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血濺許府
第一百零八章血濺許府
“柳兄?怎麼會是你?你為什麼要來行刺許大人?”
慕容劍看清楚了黑衣刺客的臉,他竟然就是在客棧結拜的義弟柳文書,他說要去京城辦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原來就是指的刺殺許知府?
柳文書昂頭冷冷一笑:“慕容劍,你不是說你在京城辦完事就回鄉完婚嗎?怎麼又做了許達常的女婿?想不到你是個貪圖榮華富貴貪圖美色的小人!算我柳文書瞎了眼白結拜了你。”
“我的事你先別管,我且問你為何要行刺許大人?快說!”
“二十年前,許達常去京城趕考,我父親柳之雲也去趕考,他們也是在客棧相遇,談話很投機就自然而然的結伴而行了。當他們路過一片空蕩的樹林時,突然竄出了兩個劫匪,兩家的小書童一個被殺,一個落荒而逃。我父親和許達常都是文弱書生,他們除了害怕沒有別的辦法。劫匪搶空了他們所有的銀兩還不罷休,看着他們書生打扮,害怕鬧出事來,預要殺人滅口。許達常突然說我父親還有許多金銀珠寶,如果先放了他,他就告訴劫匪金銀珠寶的藏身地。劫匪想了想就放走了許達常,立即把刀子架到我父親的脖子上威逼帶他們去拿,出樹林時,我父親掙扎着向外邊跑,被劫匪一刀殺死……我家的小書童當時就藏在石頭後面,他目睹了事情的整個經過,他一路乞討着來到河北。我當時才剛剛出生,母親還在做月期間,她因傷心過度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臨死前她發誓不讓我受人欺負,就把我託付給了少林寺的主持,我成了帶髮修行的弟子。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被師傅撿來的,師傅在臨終前才告訴我了這段往事,他不讓我去尋仇,可我咽不下這口氣,許達常為了保全自己害了我的父親,我若不為父親報仇枉為人子。”
“不……不是這樣……”許知府的胸前殷出一大片暗紅色的血跡,他重重的喘息着,按住胸口做最後的掙扎:“在那種情況下……如果不智取我們都會沒命……我當年那樣做,完全是為了能跑出去報官……等官府趕來的時候,你父親已經死了…..我懊惱不已,恨我晚來了一步……”
柳文書惱怒的指着他說:“許達常,你在狡辯!你為了開脫自己就編出這個理由來騙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父親,你醒醒,你醒醒啊…..”許嫣然摟着父親哭成了一團,眼淚宛如雨水一般傾盆而下,打濕了地面。
“許大人……”慕容劍撲上去呼喚着他,許知府是一個好官好父親,他不能就這麼離去。那一刻,慕容劍甚至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許知府的生命。
許知府的眼皮動了動嘴唇在抖動,他顫抖着拉起女兒的手想放到慕容劍手裏,他想在多看孩子們一眼,他還有很多的話沒有對兒女交代,然而他已經永遠的失去了機會……
“啊…..父親……”
許虎發瘋了一般,一刀刺進了柳文書的後背,刀尖從他的前胸露了出來,鮮血如注的噴了出來。柳文書依然保持着剛才的站立的姿勢沒有動,嘴角竟露出了笑意:“父親,我為你報仇了……”接着,他的身體重重的倒下了。
“柳弟……”
慕容劍托起了他的肩膀,他睜開微弱的眼睛,艱難的從胸前衣襟領子裏掏出一塊紅玉說:“交給她……她叫胡丹旭,在河北胡家莊……”
在他眼睛將要閉上的那一瞬間又費力的睜開了一條縫說:“告訴她……我愛她……我要娶她……”
柳文書的眼睛闔上了,永遠都睜不開了。他本來計劃給父親報仇后,回鄉和胡丹旭完婚,好好的過完一生。可是,他永遠也沒有這個機會了,在生命歸土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師傅的臉。“記住,不要去報仇!冤冤相報何時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他終於解脫了,最起碼,他在最後的一刻放下了仇恨。
許虎望着慕容劍,仇恨在心底滋生,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他一把拔下柳文書身上的刀架到他的脖子上說:“慕容劍!你這個絕情、狼心狗肺、沒有心肝的東西,你連禽獸都不如,想不到你為了離開許府,竟然聯合刺客來殺害我父親?我今天就要用你的血來祭拜我的父親。”
慕容劍痛苦的連連搖頭:“事情不是這樣的,我去京城的時候和柳文書在客棧偶然結拜,我要是知道他要來行刺許大人我定然會勸阻他,化解他和許大人之間的恩怨。”
“不要狡辯了,慕容劍你的死期到了……”
許虎的刀向里挪動了,頓時,慕容劍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血痕。
“哥哥,不要……”
許嫣然一聲凄厲的尖叫,一個箭步擋在了慕容劍身前,含着淚說道:“哥哥,你要殺慕容公子,就先殺了我!”
“傻妹妹,你這樣維護他又是何苦?這個男人不值得你愛,他不喜歡你,為了逃脫你他竟然聯合外人殺害了父親?”
“不!哥哥,我相信慕容公子不是這樣的人,他也是在柳文書揭掉面巾時才知道這件事情,他認識柳文書只是實屬巧合罷了,你也看到了,他剛才還捨身救父親。”
“唉!”許虎嘆息着扔掉了手中的刀。
許府剛辦了喜事,又接着辦了喪事,從處處一片紅變成了處處一片白。靈堂就佈置在堂屋中,贈送的祭幛懸挂於兩側,許虎兄妹身披孝衣抖動着肩膀,哭得一塌糊塗,當眼淚流經嘴邊的時候,是苦不堪言的滋味。這種苦不同於一般的苦,它往往會帶着內心的傷痛溢出眼眶,也許會像噴泉一樣猛烈地不停地衝出來,又或許會像溫泉一樣慢慢地默默地滑下臉蛋。父親一手把他們兄妹拉扯大,還沒來得及回報他老人家就撒手黃泉了,他們越哭越傷心,越傷心越哭,他們找不到其他表達心情的方式。
慕容劍跪在旁邊燒着紙錢,他的心如刀割般難受,煙霧熏到了他的眼睛,他再也掩飾不了心內的傷心了,眼淚擠出了眼眶。許老爺這麼一個好人說走就走了,他又想起自己剛進許府、被迫成親的情景。許老爺慈祥的臉在他面前浮現,好像在對他招手:“賢婿!賢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