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風雲初起
慕容長空走出教室的時候，已經傍晚時分了，他又回復了往日那種謙謙好學的樣子，老師們也就把心放了下來。對於他來說，學習是不能捨棄的。在未來，即使在一條看不到頭的道路上，也是需要知識的。有句話說的好，知識就是力量。再聰明的頭腦，也需要知識的陶冶，才能不斷地保持敏銳的狀態。
張耀揚看到他出來，把嘴裏的煙頭扔到地上，帶着兩個小弟跟了過去。慕容長空並沒有停下腳步，一直往前走着。待走出教學樓的時候，他停下了步子。
“老大，按照你說的，都已經準備好了。已經下了戰帖，手下兄弟報告，他們兩幫人已經往足球場去了。”張耀揚想到即將到來的時刻，心裏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興奮，莫名的興奮。有種血液躁動的感覺。
慕容長空點了點頭，開始繼續往前走。他的表情平淡，不凝重也不輕鬆，看不出在想些什麼。今夜，對於他來說，也許就是真正的轉變了。他並不害怕，因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老大，我從手下的兄弟里，已經挑選出來了三十個人，絕對講義氣，敢打敢拼，而且我把你的話已經對他們說明了，他們沒有一個退卻的。以我這兩年對他們的了解，這些人絕對可靠。不過，咱們帶這麼點人去，是不是有些少？要知道…”張耀揚遲疑地說道。
“兵不在多，而在於精！”慕容長空打斷他的話，邊走邊回道：“阿揚，咱們需要的不是一隻濫竽充數的二流團體，現在人雖然還少，但是有了精英一般的核心。還怕做不成事情嗎？香港人多的是，這也不是比人多人少，而是比毅力，意志力！”
“恩，我知道了。”張耀揚心悅成服，其實慕容長空即使說的不對，他也會認為正確。
一中是有住宿生的，所以晚上許多學生不離開，也屬於正常，不會引起校方的注意。學校東面的足球場，平時的時候人就非常多，散步的鍛煉的，約會的種種。不過，以往都比較熱鬧。今天有心的人會發現，氣氛有些冷清，不是因為人少，相反人相當地多，黑壓壓的一片，集中在球場中心。
沒有人說話，微微喘息聲，風聲，動作聲匯成了暗涌的氣流。像旋風一樣的飛卷着，一種無形的壓力在擴散，緊張的情緒在蔓延。
球場中心北面站立着三十多個人，排成三行，最前面是兩個人。慕容長空，和張耀揚。他們手裏都沒有拿着東西。站在對面的是明顯的兩批人，從中間分出一個大縫，形成半弧狀。這兩批人要比慕容長空的人多得多，每批都有五六十人。四比一！
靠右帶頭的是一個短髮高個，身裝黑色皮衣，緊身黑褲子，完全不同於別人的校服打扮。臉上菱角分明，面色古銅，頭髮被風吹得直立起來，不算帥氣，但很剛毅。看上去酷酷的，一雙劍眸射出兩道攝人的冷芒。
他的名字叫做李偉明，有個小小的綽號，人稱元朗學生界的小太子。從這綽號可以看出，他的實力絕對不俗。高三年級，手下有上百人，是一中公認的第二幫派。但因為沒有起名，所以人們叫做太子幫。不過，排第二不是說他的實力弱於第一。而是因為太子幫不像張耀揚這般人，那麼招搖，而且人數達到三四百。他們很少惹事，但是據說太子幫在道上和一個有名的混混發生過衝突，而這個混混也是很有背景的。結果倒沒有誰能說的出，不過，從太子幫毫髮無傷看來，至少是沒有吃虧。
這一次慕容長空之所以讓張耀揚選擇骨幹出來，也是因為一點，天地盟有三四百人不假，但是水分不低，湊熱鬧找靠山入幫的學生不少，如果沒事，可以耀武揚威，但是一旦出事，就會樹倒獼猴散。說實話，張耀揚在挑選人的時候，還着實自赧了一會子。
靠左帶頭的是一個紅頭髮的小子，個頭不高，乾瘦，面色白凈，長相挺帥氣，但是一雙眼睛裏射出來的光線，總叫覺得不舒服，有種陰暗的感覺。這人名叫黃少文，綽號就如他的頭髮，手下也有一百多人，善於陰人，調戲女同學等等。按說這樣的人，是成不了氣候的。但他親大哥是安寧路一個挺有勢力的大混混，不靠幫派，但是和幫派成員有一定關係，屬於外圍的外圍。紅毛幾次被扁，都是他大哥帶人來解決的，學校的學生自然比不上社會上的痞子。這樣一來，自然也助長了紅毛的氣焰。他是高二年級的，平時和張耀揚衝突最多。
“喂，張耀揚，你他媽的搞什麼？不是想和大爺我決戰嗎，怎麼，上次扁你扁得還不夠嗎？”紅毛率先開了口，一副囂張摸樣，他的話自然有誇大的成分。
“x，紅毛，你別得意，上次誰他媽先跑的，丟人不丟人！今天虧你還有臉站在我面前。”張耀揚倒沒有生氣，罵咧咧回道。
“嘿嘿，說這話臉都不紅。對了，今天你想做什麼，把我和太子哥都約出來，難道想自殘嗎？”紅毛陰陽怪氣地說著話，目光卻落在了慕容長空身上。
李偉明一直沒有說話，那幫人也最安靜。他似乎察覺到什麼，所以目光落點和紅毛一樣。
“誰殘廢還說不定呢！”張耀揚冷笑着回了句，不再理會他。看向了自己的老大，一中三個校霸級人物，都看向了慕容長空，那些小弟們自然跟着看了過去。頓時，一百多號人，兩百多道目光，都射了過去。目光里充滿了疑惑。
“嘿，我說，這不是咱們的一中校草嗎？怎麼今天有空到這來了，沒泡在女人堆里嗎？”紅毛依然不甘寂寞，露出一副欠扁的樣子，說完賊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他手下的小弟們，也跟了笑了起來，滿臉討好的意味。
“x！！”張耀揚聞言怒了，說他自己可以，但是不能說自己的老大。他挽袖子就要衝過去。慕容長空攔住了他，臉仍然對着南面。他微微一笑，看着紅毛說道：“常聽耀揚說，一中有個陰陽怪氣，不男不女的垃圾，以前沒見過，今天一見，還真是礙眼！”
“……”聽到這話，張耀揚這邊的人初時一楞，但反應過來后，立刻哈哈大笑起來。就連其他兩邊的人，也有些忍不住笑出了聲。而紅毛臉色立時變得醬紫。他正在動怒，李偉明開口了：“慕容長空，不要說無聊的話了，說吧，今天叫我來，究竟有什麼事情？”
他正眼都沒看一下紅毛，話里也說叫他自己，沒有含帶紅毛，似乎根本沒有把紅毛放在眼裏，或者完全當他是空氣。紅毛倒是沒有在意，聽到這話，也抬起眸子，凝聽起來。
慕容長空下意識地打量了李偉明一下，從容一笑，他從張耀揚手裏拿過一根煙來，點上，輕輕吸了一口，然後看着前方，那黑壓壓的一片，那黑暗的夜，淡淡地說道：“你們兩個幫派，從明天開始，在一中除名。紅毛，給我滾蛋。而你，選擇離開，或者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