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變天了，又開打了！
第二章變天了，又開打了！
八月，黑豬所在的蒼鷹軍第三營又到了那荒沙大漠的西疆長城去輪防，那歷時不過四、五月的北國戰爭，就彷彿是昨夜的一場夢而已，除了讓他們少了許多假期給了他們許多閑時聊天的話題外，對他們的生活並沒多大影響。
站在長城上輪崗的黑豬是越來越討厭身上這身黑色的鐵疙瘩了，在冬天的時候它如萬年的寒冰，凍得要死，在夏天的時候又如剛出爐的烙鐵，燙得要命。黑豬現在都忍不住懷疑，如果此時在他的盔甲上炒雞蛋，恐怕是綽綽有餘了。
“他奶奶的，如果十二年兵都要在這鬼地方當的話，那我寧願提着腦袋到戰場上痛快一回，娘的，好像一年比一年熱了……”大頭一邊遞給黑豬一片避暑青草葉一邊擦着額頭的汗抱怨道。
黑豬接過青草葉含在嘴裏，道：“要我看，咱們在這戍守就是多餘，這片沙漠的那頭就算有什麼敵人，等他們越過沙漠到了這邊，估計也剩不了半條命了，還跟咱打啥？”
“現在倒是有點羨慕神威軍團了。帝國幾十年沒打大仗，這第一次發生大規模戰鬥，就讓他們全包了，爽呦。”大頭坐在牆垛上伸着懶腰道。
“是王伯來了，走，開飯了。”黑豬遠遠的看到沿着右邊城牆緩緩而來的王伯和他的驢車，趕緊拉了拉大頭，一起下了城牆。
“變天了，變天了……”王伯一路喃喃地來到第七什戍守的牆頭邊上。
“王伯，你說啥變天了？”早已在牆下等着王伯的麻子一臉疑惑地道。
剛下城牆的黑豬抬頭看了看天：“不對呀，天上連片雲都沒有，咋變天了？”
“王伯，出啥事了？”大頭微皺了眉頭問道。
王伯長嘆一口氣，倚在了他的驢車旁：“變天了，變天了，今年已改元為平武了，今年……就是平武元年。”
“王伯，你說什麼？改元平武？！”剛剛小解出來的馬老大一臉的震驚。
黑豬捅了捅大頭：“改元平武是啥意思？”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就是康昭帝退位了，新任的皇帝，號平武帝。”大頭對黑豬答道。
“怪不得說變天了……”黑豬喃喃道。
“王伯，快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康昭帝咋就突然退位了？繼位的新帝可是太子？”馬老大急急將王伯拉到城牆旁的陰影坐下問道。
黑豬、大頭、麻子、鐵腿等人也顧不得去搬飯桶了，紛紛圍着王伯坐了下來。
“新帝繼位這是千真萬確的了，過不了多久，繼位宣諭就會傳到震威大營。繼位的，便是太子了。至於為何太子會在此時忽然繼位，據傳言，是因為太子及部分兵部、行樞閣的大臣主張強硬政策，趁此時於北國諸戰役大勝呼彌人之勢，北上努赤爾草原，圍剿呼彌人殘部，將他們徹底消滅。甚至是北過天山，向北呼彌人所佔的領地進軍，一揚帝威，將帝國領土擴到天山以北。但皇上不同意，認為帝國不應為了那些無用之地妄加用兵，勞民傷財。太子和皇上甚至在威武殿上相互爭論，皇上更是半途憤然揮袖離殿。再之後，便傳來了皇上因病重退位，太子繼位的消息。此間相差不到半月。”
馬老大喃喃道：“居然繼位當年就改元年，看來太子……這位繼得不順啊。”
大頭皺眉道：“太子繼位的話，這麼說，這戰爭還要繼續打下去嘍？”
王伯看了大頭一眼，嘆道：“不錯，太子……也就是當今皇上自幼便好武功，身邊更多是武官，常以武帝二世自居，唉……他卻也不想想，若這帝國還能北擴，當年炎武大帝之時，帝力鼎盛至何等境地，領土都未再有擴張，而僅是將北部十八國納為屬國，如今華夏雖修養生息幾十年，但論軍隊戰力，卻未必可比炎武帝當年啊。”
“希望呼彌人已在北國戰爭中消耗殆盡無力反抗，否則在努赤爾草原，神威軍團恐怕占不了多大優。”馬老大有些擔憂道。
“好了，你們快把飯桶搬下來吧，我還得給第八什送飯呢。”
康昭二十八年八月過後，華夏帝國便已進入平武元年，九月，便是平武元年九月，太子正延博登上了華夏帝國的皇位，號平武皇帝，先帝康昭帝正延華儒為太上皇。
太子登基后，即刻命正於北國修整的神威軍團準備繼續北進，追擊並殲滅逃回努赤爾草原的呼彌人殘部，活捉其首領巴克，將南呼彌人徹底鏟滅，而後北過天上，將炎黃火焰旗插到神州之外。為了支持軍團的遠距離作戰，平武帝抽調了近四十萬民役支持軍團北伐的後勤保障，約五萬輛牛、驢、馬車派往北部十八屬國，作為輸送軍團給養所用。同時，來自北平、藏北、河下三省共計六萬餘府軍也已奉命集結完畢，準備進入北平北部原屬神威軍團守備的要塞、城鎮駐守。
十月初，第一批神威軍團兩個營的輕裝部隊作為前鋒先行北出努赤爾草原追擊呼彌人，而後五天之內，十三萬神威軍團大軍除留兩個營一萬人駐守大赫城外皆依照命令傾巢而出，投入茫茫草原之中。
十月末，第一次北伐戰報傳回京城邵安。神威軍團前鋒部隊掃平了呼彌人的兩個部落，共計殲敵七百，俘虜三千餘，得牛羊數萬。平武帝大喜，命全城同慶，並撥錢三百萬貫犒賞神威軍團北伐將士。
然而，實際上這次戰報中，那兩個部落和巴克等南下北國的部落聯盟並無聯繫，神威軍團所俘三千餘人，也多是老弱婦孺。此次北伐的真正目標--南呼彌部落聯盟大軍根本連影都還未見着。
十一月末，神威軍團的前鋒部隊已深入努赤爾草原七百餘里，為了支撐漫長的補給線，帝國徵調的民役總計已達七十萬，從全國各地徵調的軍糧和衣物源源不斷地在各官道上運送着，往北部屬國之一的大赫國集結，再由那裏對神威軍團進行補給。
隨着神威軍團的不斷深入，越來越多的戰報如雪片般送往邵安城，擺到了平武帝的御桌之上。戰報之上皆是愈增愈多的斬敵數、俘虜數和戰利品擄獲數，平武帝心中那超越當年的炎武大帝成為華夏建國以來第二位帶領炎黃民族取得輝煌戰果的皇帝這一夢想，似乎已是越來越近。雖然戶部尚書每次上朝都在哭訴着戰事進展過慢，消耗錢財糧草及民力過重，但平武帝卻認為，戰事的進展盡在掌握，至今已斬殺超過五千呼彌人，俘虜近十萬，牛羊一類戰利品更是數不勝數，而己方的傷亡卻不過數百，這樣輝煌的戰果，居然說進展過慢？平武帝正延博已經在考慮着是不是要換個戶部尚書了。
“剷平努赤爾，屠滅呼彌人，揮軍跨天山，直指北呼彌！”這是平武帝給神威軍團主帥歐陽浩的御旨。接到這御旨的歐陽浩卻只能苦笑。進入努赤爾草原已兩月有餘，但神威軍團所遇到的都是普通的游牧部落，摒着徹底消滅呼彌人的聖旨，神威軍團的將士們將所有遇到的部落皆剷平了，敢於反抗的一律殺死，其他的充作奴隸連同戰利品運回北國再轉運到邵安城。但是，到現在為止，神威軍團近乎鋪天蓋地的挺進竟是仍未捕到半點南呼彌部落聯盟大軍的影子，那些被俘的呼彌人也根本不知道這批十餘萬人的部隊究竟在哪。實際上，這些被神威軍團所屠滅的部落，大部分都沒有派族人參與這次南呼彌部落聯盟出兵北國，可謂是被殃及的池魚。
十二月，進入努赤爾草原數百里的神威軍團遇到的部落越來越少，甚至連鬆散的牧民都沒有了，分三路挺進的神威軍團派出了大量的斥候，但卻仍然連續數天不遇一人，這讓主帥歐陽浩隱隱覺得有些不對。直到派出的斥候開始陸續失蹤，歐陽浩才決定大軍停止前進原地駐紮，只派出更多的斥候小隊進行打探，斥候小隊的單位人數也增加了數倍。
進入十二月份后，神威軍團的士兵們已是感到草原的氣候越來越涼，陸續有個別士兵出現了感冒的癥狀，但就在這時，後方忽然傳來補給線被攻擊，大量糧草輜重衣物被毀的消息。神威軍團的將領們驚懼非常--在他們近乎鋪天蓋地的搜索下，呼彌人是怎麼繞到後面去攻擊補給線的？！
華夏帝國震威軍團所戍守的西疆荒漠也開始進入了又一個冬季，黑豬那身黑色的鐵疙瘩，再次從燙人的烙鐵，變成了凍人的玄冰。自從北國戰爭爆發以來，震威軍團的士兵們便沒有了放假的機會，近在咫尺的震威鎮於他們而言，卻彷彿天上的星星，看得到而碰不着。震威鎮上的姑娘們，也已閑得慌了，平時一到夜晚就門庭若市的花樓，此時只有姑娘們在相互打着哈欠。這該死的戰爭明明距此千里以外，卻何必讓這裏的士兵也綳得緊緊得？姑娘們坐在各自花樓前聊天時，都是對軍團的禁假難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