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但有些事,並不是花無卓能控制的。
特別是感情這事兒。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新婚燕爾,本應如膠似漆,耳鬢廝磨,但他總是能看到喻莫濰目光茫然地看向遠處,周身散發著淡淡的疏離,那顆心,抗拒任何人的靠近。
即使,他是她名義上的夫君。
花無卓自然不是那麼輕易就說放棄的人,既然喻莫濰已經嫁給了他,那麼這輩子喻莫濰就是他的人,誰也沒法改變。
一年不行,他用十年,他相信,總有一天,喻莫濰的心裏,會有他的位置。
一晃,十餘天過去了。
花無卓做了諸多努力,但除了洞房花燭夜那個吻,他什麼都沒得到。
喻莫濰沉默的時候越來越多,即使在看見花無卓的時候會笑,可花無卓能感覺到,那笑,是多麼的無奈和苦澀。
花無卓無可抑制地開始心疼——這是他心愛的女人,這是他想一輩子用心疼愛的女人,可如今,他想給的,她都不屑要,甚至,看着她不開心,他也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唯一讓花無卓鬆了一口氣的,是易祈佑走了。
本來花無卓還以為他的堅持會持續很久,沒想到,這才十幾天,他就離開了。
這事兒,花無卓壓根就沒想過要告訴喻莫濰。
易祈佑走了,花無卓頓時覺得壓力少了一多半,他又不傻,自然知道喻莫濰對易祈佑的感情,但看喻默契那個樣子,估計易祈佑也沒戲,所以,花無卓才會對他們的未來充滿信心。
於是,花無卓更加用心地對喻莫濰好,好吃的,好玩的,最好的東西都是留給喻莫濰的,除了上朝處理公務,他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照顧喻莫濰身上。
喻莫濰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胃口也慢慢好了起來,只是那眸子裏的憂傷卻一點兒也沒少。
她從來不說,但花無卓還是能感受到,自己對她越好,她的心,就好像離得越遠。
面對喻莫濰的時候,花無卓從來不流露自己的心思,可一旦離開喻莫濰的視線,花無卓那絕色的臉上,也是落寞和傷痛。
愛一個人,原來竟是這麼的痛苦。
所以,再一次看見易祈佑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花無卓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你又來做什麼?”花無卓是在下朝回家的路上遇到易祈佑的,突然,卻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我們好好談談。”易祈佑說了這麼一句,然後,轉身,頭前帶路。
花無卓恨得咬牙切齒,他自然知道喻莫濰心裏想得是誰,前面那個男人,憑什麼就能虜獲她的心?
他付出的,也不少啊!
吩咐了下人先行回府,他跟上了易祈佑的腳步。
兩個人落座在一個茶樓的雅間。
花無卓語氣里頗是不耐煩:“有事快說,我還得回去陪她。”
滿頭銀髮的男子目光漠然,抬眸看向窗外,良久,卻不發一言。
花無卓手上的力道幾乎要把茶杯捏碎——易祈佑這個樣子,和喻莫濰何其相像!
他嫉妒!瘋狂地嫉妒!
這兩個人,雖然不在一起,但他們的愛,卻沒有因此而減少半分!
這讓花無卓更加覺得心如刀割!
他付出了那麼多,卻換不來喻莫濰一個專註的眼神,這個男人憑什麼就能得到喻莫濰所有的愛戀?
“你到底什麼意思?”花無卓咬牙:“沒事的話,我不會在這裏陪你浪費光陰!”
“把莫濰還我,好不好?”易祈佑的目光看過來,深邃,如大海一般:“我今日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你做夢!”花無卓手裏的茶杯瞬間成了粉末:“易祈佑你別欺人太甚!那是我的妻子!我們是成了親的!她是我的太子妃!”
“我愛她。我知道,她也愛我。”易祈佑清冷的面容上有了幾分動容:“花無卓,我知道,當初把莫濰託付給你,現在又出爾反爾,是我唐突了。但是,離開她,我才知道,我根本做不到看着她和別人在一起……”
花無卓猛地起身:“你別說了!這是不可能的!不管你當初為什麼放開她,事實是你們已經沒有了關係!易祈佑!我敬你是個真男人,今天的話,就不和你計較!可如果你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別怪我心狠手辣!”
“想知道當初我為什麼會放手嗎?我那麼,愛她,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又怎麼會……”
“我不管!”花無卓有些氣急敗壞地吼:“現在她是我的!和你沒有關係!易祈佑,你走!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我的武功,廢了。”易祈佑修長的手指放在茶杯上,如玉的肌膚映襯着瓷白的杯子,煞是好看:“你想殺我,易如反掌。”
“你說什麼?”花無卓身子一震——武功之於男人,是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更別說,易祈佑的武功,放眼天下,有幾人能及?
他猛地上前,扣住了易祈佑的脈門。
然後,大驚失色!
“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和莫濰,每一次的接近,都會讓她的功力減退,最開始是功力,功力完全消失了以後,就是生命,如果我和她在一起,總有一天,她會死在我懷裏,所以,我只能用那樣的辦法離開她。可現在,有人替我找到了破解的辦法,那就是,廢了我的武功,現在,就可以了……”
花無卓回府了。
易祈佑的話,卻一直在他耳邊迴響。
為了喻莫濰,他竟然廢了武功。
他想問自己,如果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他能做到嗎?
沒有了武功,他和一個廢人,有什麼區別?
花無卓掙扎矛盾了好幾天,這日,終於還是把這些,告訴了喻莫濰。
他是很愛喻莫濰,可他也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對喻莫濰,他不想有任何的隱瞞,更何況,這件事還關係到他們的感情——日後如果喻莫濰知道了,會恨他的。
現在,沒有愛,至少還有感激。
更何況,他還抱着一絲希望,期待喻莫濰會看到他的心,會留下來。
誰知道,喻莫濰聽完這一切,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是嗎?”
然後,就開始沉默。
花無卓也不敢說什麼了。
而他,再也沒有見過易祈佑。
七個月後,喻莫濰產下一女。
花無卓打賞整個太子府,樂得抱着孩子不撒手,合不攏嘴。
但一個月後,太子妃突然身患惡疾,不治身亡,花無卓盛怒,砍了十幾個御醫的腦袋,但依然救不回太子妃的命。
自此,花無卓帶着被封為明珠郡主的女兒,孑然一身,再沒娶妃納妾。
“濰!”
身後傳來易祈佑的聲音,喻莫濰腳步不停。
“我走不動了。”
喻莫濰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轉身:“我說了,你可以在這裏等着,為什麼一定要跟着?”
易祈佑站在那裏,依舊是一襲青衫,銀髮飛舞,風姿卓越,臉上卻有了幾分疲憊之色:“我怕,我再把你丟了。”
喻莫濰哼了一聲:“九皇子,你搞清楚,我們並沒有什麼關係!我只是不想欠你的,你的一身武功,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拿回來!”
“可是,我並不想。”易祈佑慢慢走近,看着日思夜想的這張臉,目光深情:“濰,只要能靠近你,我什麼都不怕。”
“別碰我!”喻莫濰猛地退了幾步:“沒有武功,你能做什麼?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你連命都保不住!”
易祈佑勾唇一笑:“濰,以後,你來保護我,好不好?”
“我為什麼要保護你!誰讓你傻乎乎的把武功廢了?易祈佑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易祈佑垂了眸子,再抬眼看過來的時候,眸子閃亮:“我只是,想靠近你,無所顧忌地靠近。”
喻莫濰只覺得一股悸動從心底升起來,別了頭,不敢去看他的目光:“傻瓜!”
“濰。”易祈佑邁步過來,小心翼翼地伸手,攬住她的腰身:“原諒我,好不好?我知道錯了,不該用那種方式讓你離開,我……”
“放開我!”喻莫濰開口,身子卻沒動。
其實,以她現在的武功,想掙脫沒有武功的易祈佑,何等容易!
“不放。”易祈佑也不傻,見她如此,心底的驚喜溢出來,一把把她摟在懷裏:“一輩子也不放!”
喻莫濰的淚無聲地流了下來:“放開我!我討厭你!我恨你!我……唔……”
四唇相貼,四周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久違了的吻,帶起兩個人身體深處最動情的纏綿和愛戀,彼此的心意在這一刻如此明了,清晰。
“濰,我愛你。即使付出所有,我也願意。”易祈佑眸子裏有了淚花,失而復得的心情讓他愉悅得幾乎要暈過去:“別離開我,再也別離開我……”
“傻瓜……”喻莫濰哭倒在他的懷裏,唇角卻扯起叫做幸福的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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