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圓滿

番外——圓滿

紅梅白雪,交織如畫。

冰冷的空氣里,暗香浮動,沁人心脾。鳳真甩開隨行的婢女,隨心所欲地在梅林中穿行,鼻子裏呼出的白霧,似都沾染了梅香,多了幾分快活。

怪只怪七哥他們太緊張,弄得她鎮日裏如同個犯人似的,不是被困着就是被大堆的人圍着,隨時為她準備人肉墊子,生怕她摔了嗑了肚子裏的那個。鳳真停下腳步,吸了口氣,手下意識地扶住高高隆起的肚子,微微一笑。

這是第二胎了,有過經驗,自然就沒那麼恐懼了。似乎,也沒什麼可苦惱,除了,孩子他爹是誰的問題!

想到這個,她忍不住微微皺了下眉頭,目光遠眺,不由自主地想起第一個孩子出生后,那三兄弟為了爭奪孩子的“父權”鬧得不可開交,心裏不免有些糾結。

老公多了,也是個問題哪,尤其是老公還長一個模樣,孩子要認爹,嗯,是個大問題!

在雪中信步而行,不知不覺竟來到鳳染的竹馨居。

廊下,如仙似神的男子靜靜沉睡在榻上,一旁伺候的小童見她前來,忙施了一禮,無聲退下。

鳳真搬了小凳子挨着塌坐了下來,目光痴了般流連在他臉上,見他猶自動也不動,不由地長嘆了聲。

三年過去,十一哥哥雖已從石像恢復人身,然而,卻從未醒來。

甩了甩頭,不讓愁緒困擾自己,手指輕輕撫上他冰涼的面容,心裏一片溫軟。至少,他沒死,他還留着自己身邊。這樣就夠了。

摸着摸着,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吻住那冰涼的唇,輕輕輾轉,極盡溫柔,彷彿傾盡胸中柔情。

漸漸地整個身子半壓了上去,手下意識地攀到他身上,忽然碰到一個硬硬的物事,登時僵了下,還未反應過來,只覺得唇上一痛,忍不住低呼,一條冰涼的濕滑的舌頭卻鑽了進來……

鳳真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要爬起來,卻不想正按中那人要害,但聽得一聲似痛苦似舒服的呻吟,沉睡的鳳染慢慢睜開眼眸,清水雪光澄澈地眼底,倒影着她驚喜交集的神色。

“十一、哥哥?”顫抖的唇齒好半天才喚出聲來,見他嘴巴扯開淡然若水的笑意,只覺得心跳欲止,鳳真眨了眨眼,伸手觸摸他的嘴唇,感覺那素色的唇蠕動了兩下,猛然捂住臉,眼淚肆意奔流,滴落他素白的衣襟。

“小真兒,別哭……”鳳染剛醒來,還十分虛弱,看着她,眼裏盈滿心疼。

費力地抬了手指,一點點掰開她的手指,露出那張令自己思之如狂的面容,看清她眼底交融在悲痛之中的柔情,一時止了呼吸:“小真兒……”千言萬語,無從出口。

小真兒,是愛他的。這個認知,讓他激動歡喜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只能緊緊扣住她的手指,閉了閉眼睛,極力壓制自己內心涌動的情潮。

“十一哥哥……”鳳真愣愣低喃,忽然掙脫他的手,胡亂地捶在他胸口上,哭道:“你這個壞蛋,居然一睡三年,害得大家為你擔憂,你懷……”

鳳染任由她發泄,琥珀色的瞳中卻漸漸滲出溫柔的笑意,他很歡喜。

其實他是有意識的,只是一直無法清醒。直到最近身體才漸漸能感知外界,就在剛才,她忽然碰觸了他那裏,又親了他,一時血氣狂涌,不知怎地竟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想到這裏,只覺得臉上微熱,忍不住道:“小真兒剛才……。想做什麼?”

聞言,鳳真渾身一僵,目光飄往他處,支吾道;“嗯,沒什麼,人工呼吸而已……”想到剛才無意中碰的硬物,目光不自覺地移到他的身下,只見那裏雖是有寬袍遮掩,卻還是看見……。不禁有些口乾……

鳳染忍俊不禁:這樣的借口,虧她想得出。笑着,忽然發現她的眼神不對,順着她的目光下移,登時窘得滿臉通紅,微微側了側身子,扯過旁邊的毛毯蓋上。

“咳,別看了。”

見他羞窘,鳳真忍不住壞笑着湊過去,“小真兒只是想看看哥哥藏了什麼好吃的……”

“壞丫頭。”鳳染嗔責,目光里卻是無盡的寵溺。

那樣溫柔至極的神色,讓鳳真的心也軟成了水,手指攀上他冰涼的眉眼,臉漸漸貼了過去,鳳染目光顫動,深吸了口氣,輕輕含住她柔美的唇。

雪無聲而落,彼此相擁的有情人,卻絲毫感覺不到寒冷。

遠處屋脊上,一人孑然獨立,似悲似喜地望着這對交頸鴛鴦,神色悲喜莫辨。他站了許久許久,直到那二人進了屋子,渾身掛滿冰雪,眼底凝結成霜。

手緊緊握了握手中的紙包,轉身離去……

傍晚,鳳真滿心歡喜地回了自己的屋子,迫不及待地發出密信,恨不得將十一哥哥蘇醒這個好消息立刻與四哥他們分享。

轉頭,忽然瞥見桌面上一個油紙包,怔了下,走過去打開來,一股清淡獨特的酸味散了出來,裏頭包着十數顆腌漬青梅。

拈了一顆放入口中,是熟悉的味道。一時心緒沉浮,悲喜莫名。

他來過……自從懷孕,口味變得獨特,獨喜百里鎮上那家老字號的青梅。然而,那青梅卻是限量供應,每日須得早早排隊,還不定能買到。忘川不知從何得知,每日都悄悄送來,卻從不肯見她。

幾顆梅子,卻承載了她不能承受之重。那般情意,她如何償還?

當下丟開紙包,小步跑出門外,揚聲喊道:“出來!”

風雪凄凄,沒人回應。

“忘川,我知道是你。快點出來!”她不甘,又喊了幾聲。

除了驚奇望來的僕從,還是沒有半分回應。

但她知道,他在。

心念驟轉,冷聲道:“誰稀罕你的破梅子,快將那紙包拿回去。不然我丟了喂狗!”

隱在暗處的忘川心痛難當,惱她無情至此,雖是幾顆梅子,卻是自己不顧風雪每日天尚黑就去排隊買來,她卻棄之如敝屣,一番心意被她如此糟踐,一時又氣又恨又痛,飛身縱下,直衝到她眼前。

然而,面對她,卻又站着無法動彈。那一腔的怒火生生憋在胸中哽得生疼。

他渾身上下落滿了雪,唇色被凍得發青,緊緊地抿着,眼中的痛怒直讓她的心一陣陣地抽疼。

三年來,他一直在她身邊。她知道……

腳步不受控制地走向他,抬手拂去他肩頭的落雪,“冷么?”忘川渾身輕顫,幾乎不能自己,啞聲道:“你——”雙目注視着她,那眼中的溫柔不容錯辨,一時腦子裏空白一片,冰冷的心似被火烤熱了,蒸騰了,一點點地將傳遍全身。

他的眉毛都結了霜,顯然不知在風雪中立在多久,鳳真心底一片溫軟,嗔責道:“傻瓜,既來了,又為何不出來見我?”

忘川僵立不動,唯恐動一下,眼前的旖旎便如同幻夢般被驚醒。雙目近乎貪婪地注視她嬌媚的容顏。

“怎不說話?”鳳真薄嗔他一眼,那一眼,直讓他心蕩神移,只覺得胸口熱浪一陣陣湧上來,讓他說不出話來。

“進屋去喝杯熱茶吧。”聽得她此言,只如着魔般傻傻跟着她進了屋子。

屋子裏燒了地龍,暖融融的,直入人心。

她倒了滾燙的茶水遞給他,忘川傻傻接了直接往嘴裏灌,“小心燙!”她低呼,他這才驚覺,舌頭已經被燙得發麻。

鳳真捏開他的嘴,看他被燙的發紅的舌頭,氣得擰了他一把:“你這傻子,叫你喝你就真箇傻傻地灌,也不試一試溫度!”

那勁兒在他結實的肌肉上不過像螞蟻叮了下,反但不痛,反而覺得酥酥痒痒地,爽到心裏。

不由笑了,感覺她冰涼的指尖在自己的舌尖輕動,忘川只覺得心頭熱火一拱一拱地,禁不住嘴巴一合,將她嫩蔥似的手指含在嘴裏。

鳳真輕輕一顫,抬頭卻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眼眸,一時怔仲不已,任由他含住自己的手指,輕輕撩動,一股酥癢之意直傳四肢百骸,止不住吸了口氣。

一把將手指抽了出來,只見手指上殘留着晶瑩的口水,好不曖昧,不由地低下頭,不敢看他火熱的目光。

“真真……”

鳳真霍然起身,“我吩咐人備下熱水,你且沐浴,然後好好休息一番。”

“我可以留下?”忘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鳳真回眸,沖他嫣然一笑:“你若想留,只管留。不過,哥哥們的那關,得自己過哦!”

說完,逕自走了出去。

忘川盯着她離開的背影,感覺恍惚如在夢中。胸臆中,漲滿了幸福。

鳳真走出門外,只見一人斜倚在廊柱上,忽然一頓,轉眸望去,對上赫連修滿是怒意的眼,“修,你怎麼來了?”

赫連修冷哼道:“我若不來,怎知你如此薄情?”手指着屋子裏面,“那傢伙曾那般傷害你,你都可接納,為何獨我不行?”

鳳真頭疼地扶額,他已經大步走過來,霸道地將她箍在懷裏,輕輕地抵住她的頭頂,嘆息道:“知道我有多想你么……。你好狠的心,那夜之後,便不見蹤影,還一直不肯見我,我真想挖開你的胸口,看看你到底有心沒有?”

那夜?鳳真僵了下,思緒飄遠……。他鎮日來廝纏,而那個雨夜,自己不知何事與哥哥鬧了彆扭跑了出去,喝了些酒,結果醉了,不知怎地,糊裏糊塗地和他纏綿了一整夜。醒來后,嚇得連忙跑路。

回來后鎮日戰戰兢兢,唯恐被哥哥們發覺,不想,不久后竟然有了身孕,思及此,手不自覺地扶上肚子,這孩子,也不知是誰的種?

赫連修溫熱的大手輕輕覆住她的,霸道的語氣說道:“這次,我不會再走。我要留下來,看着我們的孩子出生。”

鳳真一把推開他:“你怎知那是你的孩子?”

“我就是知道!”赫連修笑道,“這次還想像上次那樣吃完不認賬,哼哼,這就是證據!”

“還有上次?”一個冰冷的聲音驀然想起,鳳真嚇了一跳,連忙回頭一看,看見三個哥哥冷若冰霜地站在一處,登時一個哆嗦,心虛地低頭,“沒有!”

赫連修挑眉一笑,晃着食指:“不對哦?真真不記得了?那不如我來替你數一數我們歡愛了多少次……嗯,去年六月那次……。七月那夜……”

眼見三個哥哥顏色越來越黑,鳳真連忙大喊:“停,別數了!我認了,還不行?”

鳳棲一把將她拽了過去,直接抗在肩上:“跟哥哥回去,好好數一數!”

風邪和鳳漓狠瞪了眼赫連修,急忙跟上。

赫連修看着他們的背影,笑得好不開心:“別太暴力,當心點她肚子裏的孩子!”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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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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