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吞噬

一絲能量從昊天的元神中抽離出去，心狠手辣’這個後天鍛煉而成的行動方式，在這裏居然變成具體的精神力量，可以被抽出一個人的元神。

“和官僚們交往時鍛鍊出來的溫文優雅。”

“被拋棄的時候鍛鍊出來的傷心。”

“下屬被人傷害的時候鍛鍊出來的憤怒。”

……一絲絲的能量，不斷的被抽離，經過那個存在的加工后，輕鬆的匯入那個老者的精神中。而每一個老者所未曾擁有的情緒，或者說是感情被那個存在感知后，昊天都可以察覺到，它整個都興奮的顫抖起來，甚至可以感覺到它的能量也在飛速的增加着。

昊天的元神黯淡了許多，能量都被抽離得差不多了，仇恨、憤怒、殘忍、歹毒、卑鄙、陰險……這些負面的東西全部被抽走……

造物發出讓昊天整個元神顫抖的巨大的意識振蕩：“太美妙了，我能感覺到，我距離完美已經不遠了，我很快就可以徹底的擁有一切感情……也許，也許再也不用多久，我就可以突破這個層次，到達更高的生命境界了吧。”

昊天殘存的元神彷佛受到雷擊一般，這個傢伙，這個造物，他的一切都是為了他所謂的飛升么？是的，既然下界的無數生物都在期望突破自己的生存層次，那麼他這麼想又有什麼錯？也許，這根本就是他的本能，這個巨大的存在，他的本能就是盡一切手段突破自己生存層次的屏障而已，吸收下界生命的能量和意識，僅僅是他在這個階段所選擇的一種手段。

那個老者的意識流過來，正在輕笑：“真有趣，和以前吸收的那些人完全不同啊，你心裏根本沒有任何的仁義道德，沒有任何的對天道的追求，真是有趣。你正如我所預料的，給我填補了很多空白呢。真是太感激你了。”

昊天湧起一種荒謬絕倫的感覺，造物的存在，在他此刻感受起來就彷佛一台巨型電腦一般，擁有着無窮的力量，在那裏進行着自己生命的突破嘗試。

而老者，則是他模擬出來的一個ai程序，卻又是整台電腦突破生存層次的重要因素；而昊天，不過是那個ai程序所需要的一小部分素材。

老者的意識‘搖頭晃腦’的嘆息起來：“天啊，你被抽離、分解出這麼多的感情，居然元神還沒有消失，實在太豐富了……以前的那些傢伙，他們最多擁有三五種感情啊，甚至沒有悲傷和快樂，而你，我已經從你身上剝離了上百種呢……你的思想，簡直就是一個寶庫呢。”

昊天氣結，可是此刻就算要他發火去辱罵，也無能為力了，因為他那些負面的情緒已經被抽得一乾二淨，此刻甚至都不會憤怒。

他只能眼睜睜的感受着，那巨大的力量再次的逼近，要把他僅存的一絲絲精神力量抽離出去。到了那個時候，他就真正的不再存在，甚至連魂飛魄散都不算。

因為他的魂魄應該還存在，但是都已經被抹去他自己的烙印而已。

整個造物鼓盪起來：“最後，剩下的是什麼呢？唔，最後殘留的一個情緒啊，真是太奇怪了，非常奇怪的情緒，以前所有被我吸收的生命，都沒有這種情緒的……你把他稱呼為‘愛’么？真是非常古怪的感情啊。”

昊天的元神整個的膨脹起來，只要他被震碎后，能量就會被造物整個的抽走。昊天突然從那種麻木的、無神的狀態清醒過來，吼叫起來：“你在幹什麼？”

他現在才醒悟，自己的精神能量已經被抽離得差不多，可是，這一點點的清醒，對於他的境遇的改變，並沒有任何的用處啊。

造物沒有任何感情的意識傳過來：“奇怪，我創造的生物，只能擁有本能的感情，例如被天地追殺時的恐懼、憤怒、戰意等等，可是你居然會擁有這樣古怪的感情，我真的不理解，你是如何發展出這樣的東西的……也許，我應該滲入進去，好好的觀察一下。”

巨大的精神力量，強行投入昊天最後的一絲精神能量中，開始解析這種所謂的‘愛’到底是怎麼產生的。

在昊天腦海中存在的易塵的記憶，彷彿被一顆顆的撕成沙礫一般，和菲麗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和傑斯特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和張、法塔迪奧、甚至m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和他所有任何的人，在他心中留存下好的印象的人的見面、結交、親近的情景，很多都是他自己都已經忘卻的事情，都被發掘出來。

造物驚嘆起來：“太奇妙了，太奇妙了，我創造的物體，居然可以自己產生這種古怪的、我都無法控制的能量……以前的那些生命，為什麼沒有這種稱之為‘愛’的東西呢？”

“你愛那個叫做菲麗的女人，你愛你的父母小妹，你愛你的國家，你甚至愛那個楚紅葉……但是，奇怪的是，按照我的分析，‘愛情’這種東西是只針對女性的，愛你父親，愛那個國家，就已經很古怪了。你居然還愛那個叫做傑斯特的男人，那個叫做契科夫的男人，那些叫做凱恩、菲爾、戈爾的男人，奇怪的，奇怪的感情，你為什麼愛他們呢？”

造物巨大的能量滲透昊天的每一個思維碎片，昊天僅存的那一絲元神居然就這麼被吹氣球一樣的膨脹起來。造物越來越糊塗於昊天的‘愛’的稀奇古怪，就越來越投入更大的能量。

他卻沒有發現，自己的能量，那最本源的最純粹的能量，已經讓昊天的元神開始以恐怖的速度重新生長起來。

昊天只覺得整個元神都炸裂一般，勉強的想要按照正常的法訣吸吶元神，同時大聲的‘吼叫’起來：“白痴，你這個白痴，愛情和愛心，難道你不能分辨么？哈，你這個白痴，你根本不能理解這些東西……是的，你創造出來的生物，只有本能，那種生存的本能，從本能中，他們不能發展出什麼高級的感情。可是我們是人啊，人類自然能夠……”

造物打斷他的話：“為什麼人類就能夠發展出這麼奇怪的感情呢？我還是不明白啊……不過，算了，不明白的事情，我多找一些擁有‘愛’這個感情的人去分析好了，你讓我接觸到‘愛’，可是你的作用也就僅此而已，永別了，親愛的小傢伙。”

最後的那一句話，是老者的意識。造物那龐大的本體存在，是不會用這樣比較幽默的口吻說話的。巨大的精神力量瘋狂的衝過來，要把昊天最後的那一絲元神的力量撕碎，然後填充進老者的識海中。老者已經迫不及待的回復人形，在虛空中大聲的叫嚷起來：“快啊，快啊，這麼奇妙的感情，說不定正是我所需要的，我一定要得到他。”

可是，造物忘記了一件事。剛才他用了很大的精力，很長的時間去分析昊天最後的這絲感情，而他的很大一部分力量都已經填充進昊天的元神之中。

他再次湧來的精神力，根本就不是昊天此刻元神所擁有的力量的對手。

昊天本能的運起全部的能量，開始吸收那些最純粹最本源的力量，元神再次的膨脹起來。

老者驚呆了：“怎麼可能？你居然吸收我的能量？這，這，這是不可能的呀，只有我吸收你的能量的道理，你怎麼能夠吸收我的能量呢？”

昊天的元神瘋狂膨脹，繼續膨脹，甚至已經恢復元嬰體，一個高達百丈的金色元嬰散發出萬丈光芒，死死的對抗着四周湧來的造物的力量，並且把他的能量據為己有。

昊天微笑着：“你犯下一個錯誤，你徹底的分析了我的感情，可是你分析的同時，我的精神和你的精神是聯繫在一起的呀，我已經學會如何讓能量轉化了……你的能量是所有力量的本源，把你的能量轉化為我的，比起你把我的感情轉化為你的能量，要容易得多啊。”

老者一時呆住了，正在思考要使用哪一種新得來的感情對付昊天。

他喃喃自語：“沒關係，你能吸收多少呢？唔……”

昊天沉喝一聲：“你可以拿走我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但是，這最後的感情，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交給你的啊。你明白么？對於人類來說，對一個存在的愛，是最為重要的……嘿嘿，老子為了菲麗，可以命都不要的跑到魔殿；傑斯特他們為了我，可以冒險跟着我跑出來……這種感情，你是如何都無法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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