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宿仇
第一章:宿仇(本章免費)
路勁草和花淺棧認識了20年,同樣也得罪了花淺棧20年。那一年,花淺棧3歲,路勁草的父母帶着5歲的路勁草從上海搬到北京,做了花家的鄰居。路爸爸路媽媽領着路勁草登門拜訪,友好睦鄰,雙方家長一番客套。冷不丁的小孩子一開口,路勁草的軟軟童音響起:“花—姑—娘。”
一字一頓,標準的普通話。就這麼著,打下了得罪花淺棧的堅實基礎。花淺棧5歲,到了上幼兒園的年齡,上小班。路勁草7歲,大班,早就是老油條了。在家的時候,路爸爸路媽媽千叮嚀萬囑咐地要路勁草照顧花淺棧。剛開學,路勁草非常大方地準備了開學禮物,喜滋滋掰開花淺棧***嫩的小手,放到她手心裏面。小小的手心裏面,兩條肥碩的大青蟲一扭一扭,作着搖擺運動。強忍着噁心,花淺棧扯開一個燦爛的笑容,心裏卻在吶喊:“我最怕大青蟲(耗子、蛇、青蛙……)了,嗚嗚……”
女子報仇十年不晚!
十年後,當著路勁草的面,全班同學的面,還有對路勁草略有愛意的女孩子的面,送了路勁草一份不小的生日禮物——兩百隻振動着翅膀的各式各樣的蝴蝶。花淺棧從毛毛蟲養起,最近一段日子天天給蝴蝶鮮花,成功地造成成了路勁草的過敏反應並且導致極其不雅的昏倒。鮮有人知,路勁草對花粉敏感,敏感的渾身長疙瘩,嚴重情況下能導致幾天的昏迷。
YES!反擊成功!
然後,有來有往,矛盾一步步地夯實。
後來兩人考上了不同的大學,接觸的機會變少了,但過年回家的時候還是能夠看見,每次見面都是唇槍舌戰,沒有一句好話。相互的看不順眼,工作了,兩個人先後搬出去住。花淺棧先搬出去住,公寓離單位挺近的。離開了花爸花媽的嘮嘮叨叨,小日子過得有聲有色,甭提多美了。從小養成的好手藝,餓不着自己。繼承了媽媽愛花的習慣,陽台上養着一盆蟹爪蘭,還有仙人球,客廳里一株君子蘭,餐桌上一盆茉莉,卧室擺了一盆米蘭。
一天晚上,她出來到垃圾的時候,看見了正在搬家的路勁草。一個人在那裏磨磨蹭蹭,為了省錢,連搬家公司都沒請,一個人哼哧哼哧地,累得滿頭大汗。看見花淺棧,尷尬的笑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看見花淺棧轉身欲回公寓,叫出來:“哎!你也不搭把手,好歹咱現在也是鄰居了不是。”
幾天後的夜裏,花淺棧正埋頭在稿件之中,昏昏欲睡。一個聲音吵醒了她。
“喵!”
“***?你在哪裏?”
放下手邊正在準備的明天的播音稿,花淺棧在公寓房間尋找寵物***。未果,想起自己已經把貓咪送給媽媽看管了。
“***,雖然你乖乖吃東西和睡覺的時候很可愛,陪我看電視的時候也是很可愛沒錯,但是……你把我的沙發咬破,在房間隨便吁吁的時候就非常的可惡了!”
轉而尋找自己的手機。沒錯!花淺棧很沒有性格的把自己的手機鈴聲設置成寵物***的叫聲。遍尋不着。抓了把腦袋上亂蓬蓬的頭髮,她跑向自己的電話,撥通手機的號碼,貓叫聲馬上從床單下方傳出。
看了下手機的時間顯示,2007年9月18日星期四
20:46分,感到鼻樑上的框架眼鏡有下滑的趨勢,食指習慣性的向上一托,在看到手機信息的內容后,花淺棧憋起嗓子,跑到門外,朝隔壁公寓的房門恨恨的吼了一句:“不——許——再——叫——我——花姑娘!路勁草,你去死。”要氣死了,惱火至極。這是二十年裏路勁草第N次成功的把她惹怒。隨後聽到路勁草放肆的笑聲“哈哈……哈哈哈!遵命!花姑娘!”
手機上清楚地顯示着短訊內容:“花姑娘~~,颱風沒來,遺憾至極!”
花淺棧知道路勁草是在報復白天中午的那杯冰水。
雖然天氣還很熱,冰水潑到臉上還是很冷的!
回想起白天的那一幕,心裏還真是爽啊!
那個傢伙因為不喜歡相親,居然叫自己假裝是他的女朋友。求我時候的表情……還真是受不了啊!哼!以前從來不打電話,那麼漂亮款式新穎的手機,跟別人打電話聊天都正常。一到了花淺棧這兒,立馬不同!
“花花,為了我的房租我的伙食還有能省下腳女朋友的錢,你有事情就給發短訊吧。我媽可是催了好幾回了,每次打電話都***帶個女朋友回去,她巴不得我明天就能給她生個孫子!記住,千萬別打電話!有事發短訊!啊~”可惡!!!可是一想到那傢伙相親的那個矯情的女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花淺棧就好笑。更加精彩的是,旁邊的女方家長怒不可遏的拿起桌上的另一杯水,是冰水,用力一潑,淋了路勁草個滿頭滿臉。
收拾收拾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清晨七點,路勁草準時從床上爬起來,照例打開客廳裏面的收音機,然後睡眼朦朧地步入盥洗室,開始刷牙。
收音機裏面傳來花淺棧悅耳動聽的聲音:“歡迎收聽調頻101.1兆赫,中國之聲歡迎您。早上好,這裏是整點新聞,我是淺棧,我是梁笑(男聲)……今天早晨,颱風“緯帕”着路江蘇……”
路勁草吐了嘴裏的唾沫,咕咕囔囔的說:“陰魂不散的女人!”然後開始刮鬍子,先用溫水清潔,避免傷口,毛巾熱敷,舒張毛孔,耗時一分鐘;剃鬚泡沫,然後從上往下刮,兩次。須后水,抹上;接着是爽膚水,拍着;保濕***液……這個男人,不可謂不講究。路勁草在市局人事處當公~務~員。都說公~務~員的生活,一成不變,那說的是別人,路勁草,能折騰着呢!
刮著刮著,想起葛優的“神州行廣告”,笑着說出這麼一段:“聽廣播,我不挑台,聽廣播,就像下館子,哪人多我聽哪個,中國之聲,聽說有一億人在聽,我——相信群眾。江南之聲,我看行。”早飯,上班。
勞作了一個小時,終於完成了早上的直播節目,花淺棧摘下耳賣,朝外面的劉組長露出一個標準的“花式”笑容。花淺棧有張不不小的嘴巴,一般人的標準笑容是露八顆牙,而她硬是比別人還要多露出兩顆,犬齒。
“淺棧,做的不錯。你的新小說我看過了,很好,可以組織九點半的“夜語聆聽”錄播。加油,儘快推出吧。”
“好。”
“喵!”一條短訊,路勁草發來的。“花姑娘~~,今天中午我請你吃飯,算是報答你昨天的幫忙。”
“不樂意!”發回去。
“去吧。不然我打電話騷擾你一整天。”
不對勁,有問題。路勁草平時從來不打電話給我的,絕對是有陰謀。但是沒辦法,那傢伙真的會這麼做的。還是答應了吧,看他到底耍什麼花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路勁草沒有說實話,是有問題,但不是他的問題,他自己也是受害者。昨天那個相親對象不是沒成嘛!好傢夥,還會告狀,回去把情況和路媽媽投訴了一回。結果就是路媽媽知道小路和小花又見面了,還是男女朋友,這個一通追問呀,頭都變大了。解釋了半天,老人家還是不信。非得要約出來見個面,還說就算是鄰居也該出來敘敘舊。還真是不幸啊!八成是和花媽媽串通好的。兩家老人的心思是如此一致,自己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呢?要讓自己和那個女的在一塊兒?不出三分鐘就會過敏。張得凶,嘴巴壞!沒個女人樣!
真是個會記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