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威脅
“當然。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該怎麼做。”走到歐陽彥的身前,看着那雙深邃的眼眸,神情堅定的說道。
“真的那麼想待在我的身邊嗎?即使我……我得了絕症,即使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可能會死去,保護不了你,陪伴不了你。你想清楚了嗎?”看着那雙堅定的眼神,看着那張令他動容的臉龐,就像是在無形中給他力量,鼓足勇氣,歐陽彥把一直隱藏在心中的秘密說了出來。
“我不在乎的,只要能夠待在你的身邊,我不在乎的。歐陽,我想我們更應該珍惜現在這寶貴的時刻。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浪費。可是你,你怎麼能夠推開我呢?難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嗎?難道你一點都不愛我嗎?”心裏早就已經有了底的夏小優,並沒有顯得多麼驚訝,也沒有在歐陽彥的面前痛哭出聲,她不想在歐陽彥面前表現得那麼脆弱,無助。只是,她的語氣少不了一些難以控制的怨對。她知道他所做的,都是為她好。可是,他並沒有問她是否同意他的做法,就私自下了決定。
是,如果失去他,她會傷心難過。可是,如果連他最後的時光她都不能陪伴在他的身邊,不僅是歐陽彥,連她自己都會抱憾終生,後悔莫及的。
“對不起,我只是……想要讓你幸福。”明白再多說什麼也沒有任何用處,明白他的做法確實傷了夏小優,歐陽彥輕嘆一口氣,慢慢的伸出大掌,輕輕地撫向那張細緻的容顏,深邃的眼眸滿是溫柔的低聲說道。
細膩的觸感,久違的悸動,心,突然間被漲得滿滿的。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滿足和幸福。
感受到這份溫馨的寵溺,感受到那份久違的溫柔,夏小優不禁欣喜的揚起了紅潤的唇瓣。盈滿眼淚的星眸,漾着欣慰,漾着喜悅。心,快速的跳動着,幾乎淹沒她的呼吸。
歐陽彥,終於不再推開她了,終於可以容許她待在他的身邊了。雖然她不管歐陽彥的意願,她都一樣會強行待在他的身邊,但是歐陽彥是否願意,卻代表着不同的涵意。
如果他高興了,那麼她也會很愉快的。如果他生氣了,那麼她的心情也一定會跟着低落的。
白皙的手輕輕的覆上那有些粗戾的大掌,淡笑着,輕輕的搖了下頭,抿着唇,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說道:“其實真正的幸福就是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我既然愛上了你,就不可能愛上別人了。愛情不是交易,更不是一場隨時都可以變更的版權。”清透的聲音里,略帶着些許沙啞。
沒有多說什麼,歐陽彥便無聲的把夏小優擁進懷裏,緊緊的抱着,在心底告訴自己,以後,他不會再推開夏小優,他會在他有限的時間裏,緊握住夏小優的手,不再放開。
似乎感受到歐陽彥的堅定,夏小優便也抬手環上那結實的腰,把頭埋入那安全的港灣,傾聽着平穩的心跳聲。
夜,變得越來越靜。淡淡的月影,柔和的投射在那一對緊緊的相擁的身影上。是那樣的寧靜,那樣的和諧。
翌日,太陽高高升起。白天取代了黑夜,夏小優被這有些刺眼的陽光驚醒。迷朦的睜開眼眸,很習慣的微抬起頭,看着那張平日裏顯得剛毅,而在此刻變得異常的隨和的臉龐,痴痴的笑了。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她竟然會覺得歐陽彥比平常帥多了,對他的喜歡更加添了一分。很少,很少,她會像現在這樣仔細的端詳着他。
也許是她的眼神太炙熱了,不期然的,歐陽彥那雙原本緊閉的雙眸睜開了。深邃的眼眸直視着夏小優,笑了笑,問道:“你不會一整個晚上都盯着我看吧?是不是覺得我越來越帥了,捨不得移開半點視線?”那笑容,如陽光般明媚,並且也添了份戲謔。但是,夏小優對此卻並沒有感到陌生或者不適合,一點都沒有。
“呵,你要這麼以為我也沒辦法,我知道你一向都很自戀的。”搖頭失笑,夏小優不客氣的打擊道。不過,她依然可以感覺得到她的臉頰正在微微發燙着。
“好啊,你竟敢說我自戀。真是該打,看我怎麼懲罰你。”聽到夏小優這麼調侃,歐陽彥故意立刻扳起臉,張大眼睛,不悅的說道。然後,出其不意的,伸出雙手往夏小優的掖下伸去,撓痒痒。
“呵呵,我……我說的是……實話嘛。”頓時,夏小優笑出了聲,一邊閃躲着歐陽彥的“攻擊”,一邊言詞抗議着。從來,她都不知道原來她是如此的怕癢。
……
把歐陽彥送出了門,夏小優便開始回房間整理。把床鋪平,看着平整的床,心裏突然一陣感傷。隨即搖了搖頭,把這種不該有的傷感拋之腦後。她不能再有這種情緒,她要懂得微笑。
倏地,手機鈴聲響起。看了來電顯示后,便接起了電話。
“喂。”
“小優,你現在在哪裏?”雲希澤語氣沉穩的問道,讓人聽不出他的喜與怒。
“我……我在歐陽住的地方,我和他和好了。”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雲希澤的問話,夏小優竟然會覺得有些歉意。
“呵……我現在過去找你,我們談談。”輕聲笑了笑,雲希澤語氣有些冷硬的說道。不等夏小優回答,雲希澤便掛斷了電話。
他怎麼也想不到夏小優怎麼會和歐陽彥重修於好。除非……除非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緊繃著身軀,緊握着拳頭,雲希澤立刻往電梯的方向走去。如果可以,他很想大笑出聲;如果可以,他很想把手中的手機給砸出去;如果可以,他真想向夏小優大聲咆哮。
可是,最終他並沒有這麼做。夏小優,她竟然真的和歐陽彥和好了。而她,就連對她說謊都不願意。她是不明白他對她的感情嗎?只怕她是懂得,只是故意忽略吧。所以,她才可以對他這麼殘忍。但是,他絕對不會讓夏小優這麼對他的。他會不惜一切代價,讓夏小優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不一會兒,黑色的跑車立刻停在了公寓樓下。拿出手機給夏小優打了個電話,讓她下來。
“小優,我到了。你下來吧。”講完該說的話,雲希澤便掛掉了電話。他感覺他正在強壓着心中的怒火,所以,他不想講那些無意義的言語。
輕咬了下雙唇,夏小優沉默的看着那已經掛斷的手機。在心中微嘆一口氣,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這樣也好,把該說的話都說清楚,對雲希澤來說也算是一種解脫吧。
愛是什麼,可以讓人刻骨銘心,同時也可以像一片雲彩一樣,消散無蹤。
下了樓,夏小優便看到那輛黑色的跑車,從容的走近,打開車門,坐進車裏。看着面無表情,自始至終都不看她一眼的雲希澤,心頭沒來由地覺得有些愧疚。事先準備好的台詞,突然間堵在了胸口,怎麼也開不了口。只好靠坐在椅背上,學着雲希澤一樣,看着前方。只是,那對好看的眉微微皺着。
“你沒什麼話要對我說嗎?”突然,雲希澤開了口。語調沒有起伏,聽不出喜怒,也聽不出絲毫的責問意味。可是只有雲希澤自己知道,他是用了多麼大的自制力,才忍住心中那條已經脫了軌的暴力因子。
一上車,就沉默着,難道她對他無話可說嗎?難道她認為,他的付出,他的等待,都是理所應當的嗎?歐陽彥,就真的那麼好嗎?怎麼,她就該死的怎麼也忘記不了歐陽彥,而不能接受他的愛呢?
“對不起。”轉頭看向一臉平靜的雲希澤,夏小優一臉歉意的說道。
“對不起?你只有這句話要對我說嗎?”輕揚起薄唇,雲希澤嘲諷的看着夏小優,冷聲反問道。
“之前那些都是誤會。我,已經沒有任何理由離開歐陽了。不管將來會如何,我都不願意再離開他的身邊。”聽得出一些雲希澤語氣中的憤慨,以及怨恨,即使知道這些話不該說,可能會傷到雲希澤,但最終夏小優還是明確的表明了立場。
“是嗎?沒有任何理由離開歐陽彥?好,夏小優,現在我就替你找理由。我知道歐陽彥得了癌症,除非找到和他相匹配的骨髓替他植入,否則他就必死無疑。而我,已經找到了那個可以救歐陽彥的人。”夏小優的堅定,徹底點燃了雲希澤儘力隱忍的怒火。他立刻傾身上前,雙手禁錮住夏小優那瘦削的雙肩,看着那雙清澈的雙眸,一字一句的咬牙說道。
“你說什麼?你可以救歐陽?”聽到雲希澤有方法可以救歐陽彥,夏小優忽略了他語氣中的威脅,忽略了雲希澤的不懷好意,有些激動,有些欣喜,有些不可置信的再次確認道。那就像是,給了她一道曙光。說真的,她不想歐陽彥就這麼離她而去。
“你沒有聽錯。我有辦法救歐陽彥。但前提是,你要嫁給我。”看到夏小優的表情,看到她眸中的希望,雲希澤的心更冷了,但同時,也讓他更加堅定他心中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