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人力終有時窮盡

第二十八章人力終有時窮盡故地重遊別心境

瘋丐收了楊子風云為徒后，完全把營救岳飛的事情給搞忘了，和楊子風雲兩人在丐幫中忘情的切磋着武功。趙敏賭氣的住在朱仙鎮上的一家客棧，不來找楊子風雲，好在有陳長老的照顧，楊子風雲也不擔心。

一日，楊子風雲正在院中狂練瘋丐的“黃河三疊浪”其中的的一掌“銀河落九天”，忽然見到眼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道人。他那一掌“銀河落九天”，掌力共分三層，第一層“無風起浪”，第二層“排山倒海”，第三層“推波助瀾”，一層比一層的掌力強，此刻正是“推波助瀾”。

楊子風雲大驚失色，待喊出聲提醒時已經晚了，他深知這一掌的威力，這道士受了這一掌，恐怕要粉身碎骨了。誰知，只見這道士在原地“滴溜溜”的轉了一個圓，竟避開了這一掌，楊子風雲又是一驚，剛才是驚嚇，現在則是驚詫。

楊子風雲瞪大眼睛看着道士，忘了下一步要做什麼了。這道士朝楊子風雲笑了笑，問道：“瘋丐那老傢伙可是你師傅？”楊子風雲這才回過神兒來，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是。”楊子風雲知道對方能避過自己的這一掌，身手絕對不弱，所以對這個突然出現的道士比較有禮。

“這老傢伙現在真是越來越瘋了，他現在哪裏。”道士接着問道，他看到楊子風雲如此懂事，不禁對他有些好感。楊子風雲還未回答，就聽到一個聲音大笑道：“你這老道的牛鼻子可真夠靈的，我躲在這兒都能被你嗅出來了。”瘋丐邊說便向這裏走來。“你這臭叫化子臭名遠揚，躲在哪裏都可以把那個地方熏臭，怎麼不好找。”

楊子風雲吃驚的看着這兩人，他們年紀都不小了，還是出口成臟，說話那麼損，瘋丐扭過頭來，對楊子風雲說道：“這就是無道。”楊子風雲是又奇怪有歡喜，奇怪的是這個道士看來也是普普通通的，竟然也是當世五大高人，看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確實是真理呀，歡喜的是自己竟然見到了別人素來難以見到一面的高人，而且還是兩個。楊子風雲還是一個少年，追星的心性自是很強烈。

楊子風雲訕笑道：“怪不得前輩剛剛能輕易的避開晚輩這一掌。”無道看了看楊子風雲，又看了看瘋丐，“你什麼時候收的徒弟？”“兩天前，怎麼樣？”瘋丐得意洋洋的說道。“兩天就能練‘黃河三疊浪’，你這老乞丐不會是真瘋了吧？”“怎麼會呢，我這瘋丐的徒弟可比你的那些徒子徒孫的功夫都好多了，這下你可輸了一着了吧。”瘋丐繼續向無道賣弄着楊子風雲自己的這個徒弟。

無道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突然問瘋丐道：“岳大元帥救出來了嗎？”“哎呀，我把這事給忘了，咱們現在快去。”瘋丐這時才想起自己來丐幫的目的，於是慌慌張張的拉着無道的手就要走。無道笑道：“我就知道你這個老瘋子成不了事，不過你到丐幫這一宣揚，把官府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我也好辦了一些。”“你已經把他救出來了。”瘋丐喜道，“還沒有，不過我已經到牢裏見過岳大元帥了，無奈岳大元帥對朝廷忠心耿耿，不肯隨我離去，我只有一個人走了，我本想再去把他強行劫走，但是官府已經加派了人手，我害怕動手反而會害了他。他一死，恐怕南宋的日子就不好過了。”無道無可奈何的說道。

瘋丐連連嘆息，“其實這種結果我已經早就猜到，岳飛正要痛搗黃龍府的時候，眼看就要成就收復東京的壯舉，可是卻被皇帝老兒的十二道金牌調走，可見岳飛根本沒有違背皇帝的意思，當時他定然可以以‘將在外而軍命有所不受’的理由拒絕，唉。”楊子風雲心道，原來瘋丐一點兒也不瘋，頭腦這麼清醒，看來是大智若愚呀。

楊子風雲站在旁邊，也插不上話，恭恭敬敬的看着兩位世外高人，“你知道這一次岳元帥為什麼會下獄嗎？”無道問瘋丐道，“還不是違抗聖旨，我真不明白，難道皇帝的話就不能違抗嗎。”瘋丐泄氣的說道，“不，這次是秦檜的主意。”無道接著說道，“我去宰了秦檜這個龜兒子。”瘋丐怒道，“我還得到一個秘密的消息，說秦檜是金國派來的姦細。”無道滿臉憂色的說道，“那我們還不趕快去揭發他。”瘋丐急道，無道搖了搖頭，“皇上正寵信他，你有什麼辦法，只是苦了百姓，罷了，我們這些江湖人，管那麼多幹什麼，走，咱么喝酒去。”剎那間，楊子風雲見到無道頹唐了許多，不過在心裏卻對無道的話不以為然，學武為了什麼，一是強身健體，二是保家衛國，無道終究是老子的傳人，崇尚無為，唉，楊子風雲心裏嘆道。

瘋丐還想說什麼，最終卻沒有說。“師傅，”楊子風雲叫道，瘋丐垂頭喪氣的說道：“我走了，你要勤加練習武功，將來或許能用的着。咱們師徒的緣分到此為止，我可不想你的小媳婦天天跟在我的後面罵我。”瘋丐雖然是調笑的口吻，可是語氣中卻又透露着無盡的滄桑。瘋丐和無道走了，楊子風雲望着他們的背影，靜靜的立在哪裏。

以後幾天，楊子風雲專心練武，幫中事務一直由陳長老代管，楊子風雲接到稟報，說是臨安的分舵被官府查封。本來，官府一向不管江湖的事，可是這一次，丐幫發起營救岳飛的活動，明目張胆的挑戰朝廷，官府豈能坐視不管。雖然是瘋丐惹的事情，但是瘋丐卻不知道躲在哪裏了，只有找個背黑鍋的人，於是，丐幫就厄運臨頭了。現在，關於岳飛的事情，全國上下鬧得是沸沸揚揚，楊子風雲身為幫主，不得不親自去一趟臨安，解決這個問題。

陳長老向楊子風雲請示趙敏怎麼辦，楊子風雲想了想，趙敏在外這麼長時間，怎麼不回家，他想先把趙敏送回家。不管怎麼樣，一個女孩子在外四處遊盪，終究不是什麼好事。楊子風雲正準備去找趙敏，趙敏卻已經來找他了。

趙敏的臉上冷冰冰的，見了楊子風雲也是木無表情，楊子風雲知道趙敏還在生自己的氣，只好裝作沒有看見，把自己的意思說了。趙敏終於說話了，她說她的家也是在臨安，正好一塊兒走。丐幫中的事情已經不需要再細細交代了，大家都知道怎麼做了，反正有沒有楊子風雲都一樣，只是有些大事需要楊子風雲出面代表丐幫。臨走前，楊子風雲又溫習了一遍“黃河三疊浪”，想起了無道化解自己的那一掌掌力的一轉，怎麼也想明白，一路上也總是在想着這個問題，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趙敏看到楊子風雲忠厚老實，一路上又對她盡心照顧，氣早就消了，一路上嘰嘰喳喳，顯得非常快樂。楊子風雲卻是心有所屬，半天才給趙敏一個反應，氣的趙敏一見楊子風雲發獃，就在他大腿上狠狠的掐一下。不過，楊子風雲皮粗肉厚，倒也沒有什麼感覺，反而是趙敏無計可施了。楊子風雲端莊穩重，趙敏冷艷可人，一路上倒也招來了不少羨慕的眼光，不過大家都在羨慕楊子風雲的艷福。楊子風雲急着要趕到臨安的丐幫分舵，所以就借了兩匹馬的腳力。

三天後的晚上，楊子風雲和趙敏出現在臨安的街頭上。這是楊子風雲第二次到臨安，雖然是故地重遊，但是身份，心情卻有了很大變化。奇怪的是現在自己有趙敏在身邊，對岳靈的感覺竟是淡了許多。楊子風雲到得臨安，正準備發出聯絡信號，卻被趙敏一把攔住了，趙敏拉着楊子風雲要去逛夜市。其實夜市最早誕生於北宋的東京城，到了南宋的時候，也是更加興盛發達了。

上一次，由於臨安大比武，街上曾經實行宵禁，所以楊子風雲也沒有看到臨安的夜景，這一次陪着趙敏遊玩，才真正完全領略到了夜市的風情。真熱鬧，楊子風雲很是興奮，以前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美的景象。此刻正是初夏，街道兩旁的小吃居多，民以食為天嗎。

很多小吃，楊子風雲見都未見過，不過趙敏對這裏倒是很熟悉，楊子風雲聞着空氣中飄動着的香味，不禁咽了咽口水。他身上是一個子兒都沒有，真狼狽，如果在這臨街燈下，請趙敏美美的吃一頓飯，該是何等愜意之事呀，可是現在只有干想的份兒。

楊子風雲實在是忍不住誘惑，不過有美女在旁邊，只好故作矜持，不過這種裝模做樣實在是不好受。幸好趙敏看出他的窘態，趴在他耳邊“嗤嗤”的笑道：“我有銀子。”然後拉着他在一個小攤坐下。

這一家收拾的比較乾淨，趙敏好像看透了楊子風雲的心思，“你想要什麼，儘管點。”可憐楊子風雲，平時一日三餐有時都是有些不及的，更不要說零食、夜宵什麼的了，而且這裏的這些東西見都未見過，就更不要提名字了。楊子風雲看着趙敏，吭哧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趙敏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好像要存心看他的笑話。

楊子風雲心想，趙敏怎麼跟秦霜雨一樣，都喜歡看別人的笑話，不過秦霜雨是喜歡楊再興的，這個趙敏是怎麼回事，到現在她都沒有問過我的名字，她對我怎麼樣，會不會也把我當成了楊再興，如果她真把我當成了楊再興，而對我產生了，唉，這可不好辦，即使她是真的對我的，不過自古以來，都是男人照顧女人的，而我卻要她來照顧，唉，這男人做的真是不成功。楊子風雲此刻凈想着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反而忘了該幹什麼。

幸好這攤主比較會察言觀色，看出楊子風雲不是本地人，趕快過來主動介紹，東西是真夠豐富的，光聽就已經讓楊子風雲饞涎欲滴了。趙敏大大方方的說道：“每樣來一疊。”“好咧。”店主高興的回答道。

楊子風雲看着趙敏嘿嘿傻笑，趙敏被看的不好意思了，於是扭過頭去，滿臉通紅，嬌羞的小聲問楊子風雲道：“笑什麼。”她可不知道燈下看美人，越看越迷人，現在楊子風雲已經沉浸在美好的遐想中了，“你真好看。”楊子風雲傻傻的笑着說道，不過誰都聽得出這是他的真心話。“你混蛋。”趙敏輕笑着要打楊子風雲，“這麼壞，”語聲中帶着驚喜，悶頭悶腦的楊子風雲是從來不知道誇讚自己漂亮的，今天怎麼開竅了。

很快，東西上來了，楊子風雲拿起筷子嘗了嘗，不料這一嘗下去，卻是再也停不下來了，只見筷飛簪舞，風捲殘雲，這第一輪上的小吃已經被楊子風雲給秒殺了。待到桌子上再無一點兒東西時，楊子風雲才發現趙敏還沒有下筷子，正睜大眼睛看着楊子風雲，楊子風雲羞得滿臉通紅，“這個，咳咳，那個，咳咳，真是不好意思，咳咳，”卻是再也咳不出什麼了。

趙敏驀地格格大笑起來，楊子風雲恨不得當時地上有條縫鑽進去，楊子風雲悄悄的瞄了瞄四周，看有沒有人主意，幸好夜市很熱鬧，人們大呼小叫，司空見慣，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們。趙敏一直笑得捂着肚子，上氣就不接下氣了，還在那裏朝楊子風雲擠眉弄眼。

楊子風雲這時忽然冒起一個可怕的想法，趙敏會不會因此看不起我，楊子風雲本就是一個喜怒形於色的人，這一下，沮喪立刻寫在了他的臉上。趙敏看見了，以為他在惱自己，卻想不到楊子風雲的心中是這個**頭。於是強行忍住笑，問楊子風雲還吃不吃，楊子風雲趕緊搖頭。

趙敏又讓攤主上了四碟點心，這些都是趙敏最愛吃的，楊子風雲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裏，看着趙敏細嚼慢咽，吃的是津津有味，雖然楊子風雲肚皮很大，但是臉皮卻不厚。趙敏邊吃邊回想剛才的情形，尤其是楊子風雲的那幅吃相，好像餓死鬼投胎，差點沒有把碟子吃下去。趙敏終於忍不住了，一扭頭，“璞”的一聲，一口嚼碎還未來得及下咽的食物全部噴在了坐在旁邊那張桌子上的其中一人身上。

那人大怒，站起來就要找趙敏的麻煩，楊子風雲這才注意到旁邊的桌子坐的人，一個個都是錦衣玉帽，看樣子都是非富即貴之人。攤主趕快過來賠禮，卻被那人一把推開，那一桌的人全都站起來了，並且面色不善，這時，旁邊又過來一群人，圍着了楊子風雲和趙敏。趙敏初一惹禍，也是一驚，等到看到後來上來的一群人是護衛的打扮，也就若無其事了，臨安城中還有誰的保鏢比得過自己的護衛。楊子風雲就不同了，發生了這種事情，他得出頭攬事兒。於是楊子風雲站起來，向四周的人團團報了拳，施禮道：“各位兄台，在下等不慎冒犯，實在對不住，望高抬貴手。”人家不理他的那一套，硬是要找趙敏的麻煩，這些人看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了，攤主嚇得遠遠的躲在一旁，這些太歲爺可是惹不起的。

這時，那個被趙敏吐了一身的人來抓趙敏胸前的衣衫，趙敏是個女子，連楊子風雲都沒有深入到她的胸部，豈會讓這個人輕薄。趙敏伸出兩隻手，握住那人的手腕，“卡插”，擰脫臼了，那人倒在地上，殺豬般的號叫起來。

眾人正待一起上前動手，被一個年齡稍長的護衛攔下，然後那人向趙敏抱拳道：“在下‘風雷掌’黎明，六王府侍衛統領，請教女俠尊姓大名。”他看趙敏身手不弱，猜她也是江湖中人，想到自己也算小有名氣，對方怎麼都會給自己點兒面子，他知道，江湖中人過得都是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是不敢隨便與這些人結上樑子的，但是這位姑娘今日當著自己的面，公然傷了自己的主子，自己擔不了干係的，一定要討個說法。

誰知趙敏卻連看他都懶得看的，拉起楊子風雲就要走。周圍有很多人圍觀，黎明討了一個沒趣，臉上無光之極，惱羞成怒，大聲說道：“慢走，你傷了六王爺的公子，豈可一走了之，要走也得留下點兒東西。”說著，他便去拉楊子風雲，黎明看到趙敏怒眉冷目，不知怎麼，心裏竟是有點兒害怕，於是欺軟怕硬，避實就虛，找上了楊子風雲，楊子風雲是一個老實人，趙敏和楊子風雲的關係非常微妙，留下楊子風雲就可以威脅趙敏了，這是黎明打的好算盤。

其實他不知道楊子風雲比趙敏可是厲害多了，只不過楊子風雲不想惹事，而且周圍也有很多圍觀者，動起手來，這些人都會受到自己掌風的波及。楊子風雲現在可是知道自己的底子有多深，他害怕一旦打起來，一激動，失去理智，鬧出人命，會牽連到趙敏。楊子風雲決定忍一忍，就沒有動手反抗，被黎明一把抓住。黎明猜得不錯，趙敏確實在處處維護着楊子風雲，而且她也沒有楊子風雲的好脾氣，一見黎明拉住楊子風雲，“唰”的一聲，拔出了軟劍，向黎明削去。這把劍是瘋丐後來偷偷的還給趙敏的，他看出楊子風雲是言出必行的人，又知道趙敏是楊子風雲的剋星，他可不想以後趙敏天天逼着楊子風雲拿把劍在自己身後趕來攆去的，於是偷偷的找上趙敏，把劍還給了她，至於道歉嗎，那豈不是太沒有面子了，於是瘋丐“心甘情願”的被趙敏詐出一套自己的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