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爺們的徹底
第12章:爺們的徹底
在那一刻,我忽然感覺到,原來三胖子一直很爺們兒,而且爺們兒的很徹底。
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被三胖子這麼酷的舉動震住了,從三胖子突然出現在林聞音面前開始,然後輕鬆用一隻手就擋開了琛哥的攻擊,再到最後說出那麼一溜男人的話,無論哪裏都只能用一個帥字來形容。
林聞音當場愣在了那裏,顯然是被雷到了,我估計她當時唯一的想法是:我靠,這個也是他們事先設計好的?
不過我可以肯定,三胖子後來的舉動完全是以他自己的意識為基礎的,但我同時可以肯定以前的三胖子是絕對沒有膽子這麼做的。於是我產生一個矛盾,矛盾的故事流傳已久,到底是矛刺穿了盾還是盾擋住了矛自古就沒有定論,我也被此疑惑了好久。但後來琛哥說了一句話,徹底解開了我的疑惑:研究這個有屁用!
於是這個矛盾雖然產生了,我也不準備去深入分析,但是我明白了一個事實,其實三胖子一直深藏不露。
以前三胖子給我們的印象一直是胖乎乎的,傻了吧幾,還愛招欠欠揍的主兒,雖然他在生活中也流露出一些不太平常的地方,比如力氣出乎意料的大,天天跟我們混在一起但考試分數一直不低。但是我們都沒有注意,其實三胖子很爺們,他知道一個爺們該具備什麼,該捨棄什麼,該摧毀什麼,該保護什麼。他也知道一個爺們最該乾的事是什麼——深藏不露,並且他一直是這麼做的。
於是現在出現在我們眼前的胖子雖然還是一樣的身材,一樣的樣貌,卻已經有了不一樣的內涵。換句話說就是三胖子化蛆成蠅了。
林聞音因為跑的太猛,所以撞到了三胖子的後背上。三胖子跟琛哥說完那句正氣凜然的話后,回頭溫柔似水的問林聞音:“你還好吧?”
林聞音馬上就離開了三胖子的後背,像在躲避什麼噁心的東西一樣。但是聽到三胖子的話后卻只是一直傻愣愣的看着三胖子的臉,沒有任何其他動作。
半晌,三胖子笑了笑。我可以確定那個笑容一定是三胖子對着鏡子練了好長時間才練出來的,誰不知道三胖子笑屁結合的威名,三胖子只要有笑就一定有屁,這不只是說三胖子一笑就放屁,而是三胖子的屁和笑已經結合到了完美的境界,屁中有笑,同時笑中有屁。換句好理解的話來說就是三胖子笑起來的臉讓你看着覺得他在放屁。然而眼前三胖子的笑容卻是那麼的深沉,內斂,完全像是一個成功男人勝利的微笑。
一個人最難辦到的事就是改變自己的習慣,然而三胖子卻成功的改變了自己藉以成名的習慣,不能不說三胖子對自己夠狠。林聞音就被三胖子的狠勁耍的有些迷糊,當時林聞音看着三胖子的眼神有些迷離,愣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飛快的跑走了,不過跑走前她悄悄說了一句話,那句話悄悄到只能被三胖子聽見,所以我至今不知道那句話到底是什麼,但是我知道這句話就是三胖子和林聞音人生的交叉點。
林聞音跑到了柳璃薇身邊,從我懷裏將柳璃薇搶了過去,看着我那眼神明顯在說:“你個壞蛋,別碰我姐。”我也懶得和她一般見識,現在琛哥才是更需要安慰的人,或者說慰安的人。
誰知道柳璃薇忽然又撲到了我懷裏,使勁的摟住我的腰,摘了那副她一直戴着的墨鏡,揚起小臉問我:“李瀟,你永遠是我的朋友吧。”
“當然。”嘿嘿。
“那你永遠會幫助我吧。”
這句話就有問題了,柳璃薇好像是想一步步將我引到某個圈套中,我剛想套她幾句話看看她是什麼意思,可是一低頭看見柳璃薇那雙帶着晶瑩淚花的大眼睛,心中就是一陣憐惜,算了,別說圈套,就是套兒老子也鑽了。
“是的。”我說的語調特大義凜然,視死如歸。
“謝謝你!”柳璃薇終於破涕為笑,腦袋也可愛的晃了晃。我看着柳璃薇的動作忽然覺得怎麼有點熟悉,這種動作……很像下午我和周舟拍電影時的錯位接親啊。
忽然一股涼意直衝我的心頭,我猛的回頭向電影院的門口望去,只見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我鬆了一口氣馬上離開了柳璃薇一段距離。但是心頭總好像有什麼東西,讓我不得輕鬆。
我趕緊讓林聞音帶着柳璃薇先走,並且把墨鏡給柳璃薇重新戴上,今天的情況太亂,即使有事情也是最好過一段時間再來處理,她們走後,我又跑過去安慰琛哥。琛哥看見我張口就罵:“李瀟,那個戴墨鏡的女人是怎麼回事!她是林聞音的姐姐吧,也是你的馬子?我告訴你,今天要不是看你面子,我一巴掌把她的墨鏡打到她眼睛裏去,讓她從此之後變熊貓!”
我苦笑這解釋:“她確實是過分了點,估計她思想覺悟比較落後,不知道琛哥您的威名,她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以前受過點刺激,琛哥你看我面子上就別和她一般見識了。”心想,也不知道誰天天對着人家照片傻樂,今天被人家扇了一巴掌也是你三生有幸。
我讓三胖子和十三香送琛哥回家,自己趕快跑回電影院去找周舟,電影已經開場,我跑到我和周舟的座位找她,老遠就看見一個長發飄飄的女孩安靜的坐在那裏,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調整了一下呼吸,做出了自己生平最帥的表情向周舟走過去,生活還在繼續,泡妞還得堅持。
走到周舟身旁,我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深情而又紳士的說道:“小姐,請問你旁邊沒人嗎,我覺得你這麼美麗的女士只有我這種帥哥才陪睡在,哦,不,坐在你的旁邊,可以嗎?”
那人扭過頭,看了我半天,奇怪的問了句:“你誰啊,一點也不帥。”
我先想周舟的眼光也太差了,再想周舟的聲音怎麼變了,最後才想到,我這誰啊,這不是周舟吧。
“……小姐,你的票哪來的。”
“一個女的送給我的,她說她永遠不會再看電影了,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她好像在哭,而且哭得很傷心。”
我我彷彿聽到了心碎的聲音,但是分不清是我的,還是周舟的。
我飛快的衝出電影院,四處環顧,希望周舟還沒走遠。情人街上人流涌動,想找一個人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我知道我必須找到,不然還不如讓我們一開始就不要遇到。
忽然,一個背影在人流中一閃而過,是那樣的熟悉。我拔腿追了過去,路上的行人被我一一撥開,我顧不得他們的抱怨與白眼,我的眼中只有那個熟悉的背影,如果我沒有追到,也許從此將不再熟悉。
幸好這條街雖然人不少,可還沒有到擁擠的地步。我終於追上了那個背影,當我伸手去拍她的肩膀時,腦子裏忽然閃出了電影中經常出現的一個橋段,男主角以為追上了女主角,結果那人一轉身,才發現只是和女主角穿一樣衣服的陌生人而已。我心想這又不是電視劇,不會這麼湊巧吧。事實證明,這真的不是電視劇,這是小說,比電視劇更湊巧。
落魄才子在專心致志的開車,他知道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車開好,其他所有事都是不需要做的。車子很豪華,勞斯萊斯,即使在南京這種名車也是很少見的,如果他沒記錯,他在上海見到的唯一和這輛勞斯萊斯同級別的車大概就是在上大門口停的一輛邁巴赫了。他不知道那輛邁巴赫裏面坐着誰,但他知道這輛勞斯萊斯里坐着誰——他的僱主,換句話說,他的飯碗。
“喂,爸爸,前幾天給你送過去那女孩怎麼樣?什麼,不夠清純,還不夠清純。那可是校園純情偶像啊,現在學生裏面最火的就是她了,多少小男生做夢都想握下她的手,你個老頭子把人家清白之膜都給捅了還不知足。啊,啊,我知道。廢話,柳璃薇是清純,問題是扎手啊。是啊,要不說可惜呢。最早那次綁架柳璃薇時要不是那胖子插手,現在她都有我的孩子了。哈哈哈……好好,是你的孩子,我的兄弟成不,你個老壞蛋。不過把他男友給搞殘了也算出了口氣,對,這事我也好奇,他男友好像是被胖子給救了吧。當時胖子太強勢,咱們也不好明着跟他叫板……別想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說點開心的,我最近看上一個女的,特正點,特清純。啊,不是演藝界的,也不是藝校的。是個主持人,和咱們的行業不太挨邊。是有點棘手,不過你兒子是一般人嗎,嘿嘿嘿……什麼?你滾!最近都是你開了,老子只能用二手貨,說什麼這回也不能便宜你這個死老頭了。哈哈,行,等搞定了請你喝湯。啊,對了最近有個片子你給投下資,行,回來我把合同發過去,那再見吧,老爺子,保重身體保重腎啊,哈哈哈哈……”
坐在勞斯萊斯後座上的男人掛掉手機,臉上不自然的帶上了一絲笑容,卻顯得那樣猙獰:“嘿嘿,周舟啊……你跑不掉了。”
當我的手碰到那個背影的肩膀時,我的大腦卻是一片空白,我不知道如果她是周舟,我該說些什麼。如果她不是周舟,我該去哪裏找到周舟。那個背影轉過身,正是那張熟悉的臉,只是原本甜美的面容掛上了淚痕,顯得有些凄美。
周舟看到是我,愣了一下,馬上轉身繼續走掉。我趕緊追了上去,攔住周舟。
“周舟!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
“周舟,我沒有和她接親……真的,這完全是個意外,我們倆只不過剛好離得近了些,就好像借位接親一樣。”
“……”
“周舟!周舟!她只是我的一個好朋友,我喜歡的人是你啊……我不要你離開我!”說著我死死拉住了快步向前走去的周舟。
此時我們倆的行為已經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慢慢有人駐足圍觀,把我們倆圍在了中間。
“李瀟……放開我。”周舟沒有看我,只是看着抓着她胳膊的我的手,語氣冷冷的。
“不放。”
“你放開!”
“我說不放就不放,你讓我放也沒用,我沒屁。”我耍賴皮的說道。
周舟沒有被我的話逗出任何的笑意,反而皺了下眉頭,說:“那你解釋吧,我聽着。”
我暗地裏鬆了一口氣,心想現在只有瞞天過海了。我清了清嗓子,看着周圍圍觀的人,低聲和周舟說道:“這裏人太多人,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吧。”
周舟點了點頭,我拉着周舟向人群外面走去,很快我們就到了那家我們剛來情人街時就看見的小店——紅線。
我拉着周舟向裏面走去,周舟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和我走了進去。
這家小店以情侶為主題聞名,沒有大廳,或者說沒有包間,兩個蛋形的巨大椅子圍着一個小桌子,構成了一個相當密閉的空間,很私人,同時也很溫馨。
我拉着周舟走了進去,坐進一個小包廂里,隨意點了兩杯奶茶。周舟坐在對面,離我很近,完全沒有表情,讓我猜不出來她在想什麼。
“周舟,我和柳璃薇……是朋友,她很漂亮,又是大明星,你要說我完全對她沒有一絲絲愛慕之情那我自己都不相信,是男人都會喜歡她,可是說實話,那只是喜歡,沒有任何愛可言,但是周舟,我愛你……”
我愛你,這三個字是我第一次對周舟說嗎,我不知道,大概沒說過吧。因為以前我只認為聽到這句話的人會感動的落淚,可現在我才知道原來說出這句話的人一樣會有想哭的衝動。也是直到此刻我才知道,原來我愛周舟愛得是那麼深。
周舟沒有任何語言,表情,動作,彷彿一尊美麗的雕像一般靜靜的坐在那裏。
這時服務員走來,將兩杯奶茶的擺在我們桌前,然後輕輕的將一根紅線放在了我們面前,微笑着對我們說:“兩位好,這是我們店送給每位顧客的禮物,這一根紅線請你們繞在各自的手腕上,然後共同將它拉斷,再將各自的紅線系在手腕上,象徵你們無論相隔千山萬水,總有紅線相牽。本小店的紅線經過特殊處理,完全防水防塵可以永久攜帶。”說完,服務員微笑着走開了。
桌上的紅線靜靜的躺在那裏,等着它將聯繫的兩人。而那兩人卻彷彿佇立了千年的石像一般,相對無語,無語嫣然。
我看着桌子上的紅線,無奈的想笑。我和周舟確實需要一根紅線,也許一個小時前我們倆來到這裏,她會羞澀的與我共同將這根紅線綁在手腕上,然而現在一切都不同了,或者說一切都不行了。
周舟的眼光也定在了那束紅線上,我猜她大概覺得那束紅線很可笑吧,只是一根被染了色的纖維製品,卻被說成能將兩個人連在一起的羈絆。
一時間我們很靜,誰也沒有說話,桌上的奶茶悄悄的冒着熱氣,想將氣氛溫暖,沒想到氣氛卻反而讓自己冷卻。一股無法阻止的寒意在這片寂靜中蔓延開來,我們都感覺到了。可是周舟不想阻止,我不能阻止。
紅線此時已經成了一個障礙,有了它氣氛只會更加尷尬,我伸出手握住它想把它拿走,剛要拿走時,忽然一隻小手按住了我的手,我抬頭看着周舟,周舟愣了一會,輕輕說道:“李瀟,咱倆將紅線繫上吧。”
周舟的話彷彿向寂靜的湖水中投了一顆石子,雖然輕輕的,靜靜的,卻讓湖水泛起了無數漣漪。
我腦子一時間轉不過彎來,不知道周舟是怎麼想的,難道她同意和我和好了,可是這既不符合人情,也不符合世故啊。曾經我媽媽對我說過,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不符合人情世故的事情是不存在的,只是它們的真相被偽裝起來了而已。媽媽的話我一直凝記在心,但是我卻看不透周舟的心。
就在我滿頭霧水時,周舟已經輕輕的將紅線的一端繞在了手腕上,我也默默的跟着她做。我們倆都繞好后,該將紅線扯斷了。我忽然很害怕,雖然我知道這是封建,這是迷信,這只是一很紅線。可我真覺得我和周舟的羈絆全部存在於這根細細的紅線中,讓我將它扯斷,我下不去手。
我抬着頭看着周舟,發現周舟也正看着我。
“周舟,你扯吧。”
“為什麼?”
“……我下不去手。”
周舟慘然的微笑了一下,彷彿是我們訣別前送行的笑容。
“那你閉上眼。”
“為什麼?”
“閉上,直到我讓你睜開。”
“我不幹,我要一直看着你,我要永遠看着你……我,不會讓你離開我。”
眼中的周舟又笑了一下,這次的笑容比上次更加明顯,也更加慘然。然後就是一杯潢色的液體向我灑來,然後我的視野一片模糊,一片昏黃,最終一片黑暗。我拚命的想睜開眼,溫熱的奶茶卻刺的我睜不開。在黑暗中,我感覺到手腕上的紅線被扯斷,等我再次睜開眼時,周舟的身影已然不在,我瘋狂的四處尋找,視線一轉看到周舟已經走出了店門,站在窗外看着我。
我爬到那碩大的落地窗的玻璃上,拚命砸着玻璃,叫着周舟的名字。周舟也慢慢的將臉探到玻璃窗前,隔着玻璃將她的雙唇親在了我的唇上,然後用手輕輕的在玻璃窗上寫了三個字,手腕上的紅線隨風飄舞,寫完周舟安靜的對着我笑,那笑容一如我們初遇時的微笑,輕輕的說了兩個字,那兩個字很簡單,我通過口型就能看出來,那兩個字也很複雜,自古以來還沒有人能準確表達它所代表的感情。
“再見。”
我彷彿聽見了周舟的聲音從窗的那邊滲透過來。
同時周舟用奶茶在窗上寫的三個字也分明起來:忘了我。
再見?忘了我?這就是周舟想要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至少這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追了出去,發了瘋的追了出去,追到店門口便被兩個服務生拚命的攔住了。
“先生,情買單。”
“你們讓開!”我拼了命的甩開兩個抱住我的服務員,買單?我為你們的奶茶買單,誰為我的愛情買單?
我剛甩開這兩個服務員,又從店裏跑出來兩個人,將我更加死死的攔住。
“先生,請你不要破壞小店的規矩,請買單!”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身無分文,也清楚的知道周舟也清楚的知道我身無分文,所以我更加清楚的知道我要想走只能來硬的了,我再也顧不了那許多,我已經追不上周舟。我一把將面前的兩個服務員按到在地,身後的兩個服務員被我一拳一個揍倒。我聽見店內女服務員的驚呼,也看見手上沾到的服務員的鼻血。但這些與我無關,我要做的就是去找周舟。
我瘋狂的跑在大街上,不停的四處找尋那熟悉的背影,卻怎麼也找不到。我拍了拍自己的臉,提醒自己應該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周舟可能去的地方,不管怎麼樣,周舟總會回家的。於是我轉身向車站跑去,剛跑兩步忽然想到自己已經沒錢坐車了。
情況變得真的讓人絕望,我不知道周舟那句再見是什麼意思,但我知道很快她就會永遠的消失在我的生命中,她會搬家,她會換手機,她會嫁給別的男人……難道只是因為柳璃薇和我的那個借位接親?等等,柳璃薇是明星啊,她肯定知道當時那種狀況會形成借位接親,而且她當時的舉動現在回想起來很不自然,難道……我不想再想下去了,我的腦子彷彿炸裂般的疼痛,我唯一的念頭就是我不能放棄,絕對不能。
於是我開始向周舟的家跑去,我知道周舟的家很遠,我根本跑不到,可我知道我必須跑,就算爬我也要在今天爬到周舟家,因為我有一種預感,周舟和我的緣分就在今天,抓不住的話就是下輩子了。
我剛跑出情人街忽然肩膀被人猛的按住,我想反抗,可忽然發現自己的力量竟然不足以和他抗衡。
“老實點!警察,有人報警說你吃霸王餐,跟我們走一趟!”
“不!我不要,我要去見一個人,一個很重要的人!”我喊着想掙脫他們。
“老實點!你給我老實點!”
“不!讓我走!”
“給他點教訓!”
我不知道警察能不能打人,但是他們打了,打的我站不起來,但我卻一點都不痛,痛的是我的心。
周舟,你在哪?
我被打到在地,渾身沒有一絲知覺,這忽然讓我想到了第一次在周舟家與那三個變態粉絲的打鬥,當時同樣是被打倒在地,當時同樣是為了周舟,然而當時無論挨多少打,身體雖然疼痛難忍,心裏卻是灑滿陽光。現在卻是身體已經麻木不仁,心中卻在滴血不止。
疼,真疼,我原來一直以為世界上最難受的疼是肚子疼,遇見周舟后現在才發現原來是心疼。
警察看到我已經爬在了地上,罵了幾句髒話,叫過來幾個同伴想把我架上車。我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知道進了局子就不要想馬上出來了,於是我使用自己全身的力氣想站起來。剛開始只覺得這些力氣完全使不到地方,一會之後身體終於開始有了直覺,隨着直覺的慢慢恢復,隨之而來的是難以忍受的疼痛,哪裏使勁那裏疼,站起來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竟然讓我有一種革命烈士受迫害的感覺。
其實警察們都很老道,也很有技巧,打是把我打得站不起來,但其實並沒有硬傷,畢竟他們也不想擔責任。
我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一步,兩步,三步……繼續向周舟家的方向走去。剛走了兩步就聽見後面傳來警察的罵聲。
“我那孫子,哥幾個按住他!”
我感覺到很多雙手按在了我的後背上,我沒有任何力氣來反抗抵擋他們,我又一次被按倒在地。眼前閃過一個拳影,接着就是腦袋昏天黑地的疼,我能感覺到一股暖流從我的鼻子裏涌動,很舒服,很溫暖,我知道那是我的鼻血。這是我最後的知覺。
我再醒來時是在一張床上,天花板是潔白的,床單也是潔白的,被子還是潔白的。我這不是太平間吧。
“他醒了,他醒了,沒事了,領走吧。”我聽見一個女聲說道。我的神智清醒起來,才注意到我身邊有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婦女。一會一個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走了過來,看着我,說:“清醒了嗎,跟我走。”
除了還有些許疼痛外,我已經恢復正常。於是翻身下床,跟着那警察走去。
“這裏是哪?”
“分局的醫務室。”
“分局?警察局分局?”
“嗯……還沒見過你這麼脆的,給了兩拳就昏過去了,嚇了他們一大跳。不過這事也是他們不太守規矩。”
“不太守規矩,打我白打了?”我帶着怨氣說道。
那個警察忽然停下來,轉過身看着我,輕輕拍着我的臉,說:“別傻了,你想幹什麼,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我告訴你,他們隨便編個你拒捕的理由就能搪塞過去,以後你就別想在這篇混了,小子,學着點吧,別和社會爭。”
是啊,這就是社會啊。弱肉強食,沒有任何公平可言,強者就是能欺負弱者,唯一的公平就是你可以變成更強的人去欺負曾經欺負你的人。
警察把我帶到問詢室,另外兩個警察對我進行問詢,我照實回答,他們看看也就是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跟我說:“事不大,你讓家人過來把賠償店家的損失費帶過來就可以走了。”
“多少錢?”
“一千吧。”
“這麼貴?不就是兩杯奶茶嗎?”
“你還打了人家的人就不算了?還有人家的名譽損失,一千你就知足吧,要真訛上你幾千都打不住。”
“能先放我出去嗎?錢我回來給。”
“你見過和警察局賒賬的嗎?別廢話,沒錢你就在這蹲着吧!”警察不耐煩的摔上門走了。
我看了看錶,現在是晚上八點,把錢交了背不住還能去見周舟,我馬上給柳璃薇打電話,我知道最能幫助我的就是她了,況且這事也是她惹出來的,不管她是無心的還是故意的都要負責。
“柳璃薇,我是李瀟,你能給我送一千塊錢過來嗎,我這急用!”
“你哪呢?”
“我……警察局呢。”
“……不好意思,李瀟,我現在在北京呢。過不去啊。”
“北京?下午你還在南京啊。”
“我剛下的飛機啊,我在北京有事,明天一早我就飛回去,明天給你送錢行嗎?”
“算了算了。”我不耐煩的掛上了電話。最有錢的人選沒了,那剩下的就只剩三胖子他們了,可是要他們掏一百還好辦,掏一千還真是夠嗆。
反正沒有其他辦法了,我依次撥了寢室那三個活寶的電話,得到的答覆都是一樣的:你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我這三孫子用他們時一個都不在。剩下的我能想到的就是父母了,難道真的要讓天津的父母知道這件事,他兒子為了見一個女生不僅被送進了警察局而且朝他們要錢出警察局還是為了去見那個女生,而且那個女生不一定以後就見不到,也許她明天還是會照常去上班,還用原來的那個手機號……
想到這裏我忽然發現,我怎麼這麼傻呢,就沒想到給周舟撥個電話,我趕緊打了過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是我想到的結果,但只是關機,還不是您所撥打的號碼不存在。她關機很正常,也許只是沒電了。我在心中反覆安慰着自己,或者說反覆欺騙着自己。
那一夜,我沒有再給其他人打電話。這是我一生中最後悔的事情之一。
第二天的太陽還是會照常升起,我徹夜無眠,彷彿想了好多事情,但到底想了什麼卻又已經忘記。
“行了,你可以走了。”一個警察對我說道。
我慢慢的走出警局,看到的是柳璃薇那張熟悉的戴着墨鏡的臉。
“你可把我嚇死了,一早就坐飛機趕回來了,你沒事吧。”柳璃薇關切的問道。
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柳璃薇,是她,不是她?
“送我去一個地方,快!”我一屁股坐進柳璃薇的邁巴赫里,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柳璃薇彷彿看出我的情緒不對,沒有再多說什麼,按照我的指示很快把車開到了周舟的家。
我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周舟的家,用鑰匙打開那扇熟悉的門,猛地衝到屋裏。
那一刻時間彷彿靜止,空間彷彿停頓。
我的心一片空白,正如眼前空空蕩蕩的房間。
周舟的家裏空空蕩蕩,既沒有了曾經熟悉的傢具,也沒有了曾經熟悉的味道,最關鍵的是,沒有了曾經熟悉的人。
我慢慢走到周舟的房間前,以前我是多麼想在夜裏過來看看周舟甜美的睡態和她的美好身材。而如今,我慢慢推開門,展現在眼前的只有一片空曠,空曠的彷彿這裏曾經沒有人住過。
我的房間倒是保存了原樣,就是昨天我離開時候的樣子,或許昨天就是我和周舟人生的分叉路口吧,從此我們一個向左,一個向右。
柳璃薇慢慢走到我身邊,輕輕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說:“這裏……是誰的家?”
“……曾經是我的……”
“……”柳璃薇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用手輕輕的捏了捏我的肩膀。我掏出手機又撥打了周舟的電話,電話那頭還是關機的提示,剩下我能想到的地方就是上海電視台了。
我一把拉過柳璃薇,向門外衝去。
“怎麼了?怎麼了?”
“送我去電視台。快!”
柳璃薇被我莫名其妙的拽進了邁巴赫,不過她很乖巧的沒有問什麼,直接將車開到了電視台。
剛到我就拉開車門向電視台裏面衝去,衝到門口被門衛攔了下來。
“你是誰啊,有預約嗎,先登記。”
“我有急事,我要進去找人!”
“你有什麼事也不行!”
門衛死死的攔住我不讓我進去,為什麼我要尋找周舟會遇到如此大的阻力,難道我們倆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人?
正當我與門外還在爭執時,柳璃薇來到了我的身旁,摘下墨鏡對微笑着門衛說:“你好啊,對不起,他是我的助理,我和台里有預約,可以進去嗎?”
門衛看到柳璃薇的臉立刻驚住了,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你是柳璃薇?”
“嗯。”柳璃薇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請進請進!歡迎您光臨上海。能給我簽個名嗎?”
我當時就想踹這個不要臉的門衛,你要說堅持原則我也就算了,結果一遇見美女就卑躬屈膝的跟個太監一樣。
在柳璃薇的幫助下我順利的進入了電視台演播廳,我飛快的衝到了人欄目組,使勁推開了門,只見幾個工作人員在三五成群的商量着下午的節目,其中有幾個還挺面熟。
我的陽光略過他們,拚命找尋周舟的身影,卻發現怎麼找也找不到。我抓過一個工作人員,使勁的搖晃他:“你看見周舟了嗎?”
“啊……沒有沒有,你放開我!”
我一個接一個的問過去,所有人都說沒有,我都快崩潰了。工作人員對我也有些不滿,七嘴八舌的想讓我出去。
忽然一隻手拍到了我的肩膀上,我回頭一看,是那個胖胖的導播。導播還是滿臉的笑容:“呦,這不是周舟的朋友嗎?怎麼今天來玩拉?”
我一把抓住導播的肩膀,說:“導播,導播,周舟在哪你知道嗎?”
“啊……你別搖,我暈。周舟?她今天早晨來遞交的辭職報告啊,說……“
“說什麼?”
“說她要結婚了……你不知道嗎,她結婚對象不就是你嗎?周舟可是個好女孩,為了愛情可以放棄事業,以後你可不能對不住她……”
導播後面說的話我已經完全聽不進去,我腦子裏只有那句話在回蕩,她結婚了,她結婚了,她結婚了……
我慢慢的走出演播室,心如死灰一般,頭腦彷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的身軀完全脫離了自己的控制,我就彷彿宇宙中的一粒灰塵,只能飄蕩,卻不知將飄向何方。我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昨天下午我和周舟的感情還有了進一步的升華,她還親了我,我以為一切都會像我的生活一般越來越好。可是事情彷彿在一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周舟討厭我了,周舟走了,周舟要結婚了。
這是為什麼?
只是因為我和柳璃薇的那個借位接親被她看到了?我不清楚這件事對周舟的傷害有多大,但是因為這個原因和我分手我可以理解,但為什麼要搬家辭職,永遠不和我見面,為什麼這麼快就要嫁給別人呢?只是因為那個親嗎?而且周舟走前為什麼要把紅線系在手腕上,為什麼要說那句:“忘了我,再見。”?
還有為什麼柳璃薇要和我借位接親,難道她想故意引起誤會?可是她不應該知道那天周舟也在場,並且看着我們啊。而柳璃薇為什麼又會馬上飛到北京,第二天才飛回上海?難道她故意想拖延我從警察局出來的事情。
等我再回過神來時,我發現我站在一扇門的前面,那扇門很熟悉,我輕輕的推開了門。眼前一陣絢麗的光晃過,在那片耀眼的陽光中我彷彿看見了一個人,那是一個在看着書的安詳美麗的身影。一切都是那麼歷歷在目,一切好像又都回到了起點。
當我的眼睛適應了那片炫目的光后,我才發現眼前空空蕩蕩,物是人非事事休。演播廳依然是那件演播廳,屋裏的擺設也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連天氣都與那天一樣,不一樣的只有人。
兩人變成了一人。
我頹廢的走出了電視台,柳璃薇跟在我的身後,我忽然覺得陽光很刺眼,而以前我一直覺得它很明媚。
“怎麼了,李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說不定我可以幫你。”柳璃薇一臉關切的問我。
我看着柳璃薇的臉龐,是那麼清純可愛,難道這是她的預謀嗎?她根本都不應該知道周舟的存在啊,但是憑她的實力,要知道一個人也不過是兩天的事。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該怎麼說,不知道該怎麼想,不知道該怎麼活……
“喂,周舟嗎?”
“趙姐,我是周舟……”
“周舟,你怎麼回事啊,怎麼突然辭職了,還說要結婚什麼的。手機你也換了,我都聯絡不上你。”
“沒什麼……趙姐,這個手機號請你記住,但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讓世界上只有我們倆知道這個手機號,好嗎?”
“周舟,你到底怎麼了?你有事吧?”
“再見,趙姐。”
一個女孩坐在醫院的病床前,病床上躺着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她輕輕的放下電話,握住了老人的手。
“爸爸,我一定會讓你活下去。”
耳邊是酒吧里輕揚的音樂,嘴裏含着的是酸澀的紅酒,身旁的是紅得發紫的明星,心裏裝着的是那已經離開的美麗身影。
“李瀟,舒服點了嗎?”
“嗯……好多了,謝謝。”
我在一間酒吧,就是以前柳璃薇帶我來過的那家。據柳璃薇說從電視台出來的我已經面如死灰,猶如殭屍一般。沒有語言,沒有動作,沒有表情。除了我還睜着眼並且還能自己站着之外,和一具死屍真的是沒有什麼區別。不過我並不記得這些,我的記憶彷彿在從電視台出來后就中斷了,恢復時人已經在這家酒吧了。
柳璃薇輕輕撫摸着我的頭,說:“李瀟,你今天到底怎麼了?能告訴我嗎,我相信我至少可以幫上一點小忙。”
我晃了晃杯中的紅酒,那如血般的顏色變得更加艷。
“其實沒什麼,就是曾經的一個很親密的朋友走了,而我來不及送她。”
“是女生?”
“……是。”
“是你女朋友?”
“……不是。”
“……”柳璃薇輕輕拿起面前的椰林飄香,微微喝了一口,“那,是和你同居的那個女孩?”
氣氛彷彿突然凝結了,柳璃薇知道周舟的存在?是啊,為了項鏈的事她曾經調查過我,自然應該知道周舟的存在。而周舟所謂的是我姐姐的假說早就被她看穿了,然而她卻一直不動聲色,這是為什麼?而且為什麼現在又要表明自己知道周舟的存在?
“……你知道她?”
“周舟,女,上海電視台欄目組主持,入行兩年。家有一父,母親已死……”
我放下酒杯,轉過眼睛死死盯着柳璃薇,問道:“你都知道?”
柳璃薇看了我一眼,又轉過頭繼續饒有興趣的看着面前的雞尾酒,說:“我只知道這些,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站起來看着柳璃薇,雙手按住她靠着的沙發背,冷冷的問道:“你知道她那天在電影院裏看着咱倆?”
柳璃薇兩雙大眼睛忽然蒙上了一層水霧,有些驚恐的問道:“你幹嘛對我這麼凶啊,我只知道她和你同居在一起啊,我知道她不會害你后就沒在調查了,你以為我一直跟蹤她嗎?”
我也知道自己過分了點,深吸了一口氣又坐了回去,抱歉的說到:“對不起啊,我最近有點失態。不過那天三胖子和林聞音去看電影時周舟也在,她在電影院裏,你抱着我被她看到了,結果她現在就不見了。”
“哦……原來如此,我確實不知道她當時在,而且只因為我抱了你一下就跑了,她也太沒承受能力了吧。”
“這才是我擔心的地方,按理說她不應該就這麼走掉,有可能她出了什麼事情……”
“……好吧,雖然從某種意義上我並不喜歡這個女人,不過我會盡全力幫你調查的。”柳璃薇信誓旦旦的說道。
“你為什麼不喜歡她?”
“因為她是我的情敵。”柳璃薇眼中流露出迷人的光彩,看的我不知所措。
南京市公安局局長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來回踱步,背着手,一臉嚴肅的拿着電話聽筒。
“你是我爺爺行了吧,你能懂點事,聽點話嗎?我們局清剿結果發現最猖站竟然是我,堂堂南京公安局局長的兒子做的。你讓我這老臉往哪放?”
年輕人笑笑,說:“老爸,這事我跟你說過一次的,你不是表示支持嗎。”
“你跟我說的什麼?面向廣大中學站,結果你搞的是什麼,就站!”
“所以說我說站,就是教人性的啊。”年輕人嬉皮笑臉的說道。
公安局長臉色鐵青,氣得快吐白沫了,惡狠狠的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趙嘉琛,你真是皮痒痒了吧。”
“你來揍我啊,反正你揍我,我就逮誰跟誰說我這個做大片的是你公安局長的兒子。”
“……你要氣死我啊!”
“沒事啊,即使我說了,別人也動不了你的,畢竟爺爺還在上面頂着呢。這個你很划算啊。”
公安局長終於失去了力氣,說:“得了,你掛吧,好好學習,沒錢了朝我要。”
年輕人嘿嘿笑道:“放心吧,我掛了,好好乾,人民還指着你為他們造福呢,我也在努力做大片來服務大眾。”
“老子廢了你……”
年輕人在局長的破口大罵中飛快的逃出了電話亭,門口站着一個胖子一個瘦子,看見他出來,迎了上去,說:“琛哥,怎麼樣,沒為難你吧。”
琛哥悲痛的說:“被他們刪除了好多珍貴的資料。”
三胖子拍着琛哥的肩膀說:“那真是太可惜了,那麼優秀的藝術家的珍貴資料都被刪了,這些傢伙真是慘無人道啊。琛哥,你節哀順變吧。”
十三香一把推開三胖子:“你自己大便去,琛哥這可不行,那些我還沒看就被他們給搶走了,他們要瘋了,老子這就把南京警察局給搶了,敢搶老子的片?”
琛哥和三胖子一起攔住嘴上說的很氣勢如虹,但腳一點都沒動的十三香,說:“老四,算了算了,咱們不能以大欺小,走了走了。”
就在這三個活寶罵罵咧咧的往回走時,警察局長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您好,我是趙安南。”
“小趙,我是李洋。”
“呦,李頭兒,您怎麼打電話過來了,難的啊。”
“呵呵,有件小事,我有一朋友最近失蹤了,你給查查。她是個年輕的女孩,叫周舟,上海的,好像還是個主持人,有點小名氣,最近聽說在南京有她的行蹤。”
“沒問題,您放心,三天給您答覆。”
“呵呵,我就喜歡你這痛快勁兒,呵呵。老趙,最近還有件事。”
“您說。”
“根據上面透露出來的消息,最近胖子好像親自去南京了,你留着點神,別把他給惹了。”
“啊?胖子?哪個胖子?…………不會是四君裏面的那個胖子吧?”
“嗯,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這事不用你管,你也管不了,我就跟你說一聲,你留點神就完了。”
“……唉,謝謝您了……”
“行,不打擾你了,掛了吧。”
趙安南放下電話,眉頭緊縮,凝重彷彿一尊雕像一般。
那晚我喝了很多,起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桌子上的顯示着昨晚的放縱。我完全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最後我完全是在喝水,一杯一杯,一瓶一瓶。
醒來后,我感覺到有一個柔軟的球體在我的腿上,一看是柳璃薇將頭枕在我的腿上還在安然的睡着。柳璃薇秀髮披在我的腿上,長長的睫毛隨着呼吸的節奏顫動,可愛至極。我不知道我對這個女人的感情,以前也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膚淺念頭,後來因為周舟的事情我對她產生了懷疑,甚至可以說有些許的憎恨。但後來柳璃薇在找周舟時給予了我無私的幫助,尤其是當她坦率的說出那句“她是我的情敵後”,我發現我已經無法再懷疑,再恨她了。我現在身處一團迷霧中,想走走不出去,想停卻又停不下來,在真相大白前,沒有什麼事我可以妄下定論。也許柳璃薇一直很關心,很照顧我,但至少現在我不能說我還信任她。
我看了看桌上的酒瓶,苦笑了一下,這是幾個人喝的,如果沒有十個人根本不可能喝完。思緒稍微活動一下,頭疼就緊隨其後的襲來。柳璃薇被我的動作搖醒了,她慢慢爬起來,揉了揉眼睛,眯着眼睛看了看錶。
我一直注視着她,大明星起床也不是誰都能看見的不是,得看一眼是一眼。柳璃薇眯着眼睛四處看了看,估計她已經迷糊了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在哪,當她看見我時,忽然愣住了。
“啊……!”柳璃薇神經質的突然大叫了一聲,然後雙手交叉死死的護住了自己。
這回輪到我莫名其妙了,她穿的整整齊齊的,啥也沒露,她捂個啥啊。
“喂喂,別叫了,再叫人家該誤會了。”
“……”柳璃薇顯然是還沒睡醒,又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我,“李瀟?”
“廢話。這麼帥的臉別人長的出來嗎?”
“……”柳璃薇這才好像完全清醒了過來,傻傻的笑了笑,將手放了下來,開始整理自己睡皺了的衣服。
柳璃薇和我從酒吧出來都已經不太走的了路,柳璃薇索性把車扔在了酒吧,打了一輛車,先把我送回了學校,自己再去工作。
臨下車前,我不太好意思的對柳璃薇說道:“柳璃薇。昨天,謝謝你陪我。”
柳璃薇含着笑看着我,說:“就這些?”
“還有一件事……就是……那個……”
“我知道了,周舟那邊一有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謝謝,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行了,朋友之間還說什麼。”柳璃薇燦爛的對我笑,然後將我推下了車,“好了,你就放心吧,安心去上課,有問題我替你解決。”
我目視着柳璃薇的出租車漸漸遠去,直到消失才慢慢向學校裏面走去。
學校里已經是第一節課上課的時間了,路上的行人很少,我被宿醉搞的頭重腳輕,不扶着牆根本就是寸步難行,心想我一七尺男兒沒被洋妞搞趴下倒被幾瓶洋酒給陰了,看來是洋的東西都不好對付啊。
慢慢蹭到教室,才想起今天是哲學老師的課,心裏這個鬱悶啊,哲學老師肯定拿我遲到這事玩我,而如今我四肢乏力,大腦缺氧,估計自己玩是玩不過他了,趕緊掏出手機給琛哥發短訊。
“我遲到了,想法讓我混進去。”
琛哥的短訊回的倒是很快。
“不管。”
短訊發到這個份上我就無語了,跟周舟扯我大概是所向無敵的,問題是碰到琛哥我基本上就只有挨卷的份上了。但是所謂人類的智慧是無敵的,琛哥充其量只能算只種馬,一人對一馬拼智慧自然是毫無懸念的。
“我這有歐美最新的研究成果,你要不要?”
三秒后,短訊就發回來了。
“一會你聽到信號就進。”
我趴在門上聽裏面的動靜。
“大家知道中國哲學史上成績最顯著的人是誰嗎?”只聽哲學老師沙啞的聲音問道。
“沒有人知道嗎?”哲學老師又問了一遍,哲學老師的課上沒人舉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因為上哲學老師課的只有兩種人:快要睡着的人和已經睡着的人。
“這麼簡單的問題都……啊,趙嘉琛同學,很好,你知道是誰嗎?”
“武藤蘭!”
屋內一片寂靜。
“……趙嘉琛同學,請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誰?”
“武藤蘭!”
我估計這回無論是快睡的還是已經睡了的肯定都起來了,在中國大學的宿舍里聽見武藤蘭這個字眼並不奇怪,但如果在中國大學的課堂上聽見這個字眼就很稀奇了,或者說根本就是一個奇迹,而琛哥正是這種奇迹的專業締造者。
“對不起,趙嘉琛同學,雖然我並不知道這位武藤蘭是幹什麼的,但是她顯然不是正確的答案。”
“那蒼井空你知道是幹什麼的嗎?”琛哥又大聲的問道。
“對不起,我完全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孫燕姿呢?”
“啊?她也干過那個?”哲學老師的聲音脫口而出。
全場的氣氛立刻冷了下來,接着便是哄堂大笑,笑聲震的我耳朵都麻了,哲學老師這老不正經那麼大歲數怎麼還和琛哥口味一樣啊,要看也應該看歐美的不是。
哲學老師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想控制一下氣氛,但顯然這氣氛並不是他能控制的下來的。
“同學們,我剛想到我忘拿了一份資料我回去拿一下,大家先自習啊。”
我趕緊躲到一邊,一會就看見哲學老師滿臉通紅的從教師里走出來,我趁機偷偷溜進了教師,一進門就看見始作俑者琛哥在最後一排得意的笑,我悄悄沖琛哥豎了豎大拇指,而琛哥也向我豎了豎一根指頭,與大拇指有兩個指頭的差距。
上午的哲學課是超級無聊但同時對身體也很有好處,因為可以讓世界上睡眠最不足的群體——大學生們好好補充一下睡眠。我揉揉眼睛起來時,下課鈴已經打響,同學們開始稀稀拉拉的走出教師,我看了看周圍,左邊是十三香流着哈喇子的睡臉,右邊是三胖子流着鼻涕的睡臉,唯獨沒有看到琛哥。我把三胖子和十三香拍醒,倆人剛開始還滿嘴胡話,一個說親親寶貝,讓你胖哥哥再親一口。另一個說臭雷子,敢搶老子的武藤蘭。我也懶得和他們糾纏,一人一巴掌直接打醒,打三胖子時比較噁心,沾了一手的鼻涕。
等我們都醒來時,才看見琛哥慢慢從外面進來,一臉的神清氣爽,尤其是那雙手,在陽光下有種讓人暈眩的光澤。我們三個目瞪口呆的看着琛哥。三胖子咽了口唾沫,神情凝重的說道:“琛哥,難道你已經墮落到連在哲學老師的課上都能玩的地步了?”
十三香重重的嘆了口氣:“你已經失去了正常的世界觀,愛情觀……我建議你去看心理醫生,琛哥。”
琛哥啥也沒說,只是掏出手機給我們看了他剛拍的一張照片,照片顯然就是哲學課上拍的,是一個女生,長得矮矮的,但是超級可愛,標準的小蘿莉類型。我們恍然大悟,這麼少見的貨色真的是很惑人。
三胖子拿出自己的手機忙着把照片傳過來,一邊傳一邊問:“這女生是誰,怎麼以前從來沒有看見過?”
十三想和我對視了一眼,也都不知道她是誰。於是我們都把期待放在了琛哥身上。琛哥長長的嘆了口氣,說:“我只知道她的英文名字,叫法科蜜。”
我們三人同時對琛哥豎起了中指。
時光流轉,生命飛逝,紅顏薄命,今夜難留。時間很快就到了下午,下午的英語課可以說是很特殊的一節課,因為這是唯一一節只有我們班自己人上的課,每個人都很熟,氣氛一般也都很熱烈。可以說是一星期一次的班級聯歡。
當然這個課也有不愉快的地方,比如一定會見到山立松,一定會遇到鬼手,不過我們在這節課上的衝突也很少,畢竟歡樂的氣氛是誰都不想破壞的。
我和琛哥他們走進教室時剛好看見山立松和鬼手迎面走來,山立松故意撞琛哥的肩膀,琛哥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找個座位就坐下來了。山立松得意看了琛哥一眼,轉身特欠揍的晃着走掉了。
十三香說:“琛哥,怎麼忍了,咱們還怕他個烏龜不成。”
琛哥表情嚴肅的掏出手機,啪啪按了幾下,早上那張蘿莉的照片應聲而出,琛哥的表情立刻變得春暖花開:“算了算了,我哪有那閑工夫,我還是看我的小美女吧。”
我們三個對視了一眼,都無奈的嘆了口氣,唉,看來琛哥也終於陷入了暗戀的魔掌中,想出來可不容易了。
當上課鈴打響的瞬間,我們的英語老師又神奇的一秒不差的踏着鈴聲進來,不同的是今天和她進來的還有另外一個人,這個人我們一看到就驚訝不已,尤其是琛哥,竟然發出了類似野狼般的低號。
琛哥的小美女,一位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小蘿莉正羞怯的站在英語老師身旁。
英語老師笑着說道:“有件事和大家說下,本來不應該是我說的,不過你們的輔導員偏要拜託給我。大家其實也都猜到了吧,就是我們班新轉來來了一位同學,從此以後這位米竹同學就是班集體的一員了,大家好好相處啊。”
全班立刻發出一片喝彩聲,班裏莫名其妙的轉來一個美女,是人都高興啊。琛哥兩眼放出了綠光,看的我們三個升起一股寒意,這完全不是人看人的眼神啊,完全就是種馬看母馬的眼神啊。
其實大一的琛哥真的是很低調,所以導致班裏大部分美女都被別人捷足先登,琛哥也沒說什麼,然而這次我知道琛哥是動真心了,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位了。
然而很令人鬱悶的是,山立松一夥好像也很興奮,不僅興奮的大呼小叫,而且屁顛屁顛的給美女讓位子,讓她坐到自己身邊。琛哥看了氣得直磨牙,要不是我和三胖子死死拽住,眼看就要衝過去幹掉山立松。整整一節課,山立松都在對米竹大獻殷勤,整整一節課,琛哥都在想要殺人但又被我們攔住不能殺人的矛盾中掙扎。
直到下課,小美女禮貌的對山立松說再見要走,琛哥看見機會來了,剛要衝出去搭訕,結果山立松忽然一把拉住了米竹的小手,死皮賴臉的要請米竹吃飯。米竹很禮貌的想要拒絕,山立松不僅不鬆手,反而沖大頭和鬼手使了個眼色,三人不動聲色的把米竹圍了起來。其他也想和小美女打招呼的人看見山立松出手,都知趣的默默走掉,山立松得意的笑笑,繼續對着小美女諂媚。
小美女很無奈的看着圍着她的三個高大男生,不知道怎麼脫身,小臉一直苦笑不已。我和三胖子在旁邊大罵山立松的無恥,剛罵了兩句忽然發現我們一直抱着的琛哥忽然不見了,緊接着就看見一陣旋風向山立松一夥衝去,正是早已氣得發瘋的琛哥。
對方畢竟有三個人,我們怕琛哥吃虧,也趕忙沖了上去,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大大出乎我們的意料。琛哥高高瘦瘦的身軀彷彿一根彈簧一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將山立松抓起一個背肩摔摔到了鬼手身上,緊接着跳起來將近半米多高的一個飛踹又將大頭踢到。動作之連貫,套路之熟悉彷彿久經訓練的武警一般。
琛哥氣勢如虹的睥睨着倒在地上的三人,冷冷的拽出一句話:“以後想動她,先問問我!”
身後的小美女米竹被這突然衝來的男子弄的目瞪口呆,愣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該說些什麼,但是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出了一個詞。
“謝謝。”
小美女低着頭跟琛哥說了謝謝,我們都覺得這是一個極好的搭訕機會,再多侃幾句把小美女侃暈了直接就帶去飯館吃飯,然後再帶去賓館吃飯,最後直接帶進房間推倒。但是我們在考慮這個問題時疏忽了一點:琛哥很窮,根本沒錢請人家吃飯。
然而琛哥不愧是琛哥,深刻的明白吃飯這件事的本質就是吃飯,而不是誰來掏錢,於是他大大咧咧的對小美女說道:“謝謝就完了?不行,你的請我吃飯!”
小美女愣住了,我們三個也愣住了,我真是牛的一招啊。不僅能白吃飯,還能白看美女,還能白和美女聊天。所謂一箭三屌,一鳥三槍也就是這個意思了吧。
小美女愣了一會,顯然是沒經歷過這種反常的事情,但很快又羞澀的笑了笑,說:“好的,我請你吃飯。”那笑容清純可愛,沒有一絲矯揉造作。
三胖子和十三香在我身邊發出暈倒的聲音,而我卻覺得這場面有些熟悉,曾幾何時,也有一個傻小子厚着臉皮讓一個美女請他吃早飯,那個美女也露出了令人窒息的燦爛笑容,這或許是我腦海中永遠抹不去的記憶,也是我心中癒合不了的傷口。
琛哥撓了撓頭,用手指點着小美女的肩膀說:“你可不要隨便找個狗食館來糊弄我,我要吃大餐!還有,把你手機號給我,我回去查查時間表,看什麼時候方便接受你的邀請,然後給你打電話。”琛哥這番話號稱史上效率最高,臉皮最厚的搭訕,不僅讓美女請他吃大餐,連手機號都這麼輕易的要了,再加上琛哥的表情,我們都認為除非是對生活失去信心的小姐,不然不會有人答應的。誰想到,小美女微微皺着眉頭考慮了一會就爽快的答應了。
“好吧!這是我的手機號,可是我爸爸說不能隨便把手機號給陌生人的,所以你也得把你的手機號給我。”
琛哥不屑的甩了甩頭髮,說:“我是陌生人嗎,我是你的恩人啊。不過既然你誠心誠意的要,我也不能不給,我打給你。”
琛哥和小美女換了手機號后,小美女甜甜的沖琛哥和我們三笑了笑,然後就走了。她走了之後,琛哥還如同一尊深沉的雕像一般佇立在原地,我們三個過去碰了碰他,發現他紋絲不動,眉頭緊鎖,彷彿在思考什麼極為深奧的問題。
“琛哥,想什麼呢?”三胖子好奇的問道。
琛哥忽然跳起來一腳踹在三胖子的屁股上,大罵:“我說的是我的小美女的罩杯是C!”
我們幾個打打鬧鬧時,完全忘了另外幾個人的存在,這幾個人就是被琛哥在三秒鐘內解決的山立松一夥。琛哥下手比較狠,直到這會他們幾個才哼哼唧唧的站了起來。
山立松滿臉憤怒的看着琛哥,嘶啞着聲音問道:“趙嘉琛!你真把我惹火了。”
琛哥也同樣狠狠的盯着山立松,說:“我警告你,姓山的,你不要動米竹,要不然我會讓你很慘。”
山立松忽然哈哈狂笑起來:“你讓我慘?我現在就讓你趴下。”說完山立松一使眼色,大頭,鬼手同時掏出了一個電擊器,猛的朝我們衝上來!因為他們離我們太近,又沒有任何預兆,我和十三香,三胖子幾乎沒有任何反應,眼睜睜的看着電擊器閃着的電流越來越近。就在我們要被電到的一瞬間只聽見一聲怒吼,一團影子,是的只有一團影子,根本看不清是什麼東西猛的擋到我們面前,真到看見那團影子背後標誌性的四個字母,我才意識到這是琛哥。兩記精準的手刀直接打掉鬼手和大頭手裏的電擊器,鬼手和大頭的反應也很快,看見電擊器被打掉直接一人抱住琛哥的一隻胳膊,他們身後的山立松抓住機會又掏出一個電擊器向琛哥身上捅去。琛哥揚起一腳踹到了山立松的肚子,但山立松使勁一伸手也將電擊器狠狠的捅到了琛哥身上。接着就聽到兩聲悶響,琛哥軟綿綿的到了下去。山立松也被琛哥一腳踹倒。鬼手和大頭放開琛哥,想去扶山立松。我,十三香和三胖子同時攔住了他們倆,掄開拳頭使勁揍,尤其是三胖子每一拳衝去都能在他們倆身上留下個印。
山立松跌跌撞撞的爬起來看見鬼手和大頭被我們打的鼻血橫飛,拉開教室門想逃。當他的手剛剛碰到門把手時,一隻腳重重的踩在了他的手上。山立松痛苦的大叫道,十三香冷冷的看着他,不管他的鬼哭狼嚎,揍倒之後就是一陣亂踹。當我們都覺得揍累了之後才架起琛哥回寢室,我們揍得很有技巧,除了三胖子失手將鼻血打出來之外,他們都沒有開放性的外傷,但是未來的幾天他們根本下不了床了,這種揍人的方法還是琛哥教我們的,既打的爽還可以不讓被打的人找我們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