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神秘的金色小鳥
林風順着月兒的手指看去，果然見附近一株電杆般粗的樹上，在離地四米來高的枝椏間，有一團壺狀的茅草，看起來確實是一個鳥巢。他素來喜養小動物，頓時來了精神，跳起來道：“我爬上去看看有沒有小鳥！”三步兩步跑到樹下，施展出當年在學校練就的爬竿技能，小心翼翼地向目標接近。
“你小心一點哦！”月兒追到樹下，仰頭呼喚，也是一臉雀躍的表情。林風到了相當的高度，一手抱住樹榦，一手努力伸出去夠那個鳥巢，總是差那麼一點點。他心急之下，用力過了頭，猛一搖晃，差點跌下樹去，連忙伸手緊握住樹枝。這一下力用大了點，樹枝猛地一顫，鳥巢脫離了承托住它的枝葉，筆直往下掉去！
月兒在下面手疾眼快，一把將鳥巢接住，往裏一看，喜悅地叫道：“你快來看，裏面真有一隻小鳥呢，好漂亮哦！”林風大喜，下到離地還有兩米，就跳了下去，不顧腳掌在堅硬的泥土上頓得發麻，急忙湊過去說：“我看看，我看看！”
果然，巢里蹲着一隻雛鳥，嘴角是一圈嫩黃色，正伸着小腦袋乞食，就象鳥巢里盛開了一朵嫩黃色的花兒。小鳥的眼睛出奇的大，圓溜溜靈活異常，羽毛已基本長齊，顏色非常奇異，竟是林風從未見過的金黃色！“奇怪，怎麼會只有一隻？”他有點納悶，通常說來，個子小如麻雀的小鳥，一窩總有四五隻以上的。
“風，我們還是把它放回去吧，鳥媽媽回來不見了孩子，要傷心的。”月兒端詳了小鳥一會，依依不捨地說。林風搔搔腦袋，更是捨不得。月兒又說：“咱們又不知道它吃什麼，養不活的。”
林風想想也是，無可奈何地嘆口氣，說：“好漂亮的鳥兒啊，讓我抓出來好好瞧瞧，我還從來沒見過這種羽色的小鳥呢。竟然是金色的，奇怪！”
“那你看過之後就要把它放回去哦。”月兒猶自不放心。
林風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了一聲，把手伸進鳥巢去捉鳥，卻沒料到那鳥已經有一點會飛了，突然從巢里鑽出來，振翅逃逸。可惜它稚嫩的雙翼還遠沒到可以遠走高飛的地步，飛出幾米遠，就啪噠一聲跌到地上。月兒驚叫一聲，連忙追過去捕捉，小鳥不待她追到，嘰嘰叫着，又撲着翅膀飛起來，落到一叢竹林後面去了。月兒鍥而不捨，追了過去。林風擔心月兒，又着急小鳥，奔回潭邊抓起月兒的小包，也連忙跟了過去。
月兒的奔跑速度不亞於男孩，一路上逢溝過溝，逢坎過坎，林風跟在她身後丈來遠的距離，一時間還真追她不上。腳下早已沒有路了，怪石嶙峋，忽然間山裡似乎起了霧，又或暮色提早降臨，能見度越來越低，月兒的背影看上去模模糊糊，林風覺得不對勁，叫道：“月兒，別追了，小心！”
月兒恍若沒有聽到，在朦朧的霧氣里又忽左忽右地前進了很遠，才停了下來，回身向林林風招手：“你來。”
林風奔到月兒身側，喘着氣說：“別追了，我們回去。”
月兒的表情有點反常，指着前方道：“小鳥飛到那裏面去了。”
前面是一道短崖，崖前濃密地生長着低矮的灌木和草叢，遮掩着一個一人多高的山洞。月兒拉住林風的手，說：“我們進去捉小鳥。”
林風有點毛骨悚然，但月兒一個女孩都敢的事，他如何好意思說不敢，只好硬着頭皮挺身走到前面。他超越月兒的時候，一點都沒發現月兒的眼睛是那麼空洞無神。
幸好現代人外出旅遊，以防萬一的家什無一齊備。林風從隨身的腰包里拿出小型手電，拉着月兒，一步步跨進洞去。洞裏很乾燥，手電光里也看不到什麼小鳥。他們越進越深，就在林風退意強烈的時候，電筒的光線照到一扇木門上。
林風膽戰心驚，仔細看去，只見木門上的紅色油漆斑駁陸離，兩位笑容可掬的門神一人拉開着一軸字幅，擺着奇怪的姿態左右站列，字幅上面依稀寫着兩行字跡。林風喃喃**道：“神仙洞府，快樂之源。”話音出口，迷糊間，刻畫在左邊的門神突然向他擠了擠眼睛，他一個冷顫，腦海里靈光全退，渾渾噩噩，抬手推開木門，就往裏走。月兒不疾不徐地跟着，木門在身後緩緩合攏。
木門后的洞穴，暗黑中似有光影流動，烏蒙蒙的，但誰也不知道光源在哪裏。林風和月兒機械地往前走，腳下虛浮縹緲，竟不知是否是踩在實地上。“嘰”的一聲，金光閃過，那金色的小鳥突然出現，飛停在月兒的肩膀上，它歪頭看看月兒和林風，和小腦袋不成比例的大眼投射出狡黠的光芒。
很長時間過去，前面孤燈如豆。一個瘦長如竹竿，鬚髮灰白，身穿麻布的老人拄着拐杖，佝僂在一盞油燈前。“年輕人，過來。”他伸出枯瘦如鳥爪的手掌，遙遙相招。林風和月兒迷惘地走到老人身前，給老人凌厲的目光一掃，神智突然清醒，大駭道：“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
月兒尖叫一聲，扭身抱住林風，顯然，她也恢復了神智。
金鳥怪叫一聲，振翅飛起，在洞頂上下盤旋。這麼狹小的空間，它也能飛翔自如，難道在洞外時都是它的偽裝？老人嘎嘎大笑：“金兒出世，播雲布雨。一對來自塵世的年輕人，帶着無窮的熱望和無盡的憂傷，神力與智慧是他們的刀劍，將夢之國的噩夢驅趕到天邊，永不復還，永不復還！”
老人手舞足蹈地又哭又笑，突然匍匐在月兒腳下，以頭搶地道：“我尊貴的明月女王陛下，我已經等了你三百年了！”
“瘋子！”月兒尖聲大叫，跳起來整個人蜷入林風的懷裏去，生怕老人抓住了她的腳。林風驚恐莫名，抱着月兒一步步向後退去，大腦里混亂得無從想像。
金鳥拍翅的聲音越來越大，山洞裏颳起一陣旋風，林風和月兒化作了怒海里的一葉孤舟，但覺天旋地轉，耳內傳來老人的縱聲大笑和金鳥的厲叫聲，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然後，他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