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你要我喜歡你?

136 你要我喜歡你?

扎里從來都不喜歡侍女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就連她自己,扎里也很少親近,這會兒卻主動要了染卿塵?這真是破天荒了。

她看向染卿塵,眼睛裏的神色更深了,神情甚為複雜。

“不要!”

染卿塵的拒絕,令女皇挑眉側目。

而小扎里立即微怒道,“為什麼?”

“我不想被你氣死。”染卿塵很直白地告訴他,因為這小子喜歡人直來直去。

“我又不會故意氣你。”又是氣鼓鼓的,不知為什麼,聽到染卿塵拒絕,他心裏的失望多於憤怒。

“還說沒有?”染卿塵咬牙道,“想挖我的眼,想剝我的臉,這是你這個才七歲不到的小男生能想、能說、能做的?還是說你長大后根本就是想做一個暴君?這麼殘忍歹毒的事,你居然就這麼理直氣壯的說出來?”染卿塵實在忍不住,伸手掐起扎里的臉蛋,“這麼可愛的小男生,腦袋怎麼這麼壞,嘴巴怎麼這麼毒,若你是我家小弟,早把你暴打一頓了。”

這棵這麼可愛的小草,竟然被人教育成了一株毒草,造孽啊!

女皇聽染卿塵如此說她的皇子,已大喝出聲,道,“大膽,竟敢如此無禮,來啊!掌嘴二十!”

看到女皇生氣,染卿塵嘆了一口氣,怎麼管不住嘴了呢。

大概是前世到孤兒園做義工留下的使命感所致吧,當初親自帶永浩教永浩也有一部分是這個原因,見不得小孩子不學好,見不得小孩子走歪路走邪路,特別是這麼可愛的小男生。

而扎里聽得女皇的喝聲,連忙制止道,“等一等!”

然後掙開染卿塵的手,用力地搓了搓臉蛋,嘟噥道:“捏得這麼用力?”

從來沒有人敢跟他這樣子說話,也從來沒有人與他說過這樣的話。

他本該憤怒,本該同意母皇讓人給染卿塵掌嘴,可是他沒有,他覺得心頭酸酸脹脹的,還有絲絲的歡喜。

他能體會得出,染卿塵說的這些話,是真心想對他說的,是真心為他好的。

他有些無措,於是便以用力搓臉來掩飾。

殿內女皇與染卿塵都望着他,等着他開口。

過了一會兒,他才冷哼一聲,然後冷冷地問道,“你喜歡我?!”語氣里透着些許得意。

染卿塵學着他,也輕哼一聲,“何以見得?”

“難道你不喜歡我?!”小扎里急吼道。

染卿塵眉一挑,“你要我喜歡你?”

小扎里哼哼了兩聲。

“可以,不過……”染卿塵看小扎里彆扭又可愛的樣子,便故意拖着話道。

“不過什麼?”熟話說,薑是老的辣,這不,小扎里就上鉤了。

染卿塵一聲輕笑,“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眼角餘光瞟向女皇,女皇皺眉的表情收盡眼裏,隨即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

小扎里可愛的小臉皺了一下,然後才道:“我只答應你我能做得到的事。”

說落,只見女皇的眉頭放下了,眼裏還閃過一絲讚許。

染卿塵微笑地望着扎里的黑溜溜的大眼睛,稱讚道,“小扎里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小扎里是個很負責任,很信守承諾的男子漢。”

小孩子的成長需要很多的鼓勵與稱讚,染卿塵是把他大大地捧了一把。

小扎裏面色立即有些赧然,“啰嗦!”明明很開心卻又故意扮酷地道,“快說條件!”

染卿塵瞧小扎里不好意思的樣子,便莞爾一笑。

隨即,她臉色一整,嚴肅地望向小扎里,“我希望小扎里長大后不要成為暴君,所以從現在起,不能主動去做那些歹毒殘忍的事,比如挖眼、斷手、剝皮等等,能做到嗎?”

小扎里想了一下,然後才認真地點點頭,“好,我不主動去做。”

“真正的強大的人,並不需要做這些殘暴強橫的事讓人害怕,而是用自己的底蘊、氣度與智慧,讓所有的人打心底里臣服。”

小扎里眼裏微有疑惑。

“你現在還不明白,但你自己記在心上,時候到了,你自然會懂。”染卿塵伸手撫摸了一下他的頭,微微笑了笑。

這個孩子只是被寵壞了,而又被大人保護得太好,所以行為充滿了矛盾,強橫而又單純。

“好,我先記下了。”小扎里認真地點點頭。

他知道,染卿塵這是為了他好,她不象別的人,對他總是害怕又奉承。他莫名地就是對染卿塵有好感。

當然染卿塵剛才也捧了他,但卻是真心的,他能感受得到,那話里更多的是鼓勵。

而女皇則在一旁一言不發,眼裏的神色更為複雜,這個染卿塵與她想像中的不一樣……

看着與小扎里溫和互動的染卿塵,女皇眼裏的神色若有所思。

接下來的日子,除了不能出宮外,染卿塵的自由倒是沒有受限制。

當然也限制不了,因為小扎里每天都來找染卿塵,帶着她踏遍了皇宮的每一個角落。

而女皇也奇怪,居然也沒有阻止,任憑染卿塵跟着小扎里到處跑,只是她的身邊必須跟着春夏秋冬四人,也就是綁她來的四個侍女,然後其他的宮女什麼的,都不能靠近她。

讓宮裏的人充滿了好奇,可春夏秋冬本就是女皇的頭號心腹,打聽,卻又讓人無從下手,最多只能遠遠地偷窺一下。

染卿塵與小扎里這邊跑邊玩,竟然就過了近半個月。

染卿塵也難得擺脫沐國規矩的限制,在這女人地位不低於男人的風國皇宮裏,與小扎里結下了友誼,帶着這個小男孩都玩瘋了。

最好的證明,就是她的飯量都加大了許多,而吃多的結果,她長胖了。

而女皇也偶爾在空閑時,過來找她聊天,當然聊的話題總是不離開一些風國的存在的問題。

簡單的,染卿塵也偶爾會給些意見,那些操作複雜的問題,她就搪塞過去。

日子過得無比的悠閑。

只是每到深夜,心裏總覺心空落落的。

衛立軒,都半個月了,你怎麼還沒到呢?

再不來,我就不等,要自己走了。

這幾日,女皇似乎已有些不耐,望着她的眼神有一絲狠厲,還夾着一絲猶豫。

染卿塵雖然能在宮裏自在地走動,但身邊的四婢總是提前清場,因此她沒能接觸到宮裏的任何人。

所以,她也無從知曉,宮外如今是流言四起,熱鬧非凡。

據說,在五日前,風國最擅觀天象的國師,在清晨起床,發現天空有異常,一朵雪白的大雲朵正停駐在鏡城的上空,令他驚嘆的,是這朵雲彩,竟然拖着一條長長的尾巴,尾巴直指風國的南境,正是與沐國交界的上空。

這情景,更象是這朵雲彩是從南境迅移過來,然後在天空中留下了長長的軌跡,霎是壯觀,然後沒過多久,雲朵竟然淡去,最後消失無影。

這一異象,令國師口瞪目呆。

他趕緊拿卦占卜。

風國由於原是游牧部落統一過來,出行與行事很多時候都是靠觀天問卜知吉凶。

而國師,更是精於問卜,每卦必靈,在風國受到百姓的崇拜,百姓對國師的尊敬並不次於女皇。

國師算卦之後,便是咧嘴大笑,匆匆進宮,將此事稟明了女皇,言祥雲騰空,必有奇人至,是為祥兆,要女皇留意這幾日從南境而來的之人,奇人必在其間。

女皇聽罷,眉一挑,心微動,臉上現出驚疑,難道是……

祥雲升空的卦言在風國如風吹般,一夜之間吹遍風國上下,立即讓風國人都沸騰起來。

人人見面,第一句話,都是在好奇地打聽,奇人到了哪?時刻留意着,想知道那奇人是否已來到身邊。

而就在祥雲驚現的這日,衛立軒等人已日夜兼程,於傍晚時分趕到了鏡城南門。

由飛虎一路領先,熟練地操着的風國的腔調,混進了鏡城。

進南門后,直奔處於西角的“齊芳園”而去。

此時已是華燈初上,眾人前行沒多久,飛虎已指着前邊一座恢宏的樓閣屋宇,說道:“少爺,前面就是‘齊芳園’!”

衛立軒抬眸望去,十丈之內街道右邊,臨街的一棟樓,樓里燈火通明,人語喧嘩。

遠遠地,就可以看清楚一樓的大堂陳設,擺置豪華。

而此時,正是上座的時光,生意鼎盛,堂倌往來穿梭,端飯擺菜,上茶送酒,賓客猜拳行令,大喝開骰,整個樓里都是那些鬧哄哄,卻聽不真切的音浪,直可以把人的腦袋吵暈!

目視着那高懸門楣的金字橫匾“齊芳園”,衛立軒朝飛虎道,“你去和米堂主聯繫,我們直接先到後院。”

原來這“齊芳園”正是天道風國分部的總堂口,堂主叫米其林。

“是。”飛虎知道主子這是不想造成太大的動靜,以免被人識破行藏。

兩句話之間,他們已來到“齊芳園”門前。

飛虎加快兩步,先進了門裏,朝櫃枱行去,而衛立軒則像普通食客一般,緩緩地向堂內側門走去。

沒多一會兒,身後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衛立軒回首望去,嗯,一個身材魁梧,神情精悍、年約四旬的中年人,正是米其林,此時正滿眼激動地朝着他瞧。

他微微點頭,示意着入內再說。

率先邁步朝側門內行去,門內夥計看見有陌生人進入,可又見來人身上的氣勢驚人,伸手想攔又不敢攔。

米其林連忙擺手示意放行。

夥計連忙收回手,垂手躬立。

“齊芳園”這棟樓宇,前面是門面,門面之後,是一個不小的天井,天井兩旁,是分開左右的兩排房舍,接着天井,有一道開着月亮門的橫牆隔着,衛立軒穿過了月亮門,便來到了一個十分寬敞的院落之中。

這個院落里,林木蒼蒼,有假山藤樹點綴其間,一方水池,兩處亭台,幾塊花圃,五六組石桌石椅,還有七八條曲折小徑,佈置得挺有雅意。

衛立軒並無興緻在此時欣賞眼前的景象,他只略微打量了一番,便收回了眼。

在院落的盡頭,仍有一道橫牆相隔,亦仍有一個精巧悅目的月亮門,此時,這個月亮門並未啟開,兩扇厚沉的黑色門扉緊緊封閉。

而眼前這道橫牆很高,牆頭上,還密佈着一些鐵片、荊棘、鐵三角等,專防有人越牆潛入。

那牆裏面,才真正是堂口的基地,也是他往來各地督查時預留的下榻之地,每一處堂口都會有這樣的預留,天道基業浩大,購置這樣的院落也是為了他事務處理的方便。

只是這裏,他只在當初買下時來過,當時還沒開業,然後就交給衛義打理。

這次,算是他二次到來,但卻是第一次真正進到裏面。

米其林已令人將門打開,衛立軒跨步走了進去。

裏面,仍是一個幽深的院落,兩邊各有一長排的平房,是給下人們居住。

在院落的盡頭,是三棟閣樓以及六處精巧的房舍,以迴廊連接着,形成了一片屋宇。

院落中,有林子,有幽徑,有山石,有水榭,規模很大。

這在鏡城之中,能擁有一片這麼寬闊的林園樓閣,該是多麼不易,由此可見,天道在風國的勢力、產業也並不小。

衛立軒一直朝中間的閣樓闊步走去,並未停留,衛忠衛誠緊跟其後。

身後,米其林以及堂口的幾人也急急地跟了進去。

進了主廳,未待衛立軒坐定,米其林領着屬下已朝衛立軒齊齊地跪了下來。

“風國分部總堂米其林率一眾屬下,見過主子。”米其林神情激動。

衛立軒臉上沉凝的臉色舒緩,淡淡地道,“起來吧。”

米其林等人從地上站起,便垂手恭立一邊,等着衛立軒的問話。

“其林。”

“在。”米其林連忙應道。

“這十日,可有查到主母入鏡城后的消息?”衛立軒緩緩地道出此次急行風國的目的。

“屬下無能。”米其林慚愧地道。

衛立軒一聽,臉有失望,但他仍點點頭,沉吟了一會兒,方道:“這十幾日,鏡城可有何大事?”若有可能,塵兒定會想辦法留下一些線索。

“有。”米其林道:“風國國師占卜算卦,說是祥雲騰空,境城必有奇人至。現在大家都對新入城的人十分關注,都希望能夠碰到奇人。還有,就是風國小皇子居然轉性了,沒有再到街上行偷竊之事。”

“皇子行竊?”衛立軒不解。

衛忠與衛誠也眼露驚訝。

米其林咽了咽口水,道,“是這樣,風國女皇僅生了一個兒子,對其十分溺愛,養成了強橫霸道的性格,聽說是想要練什麼神技,練了許久,便找人驗收成果,女皇怕皇子自尊心受到打擊,便命侍女侍衛們不許揭穿,小皇子又到宮外來找人試,於是皇子所到之處的人都會受到警告,要假裝不知道,讓小皇子以為神技練成。誰想,小皇子卻是練上癮了,時間一久,這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可誰也不敢跟小皇子說真話,女皇下了令的,誰敢違令?”

這種皇室的紈絝子弟,衛立軒興趣不大。

倒是飛虎,大概是收情報成習慣,便好奇地問:“那小皇子轉性,是因為不好玩了?”

“那倒也不是。”米其林接着道,“聽說是十日前,正好有一名四十歲左右的女貴人在大街上經過,看見了小皇子的行為,就當場喝斥了他,小皇子一生氣,就讓那女貴人回他家給他做證人,證明他娘親騙人。可女貴人大概是第一次到鏡城,並不認識小皇子,不過當時圍觀的人可嚇壞了,這種證人如何能做?那可是要被砍頭的啊!”

衛立軒心中微動,抬眸望了一下。

而飛虎又繼續道:“所以那女貴人定是答應了。”語氣很肯定。

“是,她答應了。不過,也是小皇子告訴她,給她駕車的人正是他家裏的下人,女貴人才答應。”

“這麼說,她知道小皇子的身份了,居然還敢答應?膽子好大!”飛虎驚訝。

“所以大家都在猜那女客人會受什麼懲罰。”米其林搖搖頭,“可令大家大跌眼鏡的是,女皇不僅沒追究,還待若上賓,聽說與小皇子成了好朋友。大家又猜,要不是這個女貴人太聰明,就是女皇在什麼事需要用到她?不過,宮裏關於女貴人的消息,是一點也打聽不出。”

衛立軒心中一動,那貴人到底是誰?女皇居然將消息封鎖得這麼嚴密?而塵兒在鏡城的消息,也是一點打聽不到,會不會……而且那女貴人也是第一次來鏡城……

“其林,我們在皇宮這條線的情報網,還是沒打進去?”衛立軒突然問道。

“是。”米其林真是沒臉得很,“屬下無能。”

“這不怪你,我們在這條線並沒有下很大的血本。”衛立軒安慰他道,“天道在風國只是純粹的商人。”

不過,現在卻不能只如此,皇宮裏一定要有人才行。

“其林,三日內,想辦法得到宮裏的消息,特別是那個女貴人的消息。”衛立軒沉聲道。

“是。”米其林恭謹地應道,心裏暗道,一定不能讓主子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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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主母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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