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債

孽債

他,顧寵寵,他白浪在心裏默默念叨多年的男子,為了一個女人,成熟了。

白浪笑了,眼睛潮紅,那一滴眼淚是為了自己流,原來,他最奢望顧寵寵不恨自己的一天,竟是他們之間距離最遙遠的一天——他們從此只能是好朋友,只能這般。

他笑着,伸出手,搭在顧寵寵的肩膀上,“好。”

那一個好字,白浪似乎用盡了一生的力氣,從此,遙遠的古巴,那個名為迷醉的雪茄煙片,再也沒有綻放過妖嬈的紅花,因為,那個專門製作為他的“迷醉”再也不需要了。

一月之後,當白浪在那片,他最寶貴的煙葉田地里發了瘋的拔出了那些植物,一直跟在白浪身後的漂亮女孩歡顏,默默的流出了眼淚。

話說間,門外有傭人過來,“少爺,門外有個女人在叫喊,叫白少爺出去呢!”

白浪愣了一下,誰找他能到這裏呢?

“打發她走。”

白浪發話了,這人怎麼能知道他在這裏,分明是時刻跟蹤了他,他心裏很反感,想着,可能是個叫做歡顏的女子,可是,印象中那女子並不是這般。

“無妨。”

顧一顧卻沒有那麼介意,“既然是你的朋友,也能找到這裏來,相比和你關係很熟,可能有事,去看看吧。”

白浪有些焦急,可是面上依舊是不動聲色,“一顧,她和我——”

“白浪,你知道這我並沒有多大關係。”

顧寵寵打斷了白浪,白浪也終於知道自己的樣子和話是失態了。於是慘然的笑笑,轉身,黑色的背影是落寞,是孤獨。

…。

到了門口,白浪看那女子,他並不是很熟悉,樣子冷冷的,孤傲的很,眉眼間很是凌厲,比安笑笑更孤傲,但是比安笑笑更有真性情。

“我並不認識你。”

白浪說話一向是冷漠疏離的,可是對方也不是一個溫柔的女子,冷冷的看了白浪一眼,“要隔着門說話么?”

傭人很自然的打開了門,白浪不滿意的皺皺眉,可是也無奈。

女子進來,看了看四周裝飾,也不理會白浪,徑直問傭人,“請問,顧一顧在嗎?”

這一句,有禮貌,但是同樣孤傲的很。

棗紅色的小腳九分褲緊緊包裹着細細長長的腿,身上藏青色的套頭毛衣,裏面穿了件紅黑格子襯衫,袖口翻出來挽着,露出雪白的皓腕,領口翻出,露出一截雪白而纖細如天鵝般的脖頸,隱約可見細細的血管,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腳上穿了一雙尖頭的細高跟鞋,露出纖細的雪白的腳踝和雪白的腳背,整個人竟然是風情萬種,她跟着傭人去了大廳,見到了顧一顧。

“我是歡顏的朋友,能和你談談么?”

女子說話很真誠,一雙慵懶淡漠的眼睛看着顧一顧,但是顧一顧卻從那雙眼睛裏看到了真誠二字!

他點點頭。

兩人進去了有十幾分鐘,那女子才出來,徑直到了白浪身邊,白浪猝不及防的,她伸出雪白的手,迎面對着白浪就是一巴掌!

毫不留情!

聲音在巴掌和臉皮的摩擦聲中可以爆破發出,那是一聲很清脆的掌聲,以至於很寂靜的室內,更加寧謐的讓人窒息。

陽光灑在女子驕傲而冷漠的臉上,她尖尖的下巴高傲的仰着,像一個女王,真正的女王,沒人知道,這個女子,曾是風塵出身。

她艷麗的紅唇輕輕的啟開,冷漠的嗓音,彷彿一把刺刀一樣插到白浪心裏,“歡顏是瞎了眼,為你糟踐自己,我不過饒過她,因為一個女人她不愛自己,傷害自己,就沒有資格去要求任何人去愛她,當然,你傷害了她,我更不會饒了你!我可不管你是什麼白家幾公子,在我眼裏男人之分兩種,一種是男人,另外一種也可以不稱為男人,我習慣稱為他們為畜生!”

女子說話聲音很冷,語調很平淡,慢慢的,輕輕的,但是每一個字,每一個眼神,都是無比的鋒芒畢露,那是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迷人的霸氣。

場上的人似乎都被這個不速之客都鎮住了,梁城城獃獃看着那女子,似乎是看懂了什麼,她大大的眼睛,迷迷茫茫的看着那女子,看着她全身都散發著迷人的光芒,那一刻,梁城城昏沉的內心,某一處,似乎真的清明起來。

這個世界人沒有所謂的我為了你,你為了我,你若是愛一個人,至少要首先保重自己,即便你不愛某個人,也要為了自己保重自己。

白浪被眼前的女子一巴掌打得也愣住了,但是習慣面不改色的他,依舊抱持着驚人的沉着,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那眼神冷得恨不得將女子打入冰窟。

暮翔那一刻也愣住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在他的生命中,經歷過無數女子,從十八歲開始,他采編花叢,那些女子千嬌百媚,有的是投懷送抱,有的是故作清高,欲擒故縱,他們這樣御女無數的男人,看一眼就可以知道這個女人是在玩什麼把戲,所以,自從暮翔喜歡安笑笑之後,就再也沒有別的女人入過他的眼,入過他的心,可是,這一刻,暮翔看着那女子,竟然覺得如夢似幻,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當很久之後,暮翔的身子壓着眼前這位讓她身心蕩漾的女子準備進入時,當她看到女子流淚的眼睛,他竟然再也無法強行。

…。

“怎麼,還想換手嗎?”女子譏笑道,她今天的大膽行為,而且是在顧宅,沒有幾個人敢這樣,但是女子的臉上,此刻竟然沒有絲毫的害怕,坦然譏誚道,“打吧,在我的預料之中,畜生做出任何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

包括唐糖都呼出了一口氣,畢竟沒有幾個人敢這樣大刺刺的打了白浪之後,還能這樣紅果果的羞辱他,唐糖睜大了眼睛,這女子,難不成真是活膩味了?

想死了,想死了,還是想死了呢?

“你以為我不敢嗎?”

許久,大家才聽到白浪冷酷的幾乎可以凍死人的聲音一字一句的擠出來,那眼神恨不得將眼前的女子都撕碎了!

可是女子不怕,連話都沒回,只是冷笑了一聲,當時,白浪那一句重拳幾乎是打在了棉花上。

“白浪,我警告你,如果下次,你再敢那樣對歡顏,我絕對給你好看。”

女子說完,踩着高跟鞋,優雅絕倫,曼妙異常的與他擦身而過,根本不去看任何人,那氣場完全壓過所有人,暮翔的心被完全震撼,所以,當不久的幾天後,暮翔在一個店門口遇到那凌厲的女子,那女子當時和是旋轉的玻璃門給擠掉了指甲,十指連心,她竟然不哭,不鬧,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便在門口攔住了他的車,徑直進去,淡淡的口氣道,“幫忙,帶我去醫院。”

暮翔當時就認出了那女子,他一路飛車到了醫院,女子徑直的挂號,付款,包紮,取葯,很熟悉,很熟練,像是做了很多次,那一刻,暮翔覺得自己竟然像一個傻瓜一般,獃獃的看着那女子,很想很想去保護她。

一路忙下來,那女子一張絕美的臉一直是淡漠的,彷彿那手不是她的,而她臉上只是那種很焦急,很想結束包紮的表情,一種很遊離,很忘我的狀態,彷彿她只是一個很心疼那個受傷女人的人,而那個人不是她自己。

當她包好手,出來,暮翔走過去,看着她竟然像一個夢遊娃娃一般,他問,“你怎麼不哭?”

因為只要是人,第一反應肯定是喊疼的,那樣的疼,肯定是會哭的。

“如果他在,會心疼的,要包好。”

當她漠然說著這樣,一雙漆黑的眼睛,看着暮翔的時候,暮翔的心,一下子被一千根針刺痛了一般,從來沒有過的心疼,真的很心疼。

暮翔一把將她拉進懷裏,死死的抱住。

可是,那女子掙脫了,眼淚流了出來,這時才哭,“原來,真的很疼…。”

……

“那是誰?”

暮翔問愣住的白浪,而白浪此刻受得衝擊也不小,顧一顧狠狠的瞥了一眼白浪,走到梁城城身邊,擁住了梁城城,溫柔的看着她,對着傭人說,“送客。”

語氣之惡劣,看白浪的眼神之鄙夷,讓白浪心裏難受的厲害。

那女子是歡顏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她問顧一顧,“你了解白浪嗎?”

顧一顧點點頭。

“你和他會有結果嗎?”

顧一顧搖搖頭,但是他的目光始終透過雕花的牆壁看着大廳里的梁城城。

目光溫柔似水。

女子忽然一笑,婉轉而美好,但是在顧一顧的眼中也沒有廳里那個笑得爛漫的女子絕色,女子道,“我知道了,謝謝!”

目光真沉。

顧一顧,“不用。”

女子走出來,到了白浪身邊就是一個耳光。

…。

後來白浪喜歡上了這個女子。

白浪總喜歡用的一句話是,這便是報應,上輩子欠的債,總是要還,暮翔常問,我又是哪輩子欠了什麼孽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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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少的禁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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