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凌小珏的表情異常痛苦，胃部的痙攣已經痛得她暈了過去。琴蓉則是驚慌而又不知所措。蓮清進屋，看着如此景象，立刻丟掉了手中的餐具，衝到了凌小珏面前：
“玉清，怎麼回事？”
“不知道！”玉清搖頭，扶着凌小珏道：“我已經讓小豆子宣太醫了，我們先把娘娘扶到床上去！”
“嗯！”
說著，兩丫頭合力將凌小珏扶到了床上。這時，小豆子帶着劉益良來到了她們面前：
“娘娘！劉太醫來了！”
“劉太醫，快過來看看！”玉清急忙招呼道。
“是，你們先讓讓。”劉益良在床頭坐下，伸手為凌小珏把脈。但很快他平靜的臉上流露出憂心的神色，取出銀針，封住了凌小珏身上的幾處穴道。
“劉太醫怎麼樣？”看着他焦慮的神色，玉清和蓮清更加緊張了。
“老夫只能暫時阻止娘娘身上毒素的擴散。”劉益良皺眉，輕輕嘆息道：“至於解毒，還是要找邪醫谷的尹先生才可救治！”
“怎麼會這樣？”聞言，兩丫頭揪心不已，一臉慌亂道：“那怎麼辦？”
突然，玉清像是想到什麼，跪倒秦蓉面前，扯着她的裙擺道：“琴妃娘娘，求您拿出解藥吧！”
“本宮不知道你說什麼！”秦蓉慌亂，避開了玉清的觸碰，轉身便要往外跑，卻正好撞上了聞訊而來的尉遲擎蒼！
“出什麼事了？”他拉開了琴蓉，沉着臉問道。
“皇上？！臣妾叩見皇上！”秦蓉驚愣，立刻跪在了擎蒼面前。
他冷眼瞟過秦蓉，移步走向床鋪：“玉清，蓮清，發生什麼事了？”
聞言，玉清和蓮清“咚”地跪倒了地上，如實道：“回皇上，蕭妃娘娘吃了琴妃娘娘送來的點心，便肚子痛得暈了過去！劉太醫說是中毒了！”
“什麼？！”擎蒼皺眉，伸手握起凌小珏的手腕，感覺到她內息混亂，立刻看向秦蓉，表情十分懾人：“琴妃！你到底下了什麼毒？”
“不！皇上，臣妾沒有下毒！”她搖頭，高聲為自己辯駁。
“不是你？那蕭妃何以如此？！”他冷聲詢問，漆黑的雙眸中滿是怒氣！他伸手扼住了琴蓉的脖子，臉上露出了從未有過的冷酷：“朕再說一次，把解藥交出來！”
琴蓉搖頭，驚慌的臉上淌滿了淚水，她用力握住了擎蒼的手，幾近懇求道：“皇上，請您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沒有下毒！”
“既然你不願意交出解藥，那就別怪朕無情了！”他的眼睛半眯成線，滿是危險道：“福嵐！將琴妃送去大理寺審問！”
“是！”福嵐應聲而入，得令后，立刻上前押解琴蓉！
“不，皇上！”琴蓉驚呼，抓着擎蒼的衣擺道：“真的不是臣妾所為！”
見狀，琴蓉的貼身侍婢柔兒也跪到了地上，幫着她懇求道：“皇上，娘娘說得都是真的！她真的只是來向蕭妃娘娘示好，絕對沒有在食物中下毒！”
“你們主僕的話，恐怕在場沒人會信！”擎蒼用力扯回了自己的衣擺，厲聲道：“一起帶下去！”
“是！”
“不！皇上，不是這樣的！請您聽臣妾解釋！”琴蓉用力扒在地上哭求着，可福嵐並未理會她的言語，只是奉旨將她拉了出去！
見他們離開，擎蒼轉頭看着昏迷中的凌小珏，高聲質問：“劉益良，你還不快就蕭妃娘娘？！”
“老臣無能，解不了娘娘的毒，請皇上降罪！”劉益良躬身下跪，額頭幾乎碰到了地上。
“混賬，解不了毒，你這御醫還有什麼用！”說著，擎蒼一掌重擊在床板之上，正要治罪，卻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握着。低頭一看，凌小珏打着顫，小聲道：
“皇上，我大哥……他……他可以解毒！”
“尹哲瀚？”對於尹哲瀚和凌小珏的事情，他顯然已經從擎宇那裏聽說了。但礙於邪醫谷和皇宮的距離，又十分懊惱道：“可他遠在邪醫谷，根本趕不及！”
“不……”凌小珏輕輕搖了搖頭道：“他在凌帥府！夜影……夜影知道……”
“夜影！”
就在擎蒼召喚夜影時，尹哲瀚已經跟着夜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不用找了，尹某已經來了！”
見狀，小順子驚了，害怕地擋在了尉遲擎蒼的面前：“護……護駕！”
“小順子，讓開！”擎蒼看着眼前的尹哲瀚，雖然對他眼中的敵意有些不解，卻還是讓出了位子，讓他可以為凌小珏診斷。
“尹先生，請！”
“大……大哥……”凌小珏看着尹哲瀚，顫動的嘴角勾起一絲淡笑。
看着她虛弱而又痛苦的樣子，尹哲瀚皺眉，伸手為她把脈的同時，卻大肆指責道：“你真是笨蛋，逃出一個宮殿，又跑進另一個宮殿！”
“大……哥……”
“行了，先睡會兒！”說著，尹哲瀚點下了她的昏睡穴，轉而對着周圍的人道：“你們都出去吧。我會治好她的！”
“可是……”擎蒼顯然有些不放心，尤其是在他未搞清楚尹哲瀚眼中的敵意到底是什麼的情況下，他實在不能完全信任這個人！
尹哲瀚自然洞悉了他的心思，雙手負於背後，一臉傲慢道：“皇上若有不放心，尹某可以不做救助。”
……
感覺到兩人之間幾近冰點的氣氛，夜影適時地湊到擎蒼耳邊道：“皇上，交給他吧。”
聽了夜影的話，擎蒼深吸了口氣，臉色鐵青道：“既然你這麼說，朕信他就是了。都退出去吧！”
“是！”說完，眾人便跟着尉遲擎蒼退出了卧室！
屋內，尹哲瀚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餵了一丸九轉還魂丹在凌小珏口中。之後，他又從腰間取出了一包金針，採用金針刺穴的方法為她逼毒療傷。
良久，尹哲瀚取出匕首，輕輕隔開了凌小珏右手的食指，一股黑血緩緩流出。很快，她的眉頭不再糾結，臉色也恢復了以往的紅潤。眼看指尖流出的液體轉為鮮紅，尹哲瀚稍稍鬆了口氣，收回了所有的金針，解開了凌小珏的昏睡穴。
“呃……”凌小珏輕吟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大哥。”
“嗯，毒已經解了。”尹哲瀚點頭應聲，一面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一面走至圓桌邊，仔細地檢查起食盒中的糕點。
“謝謝大哥。”凌小珏緩緩坐起，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弱，但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我中的什麼毒？”她下床，往尹哲瀚身邊走去。
“腹絞冰。”
聽着這個奇怪的名詞，凌小珏又問道：“在這粽肉之中嗎？”
“不是。食物沒毒，有毒的只是這個小碟子。”說著，尹哲瀚伸手將剛才琴蓉為凌小珏盛粽肉的碟子放到了凌小珏手中。
“所以琴妃才沒有中毒！”凌小珏恍然大悟，但她並不認為這事是琴蓉所為，於是道：“大哥，這腹絞冰的毒可是隨便就能得到的？”
“很難。”尹哲瀚看了眼凌小珏，道：“一般只有西域的密宗高手，才有這種毒。”
“這麼說，淬毒者另有其人了！”凌小珏沉思，輕輕放下了碟子。
看着她臉上的細微變化，他淡淡道：“你想到誰了？”
“只是懷疑。”凌小珏搖頭，皺起眉道：“但是這件事一定和噬魂組織脫不了關心！”
“深宮多陰毒，你真的要留在這兒？”尹哲瀚挑眉看着她，好心地提點道。
“嗯。有些事情我必須查清楚。”凌小珏點頭，細緻的臉上再次顯出一絲不安。
不知為何，尹哲瀚故意拉起了凌小珏的手，放在心口，眼含深情道：“那麼，萬事小心。”
“啊？”就在凌小珏犯疑時，屋內“砰”地被推開，尉遲擎蒼氣勢洶洶地向他們走來。只見他長臂一伸，用力將凌小珏扯入自己懷中，犀利的眼中滿是敵意！
見狀，尹哲瀚的表情看來十分暢快，勾了勾唇，道：“好了，尹某是時候回凌府了。蕭妃娘娘倘若還有疑問，便讓你的小跟班去凌妃找我吧。”
“哦，好。大哥路上小心，再見。”凌小珏漾起一臉微笑，招手與他告別。
“嗯。”尹哲瀚點頭，眼睛卻有些挑釁地看了眼一旁的尉遲擎蒼，轉身離去。
目送尹哲瀚離開后，凌小珏皺着眉，表情生氣道：“喂！你幹嘛把我抱那麼緊？！”
“你沒看到他握着你的手嗎？”他高聲質問，想起剛才的情景就渾身不自在！
“那又怎麼樣？”凌小珏挑眉，不以為然道：“大哥上次救我的時候，還抱我泡澡呢！”
“抱你泡澡！”聽了這四個字，尉遲擎蒼只覺腦袋嗡嗡作響。不及思考，直接低頭堵住了凌小珏的嘴！
“唔……”凌小珏瞪眼，本能向後仰，想避開他的吻。誰知，他卻伸手按住了她的後腦，一點不給她逃脫的機會！
他的吻，最初猶如蜻蜓點水，只是輕輕啜舔着她的唇。接着他似乎不再滿足於表面，越吻越激烈。侵略者似的擎宇將自己的舌連同他火熱的慾望，霸道得滑入凌小珏口中，與她生澀的小舌綿密交纏。直到他發現她快喘不過氣時，才依依不捨地放開了她。
他望着她，眼中有着柔情，言語卻霸道而又孩子氣：“以後，你是我的！”
靠！什麼意思？！凌小珏愣愣地看着他，心裏卻暗自叫囂着。她不懂這話的含義，但是就剛才那個吻來說，她覺得還是很不錯的。
喂！等等！什麼叫不錯？！被人佔了便宜，還恬不知恥的欣然接受？根本就應該給他一拳，然後拿刀把他閹了！
“啊？”凌小珏的內心顯然起了矛盾前所未有的矛盾，不由得驚呼出聲：“啊？要閹嗎？”
聞言，擎蒼也莫名其妙，一臉疑惑道：“淹什麼？”
“呃，沒什麼。”凌小珏回神，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伸腳用力踩了他一腳！
“哇啊！你幹嘛！”他吃痛地倒抽了口氣，怒瞪着她。
“什麼叫做我是你的！”凌小珏的手指點着他的鼻尖，一臉蠻橫道：“我告訴你，我只是我自己的！另外，別想讓我成為你的附屬品，我有自尊，有追求，嚮往自由。不是後宮那些等着君王臨幸的可憐蟲！”
“我知道。”他低頭，沉默了片刻道：“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附屬品，也沒有拿你和後宮的女人做比較。我一直喜歡的就是那個有自尊，有追求，嚮往自由的凌小珏！”
聽了這話，凌小珏嘟起了嘴，納悶道：“那你還敢說，我是你的！”
“因為，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們是彼此唯一的！”他抬頭看她，眼神中沒有半點虛偽。但這在凌小珏聽來，就是睜眼說瞎話！只見她用力推開了擎蒼，一臉氣憤道：
“哪裏唯一了！？你後宮還有柳妃，淳嬪，華嬪等等，等等！你怎麼還敢說唯一？！”
看着凌小珏生氣的樣子，擎蒼淡淡一笑，再次走近她，握着她的肩膀道：“等太后的事情之後，我會廢除後宮，從此昊煜國只有皇后凌小珏，再無任何妃嬪！”
聞言，凌小珏冷叱道：“切，誰稀罕做皇后！”
“皇后是不算什麼，但是卻是我唯一的愛人！”說這話時，他的眼神堅定而又深情。
……
看他不像開玩笑，凌小珏皺着眉，仔細地審視了他一番，道：“你確定自己……愛我？”
他沒有回答，只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可是口說無憑，你怎麼證明呢？”凌小珏撇着嘴問道。畢竟這世上信什麼都可以，就是別信男人那張嘴！
“證明？”
“是啊。雖然說行動證明才是最可靠的！”凌小珏點頭，自問自答道：“但是，就目前而言，行動似乎還不到時候。那你要我怎麼信你？”
……
他低頭想了片刻，而後抬頭看向凌小珏，一臉認真道：“倘若我日後食言，就讓這把匕首像現在這樣，直刺心口！”
“嗯？”凌小珏疑惑，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見一把金色匕首抵進了他的胸膛！
“喂！你瘋啦！”凌小珏伸手阻止，眼中滿是驚慌。看着他胸口漸漸滲出的紅色，不禁有些自責。
看着她臉上的擔心，他心裏暗自高興，不以為然地攬她入懷，嘴角含笑道：“為了你，瘋一次又如何。”
“瘋子！我去拿金瘡葯！”凌小珏皺眉，轉身要走。卻被他緊緊箍在懷中。
“現在，信了嗎？”他湊在她耳邊，呢喃着。
“嗯。”她點頭，兩頰有些紅暈。感覺到他嘴唇的靠近，凌小珏有些慌張，稍稍推開他道：“但是，我們必須從談戀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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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談戀愛？”
其實，對於戀愛，凌小珏也不是很明白，誰讓自己在21世紀沒談過呢！只得胡謅道：“就是你必須每時每刻讓我感覺開心，幸福，然後我才會嫁給你！如果你讓我哭了，那麼一切免談！”
“哦。這就是談戀愛！”他恍然大悟，握着她的手保證道：“我明白了，一定會讓你開心幸福的！”
“嗯！”凌小珏嘟着嘴，不由分說道：“那你要記住，談戀愛期間，沒我允許，你絕對不準做出不軌的舉動！”
“但是，吻是我的權利，你不能拒絕！”說著，他低頭在她的唇畔啄了一下，好似吃了蜜糖的小孩一般開心。
……
“行了，放開我！”凌小珏抿了抿嘴，沒好氣道：“你傷口要包紮！”
“嗯。”他依言放開了她。看着她的背影，臉上漾起了溫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