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殺機重重
第17章殺機重重
陸曉楠跑回來的時候，神色頗為慌張，邊跑邊說：“不好了，我看見釋比拿了一個魔杖似的東西來了！”
“怎麼回事？”
“就是你說的那個釋比，手裏拿着一個有骷髏頭的拐杖，還牽了一頭比牛犢都大的驢頭狼過來了！”
“進來沒有？”
“還沒有，我估計要施巫術，我擔心他別再弄出一團白霧來，我們可就白跑了！”
“我們趕緊撤！”我忙說著帶眾人又向白石群里跑。
我們又繞過十幾塊巨石，回頭只見後面悠悠地飄起一團黑霧，我估計這肯定是那釋比搞的鬼，既然是黑霧，那肯定比那白霧更為厲害。若被這黑霧所籠罩，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兇險的事情發生。看來最好得找個躲避的地方，不然，恐怕是凶多吉少。
此時，便聽周曉高聲喊道：“你們看，那邊好像有個洞！”
我抬眼望去，只見在一塊高約數十米的白石頭上，果然有一個近兩米高的洞口。我忙跑過去查看，可由於洞裏漆黑，看不清楚。剛好陸曉楠也過來了，我們當中，就他還背着一個大包，裏面有手電和熒光棒。
當下，陸曉楠取出手電向裏面照去，手電發出微弱的光，可能是沒電了。只得又取了一根熒光棒照着，只見洞壁較為寬敞，一道平坦的路斜向下通向裏面，也不知道有多深。眼看着黑霧愈來愈近，我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總之這個洞裏只要不是野獸的窩就行。就算它不深，只要能躲過黑霧就行。
我接過陸曉楠手裏的熒光棒，第一個先鑽了進去，眾人在後面緊緊跟着。剛走了沒多遠，忽然聽到外面好像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槍聲。我停住腳步側耳仔細一聽，絕對是槍聲！
眾人大驚，一時都立在原地怔住了。
“不是吧？兀朮人他們還有槍？”周曉驚訝地說。
“不會的。”陳陳肯定地說，“我在這裏都好幾天了，也沒見有一個人帶槍的。”
“要不我去看看！”陸曉楠瞅瞅外面，見黑霧還沒過來，遂說。
“曉楠，還是別去了。”我忙阻止說，“我估計可能是那會兒在洞裏打你的那三個人。”就是周震天派來的那三個人，不過因為怕周曉想多了，我沒提周震天。
“沒準兒還真是。”陸曉楠點了一下頭說。
我們大概又向里走了幾十米，眼前的洞忽然變大，而此時隱隱的好像有潺潺的流水聲，眾人不禁大喜。由於我們都又飢又渴，此時有流水聲，那必定是有暗河。而這忽然提醒我，這個洞可能與我們來時的那個溶洞相通。若是這樣，那我們逃出去的機率就會大增。
大喜之下，又快步向前走了數十米，前面果然是一條暗河。黑暗中，洞裏四處散落的藍色石頭髮着詭異而漂亮的光。
“我們真的到了來的路！”楊揚喜不自禁地說，“只可惜背包丟了，相機也沒了。”
“誰說的？”陸曉楠伸手遞過相機，“你看這是什麼？”
楊揚興奮地要跳起來，忙接過相機親了一口，激動之下給了陸曉楠一個親切的擁抱。周曉見狀有些醋意地說：“行了行了，不就是一破相機嘛！至於這樣嗎？”
楊揚這才感覺有些過了，雖然有點兒不好意思，便還是白了周曉一眼，努嘴說：“你懂個屁！”
“你們別高興得太早了，我們萬一出不去怎麼辦？”我提醒眾人說。
“我們現在既然已經回到了暗河這兒，應該沒問題了吧！”劉老師忽然說，“我們這一趟來得不容易，不過慶幸的是真的發現了兀朮人，為了向外界證實這件事，我想我們是不是該去拍幾張兀朮人的照片？”
“劉老師，還是算了吧！”我一口拒絕道，“恐怕你一走出這個山洞就會沒命的，那黑霧裏面暗藏殺機，我勸您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可是，我們總不能白來吧？”
“我們沒有白來，至少找到並救出了我二叔和陳陳，這是最大的收穫。”我忙解釋說。
“還有藏寶洞啊！寶藏還沒有找到呢！”周曉提醒眾人說，“要是找到了寶藏，那我們可就發大財了！”
“你跟你爸一個德性！”陸曉楠不客氣地說，“都是財迷！”
“哈哈！不錯，還真像我兒子！”黑暗中忽然響起周震天的聲音。
眾人忙回頭望去，只見周震天帶着數十人舉着火把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來了。
“爸！你……你怎麼也來了？”周曉大為驚訝，“您不是……”
“怎麼，我怎麼就不能來了？我年紀大嗎？連這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都能來，我這個不惑之人難道就不能來嗎？”周震天淡然地說道。
此時，已經可以肯定剛才那槍聲就是他們開的，估計那些兀朮人此時已經是命歸黃泉了。而周震天來的目的，不用說也知道是衝著那寶藏的事兒。
“剛才那槍聲是不是你們開的？那些兀朮人……”
“不要提他們了，一群野人，死不足惜！”周震天不屑地說，“要不是我們，他們若把巫術徹底施出來，你們恐怕早就死翹翹了！”
“什麼，你殺了他們？”劉老師大怒，“你們這群畜生！你知道你們犯了多大的……”
劉老師的話還沒說完，周震天身邊的一個年輕人走過來揮巴掌就扇了劉老師一記耳光，這一巴掌把劉老師打得險些摔倒。
陸曉楠看不過去，猛然抬腳把那傢伙踢倒在地，罵道：“你是不找死？”
“別動！”沒想到，那傢伙卻拿出手槍對準了陸曉楠，大罵道，“敢動老子，信不信老子一槍斃了你！”
陸曉楠氣得直咬牙，但怎奈此人手裏有槍，只得悻悻地立在那兒。
“爸，你瘋了？你究竟想幹什麼？”周曉不解地問，“他們可是我的老師和好朋友啊！”
“幹什麼？當然是為了那藏寶洞。”周震天一字一字地說，“周曉，你過來！”
“我不！”周曉搖頭說，“原來我出來的時候你們就跟着我！那天追殺小北他們的人也是你找的人吧？”
“不錯，是我的人。不過，那天幸虧沒把他們殺死，不然我就失去了一筆無窮的寶藏。”周震天似笑非笑地說，“再說了，我不跟着你，萬一讓他們把你餵了狼怎麼辦？”
“說到底你還是為了那寶藏！”周曉悲憤地說，“爸，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會這樣！我的安全用不着你操心！”
“那你現在想怎麼樣？”見他們來者不善，我忙問。
“很簡單，帶我們去尋找那藏寶洞。”周震天滿臉奸笑着威脅說，“不然的話，你們會死無葬生之地的！”
“你可別忘了，周曉現在就站在我們身邊，難道你就不怕我們把周曉給殺了？”陸曉楠也威脅說。
“你們不會的。”周震天彷彿成竹在胸，“我相信你們還不至於那麼喪心病狂。”
“要說起來，你們還真喪心病狂！”陸曉楠憤怒地罵道。
“行了，少廢話，馬上帶我們去找藏寶洞！”周震天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
“想找藏寶洞也沒問題。”我見情況不妙，遂說，“不過，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它在哪兒，你把他們先放了，我隨你去就行。”
“你去？萬一你耍詐怎麼辦？”周震天不放心地說。
“你們這麼多人，而且手裏都有傢伙，我敢耍詐嗎？”
周震天想了一下，點頭說：“好吧，那我就放了他們，你現在就帶我們走。”
“小北，這……”陸曉楠不放心地說，“我也跟你去！”
“不用了，還是我去吧！”我拍着陸曉楠的肩膀說，“二叔他們就交給你了！”
“那好吧，你要小心！”陸曉楠無奈地說完，帶着眾人正要走，周曉卻站在那裏不動。
“怎麼，你也想去？”我側頭問周曉。
“我也去。”周曉毫不猶豫地說，“曉楠，楊揚也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陸曉楠頭也不回地說，帶着眾人向洞裏走去。
見他們走遠，我長噓了一口氣。只要有陸曉楠在，他們就一定會沒事的。
只是，當下我有些擔心自己的處境。看來，周震天這老東西跟這寶藏幹上了，若是找不到藏寶洞，現在恐怕是凶多吉少。甭看他是周曉的父親，但與周曉的性格差得實在太多，而且，此人財迷心竅、心狠手辣，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出了石洞，外面的陽光正濃。我先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腦子裏想着藏寶洞的地方。如果依木板上所言，這“神樹花開”也不知道究竟是指哪一棵樹，在野狐嶺那邊也有一棵骷髏神樹，在這裏我們也找到了一棵神樹。不過，據我推斷，那木板上的神樹可能應該就是指此處的那棵掛滿骷髏的龍血樹。
“那你知道藏寶洞到底在哪兒嗎？”周震天見我發獃，便兇巴巴地問。
“我這不正想嘛！”我忙說，“依那木板上的文字，是說‘神樹花開，巨龍騰躍；月華正濃，涅槃之洞。’這裏面隱藏着藏寶洞的地點，各位，你們有什麼高見？”
眾人聞聽此言，都面面相覷。
“你甭跟我繞彎子，直接說藏寶洞在哪兒就行。”周震天不耐煩地催促道。
“那好吧，你們跟我走！”
周震天不耐煩，我還不耐煩呢！先不管那棵樹是不是木板上所說的神樹，把他們帶過去再說。
我遂在前面帶路，尋找昨天晚遇到的那棵龍血樹，雖然我不知道那棵樹的具體位置，但方向是記得的，應該是在東北方向。
不過，為了看看被周震天他們殺死的兀朮人，同時，我的心裏存着一絲僥倖，那就是但願還有活着的兀朮人，那樣，若是兀朮人再施巫術，我便一逃了之。
於是，我順着進來的路，出了白石群，到了寫有“禁地”的石頭附近，本以為會看到滿地兀朮人的屍體，可奇怪的是，這裏除了地上的血跡外，沒有一具屍體。眾人也都為之一驚，人群中有人疑惑地說：“噫，他們的屍體怎麼不見了？”
“這荒山野嶺的，肯定是讓狼給吃了！”周震天得意地說，“我們還是找藏寶洞吧！”
我敢肯定，絕對不是被狼吃了，因為上地根本沒有被狼撕咬的痕迹，也沒有任何的屍體殘餘，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山谷里肯定還有兀朮人。再說了，兀朮人有數百人之多，光憑他們十來個人就都全部消滅？他們有多少子彈？
既然如此，我心下打定主意，一定要讓這些王八蛋們嘗嘗兀朮人的巫術，不然，不能解恨。
我見眾人聽周震天一說，也都像沒事兒似的放下了心。有幾個狗仗人勢的傢伙還裝腔作勢地一直用槍指着我，我不禁大為惱火，怒道：“你們老拿槍對着我幹嘛？要是走了火你們誰也找不到寶藏！”
周震天聽出來我是故意讓他聽的，遂一擺手說：“你們把槍先收起來吧，我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怕他跑了不成！不過你也給我聽好了，甭打算跟我耍詐，不然你會死得很難看！”
我白了他一眼，心中暗罵：到時候，也不一定誰會死得難看！
我們在森林裏繞來繞去，足足走了兩個多小時，仍然沒有找到那棵樹。眾人都有些不耐煩了，尤其是周震天，催了不下十次。而我由於昨天晚上根本就沒吃飽，現在是又飢又渴。幸虧還有周曉，他見狀忙跟周震天要了一瓶水一個麵包塞到我手裏。我感激地看着他，本想說點兒什麼，可是周曉卻面色難看，嘴角動了動卻啥也沒說。
我知道他心裏不大好受，也沒再搭理他。
眾人在森林裏稍息片刻后，又繼續向前走。半個多小時后，遠遠地看見前面有無數朵藍色的花綻放在樹梢。
“你們看那裏！”我不禁大喜道，龍血樹終於開花了！
周震天更是喜出望外，第一個跑了過去，站在樹下驚喜不已地看着樹梢。
“咋這麼多骷髏啊？”
“這就是神樹，如果沒骷髏的話，就不叫神樹了。”我說著在樹下四處察看，這花不僅漂亮，而且還飄着幽幽的異香。這種香味有種說不出的味道，感覺香裏帶着些腐屍的味兒，讓人直犯噁心。
“既然這棵就是神樹，而且現在也開花了，那你所說的‘巨龍騰躍，月華正濃，涅槃之洞’是啥意思？”周震天沖我喊道。
我白了他一眼，說：“這‘巨龍騰躍’，依我看，估計應該是指梅瞿山霧氣飛騰的時候，因為，只有霧氣籠罩之時，遠觀其象確像巨龍而‘月華正濃’，應該是指月圓的時候，至於‘涅槃之洞’，那就是我們要找的藏寶洞。只是，現在也沒有霧氣……”
“瞎說，那邊不是霧氣？”周震天望着西北方向的山上，打斷我的話說，“那邊！”
果然，不知何時，在西北方向的山野上已然騰起一片白霧。那霧像是有靈氣似的，還在迅速地向四周擴散、躍動。
“是啊，老大，那霧看起來還真像是龍呢！”周震天的一個小馬仔興奮地說。
“嗯，你說得還真不錯。”周震天也高興地說，“好一個‘巨龍騰躍’呀！”
我見眾人都興奮不已，回頭看了一眼周曉，他卻一臉愁苦。
“看來是天助我也！”周震天大笑道，“神樹的花也開了，巨龍也騰躍了，現在的問題就是等月亮出來了。可是，小夥子，你就保證到了晚上能幫我找到藏寶洞？我告訴你，要是找不着，你的小命就永遠留在這裏了。”
“算了吧，周震天！”我看着西北方向漫過來的白霧說，“這霧氣可並不是幫你找寶藏的，而是來要你命的！”
我說完，白霧漫過來的方向傳來一聲低沉而厚重的吼叫聲，眾人忙都把頭轉向西北方向，而趁這工夫，我忙反手奪過一直站在我身旁的一個馬仔手裏的槍，同時迅速向兩米之外的樹叢里鑽去。
等我剛爬到灌木叢里，身後便響起了幾聲零亂的槍響和人的慘叫聲，不過，這槍聲不是沖我開的，而是忽然躥出來的幾頭驢頭狼。我透過密密的灌木叢向外望去，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只見周震天的一個馬仔的腦袋被一頭巨大的驢頭狼一口吞下，血流如注，另有三個人被從林子裏飛出來的長矛刺穿。周震天護着周曉邊開槍邊往後退，剩下的七八個馬仔拿着槍向躥出的驢頭狼和林子裏一通猛射，但是，林子裏忽然又躥出數十頭驢頭狼，一起向他們撲去。
我擔心周曉出事，忙起身向周震天招手道：“這邊！快往後撤！”
周震天嚇得面無人色，從腰裏掏出一隻手槍慌忙遞給周曉，使勁兒把他推到我這邊。
“小夥子，快，快帶周曉離開！”周震天大聲喊道。
“爸……”周曉邊喊邊哆哆嗦嗦地向躥過來的驢頭狼開槍，“爸，趕緊走吧！”
周震天遂又開槍打死一隻驢頭狼后，忙往後跑。剛才牛氣哄哄的十來個馬仔，現在已經只剩下三個了，他們邊開槍邊沖周震天喊道：“老大，你們先走……我們在這兒撐着，快……”
此時我忽然有點感動，這幾個人倒是忠誠，在如此緊急關頭仍想着他們的老大，看來，他們也並不是太壞吧！
“弟兄們，別死撐着，你們也撤吧！”周震天邊跑邊回頭喊。
我估計就他們三個人也撐不了多長時間，而我們更是跑不過驢頭狼，還不如趁現在人多子彈多，跟驢頭狼硬拼一場，興許還能活着離開。
當下，我遂停住腳步對周震天說：“周叔，把你身上的長刀給我！”
“你……你想幹嘛？”
“甭那麼多廢話了，趕緊拿過來！”我不等周震天反應過來，忙從他身上扯下長刀說，“你們趕緊往來的方向跑！”我說完轉身折回去。
“小北！”身後周曉大聲喊道，“你還是趕緊走吧！”
“帶着你爸馬上下山！”我邊跑邊說。同時，抬手向一頭正要撲過來的一頭驢頭狼的腦袋開了三槍，驢頭狼“嗷”地叫了一嗓子一頭栽倒。
那三個哥們見我過來，回頭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往後撤了幾步，接着沖剩下的幾頭驢頭狼開槍。
“兄弟，你也趕緊撤吧！”其中一個哥們邊開槍邊說，“要不然就來不及了！我們的子彈不多了！”
“放心，我跟你們一起！”我說著收起槍，揮長刀奔不遠處的一頭驢頭狼砍去。
我們邊打邊退，雖然眼前僅剩下三頭狼了，但是林子裏卻又躥出十來個兀朮人，叫吼着一起跪倒在驢頭狼屍體旁邊，口裏念念有詞。趁此工夫，我忙拉那三個哥們往後退。
我們剛向前跑了二十來米，就覺得耳邊有異響，忙回頭一看，只見一道白光冷森森地向我飛來，我忙低頭躲閃，一支長矛深深地刺進旁邊的樹上。我驚得一身冷汗，忙拿出槍朝衝過來的兀朮人開了幾槍。
“沒子彈了！”身邊的一個人說著一甩手裏的槍，剛要去彎腰撿地上的石頭，還沒等他直起腰來，猛地飛來一桿長矛，直直地把他的身體穿了個透。那哥們連哼都沒哼一聲就一頭栽倒，氣絕身亡。
另外兩個哥們的槍也沒了子彈，一看不好，忙調頭繼續往後跑。而那幾個兀朮人見狀，氣勢大增，叫喊着飛快向我們追來。
此時我忽然發現，整個山野到處瀰漫著淡白色的霧氣，霧氣里好像帶着風，林子裏沙沙的聲音此起彼伏。而我手腕處感覺有股溫熱的氣息，這氣從手腕處瞬間漫延到了全身，只覺得氣血無比暢通，神清氣爽，一時精神倍增。看來，師父所贈的這串手鏈有增加能量的作用，真感謝這老和尚了。趁着渾身燥得發癢的力氣，我遂提起長刀準備掩護那兩哥們撤退。可是，隨着憑空而來的一聲尖利的長嘯，眼前的那些兀朮人都忽然停了下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們一起向林子裏四散而去。
我一時搞不清楚怎麼回事兒，心想：啥也甭管了，先逃命要緊！遂轉身追上那兩哥們，我憑着記憶，找到我們來的路，頭也不回地往前跑。
大概跑了有十幾分鐘，山野四處瀰漫的霧氣此時淡了許多。我們停下喘息的工夫，他們拿出對講機呼叫周震天。
“老大，你們在哪兒呢，沒事兒吧？兄弟幾個全死了……”
“我們沒事兒，還剩下幾個人？我們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你馬上趕過來……”
看來周震天完全暈了，他連自己在哪兒都沒說就讓那哥們趕過去。
那哥們又問：“老大，你們在……”
他的話還沒說完，忽然眼睛一瞪，兩顆眼珠子幾乎要掉下來，大張着嘴巴再沒說出一個字便一頭栽倒在地。旁邊的那哥們見狀，嚇得往後退了兩步，張着嘴巴“啊啊”地叫着，然後也一頭栽倒。
“媽的，霧裏有毒！”我這才驚覺過來，忙屏住呼吸，心裏默念“阿彌陀佛”。可能是手上那串手鏈的緣故，也可能是我曾吃過西域聖蓮的緣故，只覺得全身的氣血無比暢通地在體內運行，渾身有股燥熱的勁兒沒處發泄。
看來這霧也一定是兀朮人弄的巫術，雖然我知道這霧能使人失蹤，但是卻萬萬沒想到裏面還有毒！不由得一陣心慌，周曉那父子倆剛才也是在霧裏，他們沒準兒也中毒了。當下，馬上拿起對講機呼叫周震天。
此時，霧已散盡，山風吹過的時候，空氣中飄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喂，孫三兒，孫三兒，說話呀……”
“周叔，別喊了，是我，你的手下全死光了……”
“什、什麼？孫三兒也死了？”周震天聲音凄慘地說，“那現在除了你還有誰還活着？”
“都死了，就剩我自己了。”我忙說，“喂，喂？你們具體的位置在哪兒？周曉呢？”
“不……不太清楚，好像是離天坑的出口不太遠。我把對講機給周曉，你跟他說。”
“喂，小北，你沒事兒吧？”
“還好，你們怎麼樣？”
“我有點眼暈……”
“我告訴你啊，剛才的霧裏有毒，不管你們中沒中毒，現在馬上找十來只黑螞蟻……”
“找黑螞蟻幹什麼？”
“解毒啊！要是想活命的話，就甭那麼多廢話，照着做就行！”我接著說，“找到黑螞蟻后，全都拍碎，再捏些有苔蘚的濕土，用你爸的尿混着吃下去，你爸吃的時候用你的尿！”
“小北啊，你這是解毒呢，還是讓我們中毒呢？”
“你還那麼多廢話！趕緊照着我的話做！我馬上趕過去！離天坑出口不遠是吧？”
“嗯，大概是吧！你趕緊過來，我馬上就找黑螞蟻！”
我揣起對講機，匆匆向天坑出口那邊趕去。一路上，整個山野一片死寂，偶爾從林子裏飛起的大鳥盤旋着飛到天空，然後奔梅瞿山主脈飛去。
我一口氣跑了將近半個小時，邊跑邊喊着周曉的名字。當空灼熱的太陽把森林裏潮濕的空氣烤得熱汽蒸騰，整個森林猶如一個巨大的天然蒸籠，我的身上熱得直冒汗。剛想停下來喘口氣，而就在這時候，忽然前面的灌木叢里一片騷動，我忙抬頭望過去，只見周曉上氣不接下氣地向我這邊跑過去，邊跑邊回頭看。
“周曉！”我忙招手喊道。
“小北，快，快！後面有狼……”周曉嘴裏的“狼”字剛落，便見他的身後猛地躥出一隻體形肥大的狼，張着血盆大口直向周曉撲過去。我忙從腰裏掏出手槍，瞄準跳到空中的狼連打了兩槍，兩發子彈全部打在狼身上，可憐這隻剛才還活躍似虎的狼此時已經幾乎命表黃泉，一頭撲倒在地，不停地抽搐，鮮血頓時流了一地。
周曉嚇得面色蒼白，跌跌撞撞地走到我跟前，腿下一軟，硬生生地跪倒在地上。
“周曉，怎麼就你一個人？你爸呢？”我見周曉失魂落魄的樣子，忙扶住他問。
周曉嘴角一咧，囁嚅着低聲說：“我爸……他為了救我，被……被狼吃了……”說完，他忽然仰天大哭。
“什麼？讓……狼給吃了？”
周震天雖然曾經因財迷心竅差點要了我的命，但是他畢竟是周曉的父親，此時聞聽此噩耗，我的心裏也不由得一陣難過。可憐曾經縱橫商海的周震天，誰都想不到他今天竟然落得這樣的下場！
“周曉，現在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難過了。”我忙安慰周曉，“趕緊起來下山，我們現在也還沒有完全脫離險境呢！”
“嗯。”周曉點了一下頭，慢慢站起來，抬頭望着遠處，滿臉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