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開壇祭祀

第八十章開壇祭祀

"郭公公，你下去吧，本宮一會看累就自己休息。你替本宮把珠兒叫來，留下她侍候就行了。"

說完后，千色便強迫自己繼續看奏摺。

等了一會兒，見郭公公沒有動靜，千色疑惑地抬頭看向他。

郭公公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沉聲道："娘娘，您責罰奴才吧。"

"郭公公，你怎麼了？"

"娘娘，奴才……奴才有負你的期望，珠兒她……"

"珠兒她怎麼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千色緊張地問道。

"珠兒她在皇上出事的那天就投井自殺了！"

"哐當！"千色一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茶水順着桌沿滴在她的宮裙上，她渾然不知。

"為什麼……"千色難以置信地問道。

"奴才也只是聽說，聽說那天太后和蓮妃娘娘在一起品茶。

蓮妃娘娘不小心打碎了茶杯，誰知道那茶水灑在地上冒出一股白煙。

太后和蓮妃娘娘才驚覺有人在茶水裏下了毒，她們派人立刻追查此事，得知是珠兒姑娘趁送茶的宮女不注意的時候下的毒。

珠兒姑娘得知此事後，便跳到井裏自盡了。"

什麼？！

千色只覺得眼前一陣天昏地暗，好像有巨大的石塊壓在她的身上讓她喘不過氣來。

"娘娘，珠兒是您的貼身丫鬟，奴才想一定是太后故意陷害的她。

可惜，奴才無能，沒有救得了珠兒姑娘。娘娘，您責罰奴才吧，奴才該死！"

"不……該死的人是我。"千色喃喃地說道。

"娘娘，您千萬不要再自責了，您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承受不了太多的打擊。

奴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一直沒有告訴您珠兒姑娘的事情。"

千色伸手扶着額頭，雙肘無力地支撐在桌子上，艱難地問道："郭公公，那小山呢？"

"小山？"郭公公愣了一下。

千色心裏一跳，可不要再讓她聽到什麼噩耗了。

"回娘娘，珠兒姑娘出事後，接着就是皇上和娘娘出事的事情。

奴才擔心太后趁娘娘昏迷的時候對小山姑娘不利，便私自做主把小山姑娘送出宮了。

娘娘，奴才知道擅作主張不對，請您一定要責罰奴才。"

千色心裏鬆了一口氣，還好小山沒有事。

可是，珠兒，為什麼珠兒也會離她而去呢？

她記得自己明明給珠兒的葯是外用的，怎麼會被放到茶裏面。

難道那毒不是珠兒下的，真的是太后故意陷害給珠兒的？

想到這裏，千色全身的細胞都充滿了仇恨的因子。

赫連露容、赫連懷玉還有柳曼青，此刻，就算把她們大卸八塊也難消她的心頭之恨！

不過，為了南越的老百姓，為了蒼傲的江山，她一定要忍！

千色掩去眼裏的憤怒，看向郭公公。

"郭公公，你請起來。你做得很好，我要還要感謝你才是，怎麼會責罰你。

如果不是你，估計小山也不再了吧。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

郭公公沒有想到千色會這樣說，他頓時感動得熱淚盈眶。

"娘娘，您這樣說就是折煞奴才了。

奴才什麼本事都沒有，只想好好保護皇上，以及皇上所珍視的一切。娘娘，您就是皇上最珍視的人。"

千色愣住，

蒼傲最珍視的人……

她配嗎？

千色最終還是讓郭公公下去休息了，她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一呆就是一個晚上。

一夜無眠。

第二天，天剛亮，千色便讓郭公公傳她的旨意，開壇祭祀，為皇上祈福。

這天，天色陰暗，風聲獵獵。

五十米高的祭壇上，旗子在狂風的吹拂下翻滾飛揚。

千色站在祭壇的腳下，抬頭仰望最高點。

猶記得，她和蒼傲在那裏舉行了成親儀式。

如今她將要再次登上這個祭壇，為的是給蒼傲祈福。

今天，所有的文武百官都來了，甚至包括後宮的所有嬪妃。

現在，千色站在祭壇的正中央。

她的右邊一排，是以林遠為首的文武百官。

左邊一排，是以太後為首的後宮女人。

千色回頭一一看他們一眼，在看赫連懷玉的時候，視線卻是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開壇祭祀開始。

千色身穿華麗的百鳥羽翼服，一步一步走向祭壇的最高點。

登上祭壇，千色驀地轉身，旋起層疊裙裾面向身後的滿朝文武。

祭壇下的文武百官以及後宮嬪妃，面朝她的方向，齊齊跪拜。

風聲嗚嗚作響，一道沉重的鐘鼓之聲劃破陰暗的天際，拉開了古老而又神聖的祭祀。

恍惚間，千色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記起來了，那纏繞了她八年的夢魘，好像就是這般。

只是，她站的地方不叫宮牆，而是祭壇的最高層。

原來，冥冥之中一切都是註定好了的。

那八年的夢魘就是為了預示今天她面臨的場景的嗎？

祭壇上，並不只是千色一人，還有幾個頭戴青銅面具的巫師。

他們手拿各種法器圍繞千色不停地旋轉，不停地念誦一些含糊不清的咒語。

千色直直地站在他們中間，完全沒有因為他們帶着的猙獰面具而感到恐懼。

她也沒有去聽他們念的是什麼咒語。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她虔誠地在對上天祈禱。

如果能讓蒼傲平安活着回來，她願意用她的生命來交換。

如果能讓蒼傲平安活着回來，她願意用她的靈魂來贖罪。

如果能讓蒼傲平安活着回來，她什麼都願意做。

祭祀完畢，千色端起準備好的清酒跪在地上。

舉起對天一敬，然後一飲而盡。

跪在祭壇腳下的所有人都跟着她，手持一杯清酒，舉起對天一敬，再一飲而盡。

看着腳下的人都喝下清酒，千色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按道理說，祭祀已經完畢了，千色也應該從祭壇上走下來才是。

但是，她仍然跪在那裏，一點動靜也沒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皇后沒有動，下面跪着的人也就不敢動。

不過，幸虧今日的天氣陰暗，否則不知道有多少嬌氣的嬪妃會暈倒。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的樣子，千色才站起身子，展開雙手示意下面跪着的人都站起來。

郭公公接到她的旨意，清清嗓子，嚴肅地高喊：平身！

刷拉刷拉--

跪着的眾人如蒙大赦，紛紛站了起來。

千色慢慢從高台上走下來，她的眼神一直注視着腳下的赫連懷玉。

赫連懷玉由於懷孕的原因，再加上這會跪的時間有點久，起來的時候身子晃了晃。

幸虧一旁的宮人及時扶住，才沒有讓她摔倒在地上。

有很多滿腹詩書禮儀的大臣看見這一幕，都在心裏怪罪皇後娘娘。

明知道祭祀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居然還讓身懷六甲的蓮妃娘娘前來祭祀。

來祭祀也就不說了，她還故意拖延時辰，讓他們多跪了一炷香的時間。

其他人多跪一段時間倒也罷了，可是蓮妃娘娘不同啊。

要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可是皇上唯一的血脈。

萬一因為這一多跪有了什麼閃失，那可怎麼辦。

千色從祭壇上走下來，自動忽視大家敢怒不敢言的眼神。

拿出皇後端庄賢惠的姿態微笑着走到赫連懷玉的面前，關心地問道。

"蓮妃可是身子不舒服嗎？"

赫連懷玉一手托住自己的大肚子，一手讓一個宮女扶着，臉色看起來有點蒼白。

"蓮妃身懷六甲，身子肯定比較虛弱，這會祭祀也差不多了。

依哀家看，讓人扶她回去休息才是。

畢竟，她肚子裏懷的可是皇上唯一的龍種。"

太後走過來，伸手扶住赫連懷玉，不悅地說道。

她的話是對千色說的。

在太后看來，千色剛才讓他們多跪了一炷香的時間。

肯定是故意想借祭祀之名，讓赫連懷玉多跪一會。

然後希望赫連懷玉因此而失掉肚子裏面的孩子。

害怕她一會又耍出什麼花招，太后才說出此番話，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千色微垂眼眸笑了笑。

"本宮剛才見蓮妃的身子有點不適，如果這會回去，萬一在半路出了狀況怎麼辦？

要不讓人抬來卧榻，讓蓮妃在這裏先休息一會。

待本宮傳御醫來給蓮妃看看，如果御醫說蓮妃真的沒有什麼大礙，本宮才放心讓蓮妃回去。

否則，出了事，本宮也擔待不起。

畢竟，蓮妃肚子裏懷着的可是皇上唯一的龍種。"

說到最後一句，千色故意在'皇上唯一的龍種'幾個字上加重語氣。

一聽千色要傳御醫來給她檢查，赫連懷玉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扶着她的太后當然感覺到了她的顫抖。

於是，她說道："皇后的話雖然不錯，但是這裏終究是祭祀的地方。

讓蓮妃在這裏休息檢查身體始終有點不便。

不如讓宮人用轎子將她抬回去，再讓御醫到她的殿裏去檢查吧。

而且蓮妃休息起來，也方便一些。"

"是啊，皇後娘娘，現在當務之急應該是讓蓮妃娘娘回到宮裏休息才是。"一個大臣走過來說道。

"恩，微臣也這樣認為。"又有一個大臣走出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