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回來了
這廂,暮千山聽到一個沉穩中帶着威嚴,冷酷中帶着壓倒場上一切的霸氣聲音,“暮千山,你還跑不跑了?”
她眼淚汪汪,只覺得心裏一暖,搖搖腦袋,“不跑了…。”
話音還未落,伴隨着兩聲槍響,那抱着暮千山的彪形大漢的手上,已經有了兩個血窟窿,慘叫一聲及其悲烈,暮千山也哎喲一聲,那是因為,她掉入了一個結實而熟悉的胸膛。
鼻間充斥着那人好聞而熟悉的味道,第一次暮千山聞着着味道,鼻子發酸的厲害,想哭,於是,她再也沒有了平日在鄭朗軍面前的囂張跋扈,抱着鄭朗軍嗚嗚的大哭起來。
同時,鄭朗軍手下的一幫人,將那些販賣婦女兒童的毒瘤給收拾起來,而鄭朗軍抱着暮千山就要離開。
“哎,等一下,還有願意,還有這些孩子和女人——”
“你管的還挺寬的。”
鄭朗軍俊雅的臉,冷冽的厲害,暮千山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那人滑動的喉結,硬朗的下巴,性感而緊閉的唇,暮千山第一次覺得鄭朗軍竟如天神一般。
“鄭朗軍,你管不管嘛——”
暮千山竟然第一次沒有鄭朗軍違逆她發火,這一點卻是讓鄭朗軍很意外,所以呢,鄭朗軍甚至很受用,冷眼看了那丫頭,“看來,讓你吃些苦也是好的,省得你平日裏就是掉進米缸的一隻老鼠。”
“什麼?”
她睜着大眼睛問。
“掉進米缸還喊餓的老鼠,你說是什麼?”
“你不就是說我太欠嗎?”
她冷冷一瞥,淡淡的,卻也及其認真,“唔,你也知道。”
“鄭—朗—軍——”
暮千山就是受不了他這個樣子,終於還是忍不住發火,“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在我最窘迫的時候解救了我嗎?你以為你是誰?天神,救世主嗎?你以為你救了我,就可以對我吆五喝六的了么?老娘呸!”
暮千山的母老虎身份終於被激怒,狂躁着怒吼着,像一隻失控的火車一般。
“記住,不是我救了你,而是你求我救了你,好嗎?”
“你——”
暮千山指着鄭朗軍的鼻子,怒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不理你,我去找願意!”
暮千山看着一個手下抱着願意,趕緊將他抱過來,眼睛瞟一眼鄭朗軍,“兒子,跟着媽媽回去找爸爸。”
說著,抱着願意就往前走。
她還沒走幾步,鄭朗軍對着手下一個眼神,刷刷刷,速度之快的是,幾個身穿黑色制服,臉部表情冷凝的大漢,一字排開站在了暮千山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暮千山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個冷冷的,虛無縹緲的眼神殺過去,就足夠那些彪形大漢膽戰心驚的了,為啥捏?
誰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鄭朗軍,軍爺,最怕的就是眼前的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女子呢?
在場的誰不知道,當軍爺得知暮千山被綁上了這艘船時,臉上的那種要殺死人的表情呢?
馬不停蹄,以最壞的速度趕來,多少年沒有見過軍爺親自開槍,那槍法之精準,令人嘆為觀止。
大漢都非常之清醒,今天,幸虧每人都帶了一隻這麼大的墨鏡,不然,被千山小姐認出了長相,以後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給我讓開。”
暮千山發話了,大漢們動搖了,開始裂出一條縫。
“你們聽說的,都!”
鄭朗軍一貫冷淡的聲音中的帶着威嚴。
“聽千山小姐的。”
幾個大漢集體回答,聲音之整齊。
暮千山斜眼看了鄭朗軍一眼,得意洋洋的離開。
鄭朗軍一把拉住她,“說,你不是這孩子的媽媽。”
暮千山面不改色,雖然鄭朗軍的臉黑的已經讓場上人恐懼了,但是人家暮千山得意洋洋的看着他,“我就是她媽媽。”
“你只能是我孩子的媽媽。”
場上的彪形大漢們都想着捂着嘴巴笑了,因為,他們為威嚴的,他們敬仰為神祗的鄭朗軍居然為了那麼小一個問題,在那裏糾結半天。
原來,他們呼風喚雨的頭,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老天!
真的很想拿一個手機把這些錄下來,拿回去給那些小弟看,肯定驚嘆的連下巴都掉了。
“你很幼稚,比願意還幼稚。”
暮千山忍住了好笑,惡意的詆毀他。
“反正,你只能是我孩子的媽媽,不是他的媽媽——”鄭朗軍話音還未落,願意很不高興了,英俊無比的小臉一黑,“誰叫她媽媽,誰樂意,我媽媽是梁城城。”
說著,就掙脫下來,狠狠的挖了他們兩個一眼,搖着腦袋,“你們可真幼稚。”
“小鬼,你說誰呢?”
暮千山大喊。
鄭朗軍難得的挖苦,“自然是說你,這裏還有誰比你更幼稚呢?”
……
顧一顧是在一個早晨接到電話的,電話里,暮千山道,“顧一顧,這次你要感謝我,用力的,狠狠的感謝我——”
“怎麼感謝?以身相許可不行,有什麼事快說,不要磨磨唧唧,回頭我還要給城城做早餐。”
暮千山得意的笑,故意賣着關子,“你要是知道了這事,肯定連早飯都不想吃嘍。”
“暮千山小姐——”顧寵寵非常優雅,非常禮貌的說著,忽然,話鋒一轉,“快給老子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這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顧一顧就覺得,自己的生命好像被什麼猛擊了一下,他聽到一個比爸爸更美好的稱呼,原來那個稱呼就叫做——小舅舅。
電話里,他模模糊糊的聽到,“千山阿姨,你是在跟小舅舅說話嗎——”
之後,顧一顧什麼都聽不到了,只覺得腦子裏轟隆隆一片,白茫茫,霧茫茫的,好像在夢裏,好久好久之後,他才放下了電話,瘋子一般的衝出去了。
車子在公路上急速的奔馳,他覺得整顆心就要跳出來了,他眼前總是浮現他那一日在醫院罵了那個小孩的情景,耳邊總是回蕩那個稚嫩的童聲,“是小舅舅么?”
小舅舅么?
小舅舅么?
車子終於在鄭朗軍的大宅前停下,可是他喘着粗氣卻久久不願意下車,那是因為,他害怕,有生以來的害怕,他害怕所有的希望和幻想到最後都是一場空。
暮千山歪着腦袋告訴他,顧一顧,我是騙你的,騙你的。
他怕自己承受不住。
雙手不斷的方向盤上摩挲,不斷的摩挲,方向胖上面全部都是他手心的汗液,他想着在家中還在熟睡的女人,她若是知道了願意回來,會不會也好起來呢?
他們一家三口是不是就可以幸福快樂起來了呢?
幸福來得太快,他甚至覺得有一種不可置信的恐懼感。
……
金紅色太陽冉冉升起,綻放出萬丈光芒,他看着那太陽,心下一片茫然。
忽然,他看着那光影光圈裏,一個小小的人兒,渾身披着光環,歡快的跑來,跑啊,跑啊,他歡快的叫着,“小舅舅,小舅舅…。”
那個小人越來越近,越來越大,顧一顧不禁抬起頭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傻傻的呆愣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直到那個天使般的孩童使勁的拍着他的車門。
使勁,努力。
終於,他木木的打開了車門,看着那孩童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在他感覺那小手柔軟和真實的那一剎那,顧一顧,已然是淚流滿面。
他唇角顫動,許久,才張口,“願意——”
話一出口,才發現,那嗓子已經啞的不成樣子。
暮千山被鄭朗軍圈在懷裏,看着顧一顧血紅的眼睛,激動的表情,暮千山的眼圈也紅了,第一次叫出了鄭朗軍千思萬想的那一句話,——老公,我們要不要一個孩子。
暮千山的話音剛落,就感覺到那個高大的,威嚴的男人的身子輕輕的顫抖了一下,許久,許久,她都沒有得到迴音。
她想要回頭去看看他,可是他大力的制止了她,讓她不能回頭。
她大叫着,“鄭朗軍,讓我看看。”
鄭朗軍快速的鬆開那女人,轉身回頭往回走,暮千山快速的小跑追上去,卻發現,在她心目中堅強如鐵的男人,第一次流淚了。
“鄭朗軍——我們結婚吧。”
這一次,鄭朗軍徹底的石化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笑靨如花的小女人,內心心潮澎湃,這些年,他守着她,終於,連鐵樹都開了花。
這一次,鄭朗軍的眼淚真的流到了唇角便。
那個調皮的暮千山居然還不知死活的踮起腳尖,湊近了他,紅唇柔軟的小唇,輕輕的吻去了他的眼淚,深情徐徐,“鄭朗軍,我愛你。”
鄭朗軍徹底瘋掉了,他大力的將小女人抗在肩膀之上,暮千山小鳥一般的叫着,“鄭朗軍,你幹什麼呀,抽什麼風,要領證也不是這個時候啊?你還沒有求婚呢?”
“你剛才不是求過了么?”
他一貫的冷酷,卻帶着沙沙啞啞!
“還有,不是去領證,而是先去生個孩子。”
“什麼?”
“生個孩子!”
“鄭朗軍,你這禽獸!”
…。
當顧一顧伸手將那個小孩抱着了懷裏,他輕輕的,彷彿在擁住一團夢一般,不敢確認,最後,他閉上了眼睛,才敢狠狠的收緊。
那感覺那少年的體溫和稚嫩的身子,他的眼淚也流的更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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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抱歉,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