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新時空,新家人.
顥國……
“哇…。哇…。哇哇…。”
在一間破舊,四處漏風的草房中傳來了一聲一聲的嬰孩的哭泣聲,每一聲的哭泣都劃過長空…。
而在雜亂無序的院落中分別站着五個小小的人兒與一個長相樸實,衣衫陳舊的中年人…。只見他不斷的來回踱着步子,手也不自覺的揉搓着,時不時的向草屋中張望着,着急的神色不言而喻…。
“生了…。生了…。”
一身材微胖,臉色紅潤的中年婦女歡天喜地的從草屋中跑了出來…。站在院中的中年男人馬上迎了上去…。
“馬大娘。是男娃還是女娃?”
“老三哪…是個白白凈凈的女娃子…。”
“咋還是女娃呢?”
中年人一聽是女孩子,臉上很是失望,回頭看了看站在身後的五個女娃娃,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唉…。老三哪…。別怪馬大娘說你。命中無兒,莫強求……。”
“唉…看來老天爺要讓俺絕後了……”
“老三啊,不如你進去看看,別看這娃子生的不是時候,可張的水靈靈的…。那眼睛啊可有神了…。長大了一定是個美人胚子…。”
韓老三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領着身後的五個小人兒走進簡陋的草屋中…。
韓老三的妻子王氏正躺在一張用幾塊木板搭起來的小木床上,而她身邊一塊碎花舊布包裹着一個小小的嬰孩…
此刻的嬰兒既沒有哭泣也沒有鬧騰,很是安靜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睜着大眼睛看着這個陌生的地方以及陌生的人…。
躺在床上的王氏看到韓老三領着孩子們走了進來,眼中是深深的疲倦。蠟黃的臉上毫無血色,因剛生完孩子,臉顯得更加的蒼白無力…。
“孩子他爹…。”
“孩他娘,你受苦了…”
“都怪我…。沒能為你們韓家留下后…。”
韓老三嘆了口氣,向床上看去,當他看到床上的嬰孩時,咧了一下嘴,憨厚的一笑…
“孩子他娘,這女娃子長得可真水靈啊…剛才馬大娘還不斷的誇呢~!還說將來一定是一個美人坯子…。”
站在韓老三身後的五個小人兒,紛紛將小腦袋探出來,看向床邊…
“爹。這就是妹妹?”
“哎…她就是你們的妹妹…。”
“那她叫啥呢?”
還老三聽到孩子幼稚的問話,有些發懵。想了好久才慢慢的說道:
“就叫她石榴吧…”
五個小人兒乖乖的點了點頭,都瞪着眼睛安靜的看着床上不哭不鬧的嬰兒……。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會想到這個小小的嬰兒將來的路程會那麼的驚險動魄…。更沒有人會想到這個嬰兒將來長大之後,會用她那小小的身體支撐着這個岌岌可危的國家數年之久…同時,也沒有人會想到,將來她會站在人生的最高點,與另一個人俯瞰天下,享受着天下人的敬仰與膜拜……
兩年後的某一天…。
“石榴,你咋一個人坐在這裏呢?”
春草看着一臉似死水般沉靜的人,蹲在她的面前,很好奇的詢問着…
“五姐,爹還不回來呢?”
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人,沉默了好久,終於開口說話…
“不知道,咋啦?想爹了?”
小石榴沉默,春草看着一點也不活潑的人,歪着小腦袋,一言不發的看着她…
原來自己投胎到了古代?還是說自己像電視劇那樣穿越了?不管事情是怎樣?我還是要活下去的…無論在什麼地方?什麼時空?什麼朝代?生存下去才是根本。其他的都不重要…
小石榴堅定了心中的目標,眨了一下眼睛,轉眼看向春草。
“二姐,我們去幫娘做飯的吧!”
春草點了點頭,拉着小石榴的手,歡歡喜喜的向小廚房走去;
王氏此時正在廚房忙碌着,當她不經意的看到兩個小人兒的時候,她停下手中的活計,滿臉慈愛的笑看着一高一矮的兩個小人兒。
“娘,我們要來幫你忙。”春草甜甜的對王氏說道…
“是嗎?娘的丫頭懂事了,知道疼人了。”
王氏欣慰,看了看比人還要高的灶台,笑着對兩人說道:
“這裏用不到你們…你們去屋裏照看着弟弟吧。”
春草看了看身旁沉默不語的人,乖乖的點了點頭,轉身走出廚房,而小石榴依舊沉默不語的在原地,一動不動。
王氏看着不離開廚房的小石榴,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這個孩子很是安靜,安靜的要人覺得可怕…不同以往內向的小孩子一樣,而是她的安靜讓人覺得她似乎早就知道一切。甚至比大人都知道的多。這樣的安靜讓人心中發毛…。她真的只有兩歲嗎?
“咋啦?石榴?”
看着一言不發安靜看着她的人,王氏有些好奇她究竟想要做什麼?
小石榴並沒有說話,而是蹲在灶台前,小小的手拿着燒火棍…一邊撥動着火,一邊有規有序的添着木柴…
“石榴。小心點…快出去玩的。這裏可不是你呆的地方…。”
“娘…都說:窮人家的孩子到當家,我可以幫你的…。”
王氏滿臉吃驚的看着在添柴的小人兒;不相信的看着她。這是一個二歲的孩子說的話嗎?如此深奧的話,真的是出自這個孩子的口嗎?若不是她是自己親生的。若不是她親耳的聽到。一定認為眼前的這個女娃是個妖怪…
小石榴手撥着火,一邊在心中仔細的。認真的思索着;小小的眼中火苗在跳躍着,小嘴緊緊的抿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韓老三很是疲憊的回到家中,看着一大家子人都站在院落中等到着自己,不由的高興的放下手中的鋤頭,伸出滿是老繭的大手,將王氏懷中的兒子——韓小龍抱在懷中,親了又親…
“孩子他爹,今天累壞了吧!快進屋歇歇吧!”
王氏將小龍從他懷中抱了過來,催促着韓老三快點進屋…。韓老三手牽着大女兒春花與小小的人兒走進了屋中。
“孩子他爹,今天的飯可不同以往…”
“為啥、?”
韓老三一邊擦着手一邊坐在小木凳子上,眼睛瞅着桌上的飯菜;一盤炒油菜。一大碗煮白菜豆腐。還有幾個玉米窩窩頭,和平時沒什麼不同?為啥要說不同以往呢?
“今個的飯啊。可是咱家小娃子幫我做的…你別看她人小,這添柴點火的事情啊,可是做的有模有樣的…。”
王氏一想到今天下午的事情,就是滿眼的知足,笑的她合不攏嘴…
“是么?”
韓老三坐在小木凳上轉身向身後看去,看着站在姐姐們身後的小小身影,韓老三笑着起身來到她的面前,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說道:
“石榴,這麼小就懂得心疼人了…。”
看着小娃娃的臉蛋,韓老三嘆了一口氣,有些自責又有些感慨…
“娃子,你真是沒福氣啊…。生在這動蕩不安的年代。唉…要是你能生在一個有錢人家,說不定你還是個千金小姐呢!可在這裏……。都怪爹沒本事…讓你們吃苦受罪…”
在韓老三懷中的小石榴眨着眼睛,伸手攬着他的脖子,奶聲奶氣的稚嫩的聲音響起;
“爹,等我長大了,一定要好好的孝敬你和娘…。”
“好…。好…我家娃子就是會疼人…來…咱們吃飯…”
韓老三的眼中很是歡喜,不管這話以後是否兌現,但現在他的心中就好比吃了蜜糖一樣甜滋滋的…。
一家人團團的圍在小木桌前,小石榴手裏拿着半塊窩窩頭,很努力的扒拉着碗裏的煮白菜…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小石榴也長到了五歲;而此刻她的身邊卻跟着一條小小的尾巴;這個小小的“尾巴”每一天都跟進跟出,一刻也不落下…
“六姐,等等我……”
年僅四歲的韓小龍流着鼻涕跟在進進出出、忙忙碌碌的人身後。
“小龍,不要跟的太近,要不然會撞到你……”
小石榴的很費力的抱着木柴向廚房走去。而跟在身後的小龍也很乖的抱着一根木柴緊跟其後…
“六姐,我也幫你抱木柴……”
石榴轉頭看去,不由的扯了一下嘴角;只見韓小龍抱着一根比他還要高不少的木柴,流着鼻涕吃力的拖着……
將手中的木柴放在大水缸旁邊,返身來到小龍的面前,幫忙抬着木柴…
兩個小小人兒很吃力的抬着大木柴向廚房移動着……。
當他們將大木柴放在水缸旁的時候,韓小龍喘着氣,吸了吸鼻子,奇怪的問道:
“六姐,為啥將木柴放的這麼遠啊?放在爐旁,娘用起來也方便……”
石榴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語重心長的對不明白的小龍解釋着…。那語氣……。神態…完全不像一個五歲孩童該有的……倒像一個成年人所擁有的……。
“小龍,記住…易燃物一定要遠離火源……一旦發生火災,後果是難以想像的…”
“哦……是不是將木柴放在水缸旁邊就不會發生火災了?”
“不是,只所以放在水缸旁,只因為,萬一有火情,可以及時的用水缸中的水將火勢撲滅或者控制住……不讓它繼續蔓延下去。畢竟……水火相剋…”
小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雖然聽不太明白,卻在心中記下了一件事:水火相剋…水能滅火……。
有是平平淡淡的一年,已經六歲的小石榴看上去要比同齡的孩子顯得更加柔弱。更加矮小…。
而今年的春天,更是小龍入學的日子…全家省吃儉用,將省下來的錢全部用在了私塾上…希望家中的唯一的男丁可以出人頭地,光宗耀祖…。在全家人的眼裏,小龍就是家裏的希望與未來…。
而每一天送小龍去私塾的任務,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小石榴的身上;每一天,天沒亮,王氏就早早的起床,為家裏人準備好簡單的飯菜;
看着韓老三吃罷早飯下地幹活,再為小龍衝上一個雞蛋,點上幾滴香油,為他烙上一個小湯餅,如此簡單的早飯,在如此貧苦的家中已經算是最上等的飯菜…。
而小石榴與姐姐們都一樣,一碗白水加一個粗糧窩窩頭,這便是她們的早飯…。如此粗糙的早飯,如此不公平的對待,她依舊無怨無悔…。
王氏每一天不斷的主婦着小石榴;照顧好弟弟,不能要他磕着;不能要他碰着;不能去村東頭的河中玩水;下了學堂要早早的回家等等…
這樣的囑咐每一天都會重複着,而小石榴每一天都會默不作聲的聽着,然後,乖乖的點頭答應着…從沒有厭煩過…
將小龍送進書堂,小石榴就會在不遠處的大樹下,用一根不粗不細的木棍在地上寫着…聽着不遠處郎朗的讀書聲,小石榴依舊面無表情的在地上寫寫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