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二章 劫法場驚心動魄
這時,儈子手把刀銜在嘴裏,雙手扒開獨龍的前胸,露出皮膚,首先拍了拍,而後一手捏起皮膚,一手舉刀,狠狠地劃去……
“呯”的一聲槍響,儈子手額頭噴出鮮血,直射獨龍的臉上。他趕緊閉起雙眼,已經來不及了,眼睛被鮮血粘住,順着腮幫往下流淌。
他以為自己的腦袋開花流出的鮮血,隨“啊……”的慘叫一聲,竟然昏死過去。
這時,忽然狂風大作,霎時飛沙走石,遮天蓋地,枯葉、紙屑被卷到空中,像斷了線的風箏,飄飄搖搖,上下翻飛。打在圍觀人群的臉上像針扎一樣疼,他們哪兒顧上疼痛,聽見槍響四處逃竄,害怕子彈不長眼睛,無辜傷了性命。
說時遲那時快,一匹戰馬趁着混亂,勢不可擋,直衝獨龍。那利索的身姿,如同飛燕一般,一手拿刀砍去繩索,另一隻手抓住獨龍的衣領,使勁的猛地一拉,把獨龍拉爬到戰馬的後背,“駕”一聲,立即衝出會場。
“暴風雨就要到來了!”保安隊長廖一熊大吼一聲,他望着廣場,頓時變得一片漆黑,很是恐怖,立即轉向西霸天吼叫一聲,“老爺有人劫法場,”
“啊,”西霸天聞聽所言,大吃一驚,此時,他的眼睛正瞪得溜圓,要親眼目睹如何剝去獨龍的皮,突然一聲槍聲,緊接着天空變得昏暗,好像到了世界的末日,那是儈子手腦袋噴出的鮮血瀰漫了空氣,使西霸天難以看清到底是誰挨了一槍。再加上會場上觀看熱鬧的人群聽到槍聲,大亂起來,四處亂竄,他們擁擠躲藏,擋住了西霸天的視線,只有吼叫;“簡直吃了豹子膽,竟然有人劫法場,”
“此人來勢兇猛,”廖一熊向西霸天彙報看到的情況,“一手拿刀,一手拿槍,好似從天而降的神兵,無人敢抵擋,”
“啊!”西霸天聞聽神仙降臨,又吃了一驚,“殺獨龍竟然驚天動地,神仙協助,”
“怎麼辦?”廖一熊好像故意耽誤時間。
“快追!”西霸天立即向廖一熊下達追擊命令,“不管是神仙還是神人搶去,一定要把獨龍追回,”
“是,”廖一熊打了個立正,隨向團丁們下令,“弟兄們趕快追!”
“不許動!”周圍傳來制止聲,那聲音如雷貫耳:“你們被包圍了!動一動就機槍掃射,……”
“機槍掃射……”西霸天立即向四周觀看,此時,一股黑風從東南方向猛吹過來,強大的邪風,吹得西霸天睜不開眼睛,吹得樹木東倒西歪,無奈的搖着頭,“沒看到有人包圍啊,”
“別他媽的嚇唬人,”廖一熊拔出大刀指揮,他要在西霸天面前好好表現表現,“決不能眼睜睜的望着獨龍被人搶走,弟兄們快追……”
“追……”團丁們對天氣害怕,遠處雷電交加,震耳欲聾,如在耳邊。但是,不敢違抗廖隊長的命令,立即舉起手中的破槍追了過去,“殺,”
“噠,噠,噠……”機槍發出怒吼,一梭子射擊,把衝到前面的團丁打死打傷一大片。
後邊的團丁見前面的弟兄被打死,調頭往回跑去。
“擋住,”廖一熊對跑回來的團丁吼叫着。
“擋不住,”西霸天嚇得驚慌失措,面對一具具屍體,一時沒有注意,“機槍果然厲害,如果保安團要有機槍就好了,”
“老爺想要機槍嗎,”廖一熊明白了西霸天的心思,隨表決心,“不就一支機槍嗎,小的帶幾個弟兄從背後包抄過去,”
西霸天隨向周圍望了望;此時“呼,呼,”的狂風好像一頭髮了瘋的獅子在吼叫,發出陣陣震耳欲聾的聲音。大樹被風颳得痛苦地搖着頭,狂風竟然吹散了烏雲,露出一片藍天。他看清楚了,周圍一條條烏黑的槍口對準了會場。他還看到了,那暴露着的兩鋌歪把子機槍,隨向廖一熊講;“不止一鋌機槍,我們被包圍了,到底多少人馬,誰的人馬?在辨不明對方的情況下,不要輕舉妄動,”
此時,保安團的團丁,看到周圍的槍口,失魂落魄,哪兒再敢動彈了。
廖一熊心裏更害怕,他怕西霸天的腦袋給崩了,吼叫着:“弟兄們!保護團長,”
團丁們儘管害怕,還是膽怯的圍了上來,把西霸天圍到中間,但怕子彈不長眼睛,穿透了團長的腦袋。
此時,會場空氣十分緊張,緊張得連呼吸都不順暢。西霸天感到事情來的太突然。關鍵摸不清,到底有多少兵馬?因何來爭搶獨龍?
這時,包圍的人馬一陣子機槍掃射,使西霸天的保安團不敢動彈,他們注視着事情的發展。並沒再次發出射擊,只要保安團的人馬不追,她們不會射擊,只是為了救人,因此,雙方僵持起來。
西霸天這時才看到劫法場的人,原來是國民軍的一位將領,儘管蒙住臉,卻露出衣服,頭戴大檐帽,腳踏黑皮鞋,十分颯爽英姿。那圓潤豐滿的身體,就如灌滿漿的稻穀,代表了一種強大的生命力。
他猜想起來,難道真是吳百強派來的,那帽徽和肩章明明是國民軍上尉連長,可是,如果是吳百強的人馬,不應該用槍逼着老夫交出啊!他們可以用商談的辦法討要……
西霸天不愧為老奸巨猾,他一面按兵不動,以減少傷亡,一面用商談的話語打聽清楚,因為,他看到了戰馬背後馱着的獨龍。渾身是血,趴到戰馬背上,兩條腿和兩隻胳膊耷拉着,到底死了,還是活着的?
他怎知,獨龍是嚇昏了,身上的鮮血是儈子手的,那鮮血全部噴到了他身上,所以渾身是血,如同血洗一樣。
西霸天儘管看到了獨龍,卻不敢下令搶回,害怕機槍再給一梭子。他在琢磨分析;奇怪的是為何搶到獨龍沒有立即逃走?
如果他們卻是國民軍爭搶獨龍,倒可以理解,吳百強同樣有要獨龍腦袋的意圖,因為,他強暴夫人花紅綠,並且殺死。老夫擔心被土匪搶去,再次落入他們手中,那可是後患無窮了,隨不顧着急的危險,大聲質問;“怎能如此搶奪獨龍,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哪一部分的?誰派來的?”
“廢話少說……”對方並沒回答,竟然在西霸天的追問下,馬鞭一甩,帶着獨龍朝東南方向奔去。
“那人帶着獨龍朝東南去了,”廖一熊做出彙報,“說明不是蓮蓬湖的土匪,”
“嗷,”西霸天明白了,江城市的國民軍在東南,蓮蓬湖的土匪在西南,“方向不同,說明是吳百強的人馬,”
此時,一陣狂風過去了,雲開霧散,天空呈現碧藍,鳥兒唱着歡樂的歌兒,迎接着從那烏雲下欲出的太陽;被狂風吹彎了腰的花草兒伸着懶腰,宛如剛從夢中蘇醒;偎依在花瓣、綠葉上閃爍着光華。
西霸天並沒猜對;她不是國民軍的人馬,正是中共湘鄂西省蘇維埃政府委員會地下黨組織的特派員劉甄。當她在莫嶺湖與廖令吉分手后,立即快馬加鞭,前來劫法場。
時間掌握的真好,一分一秒不差,提前一分被西霸天發現,錯后一分獨龍的人皮剝下。恰恰趕在儈子手拿起剝皮刀,眼見就是一刀劃開……
制止已經來不及了,說時遲那時快,只好對着儈子手的腦袋開了一槍。
當她把獨龍從法場救出后,見騎兵們對着保安團一陣機槍掃射,殺死了一大片團丁。突然想起,這些團丁中間還有自己潛伏的同志。
既然獨龍已經救出,目的達到,沒必要統統剿滅,隨挘住馬韁,停下安排幾句,“你們的任務是包圍西霸天,阻擋保安團的人馬追擊,只要西霸天不下令追趕,沒必須開槍射擊。”
“是,”騎兵班長怎敢不服從命令,因為,參謀長交代的清清楚楚,他們怕軍法處置。
她目前必須甩掉這些騎兵的挾持,隨扯個理由,“獨龍傷勢嚴重,急需找郎中包紮止血,待我安置好后,再回來接你們,沒有命令不許撤離,否則軍法處置,”
“帶着獨龍離開……”騎兵班長愣了起來,因為參謀長曾暗中秘密交代,“把獨龍救出后,你們二十位弟兄,一定要保護好劉副官和獨龍的絕對安全,不許讓二人離開半步,保證他們安全回到江城市,”
“可是……”此時騎兵班長發了愁,心想,劉副官所講,也是實際情況,戰場總是戰場,隨時隨地都會發生變化,騎兵們一個個都看到了,隨向弟兄們講;“大家可以作證,獨龍渾身是血,那一定人皮剝下,傷口亟待處理,劉副官安排十分在理。目前,我們必須堵住西霸天的保安團,免得人馬追擊,所以,不要懷疑別的。”
騎兵們聞聽班長所言,看了看獨龍,渾身是血,參謀長是不知道的,既然救人,就要救個活的,這些都是實際情況,所以,他們沒有阻攔,眼下阻攔的是保安團的追擊。
特派員劉甄交代完畢,立即馱着獨龍,她要回到自己的根據地拖船蚌,請郎中包紮傷口。由於西霸天在打開鐵鏈時,攪動了已經癒合的傷口,所以,才流出鮮血,再加上又被儈子手劃了一刀,此時渾身是血,亟待包紮處理。
她快馬加鞭,着急的往東南方向奔跑,因為,拖船蚌與江城市在同一個方向,離城五里處有個三岔路口,朝南拐彎,再走六十里便是拖船蚌。
一頓鞭子抽打,戰馬好似飛也似的,眼見就到三岔路口,不禁心中暗喜。
“站住,”突然,團長吳百強和參謀長汪得彪擋住了去路。
“啊,”特派員劉甄大吃一驚,真是冤家路窄,他們怎麼來了……
欲知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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