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論佛
眾人喝飽吃足，眾妓女也就上場了，陳遠儒每人給她們一些銀子，任由她們把各位拉到自己的房間裏面去。
曹宇跟隨一個女子來到房中，只見房間裏面並沒有炕或者榻之類的東西，只有一個草席鋪在地上（塌塌米）。
那女子跪在地上開始為曹宇脫鞋子。
曹宇到底還是年輕，心中不禁突突直跳，沒有辦法，一道青光打入那女子身上，那女子馬上身子一側，倒在了地上。
曹宇施道法將女子移到草席上，自己佈置了一個迷幻陣，開始打坐修鍊起來。
曹宇此時心緒總是不寧，修鍊也很是緩慢，完全沒有昨天晚上在暴風雨中的那個狀態。
他此時不禁想起了碧裳和柳**紅來：“碧裳肯定會為我傷心掉淚的，可是柳**紅呢？她心中到底有沒有我呢？”
就這樣想着、修鍊着，眨眼就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曹宇為防別人起疑，伸手將女子弄醒轉來。
那女子醒來見曹宇正站在眼前，怎麼也不明白自己昨夜怎麼就昏睡了過去，急忙爬起身來，又為曹宇整理衣衫。
曹宇很是受不了她對自己的體貼，自己從前也是和碧裳一起住的，碧裳從來是對自己的衣着不聞不問，他自己也覺得很自然。今天的這個扶桑女的表現讓他很尷尬，雖然心中想着耶律常的“隨心所欲而不逾矩，信手捻來即之為道”這句話，但仍是禁不住面紅耳赤，他伸手推開了扶桑女的服侍，自己走出門去。
在大廳中轉了一圈，儘是些來這裏尋歡作樂的人，中間卻沒有看見耶律常、孟浪他們。
“也許他們還在修鍊吧！”曹宇心中想道，他現在沒有心情再在這裏呆下去，舉步出了妓院，漫無目的地向野外走去。
入眼的是連綿的丘陵和山地，田地被這些山丘分割成數以萬計的碎塊。
農民都在地裏面忙碌着——有的在除草，有的在向田裏澆水。
曹宇看了一會兒，發現這些人好像達成了一種默契，在支離破碎的土地中相互分工、共同勞作。
這讓曹宇很新奇，他在江南居住時看到的都是農民各自在自己地里勞作，並不是這種合作式的。
不過他對這些農活可沒有什麼興趣，繼續向前走着。
突然，遠處似乎傳來打鬥的聲音，中間似乎還夾雜着一些不是扶桑語的呼喝，曹宇眉頭一皺，心中想道：“難道又是扶桑人在殺外族人！”
想起昨天早晨的事情，曹宇心中就是有氣，他縱起身形，向著出事地點飛奔而去。
果然，十幾個扶桑武士正向五六個身材高大、藍眼睛、高鼻子的外族人攻擊。
那五個外族人雖然人少，功夫卻高出那些扶桑人很多，不大一陣功夫，十幾個扶桑人都被打倒在地，起不來了。
五個外族人哈哈大笑，轉身就要走。
眾扶桑武士突然間全都勉力爬了起來，衝著一個方向跪倒，倒拿手中彎刀，齊刷刷向自己腹中刺去。
彎刀都在扶桑武士後背透出，鮮血噴洒在地。眾武士雖然身死，卻不倒下，就保持着那個跪拜的姿勢嗑然而逝。
曹宇心中非常震驚，心中想道：這些扶桑人不僅是對外人，連對自己都是如此殘忍，真是可怕啊！
那五六個外族人也被這些扶桑人的舉動嚇了一跳，咒罵著紛紛後退。
“阿彌陀佛！殺了人就想走？沒這麼容易！”突然，雲端中傳來一聲大喝。
曹宇抬頭一看，只見遠處風起雲湧，霎時間一個身穿袈裟的和尚就來到那五個外族人面前。
“會說漢語！”曹宇心中一喜，忙打量這個和尚。
只見這個和尚五短身材，臉上皺紋堆累，兩道蠶眉下一雙眼睛放射出懾人的光芒。雖然袈裟在身，卻也遮蔽不住他衝天的怒氣。
五個外族人為他的氣勢所壓，不住倒退。
曹宇心想：可能是這和尚誤會了，我有必要出去解釋一下。想畢，他從樹林中轉出身形，來到和尚面前。
和尚吃了一驚，樹林中還有其他人，他竟然沒有發現，不由得上下打量起曹宇來。
曹宇上前單手行了一個佛禮，對和尚說道：“大師有所不知，這些扶桑人並非這五人所殺，他們都是自殺的！”
和尚聽到曹宇說話，詫異地問道：“你是漢人？”
曹宇微笑着點了點頭，反問道：“大師也是漢人嗎？”
和尚搖搖頭道：“我乃堂堂的大和人，我之所以堅持說漢話，只不過是希望有一天大和民族也能象滿人一樣將漢人統治！”
曹宇一聽此話，勃然大怒，喝道：“賊和尚，你乃出家之人，為何世俗之心如此強烈，說出此話真是污染了你身上袈裟。”
扶桑和尚哈哈大笑，說道：“小小年紀，你可知何之為佛？世上要佛做來何用？”
曹宇一見對方要和自己論佛，不甘示弱，說道：“佛講普渡眾生，然以大師胸懷何以普渡眾生？”
扶桑和尚正色道：“佛度有緣，普渡並非濫渡，獎勵勤勞，鞭笞懶惰，痛擊腐化，提倡節儉，優等民族統治劣等民族，佛心所向！”
曹宇怒道：“此乃你心所向，並非佛心所向吧。佛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以你所思，大和若和我漢人開戰，勢必伏屍千里、血流成河，佛心何忍？”
扶桑和尚答道：“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降魔衛道乃我大和人之重責，豈怕流血，豈懼殺戮！”
曹宇聽扶桑和尚將漢人比喻成魔，更是惱怒，但他強行控制住自己動手的**，心中想道：“若我動手，勢必就是承認說不過這扶桑賊和尚，此事關係到我漢人聲譽，豈能草率行事，必要講出個道理來，將這和尚折服！”
曹宇將數月來和一鳴方丈說過的話都回憶了一遍，開口道：“佛說‘魔由心生’，卻沒有說過‘魔以群分’，明明是你心中生魔，看人都成妖魔，何以將妖魔強行加於我漢人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