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追殺二里地
第10章:追殺二里地
下午自然是抱着對生命的感激去了學校,哲學老師點名叫我去他辦公室,琛哥三胖子十三香湊到我身邊來給我出招。我表示要單刀赴會。十三香攔住我說不妥,最好商量個計劃,省的老師給我小鞋。
我剛想表示反對,忽然手機一震震動,我掏出一看,是柳璃薇的號碼。
想到我竟然擁有大明星柳璃薇的電話,心中就是一陣竊喜。
“摩西摩西,請問是李瀟先生嗎?”電話那邊傳來小丫頭調皮的聲音,沒有任何宿醉的疲倦。
“摩西摩西,是柳璃薇小姐吧。”
“昨天真是麻煩你了……我很少在別人面前那樣大哭的,你是第一個呦。”
“不麻煩不麻煩,除了被你和接你的那個女孩扇了兩巴掌,結賬時被放鴿子,還被酒吧小弟追殺了二里地也就沒什麼了,呵呵。”
“哈,對不起啊,接我的那個女孩是我助理了啦。她早上跟我說昨天晚上遇見一個大壞蛋想欺負我,結果被她一巴掌就打暈了,我還正納悶呢,沒想到是你啊,啊哈哈哈……”
柳璃薇的笑聲聽得我越來越不爽,什麼一巴掌就把我打暈了。
“啊,對了,我打電話有正事要談的。你昨天是不是把行李落酒吧了?”
“實在抱歉了啊,今天早上我去結賬時都跟他們說清了,誤會誤會。以後你去那家酒吧的消費都算我的,就當我賠罪了。”
“這還像句人話,本來我計劃着去你們家樓下,現在就取消了吧。”
“呵呵,我一會叫助理把行李送你學校去,她一會打給你,你來大門口迎她一下。拜拜嘍!”
“等等……”電話那邊只傳來空虛的嘟嘟聲。
我無奈的收起手機,三胖子一把摟住我的肩膀,壞笑着說:“二哥,夠牛的啊,又是個女孩吧。是不是最近猛吃巴豆,屎來運轉了啊。前兩年一個都沒泡到,這幾天連續來了倆。你是不是要脫離咱310光榮的光棍集體啊。”
“三胖子,這我就得批評你了,你認為只靠運氣就能讓一個個大美女顛顛的跑來找你,哄都哄不走嗎。錯!完全錯!追女生靠的是實力,實力從哪裏來呢,從我們不屈的……”
我正愁怎麼應付柳璃薇那個兇巴巴的助理,見了面就是尷尬。而且從我朦朦朧朧的印象中來看,那個助理長得也就基本能讓你認出來是個女的,連恐龍都算是個未進化完全的。正好把她推給三胖子,我樂得輕鬆。
我把手機交給三胖子,說:“一會那個女生來給我送件東西,她打電話你就去接她,至於你是把她接到宿舍還是接到旅館我就不管了。”
三胖子激動的當場要狂親我,我知道三胖子的脾氣是不噁心死你不算完。趕緊拉開哲學老師的辦公室門躲了進去,耳邊還傳來十三香恐怖的叫聲。
哲學老師的屋裏總是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那是他腦袋上的氣味。三胖子一直懷疑哲學老師用大便當生髮劑,後來這個結論被琛哥推翻。琛哥很準確的說出了哲學老師腦子上的氣味是腦袋油脂分泌過多與濫用劣質鹼性生髮劑共同影響的結果。從此我們知道了原來琛哥對人頭也是相當權威。
哲學老師一臉的深沉,雙手交疊托着下巴,眼睛還反着光。估計是想模仿eva里的錠元度,無奈我怎麼看怎麼像葯匣子。
一時辦公室很是寂靜,有些陰暗的感覺。我知道這是哲學老師故意營造出來的氛圍,我還真不能落了這個下風。使勁一擠,噗的放了個屁。
哲學老師的表情明顯抽搐了一下,不過竟然忍住了,沒有發作。這就不好辦了,此時我要是再有幾個屁就好了,不連續的火力再次被哲學老師的沉默壓制住了。
我倒真有些後悔沒讓十三香做些準備了,現在局勢危險起來。沉默了好久,哲學老師才慢慢開口:“李瀟,我知道你很聰明,也很有活力。俗話說初生牛犢不怕虎,你自然也很有膽量。這些……都很不錯。”
先誇再罵是讓人無法還口的基本招數。反擊的鼓聲還是不能奏響。
“不過……作為一個學生,你除了以上幾點,還有一條也很主要。就是遵守紀律。”
“老師!我一直很遵守紀律!”
“哦?那你說說你今天早上幹嘛去了?”
“老師,我在上課!”
“……那我怎麼沒有看見你?也沒有聽見你喊到?“
“對不起老師,我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裏睡著了,因為我前一天複習哲學筆記實在太晚了。”老傢伙,玩你還不容易啊。所謂胡攪蠻纏李大繞的稱號不是白來的。
往常進行到這一步一般哲學老師就已經七竅生煙,口吐白沫。我自然逍遙無比,揚長而去。
可是誰知突然哲學老師眼鏡片寒光一閃,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東西。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傳說中的迷你攝像機,心中忽然升起不詳的預感。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嘿嘿嘿嘿,這叫迷你攝像機。”哲學老師一臉的得意。
我強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想露出一絲慌亂。迷你攝像機非常之貴,而且以哲學老師的處事風格他不可能知道這麼時髦的東西,而據我所知,有這樣一款高檔貨的人只有一個,就是我們寢室的宿敵,山立松。
這個山立松和我們從開學就打,三年來不停的打,不止他一個打,他們寢室整個跟我們打。大一新生時,山立松看見琛哥就噴了琛哥一臉水,大笑說琛哥長得像猴子。其實是有點像,可是這話的分怎麼說,三胖子剛碰見琛哥也是笑的喘不上來氣。後來琛哥拽着他領子問他笑什麼。三胖子特謙卑的說琛哥像北京人,琛哥文化確實低了點,至今沒理解這個北京人是什麼意思。山立松就傻了一點,不僅大笑還直接罵琛哥是猴子,琛哥當場擼起袖子就衝過去了,二話不說一頓老拳。山立松臉都打扁了,本來這就完了,偏偏這傢伙沒事找事的叫囂着要讓他爸帶着團伙報酬。琛哥當即表示,什麼團伙都能被他射白了,過去又是兜臉一拳,這下姓山的算是徹底歇菜了,嘴都打得說不出來話了,這仇也算結下了。
只和山立松一個人結仇倒無所謂,關鍵是這小子家裏確實有倆錢。手機都是一月換一個,有了新數碼產品商店不一定看得見,你在他那肯定找得到。他用小恩小惠賄賂了宿舍里那幾個傻子,一直跟我們打,從飯堂打到廁所,從大一打到大三。每次也不一定就是打架,總之陰謀詭計,埋伏陷阱,處處都是我們鬥爭的戰場。
看着哲學老師玩着手中的迷你攝像機,我知道肯定是山立松下的又一個套。果然,哲學老師笨手笨腳的打開了迷你攝像機,裏面拍的是早上哲學課的畫面,畫面拍的很仔細,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總之宗旨就是教室里沒有李瀟的影子。最後結尾處還有312寢室四個人的集體發誓:我們保證,李瀟沒有來上某年某月某日的哲學課。
片段不長,也就兩分鐘。哲學老師放完炫耀的把迷你攝像機一晃,放進了自己的口袋:“李瀟同學,請問你還有什麼話說。按照規定,你今年哲學課的學分就不要拿了吧,回來叫你家長來一趟。”
趁我病,要我命啊。哲學老師跟我勢不兩立,這次算是拿住我了,別的老師我肯定裝個孫子求個情也就罷了,他可不行,這回真栽了。
我滿頭大汗的想脫身的辦法,哲學老師看着我得意的笑。辦公室中一片寂靜。我在忍受這片寂靜,而哲學老師在享受這片寂靜。
沉默了很長時間,我知道該投降了,畢竟逃課是我的錯。正當我準備放下所謂的尊嚴與臉面時,忽然門外傳來一陣喧嘩。
“井老師,我跟你拼了!”聲音很大,接近聲嘶力竭,所以反而聽不出來是誰的聲音。
“山立松同學!請你冷靜一點!這裏是老師辦公室,有問題我們學生會會出面解決的。”彷彿是十三香的聲音。
辦公室的門被一腳踹開,十三香和琛哥穿戴整齊,胳膊上還帶着個學生會的袖標,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彷彿神兵天降,佛光普照。我當時看他們的眼神就彷彿魯賓遜突然看見倆女的一樣。
哲學老師也被折騰懵了,他是認識琛哥和十三香的。但是確實不知道他倆是不是學生會的。其實用腳趾頭都知道琛哥要都能進入學生會,那這學生會一定是個團伙。
十三香向哲學老師行了個李,說:“井老師,您好。我們是學生會的風紀委員。就在剛才,山立松同學舉報說他的迷你攝像機被人擅自偷走,而他懷疑的對象是您。”十三香不愧是搞陰謀的好料子,說話沉穩有力,不慌不忙中顛倒黑白。
哲學老師智商明顯不在一個檔次,嘴裏說著:“怎麼可能?”手裏還往口袋裏猛塞。
“報告學生會委員,剛才我看見井老師拿着一個迷你攝像機,就在他上衣左側口袋裏。他還炫耀說那是學生送他的。”我抓住機會添油加醋。
“那麼井老師,請您將口袋裏的東西掏出來給我們看看好嗎。”十三香背着手,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憑……憑什麼,我是老師,你們不能強迫我。”
“誰強迫你個老東西!”琛哥是實幹派的,二話不說拎起井老師領子,從他口袋裏將迷你攝像機掏了出來,哲學老師都傻了。
十三香拿着迷你攝像機吧吧按了幾下,說:“信息顯示所有人名字叫山立松,人贓俱獲,我們負責將失物歸還,剩下的我們將協同山立松同學一起處理。”說完十三香拿起迷你攝像機,沖我擠了擠眼睛,和琛哥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哲學老師癱在椅子上,滿臉憔悴,就差口吐白沫了。這時輪到我得意的笑了,真不愧是十三香啊,果然夠陰。還記得十三香大一新生開學時也是個狠角色,我們那屆新生里有很多牛人,有些是相當牛。比如琛哥,山立松,我……等等。報到那天,有個也比較牛的新生在操場上跳街舞。那人姓張,因為街舞中倒地一路比較牛,自稱鬼手,在操場正中間又蹦又跳,引得一大群女生圍觀,並且頻頻發出浪叫。
憑良心說小張子街舞確實跳的不錯,無奈就是太臭屁,不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憑街舞吃飯,而是憑拳頭說話。
當時我和三胖子都已拜了琛哥的山頭,都慫恿琛哥去滅滅那小子的囂張氣焰,可是琛哥那天很不要臉的金盆洗手,表示絕不出頭。我和三胖子心裏都覺得他在裝,就在琛哥裝之時,卻是另一個人出頭之日。場中央鬼手正跳的來勁,做到一個單手倒立加劈叉的動作時,他吐着舌頭向女生做鬼臉,那幫傻娘們就跟着叫,還沒叫完就聽到一聲比她們叫聲猛烈的多的慘叫,接着就看見鬼手飛了起來,做了幾個轉體三百六才狠狠地摔倒了地上,落地時還滾了好幾圈,滾得渾身泥巴,直到他昏過去還保持着那個吐舌頭的表情。
大家看鬼手的飛躍看得過癮,一時都忘了鬼手為什麼會飛躍。等到想起來時,才看見一個瘦小的男人推着輛二八的大永久走到鬼手身邊,吐了口痰,罵了句“欠收拾”,之後揚長而去。從後來女生手機傳出來的錄像中看到,鬼手正是被那個瘦小男人騎着二八永久直接撞飛的,一時之間永久騎士等稱號漫天飛舞,可是那個瘦小男人行事卻甚是低調,瞎折騰半天也沒人弄清楚他是誰,鬼手也是有氣沒處發,直到後來鬼手進了312寢室與山立松一起跟我們310火拚時才知道他是誰,而那個人我們現在即不叫他二八王子也不叫他永久騎士,我們叫他十三香。
十三香姓王,他來寢室最晚,所以剛開始我們都叫他王老四,其實我和三胖子只敢私下叫叫,一是懷着對他撞飛鬼手的感激,二是知道他確實不好惹。琛哥當然不一樣,十三香來了好幾天,不說拜拜山頭連個好臉都不給他,面子當然過不去。整天王老四王老四的,當時琛哥在新生中是絕對的大哥,沒有幾個不服。偏偏十三香比琛哥還牛,王老四王老四的把他叫火了,還沒正式開學就要找琛哥單挑。
而那場單挑當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在上大校史中寫上了輝煌的一頁,史稱飯堂之亂。
憑良心說十三香為人雖然陰險,但是飯堂之亂時還是比較光明正大,下戰書,定日子,挑地點,一切都跟琛哥打了招呼,並且還讓琛哥挑地點時間。我們一直以為琛哥會挑男廁所或者水房這種地方,沒想到琛哥大手一指,直接指到了飯堂,還要求在陽光初照的早晨解決問題。我們一直以為琛哥有什麼詭計,比如在飯堂桌子底下藏了把菜刀什麼的,結果琛哥的回答是,吃早點方便。
日子沒到,氣氛先緊張了起來,琛哥和十三香在宿舍里誰都不說話,我和三胖子偶爾聊幾句天也被十三香瞪的不敢再言語,一時間我們宿舍成為樓里最安靜的宿舍,為此第一面紀律紅旗掛在了我們宿舍,直到一次琛哥辦完事沒紙了,讓紅旗變成了白旗才被學校摘了下去。
那一天來到時消息早已不脛而走,原來睡到12點也不見得睜眼的人都顛顛跑來了,把飯堂圍得里三層外三層,連只蒼蠅都落不下去。琛哥和十三香一人站在一張桌子上,中間隔個過道。十三香黑衣黑庫,再加上飯堂冷氣開大了點,吹的頭髮直飄,很是有點偶像味道。琛哥下面大褲衩子,上身無袖背心,因為是平頭所以冷氣吹不動,腿毛倒是嗚嗚作響。當時就有女生提出琛哥壞蛋,但事後證明琛哥確實不是壞蛋,是大壞蛋。
因為琛哥挑選了場地時間,決鬥方法就由十三香來決定,我們一直以為十三香會在這上面做文章。事實是十三香確實做了文章,但是琛哥卻寫了本小說,還是那種小說。
十三香站在桌子上盯琛哥盯了半天,琛哥則是蹲在桌子上喝豆漿,還喝的嘖嘖的。十三香終於忍不住了,說道:“決鬥很簡單,你我各做一件事,然後互相學,誰學不來誰輸。”這個決鬥方法其實很不地道的,是以前天津衛老對小混混使的招,老混混一般將自己的那個直接切下來,反正他老了那個也不頂用了。小混混可吃不消,還沒結婚那個就沒了哪受得了,一般只能乖乖磕頭認大哥。但問題就是十三香不是老混混,琛哥也不是小混混。
十三香說完從口袋裏抽出一把摺疊刀,雖然事後有人聲稱那是什麼蝴蝶刀,苗刀啥的寶刀,但是當時我怎麼看怎麼像三胖子那把水果刀,而且那天之後,三胖子的水果刀就卷了邊。
十三香向琛哥豎起中指,而且一直豎著不放下,我們都納悶他要幹啥。結果慘烈的一幕出現了,十三香用刀子慢慢從中指上切下一片肉來,放到嘴裏咔咔嚼了。在場的女生本來以為也就是兩大老爺們對着罵幾句街,互相問候一下對方家人,沒想到還沒說話就見血了,頓時尖叫聲四起,膽小的早就跑了,膽大的也是捂着眼睛不敢看。看着十三香生生將那片肉咽了下去,在場男生也都安靜了。只剩下琛哥還在嘖嘖的喝着豆漿,十三香將刀子扔給了琛哥,自己從口袋裏掏出一卷紗布纏好傷口。按理說十三香做到這個份上已經,但他沒想到琛哥是一個極品。
琛哥倒是沒豎中指,而是直接抄起刀子就照手一刀,比十三香切的那片還大,扔到嘴裏咔咔嚼完接着喝豆漿。這下十三香傻眼了,沒想到這麼高難度的動作琛哥眼睛都不眨就做了,做的比他還標準。
接下來輪到琛哥出題,十三香那意思就是你切哪我切哪,奉陪到底。
琛哥啥也沒包,就任憑手上的血直流。慢慢悠悠將豆漿碗摔倒一邊,然後做出了一個驚人之舉。其震撼力遠遠超過切手指,幾乎所有女生都望風而逃,因為這個舉動是脫褲子。
琛哥在眾目睽睽之下瀟洒的將唯一的大褲衩子扒了下來,然後用還在噗噗冒血的那隻手握住那,在場所有人幾乎昏倒。琛哥緊閉雙眼,咬緊牙關,嘴裏不時發出陣陣婉轉圓滑的哼聲,如入無人之境。
琛哥提上褲子,臉上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嘴裏直嘟囔退步了,退步了。向十三香做了個請的手勢,十三香愣了半天,最後從嘴裏蹦出來五個字,你是我大哥。
至此,飯堂之亂偃旗息鼓。只留下一個誰聽了都不信的故事在校園中一代一代流傳,當年琛哥站過的那張桌子如今被一群又一群的女生用來吃飯打牌,她們卻不知道這張桌子上曾經有一個傳說。
後來十三香自然拜了琛哥的碼頭,並自願當老四。
腦子裏面將十三香的歷史回憶了一遍,才發現我還站在哲學老師辦公室。面前哲學老師一臉頹廢的縮在椅子裏,我問:“井老師,我是不是可以先走了?”
哲學老師喘着粗氣:“不行,你不能走!咱倆的事情還沒有完……”
我不理他那套,說:“井老師,我看您的事也不少,咱倆的事以後再解決,您先忙您的。還有您放心,今天的事,我什麼也沒看見。”說完得意的摔上門,揚長而去。
剛走出樓道口,便遠遠的看見三胖子跟一個女生打情罵俏,心想大概是那隻沒進化的恐龍來了,三胖子也真沒眼光,跟只恐龍還說的眉開眼笑。
等我慢慢走近,我才目瞪口呆。我哪是只恐龍?那是個美女啊。
所謂的美女要有綠葉來襯托,星爺點秋香中的理論我是相當贊同的。同時反過來說,一個美女如果被另一個更美的美女襯托,結果就是這個美女將變成一個醜女,眼前的這位助理就是最好的例子。
被三胖子猛獻殷勤的這位女孩,確實可當的上美女一詞,雖然無法和周舟柳璃薇相比,但評個系花還是綽綽有餘,放在我們這個美女匱乏的學校,基本上就快成仙女了。無奈前幾次我看見她,她都是站在柳璃薇的身後。被大明星一襯,反而將她襯沒了顏色,如今和三胖子站在一起,當真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營造出一股極強的視覺衝擊力,用琛哥的話說就是這娘們害得我又費了一張紙。
既然是美女就不能怠慢,我趕緊小跑過去接過美女手中的東西。其實美女只拎個小包,我的行李都在三胖子身上,本來就胖的三胖子拿着我的那堆行李基本就是一堵牆,讓好多想擠過來觀賞美色的男生毫無辦法。
“你好,我叫李瀟,你就是……她的助理嗎?”我特紳士的伸出了手。
誰知道美女看也不看我,反而對三胖子溫柔的說道:“好了,把東西給那人我的任務就完成了,謝謝你了啊。”說著,對三胖子伸出了手。
三胖子受寵若驚,一把將身上的行李統統丟給我,抓住美女的小手可着勁搖,比琛哥每天做功課的動作還大。美女輕蔑的瞥了我一眼,大意是我寧願和一胖子搖也不和你握手。
我一腳將三胖子踹開,說:“這位小姐,我們之間可能有點誤會,我的記憶中並沒有得罪過你,相反好像某人還趁我喝醉給了我一巴掌。”
“是啊,我是曾經給了某個趁人之危的壞蛋一巴掌,不過那是他活該!誰讓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伺機對我姐姐圖謀不軌,還整天一副假正經的樣子騙我姐。我告訴你,騙我姐行,你可騙不了我!最好離我姐遠點,不然我見你一次扇你一次!”
這段話整的我有點懵,她嘴裏的姐姐是指柳璃薇嗎,難道她和柳璃薇是親戚?這要真是柳璃薇的妹妹我還真不能發火。
我還是一副笑臉的問道:“小姐消消氣,搞得咱倆好像有深仇大恨似的,呵呵呵呵,其實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請問小姐貴姓?”
“你才是小姐呢!”
“是是,我說錯了,姑娘消消氣,請問姑娘貴姓?”
“你把那個姑字去掉了我就告訴你。”美女臉上開始露出一副飛揚跋扈的神情。
三胖子嚇得臉都綠了,趕緊拉了拉美女的衣角,他知道我的禁忌就是罵我家人。曾經有一次鬼手拿我家人找樂,結果被我打折了兩根手指。從此之後,大家打歸打,斗歸斗,可是再也沒拿對方家人說事。誰都知道有個叫李瀟的,平常不起眼,你要是問候了他真敢動刀子殺人。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這事特別敏感,這大概與我父母離異有關,證據就是當我父母復婚之後我對那事已經不太敏感了。
三胖子趕緊出來做好人,打圓場:“你們還不認識吧,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哥們,李瀟。這位是個美女,叫林聞音。”
姓林,那就不是柳璃薇的親妹妹了,但是不能排除是表的可能。不管是親是表,這個女孩都和我剛見面時的柳璃薇一樣,目空一切,盛氣凌人,換句話說就是得好好調教。
林聞音將三胖子推到一邊:“胖子你裝什麼好人啊,誰讓你告訴他本姑娘的名字了?”
三胖子沒想到本來對他如春天般熱情的美女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一時間瞠目結舌,依依呀呀了半天也沒說句人話。其實我早看出來林聞音對三胖子的熱情不是為了利用三胖子當苦力就是為了氣我,她從心眼裏瞧不上三胖子,沒辦法啊,誰讓三胖子是個胖子呢。
一個女的讓上大傳奇寢室310中的老二老三都抬不起頭來,確是奇聞一件,不一會我們已經造成圍觀。本來跟在我身邊的琛哥和十三香想擠都擠不進來。周圍人一嚷嚷,林聞音反而來勁了,更加趾高氣揚,指着我鼻子說道:“既然你知道了本姑娘名字就給我好好記着,以後聽見我和姐姐來了你就滾遠點,別死皮賴臉的往前湊。本姑娘不待見你!”
所謂士可殺不可辱,我們好歹也算是學士吧。被一個女的擠兌到這地步再不發作真對不起自己的性別,我剛想張嘴罵回去,三胖子拉住了我。
“二哥,算了,咱先走吧,犯不着跟女生一般見識。”
“三胖子,你不是對這種女生還有什麼沒斷絕的美好幻想吧?”
“……二哥,總之我覺得不好……”三胖子扭扭捏捏的,絲毫沒有平時屁神那種氣概。
我大概是看出來了,原來世界上還真有一見鍾情這種東西。三胖子這種把放屁當喘氣,把小便當出汗的粗人竟然也會像千百年來那些文人騷客的詩篇中描寫的那樣,色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裏出西施。簡單的說,就是三胖子愛上林聞音了。
既然三胖子有心,我也不能無情。現在跟林聞音鬧僵了,也就是宣告三胖子和林聞音完蛋了。雖然我不認為林聞音是什麼好人,但是偉大領袖某某某曾經說過,好人之所以是好人,是因為你站在他那邊。我肯定沒和林聞音站在一邊,但是三胖子想和她站在一邊,問題就是三胖子現在和我站在一邊,解決的方法就是我和林聞音站在一邊。你說你看糊塗了不要緊,要緊的是我都寫糊塗了。
我悄悄對三胖子耳語道:“三胖子同志,這婆娘討回家當老婆,樣子還說得過去,個性卻得好好調教,這個光榮且艱巨的使命你能完成嗎?“
“請領導放心,我一定堅持團結在琛哥影音王的周圍,保證完成任務!”
“好,組織上相信你。我率領大部隊先撤了。”
“領導走好!”
看着三胖子這傢伙的精神勁,我覺得忍了也值。所謂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老子只當發揚風格了。我拎起行李轉身就走,把爛攤子留給三胖子,走出還沒幾步,忽然聽見後面傳來清脆的一聲響,。
以我多年的經驗,這是耳光聲。
作為耳光專家,這一聲耳光的質量還是相當高的,趕上了世界水平。回頭一看,看見了三個人影:三胖子,十三香,林聞音。其中三胖子的臉上紅紅的,基本可以肯定他是直接受害者。
十三香把三胖子拉到一邊:“三胖子,你瘋了啊,幹嘛替這婆娘擋槍啊。沒聽她怎麼奚落二哥的嗎?”
“二哥都說沒事,你幹嘛扇人家?”三胖子正了正衣領。
十三香剛想解釋,忽然林聞音走到她身邊,說:“剛才你想扇我?”
十三香說:“沒錯,本大爺就是想扇你。”
啪!
這一巴掌毫無預兆且來勢兇猛,即使如十三香這等人精也未能閃躲,結結實實挨了林聞音一耳光。
“給姑奶奶記好了!想跟我斗,先找找鏡子去!”
十三香這種人他不招你就是萬幸,林聞音卻偏要在他頭上拉屎,再不表示表示實在對不起當年永久騎士的稱號。十三香也不管林聞音同學是男是女是人妖,擼着袖子就要上去干架。三胖子見機不好一把抱住十三香,別看平時三胖子樂樂呵呵,笑眯眯的,可着實有一膀子力氣,快瘋了的十三香被他抱住竟是寸步難行。
“三胖子!你放開我!”
“不放!就是不放!”
“平常讓你少放幾個屁跟要你命似的,今天讓你放你倒端起來了!”
“廢話,你又不是屁!就算你是屁我也不放!”
“你才是屁!臭屁!狗屁!狗臭屁!”
“誰的屁不是臭屁,有香屁嗎?”
“你不是狗!你是狗屁!狗屁!”
兩個都快紅了眼的人對白還是如此搞笑確實讓人敬佩。林聞音也覺得此地不可久留,要不是三胖子英雄救美,備不住那個叫十三香的真敢把自己辦了,說了幾句場面話,扭頭快步離去。留下還在一邊拔河,一邊卷街的兩人。
林聞音都走了那倆人還在互相卷,從中文卷到英文。三胖子鑽研日本,英文頂多也就說個發克。但是十三香擅長歐美,功底比較深厚,張嘴就能在發克後面加上一溜詞,說的三胖子直翻白眼。卷到最後兩人直接侃火星文,半中半日還夾雜着幾句eon,baby。像極了琛哥那張十二國語言(其中中文分為七種,有天津華,東北話,普通話等……),六國字幕的正版大片。
我沒心情聽他們胡扯下去,拎着行李向宿舍走去。路上接到了柳璃薇的電話。
“喂,我助理把行李送過去了嗎?”
“嗯。那助理是你親戚嗎?她朝你叫姐姐。”
“呵呵,不是啦,只不過她和我關係比較好,就互相以姐妹稱呼了。”
“咱倆關係好嗎?”
“……怎麼忽然這麼問?”
“好不好?”
“……也好啦……”
“那咱倆以兄妹相稱吧。妹妹,叫哥哥。”
“不正經!”說完柳璃薇啪的放了電話。我無奈的搖搖頭,把行李放在了宿舍,準備放學時再拿走去周舟家。宿舍里剛好看到了租我床位的落魄才子,還是那副窮酸樣,但是說句讓人噁心的話,我卻是靠他養活着的。
“想趕我走?我知道租金沒交,不過我馬上就有錢了,在等等成嗎。”落魄才子看見行李一臉緊張樣。
“沒事,你住你的,我什麼時候因為租金難為過你。我晚上就走,怎麼樣,住的舒服嗎?”
落魄才子摸出包煙,遞給我一根,被我拒絕,自己叼在了嘴裏:“就是混唄,有飯吃有床睡,你說舒服不舒服。”
“廢話,當然舒服!有多少流浪漢只能在火車站,橋膀子上對付,跟他們一比,你這都算小康了。”
“你怎麼不說說當官的,有錢的。不僅有飯吃,還有肉吃,不僅有床睡,還有女人睡。我這算小康,他們算什麼?”
“大康啊!你不能那麼比不是,吃肉的還分吃豬肉的和吃龍肉的,睡女人還分睡恐龍和睡鳳凰呢,比來比去沒頭的。你要真熬不住了,哥們借你點錢。鳳凰睡不上,總能找只野。”
“不用,我最近找了個活,明天去面試,要是成了我也就不找野雞了,弄只家養的完了。”
“可算找到活了,哥們得恭喜你啊!幹啥的?”
“給人開車,是一個電影公司的老總。”
“領導的司機啊,不錯不錯,還真不知道你小子會開車呢。”
“是啊,不過即使那活幹上了工資也得過幾天才給,這個月房租讓我緩緩吧行嗎。”
“瞧你說的,你緩你的。你有一次三月沒交半個子我還不是一句話都沒說。”其實說起來,我對這位房客還是相當不錯的,基本拖欠房租是經常的事情,不過我都不怎麼催的。
“你們宿舍人都不錯,三胖子還借過我錢讓我交房租。”落魄才子叼着煙唏噓感嘆,“就是我前半生遇到的人都太混了,老子得了勢饒不了他們。”
“嘿嘿,哥們,我一直沒好意思問你老婆是被什麼人搶走的啊。”我對這類家長里短的事情特感興趣,所以我一直有一個夢想就是退休后當上居委會主任,天天家長里短多嗨啊。
“嗨,說起來真是往事不堪回首。那孫子是個頭子,叫什麼於老五。花了點錢勾我老婆,我老婆本來有點怕他,可是後來一看能當大姐,也覺得新鮮,就跟他跑了。”落魄才子彈了彈煙灰,無奈的說道。
我聽見這番話愣了半天,這於老五很耳熟啊,追問道:“於老五,是不是個刀疤臉啊?”
“這倒沒注意,我也沒仔細看過他。不過他也算是報應,聽說最近他們那一團伙整個被人滅了。在道上混總歸是要還的。”
我基本可以確定這個於老五確實就是當時陷害我和柳璃薇的那個刀疤臉,而滅他的人正是看似嬌俏柔弱的柳璃薇。
“呵呵,那我上課去了,不打擾你了。祝你明天錄取成功!”
“好說好說,要是真能在陶氏電影公司紮下根,我忘不了你們宿舍的!”
……陶氏電影公司?
聽到陶氏電影公司這幾個字,不自然的抖動了一下。那晚柳璃薇痛苦的神情,無助的話語,以及瀕臨崩潰的情緒在我心中烙上了不可磨滅的印記。不會讓她再一次這樣痛苦,這是我在心中悄悄對她也是對自己許下的諾言。陶氏,一對失去了人性的父子,卻擁有着常人難以企及的財富與勢力,這些都是現在的我所無法抗衡的,我的諾言也許只是一句空話……
落魄才子看我神情有些獃滯,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嘿,想啥呢?陶氏父子你不會不知道吧,俗話說“華納的兄弟,陶氏的父子”,在中國陶氏可是如雷貫耳啊。”
我苦笑着說:“我當然知道啊,你也是撿着大餡餅了,以後前途無量啊。”
落魄才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放心,哥們要真是升了天,一定顧及你們這些雞犬。”他的話讓我心裏一動,隱約覺得或許落魄才子以後會成為柳璃薇與陶氏之間爭鬥的關鍵人物。
我們倆又干聊了一陣,然後便告辭了。路上碰見了三胖子和十三香,十三香陰着一張臉,三胖子也是別彆扭扭的。倆人雖然同行,卻是誰也不理誰。我剛想過去和稀泥,忽然一個人影從角落沖了出來,大罵道:“姓王的,你哪個耳朵聽見我跟你說我迷你攝像機丟了?!那是我借給井老師的!”
十三香本來就是一身不爽,看清來人是山立松,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就要上去干架。山立松也不害怕,手一揮,312的老二鬼手,老三大頭一起迎了上去。
四個人擠在一起,山立松囂張的說:“姓王的,這不是宿舍,這是教學樓,你敢動手不怕學校給你處分?”
應該說山立松還是十分陰險的,他帶了兩個人來,與十三香擠在一起,暗中給十三香吃點虧誰也看不出來,而十三想要是敢動手處分是背定了的。但是山立松僅僅也就停留在陰險這個層面上,而十三香已經到了傳說中陽險的境界,具體說來就是在山立松還在囂張的衝著十三香笑時,一記勾拳已經狠狠砸在了他的鼻樑上。
十三香動手了!
我知道十三香會吃癟,可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動手了!在教學樓里動手了!我心中暗叫不好,跑了上去扯開正在拉扯不休的鬼手大頭,拉着十三香就往外跑。山立松坐在地上大叫:“打人了!動手了!你倆快把他們攔下來!老師!有人動手了!”
鬼手最先反應過來,狠狠把我撞到一邊,拉住十三香。十三香甩開他的手,仰面就是一拳,鬼手也不是好欺負的,靈敏的躲開拿腳踹倒了十三香。我回過頭去救十三香卻又被大頭攔住,此時旁邊看熱鬧的學生喊道:“老師來了,老師來了!是井老師!”
我心中大驚,這回算是被山立松逮到了,要是被哲學老師抓到處分是肯定的了,此時只有三胖子還茫然的置身事外,我沖他喊道:“老三!快跑,不跑你也說不清了。”三胖子晃了晃,卻沒有動作。
此時十三香被鬼手在地上,我被大頭拉住,三胖子自己不跑,三人都得被哲學老師抓住,別的老師這根本不算事,但哲學老師早就恨我們恨的牙痒痒,處分是肯定的了!
哲學老師急匆匆的跑來,臉上卻是一臉的興奮,看見現場的情形,大喝一聲:“李瀟!又是你們三個!這回打架我不會留情了,都是處分!”
正當我絕望之時,忽然聽見鬼手身下一聲大喝,緊接着鬼手竟然憑空飛了起來,狠狠的朝哲學老師砸去。十三香滿目通紅,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彷彿修羅一般。310寢四大絕對不能發生事件之一,十三香的憤怒,已經發生了。
“王子謙!你要幹什麼?再打架我會向學校提出讓你強制退學的申請的!”哲學老師叫道。
十三香彷彿根本沒聽到,慢慢走到鬼手身邊,鬼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以為十三香會說些什麼,可是十三香啥也沒說,照着他就是兜臉一拳,鬼手痛苦的倒在地上。十三香又向大頭走去,大頭見勢不妙,扭頭就跑,無奈十三香爆發力太好,后發先至,一腳將大頭踢到。我看見哲學老師和山立松偷偷交換了個眼色,山立松從兜里掏出個刮鬍刀就向十三香背後偷襲,我想出聲提醒已來不及。眼看那個刮鬍刀就要打到十三香,忽然斜地里衝出個人影,將山立松撞倒在地上,刮鬍刀滾到一邊,冒出茲茲的電火花,原來那個刮鬍刀竟然是一個電擊器!
哲學老師顫抖的喊道:“胖子,你難道也想被退學?”
三胖子看了十三香一眼,說出了幾個字:“是哥們,有難同當!”
哥們,我的一生中曾經這麼叫過很多人,也被很多人這麼叫過。老師曾經教導我們,哥們就是朋友的通俗說法,大家要講禮貌,以後少用哥們,多用朋友。可是當三胖子說出了那句話時,我才真正明白這兩個看似有些粗俗的字中蘊含著多麼沉重的意義。朋友,有福同享。哥們,有難同當。
十三香回視了三胖子一眼,勾住了三胖子的肩膀。我也走過去勾住了他的肩膀,那一刻大地被我們踩在腳下,天空被我們丟到腦後,世界上只剩下兩個字:哥們。
我們三個並排的站在哲學老師面前,異口同聲的高聲唱着“朋友一生一起走,一聲朋友你會懂!”揚長而去。留下哲學老師目瞪口呆的傻在原地。
三胖子和十三香自然冰釋前嫌,我也解釋了三胖子為啥這麼護着林聞音,十三香表示理解,同時表示願意幫助三胖子拿下林聞音,條件是要三胖子在結婚之後一定要虐林聞音以報今天的一巴掌之仇,三胖子拍着胸脯承諾結婚之後一定讓林聞音每天生不如死,下不來床。聽着他倆的對話,我不禁感到這個世界是光明的,同時也是黑暗的。
三胖子和十三香和好自然是好事,不過付出的代價着實不少。那天晚上我輾轉反側,想找點什麼辦法讓哲學老師不給處分,無奈實在是想不出來。到了早上,無精打採的去到學校,發現竟然是一片風平浪靜,沒有任何風聲。
學校的平靜讓我有些不大自在,總覺得越平靜的背後一定是越大的暴風雨。中午我特意去哲學老師辦公室門口溜達了兩圈,想看看他是個啥表情。本來以為會看到陰險的笑容,誰想到哲學老師看見了我,咽了口口水,忿忿的走了過去,彷彿有些不服氣的感覺。
回到寢室,看見琛哥抱着筆記本正在埋頭苦思。我這輩子只看到琛哥出現過一次這種表情,那次是三胖子向琛哥說有個女星叫莎碧瑪麗亞,琛哥自稱對瑪麗亞家族無所不知,可是搜腸刮肚想了一夜也想不出來這個莎碧是誰,第二天紅着臉去問三胖子,三胖子回答:莎碧瑪麗亞,傻罵你呀。然後就聽見宿舍中傳來陣陣殺豬般的嚎叫,從此三胖子再也不敢在琛哥面前提瑪麗亞三個字。
“琛哥,幹嘛呢?不是又出來一個什麼瑪麗亞吧。”
“老二,你說是英語好還是日語好”
“英語吧,畢竟考試考英語。”
“可是兩個亞洲人說英語是不是很奇怪啊?”
“怎麼會?英語角別說是亞洲人,就是外星人也都說英語啊。”
“問題是這倆人不是在英語角,而是在床上。”
琛哥旁若無人的侃侃而談,我在旁邊聽的目瞪口呆。琛哥成立的公司我並不驚奇,我驚奇的是竟然真有人會提供業務,用正大綜藝的話來說就是世界真奇妙……
“問題的關鍵就在於這倆夫妻廢話太多,一邊干一邊說,我把能用的日文詞全用上了他倆的嘴還是不消停,你說你有空多練練口活啊,哪那麼多廢話啊!”
“那就把說過的話再多說幾遍,反正一個片子就那點詞。”
“問題是光亞美得這詞我已經讓那女的說了六十多遍了,再說我就改做復讀機得了。”
“……要不然你讓他倆說中國話的了……”
“啥?你再說一遍?”琛哥忽然哆嗦了一下
“我說讓他倆就說中國話得了……”
“我老二,你太有才了啊!”琛哥忽然兩眼冒光,精神煥發,“我怎麼就沒想到中國也能有大片呢,這個龐大的市場已經被日本和歐美霸佔了太長時間,也該是我們中國人起來的時候了!等着吧,日本!看着吧,歐美!你們都將臣服在我巍巍中華!”琛哥說著說著就激動起來,唾沫橫飛,語氣激昂,站在床上仰天長嘯,發出經久不息的狼嚎。
琛哥叫完立刻打開筆記本從c盤的一個文件夾一直點了十幾個文件夾下去,點到最後一個終於露出一副錦繡江山,有將近上百個視頻在裏面,琛哥隨便打開一個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琛哥,你不要幹掉歐美日本嗎,怎麼又看起來了?”
琛哥朝我不耐煩的擺擺手,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師夷長技以制夷。”
看着琛哥專註的表情我無奈的搖搖頭,轉身出門而去。此時已經是深秋,一股涼意襲來,我將領口拉了拉。三胖子開始追女朋友,落魄才子找到了工作,琛哥開了公司。大家好像都找到了該做的事情,而我還是毫無目標的在大學裏瞎混,明天該幹什麼,後天該幹什麼,未來該幹什麼,我都不知道,甚至,現在該幹什麼,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的只是,天涼了,很涼。
下午和三胖子十三香瞎混了幾節課,聽着他倆制定了n種林聞音捕殺計劃,基本都是用來搞笑的,到了放學連林聞音的電話他倆都還不知道。我背起書包準備回家,三胖子拽住我說:“二哥,我們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你把聞音的電話給我就全齊了!”
“自己要去。”我頭也沒回的走出了教室,聽見三胖子和十三香在教師中繼續制定第601個計劃。我走得很快,耳邊嘈雜的人聲逐漸被風聲代替,讓我覺得舒服了很多。每個人都有要說的話,都有要做的事,然而我好像什麼都沒有,這讓我覺得很空洞,我懷疑自己活着是不是有價值,懷疑自己應不應該活着,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活着。
回到了家,周舟還沒回來。我已經習慣把這個地方稱作家,即使這裏並不是我的家,而是周舟的家。我熟悉這裏的一切,熟悉咖啡放在什麼地方,熟悉冰箱裏有什麼東西,熟悉周舟愛用什麼味道的香水,熟悉這個家裏唯一的一張片放在什麼盤盒裏。我唯一不熟悉的就是為什麼自己在這裏。
周舟的工作說實話還是比較輕鬆,沒有意外一周只工作四天,其中有三天大概晚上八點左右回來,另外一天大概下午四五點就能回來。至於工資我沒有問,周舟也沒有對我說。如果她早回來或者不上班一般都會做晚飯,並且一定會將我那份做出來,即使我從來沒有付過一毛錢伙食費。說的好聽我現在和周舟同居,說的不好聽周舟在養着我。這讓我很悲哀,也讓我很無奈,看着朋友們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我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但到底被誰拋棄了我又想不明白,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直到此刻看着沒有周舟的家我才明白:被誰拋棄都無所謂,但是不能被周舟拋棄。
不讓周舟拋棄我這個想法其實很可笑,因為她還沒擁有我,或者說她根本不想擁有我,自然談不上拋棄。但我知道絕對不能在這樣混下去了,最先要改變的現狀就是口袋裏沒錢這件事,兜里沒錢,底氣不足啊。雖然一開始就說過大學生找工作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但現在也是非找不可了。
不過去人才市場或者自己發家教傳單都是不靠譜的事情,大學兩年讓我明白中國最寶貴的東西不是錢也不是權,而是一種叫人情的東西。所以我直接撥打了柳璃薇的電話。
“喂,李瀟吧。”
“嘿嘿,是啊,大美女,我這最近有點麻煩……有一事求你。”
“得,別墨跡,咱倆這關係還遮遮掩掩的啊,爽快點說。”柳璃薇這句話讓我心裏暖暖的,這關係是啥關係啊。
“我……我想找個工作。”
“啊?手頭緊了?要不我先借你點?”
“不用不用,拿你的錢也不是常事,我需要一份固定的收入。”
“這樣啊!嘿嘿,我手頭倒是正好有個事……不過,你不適合。”
“不可能,你怎麼知道我不適合?”
“很簡單,因為你是個壞蛋。”
“你說什麼?我是壞蛋?”
“當然啊,而且是大!色!狼!”
“怎麼誰都說我是壞蛋啊!”我無奈的嘆了口氣。
“就是的!你上次在xx飯店就偷偷親人家……”柳璃薇又把幾百年前的舊賬翻了出來。問題是那次我確實是見色起義,沒法反駁。
“好了好了,我確實是壞蛋行了吧,問題是跟工作有啥關係?”
“因為工作的上司是個美女啊!我怕你會經不起的……”
“我經不起跟你有啥關係?”
“……”電話那頭忽然沉默了,只聽見柳璃薇的喘氣聲變得有些許慌亂。
“是啊,跟我沒什麼關係。我只是……”
“不過我向你保證,我一定不會有任何越軌行為!一定!”
“哦?你為什麼要向我保證?”
“不知道,就是想向你保證。”
“……好吧,就便宜你個壞蛋了!”柳璃薇的聲音又重新歡快起來,“這個活是我一個朋友拜託給我的,說是朋友,其實相當於是我的老師,你可得恭敬一點。她是上海電視台一個欄目的主持人,需要找一個後期編輯,大致就是讓你將節目所要說的東西用語言組織一下。”
一說到上海電視台,我心裏不自然的想到了周舟,以後沒準和周舟就成為同事了啊,再來一段燃情辦公室,哈哈哈……
“我不太明白,這種事情應該是電視台早就找好人了吧。“
“沒錯,不過最近他們節目擴版,工作量增加,很多編輯工作分攤到了主持人身上,所以她朝我要個人,我本來想給她找個圈裏的人,可是這活基本會說話就能幹,你去試試吧。”
“靠,我要做出來可不只是停留在會說話的水準上,你就放心吧。”
“我對你從來就沒放心過,她叫趙珊薰,我把她手機號給你發過去,你自己打給他吧。”說罷,柳璃薇就掛了電話。
趙珊薰?趙珊薰?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啊,我按照柳璃薇提供的手機號撥了過去。
“喂,哪位?”成熟而睿智的一個聲音傳來,而且很耳熟。
“啊,你好,我是柳璃薇介紹來應聘的。”
“啊,你好,咱們約個時間談一下吧。”
“好,您說吧,什麼時間。”
“嗯,明天有空嗎,下午三點1912星巴克如何?”
“okok”
“好,那明天下午見,拜拜。”
三言兩語就結束了對話,可是那個聲音卻很熟悉,但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在我為明天算是面試的那次約會煩惱該穿什麼衣服時,客廳的燈亮了起來。此時我的屋子並沒有開燈,還是漆黑一片,我心念一動,悄悄的躲到了門後邊。
“李瀟,你在嗎?”周舟走到我的門口向屋裏探了探頭,沒看到躲在門後面的我,又回到了客廳里。
“天天穿着高跟鞋,腳疼死了。”周舟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從門縫裏悄悄向外張望,因為可視的空間實在很小,啥也沒有看到。
聽見周舟好像將高跟鞋甩到了一旁,接着又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我正納悶周舟在幹嘛,忽然門縫裏閃過一個人影,我仔細一看,看得我是目瞪口呆啊。
是周舟,但是她,沒穿!
玩笑開大了,這是我腦子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我眼睜睜的看着周舟站在我面前,此景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見啊。
我躲在門后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周舟會發現。周舟看上去是想去洗澡。
周舟找了一會,基本都找齊了,可是我知道她還差一樣東西,一樣讓我注意已久的東西。我一直想看看周舟把換下來的放在哪裏,為什麼每次我都找不到,可是周舟拿着換下來的直接進了自己的屋子,讓我失望不已。
我嘆了口氣,準備偷偷溜出去,忽然周舟又從自己的房間出來,將屋子裏所有的燈都關了。
我正納悶周舟為啥關燈,就看到她向我的卧室走來,我當時都懵了。
周舟從我屋的門前走過,徑直穿過我的屋子,這時我才明白她不是進我屋,而是要去陽台拿換洗。
同時我意識到了一個極為嚴重的問題,這個問題讓我的冷汗直出,後背的衣服都被浸濕了。
周舟走到陽台,從晾衣架上摘下,然後轉身準備向回走,就在她回身時,藉著月光她清楚的看見了一個人型的東西無聲無息的立在門后,並且一動不動。
“啊……”
說實話,換成是我也得被嚇死。
聽了我的場景重現,大家應該了解到當時的情景是多麼的恐怖。可問題是當時的我沒有了解那個情景有多麼的恐怖。
周舟看見我后發出一聲尖叫,這一嗓子在黑夜中實在是太過刺耳,我本能的衝上前去把周舟從陽台拉進了我的房間,回身用腳帶上了陽台的門。我剛送了口氣,忽然被我緊緊拉住的周舟回手狠狠給了我一巴掌,這一下打的我頭昏腦脹。我聽見耳邊有周舟輕微的哭泣聲,但是這個聲音越來越遠,忽然房間門口人影一晃,我房間的門被人狠狠摔上。我這才意識到周舟已經衝到了方庭,還把我關了起來。
不過周舟顯然也是有點懵,因為從外面是無法將我房間的門鎖上的,她關門完全沒意義。算了,既然周舟把門關上了不讓我看,我就老實在我房間裏獃著吧,一會再去跟她道個歉就完了。
可是我的想法實在是太樂觀,因為很快我就聽到了門外傳來周舟焦急的聲音:“喂,是110嗎?我家裏有壞蛋……”報警了?鬧鬧就完了,報警也太扯了。我一把把門拉開,此時方庭的燈已經亮了,但是周舟一聽見我的腳步聲又匆忙把門關上了,我不得不承認這是很聰明的一招,但是對我卻沒啥用,因為我對這間房子太熟悉了,知道燈的開關在哪,電話在哪,甚至周舟在哪。
我怕周舟接着打電話,大步流星的朝着電話那裏走過去,果然一個微微發顫的人影正蜷縮在電話旁邊。我剛要跟周舟說話,但她一看見我走來立刻扔掉了電話跑進廚房。我追過去,周舟躲在飯桌後邊,手裏握着一把亮晶晶的東西,沖我大喊:“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你要錢我可以給你,但是……但是……你要過來,我就……就跟你拼了。”
我這才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周舟好像沒有認出來我是誰。剛要說話解釋,周舟又將刀子揮了揮,強忍着哭說:“我……我男朋友就要回來了……你再不走他一定不會放過你!”
男朋友?我傻乎乎還愣了幾秒,跟周舟一起住了這麼久怎麼沒發現她有什麼男朋友啊。半晌才想到,我那個男朋友不是我吧。立刻一股甜蜜湧上心頭,看來周舟果然沒有認出來我是誰,也難怪,畢竟屋裏實在太黑了,啥都看不清,周舟在面前轉來轉去我的才是半起立的狀態,要是亮點他早吐了。
心念至此,我倒不着急了,強住笑憋住嗓子問:“嘿嘿,你的那個男朋友是叫李瀟吧?”
“啊?”我明顯看見周舟的身軀晃了晃,“你……你把他怎麼了?”
“嘿嘿,他不會回來了,因為……”
周舟不住大哭了起來,我一看玩笑開過了,趕緊放開嗓子說:“因為我就在這啊。周舟,是我,李瀟。”
周舟的哭聲戛然而止,我趕忙過去像抓住周舟的手,她卻向後猛的一躲,不相信的問道:“你真是李瀟?”
我打開了方庭的壁燈,雖然燈光不亮,但是已足夠讓周舟看清我的臉。周舟看着我愣了半天,忽然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撲進了我的懷裏,小手使勁的打我後背,哭道:“你個大壞蛋!大壞蛋!你嚇死我了……嗚……我太害怕了……”
我想到一個女孩突然發現漆黑的門后藏着一個人,這的確是夠恐怖,說到底還是我太過分了,應該在周舟換衣服時就出來制止她,不過話說回來,這事擱誰身上誰捨得呀。
我承受着周舟的小手在我背後胡亂的拍,將摟着周舟的手緊了緊。
“你就是想偷看人家!你把眼睛閉上,再敢偷看我就和你絕交。”周舟惡狠狠的說道。
絕交倒是確實把我嚇到了,嘿嘿。
我依言閉上了眼睛,周舟不停念叨着“不許偷看哦”去關燈,終於世界重新變成一片黑暗。
“我可以睜眼了吧?”
“不可以,你就在那獃著,等我說可以才可以!”
“現在燈都關了,我看不見你的。”
“不行!壞蛋的眼睛越黑看的越清楚。”周舟有些撒嬌的喊道。
過了許久,終於周舟說道:“睜眼吧。”我睜開眼,周舟已經穿戴整齊的打開了方庭的燈,氣鼓鼓的坐在沙發上。我嬉皮笑臉的湊了過去。
“你是壞蛋,不許坐過來!”也看不出來周舟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
“我冤枉啊!”
“你還冤枉?躲在房間裏偷看……偷看人家的……”周舟臉紅紅的,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來那個詞。
“啊,沒都看到,應該說大部分都沒看到。”我一臉委屈的說。
“大部分都沒看到?”
“是啊,因為我只看到前後兩條縫,縫裏面是什麼全沒看到。”
周舟愣了一下,小臉變得如火燒一般,咬牙切齒道:“你……你……你壞死了!人家都被你看光了!你賠我!”
啥玩意,這怎麼賠?
“賠你?那好吧,我只能也光了讓你看吧。”
周舟只是順口一說,沒想到我還真不要臉的就坡下驢,嚷道:“不要啊!誰要看你個大壞蛋啊!”
我一臉委屈的說道:“不是你讓我賠你的嗎,既然我看了你,那讓你也看看我不就兩清了。”
雖然周舟很聰明,雖然我說的話很不正經,但是這個世界確實是一個不靠譜的世界,因為從理講,我說的完全正確,周舟一時也是啞口無言,無法反駁。
“做人是要講道理的,小姐,我脫了啊,請開眼——”
“不行!”
“為啥不行?你講理嗎?”
“……”周舟臉上的神情生氣中透着害羞,焦慮中帶着無奈,可愛到了極點,看的我真想將她那白白的小臉啃上一口。
“小姐,人是要講理的,如果一個人不講理……”正當我慢條斯理的繼續胡攪蠻纏時,周舟終於爆發了。
“我就不講理了!就不講理了!跟你一個大壞蛋我講什麼理啊!你就是不許脫,你就是得賠我!”周舟握着小拳頭在我面前亂揮,小臉紅紅的,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害羞。作為一個單身的職場女性,周舟一直保持着相當的冷靜和睿智,正因為這樣,她也壓抑了很多,壓抑了很久,結果今天被我的歪理邪說刺激的終於爆發,一時之間還真是不可收拾。
周舟與我臉紅脖子粗的大聲嚷嚷,話題也是越扯越遠,我也不時還兩句嘴。
“李瀟!你得賠我,你就得賠我!你賠我房租,賠我被褥,賠我伙食費!”
“姓周的,你別胡攪蠻纏,我陪你哪門子的被褥?”
“你用過的東西都臟死了,臭死了,色死了!給狗狗都不要。”
“你放屁!被褥怎麼能色死了?”
“就色!就色!你用過的東西都是色的!”
“呸!你胡鬧!你扯淡!”
“呸!我胡鬧?你放屁!”
平常文靜的周舟連放屁都罵出來了,可見我們倆確實已經吵得忘我了,並且還樂此不疲。等我和周舟罵累的時候,我才發現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坐到了周舟的身邊。
周舟也發現我倆離得很近,說:“誰讓你過來的?大壞蛋,一邊去!”
本來我倒是想走的,被周舟這麼一說再走太沒有爺們氣概了,老子還就不走了!我把身子往周舟那邊靠了靠,一隻手順勢摟住了周舟的肩膀。
周舟扭了扭身子,想掙脫開來,說“大壞蛋!你又對我使壞,放開我!”
“你不是讓我陪你嗎,陪你不就是在你身邊獃著嗎,我這不陪你呢嗎?”
“我是讓你賠償我,不是讓你陪我!”
“那誰讓你說不清楚的……”周舟的身子晃來晃去的想掙脫,我也不使勁,就是把手搭在她的肩膀山任她晃,結果身子被她帶着一起晃,晃來晃去的還挺好玩,晃着晃着忽然手不小心從她肩膀上滑了下去,失去了晃動的節奏,和周舟的頭狠狠撞在了一起,並且奇特的是我們倆是臉對臉的撞,眼睜睜看着對方的臉撞到了自己的臉上,我的嘴唇一陣劇痛。
周舟被撞的捂着鼻子在那哼哼,她的鼻子很挺,剛好撞到我的臉上。而我的也是劇痛,竟然流血了,心想周舟的臉上也沒長刺吧,怎麼流血了。
周舟捂着鼻子撒嬌道:“撞死我了……哎呦……李瀟,你看看我鼻子有事嗎?”
“你把手拿開,我給你看看……”我輕輕捏住周舟小巧精緻的鼻子,周舟的聲音立刻變得奶聲奶氣,我不住笑了出來,周舟輕輕做了一個要扇我的動作,我忍住笑,慢慢的左右晃動周舟的鼻子,看起來沒什麼大事。檢查完鼻子我眼神向下一晃,看見周舟微微張開的小嘴中本來潔白的貝齒彷彿了染了些許紅色,心念一動,我靠,不是周舟把我的嘴唇咬破的吧,上海版倚天屠龍記啊。
“周舟,你嘴裏有沒有點鹹鹹的還有些腥氣的味道?”
周舟咂了咂嘴:“你一說好像還真有,怎麼了?”
“……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那種味道是血,而且……你看看我的嘴……”
周舟盯着我看了兩秒,臉上的表情飛速變化,最後張嘴喊道:“啊!我的初親啊!”
“啊!我的初親啊!”我也學着周舟的樣子大叫。
周舟將一個沙發墊子朝我狠狠的砸來,說道:“你討厭死了!今天連續占我便宜,你,你不要臉!”
這回周舟是真有些委屈了,小臉綳的緊緊的,眼圈紅紅的,眼看就要哭出來。我趕緊哄道:“對不起,是我的錯,不過我的初親也被你奪走了啊,你也不算虧。”
周舟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誰信那是你的初親啊,你個大壞蛋以前一定接親好多次了,嗚……你討厭……”周舟雖然嘴裏說著我討厭,可是身子卻不自覺的往我身上靠,我順勢輕輕摟住了周舟,溫柔的說道:“真的是我的初親啊,保留了十八年的初親,如果不是,讓我不得好死。不過……你拿走了我的初親,我一點都不後悔。”
周舟溫順的倚在我懷裏,說:“誰信你說的鬼話。”
我輕輕的擦掉周舟臉上的眼淚,說:“騙你是小狗。”
周舟不屑的“切”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我焦急的想着安慰周舟的話,可是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一時間空曠的屋子裏一陣寂靜,情況有些尷尬。
正當這時,周舟忽然開口了:“……李瀟……剛才……真的是你的初親?”
“絕對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哼,先信你一次……如果真是那樣……”周舟的聲音忽然很小,幾乎聽不見,我只是隱隱約約的好像聽到“我也不後悔”五個字。
“你說什麼?”
“啊,我說這次先原諒你了,下不為例!”我見周舟不願意說,我也就不再追問。
“周舟,明天你沒班吧,下午沒事吧。”我忽然想起來明天去面試的事情,想讓周舟給我參謀參謀。
“啊,沒班是沒班,不過卻有事。怎麼了?”
“沒怎麼,有啥事?”
“我朋友雇了個編輯,明天我陪她去看看人咋樣。”
說到這裏我忽然一個激靈,問道:“你那朋友叫什麼名字?”
“你見過的,叫趙珊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