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寞琦珂
每次在遊戲散場的終結宴上,老鱉總是死盯着琦珂看半天,然後把他那髒兮兮的嘴巴貼在我耳邊悄聲說:“你的這個馬子怎麼看上去總像個處女啊?不會是你還沒對她下手吧?還是你的小兄弟不行了?”然後他不等我說話,就獨個兒猛灌下一通啤酒,朝着琦珂嘿嘿嘿地直笑。
我對老鱉的言論常常是沒有反應,雖然我不喜歡他那樣說琦珂,也不喜歡他朝琦珂傻笑時的表情,但是我還是從來都沒有制止過他的那種言行。
我只是死盯着坐在我對面沉默不語,看起來不諳世事,只是不停喝酒的琦珂——我實在搞不清楚她的酒量到底有多大,就像我有時會搞不懂她到底是不是個女人,或者更嚴格說來,是不是我的女人一樣。真的!女人不都是喜歡流行崇尚時尚願意一大堆子人在一起嘀咕嘮叨八卦胭脂香粉的嗎?不是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的嗎?可是當大夥帶來的別的女人在一起談論關於香包霓裳的流行趨勢時,琦珂總是遊離在她們之外。我想,要讓琦珂唱場戲的話,她估計只能扮演侍立一邊低眉順眼沒有一句台詞的小丫環,而且她絕對能將那樣的角色飾演得出神入化!
有幾次,老鱉以為琦珂是因為和大家不熟悉,就慫恿他老婆杜心月拉着琦珂一起去她們的姐妹堆里湊熱鬧去。杜心月去拉她時,琦珂也不吱聲,只是乖乖跟在她後面要去扎到那群女人堆里。
“你就不能有點兒禮貌,說句‘謝謝大嫂’嗎?”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那樣沉默的琦珂總是覺得心裏憋屈得慌,總是想朝她發火。可是我一碰到她那雙憂鬱的眼睛,我就不知道該怎麼發火了,只能把口氣變緩再變緩!
老鱉比我大半年出生,杜心月比老鱉大八天,雖然老鱉總是喊我老大,但是我還是管杜心月叫嫂子——我也讓琦珂管她喊嫂子!
琦珂聽到我說話,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我,還是沒有說一句話。倒是杜心月忙打圓場說:“什麼嫂子不嫂子的?琦珂願意的話管我叫姐也行!——走!琦珂!咱不理這些臭男人。咱到那邊聊咱們的去!”然後不由分說拖着琦珂就走了。
我看着琦珂就那樣被拽着混進了那群女人堆。
她們談笑風生眉飛色舞的時候琦珂的臉上卻是一臉茫然。
我又看着她不動聲色地退到人群外,獨自窩在一角開始喝酒。
喝酒時候的琦珂給人的感覺很落寞,也許是寂寞!
寂寞的女人會讓男人有幻想!
寂寞的女人當然會讓男人有非分之想的那種幻想!
可是對琦珂,你卻產生不了這種感覺!
寂寞時候的琦珂身上會產生一股濃重的憂鬱氣息,讓人窒息,讓人想逃離,讓人找不到快樂!
我想也正是因為這樣,老鱉才說琦珂看起來總像是個處女。因為琦珂落寞的時候沒有少婦的那種風韻——沒有少婦風韻的女人只能算是個小女孩兒!
我看着窩在那裏獨自喝酒的琦珂,恍惚間覺得那一層憂鬱的面紗又罩住了她,趕都趕不走。
我的心忽然有陣刺痛——是不是我真的不該把她丟到那群女人中間?是不是我那樣做讓她很不開心?
後來,杜心月要來拉琦珂的時候,我都會去阻止。
老鱉會問我:“讓她去唄!去了咱也能爽快點兒喝!留在身邊干哈啊?”
“算了!她過去了也不說話,還是留在這裏吧!咱喝咱的,不用管她!”
琦珂也不吱聲,不說去,也不說留下,像是沒自己的事兒一樣。
杜心月看看琦珂,看看我,再看看老鱉。
老鱉朝他老婆一擺手:“你去玩你的吧!胤瑜害怕你把他老婆帶壞了!”
我趕忙解釋:“那倒不是!主要是……”
杜心月笑着搶道:“你不用解釋!我明白!”然後在老鱉臉上狠親了一把就嬉笑着走了。
琦珂依然坐在我對面她自己的座位上。
她還是獨個喝自己的酒,也不理會我們在做什麼。
起初有她在,哥兒幾個喝酒的時候還有顧忌,怕喝多了會吐髒字。可是後來都發現,琦珂似乎根本就沒注意過我們的存在。時間長了,大家也就不在乎了,酒一喝上什麼罵娘的話都有。當然,不排除講黃段子的時候。
老鱉有一次正講的起興,忽然意識到琦珂的存在,就立馬很尷尬地住了嘴。
胖子還不知情,催促着他快講:“你個老鱉蛋!你倒是快講啊!”
老鱉很尷尬地看了看琦珂,然後看看我:“胤瑜!你家這口子……”
我看了看正在發獃的琦珂,朝老鱉說:“你講你的就行了!她想心事呢!再說她也未必聽得懂!”
老鱉笑了笑:“我就說嘛!你那馬子怎麼就跟個處女似的!還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學生!你回去趕緊好好訓練她!咋整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經事了?”
我笑笑,啥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