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他的小娃娃
第四十六章他的小娃娃
呆若木雞,鴻才的下巴已經脫臼,舉在半空的手怎麼也放不下來。
完了完了,大哥真的喜歡宦官!娘娘,您地下有知一定要幫幫大哥改過來啊,鴻才沒有及時發現大哥的癥狀,鴻才對不起您啊!
有點奇怪耶,他幫自己擦冷汗,幫自己穿靴子,可是自己竟然沒有拒絕,反而會覺得一絲歡喜爬過心頭,為什麼?靈兒着魔般盯着那個正在認真幫自己穿靴子的男人,為什麼他會如此親切的對待自己,是因為出宮后自己將成為他的老大?
“她到底是誰?大哥,她絕對不是宦官。自從三年前你救我們的那天起,我們三人就一直把你當大哥看待,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們嗎?”開口的是瑞王(原六世子),褐色的眼眸竟彷彿看穿了一切,熱切的目光直直射向大哥懷中的人兒。
雖然只有聲音相像,可是,那雙勝雪的玉手與臉上的肌膚很是不相稱,就連吹彈可破的七尺蓮花腳,也再再顯示,小宦官,是一個姑娘家,大哥為什麼要瞞着他們?是怕他們泄露出去嗎?經歷三年,難道他還不信任大家嗎?
“不是信不過你們,”無奈地搖頭,凌霄柔柔一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們知道的越少越好。”
什麼?什麼他到底是誰?他絕對不是宦官,那他是誰?無數個問題在鴻才的腦海里轉動,根本就不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麼。
不公平,自己才是大哥的同胞親弟弟,為什麼現在他們才像是大哥的同胞親弟弟!
“大哥,她是朱雅倩嗎?”直接問出心中的疑惑,賢王(原八世子)緊握手心,微微顫抖的肩頭泄露出他心底的激動。
什麼雅倩雅倩的,他們都有毛病啊,她叫靈兒!
靈兒以看白痴的陽光盯着他們,全都是一群瘋子,王宮裏的俊男都是瘋子,當然,就那個假冒王爺的宦官還比較正常一點。
只是,摸摸小臉上的人皮面具,她的容貌可以偽裝,那麼,他的呢?難道也是偽裝的不成?滴溜溜地轉着眼睛,靈兒認真地觀察凌霄優美弧度的臉龐,想從中找出一絲破綻,看他是不是偽裝的容貌。
朱雅倩?他?瞄瞄嬌小的宦官一眼,又把他與朱雅倩的容顏一點一點的對比,怎麼可能!猛搖頭,鴻才打死也不相信的神情。
“她……”
“什麼豬雅倩,你們才是豬,一點一點的豬!”
有些不耐煩那一雙雙眼睛在自己身上來回掃視,靈兒的玉指指着他們。
對嘛,她怎麼可能是朱雅倩,鴻才很是同意小宦官的話,也頻頻點頭表示贊同。
眼底滿是寵溺的神色,望着她大咧咧的動作,心底反而流過暖流,這就是她,他的小娃娃,真率的話語,生動的神情,每每都在吸引着他。
“她是朱雅倩。”拉下她到處亂指的小手,用自己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瞧見她眼底的那抹驚訝,墨玉似的雙眸盈滿笑意,柔和似水。
都瘋了?現在,全都瘋了。靈兒絕望地閉上眼睛搖頭。
“小娃娃,小娃娃。”一抹白色的身影在她腦海里若隱若現,潤紅的薄唇里不時逸出這幾個字。
奇怪,是錯覺嗎?她竟然會覺得腦海中的身影與面前的人好相似。
“她真的是朱雅倩!”三人同時迸發出欣喜的目光,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緊緊盯住那個呆愣中的人兒。
只有鴻才持有懷疑的眼神。沒錯拉,雖然兩個人吵架的感覺跟以前很相像,但是,容貌,性別,還有,他,好像不認識自己。
“我不是……”
“她失憶了。”
淡淡地吐出一句驚人的話語,他的手輕撫上她搖動的頭顱,就算她再怎麼否認,她就是她,是他最愛的小娃娃。
“失憶?”眾人瞭然地點頭,明白她為什麼說自己不是朱雅倩,也只有忘記自己,才能忘記別人,她連自己都不記得了,又怎麼會記得他們呢?
“我說……”
“可她的容貌又該死的是怎麼一回事。”這一點鴻才怎麼也想不通,失憶也能改變容貌嗎?這也太可笑了吧。
“你們……”
“人皮面具。”凌霄垂下眼帘,簡單地說出四個字,就打開另外四個人的心結。
一群瘋子!到底還讓不讓人說話呀。
靈兒的怒火高漲,看着那一雙雙炙熱的眼睛,猶如在看絕世珍寶,到底是誰說三個女人一台戲的,五個男人,簡直就是十場戲,根本沒她插足的餘地!
“原來如此!”那幾個男人仍舊在研究着她的問題。
“個個方腦殼!”實在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她一把推開凌霄,撕下人皮面具朝那幾個喧囂的男人仍去。
氣喘吁吁的粉臉上盪過一抹霞紅,靈兒一屁股坐到床畔生着悶氣。
到底有沒把自己當一回事,她都說她不是朱雅倩,這些人有啥毛病啊,她叫靈兒,不姓什麼豬,叫什麼雅倩,自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姓……自己姓什麼?御欽和師傅從未跟她說過,以為自己沒有家人,她也一直懶的去問自己的姓氏,可是,失憶之前的自己到底是不是叫靈兒,還是,真的叫豬雅倩?
“王妃,不,雅倩,你,你別生氣,”憨厚的賢王吶吶上前,濃眉下的大眼羞澀地眨了幾下,三年不見,她還是這般的有性格,容顏還是如此的傾國傾城,“我們都不是故意的。”
傻瓜,都說自己不叫豬雅倩了,他還叫自己雅倩,不是故意的?那是有意的,蓄意的咯?不知道是他太愚笨,還是太老實,怎說話還挑磚頭砸自己的腳。
懶懶地抬眸睨了他一眼,靈兒一臉興趣缺缺的樣。
“你真的是朱雅倩!”鴻才也湊到她的面前,摸着下巴像是在研究一個古董,“哇咧,長的真的一摸一樣,聲音也一樣,應該是正品。”
什麼正品,難道一個人還能是泥捏的不成,看什麼看,養這麼大都給你白看的?看一眼收五兩!
“給錢!”靈兒單手往鴻才面前一攤,另一隻手指着其他人,“你們也給錢,一人五兩,少一兩都不行,不許殺價。”
據說王宮裏都是有錢人,不賺白不賺,好像他們對自己的身份都很確定,並且對自己也很喜歡?望着那幾雙欣喜的眼神,恩,是喜歡,她確定地雅倩頭,看來跟自己長的一摸一樣的人性格不錯,竟然能混到這麼多的好兄弟,要是找到她兩個人一起去闖蕩江湖該有多好。
樂孜孜地想着,突然發現伸出的手還是空空如也,沒有一個人掏錢。
“什麼錢?”
凌霄挑眉,墨玉的眼眸不解地注視着她,几絲柔順的黑髮垂落下來輕貼住他的臉龐,聖潔的容貌頓時增添了幾許邪魅的氣息。
吞吞口水,“咕咚”,靈兒真想上去摸摸是不是真的臉,喔!早知道剛才就不應該推開他的,距離遠了好多,偏偏他還站在被她推開的地方,舉步不動。
“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賀王滿是不在乎地說道,最重要的是她能夠回來,其他的一切,他都不放在眼裏,王位,他都可以放棄,更何況是身外之物。
“我的也給你。”
另外兩人也同時應聲,彷彿慢說了話就會被她瞧不起似的。
“我的才不給你咧,雖然一個月有上百兩的月供,可我還要養僕人,給工錢,買材油醬醋米,喔,對了,還有鹽,哪有閑錢給你。”
掰起手指數,鴻才的眉頭皺得死緊,小時候過窮苦的日子讓他懂得理財的重要,所以自從回宮以後,他就積極地籌備銀兩,辦起商行,偷偷當起老闆。
櫻桃小口癟了癟,有沒搞錯,她都說每個人收五兩了,幹嘛要他們的全部家產,那麼容易就得到的東西要她怎麼去珍惜嘛,還有,那個跳窗進來的人,真不是普通的吝嗇!
“一人五兩,不多收,也不許不給,”指指那些美男,她轉頭卻對上凌霄的眼眸,臉頰不知為何被他盯得發燙,“這是觀賞費。”
“觀賞費?”
被她可愛的想法逗笑,凌霄取下脖子上掛了三年的琥珀掛飾,慢步走到她面前,在她的細脖上動作輕柔地繫上。
這是?靈兒看着他奇怪的舉動,她只是向他收觀賞費,要是他真沒有就算了,憑他用心去保護自己,自己怎麼能向他收錢呢,不用拿這麼漂亮的琥珀來抵債拉,也不過是五兩而已。
“啊!怎麼回事。”
琥珀在她的脖子上發出溫柔的光線,不可思議地睜大雙眼,靈兒把琥珀捧在掌心。
太神奇了,琥珀竟然能發光,喔,喔,寶物啊!他就這樣給了自己好嗎?
“你的翡翠也發光了!”想抬頭喊他,意外地發現他腰間的翡翠也閃着綠色的光芒,好像與她脖間的琥珀在互相呼應。
早就知道琥珀與翡翠故事的幾位王爺臉上倒沒有多大驚訝。
“琥珀原本就是你的,是你十六歲之時我送你的成人禮。”凌霄解開腰間的翡翠放在手心,伸手到琥珀面前。
只見琥珀與翡翠黃綠之光交互輝映,原本是一閃一閃的光瞬間轉變為粉色,照亮兩人的臉龐。
“你送我的?”為什麼他們就是認定自己是他們認識的人呢?真的是這樣嗎?那御欽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師傅最後的那一席話又代表什麼意思?靈兒此時腦中盤旋着無數的問題,卻怎麼也找不到答案。
“那是我們祖傳的傳家之寶。”在旁邊比手畫腳地解釋,鴻才羨慕地眯起眼盯住那對絕世珍寶,哎,可惜只有那麼一對,但是傳給大哥,他也心服口服了,誰叫他就只有這麼一個親大哥呢。
他們家的傳家之寶?
“可,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你們家的傳家之寶還給你們,免得以後發現認錯人了再來找我要。”靈兒想把琥珀解下來,可是,這條金色的鏈子怎麼也解不開?
“你的左腰際是不是有朵花瓣似的傷痕?”
凌霄按住她欲解開琥珀掛飾的小手,沒有固定的解開手法是解不開這條掛飾的,失憶后的她又怎麼會記得。
“你,你怎麼知道?”羞澀地捂住左腰部的一個位置,靈兒看到其他人都好奇地瞧着她的動作。
“那是你三歲遇刺的時候留下的,由於你當時受傷昏迷,沒有及時救治所留下的,還好後來被我發現,找來鳳草才稍微消減了些疤痕,只剩下花瓣大小的形狀,”說著那些陳年往事,眼眸盈滿笑意,他的手準確地點在她脖子后被衣領遮住的部位,“這裏也有一個小疤,是你八歲的時候玩煙花被燙傷的,因為倔強,沒有告訴任何人,癒合之後也留下了拇指大小的疤,還有,你身上的味道,有着輕柔的百合香,和娘娘的一樣。”
“迸!”腦中像是炸開了一般,她張大小口,為什麼他會知道自己身上的疤痕,難道,她真的是他的王妃?
五雙各異的眼眸把視線都投注到她的身上,沒有任何人說話,知道此時無論說些什麼,對她來說也是無濟於事,只有她自己理清思緒,才能認清事實。
“我到底是誰?你們,你們又都是誰?”靈兒雙手無助地抱住小腦袋,原本嫣紅的面色又變為蒼白,緊皺的眉頭下是雙迷茫的眼瞳。
到底是誰在騙她?御欽?還是凌霄?或者,他們都在騙她?為何兩個人都對她如此的溫柔,讓她難以做出抉擇,不錯,三年來御欽對自己一直關愛有加,可是凌霄也是冒着殺頭的危險去頂撞太后保護着她,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她要相信誰?相信誰?
“你休想,不論哪一輩子,你都只能是女人,我的女人。”白色的身影跳躍般的閃出她的腦中,由遠至近,這一次,她朝他伸出雙手,迷離的丹鳳眼裏充滿期翼,而他,竟然奇迹般的不再拒絕,潤紅的薄唇輕柔一笑,緩緩走了過來,就在他拉住她的小手的時候,她,看見了他的面容。
那是。
“凌霄!”
掩住小口,她驚呼出聲,看清眼前的一切,也望見了蹲在自己身下的男子,飽含鼓勵的眼眸使她不再裹足不前。
“大哥,她,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鴻才提着一顆心,吶吶地問。
“你記得我是誰嗎?”
賀王小心翼翼地摒住呼吸,自己愧疚她的太多,不知道一旦她回復記憶以後是否會原諒自己?
“還有我,你記得我嗎?”
瑞王也擠身向前。
“你應該不會忘記我吧?”
賢王可憐巴巴地眨着眼,在三個人裏面,他對她可是最盡心儘力,最溫柔的,分量,應該也會比他們重吧?
敲了敲小腦袋,她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最後停滯在凌霄的臉上。
突然咧開嘴大笑。
“她記起來了。”鴻才鬆了口氣。
其他三人臉上都有着狂喜的表情,太好了,太好了。
可是,凌霄卻面無表情,墨玉的眼眸仍是一動不動地凝視着她如花般綻放的容顏,如果,她記得他,如果,她記得他……
“你們是誰?”
她一下子收住笑容,疑惑地看着他們。
“你不是想起來了?”
瑞王的臉頓時成了苦瓜臉,要是沒想起來,她剛怎麼笑的好像撿到了寶一樣的。
垂下眼帘,凌霄嘆口氣。
“她沒想起來,如是想起來,就不會叫我凌霄。”這就是為什麼他沒有笑的原因,太過於了解,反而知道她的想法。
四個人同時呆怔,這點,他們倒沒有想到。
“難道你不叫凌霄嗎?”
靈兒很是奇怪,難道這也是冒牌的名字,跟他的人一樣?
“以後你自然會知道,當你記起我的時候,你都會知道的一清二楚。”撫平她皺着的眉心,只想她開心快樂,傷痛,就由他來填補,直到她恢復成原來的她。
記起他的時候?
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才會記起以前的事?她不清楚,每次只要一回想就會頭痛欲裂,以前,要過多少時間她才會記起以前?
“你沒想起來,那你笑個啥?”鴻才還真不是一般的鬱悶,她為什麼老是不給他面子,什麼事都要反着來呢?哎,害他還白開心了一下。
“我記起來那個夢中日日夜夜侵擾我的人是誰了,以前我怎麼也看不清楚他的臉,只要一用力想就會頭痛,三年來,從未看清楚過他的容貌,沒想到,今天,我看清楚了,那是,御欽的臉。”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在自己的夢中糾纏自己,夢中的他,所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靈兒已經完全被搞糊塗了,難道說,自己沒有失憶之前,真的認識他?
不公平,為什麼她只記得大哥的臉,鴻才雙手環胸,涼涼地瞪了她一眼。
“會頭痛?”一怔,他單手撫上她的手穴,不時地皺眉,到底是什麼葯素停留在她的體內,能夠維持三年,她的體內的血流沒有任何的阻礙,也就不是她自身的原因,那是?
就算他的醫術精湛,也解不開這個謎團,看來,只能請自己的師傅出山了。
“告訴你的身世之人是誰?”
咬緊牙齦,他才能讓自己克制住想殺人的,剝奪了她的回憶,對誰會有好處?那隻會使她更加的痛苦。
“我,我不能告訴你。”在謎團還未解開之前,她不能告訴任何人,因為御欽和師傅對自己一直關愛有加,就像自己的親人,雖然不了解為什麼師傅要她前來殺王爺,可是,她也不會去告訴任何人師傅和御欽的事,任何人也不能去傷害到他們。
“都什麼時候了,難道你還不能說嗎?”賀王的臉幾乎半青,他都快被她給氣死了。
“說了又怎麼樣,你們想去傷害他們?我不許!”就算,凌霄是認識的人,可也不能否認師傅和御欽的話是假的吧?靈兒大聲嚷道。
沒有任何的真憑實據,她寧可相信相處三年真心對她的人。
按耐住她忿忿不平的小小嬌軀,凌霄突然俯身向前,潤紅的薄唇壓制住她瓜噪的小嘴,四片柔軟的唇瓣貼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