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樓上樓下
乘坐吳家的私人直升機，方雲很快回到了濱海市的郊外，根據他的意思，方雲找了個僻靜的地方，下了飛機。
拍着口袋中的五十元鈔票，方雲對於今天好不容易做成的這單生意感到非常滿足，畢竟之前的幾天，他都沒有開張呢。
望望慢慢飛遠的直升機，又望望西邊落下的夕陽，方雲猛地一拍腦袋，哎呀一聲：“糟糕，剛才原本應該在吳家吃了飯再出來的，正好到了時間了。吳家莊園裏，想必有很多山珍海味才對的，可惜，可惜。”
捐出兩千萬美元絲毫不心疼，方雲卻對錯過這一頓飯感到非常可惜的樣子，直到在大路上走出很遠，臉上仍然是一片惋惜的表情。
沒辦法，方雲出一次任務，最多也只能收五十元人民幣，對於平常的他來說，那些山珍海味，也並不是那麼容易地吃到。
嘆了口氣，方雲又掏出剛才吳氏兄弟給的那張名片，發現材質竟然是白金的，方雲的腦中，開始盤算起來，這張名片，到底能換多少錢呢？這筆錢又能換多少頓晚餐？想着想着，衣着破爛，好像一個年輕乞丐，帶着黑框眼鏡，完全貌不驚人的方雲走進了濱海市區，很快就融入了人群當中。
看着人群中這個平凡年輕人的背影，恐怕沒有任何人能夠猜到，這個年輕人，竟然就是天圓地方中的‘方’，天下兩大陰陽師之一，號稱法力可以通神的天師，方天師。
走了半天，方雲總算找到一個公車站，坦然承受着售票員很不以為然的目光，摸出兩個硬幣買了張車票。
乞丐也坐車？
車上的乘客看見方雲衣着破爛的模樣，紛紛本能地閃遠了，害怕方雲身上會有什麼髒東西，跳蚤之類的；可是只有方雲自己知道，自己其實一點都不臟，乾淨得很，只是衣服有些難看而已；而且就算衣服有些難看，但其實聞起來還是很香的啊，有種很難得的檀香味道，經常聞可以延年益壽，百病不侵呢；方雲搖了搖頭，只可惜這些普通人不知道好處，錯過了機緣。
到站下車，方雲四下看看，很快鑽進一間僻靜的公廁當中，在男廁最裏面那個格子裏，天花板的上面，方雲翻出了一個公文小包，趕忙就用公文包里的簡單衣服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給換了下來，然後把那件散發著好聞檀香味的破爛衣服塞進了公文包。
三分鐘之後，從男廁出來的方雲，已經和任何一個帶着領帶拿着公文包，每天上下班混口飯吃的年輕白領小職員沒有任何的兩樣。除了那副黑框眼鏡仍然架在鼻子上外，恐怕就算把方雲提到吳氏兄弟面前，他們也認不出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方天師。
路過路邊的肉丸攤子，方雲停住了腳步，看了看三十元一斤的牛肉丸，又看了看十五元一斤的魚肉丸，猶豫了很久，最後才選擇了比較便宜的魚肉丸。方雲摸摸口袋那唯一的一張五十元人民幣，忍不住又嘆了口氣，沒辦法，最近生意不好做啊，通貨膨脹又太厲害，就連他這個天師都受到波及了，自從牛肉漲價以來，方雲就沒吃過牛肉。
看着自己買來的魚肉丸很久，方雲終於下了決心，對老闆說道：“麻煩幫我做好，一份原味，一份酸辣的。”
過了一會，提着兩盒做好的魚肉丸，方雲又走入了人群中，顯得那麼地普通。
走了大概五分鐘，方雲來到一間百貨商店的門外，衝著店老闆微微一笑。
“小方，你來了？”看見方雲，年過五十的肥胖店老闆顯得很高興，大名鼎鼎的方天師也成了小方。
方雲點了點頭，比起方天師，方大師來說，他更喜歡這種普通人之間的稱呼，小方，多麼普通的一個名字。
“小方，你來的正好，我總算能去吃飯了，這裏你看着，收賬的事情阿福會管，你坐在那裏就可以了。”方雲點頭答應，坐在店深處的一個小板凳上，就開始發獃。
準確地來說，方雲不是在發獃，而是在防盜；這是方雲的一份兼職，每天傍晚能在這裏做一個小時，坐在板凳上，幫忙看店，起個人工電子眼的威懾作用，不用動手，發獃一個小時，十塊錢就到手了。比起辛辛苦苦去刻意賺錢，方雲倒覺得這種賺錢方式更適合自己的性格。
發一個小時的呆就能得到十元錢，能夠買六兩魚肉丸了，何樂而不為呢？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中年的肥胖店老闆跑了回來，很開心地送走了方雲，並且往他手裏塞了張十元鈔票。這工資是日結，也是方雲喜歡這份兼職的一個方面。塞鈔票給方雲的時候，胖老闆眼中露出一絲詭秘的神色，和平時有點不同，方雲也獃獃地沒有發覺，拿起鈔票就走。
可是走沒兩步，方雲就站住了，他覺得心跳的有點厲害，趁背對着老闆的時候，方雲趕忙掐指一算：“天圓地方，左金右土，急急如律令，算！”片刻之間，他就明白了過來，轉身走到胖老闆身前，很有禮貌地說道：“老闆，麻煩給我換一張十塊的吧。”
胖老闆的臉頓時垮了下來，沒辦法，弄小百貨店的，經常會收到假錢，胖老闆經常想想辦法把這些假錢用出去，這樣自己就不吃虧了，有些假錢做得很真，大部分人都不會發覺；可是這個小方不知道怎麼搞的，每次都瞞不過他。
方雲拿着那張新的十元鈔票笑笑，轉身離去了；這也算是當天師的另外一個好處吧，至少別人如果給你的是假鈔，方雲一算就能算出來。
很快方雲就回到了自己居住的福苑小區門口，和這個社會大部分朝九晚五的白領一樣，方雲也在這個年頭蠻久的小區樓里租了一套一房一廳的房子，一個月的租金，要一千人民幣。
他的房間在三樓，不高也不低。
走回房子，方雲收好自己的公文包，看看時間，和平時一樣，正好晚上七點鐘。方雲趕忙提起了一盒酸辣口味的魚丸，走下到樓下二樓，敲了敲房門。
房門很快打開，一個盤着頭髮，皮膚特別白皙，年約二十三四的漂亮美女打開房門，一看見方雲，頓時很驚喜的樣子：“方雲，你下班回來了？”
這美女一頭中長發，身段修長，臉蛋清麗可人，粗粗一看已經很是漂亮，細看更是會吸住人的眼睛般，叫人回不過神來。
美女的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容貌更是艷勝嬌花，古人所說美人一笑，傾城傾國，想必就是這個意思了；此時城雖然沒有傾，可是方雲的眼睛給傾了下來，整個人都看得呆住了。
看見方雲回來，她才擦了擦滿是油星的手笑道：“你回來的時間正好，飯馬上就要好了哦。”
方雲趕忙用力嗅嗅，驚喜地說道：“土豆燒牛肉的味道，薇薇，今晚你做的是土豆燒牛肉啊？可是牛肉很貴的。”不能怪方雲這樣一副眼饞的樣子，自從牛肉漲價，他已經三個月沒吃過牛肉。
薇薇，全名胡薇薇的美女笑道：“就知道你喜歡吃牛肉，所以特意買回來的，嗯，不能一頓吃完哦，剩下一些，明晚還能接着吃。”方雲笑了，有點興奮地用力點了點頭：“好。”
“對了，薇薇，你又猜猜我給你買了什麼？”方雲笑嘻嘻地從身後拿出一個小包，衝著胡薇薇說道。
胡薇薇眨着眼睛，也伸出鼻子用力聞了聞，眼珠一轉已經知道了答案：“魚丸啊，是魚丸啊，方雲，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吃魚丸的，還是特別喜歡酸辣口味的，我愛死你了。”說完，胡薇薇就用力地在方雲左邊臉上親了一口，方雲才笑嘻嘻地將盒子遞給胡薇薇。
剛剛拿過盒子，胡薇薇就聞到了廚房裏傳來的一陣燒焦氣味，頓時慘叫一聲：“慘了，慘了，光顧着和你說話，土豆牛肉都燒糊了。”說完就慘呼一聲，舉着魚丸盒子就衝進了廚房。
所以片刻之後，方雲就只能苦着臉，吃那有點焦味的土豆燒牛肉。
胡薇薇還板著臉沖方雲說道：“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和我說話，土豆就不會糊了。”嘴巴上雖然是這樣說，可是臉上還是忍不住笑，筷子也把大塊大塊沒有燒焦的牛肉，夾進方雲的碗裏，而她自己，則只夾了幾小塊有點燒焦的土豆來吃。
看得方雲心裏暖暖的，忍不住就抓住了胡薇薇的小手：“薇薇，你對我真好。這些牛肉，你自己也要吃啊。”
胡薇薇好氣又好笑地夾起一塊牛肉，塞進了方雲口中：“哼，口花花，獎你一塊牛肉；其實你對我才是真的好啦。那些酸辣魚丸，算不算愛心魚丸呢？我可要每天省着吃呢。”
方雲強忍着笑道：“算，當然算，要是薇薇你喜歡，我每天都買給你吃。”
溫馨的一餐，很快就結束了，陪薇薇聊天到晚上大概九點鐘的時候，方雲看了看時鐘，告辭回到了自己樓上的房間。
將另外一份原味的魚丸放進微波爐里，調了十分鐘的加熱。大概九點十分的時候，方雲門外的樓梯傳來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然後樓上很快就傳來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就在這個時候，微波爐跳了；方雲看了看時間，九點十分，時間剛剛好。
他拿起加熱好的原味魚丸，走上了樓，這回不等他敲門，四樓的房門就大塊了，一張看上去很是秀氣還帶着點羞澀的女孩面孔，容貌竟然不在薇薇之下，也是個出奇的大美人；女孩的大眼睛眨了眨，立刻將方雲讓進了屋，很是驚喜地說道：“方雲哥哥，你來了？”
方雲笑嘻嘻地點了點頭：“美美，今天功課怎麼樣？老師教的東西難不難啊？”
林美美，今年十九歲，附近一所大學的大三學生，因為容貌長得特別秀麗，幾乎是校花的水準，說是沉魚落雁也不過分，又是姓林，所以很多人乾脆叫她林妹妹，可是只有一個人，是可以叫她美美的，那就是方雲。
一見方雲進來，林美美就很是開心地拉住了方雲的胳膊，整個人幾乎就是吊在了方雲的胳膊上，若是平時大學裏的男孩子們看見平時異常羞澀的林妹妹會變成這樣，一定大跌眼鏡。
“才不難呢，嘻嘻，晚自修一個半小時，我只用十五分鐘就做完了今天的功課，然後又用十五分鐘複習了明天的功課，然後剩下的時間，我都在想方雲哥哥你哦。你說我乖不乖？”
看着林美美吊在自己胳膊上那有點瘋的樣子，眨着大眼睛朝自己撒嬌的模樣，就連方雲也有點吃不消，忍不住伸手颳了刮林美美的小鼻子，笑道：“機靈鬼。”
“看你讀書這麼辛苦，魚丸拿去，做今晚的夜宵。”方雲忍着笑說道。
林美美一看見魚丸，頓時大呼一聲：“好啊，方雲哥哥，你對我真好，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原味魚丸的？哇塞，還是熱的哦。來，熊抱抱。”說完，就整個人抱在方雲身上，不肯下來了，還笑嘻嘻地磨來磨去。
美美可不是個小女孩了，方雲頓時有些吃不消，臉都有點微紅了。每次看見戴着大厚框眼鏡的方雲露出這樣有些尷尬表情的時候，美美總是會覺得很開心。
可是今天的美美，看見方雲這個樣子，卻只覺得心底的某個地方，突然被輕輕地碰了一下。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個小女孩了。
“方雲哥哥，我很喜歡你，等我畢業后，我要努力工作來賺錢養你。”林美美突然用閃電般的動作，猛地親了方雲右邊臉頰一口，然後看着方雲的眼睛，很認真地痴痴說道。
方雲聽了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又颳了刮林美美的鼻子：“好啊，那我就等你來養哦，嗯，你也知道，我是個大懶蟲來的；所以你要認真讀書，考個好成績，真的學到東西，以後才能養我呢。”林美美聽完，立刻用力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絕對會去努力去做到。
之後兩人一起整理家務，看看電視，相互聊着一些日常生活的事情，卻是林美美說校園裏的趣事比較多點，方雲通常都在微笑着聽，不時扶扶自己的大黑框眼鏡。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等到十點多的時候，方雲就知道自己應該告辭了；美美每天早出晚歸，一日三餐都在學校解決，直到九點晚自修完后才能回來，現在該是到了洗澡休息的時候了，明天一大早，她還要去上學呢。
又來了一次熊抱，林美美才放了方雲出門。
方雲走下樓去，來到自己門前，摸摸自己左邊臉頰，又摸摸自己右邊臉頰，想想剛才的遭遇，忍不住自己微笑起來，薇薇和美美，真的都是很好的女孩子啊。
第二天一大早，大概七點鐘的時候，林美美就從四樓開門出來，來到二樓的時候，正好看見胡薇薇也開門出來。兩個女孩頓時很友好地打起了招呼，“上學了？”“上班了？”都是一棟樓的租客啊，打個招呼，以後也好照應。
可是兩個女孩卻都不知道，住在樓上樓下的她們，各自心目中的未來最佳丈夫，幾乎是事實上的男朋友，也是自己生命中最愛的男人，竟然都是三樓的那個方雲一個人。
真的，兩個女孩雖然都同住一棟樓，但是都早出晚歸需要上班，也都知道方雲只喜歡上門找她們，平時自己去找方雲的時候，總是沒人，所以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方雲和另外一個女孩之間的事情。
真的不知道，若是她們知道了這件事，各自會有怎樣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