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深入試探
第十三章深入試探
音樂又想起，王光玉看着歐，問：“可否將夫人借我片刻？”歐咧嘴一笑，王光玉向樂楓伸出手，樂楓抬起手放在王光玉的手中，兩人順勢滑進舞池。
楚之洋根本就沒有過來，他跟周惜雪挨得很近，似乎是低聲說著什麼。歐看了看古夢柏，古夢柏一聳肩，表示很無奈。然後，古夢柏伸出手，牽着涵涵走了。
歐衝著廖冰旋一笑，說：“怎麼樣？我請你跳一支？”
廖冰旋友好地笑笑，說：“算了，我是舞盲，要不咱倆喝一杯？”一揮手，一個身穿白色綢衫的靚仔走過來。廖冰旋拿了兩杯軒尼詩，一杯地遞給歐：“來，乾杯。”
廖冰旋向舞動的人群看了一眼，問：“涵涵剛才跟你說什麼啦？”
歐道：“沒說什麼，閑聊了幾句。”
廖冰旋道：“你別忘了那天夢柏交代你的事。”
歐沉吟了一下回答：“忘不了，只是我不明白古總為什麼這麼安排。”
“你就聽他的就是了，，夢柏在這裏見多識廣，對各色人物都很了解，他安排的事不會差的，肯定對你有好處。夢柏就是這樣一個人，總想朋友在他這裏都能有利可圖。世上自有公道，付出自有回報。”歐總覺得廖冰旋的眼睛裏有種關切，而這種關切讓他感到由衷的舒坦。
“謝謝，我明白了。”歐跟廖冰旋碰了一下杯。
“樂教授的舞跳得很好，只是王光玉帶的就馬馬虎虎了”。廖冰旋看着旋轉着的人群道。
歐輕笑：“你不是不懂跳舞嗎？”
廖冰旋作出一幅小女人的嬌羞：“我自己不會跳，可我會看。”笑得讓歐溫暖無比。
“我發現你啊，生活在現代社會簡直是瞎了材料。”歐一本正經地說。
“我生活在那個時代合適？”廖冰旋含笑問道。
歐不動聲色地說：“你生活在金庸的武俠小說里最好。我發現你特像那個王語嫣。端莊與高貴，讓人驚艷的同時又感沉靜純美。”
廖冰旋忽然愣住了，過了一會兒，她才慢慢地說：“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只是個普通女人，不想有更多的煩惱，只想小心翼翼的選擇，四平八穩的生活，波瀾不驚。對了，想跟你說個事。”
歐道：“你說。”
“這事很重要，本來……”廖冰旋還沒說完，曲子停了。人們紛紛走回原位。
王光玉對這歐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歐董，你夫人的舞技太高，我實在是班門弄斧。”
樂楓溫和地笑了笑：“沒關係，等下我們再跳一曲。你的技術也可以，就是總不跳生疏了。”歐知道，這是樂楓一貫的安慰別人的方法，不是說他不行，而是說他只是生疏而已，這樣會給足對方面子。
王光玉連連點頭，道：“那好那好，有樂教授知道，光玉萬分榮幸。”
琴聲又起，樂楓先向王光玉伸出了手，涵涵正想走過來，廖冰旋掃了古夢柏一眼，古夢柏連忙伸出手，涵涵只好跟他下了場。
“對了，你剛才想說什麼？”歐問。
廖冰旋示意歐靠近她一些，歐往她身邊湊一湊，他聞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廖冰旋問：“對了，我問你個事。你前兩天去北京是跟路克傑去的吧？”
歐有些警覺，問：“你怎麼問這個？”
廖冰旋向旁邊望了一下，壓低聲音道：“你別緊張，我是想跟你商量個事。”
歐問：“什麼事？”
廖冰旋低聲說：“我們公司有個污水處理廠的項目，現在壓在路克傑手裏遲遲沒有批複。你要是能幫這個忙，讓他簽了字，我們在科技園那裏有塊地，咱們合作開發怎麼樣？”
歐點點頭，說：“今天人太多，回頭我去你辦公室，你把這事兒的來龍去脈跟我說說，我再問問路市長，看看怎麼變辦通一下，他既沒什麼責任，你這邊的事兒又不耽誤，找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好不好？”
廖冰旋端起杯跟歐碰了一下，道：“這麼說定了，明天上午，不見不散。”
“你倆聊的好開心啊”，一回頭，一曲已罷，大家都走了回來。王光玉對歐道：“歐董，我把夫人還你了，不過，我可要事先打個招呼，過些日子，我要在這裏舉行一個我公司的區域總經理大會，到時候，你能不能帶夫人光臨，我那些總經理裏面可是有幾個跳舞出類拔萃的呢。”
歐笑道：“你大概還不知道我最大的特點是什麼。”
王光玉有些好奇地問：“我還真不知道。”
“我是三從四得的忠實擁護者啊。”歐笑着沖王光玉做了個鬼臉。
“三從四德？那不是舊社會女人要遵守的嗎？”涵涵在一邊好奇地接了一句。
歐嚴肅地說：“可是，我的三從四得是太太出門要跟從，太太命令要服從，太太說錯了要盲從；太太化妝要等得，太太生日要記得，太太打罵要忍得，太太花錢要捨得。”
“哈哈，真有你的，是這麼個三從四得啊！”王光玉笑起來，廖冰旋也笑起來，只是涵涵羞紅了臉。
歐更加一本正經，道：“王主席，你不知道，這怕老婆是有好處的。怕老婆的人家來一定能混個大官兒噹噹，因為怕老婆的人干任何事都有計劃性，事前早就為各種意外找好借口，這點是當官兒的不可缺少的素質，克林頓就是明證。懼內者善於對老婆大人許諾，這點也適用於某些當官兒的。其實，你可能比我跟怕老婆，不然的話，你怎麼混了個主席當，我咋沒混上？”
哈哈，大家笑做一團。廖冰旋拍着樂楓的肩膀道：“樂姐姐，我說你怎麼這麼年輕？笑一笑十年少，你家裏有這麼個老公，你肯定天天開心。”
歐搖頭吟道：“忽聞河東獅子吼，掛杖落手心茫然。”
樂楓氣得打了他一下：“胡說八道，你說誰河東獅吼呢？”
歐馬上作出一幅膽小怕事的樣子，道：“老婆，我錯了，麻煩你在這給我個面子，回家我跪搓衣板兒還不成嗎？”
廖冰旋問樂楓：“在家他也這麼乖嗎？”
樂楓哼了一聲：“他啊，基本上是有錯就改，改了還犯。”
古夢柏半天沒說話，聽到樂楓如此說，他笑着道：“看樣子歐董和樂教授真是幸福啊，大家要學習不是，對了，楚總呢？”
大家找了半天，卻看見楚之洋和周惜雪躲在一個角落，離的很近悄悄地在說著什麼。
古夢柏嘆了一口氣，道：“看見沒有？這個楚總，那是有異性沒人性啊。”
歐悄悄地問樂楓：“你覺得那女孩子怎麼樣？”
樂楓道：“別再公開場合議論這個話題，叫別人聽見了不好。”
正說話間，蹇君博端着杯走了過來：“恭喜歐董，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歐問：“今天怎麼沒見冷董？”
蹇君博道：“哦，他在台灣那邊有個活動，他讓我帶他向你問好。對了，這位是歐夫人嗎？”
“是的正是賤內，在鵬城大學教書。樂楓，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蹇董。”歐介紹到。
“你好”，樂楓略顯矜持地跟他握了握手。
“樂教授是今晚舞池裏一顆耀眼的明星，等下能否賞光跳支舞呢？”蹇君博深施一禮。
樂楓也趕緊回禮，道：“沒問題”。正好琴聲又起，兩人走下舞池。歐注意到，蹇君博別看年紀大，但是跳舞的水平絕對高超，只見他帶着樂楓在音樂的浪里起起伏伏，將一隻布魯斯演繹的充滿美感。
古夢柏早把涵涵拉進舞池，歐心裏甚至有點感謝古夢柏。他不是不想跟涵涵跳舞，只是有樂楓和廖冰旋在，他不便跟這個女孩過多接觸罷了。
視線所到，楚之洋和周惜雪緊緊相擁，似乎整個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他轉回頭，廖冰旋會心地一笑。
“種種跡象表明，這兩個人即將陷入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之中。”歐道。
廖冰旋寬容地一笑，問：“難道你不覺得他們倆是很好的一對嗎？”
歐搖搖頭，嘆道：“女人嘛，不是那麼強勢最好，凡事都那麼精明最糟，其他如相貌能力之類的，還真是都無太所謂。當然了，這無所謂是拿我這種俗人的標準來衡量的，至於周惜雪是不是符合之洋做老婆的標準，我倒也沒仔細想過。那些都未免太遙遠了吧，近乎神話傳說了。不會只認識這麼兩天，他就陷進去出不來了吧？”
“難道你不想祝福他們嗎？”廖冰旋有些奇怪地問。
歐又從身邊經過的服務員那裏拿了一杯酒，說：“我當然希望我最好的朋友有個好的歸宿，只是，我覺得，最起碼這個周惜雪不想什麼省油的燈，而且，一跟咱們認識就直奔主題的架勢，總讓我覺得有些不安。當然，道理歸道理，但攤到誰身上，也都會一樣的深處廬山。看樣子找機會我得找之洋談談了。”
廖冰旋笑了：“你覺得你這個時候的意見他能聽的進去嗎？”
“這就得看我對分寸的把握，如果我不提出自己的意見，那就相當於我對周惜雪的某種認可；可是，我要是完全持相反的意見，我又怕之洋接受不了，那個倔脾氣一上來把生米煮成了熟飯。”歐感觸良多。
在周惜雪這件事上，歐感到很意外，不知楚之洋是逢場作戲還是真的陷進去了，抑或是大智若愚先裝着糊塗，將溫情路線進行到底，使用美男計先把周惜雪拉下水再說呢？
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楚之洋求賢若渴的心理他是明白的。楚之洋的公司剛剛上市，給股民一個漂亮的年報就是楚之洋現在最大的目標。而作為楚之洋這樣科技型企業，快速地打開幾個陌生的市場，增加銷售收入這才是王道。而周惜雪原來在阿斯通工作，手裏肯定掌握着一些重要的資源，拉來了周惜雪，也就等於給阿斯通公司釜底抽薪。一來一往之間，之洋公司增強了實力，阿斯通損失了市場，也許，這就是現在楚之洋的如意算盤吧？
“歐董，你好，能認識一下嗎？”一個人的聲音將歐從沉思中拉出來。
歐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天遠遠見到過的周朝華。只見他今天脖子上帶着一根碩大的金鏈足足有一斤重，手上帶着大大小小好幾個戒指，金的、寶石的，鑽石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叫周朝華，是做電路板的。”周朝華點頭哈腰的，那樣子活像個漢奸。
“哦，周老闆，久仰久仰。”歐客氣道。
“歐董，能不能借一步說話？”周朝華的眼裏充滿期待。
歐看了一眼廖冰旋，她把臉轉到了一邊。歐說：“有事你說吧，這裏沒有外人。”
周朝華忽然作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苦着臉對歐道：“歐董，我聽人說，你跟楚總關係最好，現在你可得救救我。”
歐心裏明白是怎麼回事，估計楚之洋這兩天正忙於周惜雪的事，還沒來得及跟他談。但是，他還是裝糊塗：“周老闆，你這話就讓我聽不明白了，咱倆根本不是一個行當的人，再說，我們也不熟，我怎麼救你啊？”
“你跟我不熟，可你跟楚總熟啊？”於是，周朝華就把自己以前是楚之洋的供應商，後來因為什麼原因被之洋公司剔除了供應商名單的原因跟歐說了一遍。末了，他說：“歐董，我找了楚總很多次，他都不理我，這回你無論如何要幫幫我，不然，我那麼多生產設備閑置，我非破產不可。”
歐故意為難地說：“這是真不好辦，你知道，楚總這人疾惡如仇，愛憎分明，你如此不善待自己的員工，在他心裏已經產生了不好的惡劣的印象，想讓他一朝一夕改變主意，重新接納你為合作夥伴恐怕不那麼容易。”
周朝華趕緊賠笑：“歐董，拜託你一定要幫這個忙，你放心，這個忙我絕對不會叫你白幫的。你看，楚總不是嫌我給工人的福利不好嗎？你不是有個建築公司嗎？我想，就把這宿舍改造和食堂翻新的工程給你做怎麼樣？”
歐心裏忽然很討厭這個人，於是就冷冷地說：“不必了，我的建築公司對這種小工程沒興趣。”
周朝華眼珠一轉，似乎並不在意歐的冷淡，接著說：“還有啊，我聽說你公司在紅山工業區那裏的一個公寓項目還有些尾盤，你看，可不可以全賣給我？”
歐問：“你買那些房子幹嘛？都是小戶型？”
周朝華陪着笑：“你看，這也是我改善員工福利的一個舉措，我把它們買下來，給那些服務年限多的員工住。”
“那可是一筆不小的資金呢。”歐說。
“沒事的，沒事的，只要歐董幫忙，我一定全力籌措。”周朝華趕緊鞠躬。
歐故意買了個關子，說：“這事我不一定能幫上忙，這樣吧，你回去等消息，楚總要是找你談，說明這事就有譜兒了，要是他不跟你聯繫，說明他是真生氣了，你也別怨我。”
“不會的，不會的，歐董，你忙，你忙。”周朝華後退着走了。
廖冰旋轉過頭來，望着周朝華的背影，道：“這人蠻有意思的。”
歐看着他，道：“你別看他現在這樣，一旦是回到工廠，還是會跟皇帝一樣，他至今也沒有意識到他跟工人的關係究竟是什麼樣的。”
琴聲停了，大家紛紛走回來，就連一直溜邊兒的楚之洋和周惜雪也回來了。
蹇君博跟大家說：“過兩天我有個朋友在這裏搞一個名表展覽，歡迎大家賞光，尤其是樂教授，請務必到場。回頭我叫人將請柬奉上。”然後，微微鞠了一躬走了。
樂楓望着蹇君博的背景對歐道：“蹇董的素質可真高，很博學。”
“是的，這才是真正的儒商，對了，你可以叫學校出面，請他去給你們的學生講講國學。”歐讚歎着。
“你別說，我還真跟他說了，他說只要是他在國內，隨時都可以。”樂楓驚異地看着歐。
“我真是很羨慕你兩公婆，這就是心有靈犀吧？”廖冰旋說道，然後，俯着樂楓耳朵小聲說了些什麼。樂楓臉一下子紅了，說：“去你的。”
趁機會，歐把楚之洋拉到一邊去，對他說了剛才周朝華來找他說的那番話，楚之洋笑嘻嘻地問：“怎麼？你被敵人的糖衣炮彈擊中了？”
歐回答：“生活就像火鍋，鍋在開着的時候，你永遠不會知道裏面還有什麼。你恐怕不願意就因為這點小事，失去一個質量穩定的供應商吧？”
“借口，絕對是借口。別以為你長得帥我就會給你面子。”楚之洋笑嘻嘻地說。
歐用手攬着他的肩膀，道：“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對了，你是不是跟那姓周的小妞入港了？”
楚之洋輕輕一笑：“人生下來的時候都只有一半，為了找到另一半而在人世間行走。有的人幸運，很快就找到了。而有人卻要找一輩子……我怎麼覺得，我錯過了這麼多機會，今天終於找到了？”
歐伸手摸摸他的頭，問：“你沒發燒吧？”
楚之洋嘆曰：“一直以為我跟凡人不一樣，原來愛情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一樣.”
歐搖搖頭道：“簡直是瘋了，準時吃錯了葯。”
他放開搭在楚之洋肩頭的手，轉身要走，楚之洋在後面突然問：“怎麼？你不喜歡周惜雪？”
歐一回頭，看見楚之洋滿臉嚴肅，知道剛才他是跟自己開玩笑，就說：“之洋，你我是朋友，記住，只有一條規則：永遠也別墜入愛河。”
楚之洋皺眉瞧了他一會，回道：“我也明白如此高素質的女強人，我是很難領教的。現在我也就是想她能幫我一下，能加入我的銷售團隊。”
“可是，你應該公私分明，千萬不能搞什麼感情的因素參雜在裏面。我覺得周惜雪這人很不簡單，而且我也一時也說不好她身上到底少點或者多什麼東西，反正，她讓我感到不安。之洋，你要舉得起放得下，不能舉得起放不下。”歐嚴肅得自己都感到肌肉的緊張。
“嗯，我知道了，對了，我看你一直在跟廖冰旋談話，她跟你說了那事嗎？”
“前天你要跟我說的也是這事？”歐問。
“是的。”楚之洋點點頭。
“我明天去她辦公室，你要不要一起來？”歐問。
楚之洋猶豫了一下，回答：“不了，我答應了周惜雪明天去參觀我的工廠，你要知道，對於周惜雪這個人才我是志在必得，所以，不能陪你去。不過，，這事還是可做的，絕對沒你虧吃。”
“這事你跟廖冰旋早就有了預謀是吧？是不是在介紹我參加這個俱樂部以前你們就商量過這事？”歐追問了一句。
楚之洋臉一紅，道：“，你知道，我這人也不會撒謊，是這樣的。這事廖冰旋是早跟我說過，讓我介紹你跟她認識，這不正好有這個機會。哎，我可跟你說，我可沒惡意的，跟不跟她合作你自己做判斷，我不摻和。”
歐飽含理解的一笑：“我不覺得人的成熟是越來越寬容涵蓋，什麼都可以接受。相反，我覺得那應該是一個逐漸剔除的過程，知道自己最重要的是什麼，知道不重要的東西是什麼。之洋，我不管你以前跟廖冰旋是什麼關係，有怎樣的交情，但是，任何交情也沒有咱倆瓷實是吧？因此，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也不會影響咱倆的關係的。”
楚之洋有些感動：“，謝謝你的理解，剛才你問那話，我還真怕你罵我，怕你認為我跟外人來合夥算計你。”
歐笑了：“這事兒就算有點欺騙的成分，那也算是善意的謊言吧？我跟你的交情不是因為你是誰，而是我在你面前知道自己是誰。”
音樂又響起，楚之洋道：“咱們過去請她們跳舞吧。”
歐搖搖頭，說：“等一下，等涵涵被別人請走我們再過去。”
“怕樂楓多想什麼？”
“我喜歡並習慣了對不熟悉的東西保持着距離，這樣才會知道自己不能被什麼所掌控。比如涵涵這個人，你我都不了解她，她在我們面前她充滿變數，我這時更應該後退一步，靜靜的看着，直到看見真實。”歐冷靜地說。
楚之洋不停地搖着頭：“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你看起來大咧咧的，實際上心細如髮，我真得跟你學學。”
“少拍馬屁，好了，咱們過去吧，對了，我還是要提醒你。跟周惜雪你要悠着點。她突然出現，我總覺得有點蹊蹺，你不要被她閃了。既然你看不清生活，又何不難得糊塗呢。”歐道。
楚之洋翻翻眼睛：“看你那個小人勁兒？說你兩句恭維話你就以為自己是人生導師啦？”
那天回到家裏，樂楓頗有些興奮，拿着臨走時古夢柏送給她的附屬金卡翻過來調過去地看。歐都洗完澡了，她還看。
歐感到好笑，譏諷道：“有什麼看的？看起來金光閃閃，其實一點金也不含。”
樂楓問：“你說，就這麼一個小卡片，以後古夢柏那個俱樂部我隨時可以去，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嘛？”
“我的樂教授，你是不是在學校呆傻了？這卡只是證明你的身份，至於你能享受什麼待遇，你最好仔細閱讀一下會員手冊。還有啊，這卡不是信用卡，雖說你在那裏是可以簽單的，但是也是有一定限額的，所以，你去最好還是帶着信用卡。”歐拉長聲音道。
樂楓似乎並不生氣問，你說：“我拿着這卡帶我同事去沒問題吧？”
歐感到這問題幼稚得好笑，就說：“你就是把你們學校的清潔工帶去，他們也會像招待皇帝一樣伺候，反正到時候你要拿錢的嘛。”
樂楓問：“他們那裏經常有舞會的嗎？”
歐問：“怎麼？今晚有明星的感覺了？”
樂楓笑着說：“你不知道，後來請我跳舞的幾個都很棒，我們學校的那些老師跳的都太死板了。”
歐冷笑一聲：“哼哼。”
樂楓問：“怎麼？你吃醋了？”
歐不無幸災樂禍地說：“有人請你跳舞，你不用纏着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正好我歇着。”
“對了，我發現苗頭不對，你老實交代，你跟那個涵涵是怎麼認識的？”樂楓忽然臉色一變，歐知道檢察官又要開始審案了。
歐坐到窗台上：“怎麼？狄仁傑要三堂會審？似乎三班衙役不在啊。”
“你別東拉西扯，正面回答問題。”樂楓柳眉倒豎。
“瞧瞧，醋罈子又翻了。我跟你說吧，在今天之前，我只跟她見過兩面，一次是在徐中方的宴會上，再一次就是前些日子我去會所的時候，在講座的會場。”歐知道，必須老實交代，不然她會審問自己半宿。
“不對，那她今天怎麼老跟咱們在一塊兒，總想跟你跳舞？”樂楓問。
“沒有吧？我就跟她跳了一支曲子啊？”歐知道自己的解釋很蒼白。
樂楓將金卡仔細地放在錢包里，回頭說：“你別以為我是傻子，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她是想方設法地往你跟前湊，你是刻意地躲開，老實交代，是不是因為我在，你不方便？”
歐仰天長嘆：“天啊，你這麼想我有什麼辦法？我看你是一定要把我逼成漢奸你才滿意啊。”
“我冤枉你了嗎？你一定是心裏有鬼，不然的話，你怎麼老假裝跟廖冰旋說話？”樂楓走進洗手間。
歐心想，誰是敵人誰是朋友你都沒搞清楚，就是在大學裏教書教傻了。他衝著裏面說：“我告訴你，我跟廖冰旋馬上可是要有商業合作，你不準把她發展成你的間諜，要是我發現她暗中監視我，回來我就跟你沒完！”
樂楓探出身來，說：“你不讓我做的我偏做”，說完，咣當關上了洗手間的門。
歐搖搖頭，躺到床上，舒心地一笑，心裏暗自說：這個樂教授，哪知道世道如此險惡啊？說完這句話，他心裏感到挺美，湧起一股男人的自豪感。
第二天上午，歐早早地就到了廖冰旋的公司。她很驚訝，問：“你怎麼來的這麼早？”
歐笑道：“這是我的習慣，與別人約好了，我絕對不能遲到。”
廖冰旋道：“象你這樣的人現在可不多了，有些人一有點錢就覺得自己是個款兒了，去那裏都要遲到一會兒，來了以後就趕緊道歉，不好意思我剛跟誰誰誰見面，耽誤了。盡顯出自己忙，又利用那人的名氣證明他自己。”
歐道：“人為什麼要活的那麼累呢？我這人就不想生活在別人給的或者自己強加的束縛里，太累。閑話少說，你把你那個報告給我看看。”
廖冰旋笑道：“你這人到是個急性子。不先喝口茶？”她的語氣有種柔媚的味道。
“算了，我的事也不少。我看看，然後想想怎麼跟路市長說。”歐看着廖冰旋，她的臉像塗了層奶油，很潤滑的感覺。
一疊很厚的報告，歐大概翻了一下，發現了路克傑遲遲不給批的原因，一是項目資金來源還不是很清晰；二是，這個項目周圍還涉及一些拆遷，主要是一些歷史遺留問題，而這些一拆，這個所謂的污水處理廠周圍會有一些原來一些當年的所謂國企的用地會划入污水廠的範圍，將來再打一個功能變更報告，那就是一片半山別墅。
聽到歐的分析，廖冰旋笑了：“歐董果然是明白人，一眼就能看清裏面的道道兒。明白地跟你說吧，如果路市長在報告上做了批複，我就能爭取下省級立項，然後我就可以申請省市相關的資金扶持，至於自籌部分嘛，我就是打算把周圍拆遷那些地賣給某個公司。那不就有了自籌部分嗎？”
歐明白，這完全是利用政策在套取國家資金。而這樣的操作只有廖冰旋這樣的國企可以做，自己這樣的民營企業想都別想。
他思考了一會兒，問：“廖總，咱們就直接說吧，假如我能說服路市長，這下面怎麼個合作方式？”
廖冰旋看起來心情很好，道：“科技園那塊地我們正在像市政府打報告改變功能，準備發展成寫字樓，這個報告應該很快就批下來了。我們出地，你們出資金，咱們按比例分房子，除自留部分，怎麼賣你自己說了算。當然，我們出資的時候會考慮到你在這件事上對我們的幫助，會在地價上有適當的優惠的。你看怎麼樣？”
歐腦子裏稍微一轉就明白了這其中的事情，他道：“那是我跟你公司的合作的條件，你對我地產如此厚愛，我們也不能不對廖總個人有所表示吧？”
廖冰旋嫣然一笑：“我你就不用考慮了，我是為公家辦事，不圖什麼的。不過，我有個弟弟搞了個設計院，你能不能考慮叫他來設計咱們的項目？”
歐心裏立刻就明白了，於是道：“如果能合作，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現在沒有人傻到那某個公司的回扣，只要介紹個公司來做事，比如設計院，把給設計院的設計費每個平方多那麼一些，一切就都有了。這些到時候都會攤銷到成本裏面，別說紀委檢察院，就是稅務局也沒辦法。雙方約定，你情我願，神人也沒辦法。
本來廖冰旋說要請他中午一起吃飯的，而且特別地強調張自江和女兒都不在家，自己一個人懶得吃飯。想到樂楓是知道自己來這裏的，於是，他推說有事，離開了廖冰旋的公司直接回到了家裏。回到家，看見張翠正在院子裏拿水龍頭澆花澆草，就問：“樂老師呢？”
張翠向樓上一指，說：“在書房呢。”
樂楓作為教授這學期只有本科生一門課，研究生一門課，剩下的時間不用坐班，除非項目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否則，她在家裏辦公就可以了。
歐躡着腳上樓，悄悄打開書房門，拉開一條小縫兒，往裏一看，見樂楓正在全神貫注地寫什麼，於是關上門就想走。
誰知，樂楓在後面道：“偷偷摸摸的幹什麼去？”
歐轉身，做了個鬼臉：“對不起，樂老師，學生知錯了。”
“你不是去廖總那裏了嗎？事情談的怎麼樣？”
“還行”。歐答道。
“那中午怎麼不一起吃個飯？”樂楓眼睛一直沒離開電腦。
歐道：“我想，好些天咱倆沒有吃個飯了，正好今天事情少，所以，想咱倆一起出去吃。門口有家新開的台灣餐館不錯，咱們去試試？”
“不行，要趕材料，過兩天要去北京彙報，沒時間。等會兒你叫翠姐隨便做點就行了。”
歐嘟囔着：“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跟廖總吃飯了。”
“你說什麼？”樂楓問。
“沒說什麼。”他明白樂楓聽到了，他之所以這樣說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