所以她一時半刻也無法猜出孩子的身份。只是,心中卻存留了幾分疑惑。

“我不是你娘……”她猶豫着開口。

誰知小奶娃竟然撲進她的懷中緊緊的抱着她,將一臉的鼻涕眼淚都擦在了她的衣服上,然後瘋狂的搖頭,“你是娘!你是!娘是不是也想風兒了?所以來看風兒了?慧娘跟風兒說,或許娘哪天想風兒了,就會夜間來這裏見風兒了!哇……風兒好想好像娘啊,爹也好想娘!”

夜間來此,慕容歌抓住了這個敏感的詞彙。這個孩子的娘,已經死了?而他夜間來此是因為想念娘了?

正疑惑猜測間,那孩子鬆開了她,一臉淚的望着她,“娘,不要離開,風兒去找爹,讓爹也來見娘!”

小奶娃跌跌撞撞的小斷腿快速的挪動着,跳下一節節樓梯,轉眼間便沒了身影。

望着小奶娃離開的背影,她略微紅腫的雙眼半眯,神色肅然,原本模模糊糊的前方似乎已經漸漸清晰。

她緩緩勾起唇角,笑容春光明媚,半眯的眼睛內蘊藏着冷靜與堅定的輝光。

一步步踏實的走下台階,出來也快半個時辰了,她必須回去,該面對的必須面對,就算想要逃,也逃不掉!

“慕容歌,我果真是小看了你。”

身後傳來男子森冷嚇人的聲音。尤其是在深夜之中,這樣的聲音彷彿來自地獄。

慕容歌輕蹙着眉,緩緩轉過身看向來人,嘴角勾起一抹傲然的冷笑:“慶王仍舊不知道撞了石頭是什麼滋味。”前兩次她已經明明確確的拒絕了他的提議,而他同時也被趙子維的暗器所傷!她不認為他們是深夜偶遇。他,還想利用她!

果真是一個極其讓人厭惡噁心的男人!

鳳奕聞言,整張臉黑了下去,想不到她會對他這般講話!記憶中,這個女人為了討好他,想盡一切辦法,只是為了得到他偶爾的一眼。如今竟然這般高傲的看着他,彷彿他曾經從未在她的眼中出現過一般。想到這裏,他感覺到被欺騙的憤怒!或許至始至終,她都在他面前裝模作樣!

“你膽子大得很!本王早就應該取了你的性命!”鳳奕陰冷的一聲笑,低低的怒喝一聲。

慕容歌望着他那般不屑的,卻又十分淡然的,彷彿他在她眼中不過是一粒沙土,紅唇輕啟,“憑現在的你,也配?”若是此刻身在慶王府,她或許會為了活命而忍一時之氣,但此刻,她在名義上是趙子維的人,同時又是身在封國皇宮內,有着某種目的他怎會不衡量結果而對她下毒手!

最重要的是,身在封國皇宮,距離趙子維想要的越來越近,趙子維不可能不在她身上沒有一點動作,這看似平靜的夜晚,無風自動輕輕搖擺的樹葉,不就是已經說明了嗎?

鳳奕哪裏知道此刻的她如此清明鎮定的想法,他等了很久才等到了這一刻可以與她單獨談話的機會,自然要抓住機會,得到自己想要的,他陰狠的眼等着她,“你究竟想要什麼?”

慕容歌不動聲色的朝後走了兩步,隨後淡笑道:“慶王,我哪裏敢要什麼,若是又不注意被你扔進歌姬房,每日提心弔膽的就怕被你送給了某個人。”

“你!”鳳奕被她如此雲淡風輕的語調激怒。

“所以,我不敢再要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了!我其他的什麼都不要,就要你的命如何?”慕容歌掩嘴輕笑,那樣的神情高高在上,彷彿將面前的鳳奕當做了跳樑小丑一般戲弄,玩耍!她眼底一片冷凝銳利,他當她是真正的慕容歌,可以任意欺騙玩弄?穿越而來,她面對眾多的難堪,都與他有關,她若不適當的還他一些,怎的對起自己的良心!

鳳奕頓時被激怒,幾大步跨上前,伸出瞬間變得銳利的爪子要抓住她的脖頸,碾碎她脖頸脆弱的骨頭。

可當他見她無一絲恐懼之色,反而嘴角掛着一抹諷刺的笑容時。他不得不鬆手,猶豫,防備的看着她!慕容歌早就料到他會停手!這個男人看似陰狠毒辣,實則膽小的讓人恥笑!再加上,如今原國面臨著與齊國即將而來的戰爭,他不在原國守着,卻因為野心色膽包天的來封國也要參上一腳!

若她估算沒有失誤,原國在這一個月內,必因為他的愚蠢而國破!

她不喜歡戰爭,更可憐天下蒼生因生在亂世,卻要因着上位者的愚蠢和野心來買單!他們最是無辜,卻要生活的比任何人痛苦!但,若是亂世下,竟是鳳奕這般的人,那麼,對百姓而言就絕非好事!

“慕容歌,你變得讓本王越發的不認識了。你認為你的拒絕可以得到什麼?若你不選擇與我合作,今晚我便掐斷慕容盡的脖子!”鳳奕凝視了她半刻,見她似乎對任何事情都不懼,便眼珠子一轉,拿出慕容盡來威脅。

聞言,慕容歌的眼眸內有瞬間的鎖緊,但僅是片刻,她便長袖掩嘴,黑夜中,她笑聲如清泉般清靈,同時又透着一縷縷寒氣,“呵呵,堂堂慶王竟如此大言不慚,謊話連篇!看來,山窮水盡,已無別策了!”

鳳奕沒想到她能洞察一切!不過,林業當時確實就要抓到了孤身一人的慕容盡,奈何在即將得手之時,有數人出現救走了慕容盡!如今他的確是要鋌而走險,騙她為他做事!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反應!如此的敏銳,如此的鎮定,眼前的人除了容貌是他熟悉的之外,其他的卻恍然另外一個人!

慕容歌冷笑將他的反應收入眼中,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盡兒其實並不是孤苦無依,他身邊有許多人保護,又或者有許多人為他所用……

鳳奕心知憑着威脅已經不能讓慕容歌為他所用,便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既然你如此不識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他再靠近她一步。赫然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你竟然還是處子?”他身邊女人無數,對於女人他了如指掌,若是處子,身上自有處子的幽香,這太過讓他出乎意料!她在趙子維身邊伺候如此之久,竟然仍舊是處子!

他陰冷淫氣的笑了,“是為本王守身如玉?”這個女人越是瞧着越讓人轉不開視線,如此美人,他之前竟是錯過了!當真是可惜!

慕容歌皺了皺眉,喝道:“滾!”

誰知鳳奕半分退縮之意也無,朝着她步步靠近!危險將至,她目光快速的掃了一眼四周,怎會無人出現?

鳳奕似乎察覺出了她的想法,便冷笑道:“當本王得到消息你一人從永德宮跑出來后,便四處觀察,根本無人跟着你!原來你剛才如此不將本王放在眼中,是以為有人在保護你!哈哈哈……”

她緊緊的蹙起眉頭,眉宇間沒有半絲的驚慌,反而是異常冷靜,囚徒陌路,到了一定的地步是無所不用其極,想到這裏,她神色深沉了幾分。

就在他的手觸摸到她的身上時,一道快如閃電的身影橫空出現,並一腳踹飛了剛才還在囂張的鳳奕。

那堅硬炙熱的臂膀緊緊摟住了她,隨之而來的是來人的滔天憤怒。

“慶王,你竟敢動本宮的人!在封國境地,本宮給封國皇帝幾分顏面,不取你的狗命。但此時此刻,你是在找死!”趙子維怒喝一聲,眼底,周身,無一不散發著陰寒恐怖的殺氣!

鳳奕因一時疏忽遭到了趙子維的殘酷攻擊,措手不及的情況下,五臟受損,深受重傷。

慕容歌被這樣有力霸道的臂膀攬在懷中,心中有股說不出的信任!在剛才那種情況下,她手無縛雞之力,定會被鳳奕奪去清白,就如上次她遭遇映雪的攻擊,他及時的出現。

那被壓制在心底的情緒悄然冒出了頭,她抬起頭仰望着近在咫尺的他。

“殺了他,會髒了太子的手。”在趙子維怒極之時,她清冷的聲音響起。在封國皇宮內殺人,對任何人都不利。

聞言,趙子維瞳孔幽暗冰寒,彷彿如獵豹在狩獵之時那般的危險幽綠,他臂膀緊緊的攬住她,他不住的自責,剛才怎的因一時之氣就放她一人離開?若是……若是他晚來一步,她定會被鳳奕侮辱!一想到有這個可能,他眼中又被濃烈的殺氣覆蓋。

鳳奕艱難的爬起來,狼狽的瞅了一眼趙子維和慕容歌,咬着牙灰頭土臉的拼着命用着輕功逃跑!

趙子維盯着他狼狽逃跑的背影,厲聲喝道:“流云何在?”

流雲從他們身後的陰暗處走了出來,“流雲在。”

“廢了原國慶王的根!”趙子維半眯着眼睛,冷血無情的說道。既然封國皇宮內不能動手殺鳳奕,那麼,他便廢了他,敢動他的女人,就得有生不如死的準備!“是!”流雲應下后,立即起身去執行任務。

而慕容歌則不動聲色的逃離了趙子維霸道的臂彎,她深知,剛才那一刻她被他攬在懷中保護時,她心有所動。但,她絕對不能淪陷。一旦淪陷,受傷的只有自己!就如同,他唯我獨尊,憑着喜好,想要她便要,不去問她的想法,她若是淪陷,結果就會是他的附庸,依賴着他生存!

趙子維懷中一空,沒由來的感覺心隨着她的離開而空洞了起來。情之所至,非理智可以控制,他目光炙熱的盯着她,聲音低啞的說道:“本宮喜你甚久。普天之下,唯有你使本宮欣喜至此!慕容歌,唯有你!”還有一句話,驕傲狂妄的他是如何也無法說出口的,可看她驚訝的樣子,他鬼使神差的又接著說道:“你悅,本宮悅,你悲,本宮悲。慕容歌,你是妖魔,使本宮失去魂魄!”

慕容歌驚訝震驚的望着他,從未想過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對高貴的他,這樣的話等同於他再向她低頭!

第六十章

她緩緩笑了,笑容果真是如他所說,如妖魔般可讓人失去魂魄。只是她接下來的話讓他難以置信,“我善妒,極其善妒。”此時此刻,他可能因為她某些特別的地方而失去魂魄,真的是為她的悲喜而悲喜,但當時過境遷,幾年過去,她年老色衰,他高居上位者,身邊無數美女,就憑着他無法忍耐**的樣子,他身邊的女人就絕對不會少!

雖有些動心,但不代表她可以失去理智!不過,當她說出這些話后,目的也是想要看看他的反應,想要知道他的想法。

畢竟,她有她的驕傲,有她必須堅持的自尊。縱使,這世界上無一男子能夠為她放棄坐擁三妻四妾的權利,她也絕對不會為命運妥協,她寧願孤身終老!

趙子維不解,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憑着直覺笑道:“你是為本宮吃醋?放心,回到齊國我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身份,絕對無人可以撼動你在本宮心中的地位……”

慕容歌眼底悄然浮現了一抹失望,看來有着根深蒂固想法的他是無法了解她真實所想。她眼眸微動截住了他接下來的話,“太子說唯獨我可以令你欣喜,我悲太子悲,我喜太子喜。只是……”

她話還未說完,他立即攬住了她的腰身跳躍進一旁的樹叢之中。她剛開始有些錯愕,但一下眼前浮現了那個小奶娃急於奔跑可奈何兩條小斷腿太短實在是挪動的再快也沒辦法跑到目的地。

小奶娃小手還拽着一名身姿高大,氣度不凡的男子。

“爹,快來,娘在那裏等着咱們呢!咱們快點去!”小奶娃一邊跑着,一邊說道。

被他拽着的男子溫潤如風的笑道:“風兒,慢點。”

“不行,娘在等咱們呢!風兒不想再對着畫像跟娘請安,告訴娘風兒今天有沒有讀書練字。風兒要娘親抱着風兒!娘親身上的味道可好聞了呢,跟夢中的一樣,讓風兒好喜歡,好喜歡!”小奶娃回頭怒視了一眼男子,然後一臉幸福的說道。

跟在小奶娃身後的林輕塵,輕蹙了一下眉,回頭看向緊跟在身後自責不已的奶娘,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奶娘驚怕的搖頭回道:“奴婢只是去小解的片刻間,小世子便沒了蹤影,待小世子回來后就要帶着太子前來見太子妃,請太子恕罪,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林輕塵心中起疑:剛剛回宮鳳幾日,有些人便蠢蠢欲動,想要利用風兒達到目的?

疑惑間已經到了亭子下方,小奶娃立即鬆開了林輕塵的手,朝着亭子上就跑,一邊跑一邊喊道:“娘,風兒帶爹來了,娘,你快出來!”

小奶娃衝著空無一人的亭子奶聲奶氣的喊了半天,但空空如也的亭子內再也沒有剛才那溫柔抱着他的女子了!

小奶娃哇的一聲大哭,轉回身便撲進剛剛走進亭子的林輕塵身上,“爹!娘不見了。娘不見了!”

“風兒乖,勿哭。”林輕塵輕輕拍打着小奶娃的後背,溫聲哄着。

一旁樹叢中,慕容歌眼底神色變幻,側頭目光銳利的看向蹙起眉的趙子維,她微微一笑,心中瞭然,原來如此!

趙子維深知她是何等的聰穎,必定已經知道了什麼。他嗡了嗡嘴唇,看向林輕塵的方向,蹙起的兩眉更是緊了緊。

回去永德宮的路上,慕容歌沉默不語。極其聰明的不繼續剛才二人談論情愛的話題,身在亂世,與勢必要與天下人爭鋒的人談及她想要的,或許在他們眼中是個笑話!

現在,她不想談。

走在前方的趙子維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她,低聲問:“你可相信本宮?”他的意思是,他不會利用她了。

慕容歌聞言,微笑道:“太子知曉盡兒的身世了吧?”

趙子維深鎖眉頭,“他與你不同,況且你二人並非是親姐弟。”

聞言,慕容歌嘴角的笑容多了幾分的迷離,“若為我,可放過他嗎?”

“不!”他堅定,毫不遲疑的回道。傲然挺立於天地之間的他,霸氣卓絕,似天生王者,凡是阻擋在路上的人必須除去。

她雙拳驟然握緊,頭漸漸低下,瞬間不語。他們二人從相識到現在不足兩個月,她與這時代的女子的不同引起了他的興趣,她無需欺騙自己,他對他是有些動心的。只不過,他們每個人有自己需要做的,想要得到的,他不能強迫她與一群女人得到他的寵愛,她也不能逼迫他留下對自己有隱患的人。

“無論任何事本宮都可應你,但唯獨不能放過慕容盡。慕容歌,他超出你的想像,絕對不是表面上的單純。”他擰着眉看着她忽然低下去的頭,低聲道。

“太子,剛才我已說過,我善妒,若我要嫁之人,必須身無二婦。”她半闔着眼眸,聲音溫柔至極的說道。

趙子維兩條劍眉因聽見她的話立即揚起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天下男子皆是三妻四妾,身邊美姬無數,而身邊這些女子很多是除了暖床額外還有利用價值,就如同這一次與善雅公主的和親一般,他勢在必行!

“恕妾妄言。太子就當妾這翻話是腦袋糊塗了,胡言亂語。”她抬起頭,眼光清明的望着他,紅唇綻放耀眼笑容。

趙子維瞳孔縮緊,一手便握住了她纖細的皓腕,盯着她看不出任何情緒的面容,一字一頓:“慕容歌,你記住,這輩子你只能是本宮的女人。無論將來發生了什麼,你都是我的女人。”

她仍舊微笑着,笑容清媚明艷,在風中站着,衣角飛起。

長******。

“主公,封國小世子已經見到了慕容歌。”嘉傑將暗衛稟報回來的消息告知於元祁。

聞言,元祈深不見底的眼眸中快速的閃過一道異光,他將手中書合上,神情莫測的言道:“在最後時刻,為了達到目的,趙子維怕是不會有任何改變。”

“主公的意思是?”嘉傑有些不懂元祈的意思。趙子維早就打算利用慕容歌,主公話中的意思似乎趙子維之前有些遲疑,不打算利用慕容歌這一顆棋子了?

元祈神色平和中略顯冷凝。

嘉傑見主公並未回應,心知主公心中有數,無需他知曉太多,便又接著說道:“清雅公主又派人送書信前來。”

“讀!”

“妾願為太子侍妾,望太子成全。”嘉傑拿出信件,讀出上面的這幾個字后,皺了皺眉,封國這位公主行徑未免太過不自量力了。

元祈眼中果不其然的浮現厭惡之色,他眼光微寒,聲音冷冽,“封國皇帝年老,體力不支,善雅公主成功和親后,封國必定會內亂。”

“據可靠消息,封國皇帝已經應允清雅公主的請求,將她許配給主公為妾。”嘉傑又道。

“封國皇帝果真年老。”元祈聞言,眸光微動,嘴角掛着溫柔的笑,輕聲道。

……

翌日,晴空萬里,氣候仍舊燥熱。不愧是酷夏,熱的讓人難以支撐的住。更何況封國的地理位置偏南,四季如春,也難怪夏日會如此燥熱了。

清晨醒來之時,慕容歌這才發現梳妝枱上有一封書信。展開一看,僅有四個字,我已安好。

雖是簡簡單單四個字,但卻讓她十分清楚,這是盡兒給她的信息!未免被人發現,她立即點了蠟燭將書信燒掉。

房間內的趙子維已經清醒,她盡職的前去為趙子維更衣。一個早上,二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都未曾言語,彷彿昨日從未對話過。

橘桃前來通知,宮人已經將早膳送來,待趙子維即將踏出房門時,他忽然轉過身看向她,目光複雜不已,“慕容歌,記住昨晚本宮的話。”

聞言,她眼眸輕閃,只是低首未作回應。

早膳過後,橘桃來換了她的班,她便去了橘桃的房間。其中究竟是為什麼,她心中十分清楚,只是被其他的婢女見到后,趁着趙子維不在,便在私下議論,新寵慕容歌失寵了!

聽到這些謠言,她一笑而過,未曾侍寢,算得上失寵么?

一個時辰后,如冰來了。

“太子邀請你前去對弈。”如冰看向坐在窗前有些失神的慕容歌說道。

慕容歌緩緩轉過身來看向如冰,笑道:“夏國太子為何想起了我與他對弈?”莫非是昨晚她與小世子林風的會面被他知曉?想想也並非不可能,以前她不知道自己的用途,有些疑惑趙子維的窮追,可經過昨日與林風的見面后,她已經猜出了其中一些端倪,所以,元祈同趙子維也有着同樣的目的吧?

“我也不知。你……沒事吧?”如冰擔憂的望着她,剛才來永德宮時就聽其他的婢女議論了她失寵的事情,想不到剛剛進入封國皇宮,齊國太子對她失去了興趣。

慕容歌挑了挑眉尾,知道如冰為何有此一問,她搖頭失笑道:“如冰你忘記了,我曾經說過,在世上我控制不了任何東西的話,那麼,我唯一能夠控制的就只有自己的心!”況且這些只不過是謠言。

如冰溫和輕笑,“只要你無事就好。”趙子維志在統一天下,慕容歌對他而言,怕也只是趕路之時聊以寂寞用來暖床的吧?只是可惜了慕容歌……

“走吧,夏國太子還在等着你我。”慕容歌起身走至梳妝枱前,整理了一下稍微凌亂的頭髮,見身上的衣服整潔並無皺子后,來到如冰的面前,笑道。

無論元祈存了什麼樣的心思,這一趟,她必須前往。她要知道,元祈的目的!

……

永寧殿,清雅公主所居住之地。因身份地位比不上林善雅,所以也只分得了一個殿,幸而清雅公主的母妃淑貴妃深受皇帝寵愛,賞賜頗多,林清雅比其他默默不聞的公主要過的強上幾倍。

淑貴妃懶懶的躺在藤椅上,由着幾名宮女小心翼翼的為她捶肩捶腿。她今年不過三十六歲,保養得宜,姿容艷麗,肌膚如雪凝脂,難怪會盛寵多年不衰,只是可惜,年至三十六仍舊無一子,只有一女。

今日皇帝讓新進的美人伺候,她便有了空來了愛女的住處。

林清雅望着淑貴妃,溫柔知禮的笑道:“母妃請放心,我已經派人將書信送至夏國太子手中。以前夏國太子不知封國有個清雅公主,現在,他必定記住了清雅二字。”

“你勢必要與林善雅一較高低,母妃也勸說不過,但你切記,夏國太子並非你的首選。夏國宮中朝中甚是複雜,夏國太子更是不可揣測之人,你若嫁去夏國,定會有所失望。但,你若是機會抓的妥當,嫁給齊國太子就是首選!齊國幾年來越發的強大,齊國太子一身王者霸氣,多少女子想要跟隨他左右,以求後半輩子的富貴榮華。所以這些日子,母妃再想些法子勸說皇上,爭取也為你準備一城池作為嫁妝。”淑貴妃慈愛的看向自己唯一的女兒,日後如若封國被滅,她也可因着清雅可以換得後半生的清閑富貴。

清雅自然知道淑貴妃所想,其實她未曾見過夏國太子和齊國太子,這二人性子完全不相同,所以她也只能跟着林善雅去選擇,畢竟從小到大,林善雅想要的必定是最好的!她林清雅卻需要等林善選擇好了,再行選擇!

“是,母妃。我一定謹慎選擇。但清雅身份地位比不得善雅,無論是嫁給齊國太子還是夏國太子,怕也只能為妾室。”林清雅眼中不無失望的說道。

淑貴妃也是面色一沉,雖然她十幾年來都得皇帝的寵愛,但因為身份所限,也只能做個寵妃,而不能扶正,如今自己的女兒卻也要因為身份地位而低那個女人的女兒,這讓她不得不在心口窩着一口氣。“你放心,母妃一定會為你爭取更多。”

林清雅一臉笑意的點頭,若有選擇,任何人都不會為妾,畢竟為妻者才可與夫君同享富貴。這也是這麼多年來,她看着母妃雖然得寵,卻與皇后無法相提並論而得來的結果。

……

太子宮。

林善雅聞風而來,見到林輕塵后,便立即急問:“風兒昨日見到的女子與太子妃一模一樣?”

“是。”林輕塵面色略微沉凝的回道。風兒固然年幼,但絕對不會信口胡說。而世上更無鬼神之說,那女子確實存在。

“莫非是有人想要通過風兒達到某種目的?又或者只是哪個知曉自己樣貌與太子妃相似鋌而走險,想要依靠樣貌而得到富貴的宮女甚至是朝中官員之女?”林善雅輕蹙眉頭,有幾分狐疑的說道。太子剛剛回宮,朝廷稍有變故,怕是有些人已經坐不住了。

林輕塵微笑,側頭看向掛在牆邊的美人畫像,深情無限,彷彿透着畫便能看見記憶深處的女子,“在我心中,唯有她。”

林善雅輕輕嘆息一聲,他太過痴情與不眷戀權利,這對封國而言,究竟是不是好事?

“昨日清雅去洛華宮了。”林善雅看了一眼林輕塵,眼中閃過一絲冷色,沉聲說道。想到昨日與林清雅幾年來的第一次交鋒,她便立即感受到威脅。

“想必是為了看你的態度而決定接下來該如何做。”林輕塵收回注視畫中女子的神情目光,再看向林善雅時,眼中一片清明。

林善雅眉宇間頓時染上了一抹愁緒和防備,“她已經送信給夏國太子,請求夏國太子的憐惜。”

“若我猜的沒錯的話,她若有選擇,絕對不會嫁人為妾。即使清雅有這個心思,但在夏國太子眼中,她此舉怕是不善。”林輕塵輕聲提醒道。如若不是身在處處需要算計的皇宮,他也無需去做自己不喜歡,甚至是為難的算計。

“哥的意思是?”林善雅頓時眼前一片光明,心中瞭然,知曉她接下來該怎麼做。淑貴妃機關算盡,自以為父皇的心思與夏國太子相差無幾,所以才敢教唆林清雅如此行事,只是,夏國太子又豈是她們那點心思算計的?想到這裏,她嘴角勾起一抹絕色傾城的笑容。

……

慕容歌與如冰前來長******,一路上,自然少不了許多人那多少有些幸災樂禍的眼光,如冰緊緊握住她的手,想要給她安慰,而她只是一笑置之。

長******。

剛剛踏入長******,便被迎面而來的淡淡的清香味吸引,原來長******內種滿了清香淡雅的白芙蓉。

而那擁有傾世之容,可權傾天下的男子置身在白芙蓉之中,他面前擺放着黑石所制的棋盤,他面帶淡雅的微笑翻看着書籍,神情閑適優雅宛然,彷彿世間萬物盡在他掌控之中,所以他才會如此的悠閑。

他無論是身處在何處,何等表情,無需任何言語,便會引起眾人的目光,自由一番凌駕世人之氣勢。不得不說,眼前的男人雖然沒有趙子維的一身霸氣,也無趙子維的邪魅惑人,可他在淡淡的微笑中,可將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笑看他早就布好的棋局發展,若論可怕,在她心中,他位居首位。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個完美至極的男人!

單就論此刻,他身在白芙蓉之中,一襲簡簡單單的青色長袍絲毫不會讓他遜色,似乎他比白芙蓉更加純凈,更加淡雅,風華無人能及!

如冰不敢直視過去,怕他的閃爍光華襯托的她更是卑微。不,她也是沒有勇氣看他,唯有卑微的將頭低下去,只是偶爾偷偷瞄上一眼,便是她心底最大的期盼。

慕容歌從容的收回目光,福身一禮,“妾慕容歌見過夏國太子。”她聲音清冷,彷彿沒有被眼前男子所迷惑,這一聲堅定清澈如山中那自山頂而滑落的泉水之聲,清脆清涼。

也正以為此,這清冷如泉水的聲音拉回了如冰漸漸飄遠,越來越卑微的思緒,她詫異的側頭看向慕容歌,在這如夢如幻的情境下,她竟可以保持冷靜,保有思緒,不被元祈迷惑!

元祈風吹不動,平靜如無風蒼茫大海的黑眸中快速的掠過一道詫異光芒,他並未側頭看過去,只是初雪般溫柔卻又略顯清冷的聲音響起,“久聞慕容姑娘棋藝了得,今日閑來無事,便想起姑娘了。還請姑娘與本宮下一盤棋。”

慕容歌低聲應道:“是。”低首望地,將滿地的芙蓉花瓣收入眼中,身姿婀娜的漸漸走去。

站在後方的如冰,目光朦朧的望着仿若踏在即將騰空飛起的白雲上的慕容歌,再看那置身在白雲之中神態如仙的元祈,她的心猛的緊縮。她悄悄問自己:若讓她如此鎮定從容的走向元祈,她是否能夠做的到?最重要的是,她若是能夠做到,那麼能否真正的走入他的眼中,甚至是心中?

忽然,她的心猛地劇烈的一顫,慕容歌是何時入了他的眼中?她盯緊那婀娜的背影,柳眉漸漸的蹙起。

一名暗衛出現,阻擋了她的視線,令她必須滿懷失望而離去。

頓時,偌大的白芙蓉王國中,只剩下二人。

慕容歌優雅落座,自小便受禮儀訓練的她,在各種場合皆是會保持完美的姿態。或許會與古代女子不同,但優雅與尊貴同樣在此刻存在她的身上。

元祈唇角上清雅的笑容浮現,他手執黑子,白玉般修長的手指,與黑玉製成的棋子相應,形成了一道耀眼的光線,竟讓她有片刻的失神。

清風吹拂,於燥熱的天氣下,難得的清爽。

“太子先請。”她收回目光,盡量將視線放在棋盤上,少看他幾眼。眼前的男人天生的魅惑,不愧是要用傾城二字來形容他。若早無防備,她或許會在他溫柔的笑中沉迷,如同如冰等人一樣,沉迷之時迷失了自我。

元祈落下手中黑子,微笑道:“棋局若命運,若控制得了棋局,便可掌握命運。”

“棋局可掌控,但命運如同風雲,多變難以揣測,若是想要掌控,可以做到者唯有神。”她一邊落下一子,一邊清聲回道。

“好想法。”他抬頭,目光深邃的掃了她一眼,毫不吝嗇的誇讚道。

她微微一笑,絲毫沒有被眼前男子誇獎的驚喜,反而是抬頭,目光直視他,神色肅然清冷,“妾一生追求自由與安樂,從不去追求不會得到也不可能得到的東西。但,妾深知擁有這一張與他人相似的容顏,便已經被束縛住了手腳。可妾不同夏國太子手中的黑子,任意執起放下。”

固然他與趙子維同樣,擁有着可以翻雲覆雨的權利,但不代表,她因要保全盡兒而被趙子維利用,同樣又神志不清的被他再利用!

元祈目光凜冽的深深凝望着她,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直面劈來,似乎要砍斷她的自信,折斷她的羽翼,讓她無法驕傲,無法抵抗!

她在如此強大的壓迫氣息下笑了,笑容仿若四周白芙蓉鮮艷綻開,清冷如月,風華絕代。

“本宮成全你。”他落下一子,低頭看去,棋局不相上下,她謹慎追擊,步步為營,於卑微之中漸漸展露光輝。

“謝夏國太子。”她欣然落下一子,笑容燦爛而真心的對他綻放。她等的,要的,就是他此刻的承諾!

半個時辰后,已有結局。她雖步步為營,心思算盡,但仍舊輸他三子!他於閑適從容間贏了她!

她再一次見證了他的深不可測!或許他的棋藝遠遠不止如此。抬頭看了看天色,她起身笑道:“妾提前祝願夏國太子能夠如願以償。”

他深眸頓時如同黑色的漩渦,與她燦爛如花耀眼的笑容形成強烈的對比。

“稟太子,封國清雅公主求見。”

不遠處傳來宮人的稟告聲。

清雅公主?慕容歌輕輕的揚起眉,她倒是不知封國有一位清雅公主。不過,清雅公主在此時來求見元祈,目的怕不單純。宮闈深深,果真陰謀深深。

“妾不擾夏國太子見客,先行告退。”她絲毫不留戀,撫了撫裙擺,便快速低首離去。

元祈眸光莫測的望着她窈窕背影,對宮人吩咐道:“推拒了!”

“是!”宮人領命立即出了長******宮門。

慕容歌聞言,身形一頓,隨即嘴角微勾離去。

長******門前,林清雅聽聞宮人的回報,臉上嬌媚如薔薇花綻放的笑容僵硬在唇邊,她本想質問宮人為何元祈會拒絕見她,但那宮人傳完話后便轉身離開,並未給她機會。

她輕咬紅嫩唇瓣,望着長******大門,心中暗襯: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兩封信她已經說明想法,她想要嫁給他。可他竟半分機會也不給她。莫非是因為林善雅?他心中只有林善雅?

這時,剛剛關上的長******大門再次打開,走出一位身着齊國服飾的女子。

她開始並未注意,以為不過是齊國太子身邊伺候的婢女,進了長******也是為齊國太子傳信。

但,當那女子從她身旁經過,她的餘光不經意的掃到那女子熟悉的側臉時,她立即不動聲色的盯着慕容歌的離去的背影。

她震驚不已,這張臉她是不會忘記的!與太子妃是一模一樣的容貌!不過,她可以肯定,那名女子絕對不是太子妃。那麼,她身穿齊國服飾,定是齊國太子身邊的人!

眼珠子轉了幾圈,她媚笑,低聲道:“林清雅,或許你不會得償所願!”

慕容歌低首從林清雅身邊走過,她深知自己的容貌已經被林清雅發現,不過這個林清雅不動聲色的在後面打量着她,皆以被她察覺。看來,接下來她的日子不會平靜了!

剛剛步入永德宮,便立即發現了宮內氣氛異常寒冷。

錦德見她回來,立即朝着她跑來,拽着她的手臂,壓低聲音擰眉道:“剛剛你去了哪裏?太子找你伺候,卻見不到你的人影,眼下已經快到午時用膳之時,你才回來,太子命令,你回來后立即去拜見。”

四周不斷的有目光審視的看過來,想要從她的神情中看出什麼,畢竟今天早上她走出趙子維的房間,她們都認為她是失寵了,但卻沒有想到太子竟然還讓她去伺候。

所以,眾人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能從她的神色中試圖看出些端倪。

她眼眸閃動,看了一眼被關緊的房門,眼睛半眯走了過去。

敲了兩下門,房中傳來趙子維那冰霜般凜冽的聲音,“進來!”

她推門而入,從外間走入內間。

“妾給太子請安。”她身姿妙曼,福身行禮對她而言,正好可以襯托的她身子婀娜,線條優美。

他看過來,正好見她如此撩人姿態,當下便覺得胸口熊熊烈火燃燒,聲音更是冰寒入骨,“未經本宮允許,你竟擅自去見了夏國太子!”元祈詭計多端,她豈是他對手,或許會在元祈的談笑間,屍骨無存!

“夏國太子請妾去陪他下一盤棋,並無其他。請太子放心。”她冷靜的輕聲回道。仿若未見他怒氣滔天的眸子。

他目光逼迫緊盯着她,試圖從她的冷靜之中看出什麼,但一無所獲。他欺身而至,高大的身軀將她籠罩在陰影之下。

“你可知你今日前往長******一行,已讓本宮無法,也不能等待?”他眸光深深,說的話模糊不清,讓她一時之間迷惑。

他一手扯掉她腰間絲帶,大手用力一撕,衣衫盡退。

頓時,一絲不掛的她呈現在他的面前

第六十一章

她沒有逃避!只是透過窗吹進來的風原本溫熱,但此刻吹拂在身上是那般的冷,冷的她下意識的身子打顫。她沒有驚慌,更沒有做那無用的舉動,試圖雙手環抱住身體,企圖掩蓋隱秘的位置。

這麼矯情的事她做不出。就在衣衫從眼前飄落飛舞之時,他已經全部看到,明顯的,他已經燃起熊熊慾火。昨晚她便做好了心理準備,若無法逃脫,日後或許仍舊無法守住清白,她便給他!

又或者,真如她之前所想,這輩子或許無人會為她放棄三妻四妾,她也無需強求,孤身終老也無那麼多的煩惱。

此時此刻,一絲不掛的她頭一次被一個男人如此詳細的審視,他目光熾熱,從她的頭一路下滑,不放過她身體的任何一處,所過之處,彷彿是用雙手一一撫摸過去,她毫無男女方面的經驗,但身為現代人,也曾經與大學室友鑽研過日本最富盛名的A片。所以,她眼中毫無懼色,只是目光清冷的望着他。

心底仍舊有一絲期望,他或許會親自為她穿上被脫掉的衣衫,告訴她,他會等,也會證明給她看,她要的,他給得起!只是,一切不過是心底最後一絲的掙扎與期盼!這些日子的相處,她知道,他是無法等待與放任!也絕對不會讓一個女子在他幾次三番有**之時還能放了她!

她問自己,對接下來即將要發生,無法逃避的事情,會害怕嗎?心中有個影子確定的看向她搖了搖頭,不會。他如此明確的想要她,這一次她知道,她逃不了了!

他目光鎖定她如雪白皙的身體,眼底被**吞噬,自知曉人事以來,從未有一個女人能夠讓他如此期待得到!他一直知道,她身子妙曼,鮮少有女子能夠與她相比,如今她這般冷靜的立在他的面前,任他打量,姿態清冷如月,更加使他無法移開視線。

“本宮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他因**而聲音沙啞低沉。他一下便將她攬入懷中。隔着衣衫,他燙人體溫一度不差的傳來,燙的她想要掙脫而去。

她閉上雙眼,嘴角輕輕勾起,聲音仍舊是帶着幾分清冷,“太子對看到的是否滿意?”

“你似妖精,似妖魔。”他黑眸幽深,氣息變粗,雙臂霸道的將她攔腰抱起。

本以為他不會憐香惜玉的將她放置在床上,可他卻溫柔的將她放下,彷彿在放着某件絕世珍品,獨一無二,珍貴無比。這一刻,她忽有一種被珍惜的感覺。

“慕容歌,本宮定溫柔憐惜你。”他溫柔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雙頰,抬起她的下顎,逼着她直視他柔如水的眸子。

聞言,她只是微微一笑,溫柔相對對她而言,只是少了幾分屈辱而已!她倔強的閉上雙眼,躲避着他毫不掩飾的目光。

閉眼期間,時間過的緩慢,耳邊似乎還能聽見門外橘桃分配着比婢女們工作的冷聲調,還有……

他脫掉衣服,衣服落地的輕微聲音。

趙子維赤{和諧社會}裸着強健的身軀,站在床邊,望着同樣一絲不掛的她,漆黑的雙眸更加的黑暗幽深,既然想要,必須要,他絕對不會猶豫!

俯身下去,鎖住她的紅唇,記憶中的甜美誘人彷彿一道鑰匙,開啟了他如火的**渴求。

那吻如燥熱的狂風,狂烈,炙熱,不容反抗!

一雙修長略微粗糙的手在她的身上帶起不容反抗的情yu之火!

他沉迷,痴醉於她的美好,於即將得到她中的強烈快樂中急不可耐的要爆發!但,他記得對她的承諾,她與任何女子不同,他想要溫柔憐惜她!帶她體驗魚水之歡的美好!

陌生的感覺讓慕容歌難以逃避,他的氣息強烈的充斥着她的鼻腔,幸而他鬆開了她的唇,一路下滑……

她側過頭,目光望着牆壁上浮動的暗影,她想,終究是必須失去了!

“看着本宮!別逃避,你是本宮的女人!”他在上方聲音極度沙啞的命令道。

慕容歌輕輕蹙起眉,並未如他所說睜開雙眼。

他帶着幾分怒氣,低下身子,再一次說道:“慕容歌,看着本宮!”他要讓她記住這種感覺,這種**蝕骨的感覺只有他才能給予。

她睜開雙眼,直視着他,笑容嫵媚,竟比那燦爛綻放的薔薇花還要美艷五分!與之嫵媚的笑容相比,她的眼睛太過清冷,彷彿這**只在她身體點燃,卻並未入了她的眼。

他喘息着,極力壓制着。這一刻的她幾乎所有都呈現在他的眼前,他為她的美震撼着!心動着!

她不希望,但卻要發生的一切,即將發生了!

他執着某物即將推入,但在關鍵之時,他凝望着她輕蹙的眉頭,稍微有些遲疑,但卻僅是這一瞬間的遲疑,他便不容許自己的退縮!

“你確定了嗎?”她雖極力穩住聲音,但仍舊是有些顫抖,那聲線低柔,彷彿絨毛騷動着人的心。

他的心猝不及防的劇烈的跳動了一下,**染就的漆黑的眼眸微動。他確定了嗎?不知為何,在觸及到她那平靜的,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從眼中悄然離去時,他遲疑了。

但望着身下動人心魂的她,在想起她隨時有可能離開自己,彷彿那日在樹林中,她那飄渺彷彿要凌空飛起奔空離去的身影,他心一動,點頭。

慕容歌展顏微笑,閉上雙眼,既然如此,她給……

趙子維明明心中已經確定,但當他單手支撐着身體,由上而下的望着她唇角那若有似無的微笑時,他緊緊蹙起兩眉。

“稟太子,封國太子在鹿元亭設宴,請太子與夏國太子一同前往。此刻夏國太子已經前行,封國太子的宮人正在門前等候,太子……”

在他遲疑之時,門外有人稟告道。

他眼眸瞬間黑暗深沉,封國太子竟會如此選時間!他低頭凝視着慕容歌,看着她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他剛才鎖緊的心也跟着舒緩。

“本宮如你所願。”良久,在那**的氣息在房中漸漸消失,他聲音不在沙啞,反而恢復往日的慵懶。

她立即睜開雙眼,拉起一旁的錦被蓋在身上,她眼瞼半闔,他穿上衣服后掃了她一眼,不知她在想些什麼。剛才二人之間肌膚之親,就差一點,他便得到了她。

此刻見她雖然沉默,但他卻明白,她鬆了口氣。她是何等聰明的女子,早就知道無法逃脫,索性她便接受。

只是,這種接受……

臨走之時,他深深凝望了她一眼,嗡了嗡嘴,想要說些什麼但終究也沒有說,因為,他發現,方才那般熾熱的**,讓他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

待房間內只剩下了她一人之時,她掀開錦被,下了床,將散落在地上的一件件衣服重新穿回身上。

她勾起唇角勉強笑了一下,穿上衣服的感覺真好。她側過頭看向一旁的大鏡子。雖是銅鏡,但卻在銅鏡上看到了她紅腫的唇,脖頸上發紫的吻痕,似乎趙子維很喜歡親吻的她的唇,喜歡在上面輕輕的啃咬,吸允,他霸道的撞開她緊閉的牙齒,攪亂她的思緒,逼着她與他一同沉醉在唇齒交融的親密接觸中。

剛才,就差了那麼一丁點,只差最後一步,她便真的什麼都失去了。腦海中浮現他離去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輕輕的蹙起眉,其實剛才,他可以一挺而入,畢竟做這種事用不了太長的時間,可他卻選擇了放棄。

是不是說明,他也在不知不覺的改變?

她伸手去撫摸遍佈在脖頸上的紫色吻痕,這下該怎麼遮掩?就算是用脂粉也沒有辦法掩蓋,看來就得這麼招搖過市了。

深吸了一口氣打算走出房間,卻發現吸入鼻腔內的是那無法忽視的**氣息,濃烈,亦如他霸道的索取!

她緩緩低下頭,低首快步走了出去。待走出房間后,她重新深吸,吸入喉中的是帶着一絲溫熱的氣體,固然溫熱,但卻讓她從身心都有所放鬆。從剛才他的眼神里,臨時的放棄中,她知道,以後他不會輕易的碰她了。

自嘲的勾起嘴角苦笑,峰迴路轉,想不到到了最後,她竟然能夠保住清白。不過,封國太子的邀請還真是及時,若晚了一步,沒有給趙子維片刻的思慮時間,那麼,後果可想而知。

走回房間時,迎面碰上了橘桃。

與平日裏有所不同,她倒是沒有從橘桃的眼中見到敵意。

“慕容歌,太子寵愛你,你必要忠心對待太子。更要伺候好太子,讓太子能夠心無旁騖的做其他大事。”橘桃走進她兩步,苦口婆心的勸道。

聞言,她淡笑道:“橘桃,你不該害怕我會狐媚了太子。我想在這世間不會有任何女子能夠阻擾的了太子的雄心壯志。如你所說,太子只是寵愛我。”

寵愛只是比愛多了一個字,但卻要相差甚遠!

橘桃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歌,試圖從她的眼中看出些什麼,但一無所獲。

慕容歌從橘桃身邊走過,直接走回房間。

橘桃僵硬的轉過身體看着慕容歌離去的背影,她忽然發現慕容歌越來越難以看懂了!

……

鹿元亭

一身儒雅氣質的林輕塵目光柔和的看着坐在對面的兩人,舉起酒樽,笑道:“兩位太子能來封國,是封國之幸!”

趙子維慵懶笑道:“封國太子客氣了。昨日初入封國皇宮,便想着要邀封國太子一見,只是一路舟車勞頓,需要修整。”他眸光幽深的看着林輕塵,果真如傳言所說,溫潤如風,看他溫和的眼睛,當真是無半分權利之心。

元祁笑道:“一直聽聞封國太子云游四海,並未在封國。但此行能與封國太子相見,並一同飲酒賞景,可謂人生快事!”他高深莫測的眸子淡淡的掃了一眼林輕塵和趙子維,橘紅色的嘴唇揚起,這一笑彷彿是積累了天地間所有的耀目華美。更是讓人因這一抹笑而心甘情願的低下頭顱。

“呵呵,本宮聽聞兩位太子皆會前來封國,便啟程趕回。這一路也聽聞二位太子不少事迹,甚是敬佩。”林輕塵溫潤如風的輕笑,所有話語從他口中都是猶如一陣清風,讓人清楚的感覺到他無欲無求的心。他眼底拂過一縷黯然,無論是淡笑間讓人俯首稱臣的元祁,還是霸氣於一身的趙子維,他們的存在註定封國會被滅亡。

年老糊塗的父皇,曾經無論做過多少壞事,他身為人子不能對他出手,但是,他的昏庸要讓封國百姓受苦受難,那麼,就是他下十八層地獄也無法彌補的罪責!心中雖苦澀,但林輕塵清楚,這是無法逃脫的宿命。

趙子維眸光不明的看了一眼林輕塵,拿着酒樽的手不由的一緊,眼中劃過一絲狠厲之色。這樣讓人溫暖的人應該是那個女人心中最為期待的吧?

“九日之後便是貴國皇帝的生辰,本宮代表齊國前來恭賀封國皇帝。而屆時善雅公主也會在來賓之中選擇一人和親,可謂是雙喜。不過,本宮久聞封國太子喪妻多年,如今不打算在雙喜之日,再娶佳人嗎?”趙子維目光銳利的看向林輕塵,不放過林輕塵任何錶情。

元祈黑眸中快速掠過一道冰雪般的冷光。

林輕塵詫異的看向趙子維,不解趙子維這番話究竟是何意,不過他卻搖頭輕笑:“本宮一生只有一妻,便是已逝太子妃。一生不會再娶。”

“如此肯定?若太子妃重生呢?”趙子維一邊慵懶的品酒,一邊問道。

林輕塵輕輕搖頭,溫和一笑,“齊國太子身邊佳人無數,自然不會理解本宮身心皆為一人魂牽夢繞的感覺。”

只為一人魂牽夢繞?趙子維忽然想到了那個說自己善妒,極其善妒的女人……

元祈半眯着雙眼盯着修長玉手中的酒樽,林輕塵固然溫潤,無權利爭奪之心,但卻擁有過人智慧……

……

昭德殿,御書房。

封國皇帝林秋成老臉上一臉的不可思議,激動的從案桌前走了下來,“清兒,你在說什麼?”

林秋成的激動早就在林清雅的預料之中,宮闈之內隱藏了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同時也是黑暗的讓人咂舌!若不是她有足夠的好奇心,根本不會知曉父皇隱藏在心底的那個秘密!因為這個秘密林輕塵遠走他鄉,幾年都不會回封國一趟。

本以為這個秘密會隨着她終老,她也無需放在心中。但卻沒有想到老天有眼!

“太子妃重生了。”她望着一臉激動之色的林秋成一字一頓的回道。

“她此刻身在何處?”林秋成激動不已,滿是皺紋的臉因為激動而泛着紅光,雙眼圓瞪,緊緊盯着林清雅。

林清雅溫婉媚笑道:“父皇無需如此焦急,那女子與太子妃一模一樣的容貌。且身份只是齊國太子身邊的一個婢女。”

“齊國太子身邊的婢女?”林秋成聞言,先是適當的收斂了面上的激動之色,然後皺眉有些失望和黯然。若是齊國太子身邊的人那麼事情就不好辦了。

瞧出了林秋成的失落和退縮不甘之心,林清雅掩嘴笑道:“父皇一生英明神武,怎麼這會子就有退縮之意了?”面對齊國太子就沒了當初那份熊心豹膽,此刻,她不得不對這個叫了十幾年的父皇感到諷刺,真是越老越沒有膽量。

林秋成望着一臉笑容的林清雅,眼前一亮:“你有辦法?”

“父皇只需要將善雅姐姐的嫁妝給予兒臣一半,兒臣定會想盡辦法並不會給父皇招惹任何麻煩的如願以償。”林清雅跪地叩拜,毫無遲疑的朗聲道。

“這……”林秋成為難的擰眉。封國還要靠着善雅來維持多年的安穩,畢竟其他幾個國家已經開始對封國蠢蠢欲動……

林清雅抬首,繼續道:“清雅如今已有十五,正當妙齡。雖沒有善雅姐姐姿色傾國傾城,但也是美艷絕色。清雅要幫父皇的心絕對不比善雅姐姐少一分。清雅願為父皇以及封國獻出一切。”

林秋成望着跪在地上的林清雅,以前從來沒有多注意她,此刻卻忽然發現她雖只有十五,但卻隱有比其母更加美艷的姿色,他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有淑貴妃的教導。她應該不會讓他失望,他混沌的雙眼漸漸明朗,若是能偶一舉兩得,豈不是更好?當下便拍手應允,“朕允了你!”

……

趙子維與元祈同回行宮方向,一路上二人皆是無言以對。

最先到了永德宮門前,趙子維忽然停下了腳步,他轉過頭來,墨黑色的眼眸暗藏着風起雲湧般的強烈殺氣,他聲音極度冰寒,“夏國太子日後還是少見慕容歌為妙。”

聞言,元祈雲淡風輕的揚眉,平和高雅的眼神頓時如寒潭般深不見底,他淡雅清華的一笑:“齊國太子,你未免太過小心翼翼。”

兩目相對,暗波洶湧,似沙場殺敵,誰都不會輕易敗陣,這是一場較量!

忽然,永德宮的門打開,從宮門內走出兩名女子,分別是慕容歌,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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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手打vip】

慕容歌踏出高高的門檻,迎面對上元祈與趙子維。他們二人的目光同時看過來,她波瀾不驚的淡笑以對,“妾見過太子,見過夏國太子。”

真是好巧不巧的,本來如冰來找她是要一起去小花園坐一會子,順便敘話。她也想通過這個機會讓自己能夠鬆口氣,卻沒想到出門便碰上了他們二人。

相對於慕容歌的從容,如冰則是暗暗卑微,她低下頭去,試圖用慕容歌那般淡定的口吻去說,奈何她終究給自己定了個界限,聲音略帶顫抖的說道:“妾見過太子,見過齊國太子。”

趙子維的目光掠過慕容歌紅腫的唇時,眼中劃過一縷柔光,剛才似乎太過於用力了。

元祈淡淡的掃了一眼慕容歌脖頸上的紫紅吻痕,還有紅腫的唇,便收回了那冷淡如雪的目光。

“起身吧。”他們二人同聲回道。

慕容歌和如冰二人同時起身,隨後二人便向不遠處的小花園走去。

趙子維盯着慕容歌離去的背影,心陡然一沉,她似乎變了……

元祈將趙子維瞬間的神色變化收入眼中后,繼續朝前方走去。

趙子維頓時收回視線,眼中黑暗如黑夜,他緊握雙拳看了一眼元祈。

心中忽然有了衡量。

江山,女人,孰輕孰重?

“慕容歌,你可曾想過通過齊國太子現在對你的寵愛,為自己謀個名分?”如冰瞅着慕容歌脖頸上的吻痕,經歷過人事的她自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想起上午在長******時元祈看她的那種目光,她不由得問道。

慕容歌輕笑道:“如冰,如太子肯給予我身份,那麼,我終究是妾。”這樣的年代,女人如玩物,一個妾的生命更是如浮萍一般,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她並非是瞧不起這個時代的女子,畢竟每一個人生長的環境不同,思想自然而然也有不同。所以,只要覺得不愧對自己,過得去心理那一關,一切皆可以。

如冰不解的望着慕容歌,終究是妾?這話里透着的意思是慕容歌不想做妾?難道,她仍想為正妻?時過境遷,以往的輝煌不復存在,慕容歌是個聰明的人,怎麼還會如此不明智?她想要勸說,但見到她目光清明堅定,心中自有決定。也知她再怎麼勸說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小花園屬於行宮內的,與皇宮內的其他的宮苑還有一些距離。並且此地清凈,一般的時候不會有人從這裏經過。

來時,便帶了一些點心和一壺茶水。難得午飯過後,她們二人皆不是當班彼此都有空閑。身在異鄉,身旁無親人,在這裏,她們算是一起經歷過苦難的朋友了。

心平氣和的品茶,賞花,倒是難得的清閑,浮躁的心得以舒緩。

“三日後在宜******設下接風洗塵宴,屆時各國貴客皆會前往。到時候,想必便能親眼見到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美人善雅公主了。”如冰神情落寞的飲下茶盞內所有的茶水。

對於傳說中的善雅公主,她心緒複雜,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無論是哪一個,如今的她已經沒有資格去羨慕,又或者去嫉妒。畢竟善雅公主不僅容貌傾國傾城,就連才情也是少有女子能夠與之相比,這也難怪天下男子為之不遠千里迢迢而來,只為一睹她絕色容顏。

慕容歌聞言,微笑道:“此等宴會與你我皆無任何關係。咱們不如此刻放下所有繁雜煩擾的心思,品茶賞花。”

任它什麼宴會,或者風起雲湧的爭霸,亂世下的紛紛擾擾與她又有何關聯?這一刻她只想輕輕鬆鬆的活着。

“你說的對,無論怎樣與你我又有何關係?”如冰絕媚燦笑,笑的毫無顧忌。自從國破家亡后,她所有的夢想破滅,幾年來她最為卑賤的活着,沒有一刻的放鬆,也從未有過一個人這般直接的告知她,有時候什麼都不需要想!她直視着慕容歌,心中一暖,或許是當初無意間的善舉,讓慕容歌在她黯然神傷之時提點她,讓她忽然覺得眼前一片光明,不再黑暗。

“兩位姑娘好興緻。”二人身後不遠處盈盈而來身姿妙曼的媚色女子,女子身後跟着兩名宮女。

聽到聲響,慕容歌與如冰同時看去。

是個全然陌生的人。

慕容歌眼尖的將媚色女子的衣着收入眼底,待那女子走近,她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諷的淡笑,原來是她!果真是她想要片刻平靜都不可!

“她是誰?”如冰好奇疑惑的盯着向她們走來的女子,低聲問道。

“封國清雅公主。”慕容歌收回視線,拿起一塊小點心慢條斯理的品嘗着,輕聲回應道。

封國清雅公主?如冰眼中疑惑更深,她從未聽說過封國還有位清雅公主。此女樣貌絕色,但是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間多見的是媚骨,如此嬌媚的女子,看上去雖然讓男人歡喜,但卻少了幾分高貴與冷傲,還有……才情。她下意思的看了眼對面的慕容歌,如今的慕容歌一舉一動優雅渾然天成,更是一身淡雅氣息,兩者相比較,竟然是清雅公主遠遠不及。

林清雅一邊走來,一邊暗暗打量着慕容歌,果真是與太子妃一樣的容顏!待走進了一看,發現了她脖頸間的紫色吻痕,林清雅暗驚,輕輕的蹙起眉,她為齊國太子侍寢了?若是如此,事情就難辦了。

“兩位姑娘是分別在夏國太子和齊國太子身邊伺候的?”林清雅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然後落座於一旁的石凳上,目光從慕容歌和如冰身上掃過,慕容歌身着齊國服飾,而如冰則是夏國服飾。眼前的這兩人容貌都不輸於她,看來無論是夏國太子還是齊國太子身邊皆是美人無數。

“這是咱們封國的清雅公主,你們二人怎的不行禮?還敢與清雅公主平起平坐?!”跟在林清雅身後的一名宮女見林清雅坐下后,慕容歌和如冰都未起身,便出聲呵斥道。

聞言,如冰先是看了一眼身邊的慕容歌,然後見慕容歌已經斂下眼眸與剛才自信堅定的模樣截然相反的低微模樣起了身,她也立即跟着起身。

慕容歌心中冷笑,林清雅,名不見經傳的清雅公主,能夠在她與如冰單獨出來后,前來這裏,怕是費了不少的心思!畢竟天下沒有幾件巧合的事情!這裏是行宮!

“奴婢見過清雅公主。”她們二人同時開口。

林清雅仔仔細細的觀察着她們二人,特別是慕容歌,可她觀察了半天愣是看不出慕容歌的心思,當下她心裏犯了難,一名小小的婢女也有幾分深藏不露,怪不得會讓齊國太子寵幸。如今看來她想要達到目的,就必須要鋌而走險。

“都起身吧。”她笑的平和近人。然後回頭柔聲對那剛才出聲的宮女訓斥道:“怎的哪裏都有你說話的地方?”

“奴婢知錯。”那宮女立即跪地認錯。在旁人看來,這個林清雅毫無公主的高高在上,對待他國婢女都能夠如此寬宏大量。

如冰眨了眨眼,不知為何,這個清雅公主給她的感覺是怪怪的,彷彿這樣妖嬈的人又有這樣的性子,實在是說不過去。

慕容歌眼中迅速的掠過一道冷光,看似平靜的封國皇宮,實則暗濤洶湧。一切皆是難以揣測。

“二位姑娘如此絕色,怪不得能在齊國太子和夏國太子身邊伺候。本宮初見你們,便覺得十分投緣,不知二位可否去本宮的宮裏敘話?”林清雅笑容可掬得望着她們說道。

聞言,慕容歌挑了挑眉梢,福身回道:“回清雅公主,奴婢已出來一個時辰了,該回永德宮伺候太子了。”無事不獻殷勤,這位清雅公主必定帶着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她在看人時喜歡不動聲色,所以通常能夠從那人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端倪。

“奴婢亦要回宮伺候太子。”如冰立即跟着說道。

林清雅柳眉高高的抬起,眼神極利的盯着她們。她堂堂公主開口,她們竟如此不領情!

“奴婢告退!”慕容歌又福了福身,隨後便瀟洒從林清雅面前走過去。如冰緊隨其後。

林清雅面色鐵青的看人二人從面前離開,嘴角勾起一抹狠毒的冷笑。不過區區一名婢女,她想要玩弄於鼓掌之間輕而易舉!她能夠在封國皇宮安然無恙這麼多年,憑靠的不是公主的身份,而是殺伐決斷的手段!該做就做,她絕對不能遲疑。

兩日後。

永德宮,趙子維的寢宮。

“太子,明晚是否讓慕容姑娘一同前去宜春閣?”流雲低聲問道。

明晚雖然只是接風洗塵宴,但所有邀請前來封國的貴賓皆會前去,同時,封國太子與善雅公主也會一同前往。所以,若按照之前的計劃,慕容歌必須在某個不經意的時間與封國太子碰面。

趙子維雙手背於後,目光陰沉的看着窗外,窗外那讓他熟悉的女子正在掃着門前灰塵,神情淡漠,憑着她的聰明與置身事外看穿那些陰謀的能力,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過,那日林輕塵的態度明顯,他得知后,也悄然鬆了口氣。

只是,他當初追着她而去,並應允她讓慕容盡平安,她才義無反顧的與他同來封國。如今,她清楚知道,將來無論如何他都無法容下慕容盡,那麼,她仍舊如此淡然處之,彷彿仍舊遵守着約定,任他利用。

不,這樣風雲不動的她,總是透着一股子讓他無法忽略的不對勁。他隱隱覺得這樣的她已經快要脫離他的掌控。

“太子?”流雲等了許久仍不見趙子維的回應,便抬頭詫異的看向他。

趙子維收回飄忽不定的思緒,看向他道:“嗯。”

流雲滿心震驚,望着孤傲霸道的趙子維,他隱隱感覺到太子似乎已有動搖。不過,太子既然已經應允,那麼,所有的事情都會按照事先謀划的一步步走。

天下風雲變幻多端,許多事情已經在暗暗朝着偏離的軌道行走,又豈是天下人能夠猜得透,謀划的精準的?

長******。

“主公,既然封國太子已無再娶之意,齊國太子必定不能得償所願。其餘之人便無任何可能也沒有資格與主公爭鋒。”嘉傑沉穩,冷靜的望着這幾日局勢變化,各國的皇子太子都已經來了,但卻皆沒有齊國太子的霸氣和謀算,自然算不得主公的對手。

元祈神色冷然,言道:“可查明封國太子妃的真正死因?”五年前的林輕塵英姿颯爽,在朝堂上頻見立功。但自從封國太子妃逝去之後,他不再踏入朝堂,並帶着世子遠走他鄉,如今再回封國,竟變得對權力不再有任何期盼,全然無欲無求,五年前定是發生了什麼。

嘉傑搖頭,“探子並未有任何消息,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五年。”

“速查,本宮只要結果。”元祈語氣淡淡的吩咐道。

嘉傑頓時神色一凜,“是!”

午膳過後,林清雅着人來給慕容歌送書信。

信上所寫內容簡單明確。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她:慕容歌,你是否想重新獲得榮華富貴與尊貴的身份?

根據信上所寫,林清雅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將信疊好重新放入信封內,給那送信之人,“轉告清雅公主,奴婢身份低微,榮華富貴已不再眷戀,唯一希望的便是能夠在太子身邊盡心伺候。”

送信之人見她舉動,聽她言語,驚疑不已,她還從未見過有人能夠抗拒的了榮華富貴的誘惑。

慕容歌重新落座,擺弄着梳妝枱前她從來都不用的脂粉。那粉末很香,香的撲鼻。這時代的女子大多十分喜歡,因為它可以一白遮百丑。可她卻怎麼都無法喜歡起來,因為她知道,古代並不純熟的技術中,脂粉內含有大量的鉛,暫時使用可因為年輕水嫩的肌膚看不出什麼,不過一旦用上幾年,便會面色發黃。所以,她不會用。

就如同,她深知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已經暗暗想好了解決方法。

封國太子,雖只有一面之緣,但憑着他能夠為已逝太子妃守身五年,並毫無續弦之意,就已經說明他對太子妃一往情深,封國百姓們不都說林輕塵慈悲善良嗎?

她黑眸閃爍,將脂粉取一些倒在手上,忽的用力一吹,脂粉盡數在空中散落,如同灰塵一般飛散。

看向一旁的銅鏡,模糊中依稀看到那雙清亮的眼眸。

該來的便來,她堅定無懼的迎接!

永寧殿。

林清雅看着被送回來信件,在聽着宮人的回稟,頓時她面色陰沉下去。好一個慕容歌!

被慶王拋棄后淪落為一名歌姬,用了手段爬上了齊國太子的床,如今竟然說出不要榮華富貴?若真是如此清高,怎會用盡手段去勾引齊國太子?

既然給她幾分顏色,她不珍惜,那就莫要怪她不擇手段!

……

翌日,傍晚。

洛華宮。

林善雅望着銅鏡中美若天下的自己,嘴角微微揚起,眼中光華瀲灧。今晚,她便能出現在元祈的面前,她希望精心的裝扮能夠換來他驚喜與滿意的目光。

“公主國色天香,堪稱天下美人之最。今晚公主定是全場最受矚目之人。”巧雲望着林善雅,由衷的讚賞道。固然在公主身邊伺候多年,但仍舊被公主的美色所震撼。宮內美人無數,可只要與公主站起一起,定會黯然失色。

“巧雲,今日本宮的妝扮可好?”林善雅輕輕的蹙起眉,竟有些不自信。固然銅鏡中的美人美目盼兮,若天仙下凡,她仍舊是有些心中難安。想不到她竟然也會有手足無措的時候。怪不得曾經太子妃告訴過她,遇上真正喜歡之人,定會手足無措,甚至有患得患失的心情,當時她不以為然,如今親身經歷,竟真是如此。

巧雲掩嘴竊笑:“公主別擔心,您就算是只穿素衣,頭上只帶鳳一根玉釵,也是傾國傾城。”

聞言,林善雅失笑,“口無遮攔的丫頭,這話只能在說這一次,日後不可再說。否則他人還以為本宮狂妄自大。畢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能夠稱為天下第一美人,雖說她容貌鮮少有人能及,但其中父皇定是用了不少的心思。自小她便清楚天下第一美人的身份會給她帶來怎樣的人生!

“是,奴婢知錯。”巧雲笑呵呵的請了罪,然後起身看了看沙漏,便接着又道:“大約還有半個多時辰,公主再過一刻鐘動身就可。”

“嗯。這兩日清雅在作甚?”林善雅沉聲問道。這兩三日的時間內清雅倒是沒了動靜,這彷彿不是她的所作所為。越是沒動靜,就越是有幾分可疑。

巧雲搖了搖頭回道:“奴婢也不知。只是知道前兩日清雅公主去見了皇上,從皇上那離開后就再也沒有別的動靜了。不知,今晚清雅公主會不會也去接風洗塵宴。”

林善雅揚了揚眉,剛想繼續再問,就見宮人進屋通報:“回稟公主,清雅公主與淑貴妃同皇上一同前往宜春閣了,皇上派人來通告公主,即刻前往宜春閣。”

“什麼?皇上與淑貴妃還有清雅公主先行而去了?”巧雲不可置信的叫出聲。皇上最是喜愛善雅公主,怎的不與善雅公主一同前行,反倒是與淑貴妃和清雅公主?她擔憂的看向林善雅。

林善雅神色亦如往常,笑看着宮人問道:“母后可一同前往?”

“皇後身體抱恙,皇上體貼皇后,讓皇后在宮中靜養,無需動身前往宜春閣。稟公主,奴才還要去皇上身邊伺候,先行告退。”宮人恭恭敬敬的回完話后,便立即小跑出去,趕着去伺候封國皇帝。

林善雅唇色稍白,她萬萬沒有想到清雅看似沒有動靜的這兩日會改變如此之多,若她與父皇一同出現,眾人定會知曉封國還有一個清雅公主。至於母后,多年前便長居空寧宮,常年不踏出一步,如今所有的風頭全部被淑貴妃所佔。

淑貴妃好大的野心!奪了母后的掌管六宮之權,如今也要她的女兒奪取她的位置!

“公主,現在如何是好?”巧雲擔憂的問道。原本以為清雅公主不會參加今晚的接風洗塵宴,卻沒有想到清雅公主竟然與皇上一同前行。這樣一來,似乎清雅公主要奪了公主的風頭。

林善雅神色鎮定,望着銅鏡中天香國色的女子,回道:“本宮等太子一同前去。”

……

夜色醉人,繁星閃耀。

慕容歌與橘桃,流雲跟在趙子維的身後前往宜春閣。

慕容歌低首跟隨,來來往往的人十分多,有宮人,也有各國使者。不過任何人首先注意到的都是早在前方霸氣傲然的趙子維,沒有人會注意到跟在趙子維身後的這個婢女生的怎樣的容貌。

她與橘桃穿的是一樣的衣服,都是桃粉色長裙,就連髮式也是相同。這樣一來,更是不引人注目。她抬頭掃了一眼前方的趙子維,正好他也轉過頭來,那目光深邃的彷彿能夠將她的魂魄吸入進去,她眼眸輕輕閃了一下,便收回目光。

“原國慶王似乎行路不便,怎的面色如此蒼白?”

不遠處傳來他人的對話聲。

“本王偶感風寒。”鳳奕面色頓時發紅,暗暗攥緊拳頭冷靜回道。

聞言,慕容歌移目看去,見到鳳奕坐在轎攆上,雖然看不清他的氣色,但是幾日不見,他已經瘦了一大圈。她揚起眉,目光閃爍的掃了一眼鳳奕的某處,然後又收回視線看向前方的趙子維,那晚他命令流雲斷了鳳奕的根,想不到鳳奕竟然真的做了!

想起鳳奕曾經對她做的種種,對這具身體無情的傷害,她展顏燦爛的一笑,她不妨就在他的身上洒洒鹽!

顯然鳳奕可能因為某方面不行,都不敢四處張望,只能在轎攆上低着頭,他沒有看見不遠處的她與趙子維。

宜春閣。

封國富饒,皇宮內處處可見的金碧輝煌。宜春閣雖然只是接待各國賓客之地,但仍舊佈置豪華,佔地廣闊。

若是封國皇帝聖明,該利用這份富饒在軍事上用些心,但顯然封國當今聖上昏庸,只懂得尋歡作樂,喜好大排場。

慕容歌在宜春閣的門前打量了一會兒,見前方不遠處有座用純黑玉所致的石碑,這黑玉一看便知是用來做裝飾所用。

她走到跟前,稍作停頓,手腳利索的從腰間拿出荷包,荷包內有她之前細心收集的磷粉,她快速的灑在上面。

待她離開石碑,與趙子維幾人快要進入殿內之時,身後傳來眾人的驚呼,“原國慶王無根!”

第六十三章【手打vip】

慕容歌輕輕一笑,仿若蓮花初綻,光華清艷。鳳奕該得到他的懲罰!身在皇室,若無法傳宗接代,就是廢物。他的雄心壯志也只能被打擊!原國皇帝早就對他有所防備,那麼,這麼重要的事情原國皇帝怎麼不可能好好把握?

鳳奕下場依稀可見!她恭祝鳳奕長命百歲,受盡世間萬苦,才得以壽終正寢!

她回頭去看,強自鎮定的鳳奕聽見眾人的驚呼,還有見到眾人看過來疑惑的表情,他頓時失去了冷靜。

他是帶着野心雄心壯志而來,想要迎娶善雅公主,並要一統江山,可誰知,竟被人暗算成了閹人!他緊緊咬住牙關,那四周的目光全部在他的身上,他從來沒有受過這等屈辱!

暗恨!悔恨!他怎會不知道是誰在背後下的手段!也只有那個人!那晚將他打成嚴重的內傷不說,還派人在他神鬼不知之時割掉了他的根!讓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正心中憤恨不已,他一抬頭邊見到了前面的趙子維和慕容歌!他頓時一身殺氣,失去全部的理智,伸出手指指向趙子維與慕容歌的方向,怒喊着,“殺了他們!林業,給本王殺了他們!”

趙子維絲毫不將他放在眼中,輕輕挑起眼眉,殺了他?果真是男人沒了根,就不是男人!

慕容歌心中搖頭冷笑,目光憐憫的看着不遠處發瘋發狂的鳳奕,到了這種地步,不想着如何維護顏面保住性命,竟然還如此不知死活想要殺她與趙子維?她目光清冷的掃了一眼守在宜春閣的附近的幾百名的帶刀侍衛,此時的宜春閣中各國權貴皆在,就是封國皇帝再昏庸,也不可能不想到要派重兵在宜春閣附近把守衛,以防意外發生。

如今無需趙子維身邊的人出手,就是那些拿着白晃晃大刀的侍衛就已經讓還有些理智的林業知難而退。

林業雖然武功不低,甚至可以說這些帶刀侍衛沒有一個人能夠比得上他,但一個比不上,那麼幾百個卻可以輕易的將他捅成蜂窩,剁成肉醬!林業退後兩步,壓低聲音回道:“王爺,情況對咱們不妙。此時不可輕舉妄動。”

“哈哈哈……原國慶王竟然無根,這也難怪。不過這膽子倒是不小還想殺齊國太子!就憑着他伸出來的蘭花指,怕也只是個閹人,閹人哪裏能成事?”

人群不知道是哪個人見到鳳奕伸出的手指竟是蘭花指后,捂着肚子便是猖狂的大笑起來,這人話音一落,其他人也忍不住的嘲諷大笑。

鳳奕被羞辱的紅了眼,可恨!一口氣順不過來,愣是不斷的嗆着咳嗽,連咳出兩大口黑色的血。

他滿眼殺氣的望着趙子維和慕容歌的方向,死死的咬住牙,他不會放過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林業見事情不妙,立即揮了揮手,讓人趕緊抬着鳳奕離開。

見到狼狽離開的鳳奕等人,眾人更是鬨笑聲不斷。

趙子維眼中帶笑的看向慕容歌,僅用兩個人能夠聽見的聲音,寵溺的說道:“頑皮。”

慕容歌低首,眸光微動。

接着趙子維便收回了目光,彷彿剛才眼睛內並未出現過一絲柔和,他側頭對一旁的流雲低聲吩咐道:“派人盯住鳳奕的一舉一動,一旦離開封國,便一刀了斷了他!”

“是。”流雲立即應道。

鳳奕的每根事件在眾人眼中不過是個笑料,畢竟眾人今日的目的都不在這裏,而是善雅公主,當然還有封國的美好河山。

趙子維先行一步進了宜春閣,跟着宮人的指路來到了整個大殿內的最前方,位於主位的第二位。

坐在對面的則是夏國太子元祈。而元祈幾乎是與趙子維同時入殿,更是同時入座。

慕容歌原本沒有發現元祈的到來,只不過一抬頭之時便發現了元祈坐在對面,不怒自威,貴氣渾然天成的氣場讓任何人都無法忽視,只得心甘情願的俯首稱臣。就如同趙子維擁有着天生霸者唯我獨尊的氣勢也是無人能及。二人出現之時,眾人屏氣不敢呼吸。

直到二人落座之後,強大的氣場才會稍有緩和。

剛才在宜春閣外發生的事情他都看到了?這人氣場如此強大,剛才她怎麼沒有察覺?暗襯:是她剛才太過專註的想事情,又或者一路上心不在焉,這才失去了本該有的警覺性?

不過,就算被她知道這一切又有何妨呢?鳳奕在他或者趙子維的眼中都只是一個不自量力的小丑而已。而她呢?眼中精光一閃,無論前生今世,她向來知道自己的位置,也知道怎麼走是對的。

偌大宜春閣內坐了十五人,十五人分別是封國的五位皇子,其他的宮人隨身侍衛婢女皆是在各自主子身後站着。封國太子與皇帝還有善雅公主皆未現身。

慕容歌低首站立,無人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而她也淡定從容。若是她對誰有興趣,就應該是那位才情於一身的善雅公主和風度翩翩在百姓間頗有口碑的封過太子。也許還有上次在宮門口看見的欣欣公主,只是可惜,她並未在席間。

期間,慕容歌雖然低首,但仍舊能夠感覺到趙子維偶爾會回頭看她,那目光她看不到,卻有一種讓她想要逃避的感覺。

無論是趙子維還是元祈,坐在他們身邊的人都在想着用各種借口與他們攀聊,只是這些能夠獲得的也不過是他們偶爾的點頭又或者什麼都得不到,但他們仍舊樂此不疲。

四處瀰漫著酒香,香味撲鼻。封國皇帝果真是會享受。

這時,那宦官最獨特的尖細聲音在殿門口陡然響起,“皇上駕到,淑貴妃娘娘到,清雅公主到。”

慕容歌輕輕揚了揚眉,林清雅和淑貴妃先到的?如此瞧來,這位清雅公主倒是有幾分厲害之處。林善雅還沒有出現之時,她倒是先出現了。

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在期盼着能夠見到善雅公主,當聽見皇上駕到之時,都是眼前一亮,不過卻沒有想到與封國皇帝一同出現的人竟然是從未聽聞的清雅公主,人人臉上皆是毫不掩飾的失望之色。

林清雅跟在林秋成身後,低首一步步的從眾人的面前走過,感受到眾人看過來的目光,其中或許有驚艷,或許有欣賞,她為此享受着,從小到大林善雅幾乎搶走了她所有的目光,眾人眼中也只有她從未有她清雅公主的位置。今日,在眾多各國權貴的面前,她清雅終於入了他們的眼。

而封國皇帝年四十五,常年痴迷於女色,身體略微發福,步伐有些虛浮,雙眼渾濁,進了殿內,便挺起大肚子走着四方步一路佯裝威嚴直達主位。

淑貴妃三十幾歲,本就艷麗的不可方物的她精心裝扮后,更是艷麗絕倫,這樣的容貌姿態最是撩人,況且此時她微眯着眼淡淡的笑着,眼睛不動聲色的掃過眾位權貴以作打量。只是目光打量着元祈時,元祈平和的眼眸寒光乍現,她頓時心神一顫,恐懼自心中散發,這個容貌傾城,看似溫和的男子,怎會有如此讓人從心中恐懼的魄力和氣勢?並且,那目光好似已經看穿了她的心,讓她所有陰謀算計在他眼中都成為了可笑的笑料!莫非此人就是夏國太子?果然是人中之龍!

再收回目光打量元祈對面的趙子維時,她又是心神顫動,面色微微泛白,若不是今晚擦的脂粉厚了一些,定會被人發現此時她的懼怕,那齊國太子眼中儘是厲色和殺氣,讓她心懼的同時不敢再看。

站在淑貴妃身側的林清雅自然感覺到這二人的器宇不凡,既然是器宇不凡自然不是其他的王孫貴族可以相提並論,若選夫君一定要從這二人選擇!她林清雅與母妃不同,她要嫁就要為正妃!屆時便可母儀天下。若是天下統一她便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慕容歌低首望着乾淨整潔的指甲,似乎有些長了,該要修剪修剪了。

林清雅固然沒有林善雅的容貌傾國傾城,但她的美艷與嫵媚讓在座不少的男子為之側目,她正因此而有些得意之時,門口的宦官高聲喊道:“太子到,善雅公主到。”

尖細的聲音拉的極長,拉回了所有人的心思和目光,紛紛看向宜******門口。

林清雅聞言,暗暗攥緊了拳頭,林善雅一出現,她便什麼都不是!憑什麼?她不甘的回頭看去。

只見在淡淡的月光下,姿容俊朗的林輕塵與世間少於的絕色林善雅同時緩步而來。

“善雅公主竟如此絕色!本宮平生見過各色美女,卻沒有一人能夠與善雅公主的傾國傾城之色相比!善雅公主的氣韻如天上仙女,美憾凡塵!”。白國太子目光痴迷的望着林善雅,開口讚美道。

“當真是絕色!也擔當的起絕色二字!”梁國三皇子高聲附和道。

其他國家的太子皇子也開始由衷的讚美。

在眾人的讚美聲中,慕容歌抬起頭看向那緩步走來的林善雅。她平靜的眼眸綻放亮光,果然是天香國色!前生見過各色美女,卻仍舊被林善雅的容貌所震撼!就如當初在慶王府時初見元祈時的由心震驚。

她又不動聲色的看向元祈,只見元祈微低着頭把玩着翠玉所製成的酒樽,他大拇指上的紫紅色的扳指晃動着幾分寒冷的光輝,他怎的如此冷漠?從外表和身份上來看,善雅公主與他都可以算得上時天作之合。

再收回目光低頭看向趙子維時,他也未看向林善雅,而是一口飲下酒樽內滿滿的酒水。仰頭間發現了她看過去的目光,他慵懶的黑眸內浮現几絲的痛色。那痛帶着某種魔力讓她無法忽視,映入了眼中后,她想要沙啞着聲音問他,隱藏心底,讓她幾個晚上徹夜不眠的話,但終究被淹沒在逐漸平靜的眼眸中。

林善雅輕輕勾起粉嫩的唇,自信而優雅。沒有在眾人的唏噓讚美聲中而得意忘形,她笑意盈盈的看向林清雅,那含笑的眼眸映在林清雅的眼中,格外的刺眼,此刻的她猶如跳樑小丑,可笑又可憐!

淑貴妃回頭看了一眼風光大顯的林善雅,眼底浮現恨意。

慕容歌又看向林善雅身邊的林輕塵,那晚夜色太深,她沒有看清他的容貌,今日看過去,溫潤如風,俊雅不已。他的容貌與他的聲音一樣溫潤。只是除了蘭玉公子意外的第二個讓她感覺無欲無求的人。那個曾經被他深愛的女子該是這世間最幸福的人。

彷彿凡世間的一切俗事俗物在他們的眼中,如過眼雲煙!

看到了想看的人,她收回了目光,低首平靜的彷彿殿內所有的宮人。

封國皇帝等人一一落座。

那此起彼伏的讚美聲才停歇。

“各位太子皇子的到來,朕開心之至!今日特意設下盛宴款待,各位太子皇子無需拘束,盡情飲酒!”林秋成豪氣萬千的舉起酒樽高聲道。

可惜,他的豪邁得到的也只是眾人意思一下的舉杯小品一口。他的存在還不足以讓他們不遠千里迢迢來封國。眾人的心思皆是心照不宣。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得到絕色美人還有十座城池,這等好事自然是最大的吸引。

林秋成也不在意,喝過酒後,他雙手相擊,從門口緩緩進入身着略微暴露的歌姬,在殿內中央跳動着誘人的舞蹈。

眾人的目光在暴露的歌姬身上和絕美絕倫的林善雅身上來回的轉換。

林善雅恍若未見眾人的目光,她半斂着雙眸,心中天神交戰,今晚她精心裝扮不為奪得眾人的目光,只為元祈,但她一直暗暗注意着,他似乎並為看她一眼。之前對林輕塵信誓旦旦,她會讓元祈深愛她,可現在她不敢確定了。元祈是個具有魔力的男人,他讓她失魂落魄,從很久以前見到他的畫像開始。

“世間傳聞善雅公主才貌雙全,可否讓在座的眾人開開眼界?”剛才第一個開口的白國太子直勾勾的望着林善雅,開口朗聲道。

第六十四章【手打vip】

聞言,慕容歌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梁國三皇子果然有幾分色膽。在歌姬獻舞過後,竟將主意打到了林善雅的身上。

林清雅嘴角輕勾,心下好笑:固然傾國傾城,搶了她所有的風頭,可到頭來竟被人當做歌姬般對待。

林善雅姣好的面容上見不到一絲怒氣,她連看梁國三皇子都不曾。

殿內忽然靜了下來,有人暗笑梁國三皇子的膽大包天,而更多的人是期盼看到林善雅逼人的才情。

白國太子在眾人的目光下忽然意識到剛才的確有些唐突了,尷尬的笑了笑,也不愧是白國皇帝最喜愛的皇子,片刻便想了個解決此刻尷尬境況的方法:“本宮唐突了,眾人傾慕於善雅公主,本宮亦是,一時情急想要見一見善雅公主的傾世之姿,才會如此直白提出要求。不過,若是光讓這些歌姬表演歌舞未免太過無趣,本宮有了個好法子,不如各國貴人派出自己的人先行獻藝?”

各國的人都獻藝?

眾人都抬了抬眉,所有權貴前來封國為的就是能夠迎娶善雅公主,身邊帶着的也只是幾個可以通房的婢女而已,能夠才藝雙絕的人兒哪會隨時帶在身邊?眼下白國太子這個提議更是有些唐突了。

但林秋成卻雙掌一擊,大讚道:“白國太子此方法甚好!善雅,清雅,你們便獻藝吧。”他側頭看向坐在一側的林善雅和林清雅吩咐道。

林善雅袖中的雙手緊握,父皇可謂是老糊塗了!竟要讓自己的女兒與各國貴人身邊的下等人做一番比較,着實自取其辱!她是一國公主,臨危不亂是她一直以來必須要學習的,所以在林秋成開口后,未免不失禮儀,唯有點頭應允:“是,父皇。”

她輕轉了下視線,想要從元祈那裏看到她想要看到的,奈何那人卻任何神色間的變化,仍舊是閑適宛然。

另一頭林清雅暗暗開心,今日有機會獻藝,她必讓眾人記住她林清雅的名字。

“清雅,酷似太子妃的女子身在何處?”

在林清雅暗暗竊喜之時,林秋成用眼神詢問着她。她立即眼神瞟向立在趙子維身後的慕容歌。

林秋成移目看去,雖然視線並不清明,可看側臉確是一模一樣,雖說只是一介婢女,身份低微,但憑這個酷似太子妃的年輕容顏,讓他頓時雙眼渾濁了幾分。不過他也沒有昏庸到一定地步,只是有些激動的盯着慕容歌看。

慕容歌忽然察覺到一抹讓人忽感不適的視線,尋過去,卻看見封國皇帝眼神渾濁的盯着她看,那目光激動中含着讓人作嘔的**,她立即收回目光,心下幾欲作嘔,同時心中猛的有個疑問,封國太子妃在身份上是他的兒媳,而他竟然對自己的兒媳有**!

就在她抬頭的一瞬間,沒有人注意到封國太子林輕塵眼中的震驚之色,嫣兒?!那夜風兒所見之人不是幻想,而是確切的有此人!但仔細一看,他發現了端倪,此女容貌與嫣兒相同,但她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左右,若嫣兒還活着,今年已經二十二歲。所以,此女不是嫣兒。再瞧她的穿着,確是齊國人!齊國太子身邊的人?

趙子維發現了林輕塵眼中的驚訝之色,他漆黑的眸子快速閃了一下。

此時大殿內中間已經擺放了一把七弦琴,位置正好位於大殿中央,林善雅起身款款而至。傾國傾城的容顏,婀娜的身姿,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注意。

“善雅獻醜了。”林善雅輕輕一禮便優雅落座,青蔥般細長白皙的手指輕輕落於琴弦之上。

眾人屏氣看去,此等只應天上有的景象一生難見,或許一生中只能見一回!畢竟在座的人只有一人才能抱得美人歸!

慕容歌低斂着眼眉,將剛才的疑惑藏在心底,並對封國幾乎所有人都一一堤防。不過她微微閉上雙眸,準備欣賞林善雅的琴技。若林善雅的才情不是虛傳,那麼定會讓人驚艷。她期待這一刻。

琴聲傾瀉而出,猶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歡快清冷的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陣清風,一一吹拂過每個人的臉龐,舒適的琴聲環環繞繞,讓人眷戀於這琴聲所編織的世界中,享受着那份安寧。

正當眾人意猶未盡之時,琴聲戛然而止。

眾人不滿的睜開雙眼看去之時,林善雅已經優雅起身,眾人給予的反應讓她自信的微笑。她一一掠過他們意猶未盡的容顏,看向那個舉世無雙,唯一一個可讓她魂牽夢繞的男人,他眼中有激賞之色。

的確,她剛才的表現精彩之極!

趙子維也頗為讚賞,眼前一亮的望着林善雅。

這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果然不假!

梁國三皇子雙眼炙熱的盯着林善雅,開口大讚道:“此曲只應天上有!”

“好!大好!看來天下無一女子能夠與封國善雅公主相比了!”白國太子激動的雙眼泛紅,他固然閱人無數,但從沒有一個女人能夠讓他激動震撼如此。況且還是如此一個天下絕無僅有的美人?

眾位貴人看着林善雅的目光更為熾熱,絲毫不加以掩藏。

林善雅微微施禮,“善雅愧不敢當。”只有她自己清楚,這些年來她為能夠配得上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而付出過多少的努力!七弦琴是她最為擅長的,固然普通,可她不想在元祈的面前有任何失誤,她不想讓他見到她的瑕疵。所以剛才彈琴,她傾注全身心,還好最終她能夠在他的眼中見到激賞之色。

慕容歌勾唇微微一笑,心下也讚賞,琴藝高超,的確鮮少有人能夠勝過林善雅。不過似乎林善雅剛才在彈奏之時傾注了全心?她察覺到林善雅的目光是看向元祈的,看來是落花有意流水也有情。

元祈忽的抬起眸子,深沉莫測的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讓人心驚,她立即低下頭,繼續偽裝着卑微,輕鬆的讓自己不進入任何人的視線內。

林清雅面色難看至極,她是怎麼也無法想到林善雅的琴技會如此的出神入化!幸而她從小所愛的不是琴技,而是跳飛天舞,此舞是母妃所創,當年母妃就是憑靠着飛天舞以低賤的身份得到了父皇的寵愛,而她多年練習,已經勝過母妃幾分。所以若林善雅以琴取勝,那麼,他就是以舞取勝。

不過,此時所有人都意猶未盡的沉迷在林善雅所編織的世界當中,誰都不願意出來。而她再看林善雅那張笑臉格外的刺眼。

各國貴人痴迷的望着林善雅的同時,也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奪得美人,可當他們看向元祈和趙子維時,皆是不免畏懼,若他們想要搶,他們怕是想要奪也不能奪。

林清雅傾身靠近林秋成,低聲道:“父皇若想得償所願,便在今日對所有貴人宣佈兒臣也會和親,並有五座城池的嫁妝。只要父皇將兒臣許配給齊國太子,父皇就可對齊國太子提出您想要的。”原本她想等,等這場接風洗塵宴過去后,她用些手段讓慕容歌主動爬上父皇的床,然後她會漸漸的讓元祈和趙子維二人將目光從林善雅那裏轉到她這兒來。可在剛才那瞬間忽然明白,若再等,林善雅與林輕塵二人聯手,她怕是難以成事!

而且,她也想要看看,林善雅如願嫁給元祈后,能否憑着自己的能力讓元祈愛上她!能否用自己來換得封國未來的安穩!若是不能,日後便是她林清雅揚名天下之時!相對於淡漠的彷彿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的元祈,她對一身王者霸氣的趙子維倒是有幾分傾心。

林秋成聞言,眼珠子轉了轉,認為林清雅此計可行,便點頭應允道。“嗯。”

趙子維在眾人仍舊對林善雅的讚美聲中側着頭對慕容歌低聲道:“你除了舞技和棋藝是否還會別的?”

聞言,慕容歌立即低聲回道:“妾除此兩樣什麼都不會。”

“哦?”趙子維明顯不信。她慣會裝模作樣,從她剛才對林善雅讚賞的神色上來看,她懂音律。

“一會兒你來獻藝吧。”趙子維忽然神色不明的吩咐道。

慕容歌兩道舒展開的眉隨着他的這句話漸漸的皺起。獻藝?!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林輕塵和封國皇帝。只見林輕塵雙眼中已無激動之色,看向她時,只是溫和有禮的一笑。她心中瞭然,如此瞧來,林輕塵果真不是個俗人!不過,她對那封國皇帝卻有着不得不防備的心態,總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對勁。但一切僅是她的猜想,或許只是錯覺。

但她有種直覺,若是獻藝,其中必有事情改變。她望着他,壓低的聲音很沉:“太子確定讓妾獻藝?”

趙子維墨黑的眼睛沉了一下,隨之而來的是沉默。

慕容歌勾唇微微一笑。可勾人魂魄的情愛在他的眼中,或者在更多想要稱霸天下的人眼中與權力相比,都變得微不足道了。她早就有了認知不是嗎?

林善雅於眾人的讚美聲中回到了原位。

“善雅今日為何用了十分之力?”林輕塵低聲問道。他聽得出來,在撫琴之時,她傾注了全心,也正因為此更讓在場所有的人為之震撼。但她如此不留餘力,日後在那人面前便是不會再輕易的讓他讚賞。

林善雅露出一抹苦笑,她怎會不知用出全力對自己日後沒有好處,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她若是不用出全力,能夠在元祈的眼中見到讚賞之色嗎?她別無選擇,幸而她得以才女名字絕對不是浪得虛名。“哥無需擔憂,我心中自由定奪。只是剛才善雅似乎瞧着哥瞅着齊國太子的方向失神,這是為何?”

“善雅看過去便會知曉。”林輕塵眼神示意着善雅看向慕容歌。

林善雅幾分狐疑的隨着一同看過去,當見到趙子維身後的慕容歌時,她頓時圓瞪雙目,險些站起跑過去看看。是太子妃!若不是林輕塵示意她看過去,她又怎會去注意一個身份低微的婢女?

她回頭驚訝的看着林輕塵,壓低生意急問:“是太子妃?”

“不,她不是。她們神情完全不同,更何況年齡也不符合。剛才的瞬間,我也以為是,但可惜她不是。嫣兒早就已經入土為安,又怎麼可能重生?”林輕塵搖頭回道。嫣兒的一切都已經入了他的腦海,他又怎麼可能認錯。

林善雅難掩心頭震撼,但也知此刻的場合她不宜將目光放在一個婢女的身上太長時間,以免引人起疑。況且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那婢女神態卑微,於其他貴人身邊的婢女沒有什麼兩樣,唯一不一樣的地方便是那一張與太子妃一樣的容貌。“風兒日夜思念太子妃,哥大可以向齊國太子將此婢女要來,可讓他伺候風兒。”

林輕塵聞言,只是溫柔的笑了笑,想到風兒那個孩子,他也有幾分為難,這兩日總是吵着要見嫣兒……

“清雅琴藝比不得善雅姐姐,所以不敢獻醜,便為各位獻上一舞吧。”林清雅已經換了一身潔白的舞衣,長長的白色絲帶在她的雙臂間挽着。她妝容清雅,原本艷麗妖嬈的容貌因為身上所有的白而又生出一股於嫵媚完全相反的純潔。

這樣出現的她隨着那柔聲淡笑讓一直看着林善雅的人收回了目光,皆是看向她,不由得眼前一亮。

畢竟很少人能夠將妖嬈和純潔融合的如此恰大好處!男人怕是最無法抗拒的便是這樣的女人吧?

對於眾人的反應,林清雅極為滿意,恰到好處的紅雲出現在臉頰上。她帶着幾分羞澀福身一禮,便立即將白色透明的絲帶扔於上空,身姿裊裊的絲帶中舞動,搖曳生姿。

名為飛天舞,意為腳下的功夫要硬,在跳躍間輕盈彷彿可踏雲而去,那白色絲帶旋轉快速的猶如一朵朵白雲飄渺,林清雅彷彿是踏在白雲上飛舞。同時白雲又圍繞着她而舞。

這一刻的林清雅完美的將純潔與妖艷展現。

林善雅輕輕的蹙起眉,低聲對林輕塵道:“哥,咱們都小看了她。”

慕容歌冷眼望着林清雅的飛天舞,林清雅基本功紮實,很有跳舞的天賦,其實單看她不贏一握的芊腰,便知她煞費苦心的練舞,並完美的保持了身形。她跳的的確比自己好!

元祈與趙子維望着眼前的林清雅,忽然想到了那日樹林中慕容歌的一舞,林清雅明顯更勝一籌,只是卻唯獨少了幾分慕容歌才有的淡然。

一舞罷,林清雅屈膝深深的低下腰,嬌聲道:“清雅獻醜了!”

“清雅公主不愧是善雅公主的妹妹,姿容與才情與其姐不相上下!”席間的人好不吝嗇的誇讚道。

單論這一支舞,與林清雅在其上面花費的心思,此刻的她的確是嫵媚動人又清純動人!縱使在姿容上,她沒有林善雅來的震撼,但這份費盡心機就可與林善雅不相上下。

“原來封國還有個如此才色雙全的清雅公主!”

林清雅展顏羞澀的一笑。笑容完美的嫵媚和清純。

封國皇帝林秋成滿意額看着眾人的反應,頗為自豪,同時也感覺到以往的確是忽略了林清雅,看來林清雅果真可以幫得到他!既然如此,他也可順便要他想要的!

林清雅踏在白紗製造出來的飄渺純潔之中走回原位,並優雅落座。她目不斜視但卻開口對林善雅說道:“善雅姐姐可知清雅等這一天等的好久了。”她日日期盼能夠讓天下人知道她林清雅,苦於一直沒有機會,但今日終於有機會了!

林善雅聞言,輕輕的笑道:“那本宮就恭喜清雅妹妹了。”光憑一份舞蹈就想要扭轉一切局面,林清雅未免痴心妄想!

“謝姐姐吉言。清雅能夠有今日成就,也是善雅姐姐平日教導的功勞。清雅由衷希望姐姐能夠如願以償。”林清雅一邊溫柔的笑,一邊回道。

這時,大殿中央又出現一人,所獻藝之人是夏國的人。

此人正是深受內傷和劍傷的映雪。她有絕色的容貌,近來因為受傷而顯得面色蒼白,平添了幾分楚楚可憐之姿。

“妾屬夏國太子之奴,斗膽獻上一曲。”她立於殿中央,身上無半分的卑微,反而是不卑不昂,將自身位置擺的十分正確。

悠揚而婉轉動聽的歌聲響起,應該是一首夏國民謠,曲調也是夏國獨有的音調風格。

不得不說映雪的嗓音極好,純粹清亮的音質,天生有些沙啞,那動聽的曲調緩緩而出。

不過,在林善雅和林清雅相繼精彩的演出后,映雪的聲音即使再好,也只能因為她為奴的身份而有所降低,在眾人的眼中也只是可以欣賞而已。但也不難聽出,她並未使出全力,有意不爭風頭。

也是,封國兩位公主最先表演,已經震驚四座,映雪只是一介奴婢,演唱的再好也無法與林善雅和林清雅相提並論。

慕容歌此時已經在大殿門口等待,映雪表演完畢離開之時,路過了慕容歌的身旁,映雪僅用二人才可以聽得到的聲音說道:“今日我才知,為何太子和齊國太子都對你有幾分不一樣,原來你與封國逝去的太子妃一模一樣的容顏。”她的笑容里有幾分幸災樂禍。

聞言,慕容歌只是輕描淡寫的掃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據我所知,你因為你的愚蠢已經付出了終生無法孕育的代價。”既然已經因為一次愚蠢而得到懲罰,此時竟然還會再次愚蠢!

映雪頓時面色更為蒼白,她右手下意識的去撫摸腹部,趙子維那一角踹的她五臟六腑都受了傷之外,更是讓她終生不育!這是她得到的最大的代價!當初的確是她沒有看清形勢便出手,以至於會落得這樣的結果!

慕容歌冷掃了一眼映雪的反應,便收回視線,低首進入殿內。

在她緩緩而入時,殿上幾道目光同時看過來。

林輕塵和林善雅看向她,心中頓時起疑,齊國太子讓她獻藝,是不是別有居心?

封國皇帝一見到是慕容歌獻藝,立即雙眼一亮。

林清雅則笑容更深,更加嫵媚妖嬈。

元祈抬頭那彷彿山巔上不可攀附的冰雪的黑眸,深沉莫測的望着她,見她一步步走向殿內,那每一步彷彿踏在火熱的針尖上,固然她看似鎮定從容,彷彿她不知道一切一般,但不知為何,觸及到這樣的她,他深沉如寒潭的眸底深處,緩緩有一抹裂痕。

趙子維陡然握住雙拳。目光陰沉的盯着她。漸漸回憶起今晨收到的齊國飛鴿傳書,眼眸更是黑暗,為保住太子之位,為了齊國,他必須這麼做,只能這麼做。

封國的幾位皇子見到慕容歌的容貌之後,紛紛驚訝不已,“此女竟然與太子妃一模一樣的容顏!”

因着殿內熱鬧,他們的驚疑也都是在彼此的面面相覷之中。封國二皇子饒有興緻的看向林輕塵,卻在林輕塵眼中看不到任何驚訝之色,只有平靜。

“妾乃齊國太子之奴。”慕容歌抬起頭看向眾人,清冷的說道。

隨後她便隨性而坐,看着面前的七弦琴。她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並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趙子維,據說封國太子妃擅琴技,若是封國太子妃在世,會與善雅公主可一較高下。他知道她剛才有意隱藏,但仍舊命人將琴擺上來。

許多事情既然已經開始,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他清楚,她更清楚!

她微微閉上雙眼,這段日子因經常下廚並不是很細滑白嫩的纖細的手落於琴弦之上。

從小練習琴只是為提升氣質。而這具身體留下來的記憶確是大家閨秀必須所學。應該說這具身體對於七弦琴並不陌生,而且十分擅長,可終究比不上善雅公主的精。

琴聲起,於之前林善雅所表現出來的清靈愉悅不同,開場便是恢弘場面。

十面埋伏,處處殺機!生在亂世,硝煙四起!身為女子,淪為玩物!荊棘前路,危機四伏!迷霧頓開,天下大亂!

琴聲中隱藏着肅殺,從那纖細的手指下快速散發,彷彿蒼茫草原上,萬千兵馬于飛揚塵土中絕塵而來,天地因此忽然變色!

趙子維緊緊皺着眉,望着她,她是用琴聲來宣洩她隱藏在心底不與人訴說的情緒?!

琴聲戛然而止,眾人震驚於從未聽過的震撼音樂之中,久久不得回神。

元祈把玩着酒樽的手猛得緊握住杯子。深沉的眸緊盯着那已經緩緩起身的女子。

“好好!齊國太子身邊竟有厲害人物。此奴不錯!齊國太子可否將此奴送於朕?”林秋成回過神來,立即雙眼炙熱的盯着慕容歌,然後看向趙子維提出了他的要求。

第六十五章【手打vip】

林秋成的忽然開口要求,令在場剛剛震撼的眾人回了神。也都將目光分別放在了趙子維與慕容歌的身上。

慕容歌忽然抬起頭那冰冷的目光直視眼中儘是**的林秋成。莫非剛才的所有猜測都是真的!林秋成對自己的兒媳有染指之心!心口噁心的感覺重新的沖了上來。宮闈深深,竟然真的什麼腌臢事兒都有!

她面色微微泛白,雙手因憤怒也是有些緊張少許的恐懼而緊緊握住,略微尖長的指甲彷彿要刺穿自己的手心。心中自嘲冷笑,原本以為最差不過就是被封國太子要去,也許被封國太子要去還是好事一樁,畢竟封國太子日後離開皇宮再遊歷江湖,她也可有機會重獲自由。但此時此刻竟是如此境地!

就算今日她沒有獻藝,憑着這張與封國太子妃一模一樣的容顏,林秋成也絕對會張口向趙子維要了她!她僵硬着脖子轉過去看向那一手將她推入如此境地的趙子維。

這一刻,她目光帶着幾分期盼看着他,也許在這混沌不堪,讓人想要逃離的世界裏,會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希望。

元祈掃了她緊握的雙拳一眼,白皙修長的手微微一動,大拇指上的紫紅色的扳指泛着幽幽紫光,紫光映着他的黑眸,彷彿那眸子也變成了紫色。

趙子維眼中掩飾不住的震驚看向林秋成,林秋成的開口儼然讓他意外,畢竟林秋成是林輕塵的父親,不過,當他觸及到林秋成望着慕容歌的那雙眼是有男人的**之時,他的眼眸頓時掩上幾成冰霜。他微微側頭之時,看見她正看着他,她那雙眼很平靜,沒有平時偽裝的卑微之色,更沒有算計人時的狡黠之色,只是這麼靜靜的看着他,等着他做決定。

林善雅意外的看向自己的父親,他是為哥所求?只是自從五年前太子妃病逝后,哥與父皇的關係就變的十分微妙,而父親也刻意疏遠哥。父皇這樣做,是想要拉回一些父子之情?可看父皇的神色她又忽然覺得有些怪異,怪異的地方是父皇看那婢女的神色!

林輕塵溫和無欲的雙眸被染上憤怒與恨意,此刻見那婢女神色平靜,可他腦海里卻回憶起當時嫣兒自殺離去時的模樣。她說,她恨自己的骯髒。此時此刻,面對冷靜的那婢女,他眼中五年來頭一次閃過利光。

相較於這些人看不出的神色,只有林清雅眼中是帶有如願以償的笑意。她知道父皇接下來會說些什麼,而她也會因為這些話而得償所願!

淑貴妃欣慰的看了一眼此刻讓自己引以為傲的女兒,日後的榮華富貴都要靠着女兒了,她的謀算計策比她要狠的多,身在後宮,唯有狠才能得以站穩腳跟。

其他人倒是沒有什麼表情變化,畢竟封國皇帝要的只是一個婢女,而且這事兒對齊國太子還是件好事呢,封國皇帝一高興,或許就將善雅公主許配給他了呢。

林秋成見趙子維沉默,心下認為這名婢女定十分得他寵愛,有幾分不舍也是人之常情,他怕趙子維不給,便又立即說道:“清雅公主年十五,已到儀婚之齡,朕經過三思后決定,善雅公主的嫁妝折一半給清雅公主,而朕甚是屬意齊國太子。齊國太子可願與封國結百年之好?”

此話一出,場中所有人嘩然,善雅公主的嫁妝折半,一半給了清雅公主?那麼原本善雅公主豐厚的嫁妝頓時少了一半!林秋成的這個主意頓時讓所有人震驚。

元祈眸現寒光看過去,封國皇帝主意變得倒是挺快!倒是變得如此奸詐!眼睛淡掃了一眼林清雅。

林善雅面色大變,不可置信的看向林秋成,父皇竟然要折損她一半嫁妝!而這一半的嫁妝竟然要給林清雅!父皇知道這麼做后的後果嗎?她眼帶殺氣的看向林清雅,這一切莫非是她出的主意?父皇如今年老昏庸,定不會想到這種法子!

還有她移目看向站在殿內靜默不語,彷彿與任何卑微的女子一樣,可是剛才那震撼人心的琴曲讓她都為之側目,或許論精此女無法與她相比,但那份閑適淡然中彈奏出的猶如沙場上兩軍交戰時的震撼場景,確是她無法相比的。這名婢女,或許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

林輕塵輕輕的拍了一下林善雅的手背以作安撫,“切勿焦急。事已成定局,就不會有更改的局面,即使是五座城池,也絲毫不會影響什麼。而將清雅許配給齊國太子,如此一來,齊國與夏國相抗,封國會多得幾年的喘息時間。”想不到清雅年僅十五,就會想到這一層,雖然她不是為封國百姓謀算而是為自己謀算,但這份心思就不得不讓人刮目相看。

林清雅移目看向林善雅,低聲道:“謝姐姐成全。”

趙子維聞言,黑眸幽深的彷彿那黑沉的深夜,他邪魅慵懶的容顏冷冽不已,任何人都無法看透他此刻的心理。

“如此好事竟然落到了齊國太子的身上!不過一個小小的婢女便能換得一位美女與城池五座,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讓人羨慕不已啊!”

“今晚的接風洗塵宴頻頻發生讓人意外的事情啊。”

“主公,這場棋局勢必咱們與齊國平分秋色。”嘉傑低聲道。

元祈絕美的俊顏上看不出任何神色,只是那映在眼中的紫紅色光輝更深了幾分。他淡淡回道:“也不盡然。”

慕容歌紅嫩的嘴唇微微泛白,面色也跟着白了幾分,她微微低頭。以一奴換江山,她知道,他在掙扎!她等待他最後的決定。

趙子維抬起頭深深地凝望着她,可卻撲捉不到她那雙讓他這兩日寢食難安的眸子,耳邊不斷的響起流雲與橘桃提醒的聲音。

流雲說:“請太子應允,齊國就可得五座城池。”

橘桃說:“請太子為齊國百姓着想,應了吧。”

四周所有人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入耳中,他神色更為凜然。

幾乎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無人在說話,氣氛靜的彷彿空氣流動的聲音都可聽清。

慕容歌緩緩自嘲而笑,沉默如此之久,這份沉默已經讓她隱隱知道結果。

除了慕容歌,元祈,還有趙子維自己,幾乎所有人不知道趙子維為何沉默!若這等好事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們定會欣然應了,然後與眾人暢飲幾杯。

林清雅笑容有些僵硬,趙子維的沉默讓人以為他對她不是十分滿意,莫非他想要的仍舊是林善雅?

“好。”趙子維終於開口應下。只是這聲應允,單單一個字就那般的冷,那般的寒。

也就是這單單一個字敲在了慕容歌的心上,那無法忽略的疼快速的分散於四肢百骸。她面色微白的看了他一眼,也只是這一眼,她便毅然決然的收回視線。真是可笑,剛才他在沉默之時,她真的在期待,從他口中會吐出那個讓她鬆了一口氣的不字,可惜,事實證明一切皆是她不自量力。她忘記了這個時代的無情!

如剛才心中所想,女人如玩物,既然是玩物,又怎會走了心?入了心?既然沒有入心,那麼這一切都是順理成章,再正常不過!剛才從心而發的痛,似乎也是輕描淡寫的感覺。

林秋成暢快的笑了三聲,“好,好!”得到了趙子維的應允,他目光更加毫不掩飾的**瞧着慕容歌,似乎只是瞧着便能讓他通過某種快要遺忘的回憶而得到快感。

封國幾位皇子紛紛看向林秋成,父皇不是為太子所要,而是為自己所要?莫非父皇早就對病逝的太子妃有企圖之心?

林清雅提着的心終於放下,她笑容真切而妖嬈的望着趙子維,這個男人天生王者霸氣,渾身上下皆是吸引着他人的目光,這樣的男人容易讓女人痴迷,但她有信心能夠讓他同樣為她痴迷。

這一聲聲笑猶如腐爛的茼蒿散發出來的臭味,讓慕容歌感到一陣陣作嘔。她站在原地不聲不響,只是於一身輕鬆,自此她與趙子維無任何關係。她轉身笑容燦爛的看向趙子維,身子妙曼的施禮,聲音淡漠疏離,“妾謝齊國太子轉讓之恩,願齊國太子得償所願。”

趙子維望着如此淡漠的她,心口砰的一聲重擊,他面色慘白不已,望着那一雙冷靜的近乎於冰泉水的眼眸,他忽感心口某處缺少了一塊,幾乎有種衝動,他想毀約!但理智不允許,封國一行到此他果真如她所說是得償所願。他強硬的控制住自己想要去將她重新攬在懷中的衝動。

元祈黑眸快速的掃了一眼低頭沉默的林輕塵便收回視線,從容的繼續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林秋成剛要伸出手想要命令慕容歌前來坐在他的身側,但沒有想到剛才就緘默無言的林輕塵忽然行至大殿中央,走至慕容歌的身側,他跪地叩謝姿勢,“兒臣叩謝父皇,兒臣感動於父皇要了此女欲賞給兒臣!”

此話一出,在場人又是一陣嘩然,區區一個婢女,竟然會引起如此多的風浪?封國皇帝想要,封國太子也想要?不過聽着封國太子話中的意思是,林秋成是為他索要?

林秋成聞言,面色一沉,渾濁的雙眼隱隱有着怒火,他看了一眼低頭間略顯卑微之色的慕容歌,然後又看向林輕塵,既然他可以得逞一次,自然日後可以得逞數次,畢竟一個已經不是處子之身的婢女想來也不會那麼貞烈!心中轉了幾個想法后,他便生生的擠出几絲慈祥的笑:“朕正有此意,便將此女賜給你吧。”

趙子維忽然鬆了一口氣,若跟着林輕塵,慕容歌若不想**,定不會**。

慕容歌勾唇微微一笑,在剛才撫琴獻藝之時,她大可以淹沒自己的才華,變得平庸,但她依舊想要賭一把。賭林輕塵不會任由着與他妻子有着一樣容顏的女子落入尷尬的地步。想不到在她面臨困境,一時之間未有解決辦法之時,他開口了。

林輕塵回頭便牽住了她的手,並低聲道:“別怕,我會還你自由之身。”曾經未能滿足嫣兒的,就讓他滿足這名婢女吧。她的手微涼,手心中儘是汗水,她剛才許是有些害怕吧。

聽言慕容歌忽感眼睛酸澀,眼眶微濕。別怕?想不到這兩個字竟然會從陌生的他口中而出,更沒有想到他直接便許給她自由。

趙子維眼神陰鬱的望着二人緊握的手。

“封國太子不如將此奴送於本宮,本宮曾經嘗過此奴的廚藝,甚是出色。”元祈那淡雅如初雪的聲音忽然響起。

於此同時,林輕塵的耳旁傳來只有他才能夠聽見的聲音,“當年你無法護太子妃,今日你仍舊無法護她。”

元祈那平和略顯銳利的眸子似乎穿透了林輕塵的靈魂,他淡笑等待着林輕塵的回應。

第六十六章【手打vip】

林輕塵身形僵在了原地,他不可置信的移目看向元祈。意外元祈的萬事掌控於手中的可怕,五年前那幾乎讓他徹底改變的事情,他以為除了父皇與自己,不會有人知道。

但面前的這個有着華麗逼人容貌,面帶那淡雅笑容的夏國太子,竟會知曉!五年前,他無力保護嫣兒,五年後,再次面臨著父皇毫不掩飾的**,他此刻握住的女子身份僅是卑微的婢女,五年前的嫣兒尚且有太子妃之位守護父皇暫且不放過,而她……

元祈淡淡的笑着,宛如今夜當空明月的寧靜悠閑,耐心等待着林輕塵的回應。

慕容歌轉過頭去看向她始終看不透,更不想看透的元祈,此時此刻,他成功的將她的命運再一次逆轉,那一雙看似平和的黑眸下是她無法進入的冰天雪地,他意欲何為?突發善心嗎?畢竟此時此刻,她的利用價值已經終結於此處,再無其他用處。

她神色冷然,到了這一步,她倒不如靜觀其變。只是眼下握住她的那雙大手很溫暖,那個病逝的女子何其有幸,可以得這個有着溫暖氣息的男子守護?同時,在元祈開口的同時,她也明白,若留在封國皇宮,她接下來要面對的就不是簡簡單單的求生!趙子維要她,她不從,趙子維會留住她的性命,也會隱忍她的小心機,對於這點,她感激。可面對一個時時刻刻有着**的糟老頭,她怎麼可能從了!林輕塵畢竟是一國太子,即使無欲無求,但仍舊有瑣事纏身,而他再次離宮之日也是遙遙無影。

趙子維剛剛平定洶湧風雲的眸子稍稍有些緩和,可剛剛斂下眼睛,想要端起酒樽飲上一口酒水壓一下那幾欲上涌的疼痛之感,卻沒想到元祈在此時開口。他握着酒樽的手猛然一緊,那翠綠色的酒樽微微搖晃,酒水順着酒樽一角緩緩流出,那滴答滴答落於矮几上的酒水彷彿在滴入他的心。他抬起頭,面色慘白,眼神幽冷狠毒的看着坐在對面的元祈。

林善雅美眸驚訝的看向元祈,他在這種情況之下開口索要一名婢女!而原因會是如此簡單,只是因為此奴廚藝甚好?她移目看向慕容歌,這也是今晚,她第一次正眼瞧她,容貌貌美,身姿婀娜妙曼,從剛才到現在,她的表現很平靜,平靜的與她的身份不相符合。她心下一顫,再次看向元祈,奈何元祈那雙眸子太過平靜,根本沒有給她機會探尋。

林秋成,林清雅,淑貴妃,其餘的人都沒有想到已經定局的事情會突然逆轉,更沒有想到導致逆轉的人竟是元祈!

這倒是讓林秋成生出幾分后怕來,若是林輕塵因着這婢女的容貌而不應允元祈的話,那麼元祈一怒之下後果不堪設想。畢竟偌大的夏國,區區五座城池應該還不算看在眼中!這一刻,林秋成就算是再昏庸,為著日後的榮華富貴,也會將其中的利害關係想的明白!最重要的一點是,若林輕塵帶着這奴離開皇宮的話,他同樣也無法得償所願,未免得罪夏國太子,還不如將此奴送給了他!

這一次所有人的視線都在林輕塵的身上,林輕塵緩緩閉上雙目,五年前嫣兒自殺時的凄慘模樣恍若在眼前,那種無力,痛恨,憤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苦楚,讓他幾欲崩潰。

他緊緊握住慕容歌的手,眼中浮動的光芒越來越堅決,他轉過身看向元祈,開口道:“不……”

林輕塵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林秋成截了過去,林秋成笑道:“左右不過是一奴,既然有幸入了夏國太子的眼,朕就做主送給夏國太子吧。”

話落,林秋成怒目瞪了一眼林輕塵,果真是如他剛才所想,竟然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想要拒絕!

林輕塵雙眉擰起,頭一次面對林秋成眼中有了殺氣,五年前他選擇離開是不想殺了生他養他的父親,可如今林秋成的懦弱,昏庸,讓他後悔不已。當年若他可以不孝,便可為嫣兒報仇!如今面對父親的昏庸,與封國百姓激將面臨的災難,他突然悔恨當年的舉動!

慕容歌展顏淡笑,將手從林輕塵的手中拽出,到了這種地步,她唯有保持清醒,她低聲對林輕塵道:“封國太子,無論如何謝謝。”

話落,她義無反顧的轉身,脫俗的容顏堅定如初,她淡淡的笑着朝着那一直耐心等待,萬事掌控於手的元祈施施然一禮,聲音溫柔卻暗藏絲絲冷冽,“妾慕容歌祝太子福壽安康,長樂無極。”

元祈對她如此反應並不意外,他輕輕的點了點頭,只是淡淡的道:“隨身伺候吧。”

慕容歌?眾人一陣嘩然。原國慶王休妻並將妻貶為歌姬送給齊國太子的那個慶王妃?怪不得此女會讓人爭來爭去!

趙子維手中堅硬的酒樽砰的碎裂,酒樽內的酒水四濺。濺到了他自己黑沉的眼眸上,那水光似乎模糊了視線,讓他在模模糊糊之間似乎看不見慕容歌。她選擇接受了元祈,她可知元祈那惑人的容顏下,是一顆她無法掌控的心?落入元祈的手中,她就算想要逃脫那怕是一輩子也不可能成功的奢望!

她應該清楚,可她仍舊接受!想到這裏,趙子維的面色更加的陰沉恐怖,掩藏在皮肉下的心臟緩緩疼痛開來。

林善雅美眸內閃過一絲詫異之色,原來此奴竟然是慕容歌!怪不得會與其他婢女有些不一樣!只是,高雅如元祈,對這樣一個與任何一個歌姬都一樣的慕容歌應該有的只是憐憫吧?

此刻的林善雅沒有想到的是,高雅如元祈,從不會輕易對一個人有憐憫之心!

“慕容歌?”林傾城懵然的望着慕容歌纖細的後背,那後背雖纖細,但卻讓他清楚的感受到那小小的身體裏所顯露出的堅強與讓人不容忽視的智謀,在如此混亂的情況下,她始終知道面臨困境之時會有怎樣的選擇。

既然這是她的選擇,他成全。只是,她可知這一禮之中,她今後要面對的是什麼嗎?她能得元祈如此的費心思,就說明她在元祈心中有着某種不一樣的地位。

慕容歌每走一步皆在心中說,此時此刻你別無選擇,走過去是唯一的出路。

待她走過去,並站在了元祈的身後時,已無人再敢對她有任何打量!唯有對面一道寒冰入骨的眼光緊緊的盯着她。她低斂着眼眸恍然未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做的選擇對他對所有跟隨他的人而言,是最為正確的!

身畔傳來映雪的打量,映雪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剛剛還任人宰割或許會成為封國皇帝禁臠的慕容歌,此刻竟然被太子要來,究竟慕容歌身上有何魔力,竟然會讓太子,以及封國皇帝太子所爭搶?

面對身邊映雪的打量,慕容歌沉着冷靜,波瀾不驚。

接風洗塵宴繼續,各國的女子皆是上台表演,眾人仍舊談笑。

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平靜,其實也該這麼平靜,畢竟不過是關於一個婢女引起的小插曲,不會引起太多的注意。

……

“哥,為何放開了那奴的手?她與太子妃一樣的容顏,也可彌補你思妻之情,其他女人哥向來不願意碰,但與太子妃有着一樣容顏的女子,哥若想要為暖床,也是最正常不過。”從宜******離開后,林善雅見四處已經無人,便直接向林輕塵追問。

林輕塵轉頭,直視着林善雅,似乎從她這些話中看到了她的真實想法,他面色冷凝道:“善雅,你在擔憂?”

聞言,林善雅眸光閃動,緊緊的抿着嘴,“善雅無需擔憂。”論美貌才情,身份地位她都是慕容歌之上,她何須擔憂?只是,不知為何,她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向來觀察入微,對任何事都十分有信心。不過,今日******內發生的一切都顯得太過不尋常。

“父皇忽然將你的嫁妝折半,可同時拉攏夏國和齊國兩位太子,雖可讓夏國與齊國互相牽制,同時封國可得幾年喘息時間,但這一舉動或許會為封國招來禍端,畢竟前有狼後有虎,防不勝防。若你選擇夏國太子,不知是否正確。”林輕塵,半響后,才面含擔憂之色沉聲道。

林善雅輕輕咬住牙,眼中無退縮之意,“到了如今這一步,我不能退縮,也不能後悔。”

……

回長******的路上,慕容歌一路跟隨着元祈。

此時已經是深夜,路上只有朦朧的燈籠照路,迷迷濛蒙之間,她抬起頭看向前面這個在宜******內翻手為雲改變棋局的男子。

捫心自問,她不了解他,但也知道,以前她沒那個閑心也不會不自量力的企圖了解他,可現在,她跟在他的身後,看着他寬厚的背,彷彿他站在高高的雲端上,俯瞰着蒼生,那一雙深沉莫測的眸子似乎早就已經看穿了她。

雖不知道為何他會在最後關鍵的時刻出手,但她清楚,若無所圖謀他斷然不會費心思出手。

“慕容歌,在想本宮為何向封國太子要了你嗎?”

在她沉思之時,前方的他忽然開口問道。

“因為妾廚藝甚好。”黑暗中,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以為然的笑容,可開口回應的話語確是與這抹笑截然相反的誠懇。

前方男子聞言,眉梢輕輕挑了一下,黑眸閃過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淡笑,“被齊國太子送出,你可心痛?”

這話問的可真是毫不留情!他果然無情。逼得她必須面對剛才企圖想要忘卻在宜******內發生的一切。她自嘲的冷笑,聲音幾分冷然的回道:“回太子的話,是否心痛妾已經忘記。”

元祈眼中閃過一道冷光,不再問下去。

與慕容歌並排行走的映雪側頭看向慕容歌,眼中有着明顯的妒火,幸而此刻夜色甚暗,掩藏了她所有外露的情緒。太子對慕容歌的確有所不同!

最先到的是永德宮,慕容歌停下腳步對前面的元祈言道:“妾有些貼身之物還在永德宮,需取一趟。”

“嗯。”前面的元祈腳步未停,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得到了元祈的應允,慕容歌便進了永德宮。

永德宮內燈火透明,宴會結束后,趙子維先行一步離開,她眼光清明的掃了一眼趙子維的房間,那房中燭光搖曳,有一道高大不容忽視的身影就站在那門前。

只是看了一眼,她便收回視線回到僅住了幾日的房間。

她本就沒有多少東西,唯一讓她惦記的也只是那幾張銀票和銀子而已。說來十分可笑,她打開了梳妝枱前的幾個抽屜,卻左右看了看也不見有東西,今晚事情太多,她竟然忘記了自己女兒家裝扮用的胭脂水粉她根本就沒有。

自嘲的笑了笑,看來在進永德宮時,看到的那門前的高達身影還是多多少少的有些影響自己的思緒。收起心思,立即背起包袱決然的離開。

院子裏站着兩個人,一個是橘桃,一個是流雲。

此時二人神色有些複雜的看着她,當她從他們的面前走過去時,橘桃攔住了她,並面有幾分歉意的說道:“對不起。”

“你唯一對不起我的地方就是那一腳。”慕容歌掃了橘桃一眼,冷笑道。橘桃這一句對不起,應該是當初冤枉她勾引趙子維的吧?

她再繼續走時,流雲又攔住了她。她擰眉寒聲道:“你應該沒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吧?”

流雲面無表情的臉微微動了一下,那眼中似乎有不忍之色,他別過臉道:“太子要見你。”

趙子維見她?她神色微微一動,隨即面色冷然道:“如今我已是夏國太子之奴,恕不能從命。”手用力推開了流雲,在流雲與橘桃的錯愕目光下,背脊挺直離去。

在行至永德宮宮門前時,身後傳來那熟悉的聲音,“你竟這般不想見把本宮?”

趙子維身形僵硬的站在門前,往日盡顯慵懶的眸子深沉內斂,黑暗的彷彿這可吞噬一切的黑夜,但此刻,他的眼中映着的只有不遠處身影決絕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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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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