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畜生道
方小林游目四顧，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不象是武當山的某個地方，因為周圍根本沒有山，只有一望無際的大森林，最高的地方也許就是腳下的小山包，下面全是綠色的樹木，陰暗而又潮濕，好象幾萬年都沒有人來過，天空白雲飄過，這倒是熟悉的景緻，這是哪裏？他無法知道，但他可以肯定，他來到了輪迴道的某一道！真的進入了輪迴！
佛家說過，進入輪迴道意識消失，肉體消亡，但他意識還在，肉體也在，雖然屁股有點疼，但更能說明肉體存在這個事實！那個詭異的通道中那股壓縮之力、襲擊大腦的那股力量是什麼？還有那塊金色的薄膜，包住他的大腦，又是什麼？這股力量居然是從後頸傳來的，正是西藏時老鷹抓過的地方。
什麼意思？這老鷹不是抓傷他，而是給了他某種神秘的能力？它想做什麼？為什麼會這樣？莫非他對曼曼的思念感動了它，讓它給自己一樣能力，保留自己的意識和肉體，這麼說，自己還真的有希望找到曼曼？
頓時，方小林心中升起了一股希望，儘管這希望是如此的渺茫而且瘋狂！
穿越！穿越！居然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在旅遊活動中穿越，這是不是天意？還有，如果真的是六道輪迴，他現在所處的到底是六道中的哪一道？
閉上眼睛，方小林躺在草叢中慢慢回憶，回憶書中關於六道的描述……
阿修羅道：靈魂進入之時會看到美麗的樹葉或相背旋轉的火圈；天道：珠寶為主的多層神殿；畜生：會看到充滿霧氣的山岩洞穴和稻草蓋的茅屋；餓鬼：倒樹殘干、黑影直豎、淺洞黑罩；地獄：聽到痛苦的歌聲，走入彷徨無助的地方或者走入黑色大地，白屋、紅屋交錯，佈滿黑洞與黑路。
那個和尚和那個小孩進入的地方有黃金殿，那是天道！那個青年進入的地方有美麗的樹葉，是阿修羅道，他差點進入的地方有凄涼的歌聲傳來，是地獄道，好險！我看到了什麼？茅草屋和樹林，天啊，難道是畜生道？方小林冷汗涔涔！越想汗越多，再也躺不住，坐起！
方小林有一頭撞死的衝動！放着天道不進，居然進了畜生道！兩個通道入口相距只有十幾米，一步之差，雲泥之別！一個是立地成佛，一個是畜生，那個女鬼害我啊！
難道這就是天意，因為我有操他祖宗十八代女性的意淫，所以他就折磨我？讓我成為畜生？可我明明不是，有人的身體，有人的意識，確定了這一點，方小林有幾分興奮與激動，如果這就是天意，在與天意的對決中，他贏了，保留了自己的本來面目！
這個世界按佛經所記，是畜生的世界，能不能遇到一個兩個同類？如果實在沒有，一隻猴子也好啊，要是全部都是豬馬牛羊什麼的，雖然不用為食物發愁，也實在受不了！這是方小林走下山坡時的唯一想法。
很快，他有了一絲小小的欣慰，真的有猴子，與家鄉的猴子完全相同，親切！他向它露出善意的笑臉，它送了他一件見面禮，一隻桃核！在樹上丟過來的，一丟到他額頭上就開跑！
還有小鳥，叫得真動聽！看到他這個它沒多少機會看到的生物，居然沒有從樹上滾下來，難為它了！
穿過茂密的叢林，踩着腳下厚厚的枯枝敗葉，方小林彷彿走在家鄉的叢林中，沒有區別，真的沒有區別，松樹、杉木、喬木都一樣，前面的小溪也一樣，溪水中還有幾條小魚，這魚他認識，也吃過無數條，這簡直沒有道理！山一樣、水一樣、動物一樣、植物一樣，憑什麼這就是畜生道？
前面有聲音沙沙響，是踩在枯葉上的聲音，方小林躲了起來，有東西過來，方小林從樹后探頭，差點驚叫出聲，是一個人！一個年輕的男人，赤裸着兩條健壯的臂膀，手中是一把尖刀，腰間圍着獸皮，不知道是什麼皮，髒得分不清本來顏色，他的臉色是鄭重的，機警地掃視四周，是個獵人！
方小林終於大叫：“嗨，你好！”看到一個同類足以讓他興奮，從樹後面跳出來，方小林也在等待他的興奮，就象魯賓森與星期五的會面！他想的很單純，這個人一定也希望看到一個同類，在遍地畜生的世界裏，兩個人類相遇的機率實在不大。
這個人果然興奮，一興奮就擁抱，但他擁抱的姿勢好象不太對，單手朝前，指向方小林肚皮的是刀！……沒有搞錯吧？我是人！輕靈地一退，退到樹后，哧地一聲，尖刀插進樹中，方小林大叫：“老兄！你怎麼了？為什麼……”
刀又來了！方小林又跑，於是，在他進入這個世界的一個小時后，被一個獵人莫名其妙地追趕了十幾分鐘！要命的十幾分鐘，方小林氣喘如牛，那個獵人也張開大口直喘！面對面而立，方小林舉起手：“老兄，我……我沒有惡意，能不能放下刀子！”
刀子慢慢放下，獵人眼睛裏有了疑惑，終於開口：“你不是這裏的人！”
放心！方小林是真的放心了，獵人能聽懂他的話，他也能聽懂獵人的話，有這一點足夠，兩個同類，又能夠交流，這就夠了！方小林臉上有真誠的笑容：“能告訴我這裏是哪裏嗎？”
“霧林！”
“哪個……國家？”
獵人眼睛裏有了懷疑：“當然是狁國！難道你……”
方小林善意地打斷他的話：“我前段時間……這裏出了點問題，以前的事情全不記得了！”無奈地指着自己的大腦。
也許是方小林眼睛裏的真誠慢慢打消了獵人的戒心，也許是他的微笑的確耐看，反正獵人的敵意慢慢消了，方小林爬到樹上摘了幾個桃子，拿到溪水中洗乾淨，遞給獵人幾個，獵人在沉思，終於接過，開始和他交流。
方小林錯了，這裏不是畜生的世界，依然是人的世界，但又完全有別於他那個世界，這個國家叫狁國，君主就叫狁王，有許多人居住在外面集鎮裏，城裏有許多兵，有地位的共有四個種族，虎族、狼族、熊族和猿族，至於其他的牛族、鹿族、狐族、兔族這些種族則是他們的下屬，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奴隸！
聽到這些熟悉的動物名稱，他愣了，真的是畜生道！開始一聽有那麼多的人，他還以為他進的是人道，唯有人道是佛經中沒有提到的，也許是佛祖覺得人道眾人太熟悉，不需要講解。但現在他知道了，這裏就是畜生道，有地位的全是野獸！而人至於何地？難道在這個世界是顛倒的？畜生為主導，人為附屬？但這個叫雷奔的獵人一開口就把他嚇了一跳：“我們兔族是弱小的種族……”
他是兔族的？方小林小心地問：“那些虎、狼、熊族的人也都是人？”
“當然是！”雷奔難得地笑了：“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是啊！”方小林困惑地指腦袋：“我全忘記了！”
不懂當然要問，在方小林搜遍口袋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硬幣遞給雷奔之後，雷奔興奮之餘，給他介紹個沒完，這裏的人居然會法術，或許也不是法術，而是一種本能，虎族天生力大速度快，到了成人的時候，還能使用虎爪，在戰鬥時一爪抓出，能將大樹抓裂；狼族當然是奔跑與出手的速度佔優了；熊族力大無窮，一掌拍落，能將其他種族的人腦袋打進脖子裏去，猿族則善於在林間作戰，身手敏捷無比，這四支家族是狁王的親信，種族的威儀在這個國家居於上層。
這些人長得和常人完全一樣，只有在出手時才知道是什麼種族的，這種能力傳自他們各自的祖先，所以彼此間一般不通婚，特別是上四族與下九族決不通婚，否則血脈一亂，他們的後代就會喪失這種本能，從而成為這個社會最底層的“無民”。無民的意思就是什麼都沒有！沒有本能、沒有地位，當然也不會有金錢和美女！
雷奔給他表演了兔族的本能，跳躍！兩腿猛地一彈，彈起四五尺高，落地輕盈無聲，然後有興趣地問他：“你呢？是什麼族的？”
“我忘記了！”這是方小林唯一的借口！雷奔熱心地引導，方小林抓樹時指甲差點裂開，揮拳擊樹時拳頭破皮，跑起來速度不慢，但依然只是人的速度，爬樹拖泥帶水，差點摔下樹來，雷奔用同情的眼睛看着他：“你父母害了你了，你是……無民！”
方小林呆了！在這個遍地禽獸的世界裏，我這個堂堂的人什麼都不是，是最底層的無民！因為我沒有各種動物的本能！穿越到一個世界，遍地都是強者，哪怕是兔子、老鼠都比我強，老天爺，玩人也不是這樣的玩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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