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是非終有因

“此毒根本沒有解藥，人若中此毒，功力會大增，但是生命也就掌握在了下毒之人手裏，同時自己也成了下毒之人的傀儡，一旦稍有異心，就會毒發身亡，這和苗疆的蠱毒有些相似，但是又厲害的多。”唐無影有些自豪的說道，這是唐門研製出來的，雖然是一個遺害萬年的東西，不過它畢竟代表了一個高度，代表了一個別人永遠無法企及的高度，代表着視毒為生命的唐門家族的榮譽。

“難道這就是上古人們傳說的毒神？”楊子風雲張大嘴巴問道，唐無影用讚賞的眼光看了看楊子風雲，點了點頭。據說，上古毒神是神農氏的對頭，也是神農氏的弟弟人農氏最早製造出來的，當時神農嘗百草，解救天下蒼生，贏得了很高的威望，而人農氏作為神農氏的弟弟，自然不服氣哥哥神農氏，於是就向相反的方向發展，神農氏嘗百草，人農氏就下百毒，看看到底是誰高明一些。楊子風雲身有同感，有楊再興在軍隊中，自己只有永遠的躲在他的陰影下了。神農氏知道自己的弟弟人農氏才智決不下於自己，如果用於正道，可以成天地之就，只可惜老天先生出了自己，就註定了他們之間必須走不同的路。於是神農氏和人農氏兩人商定比拼能力，一個下毒，一個解毒，就這樣，毒神在人農氏手中產生了，雖然最後被神農氏給消滅了，不過也給當時的社會帶來很大的災難。人農氏最終因為有違天理，逐漸被人們給遺忘了，所以現在天下的人都知道有神農嘗百草而無人知道人農下百毒。

唐門作為一個使毒世家，自然知道這個典故，而楊子風雲則是從一個孤本上了解到的，現在世上知道這個典故的，絕對不超過三人，除了另一用毒的行家五仙教可能知道。唐無影很吃驚，這麼隱秘的事情楊子風雲都知道，實在不簡單，唐無影不知道楊子風雲肚子裏還有什麼貨色，不過卻越來越膽寒，自己門裏的只有掌門才有資格知道的絕密楊子風雲竟然知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唐無影壓下心中的震驚，接著說道：“毒藥練成以後，卻不敢輕易試驗，害怕毒神力量過於強大，會反噬自己，祖父本來是要帶着藥方回來，奪得掌門之位，然後便向五仙教提親，卻不想被五仙教教主何神農從中作梗。何神農早就聽說妹妹和一個青年人暗中來往，這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少女找情人，天經地義，不過聖女的身份不簡單，是教主的妹妹，馬虎不得，於是何神農暗中將事情調查的一清二楚。五仙教早就在覬覦唐門的毒藥，於是就在‘毒龍散’練成的那一天，何神農親自來找祖父，邀請祖父到五仙教做客，祖父對此無絲毫疑心。

因為何神農是何雨濃的哥哥，況且五仙教在練葯上也幫了很大的忙，祖父怎麼會想得到何神農對他的‘毒龍散’已經起了覬覦之心，就這樣，祖父落入了圈套，而何雨濃還被蒙在鼓裏。

祖父後來看出何神農居心叵測，就把藥方毀了，何神農用盡一切酷刑折磨祖父，都未能從他嘴裏套出半句話。我們後來才知道，‘毒龍散’秘方包含上下兩部分，上半部分是用的五仙教的獨門秘方，下半部分用的是唐門的獨門秘方，只有這兩種秘方結合在一起，才可以煉製出‘毒龍散’。

何神龍從妹妹何雨濃口中騙來了上半部分，沒有下半部分也是無用，最後，何神農無計可施，便告訴了何雨濃事實。何雨濃見到奄奄一息的祖父后痛不欲生，祖父這才知道錯怪了何雨濃，他本以為何雨濃是跟何神農勾結在一起的，更沒有想到何雨濃已經暗結珠胎，懷上了自己的孩子。

何神農用何雨濃要挾祖父交出秘方，祖父要不交出秘方，就殺了何雨濃。”楊子風雲笑道：“何神農挺會唬人的，知道抓住人的缺點。”

“祖父也以為何神農是唬人的，一個人怎麼會對自己的親妹子下毒手，卻不想何神農貪慾熏心，早已經滅絕了人性。只見何神農手起刀落，砍下了何雨濃的一條手臂，何雨濃卻連吭都不吭一聲，雙眼深情的看着祖父，祖父痛徹心扉，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一旦說出藥方，何神農決不會放過他。

祖父深愛着何雨濃，看着何雨濃受折磨，他心如刀絞，後來，祖父終於答應說出藥方，楊子風雲心中暗暗感傷，他雖然沒有親見那種場面，但是想來定是慘絕人寰，楊子風雲不禁在心中恨透了何神農，雖然唐無影的祖父和何雨濃跟自己沒有一點兒關係，但是看到如此一個兇殘的何神農，還是忍不住懂了殺機。

“祖父卻不直接告訴何神農藥方，而是告訴了何雨濃，他伏在何雨濃的耳旁說了一會兒，然後咬舌自盡，因為他已經泄漏了唐門的秘密，只有一死謝罪。

何神農事後追問何雨濃，何雨濃知道自己掌握着‘毒龍散’的秘密，何神農投鼠忌器，不敢殺她，所以何雨濃一直都不說出秘方，何神農果然無可奈何。後來何雨濃生下一子，便以秘方作為交換條件，把祖父的骨灰和孩子送回唐門，何雨濃來到唐門，將這一切交代清楚后，就咬舌自盡。何雨濃為了祖父的兒子，忍辱負重，直到此刻，心愿已了，遂追隨祖父而去。”楊子風雲聽得是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靜，唐無影祖父和何雨濃之間的深情濃意深深的震撼着楊子風雲。

“從此，唐門就和五仙教結下了仇怨，唐門數次派人去五仙教興師問罪，不過因為五仙教在雲南勢力龐大，所以我們唐門每次都鎩羽而歸，武功而返，還折了不少唐門弟子，唐門和五仙教的仇怨越結越深。”

楊子風雲心中暗道，興師問罪，恐怕是搶奪藥方吧。

“後來五仙教依靠‘毒龍散’，在江湖中闖下了很大的名頭。終於有一次，惡貫滿盈的教主何宗柳落在了無道手裏，何宗柳是何神農的兒子。何宗柳將‘毒龍散’的秘方呈給無道，乞求饒他一命。無道雖名為無道，卻是行有道之事，對‘毒龍散’不屑一顧，又因為‘毒龍散’害人太多，有違天理人和，遂出手將秘方毀去。因為‘毒龍散’非常厲害，何神農怕有閃失，便留下口諭，只有教主才能掌管秘方，別的人連見都未見過，從此以後江湖上便再沒有了‘毒龍散’。”

唐老爺子看到楊子風雲臉上露出疑惑，又接著說道：“江湖中人都道‘毒龍散’乃是我祖父跟何雨濃共同煉製出來的，五仙教既然有藥方，那唐門也一定有了，其實我們唐門並沒有‘毒龍散’的秘方，因為何雨濃並沒有告訴我們。現在，‘毒龍散’又重現江湖，而五仙教的秘方已被毀，嫌疑就只在唐門了，這是怎麼也脫不了干係的。”

“如果今天不是楊幫主來，這段鮮為人知的陳年舊事就會伴着老夫長眠於地下了，上代的恩怨不能再牽扯到下一代了。”唐無影好像忽然老了幾十年。

楊子風雲心裏想了想，不知道唐無影的話可靠不可靠，但是唐門畢竟對自己做了一個交代，如果唐門欺騙自己的話，那麼責任就在唐門身上了，相信唐門也不願意樹丐幫這個大敵吧。一人計短，二人計長，還是回去和眾人商量一下。於是楊子風雲站起來抱拳道：“今天在下冒昧前來，叨擾老爺子，實感不安，在下一定會將此事轉告丐幫眾位弟兄。眼下晚輩還有一些瑣事在身，今日就此告辭，他日再登門拜謝。唐老爺子，後會有期，告辭。”“請。”唐無影放下了一件心事，笑呵呵的對楊子風雲說道：“楊幫主深明大義，實在是人中龍鳳，老夫在此多謝了，還希望楊幫主以後常來，後會有期。”楊子風雲被拍的舒舒服服的走了。

楊子風雲走出唐門，丐幫的四川成都分舵的弟子都在外面忐忑不安的等着，他們見楊子風雲這麼年輕，肯定氣盛，害怕一言不合就和唐門幹起來，雖然不服氣這個年輕的幫主，但是楊子風雲畢竟是幫主，要是在成都分舵出了事，分舵主有幾個腦袋。丐幫組織龐大，人數眾多，但是相應的幫規也是特別的深嚴，不然恐怕早就鬧翻了天。不過說起來，即使動起手來，他們也不敢進去援助楊子風雲，別看唐門裏面一條大道平平坦坦，直通唐門中心，焉知不是重重殺機隱藏在其中，唐門喂毒的暗器可不是吃素的。眼下見到楊子風雲在唐無影的陪同下平安的走出來，不約而同的心下都鬆了一口氣。

楊子風雲來到成都丐幫分舵，分舵主李乘風，率屬下前來拜見，適才為楊子風雲打點的是李乘風的副手，李乘風以前在總舵見過楊子風雲的身手，知道他確實是有真本領，所以對楊子風雲也不敢怠慢，竭盡全力的安排好楊子風雲的生活起居，心想以後楊子風雲能收自己為徒，升個八袋弟子什麼的。

楊子風雲聽陳長老說過，南七北六十三省都有丐幫的分舵，總舵則設在朱仙鎮，，丐幫是這樣的，分舵主為六袋弟子，七袋弟子為執法堂的弟子，八袋弟子的身份就比較特殊了，都是幫主和四大長老的親傳弟子，而丐幫也只有了了幾個八袋弟子，另外就是立了大功，憑功勞升上去的，自己如果把幫主服侍好，豈不也是一件大功勞。楊子風雲對李乘風也比較滿意。

第二天，李乘風領着楊子風雲檢查了丐幫四川分舵的各個辦事處，看到成都街上有很多人，楊子風雲於是問李乘風怎麼回事，李乘風說道：“這個月是四川的傳統節日，是青年男女互相找對象的日子，非常熱鬧，晚上更是熱鬧，幫主可以來看看。”楊子風雲本來準備等此處的幫眾都見過後便走的，但是少年人終是少年人，聽得有如此熱鬧之事，如何能放過。而且自上次那個紅衣女子無聲無息的走後，自己的心裏除了一個岳靈，又多了那個紅衣女子，兩個人就像兩條春蠶，咬着楊子風雲年輕的，寂寞的，孤獨的，空虛的心靈，平時在丐幫，楊子風雲就除了練功外，經常找些事情做，麻醉自己，分散注意力，這次楊子風雲見丐幫的事情已經有些眉目了，便又準備再在成都多待兩天。

李乘風跟着楊子風雲，有諸多不便，所以就以分舵中還有很多事為借口走了，留下楊子風雲獨自一個人，楊子風雲心裏暗贊李乘風懂事。真是不出來不知道世界有多大，本來楊子風雲就以為臨安的美女就夠多的了，夠漂亮的了，沒想到成都的美女更多，也更漂亮，不過楊子風雲私下認為，沒有一個比得上岳靈和紅衣女子的。楊子風雲在街上悠來盪去，其間也有幾個美女對楊子風雲暗送秋波，眉目傳情，可惜楊子風雲志不在此，只是抱着欣賞的態度。

楊子風雲玩了一天，晚上才興盡而歸，回到了客棧，為避嫌疑，他沒有住在丐幫的分舵里。夜裏躺在床上，仍然在想剛才那驚險的一幕，自己要不是閃的快一些，初吻就要莫名其妙的丟了。初吻是非常珍貴的，一定要獻給自己心儀的女子，楊子風雲這樣認為。剛剛那個女子雖然漂亮，卻不是自己所追求的，不過她也真夠大膽，竟然敢來強親我，幸好我閃的快，不然，嘿嘿，後果不堪設想，楊子風雲兀自發著呆。只是我的初吻是應該獻給岳靈呢，還是獻給紅衣女子呢，唉，不行，岳靈已經是楊再興的了，自己不能再上去插一杠子了，只是紅衣女子，唉，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

楊子風雲感覺這十幾年來，從來沒有這麼輕鬆過，這麼放蕩過，這麼快樂過。既然睡不着，乾脆不睡了，閉上眼睛，躺在哪裏，默默的練着天心地意功，這是楊子風雲給自己的內功心法取的名字。前一段日子他曾經發現，不需要打坐也可以修鍊，只要想一想就行了，於是以後楊子風雲就變懶了，開始躺在床上練功，不過由於楊子風雲發現了這個訣竅，不論何時何地，在做什麼事情，楊子風雲都能迅速的進入練功狀態，所以，楊子風雲的內力無時無刻不在飛速增長中。而且還有些感覺，就是不練功的話，身體會漲的難受，楊子風雲漸漸有些摸着頭緒。

突然，一陣奇怪的感覺傳來，外面有夜行人，楊子風雲由於有深厚的內力，耳目也變得靈敏起來。他不動聲色，繼續感覺着，那個夜行人竟然來到了自己的房間裏，楊子風雲剛要開口說話，便覺身上一麻，楊子風雲知道這是點穴術，大驚之下，還怎麼能動，想張口叫人，卻也出不了聲。

須知這點穴術，取得就是巧勁，找出人身上的薄弱點，然後以很小的力氣止住人的行動，其實這也是庖丁解牛的道理。楊子風雲雖然內力深厚，但是對點穴術卻一無所知，這也怪陳長老，心想楊子風雲的內功這麼深厚，誰還能制服他，於是偏偏沒有教他這江湖上最低級的武功－點穴術，其實像楊子風雲這樣深厚內力的人，只要稍微運用一下內力，就可以沖開穴道，但是他卻不懂這個道理，再加上一時心中慌亂，更是不知如何是好，楊子風雲雖然事丐幫一幫之主，但是江湖閱歷還是不夠。楊子風雲此刻心中說道，如果這次沒事，回去一定把點穴術學好。

這時，卻見那夜行人大膽的點着了桌子上的燈，然後端着燈站在楊子風雲的床前，楊子風雲的眼睛突然被光線刺到，一時竟然有些張不開，楊子風雲心中苦道，她不會要燒死我吧。過了一會兒，楊子風雲的眼睛適應了，他看到那個夜行人竟然是個女子，而且長得很漂亮，瞪着兩隻大眼睛一動也不動的看着楊子風雲，楊子風雲心道，你不會看上我了吧，也想強親我。看到夜行人的眼裏充滿了哀怨，楊子風雲不知怎麼搞的，心底里突然湧起一股要保護她的感覺，那女子一直看着楊子風雲的臉，弄得楊子風雲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就這樣，那女子看了楊子風雲有一柱香那麼久。

夜行人最後狠狠盯了楊子風雲一眼，然後轉身飛走了，不，是飄走了，如凌波仙子一般，楊子風雲看得呆了。楊子風雲在心中暗暗將這夜行人與岳靈和紅衣女子做了比較，夜行人雖然沒有岳靈漂亮，也沒有紅衣女子可愛，但是自己就是感覺到跟她在一塊最親切，可惜還不知道她的名字，以後就用夜行人來稱呼她吧。這被點住穴的危險時刻，楊子風雲這傢伙還在轉着這種**頭，真是沒的治了。這也不能怪他，若你是個年輕男子，在夜裏，有個陌生的年輕美貌的女子突然跑到你的房間裏，欣賞你好大一會兒，然後又不說一聲的走了，難保你不會遐想一番。

幸好那女子下手並不重，楊子風雲的穴道不知不覺中已經被自己自動運行的內功沖開，但他還是不動，仍然沉浸在剛才那一刻甜蜜的幻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