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速之客
貝船很快降落,魚船隨後而止。神醫和小武站在門上迎接,見到眾人皆帶傷而至,神醫叫道:“老鬼,我淳于意多年未診,沒想到你給我帶來了這麼多的麻煩。”
眾人面面相覷,以為神醫不歡迎他們的到來,只有王翦以笑對之,因為他明白神醫和趙爺爺的友誼。
“死人,你得感謝我,沒有我就不會有人知道你的醫術高明了。”趙爺爺道。
“廢話,我神醫豈非在乎別人怎麼說?”
“快救人吧,你這個死人,是不是還要找個伴?”
“找也要找你,他們太年輕,快抬進來吧!”
神醫很快進入工作狀態,這下趙爺爺終於有機會和師叔說話了。
“師叔,徒兒沒想到會在五虎幫見到你老人家?”趙爺爺道。
“一切自有天命,徒兒近來可好?”老道說道。
“你老人家都看到了。”
“王翦拿着子成的軒轅劍,不知自成可好?”
“師兄他……”趙爺爺低下了頭,看上去很是難過。
“好徒兒,死,是人之歸宿,也是下一個輪迴的開始,不必太過執着。”
“是,師叔。”
“你們教出了個好徒弟啊!軒轅劍派有后了,我很滿意,要是你師父活着,他一定也很高興。”
“師父他老人家,什麼時候?”
“三年前,神將飛蓬曾找過掌門師兄,他讓師兄救活他的兒子,那是他和女媧後人的孩子,師兄見他的元神已經被神界收回,於是掌門用五十年的道行保住了他的神體,只是他自己元氣大損,元神也開始衰落,他違反了天命,天界開始追殺他,師兄知道自己陽壽已盡,於是傳功於子成,讓子成帶走了神體,神界知道師兄已死,也不再追查此事。我見到王翦神體之時,便知他就是子成的傑作。”
趙爺爺恍然大悟,原來王翦神體乃是飛蓬之子,王翦乃是師父和大師兄的人工組合之人。而現在他擁有了軒轅劍派兩件鎮山之寶,這一切似乎都是上天的安排。但是他有一點不解,就是人的元神在神體中怎麼不會被吞噬,莫非王翦的元神亦有不同之處。當他問師叔時,師叔亦是不知。按常理來說,只有神的元神方能進入神體而不被吞噬。
“師叔,我們進去吧,他們可能差不多好了。”
當他們進屋時,只見雪傲和張三已上過葯在一起閑談,雪仙站在手術室門口焦急的等待。見他二人進來,連忙上前行禮。雪傲更是跪地致謝,因為他們幫他報了血海深仇。
第二天,王翦終於蘇醒,見自己身上已經完全康復,連忙上前致謝神醫。之後王翦知道了自己的神體之事,這幾乎使他無法想像,當他聽到自己的生父被神界抓走,他決定要大鬧神界,救出生父,找到失散的生母。因為他的父母已經死了兩個,他不想再失去生他的父母親。師祖幫他打通了奇經八脈,他終於恢復了蓋世神功。
幾天後雪傲告辭眾人要回雪山,雪仙打算不回去了,因為她早已厭倦了雪山派,更重要的原因可能是不捨得離開王翦,這事大家心知肚明。臨行前對雪傲說道:“王翦老弟,學某從未佩服過一個人,你是第一個,師姐就交給你了,你好生照顧她。”
“雪大哥放心,王翦會的。”王翦說道。這時,王翦才發覺雪傲的眼中那種寒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像太陽一樣的溫暖,王翦開始對此人有了好感。
“張三,我們走吧!”雪傲見張三停步不前便說道。
“我不想再去雪山,我本屬雪仙麾下,而今雪仙不回,我願追隨她。”張三答道。
雪傲答應了他的請求,只是王翦心中叫苦,這下倒好,本想留一個的,現在成了兩個,以後可就得照顧他們。不過他也不會反對張三跟着他,因為從見面的那天他就挺喜歡這個張三的,有他路途倒是不會無聊。
而後告別眾人的是老道,他說要去雲遊四方,從此軒轅劍派有后,他再也不會擔心軒轅劍派的事了。說著便如神仙一般消失在雲霧之中。
小丫的傷也開始復原,這幾日她老是躲着王翦。王翦也覺得自己該走了,只是放心不下小丫,自從那一夜之後,他彷彿對她有了一種特殊的感情。這天他見小丫一人出門,於是跟了出去。當他們來到後山時,王翦追上了小丫。
“小丫妹妹。”王翦叫道。
“王翦哥哥。”之後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低下了頭。
“小丫妹妹,我打算明天要走。”王翦吞吞吐吐的說道。
“爺爺說了,他不走了,他要在這兒安度晚年,我會很好的照顧他的,你放心。”小丫道。
一句很含蓄的話表明了她的想法,只是王翦又想起了那一夜,他的心中很是矛盾。
“那麼,那天……”王翦結結巴巴的又說。
“別傻了,那是幻覺,是我對不起你。”
“幻覺?”王翦不知是喜是悲,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楚。
“我該回去了,爺爺他這幾天身子不好,很需要照顧。”說完便姍姍而去。
王翦心上的一塊石頭終於放下,此地的確沒有他再留下來的理由了,第二天他就會離開。趙爺爺有小丫的照顧,的確讓他很放心。雖然小丫做過錯事,但是從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很愛爺爺。可是王翦不知,小丫是哭着遠離他的。
這天夜裏,王翦對趙爺爺說了自己的想法,他首先是去秦國,為父母掃一次墓,而後再作打算。趙爺爺明白他的意思,他雖然不是很贊成,但是也沒有反對。
第二天,雪仙和張三都已收拾好行李,只等王翦出發了。可是王翦進了趙爺爺的屋子,許久都沒有出來,他二人等的很是心急,只是考慮到這一別不知王翦何時再見到趙爺爺,他們心中也不是滋味。
“翦兒,走吧,好男兒志在四方,爺爺有小丫陪伴就好了,而且還有神醫他們師徒呢,以後有時間回來看看爺爺就可以了。”趙爺爺說道。
“爺爺,我會隨時來看你們的。”說完一滴淚奪出眼眶。他再也不能呆下去了,不然自己會放聲大哭。
王翦提起包袱,說道:“爺爺,那你多保重!”隨後攜着包袱跑了出去。
“小丫,出來吧,他走了。”趙爺爺說道。
只見小丫從內屋走出,眼圈紅潤,像是剛哭過一樣。
“你現在追出去還來得及,爺爺自己會照顧自己的。”趙爺爺對小丫說道。
“不了,爺爺。”說完就趴在爺爺懷裏哭了起來。
“孩子,那就讓他走吧,是雄鷹終要擊空,這裏不屬於他。”小丫哭着點了點頭。
這天夜裏,夜空像死一般寂靜,沒有鳥聲亦沒有蟲鳴。趙爺爺坐在院中遙望着遠處的大山。
“老鬼,哪裏是年輕人的天堂,你和我都老了。”神醫突然說道。
“是啊,死人,只是我不知道把年輕人留在這兒,是錯還是對?”
“有一天他們會自己飛出去,不是嗎?只是現在時候未到。”
……
寂靜的夜色中回蕩着兩個凄慘的老人說話聲,夜更加的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