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刺客(下)

第二百章 刺客(下)

第二百章刺客(下)

白瑪!她定然以為我心中放不下的人,一直便是清遙,才自作聰明到清遙面前去,“傾訴”我的情意!我氣得渾身顫抖,伸手將桌上茶盞盡數甩到地上,咬牙道:“白瑪,你,你生生要氣死我!”

待要再說,扭頭看她滿臉淚水,瞧向我的眼神儘是擔憂之色。她,是怕極了我沒有好的歸宿啊!我指着她的面孔,到底再發不出聲來,哽咽着拂了袖子,逕往床邊走去,而淚水已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我該怎樣才和她解釋得清楚,我和東方清遙已是不可能,我的未來,不管是繫於現代還是大唐,都不會再和清遙有交叉點。如果能是相近的兩條平行線,能夠永遠地彼此觀望,了解着對方的幸福,便是一種快樂。

桃夭端來清粥小菜來,我心頭煩躁,哪裏吃得下?耳聽窗外滴滴嗒嗒的雨敲窗欞之聲漸次響起,慢慢混和成沙沙一片,夾着風嘯雷隆,撲閃到心頭,平添了幾分茫然凄苦。不知哪裏滲進幽幽的冷風來,將燭火吹得明滅不定,更顯得那屋外的閃電鋒芒畢露,似扯開的大嘴,欲將這滿園的青青梅樹,連同這夜間徘徊的人影,盡數一口吞噬。

白瑪將桃夭遣了別屋睡去,自己將窗戶一一檢查了,壓緊欞條,又將燭火挑了一挑,才到我身邊輕輕道:“小姐,先睡覺吧!”

我睡了一個白天,心中又是煩亂,只覺那一聲緊似一聲的風雨雷鳴,似要將胸口壓得炸開一般,哪裏還睡得着?因怕白瑪擔心,也只得躺下,靜靜養神,那風聲雨聲,卻還是在外陣陣呼嘯,颳得人心煩意亂。不知過了多久,眼見那燭火燒得盡了,燈芯軟軟倒下,浸在濁淚之中,無力地垂落下最後一滴燭淚,悄然殞滅了最後一點火星,在寂寂的黑屋裏散着游煙的微嗆。

這裏風勢更大了,只聽得窗欞給颳得不斷抖動,發出格格的異聲來,反將雨聲掩去,倒讓我漸漸有了絲睡意。正閉着眼似睡非睡時,忽聽“咣”地一聲響,卻是窗戶被重重擊開的聲音,突兀之極,驚得我差點跳起來。

而對面床上的白瑪已經喝了聲“誰?”便躍起身來,只穿了小衣,提了枕邊的腰刀,奔向窗外。

我撐起身子,撩開床前幃幕,探着情形,道:“許是風吧?”

白瑪將窗戶推開,四處打量了一下,笑道:“真是風呢。也不知今兒的風雨怎生這麼大。”

她在窗前的桌上放了刀,騰出手來,去掩那窗戶。

這時一道閃電劈過,卻將窗外一道泠冷寒光反射到窗欞之上。那是,刀劍鋒芒冰涼的反光?

我失聲道:“小心!”

一道黑影伴着風雨中的冷潮水氣卷了進來,劈面砍向手無寸鐵的白瑪!

白瑪喝了一聲,側身閃過,正要取刀時,來人又是連連數劍,快捷更勝過那窗外閃電。白瑪算是身手好的了,但手中無刀,倉皇之際,竟連躲閃不及,不過眨眼之間,便聽得她的驚呼,踉蹌着飛快向後退,手已捂住了前胸,面如白紙,慢慢扶着牆倒了下去。

白瑪,居然在片刻之間便一敗塗地,生死不知!這人身手之高,竟不在紇干承基之下!

我回過神來時,那人已棄下倒地不起的白瑪,沖我的方向奔來。

白瑪!我的白瑪!我驚恐地幾乎透不過氣來,絞緊了幃幕一角,看那人來到近前,狠狠將幃幕拽下,迎頭兜向那人,將他的頭臉籠住。

我料想他從屋外微明的地方來,初到屋中,多半不能看清我所在的方向,試着用那幃幕罩住他,藉以贏得脫身時間,果然一擊成功。我見他在黑暗中扯着幃幕,立刻仗着自己對房中地勢熟悉,匆匆向房門處奔去,直到拉開門,我才敢放開嗓子叫道:“救命!有刺客!”

可風很大,雨更大,我驚恐變調的聲音,究竟能在這暗夜裏傳出多遠?

我邊往左近頓珠等的住所跑着,邊喊着,冰冷的雨點砸中剛從暖和被窩中逃出的我身上,單薄的小衣根本擋不住那深夜冷雨的肆虐侵襲,立時渾身顫抖起來。

“頓珠,仁次,救命!”我踉蹌在泥濘的路面向前奔着,未着寸縷的腳踏在冰涼的泥水中,竟不知道刺冷,只是聽着身後迅捷有力的步伐越來越近,劍芒已經映到我面前的泥水之中,在閃電下閃着猙獰的光芒。

我發出一聲驚叫,卻被隨在那道閃電后的驚雷淹沒。

劍已高高舉起,迎頭刺下,而頓珠,他們來不及出來救我了!

漫天飛雨中,我迷濛着眼對着那迎來的刀,心裏卻突然放鬆了一般。這就是我的結局嗎?不用再想愛誰,不用再想恨誰,不用再想未來去留何處,快樂地在血光中放飛自己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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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落大唐:繁花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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