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共處一室
第13章共處一室
門立刻推開,男僕們早已在門外恭候多時了,“參見殿下,殿下長樂無極!”
“平身,給本宮把衣服拿來!”邀月慵懶的說。
兩個宮人扶着邀月下床,隨即男僕們展開刺繡錦袍,小心的給邀月穿上。銅鏡中,邀月披着長發、一身紅色的錦袍,身形媚態萬千,只是臉上一直戴着那粉色的紗巾遮擋着後面那令人驚恐的容顏。今日是她的大婚,雖然納一個侍郎不需要拜堂,但是以邀月大皇女的身份還是需要宴客的。
“殿下,等到天亮了,您要和新侍郎去東宮給女皇陛下請安!”男僕在一邊講解着,“正午時分開始,文武百官們都會進宮賀喜,而宴客時間是在晚上,所以殿下今天可能會辛苦一些!”
“不是說,納一個侍郎,一切從簡嗎?怎麼還這麼麻煩?”邀月驟起眉頭。
“這個……”男僕一臉為難,“因為容之是盛世國的王子,這次大婚也是兩國和親,事關重大,據說盛世國的使者也來了。”
盛世國的使者也來了?那正好,讓容之喬裝打扮就和他們國家的使者回去吧!邀月沒有再說話,任由男僕給她梳理長發,並帶上鳳釵,銅鏡中那戴着面紗的女人,有着最晶亮狐媚的眼睛,邀月發現自己如果沒有被毀容,一定是塊做狐狸精的料。
沒有一點喜悅,因為娶的不是自己愛的男人,也不是嫁給愛自己的男人,她只是單純的救了一個人,容之也只是單純希望得到她的幫助。
“殿下您這一打扮,真是好看!”男僕們誇獎着。
“好看?”邀月冷笑,眼角勾起嫵媚,“本宮覺得自己好看,誰會覺得一個已經毀容的女人好看?!”
男僕們一聽,以為是自己刺痛了邀月的傷口,一個個都倒吸一口冷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殿下恕罪!”
“本宮又沒有責怪你們,你們緊張什麼!”邀月轉過身,一甩長袖,走到門外,抬頭看着朝陽,“天亮了……”已經幾天了?軒鄰應該已經到自己師傅那了吧?
意之就站在園子裏,看到邀月出門,風淡雲清的點頭問安,“意之見過殿下,賀喜殿下!”邀月看了一眼意之,沒有說話。
東宮裏,女皇陛下正坐在中央,左右兩側各坐一個男人,便是皇后(男人)與皇貴君(男人,好比皇貴妃)。
邀月和容之並列走進大殿,容之着一身紅色綉邊的長袍輕衫,披散青絲的頭上戴着一頂紅色的船型帽子,帽子高高的鼓鼓的,做功十分精細,乍一看到有些像護士帽了。
邀月在第一眼看到容之這身打扮時,着實給汗了一把,以為自己是在和一個男護士打扮的人結婚,不過這樣簡單打扮的容之,看起來真的是清純可人。
“兒臣(容之)參見女皇陛下,參見皇后、參見皇貴君!女皇陛下千秋萬載!”
“平身!”女皇的語氣沒有一絲起伏。
皇后(男人)揮手,男僕將一個托盤端到容之的面前,“容之,這個牌子以後就代表你的身份,你被冊封為大皇女的側室,今後不管人前人後,你的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切不可給大皇女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給女皇請安完畢后,邀月和容之上了一定寬敞的八抬大轎,忽然被關在一個單獨的空間時,兩人都顯得有些尷尬,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
“嗯……”容之先打破沉寂,“容之謝殿下的救命之恩,這份恩情容之日後若是有機會,一定會百倍相還。”
邀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對這個仙人一般的男子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容之,以後沒有外人的時候,你和我說話不用這麼生疏客氣,感覺很累,隨意就好!”
“恩……”容之沒想到邀月會說這句話,低頭淺笑,“我明白了!”
“你可以直接叫我邀月的,我幫你,就表示我們是朋友了,既然是朋友了,就叫我邀月好了!”
容之沒有在說話,眼神熾熱的盯着邀月,邀月不是傻子,她明白這眼神的意思,但是她還是選擇了偽裝一個十五歲女孩的天真,“你在看什麼?我說錯了嗎?”
“沒有,只是……覺得殿下……不是,覺得邀月你很可愛!”
“我可愛?”邀月抹了把冷汗,在女尊王朝,女人被男人誇作可愛,不知道她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
煙火絢爛、燈火通明、賓客滿堂、歌舞昇平,官員們陸陸續續的來參加邀月和容之的婚宴,習慣的用虛偽的嘴臉相互問候着。
這樣的場所邀月見得多了,只見她拉着容之的手從容大方的穿梭在賓客中,面紗后的嘴角掛着淡漠的笑容,達官顯貴們在看到邀月和初煙這對璧人後,都流露出驚艷的目光。尤其是在看到站在一旁不語的美男意之時,更是對邀月的桃花運羨慕不已。
四皇女瞄見獨自一人站在角落的意之,邁開步子走過去,原本在品味清酒的意之察覺到四皇女走向自己時,立刻轉身要離開,“意之!”
四皇女鬼魅的聲音彷彿從地下鑽出來的,“怎麼?見到本宮就要走?不願意看見本宮?”
意之轉過身,面無表情,“意之不敢,意之參見四殿下!”
“這麼久不見,本宮還真是想你了!”四皇女走到意之的面前,手指勾起意之的下顎,意之躲開了,“請四殿下自重,意之現在是大殿下的侍郎!”
“哈哈……自重?大皇女的侍郎怎麼了?你覺得邀月真的把你當侍郎了嗎?本宮聽說,你很不得寵啊!”四皇女冷笑,“也難怪,你是本宮送過去的人,她怎麼可能寵愛你?說不準就一直拿你當間諜來看呢!”
“既然殿下早知道她不會接納意之,當初為何又把意之送過來?”意之也很想弄明白四皇女把自己送給邀月的打算。
四皇女的眼神一冷,“本宮現在也有些後悔,把你這麼一個美人拱手送人!不過……如果意之你肯定幫助本宮的話,他日本宮奪得大權,定不會虧待你!”
“意之只是一個藝伶,恐怕幫不了四殿下!”
“你說什麼?”四皇女眯起眼睛,揪住意之的衣領,將意之拉到和自己面對面,“你敢違背本宮的命令?別忘了,本宮可是掌握着你的生死……”
“意之對生死早已看淡,四殿下若是宅心仁厚,便放過意之,意之自然心存感激,若是四殿下一定要對意之狠下殺令,意之也無話可說。”
“本宮知道你有骨氣,不過本宮一定會讓你低頭的。”四皇女冷笑,陰狠的說,“本宮還是那句話,如果你肯幫助本宮,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否則……你明白的,那種痛苦不用本宮說,你體會的也夠多了!”
“意之也是那句話,意之不會出賣大殿下的!”意之直視四皇女,第一次他的眼神不是那麼飄渺,“意之也不會讓你傷害她的。”
“哼,對一個不愛你的女人這麼痴情,她到底是給你下了什麼謎葯?”四皇女手指大力抹上意之的紅唇,而這一幕剛好被轉身的邀月看見了。
站在邀月的角度,這個位置看過去,兩人的姿勢極其曖昧,好像是四皇女正捧着意之的臉在接吻,邀月的心底騰得上來一團怒火。
邀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只是看到四皇女和意之兩人那個身影,心底就有一種背叛的感覺,邀月將這種莫名的感覺歸結於她不能容忍身邊有間諜算計她。
“邀月,你在看什麼?”容之察覺到邀月的出神。
“沒事!”邀月扯動了一下嘴角,笑得很勉強,“我們去那邊看看,今天二皇妹也會來,等一下你不用太擔心,一切交給我!”
容之點頭,但是眼尖的容之還是看到意之和四皇女的身影,原來她剛才出神是因為他……容之低頭苦笑,抬起頭的那一刻,還是將最美麗的笑容呈現出來。
就是抬眸的這一瞬間,容之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冷靜,看着那個女人走向自己,“她來了……”
邀月燦爛的笑了,“二皇妹,你來了!”
“今日是大皇姐大喜的日子,本宮怎麼可能不來?何況這也是兩國和親,本宮更應該來了!”
“那邀月就多謝皇妹賞光了!”邀月招手,男僕端上來兩杯酒,邀月和冷瑩各自端起一杯,“來,皇妹,今晚你可一定要不醉不歸呀!”
“那是自然。”冷瑩說著,吞下了那杯酒水,邀月看着冷瑩飲下那杯毒酒,也將自己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飲完酒水,應冷眼角餘光陰寒的盯着容之,容之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得意的笑。
二皇女將酒杯放下,一個漂亮的男子走到容王的身邊,邀月看了一眼這個男子,二皇女介紹:“皇姐,這是本宮的新侍郎,你還沒見過吧?”
“皇妹果然是好本事,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這般奪得男子歡心,新侍郎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呢!”邀月故作酸酸的說。
“哈哈……”二皇女的笑聲讓人打了一個冷顫,“可惜啊……皇姐,皇妹我都替你可惜……”
“可惜?皇妹此話怎講?”
二皇女看了一眼容之,“皇姐你貴為大皇女,身邊三個侍郎都是人中之龍,的確讓人羨慕,只是……皇妹不明白,皇姐你是不是很喜歡穿別人丟掉的鞋……”
容之一驚,臉色蒼白,二皇女這擺明就是在故意羞辱邀月和他,二皇女看見容之那慘白的臉色,心裏很是得以,繼續說:“這容之……本宮就不說了,你我心知肚明,本宮還聽說,大皇姐你其中一個侍郎意之可謂是傾國傾城,卻也是四皇妹割愛相贈的禮物罷了……”
邀月盯着冷瑩那一張一合的嘴唇,眼中閃過一絲殺氣,隨即用淡漠的眼神掩蓋了,絲毫不避諱這個話題,“皇妹你這麼說可真是太傷皇姐的心了,皇姐從來都不是把那些世俗看在眼裏的人,對皇姐來說,真愛才是最重要的。”
容王沒想到邀月的態度轉變的這麼快,突然就變成一副小女人模樣,邀月主動伸手抱着冷瑩的腰,曖昧不清的說:“邀月一直都堅持一句話……”
“什麼話……”忽然被包住,應冷着實是嚇到了,後退了一步,躲開了邀月,該不會邀月還有女女的那種癖好……
“在愛情面前,世俗永遠都是跪着的!”邀月笑得很動人,一雙晶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冷瑩,她心底的下一句話是,在利益面前,愛情就是趴着的……
“咳咳……”冷瑩輕輕嗓子,“大皇姐,本宮忽然想起,本王還有一些事情要找一下六皇妹,先過去了!”冷瑩說完就走了。
邀月慢慢扭過頭,陰鷙的盯着冷瑩離開的背影,今天這樣當眾羞辱我,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得罪我慕容春兒的人,會成為你後悔一生的事情。
容之看着邀月陰鷙的表情,垂下眼眸,憂傷的看着賓客,這種憂愁迅速感染了邀月,邀月拉起容之的手,“你不要在意他說的話,就當是一條狗在亂咬人!”
容之點頭,“你……不在乎嗎?”
“什麼?”
“沒什麼……”容之不再說話。
邀月再次回頭,看到四皇女和意之還在糾纏不休,憤怒徹底爆發了,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四皇妹……”
四皇妹身體一僵,一股寒氣竄上脊柱,邀月走到兩人中間,四皇妹的手還抓着意之的衣領,在被邀月冰冷的眼神掃過後,立即放手,“四皇妹對本宮的侍郎似乎很有興趣啊?”
“沒有……只是看意之的衣領髒了,幫他彈彈灰塵!”四皇女的理由很牽強,“大皇姐誤會了!”
“本宮希望這是一個誤會!”
“當然是誤會!本宮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四皇女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邀月陰冷的盯着意之,意之看着邀月陰沉的表情,隨即垂下眼眸,他知道她誤會了他,但是他不想解釋。邀月一甩衣袖,轉身離開,意之苦笑。
容之看着兩人,也許當事人不知道,但是旁觀者看的明白,邀月還是很在意意之的,只是心裏一直在為排斥他找借口,否則不會這麼在意意之和四殿下。
“容之,我現在想去一個地方,這裏你幫我看着!”
深夜,賓客早已散去,容之披着長發,一身白色輕衫坐在床榻上,今晚是他們洞房花燭夜,他焦急的等待着邀月的歸來,不為別的,只為了能好好的報答。
門被推開,邀月帶着一身酒氣回到房間,牆上的喜字忽然提醒她今日是她大婚,桌子上放着一對紅蠟燭,邀月頭疼的揉揉太陽穴,“容之……”
“你回來了,邀月!”容之走下床,細心的給邀月褪下厚重的錦袍。
邀月倒了一杯水,剛要喝,忽然想起什麼,聞了聞,“這個裏面沒有放什麼合歡葯之類的東西吧?”邀月發現這裏的人,喜歡給人喝媚葯。
容之低頭淺笑,“你放心,沒有!”
邀月喝下去,脫去衣服,只剩下一間薄衫躺在床上,“好累,我們睡覺吧!”
容之看了一眼邀月,站在幔帳外,輕衫順着光滑的皮膚落下,一步一步的走到床邊,低啞的嗓音充滿誘惑,“邀月……”
邀月抬眸看見容之一絲不掛的趴在自己的身上,猛地坐起來推開他,“你做什麼?”
“呃……”容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我……今晚是我們洞房之夜,我當然是要侍奉你了!”
邀月扭過頭,“不用了,我今天很累,而且……我幫你不是為了得到你的身體,你不用這麼委屈自己!”
容之的臉色蒼白,咬着嘴唇,“我……並不覺得委屈……”
邀月下了床,“我去那邊睡,你自己好好休息吧!”邀月實在沒有耐心和他耗。她從勉強別人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她知道容之是為了報恩,但是自己對他根本就愛可言,她可不是性開放主義者。
看到邀月要走,容之開口了,“你討厭我是不是?”
“什麼?”邀月扭頭不解的看着容之,她不會亂討厭別人,只是也不會隨意喜歡別人,對別人的態度一直是冷冷淡淡。
容之直視着邀月,“你討厭我是不是?因為二皇女說的話,你覺得我很臟,所以你不想碰我……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其實一直都很喜歡軒鄰,但是軒鄰已經走了……”
“容之……”邀月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我今天真的沒有力氣和你說這些,我從來沒有嫌棄你,我也不會因為這些去嫌棄任何人,是你想太多了……今天二皇女的說的什麼,我都可以不在乎,我的回答也是真心的,過去的就是過去的,重點是你要珍惜現在,你更該看重你自己。”其實邀月是想你更該自重。
“那你為什麼要推開我?”
“因為我才十五歲,還沒那方面的需求!”
“十五歲?恐怕這只是你推開我的借口吧……”容之雖然看起來很平靜,但是他的內心卻不然。
“夠了,容之,你現在是在質疑我說的話嗎?”邀月雪只覺得頭很痛,“我把你從冷瑩的手中解脫出來,不是為了給我自己找麻煩的,更不是給自己找了一個性奴,如果你這麼看低自己,那我真的是白救你了。”
容之不再說話,只是看着邀月,邀月側過身,“如果只是善良而幫你,我想我沒那麼傻,為一個事不關己的人去得罪冷瑩那個狠毒的女人我還沒那麼閑,何況我也說了,有一天,我有了那個能力,我可以給你自由,所以……你不需要急着用身體來償還什麼。”
容之的眼中在閃過一絲希望后,又黯淡下來,“其實,我連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想用這具殘破的身體償還什麼還是……因為單純的,就想給你……”或許,他是第一次不為任何目的的想將自己的身子交託給一個女人。
容之貼近邀月的身體,帶着嫵媚的誘惑,勾起邀月的下顎,輕輕覆上邀月的柔軟的唇,“如果我說,我是真的喜歡你……你會要我嗎……”
邀月看着容之,突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忽然眼前一黑,倒在容之的懷裏,容之一下子慌了,連聲喚道:“邀月、邀月……”
容之一摸上邀月的額頭,好燙,原來她是真的不舒服,不是討厭自己,可是為什麼忽然會生病了,“邀月……”
容之打橫抱起邀月,將她輕輕放在床上,小心的蓋上被子,隨意披上一件外衫,“來人!”
“是,公子!”守夜的男僕趕緊走進來。
“快去找御醫,殿下生病了,快點!”
一聽說邀月生病了,男僕們嚇得馬不停蹄的去找御醫。在房間休息的意之聽到外面的動靜,走出門,“容之,怎麼回事?”
容之看到意之,頓了頓,“邀月發燒了!”
“發燒?”意之一驚,大步走到床邊,看着邀月緊閉雙眼,蒼白的小臉,渾身還在發抖,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手指撫上她的額頭,“這麼燙?還在發寒……應該是風寒!”
“那有沒有事?”容之急切的問。
“等會兒御醫來了,開上幾副葯喝了應該就好了!”意之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邀月的臉,她連淋雨都沒有生病,還活蹦亂跳的,今晚卻生病了……她……有心事……
意之能感覺到,很深切的感覺到邀月心裏有傷痛,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這種感覺很強烈。“拿毛巾和水來!”
“是,意之公子!”男僕連忙打來一盆水,意之沾濕毛巾擠干,小心的擦拭着邀月的臉,冰冷的毛巾給邀月帶來了一點舒適,她低吟了兩聲,可是緊鎖的眉頭告訴他,她還是很難受。
意之抽手準備換毛巾,卻被邀月猛地抓住了,“不要……不要走……”昏迷中的邀月呢喃着,“不要走……不要走……別丟下我一個人……”
意之在聽到邀月的囈語后,愣了一下,眼中流露出傷感,她說的人是軒鄰嗎?她是在想念軒鄰嗎?原來軒鄰的離開對她來說是這麼不能承受……
“既然如此,你何必放手讓他走呢?”意之知道邀月說的是誰,喃喃道。
站在一旁的容之,看着邀月抓着意之的手,心裏很不是滋味,今晚本是他的洞房之夜,就算邀月是生病了,也應該是他陪着她才對。
一個御醫走進來,“微臣參見容之公子……”
“快去看看殿下吧!”容之也不管什麼禮儀了,“殿下怎麼樣了?”
一個御醫分別把脈,進行了詳細的診斷,“殿下只是受了點風寒,加上有些積鬱成疾,所以才會倒下,好在殿下體質好,開幾副葯煎服,不出兩天就好了!”
聽到御醫這麼說,容之才鬆了一口氣,立刻命人去煎藥,“積鬱成疾?”容之不解御醫為何這麼說,邀月每日看起來都很開心,會有什麼憂鬱呢?難道是因為他的事情,因為二皇女嗎?
容之在心底自責,一定是因為他,帶來了很多麻煩,加上今天二好皇女說的話,一定傷到了邀月,容之愧疚着說:“對不起……”容之心疼的握着邀月的手,親吻着她的指尖,“對不起……”
意之站在一邊看着邀月,他早猜到她有心事,男僕端着煎好的湯汁過來,“容之公子,葯煎好了!”
容之接過葯碗,扶起邀月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輕輕舀起一小勺喂到邀月的口中,昏迷中的邀月對苦澀的葯汁很排斥,怎麼都不肯喝下去,葯汁最後順着嘴角流淌到脖子處,浸濕了胸前的衣領。
容之沒辦法,想到了一個最簡單而陳舊的辦法,他一口將湯汁灌入口中,低頭覆在邀月唇上,將葯汁一點點的流入邀月的口中,枯澀感立刻充斥着口腔中……
邀月本能的想要將葯汁吐出來,容之立刻察覺到了,他用舌頭抵住邀月的舌頭,堅持讓葯汁流入邀月的喉嚨里,舌頭糾纏在一起,從喂葯變成了深吻……
意之看着這一幕,垂下眼眸,退出房間,只剩下邀月和容之兩個人……
葯汁終於喂完了,容之才慢慢放開邀月,將碗放回桌子上,細心的給邀月掖好被子,自己則守在一旁,不停的給她換濕毛巾。
“嗯……好熱……”邀月感覺全身燥熱,不停的想要踹開被子,容之不耐其煩的給她掖被子。
“冷……冷……”風寒就是這麼折磨人,忽冷忽熱,這會兒邀月冷得全身發抖,冒着冷汗,容之擱着被子抱緊她,但是邀月還是在全身發冷,冰冷的手指抓住容之的手,“好冷……”
“邀月……”容之心疼的抱着邀月,親吻着她的臉頰。
“不要走、不要走……別丟下我……別丟下我……”夢裏,邀月看見那雙褐色的眼眸,軒鄰呀軒鄰……
“邀月、邀月……你不會死的……邀月……”容之忽然想起,人的身體是最好的取暖器,體溫不會讓她寒冷、也不會讓她燥熱。
想到這裏,容之褪下外衫,赤身鑽進被窩裏,心跳忽然莫名的加速,一點一點的解開邀月的薄衫,慢慢褪下,兩具妙曼的身軀纏繞在一起。身邊忽然多了一個熱體,邀月本能的想要去攀住他,拚命的往容之的懷裏蹭……
“好冷……抱我……”邀月摟着容之,呢喃着,“好冷……”
這樣的誘惑無疑是對容之的一種折磨,身體的慾望赫然被喚醒了,他緊緊的摟着邀月,柔軟的身子緊貼着自己滾燙的身軀,此刻他瘋狂的想要融化她,“邀月……”
容之的嗓音充滿了慾望和壓抑,手掌撫過邀月光滑的皮膚,猶如一陣暖風,“嗯……”邀月聲吟了一聲,更加貼緊容之了。
“邀月……別亂動……”容之極力的忍耐着,她在生病,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剋制不住自己。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床榻上,一對男女正相擁着沉睡。門外已經有男僕們開始忙碌的腳步聲。
邀月睜開惺忪的睡眼,卻發現身體不能動彈,這才注意到,身邊睡着一個人,那雙手正緊緊的鎖着自己,是容之。
邀月一愣,感覺到身體是一絲不掛的,他們昨晚……難道……努力的回想,卻什麼也想不起來,只覺得頭很疼,暈暈的,“嗯……”
看來洞房花燭夜是名副其實了,邀月有些懊惱,昨夜她有些不舒服,聽着容之在耳邊說什麼,好像蒼蠅一樣嗡嗡的,後來……眼睛一黑什麼也記不得了。
邀月凝視着容之仙子一般的容貌,記得第一次看見他,他是那麼脫俗,月光下看起來是那麼美麗,給人一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美感,沒想到現在……
手指輕輕爬上容之的臉,順着他的輪廓、線條勾勒着,他真漂亮。
容之睜開眼眸,對上正在瞅着自己的邀月,嘴唇扯開一個弧度,他醒了,面帶微笑。
邀月睜着一雙璀璨的星眸看着他。
“看什麼?”容之微笑,“昨晚你病了,嚇死我了……不過還好,沒事了……”容之將邀月摟在懷裏,邀月靠在他寬厚的胸膛,聆聽他強有力的心跳,他還在緊張。
“你照顧了我一夜?”
“你說呢?”容之寵溺的點點邀月的鼻尖,嫵媚的說,“昨晚你可是很熱情的往我懷裏鑽呢!”
邀月的臉一下子紅了,雖然這種事情早已習慣,但是容之這樣說出來,她還真有點不好意思,不能傳出去,不然他這個間諜皇女還怎麼混,上個床居然還臉紅……會被人笑的。
“對了,你該喝葯了……”
“喝葯?”邀月忽然回憶起苦澀的味道,“又是吃藥……”最討厭中藥。
容之披上長衫,給邀月拿來一間外衫披上,隨後打開門,“把殿下的葯端來!”
“是!”沒一會,男僕將煎好的葯汁端過來,容之接過托盤,再次關上門,“邀月,良藥苦口,快喝吧,我已經讓他們準備了蜜餞!”
邀月接過葯碗,沒好氣的說:“我雖然說苦,可還沒有到咽不下去的地步!”
“……”不知道昨晚是哪個人一口都不肯咽下去。
果然,邀月接過碗,眉頭不皺一下,一口喝完,擦擦嘴角汁液,“的確是很苦!”
“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粥?”
邀月微笑着搖頭,“不餓,我現在不想吃,我有點累,想泡個澡!”
“嗯,我去讓他們準備!”容之寵溺的摸摸她的腦袋,原本是想要照顧容之的,結果反而是被容之照顧,邀月想想覺得很好笑。
門外。
意之站在庭院裏,風吹過他消瘦的身子,輕紗長衫隨風擺動,飛揚起一頭長發。他在擔憂邀月的身體,擔心了一整夜,但是他又不能去看她,只能在這裏靜靜的等待邀月的消息。
門“吱呀”一聲,意之回頭看着容之走出來,容之看見院子裏那意之孤單的身影,知道他是在等自己告訴邀月現在的情況,容之緩緩走到意之身邊,“殿下她沒事了,已經醒了!”
“沒事就好!”意之淺笑。
“你擔心她,為什麼不進去看她?”容之疑惑的問。
意之眼神飄渺“她不會想要看到我的,她身體還沒康復,我不想讓她上火!”尤其是昨日,她誤會了自己和四皇女……
房內。
邀月泡在熱水中,雖然頭還有些暈,但是這樣泡着舒服多了,閉上眼睛,耳畔又響起之前軒鄰說過的話,一句一句的在耳旁回蕩,本以為這麼久以來的心結總算是打開了,可是沒想到還是忘不了軒鄰,不過某些人既然錯過了,就錯過吧,至少她的身邊現在有這麼些個極品男人。
邀月低頭輕嘆一聲,軒鄰不適合皇宮,困在宮裏他不會開心,那就等於是被折斷了羽翼的鳥兒,永遠困在了鳥籠里,她該放他自由的。
“啪——”
距離邀月不遠的木桌上,摔下了一個長長的盒子,滾落到邀月的木桶旁。
邀月被聲音驚得睜開了眼眸,從水中伸出手,撿起了那製作精巧的盒子,打了開來,裏面是一跟翠綠的玉笛,是純手工製作,外表光滑明亮,體色翠綠欲滴。
“這個玉笛……”邀月把玩着手中的玉笛,“我不記得昨日大喜之日有收到這麼一份賀禮呀,難道這個玉笛裏面有什麼蹊蹺?會不會又是二皇女他們的什麼惡毒把戲?”
邀月的好奇心很重,她將玉笛反覆的觀察了一遍,但除了那笛子比一般笛子好看許多之外,卻什麼都沒發現,她有些泄氣,“也許這真的只是一個無名小輩送來的賀禮吧,或者……哎!我是燒糊塗了還是這段時間被冷瑩她們搞得神經兮兮,居然以為這裏面藏什麼陰謀!”
邀月隨手將玉笛丟進水中,這時奇迹出現了,邀月驚奇的發現,玉笛的表面一層在熱水浸泡中,浮出一層乳白色薄膜,邀月移動過身子,游過去,小心的撕開裹着的那層膜,並展開,可是這個薄膜除了一片乳白色,其他什麼也沒有。
“這是什麼?”邀月這下堅信這玉笛裏面一定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指尖熟悉的觸感,讓她立刻發現,這是羊脂凝。邀月第一反應就是,羊脂凝貼在皮膚上,就會稀釋變薄,難道這其中的秘密要在人的皮膚上顯示出來?
邀月冷笑,帝王家的人就是心狠,若是一個秘密要在皮膚上顯露,那麼就比如有人為此犧牲生命;如果秘密在自己的身上,所有看到自己身體的人都必須死,如果在別人身上,那麼為了藏住這個秘密,那個人就要化作灰燼。
那,這玉笛裏面到底藏了什麼秘密呢?居然要如此隱蔽。
邀月不得不說,這個“送禮”的人真是心思細密,將秘密藏在這個玉笛裏面,還必須遇水后貼到人的皮膚上才能顯現,若不是邀月意外得知這個秘密,恐怕早就將這玉笛當垃圾給仍在一旁了,究竟送禮的人會是誰呢?
“邀月,水快涼了,該起來了。”容之走進屋子,關上了門。
邀月見容之進屋也沒有避諱,衝著他晃了晃手上的玉笛。
“邀月,這是哪來的玉笛?”
“你不知道嗎?昨日別人送的賀禮。”
“賀禮?”容之搖搖頭:“我不記得昨日我們收到這樣的賀禮呀。”彎腰從地上撿起那原先裝着玉笛的盒子。
“喏——”邀月將玉笛遞給他,容之接過玉笛的那一瞬間,那種粘手的感覺就讓他察覺到了什麼,立馬抬起頭對邀月道:“羊脂凝。”
“恩。”邀月點頭,但卻很為難,她一向好奇心很重,眼下這個謎底明明知道解開的方法,但卻不能去解,真是憋死人了,裏面到底是藏着什麼秘密呢?
容之將邀月那渴求的目光收進了眼眸里:“羊脂凝只有貼在皮膚上才能顯現出來。”
“我知道,不過將秘密藏在羊脂凝里,這麼大的代價,一定是不可告人的!”
“邀月……”
“恩?”邀月正準備起身擦身,聽見容之一身喚,扭過頭:“容之!你,這是做什麼?”
邀月一驚,這容之又是哪裏抽筋了,居然當著自己的面前脫起了衣裳!
“邀月……容之願意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更何況是在自己的背上留下一點印記。”說著,容之抽掉自己腰間的帶子,上衣順着容之光滑的皮膚滑落至地面,露出他白皙胸膛。
“不必了!你不是我的奴隸,完全沒有必要為我去犧牲,而且就算你是我的奴隸,我也不會隨意在別人的身上留下這終生難以去掉的痕迹,你把衣服穿上。”邀月擦好自己的身子,穿上衣裳,走到容之的面前幫他拾起了上衣。
“犧牲?沒那麼嚴重,只是會受一點皮肉之苦!”容之溫和的笑笑:“而且,容之是心甘情願為殿下做這件事的。”
容之褪下全部的衣服,走到水桶里慢慢沉入水中,趴在水桶上。
邀月見容之如此,一咬牙,也就沒有拒絕,捏起羊脂凝,敷在容之背後的皮膚上,小心的展平,雙眼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塊羊脂凝的變化。
果然,沒有讓她失望,那塊羊脂凝慢慢被皮膚吸收,最後消失,而容之後背皮膚呈現了一小片圖案,邀月的眼中閃過驚奇:“容之……是一個地圖。”
“地圖?”容之扭頭望向自己的後背:“可知道是何處的?”
“按照這地形應該是宮外,等等,上面還有字……月兒,等你?”
“月兒?”容之望着邀月:“敢直呼殿下名諱的,一定是殿下的長輩,會是誰呢?”
邀月認真的端詳着容之背後的地圖,心裏有了自己的打算。
吃完早飯,邀月在庭院中吹着玉笛,吹着那首以前軒鄰吹過的曲子。
“意之參見殿下!”意之平靜的問候。
邀月看也不看意之,她的心裏一直有一團火,隨即沒好氣的問:“有事嗎?”
“意之有事想和殿下私下談。”
“私下談?”邀月挑眉,“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意之想了想,幽幽的開口,“今日是意之的生辰,意之備了酒菜想請殿下今天一同用膳。”
邀月這才想起,自己幾乎從未進過意之的房間,“你的生辰?呵呵……本宮居然不知道,今天是意之你的生辰!”隨後眼神一冷,對下人斥責,“你們這些奴才是怎麼當的,居然沒有人記得意之公子的生辰!”
“奴才該死,殿下恕罪!”男僕們跪了一地。
“殿下何必為難他們,他們並不知道意之的生辰。”
“哦……”邀月冷笑一聲,“本宮給忘記了,意之是四皇妹送來的人,想必生辰也只有四皇妹才知道吧?”邀月站起來圍着意之轉了一圈,抬手勾起意之的下顎,鄙夷的打量着這張絕美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