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溫柔的誘惑3
第七章溫柔的誘惑3
她現在好無助,好害怕……
在心中默念着:
媽,不要有事。
醫生走了出來,尹沫大步上前,抓住他,“李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媽!”
“尹沫啊,你的骨骼和你母親的配對不成功,而且,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也無法接受骨髓移植手術了,她身體中的癌細胞一直在擴散,情況很不樂觀!
你要有所心理準備……”李醫生抱歉的說道。
“李醫生,你在騙我對不對?”
尹沫不信的大叫,慢慢的,在一旁嗚咽起來,“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如果今天晚上還沒醒過來,那麼她有可能在昏迷中死亡……”
李醫生無奈的說道。
尹沫的心臟驟停,顫抖的說道:
“求求你了,李醫生……”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李醫生向她低頭鞠躬,遺憾的說道。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尹沫喃喃說道,明明剛才還好好的,都怪她,如果她的骨骼能救母親,早點做手術,就不會這樣了!
都是她不好,都怪她……
她徹底陷入了自怨自責中……
身後,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姐!”
轉頭,見到是尹澈,淚水撲撲向下掉,滿臉是淚,手着急在臉上亂擦,可是,淚水怎麼擦也擦不幹,哽咽道:
“小澈!你怎麼來了?”
對了!
她也在這家醫院,看她腦子都不清楚了。
尹澈臉上的傷還沒好,胳膊下還忤着拐杖,快速的,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我聽到,媽突然被轉移到無菌病房,心裏一着急,就跑過來了!”
尹澈俊帥的臉上,帶着淡淡的淤青,眼眶佈滿了血絲,紅得嚇人,他過來后,見到尹沫的傷心欲絕的樣子,心猛的一疼,扔到手中的拐杖,一把摟住她安慰:
“姐,有我在!別怕!”
“小澈,怎麼辦?
我好害怕,如果媽今天晚上不醒,就永遠也醒不了了……”
尹沫埋在尹澈胸口嗚咽,淚水馬上沁濕了胸口上的衣服。
“不會的,不會的……”尹澈說得一點底氣也沒有,他強忍着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一遍又遍的說道。
“老天爺!求求你,不要帶走她……”
祁洌風一下飛機,就趕往別墅,他滿心期待着,有個小女人會為他打開房門,送上清新的香吻。
回應他的,卻是一室的冰冷。
啪!
對方掛斷了電話。
祁洌風冷笑,“膽子不小嘛,該掛我電話!”
人性,人性是什麼東西?
他一千萬砸下去,包準什麼人性都出來了。
他驀然起身,拿起車鑰匙,開門,向院子走去。
他倒要看看,那個該死女人的下場,破壞他原本幸福的家庭,她以為自己死了,這債就能償還了嗎?
絕不可能!
當祁洌風趕到醫院時,哭成淚人兒的尹沫被一個俊美少年摟在懷中。
他當然知道少年的身份,只是,摟着她女人的那兩隻手,很礙眼……
身體彷彿操控了他的意識,等他反應過來時。
他已經將尹沫一把拉進了懷裏,尹沫淚眼朦朧的看着他,待看清楚來人後,嘴驚愕的張大,半聲不吭。
祁洌風低頭親吻尹沫的額,低聲道:
“乖,我來接你回家了!”
世界上最大的火,最容易燒毀世界的火,就是妒火。
只要,你坦誠的說出那三個字,這爐火將不再可怕。
他沒有忽略眼前的少年,眼中的憤怒不甘,還有那一閃而過的妒嫉。
倏地,他的嘴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喂,你是什麼人?”
尹澈憤怒的大聲道,“快放開我姐!”
尹沫瞪着紅腫的大眼,驚恐的看着一幕,說不出一句話,他,他怎麼來了?
剛才打電話距現在,才二十幾分鐘,他是飈車過來的嗎?
“寶貝!”
祁洌風惡質的輕笑,低下頭,在尹沫唇上輕啄,語氣十分輕佻的說道:
“由你來告訴他,我是你的什麼人,不是更好嗎?”
“混蛋!”
看着他們旁若無人的親密,尹澈的心臟一緊,有種被卡住喉嚨的痛苦,想也不想,拳頭便用力的揮了出去。
祁洌風神色一凜,單手握住尹澈來勢洶洶的拳頭,擋住了他的憤怒攻勢,用力握緊,依稀聽見軟骨被捏錯位的聲響。
尹澈嘴裏發出痛苦的低吟,臉上一陣紅,一陣青,手被對方捏得死緊,抽也抽不回,疼痛,迅速從手背蔓延至骨骼……
看到尹澈痛苦不堪的樣子,尹沫慌了神,她愴惶失措的大叫道:
“祁洌風,你快放開他!不然,我叫人了……”
從骨頭髮出的聲響中,就能了解祁洌風有多用力。
“……如你所願?”
祁洌風左手摟着尹沫的腰,沖她冷冷一笑,笑得漫不經心,笑得讓人毛骨悚然,他右手一松,尹澈的手從中掙扎出來。
尹沫從祁洌風懷裏掙脫出來,大步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緊張的察看,“怎麼樣?是不是很痛?我馬上去叫醫生來……”
祁洌風似笑非笑的看着這一幕,因為,他很期待,接下來的揭幕好戲。
“我沒事!”
尹澈眼中閃過一絲痛楚,用能靈活移動的手,按住尹沫的肩膀,大聲質問道:
“姐,告訴我?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尹沫咬唇,愧疚的看着尹澈,不知道如何開口解釋,“小澈,他,他是……”
“寶貝,為什麼不告訴你可愛的弟弟,我和你之間的親密關係?”
祁洌風走過來,勾住她的肩膀,耳鬢廝磨,挑釁的看着尹澈。
“你住口!”
尹澈眉頭緊蹙,雙眸微眯,瞳中紅光閃過,手握成強忍着揍人的慾望,他很清楚,他與他之間的勢力懸殊很大。
“他是我的男朋友!”
尹沫抬起頭,鎮定的說道,她的手微微顫抖,眼神企求的看着祁洌風:
不要說,不要告訴他,求求你!
“姐,你……”
尹澈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祁洌風的喉間,逸出一聲淡笑,故意低下頭,在尹沫的耳垂上吹了口氣,輕聲低喃道:
“寶貝,說你該怎樣感謝我呢?”
尹沫身子微微一顫,下唇緊咬,紅腫的眼眶泛起淚光,可憐兮兮的低聲說道:
“我現在,還有什麼,是能給你的?”
祁洌風挑挑眉,捋捋額間掉下的碎發,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對尹澈說道:
“祁洌風,你姐姐的……嗯,男朋友。”
尹澈偏頭不理,眼神冷俊凜洌的盯着尹沫,逕自質問着她:
“姐,你什麼時候,交了男朋友?我卻一點也不知情?”
心被扭成一團,他的心愛的姐姐,居然有了喜歡的人……那他……
“是,最近才……”
尹沫小臉變得蒼白,手指緊緊的絞在一起,“以後再慢慢跟你說清楚。”
祁洌風陰冷的盯着眼前二人,眸中散發著危險的光芒,“你們聊完了嗎?”
他們之間,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的姐弟關係,摟抱,相依相偎,一切都那麼自然。
而剛才,弟弟的口氣,更像是丈夫抓到妻子外遇,臉上滿是妒嫉、憤怒,以及不安的情緒。
這時,一名護士從樓道里走了出來,滿臉不耐呵斥道:
“三位!這裏是醫院,請你們保持安靜!”
“對不起,對不起!”尹沫連聲道歉。
等護士走後,祁洌風攔腰將她抱起,“回去!”
“不!洌風,我還不能走,我要等我媽醒過來!”
尹沫胡亂掙扎,眼角的淚又密密的流了下來,母親還在昏迷中,她一定要等她醒來。
“不走?”
祁洌風薄唇一抿,一手緊緊的拽起她的手腕,“等她醒來?那如果,她永遠醒不了,你是不是也會一直等?”
“這不關你的事!”
尹澈保護欲的一把將尹沫扯過來,“你只是我姐的男朋友,憑什麼,干涉我們的家事?”
“憑我是她的主宰!”祁洌風冷冷叫道。
“祁洌風,你住口!”
尹沫怒視着他,小嘴顫抖不已,生怕他把事情說出來。
“尹沫,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眼淚再一次崩潰,無能為力的墜下,我還能說些什麼,我還能做些什麼?
因為母親,你走了,永遠的離我而去。
祁洌風狹長的雙眼微眯,眸中的威脅意味濃重……
隨後,神色一凜,沖尹澈叫道:
“還有你,臭小子,!把你該死的手,從我的女人身上拿開!”
尹澈冷漠的看了祁洌風一眼,決定無視他的話,“姐,別理他,這人是個瘋子!”
祁洌風薄唇緊抿成一線,牙根不自覺的緊咬,死死的盯着她,Shit!
連一個臭小子也敢無視他,尹沫,這筆帳,今天,咱們一併算上。
尹沫身體微微一顫,抬眸看着他,原本清亮的眼睛腫得厲害,血絲佈滿了眼眶,一晚上,發生這麼多事,她都快心力交瘁了。
“洌風,你先走!等我媽的病情穩定之後,我就馬上去見你,好嗎?”
她柔聲說道,說這些話時,一點底氣也沒有,心裏很亂,母親能不能醒來,都還是未知數。
她與他簽定過合約,她不敢和他正面撕破臉皮,他有的是錢,如果,惹怒了他,她不敢想像這後果。
尹澈俊美的臉上露出擔憂,隱約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波滔暗涌,“姐,你到底在怕什麼?”
這時,有幾名醫生匆匆的從樓道里趕過來,其中,還有尹沫母親的主治醫師,他們紛紛走進隔壁的更衣室,換無菌醫護服裝,一名護士將無菌室的房門打開。
幾名護士將尹沫母親推了出來,她靜靜的躺在白色的床上,一個氧氣罩,罩在她的鼻子上,一根管子插在她的左手背上,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生氣。
“媽,媽……”
尹沫失控的撲了上去,淚水簌簌往下掉,尹澈神色不再冷峻,失了分寸,痛苦的哭泣。
“請你們讓一下!”護士阻攔尹沫的舉措。
“護士小姐,我媽她怎麼了?”
尹沫和尹澈一起跟上去,一名醫護人員攔住他們,好心的勸解道:
“你們在外面等待,醫生正在全力搶救!”
手術室里正忙碌着。
“李醫生,病人的心率減弱……”一名護士大聲道。
“血壓多少?”
緊接着,又有護士喊:“血降下降,80。”
“現在呢?”
“沒有起色,血壓還在下降!”
“李醫生,不好了,病人沒有心跳了。”一名護士焦急喊到。
“什麼?!”
李醫生臉色發青,對旁邊的護士說到:
“強心劑10毫升,上氧氣,馬上準備電擊復蘇。”
護士趕緊把機器推過來。
“電擊第一次,準備……”
“病人情況?”李醫生着急問道。
“還是沒有心跳!”護士失望的回答道。
“電擊第二次,準備……”
“病人現在怎麼樣?”
李醫生已是滿頭大汗,一旁的護士不停幫他擦汗。
“沒有心跳!”護士遺憾的搖搖頭。
李醫生嘆了口氣,看看時間,無奈宣佈,“八點二十分,病人死亡。”
此時,病房外的尹沫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如果母親有什麼萬一,她該怎麼辦?
這世上,只有母親一個人,是她有血緣的親人。
祁洌風從始至終,都是冷冷的看着這一慕,隨後,嘴角逸出一抹殘忍的笑,迅速掏出手機。
眼角瞄向哭得肝腸寸斷的尹沫,心裏沒來由有一絲心軟,不!
他不能饒恕,讓母親自殺罪魁禍首的女兒,哪怕是一點點,也要將它扼殺掉。
五分鐘后,‘手術中’的燈忽然滅了,隨後,尹母被推了出來。
尹沫趕緊上前,看到潔白的床單,將母親的臉蒙住,嘴唇止不住的顫抖,手緊緊的揪着胸口,“醫生,我母親她……”
李醫生摘掉口罩,遺憾的說:
“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病人於五分鐘前死亡,節哀順變!”
她無法置信的尖叫,“不……”
尹澈也已經哭得泣不成聲,看到尹沫身子向下墜,昏了過去……
“姐!”
尹澈大聲叫道,準備一把扶住她時,站在不遠處的祁洌風,似狂風般的席捲而來,一把抱住渾身癱軟的尹沫,迅速奔跑起來,逕自的向醫院的天台上跑去。
尹澈大驚失色,快速追了上去,“你幹什麼?快把我姐姐放下!”
無奈他的腿傷未愈,追到一半,從樓梯中不甚跌了下來。
當他衝上天台時,只見到天台最高處,停着一架直升飛機。
“你要把我姐帶到哪裏去?”
尹澈慌亂大叫道。
祁洌風站在機倉口,居高臨下的俯視他,不屑的笑道:
“小子,如果你有了與我現在一樣資本,我不會介意和你來一場,公平競爭……
可是,這僅僅是如果,現實是殘酷的,現在的你,連給我提鞋的資格也沒有,懂么?”
“你等着,總有一天,我定會與你站在同樣的位置上!
將今天的恥辱,一併討回來。”
“哼!我拭目以待。”
祁洌風揚起唇角,不再不屑,這孩子的眼睛,和他少年時的很像。
尹澈眼睜睜的看着姐姐,被那個狂妄的男人塞進了直升機內,頭頂,傳來轟隆隆的直升機螺旋槳以及引擎聲,響聲震天,轟隆隆地直擊他的心。
“姐……”
尹澈不甘望着朗朗星空,用力的錘打着牆面。
“你到底是怎麼辦事的!為什麼到現在她還沒有醒過來?”
祁洌風咆哮的聲音,像是冰天雪地中的冰刃,凜洌的切割着醫生顫顫可巍的心。
“這,這是……因為,病人昏迷前,受到的刺激太大,潛意識裏不願醒過來,所以……”
醫生戰戰兢兢的說明,手指緊張抖個不停,擦着額頭上豆大的冷汗。
“我不想聽這些廢話,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現在,馬上,立刻,我要她醒過來!”
祁洌風發出雄獅般的怒吼,嚇得房內的眾人心頭一緊。
醫生幾乎傻眼,隨後反應過來,無可奈何的趕緊答道:
“是,是……”
他迅速安排護士給尹沫靜脈進行注射。
等待着藥效的發作,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可是,躺在床上的尹沫,一點蘇醒的跡象也沒有。
祁洌風在一旁,焦急的走來走去,再也按耐不住失控的情緒,大聲吼道:“Kevin,bruce,把他們通通扔到海里餵魚!”
話音一落,站在祁洌風身後的兩個高大的外國男人,一把將房內醫生與護士強行拖了出去。
祁洌風對他們的求饒聲,充耳不聞,一把抱住尹沫的身體,威脅道:
“醒來!尹沫,你叫你醒來……聽到沒有?”
他的手指輕撫着她的唇瓣,然後,雙手輕輕捧住她的臉,施咒般地低喃道:
“不要以為一直沉睡,就可以逃避現實的殘酷!
你聽清楚,你至愛的母親,已經死了……”
大腦在處在一片渾渾噩噩之中,但奇怪的是,尹沫卻能清楚的聽到他的聲音,那如魔咒般的低吟,讓她痛苦不堪,為什麼提醒她?
她下意識的抗拒,不!
她不要醒過來,媽媽她,已經不在了……
“再不醒來,我保證,要讓你悔恨終生!
不要再折磨我,我的心已被割破。
流盡的不是血,是愛你的錯。
眼前如魔鬼一般的男人,那雙原本黑得沒有一絲雜質的眸子,此刻,變成了清澈的冰藍色瞳孔,像是浸了水般的散漾,長長的睫毛像一道紗幕,使那雙眼睛顯得高貴、神秘、深沉……
目光中,有着揮之不去的憤怒。
祁洌風藍眸一眯,折射出一絲幽藍的光點,“才發現嗎?這才是我眼睛原本的顏色。”
“媽,我要見媽……”
尹沫的意識恢復后,着急的下床往外跑。
一襲純白的蕾絲薄妙睡衣長至膝部,她的側臉,是那麼的無助與痛苦,輕盈的身體在門口,透過藍天白雲的光線折射,烏黑的長發隨着奔跑絲絲縷縷的揚起,那一霎,她美好得像個誤落凡塵的天使。
祁洌風被這美麗的畫面蠱惑了,從背後一把抱住她,緊緊的將她鎖在懷中,“該死的,你就這麼想死嗎?”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見媽……”
尹沫哭得泣不成聲,他怎麼能剝奪她見母親最後一面的機會?
“我不會讓你見她的!”
祁洌風嘴角一掀,將她的身體往床上拖拽。
“不要!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尹沫無措的掙扎大叫,為什麼?
這個男人,在此之前,都對她溫柔體貼,除了那次,至少,他與她在一起后,他從未流露出這樣的無情的面孔。
“為什麼?你的世界只要有我就夠了!”
他霸道的宣佈,低下頭。
“唔……”
不要用溫柔的呼喚,使我着迷,不要用邪魅的微笑,使我心動,不要用含情的目光,使我受盡苦刑。
“寶貝,相信我!我會讓你徹底忘了這件事……”
祁洌風陰惻惻地冷笑,幽藍深邃的眼眸,映照出她柔美的影子,強行的,引燃了一室的旖旎風光。
窗外的陽光,曖昧的透進來……
凌亂的大床,空氣中,更是瀰漫著一股銀糜的味道。
床邊,散落的是一件被撕碎的睡衣,尹沫躺在床上,紅腫的眼中閃過強烈的恨意。
母親的屍骨未寒,她卻在這裏和他做着這種事,他無情粗暴的強佔,讓那剛剛萌發的情愫,消失得一乾二淨。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他對母親這麼反感,只要一談到她,他就會變得無情又殘忍。
一架台灣飛往法國巴黎的班機,從藍天白雲中劃過。
頭等艙里,祁洌風抱着熟睡中的尹沫,懷中嬌弱的容顏睡得很安穩,他看了看腕上的鑽表,冰藍色的眸子,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隨後,他拿出安眠藥,放入她口中,拿起杯子,飲一口水,喂進她嘴裏,直到她將葯順利的吃下。
他眼眸一暗,勾唇淺笑,不知在盤算着什麼。飛機的窗戶外,到了平流層,往下看過去,全是雲海,層層白雲一望無際……
翻騰不止的雲海,像是夢中的天堂。
藍瞳完全佈滿了這樣的景色,心,彷彿有種被放空的感覺……
低頭,睡夢中的她蹙起了眉,只要他稍稍鬆開,她就會不安害怕,這算不算一種過分的依賴?
唇角不自覺的揚起,他,一定會是這樣遊戲的勝利者。
法國巴黎。
尹沫睜開朦朧的大眼,惘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房間的設施很像是……酒店!
“寶貝!”
身後,傳來一個低沉醇厚的聲音,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縮成一團,轉頭,不安的問道:“這是哪?”
“巴黎!我想……你該給自己放個假。”
祁洌風慢慢的靠近,一把捉住她,坐到床邊,手指愛憐的撫摸着她粉嫩的臉頰,“親愛的,別露出這種表情,你不知道……
這個時候的你,有多可愛,多誘人……”
“不……”
尹沫清眸放大,哀求道:
“我再也不違抗你了,洌風,送我回家,好不好?”
“回家!哪個家?是我們的家嗎……”
祁洌風淡笑,指尖輕點上她挺翹的鼻尖,“oh,恐怕不行,乖乖的聽話,別想其它的事,這是我們難得的假日,好好享受它!”
接着,尹沫被強迫的換上了他帶來的服裝。
一襲十分的休閑的夏日短裙裝扮,淡淡的粉色雪紡紗裙,映襯得肌膚勝雪,柔和的色彩,宛如珍珠般溫潤亮澤,嫩粉色皺褶抹胸,飄逸性感,胸間的花朵胸針,輕輕飄起的裙擺,一雙精緻的低跟涼鞋,讓她徹底蛻變成一個可愛小女人。
見到換裝后的尹沫,祁洌風不禁眼前一亮,看到這件衣服時,他就覺得,一定適合她。
祁洌風脫下平日單調的正裝西服,換上一件范思哲白色休閑襯衫,黑色的休閑褲,臉上戴着冰藍色的太陽眼鏡,顯得越發的年輕時尚……
尹沫差點忘記,他只比她大兩歲,今年不過二十一,年紀輕輕就管理一間跨國公司,並不像她,為了生活,早早的進入社會……
夢想!是個奢侈的詞!
而他,有這麼好的家庭條件,會甘願自己的青春就在商場中度過?
也許,是她想多了,說不定,他正是喜歡這樣的生活。
“愣着幹什麼?快進去……”
祁洌風打斷她的思緒,不耐的催促,將她硬塞進了車廂,永遠都是這樣的霸道,從不會徵求別人的意見。
她現在,哪有心思度假?!
尹沫眼無焦聚的盯着窗外,巴黎的街道建築,以歐式風格為主,加上法國,獨有的梧桐樹,美麗之外,更添一種特殊的風景。
巴黎——
歐洲一顆璀璨耀眼的明珠,也是一個讓人相信,愛情永恆的城市。
一說到巴黎,腦海內,就會浮現艾菲爾鐵塔,以及羅浮宮、凡爾賽宮、凱旋門、巴黎聖母院、塞納河等著名景點……
那個藍天白雲,到處鮮花,洋溢着浪漫情調的國度,美酒和咖啡的浪漫之都……
其實,這些描述都不足以說明,真正的美景,需要你用眼睛來描繪,你的感官,會告訴你,來至法國巴黎的獨特風情與浪漫……
祁洌風將車停靠好,拉着她下了車,在塞納河畔奔跑,抓着她的手,十指相交,她狼狽的跟在他身頭,他偶爾的回首,深邃的眼眸,深鎖着她的嬌顏,露出一抹魅惑迷人的笑,心,隱隱有種被觸動的感覺……
她告誡自己,這只是男人的表像,說不定,下一秒,某句話惹怒他,他就會狠心的扔下她,讓在這個美麗的城市流浪。
街道上的行人一群一群,他們大多數人是情侶,他們熱情的親吻對方,喃喃愛語,用語言、肢體行動,表達着內心的情感……
“寶貝,喜歡這座城市嗎?”
祁洌風摟着她,雙頰相貼,呼吸如此之近。
尹沫輕輕點頭,頭微微一偏,臉頰獲得了自由,她,並不習慣,粗暴過後的溫柔。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
他的語氣里有不容拒絕的霸道,“接下來,我們該去填飽肚子!”
“嗯!”
尹沫始終淡淡的回答,彷彿像個木偶,他的高傲強橫,她早領教夠了。
從他強行帶走昏迷中的她,又將熟睡中的她擅自帶來巴黎,脅迫傷心難過的她,和他度假,還有什麼,是這個男人干不出來的?
他的強硬手段,豈是弱小的她能夠抵抗的,在他面前,她永遠屬於弱勢的那一方,除了服從還是服從……
在黎市內最為富麗堂皇的,把人們帶回到享樂糜費的封建貴族時代,粉紅色的燈光,粉紅色的簾飾,寬鬆舒適的就餐環境,輕鬆的音樂,不禁讓人感受到,法國人的浪漫與熱情。
走進餐廳,裏面裝飾非常富麗高雅,文藝復興時期的壁畫、凡爾賽宮式的大吊燈、古希臘的地毯,讓客人們在解饞之餘,還能大飽眼福。
他們的出現,引起餐廳不少的人側目,不只是因為賞心悅目的美貌,男人身上流露出貴族氣息,以及女人身上的柔美清麗,都讓眾人眼前一亮。
祁洌風紳士的幫她拉開出了椅子,等尹沫緩緩落下,再慢慢推回去,隨後,他瀟洒利落的落座。
這時,一個美麗風情萬種的金髮女侍應生走上前來。
愛情能走多久?
誰都不知道,緣分盡了,該散的就要散了!
屬於你的,如果你不去追求,那也會將不屬於你了。
祁洌風用法文打了聲招呼,她便微笑用法文問道:
祁洌風將噝噝做響的香煎西冷牛排推到她面前,他知道,她不喜歡吃帶着血色的牛排,但是,九成熟或全熟牛排,讓牛肉肉質變得緊實,失去了原本的鮮嫩口感。
這才幫她點了八成熟的。
尹沫拿起刀叉,默默的切割起牛排,切了一塊嘗嘗,味道鮮嫩多汁,口感非常好。
祁洌風拿着酒杯,抿了一口紅酒,問道:
“味道怎麼樣?”
“好吃!”
尹沫淡淡說道,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感覺,這樣的相處方式,有一絲怪異,又有着說不出的自然。
她好想回台灣,可身上,沒有半分錢,除了求眼前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大發慈悲外,別無他法。
“如果配上紅酒,味道會更好。”
祁洌風放下酒杯后提議,眼中閃過一絲精亮。
然後,他拿起刀叉,優雅熟練的切割牛排,面容始終俊美高貴,斯文優雅的吃相,讓尹沫自慚形穢。
“不用了!”
她馬上回拒,喝酒?
她才不要,她可沒忘記,那天晚上,是誰灌了她一大杯香檳之後……
祁洌風饒有興趣的,看着她變得粉紅的俏臉,突然,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要送向自己嘴裏的牛排,放進了自己口中,滿意的吞下,“嗯,果然很美味!”
說完,還無比性感的舔了一下唇。
“你……”
尹沫雙頰漲得通紅,看着光潔發亮的叉子,不知做何反應,他發什麼神經,怎麼會做這麼幼稚的事?
不多想,嘴邊卻多了一塊鵝肝醬,抬眸,祁洌風霸道的神情表露無疑,無奈,她張口咬下。
噢!
她的舌頭,都忍不住驚嘆,味道真是好得無法形容,口感濃腴無比,細膩滑潤,入口即化,跟上等瑞士巧克力的口感相仿,但醇厚更甚,唇齒間,還帶着一點淡淡的獨特香味。
祁洌風沾沾自喜的看着她吃下,一點也不覺得,做這種事很丟臉,法國人開放又懂浪漫,像這種情侶常見的小動作,很平常。
情侶?
他心裏被個詞,嚇了一跳!
“小沫!真的是你!”
一聲熟悉又驚訝的女聲突然出現。
轉頭,尹沫和祁洌風微愣,來不及反應的動作,落入了梵妮婭的眼中,尹沫慌張起身,驚訝的叫道:“妮婭姐!”
梵婭妮身着一襲香奈兒,淺桃色無肩帶,齊膝短裙,頭髮上,纏繞着許多閃亮的彩炫型髮飾,美麗華貴,手挽着身材高大挺拔的裴澤軒,他身着一襲鐵灰色亞曼尼西服,更顯得俊美非凡。
兩人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十分引人注目的一對。
一瞬間,就成為了餐廳焦點。
祁洌風冷淡的寒暄道:“niya,什麼時候來巴黎的?”
“總裁!你也在!”
梵妮婭瞪大眼驚呼,隨即,勾起一抹淺笑道:
“你們這是來……”
穿休閑服的總裁,變化很大,顯得更年輕,更俊美,差點讓她認不出來。
等等!
剛才,她如果沒看錯!
總裁在親自喂小沫吃東西?
噢!
總裁跟小沫,好不可思議的一對。
外界傳聞他為了追求她,將她擔任【夢幻之風】的夏季時裝的主秀位置,可事實上,這隻不過是,總裁還她的一個人情罷了!
“湊巧!”
“來度假!”
兩個人給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尹沫惱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他怎麼能這麼說?
這樣一來,他們的關係不就越描越黑了?
天!
巴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為什麼要在這個尷尬的時刻相遇?
妮婭姐和裴澤軒,他們什麼時候……
梵妮婭毫不在意的輕笑一聲,“原來如此!總裁,我來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
“不必了,我們認識!”
祁洌風打斷她,優雅起身,伸出手淡笑,“裴總,真巧!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和niya!”
“祁總,你好!”
裴澤軒回握,不露痕迹的撇清關係,“niya小姐願為本公司的產品代言,能邀請她吃飯,是裴某的榮幸。”
“尹小姐,好久不見!”
裴澤軒向站在一旁靜默的尹沫,溫文爾雅的笑道。
“裴先生,你好!”
尹沫嚅嚅嘴,問道:
“西服,你收到了嗎?因為,那一陣子我家裏出了一點事,所以,沒有親自送到你手上,很抱歉!”
人,一旦沉溺於愛河。
會做出無數件,連自己都覺得十分荒唐的事。
剛巧那個時候,知道母親的病情,她無瑕顧及,之後拜託賀大哥按名片上的地址,將衣服送到了他的公司。
“沒關係,我收到了!”
裴澤軒叩首,如深邃般幽邃的黑眸直直的盯着她,唇角揚起一抹可疑弧度。
“鬧了半天,原來你們都認識。”
梵妮婭微笑,臉上的表情,卻有些不自然,掃了裴澤軒一眼,原來,自己的魅力,也有失效的時候。
祁洌風眼中閃過一絲異樣,魅惑一笑,“寶貝!你與裴總認識,為什麼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呢?”
看似在笑,但他的聲音里,卻有着說不出的寒冷。
突然,他的臉,極富戲劇情的轉變,溫柔寵溺的看着她,指腹在她嘴角輕刮,“真像個孩子,吃東西還粘在臉上!”
這下,尹沫不知該做何反應了,一臉漲紅的愣坐在那裏,下意識的咬唇,手指緊緊攥着餐巾扭絞。
裴澤軒鏡片后的黑眸閃了閃,薄唇輕抿,淡然一笑道:
“那……我和niya小姐就不打擾二位了!”
轉頭,對上梵妮婭探究的眼,唇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梵妮婭笑得曖昧,適時的打着圓場,“是啊!小沫,你和總裁……就好好享受這美妙的巴黎之旅吧!”
將視線轉回裴澤軒身上,眸光中,閃着狡黠的光芒。
男人通常比較喜歡聰明的女人,在愛情的戰爭里,不會用心計的女人,總是死得比較快,這個男人很有野心,單純的小沫,不適合他。
反而,總裁與小沫,她覺得他們很相配,一個強勢,一個柔弱,一個冷酷,一個溫柔,一剛一柔,正好互補。
尹沫看了一眼表情怪異的祁洌風,僵直着身子對梵妮婭說:
“抱歉!妮婭姐,以後,方便再聯繫,好嗎?”
“oK!”
梵妮婭輕笑,迅速從香奈兒包包里,掏出一張新印好的名片,遞給尹沫,“這是我在巴黎的電話!”
說完轉頭,對着祁洌風點頭,“總裁,小沫,我和裴總先走了!”
裴澤軒挑起唇角,“祁總,尹小姐,告辭!”
“不送。”祁洌風挑眉示意,看向裴澤軒時,眼神變得幽暗如子夜。
“再見!”尹沫將名片收好,目送她們遠走。
“怎麼,捨不得?”
祁洌風涼颼颼的聲音飄了過來,唇角微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嘎!”
尹沫驚愕,隨即反應過來,眼中閃過一絲羞怒,抿了抿唇,據實回答道:
“我和裴先生並不熟識,只是有過一面之緣!”
她不想因為一件小事,被他一直追問。
“我希望你牢記自己的身份,不要給我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祁洌風淡漠道,凜洌的眼睛緊盯着她,薄唇里吐出來的字眼,讓她的心寒冷無比。
尹沫緊蹙着眉,本來一場美味的餐宴,因他陰睛不定的臉色,變得索然無味。
祁洌風攝人心魂的雙眼微眯,拿起餐廳擦拭唇角,招來待應生買單后,拽着尹沫匆匆走出了餐廳。
“你到底在生什麼氣?”
尹沫咬唇叫道,手腕被他捏得生疼,明明最應該生氣的人是她,是她失去了最愛的親人,連見最後一面的權力都被剝奪!
下一刻醒來,就被這個無情的男人帶到了這個陌生的城市。
就算她再憤怒,就在她再無理取鬧,又能怎樣,這些在他眼中,只不過是小貓向老虎撓痒痒的把戲。
他很聰明,總能抓住她的弱點加以威脅,弱點,這個東西,可以讓你尊嚴變成爛泥。
他這是在折磨她嗎?
如果是,他的目的早就達到了,她的心,再也承受不了一丁點的傷害。
“生氣?”
祁洌風嗤笑,唇角帶着放肆的殘忍,“我從來不會把多餘的情緒,浪費在無聊的事情上。”
“是啊!有些人,從生下來,就註定高人一等,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像你這樣,蠻不講理!”
尹沫叫道,為什麼有些人,總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祁洌風不悅的蹙眉,擒住她的下巴,冷聲道:
“不要因為我寵你,就敢越來越放肆!”
“你確定,不是在養寵物?”
尹沫沒好氣的回諷。
“哼!”祁洌風冷哼一聲,嗤之以鼻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是!我是你花錢買來的情婦,但,僅止如此!”
“你在激怒我?你以為自己,有隨意擺佈男人的本事了嗎?”
祁洌風眯眼,陰沉的眼色像巴黎的雨天,霧蒙蒙的。
“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尹沫反駁道,“你真可憐,居然沒有心……”
是個徹底的惡魔!
“那又如何?”祁洌風順着粗氣,極力隱忍狂肆的怒氣。
愛情,是一種讓你醉生夢死,讓你不能自己。
讓你甘願,跳下這陷阱,妙不可言的物質。
“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是不是因為,死的不是你的親人,所以,理所當然的覺得,沒什麼大不了?”
尹沫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怒氣,口不擇言的攻擊。
“閉嘴!你認為你現在的痛苦,只有你一人經歷過嗎?”
祁洌風額上的青筋隱暴,手指抓住她的手,用力捏緊,他怎麼不了解這樣的心情,他的母親,親眼死在他面前。
全是拜她的母親所賜,宋嫻雅是死有餘辜,這是她欠他母親的!
“啊!”尹沫驚叫一聲,她的手好痛!
“進去!”說完,他一把將她塞進車廂里。
咻!
名貴跑車在大道上迅速馳騁,“你要載我去哪?”
尹沫害怕的緊攥着扶手,呆望着駕駛座上的男人。
“到了世界名都,不好好逛逛,豈不太可惜了?”
祁洌風沖她陰冷一笑,狹長的眸子泛着寒氣。
“我不想逛!”尹沫大聲叫道。
祁洌風不悅的皺眉,隨後,發出一聲冷笑,“恐怕,由不得你!”
整個下午。
祁洌風帶着尹沫逛遍了巴黎各大景點。
親身體驗了巴黎浪漫風情,領略過凱旋門的壯觀,羅浮宮的藝術氣息,巴黎聖母院的美妙歌劇,泛舟於塞納河上……
最後,登上艾菲爾鐵塔。
鳥瞰巴黎的全景,縱觀塞納河兩岸,親身感受空中巴黎的夢幻美景后,很難讓自己的心情一直處於苦悶的階段。
心,變得好開闊!
人,總是習慣讓快樂的事,沖淡痛苦的記憶。
他的擁抱那麼暖,他的聲音那麼迷人,他的微笑,只為你綻放,在陽光下,心的悸動,有一種無法抵擋的味道,叫做‘淪陷’。
晚上。
在里茨飯店進行燭光晚餐,玫瑰鮮花,很有情調的燭光,香檳,美食,小提琴曲,在音樂中翩翩起舞。
彷彿,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浪漫。
尹沫深深凝視着他,他的腦中到底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