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更新時間:2011-07-13
龍空山。
一間青竹搭成的小屋空地前,一個十歲的白衣少年手持三尺青鋒正在舞動着。他的身形看上去甚是矯健,步伐沉穩,一招一式無不大開大合,一股浩然氣勢隱隱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突見他將手中長劍向空中一拋,原本的三尺長劍陡然變大,他隨之大喝一聲,“起!”,身形一閃,雙足便已穩穩踏在長劍之上,而長劍此時似乎也有靈性一般,靜靜的凝在空中。
御劍的少年濃眉大眼,再加上高挺的鼻樑和微微抿着的嘴唇從側面看去恰組成了一副稜角分明的堅毅面孔,彷彿在昭示少年的性格一般,不過一雙眼睛看上去依舊清澈,不曾改變。
這個少年正是柳迴風,春去秋來,時光轉瞬即逝,當年那個在師傅懷中的小小少年也已經十八歲了。
這八年間,柳迴風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修行進展神速,時至今日,他早已能在空中輕鬆的御劍飛行。今日也和往常一般,拂曉便已早早開始每日的例行修鍊。
在空中御劍飛行一陣,柳迴風從長劍上一躍而下,穩穩落到地面,而青鋒長劍也是嚓一聲輕響,精準的插入了柳迴風腰上的劍鞘。
柳迴風微微一笑,邁步向一棵參天大樹走去,巨大的主幹彷彿是天然階梯一般向上傾斜,扶搖直上。一路向上攀去,行至樹頂,只見一小屋矗立在參差交錯的樹枝之上,抬頭望望已經升起的旭日,柳迴風便鑽進屋子之中。
若是有人能看到此時屋中的情形,一定會大吃一驚。這間並不大的屋子裏堆滿了各類的典籍,略略一掃,便看到諸如這樣的兵法,甚至還有一些不曾標註,卻顯得頗為古樸的厚厚竹簡。
柳迴風坐在這間屋子裏唯一的一把竹椅上,從書堆中抽出一卷,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很快便深陷其中。
良久,柳迴風滿足的的抬起頭來,清澈的雙眼中出現了一絲的遺憾,只聽他喃喃自語道:
“可惜了,著書者為何不將此書寫完呢,當真是造孽啊!”
一邊說一邊連連搖頭,對著書者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頗為不滿,也為一本好書沒有下文而感到遺憾。
“也不知今天是什麼日子”,柳迴風翻開在一旁的黃曆,只是瞟了一眼,便一摸後腦勺,失聲道:
“今天竟然是四月初七,竟然忘了這麼重要的日子,師傅,徒兒當真不孝!”
柳迴風失望的表情溢於言表,他自言自語道,“這兩天修習吹冰訣恰好到了關鍵時刻,連時間過了多久也不清楚,不過現在時辰還早,應該還來得及。”他走出樹屋,看了看已經漸到天空正中的太陽,便一陣風般的衝下了這棵參天古木。
“我看看,青菜、蘿蔔、青椒……還有什麼,三尾魚,不夠,還是多買點吧,鹽也不多了,唉,怎麼所有的事情都撞到一起了。”
柳迴風懊惱的摸了摸後腦勺,此時他正在龍空山下這個名為定遠的小村子裏忙碌着。如今的定遠村早已恢復了寧靜,八年前的那場異景給村裡人留下的深刻印象已經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消失。
“李大娘,您看上去還是這麼有精神吶!”
柳迴風手裏提着各種剛剛買到的新鮮食材,向正在村口曬太陽的一個中年婦女打了一個招呼。
李大娘是一個中年婦女,她的年齡並不大,眼角只有淡淡的幾條魚尾紋,只是一張臉上卻留下了歲月的痕迹,從他現在的身材來看,想必年輕時也是一個很受歡迎的少女吧?柳迴風看了看有一段日子沒有見過的李大娘,心中如是想到。
李大娘聽到有人和自己打招呼,一下就看到了一個英武少年,雙手提着不少東西,白衣似雪,於是便頗為欣喜的說道: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小風子啊,你小子的嘴越來越甜了,就知道哄大娘開心。有段日子沒有見你了,怎麼,今天下山來買東西啊!”
柳迴風點點頭,回答道:
“是啊,今天師傅回山,我要多準備一點東西。”
“我說,小風子啊,這麼多年了,我們怎麼就從來沒有見過你師傅呢,他到底是什麼模樣呢?”一個蒼老卻有勁的聲音傳來。
柳迴風尋聲望去,馬上應道:
“原來是張大爺,您還是像以往那樣中氣十足啊!”
“嘿,就你小子會說話!”張大爺樂呵呵的摸了摸下巴上的長須,“我那個孫女要是有你這麼聽話就好了……話說回來,我們這些人都在村子裏住了一輩子了,也沒有見過你師傅喲。”
張大爺是村子裏年齡最大的人,他的額頭早已被歲月刻上了深深的皺紋,微微佝僂的身體依靠着一根桃木拐杖朝柳迴風緩緩走了過來。也許是保養的好,他頦下長長的鬍鬚雖已變做了白色,但整個人看上去依舊是精神矍鑠,柳迴風的話倒不是刻意哄他開心。
“張大爺,我師傅還是經常下山的,只是他不來定遠村罷了,平時山上需要什麼東西也都是我來買,你沒有見過他也就不奇怪了。”
張大爺緩緩的走近柳迴風,感慨道:
“小風子也長這麼高了,我還記得幾年前你才到我的這裏呢!”
用手點點拐杖,他轉過頭去對一個正朝着幾人走來的中年漢子說道:
“漢升,你那姑娘和小風子一般大,看看人家的孩子,再看看你,那孩子都讓你寵壞了!”
中年漢子無奈的攤了攤手,苦笑道:
“爹,我哪裏寵她了,都是您老人家寵着那個小丫頭吧,每次我要揍她的時候,都是您攔着好不好?”
張大爺聽到他的話,鼻子裏發出哼的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中年漢子看到張大爺的表情,也唯有苦笑,轉過頭來對柳迴風說道:
“小風,今天怎麼有空下山了?”
柳迴風看了看眼前這個壯實的漢子,僅僅穿着一件粗布織成的簡陋衣服顯露出他古銅色的肌膚,這是長年在陽光下勞作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