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裸照到了李歡手中
第54章裸照到了李歡手中
有一個小女孩,拉着媽媽的手,奶聲奶氣道:“媽媽,那個姐姐幹嘛哭?”
年輕的婦女趕緊拉住小女兒的手,低聲道:“也許她失戀了……”
“什麼叫失戀呢?”
“就是……呃……就是她喜歡的同班男生不喜歡她了……”
“那我會不會失戀?我的同桌小明今天跟我吵架,搶我的橡皮……”
馮豐忽然抬起頭來,母親見她樣子很嚇人,帶着女兒就走了。
馮豐胡亂抹抹眼睛,放開電線杆子,才發現天已經黑了,風冷嗖嗖地吹着。她茫然地往前走,也不知道該去哪裏,渾身涼冰冰的,只想快點找個地方躺下。
也不知走了多久,看到前面有賣燒烤的,放着幾張凳子和幾張小桌子。她看見炭火很旺,徑直走過去坐下,小販熱情地招呼她:“小姐,你想吃什麼?”
“不想吃。”
“不吃你坐這裏幹嘛?”
不消費,是不能坐的。她只好站起身,又往前走。
其間電話響了好幾聲,她放在包里,也沒聽見,恍恍惚惚地,只知道慢慢往家裏走。
李歡率領一幫女同事在一家很著名的中餐店大吃一頓,吃完飯,眾美女去洗浴放鬆,為此,李歡特許她們可以住酒店,報銷治裝費,眾人大喜過望,趕緊HAPPY去了。李歡則一路驅車回家,到家,看看時間,還不到8點。
這是近段時間以來,他第一次這麼早回家。看看手裏打包的幾樣非常鮮美的小菜,心想,馮豐若是見到自己回去,肯定會高興。
他開門,屋子裏黑乎乎的,沒有一點燈光。
“馮豐……”
他叫兩聲,拉亮燈,根本沒人,馮豐還沒回來。他正要給馮豐打電話,手機響起,是葉霈的聲音:“李歡,你最近風生水起,好不風光……”
“過獎。葉霈老鬼。你呢?你這個老殘廢,還有什麼復興大計沒被我破壞的?”
“哈哈,李歡,我送你一樣東西,你一定要好好欣賞……”
他冷笑一聲:“你又想耍什麼把戲?”
葉霈笑得十分愉快,彷彿在下一個注,葉嘉和李歡,他二人聯手,自己的確不好對付。要拆散敵人的同盟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怎麼才能拆散呢?
既要拆散同盟,還不能被葉嘉拿住把柄。他眼珠子轉動得像黑暗中的一隻老梟,自己這樣,可不算違背了約定。
“李歡,你好好欣賞,我不打攪你了,對了,在你的電子郵箱裏,記得哈……我是看重你,目前為止,只發了你一個人,你真是有幸……”
他得意地掛了電話,侯在一邊的葉曉波趕緊道:“爸,你給他的是什麼?”
“他有興趣的一些資料。”
“爸,這樣能打擊他么?”
“能,一定能!”葉霈笑得十分得意,彷彿操縱棋子的高手,每一步都深思熟慮,葉嘉,他絕不會抖出手中的材料!何況,自己並未“違背”約定。讓艷照流傳,絕非上佳之策,要給最相干的人看,才能一擊即中。否則,自己只是白白落了個下作的名聲。
李歡掛了電話,情知葉霈的伎倆,一再告誡自己,不用看,沒什麼好看的。可是,人的天性還是戰勝了理智,他打開電腦,輸入自己的電子郵箱,感覺手都在顫抖。
將郵件下載下來后,立刻徹底清除。鼠標落在那個文件上,要打開卻又忍住,這個東西,應該刪除,不要看。他清楚這是什麼。葉霈,正是希望通過這件事情來打擊自己。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打開了。儘管圖像非常模糊,而且閃爍不定,光線也很黯,甚至看不清楚面容,也許,外人根本就認不出是誰和誰,但他卻立刻認出那是馮豐和葉嘉——還有那種呻吟聲,一聲一聲,聲聲銷魂……
他幾乎沒有再多看一眼,立刻關掉,徹底刪除。
心裏像有人拿了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烙,一下,又一下。他呼吸急促,手忙腳亂地關了電腦,立刻給馮豐撥打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無人接聽。一次又一次,依舊無人接聽。
走到小區門口時,腳都走木了,馮豐才發現終於回家了。
鑰匙剛在門上轉動,門忽然打開,李歡一把拉住她,神色焦慮:“你到哪裏去了?這麼晚才回來?我給你打電話也不接,到底在幹什麼……”
很晚么?自己這也算晚?看看時間,才九點過呢;他每次都要凌晨兩三點甚至四五點才回來的。
“幹嘛不接電話?”
“沒電了。”
“你到底去哪裏了?”
“跟葉嘉一起吃飯聊天……”
“葉嘉”二字簡直如一枚定時炸彈,一下開了花,李歡幾乎要跳起來:“你居然跟葉嘉在一起?你為什麼要跟他在一起?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叫你不要跟他在一起,你偏不聽,你和他在一起,還故意不接我電話,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他一連串的怒吼,馮豐一點也不驚訝,說這話,本來就是看他的反應,果然,自己就是一“出牆”淫婦,在他心裏定性了,所以再跟葉嘉私自見面,甚至跟其他任何男人單獨見面,都是罪不可恕的。
犯罪嫌疑人有了前科,就是重點懷疑對象了。
她轉身就往房間裏走。
李歡抓住她的手:“馮豐……”
“你幹什麼?”她瞪圓了眼睛,“李歡,你天天都是半夜三更才回來,我管過你嗎?你不要太過分了!”
“你這是在報復我?”憤怒、失望、傷心以及盤踞在心底的嫉妒和屈辱的病菌,像揭開了罩的灰塵,漫天飛舞。他大聲吼道,“馮豐,你知道我為什麼晚歸!我是在工作,是在加班,並不是在外面胡來,今天晚上,帶幾個加了整整七天班的女同事吃飯,她們還在洗腳,我就回來了,就是想到你一個人在家,好久沒有陪過你……可是,你卻去和葉嘉吃飯!”
“吃飯又如何?吃不得么?”
“你明知他對你心懷不軌,你至少該注意避嫌,男女之間,哪有那麼多友誼可言?”
她冷笑一聲:“李歡,你跟什麼女人交往,做朋友,我可沒幹涉過你。”
“我沒有曖昧不清的女性朋友!”
“你說我曖昧了?”
“我沒那樣說,我只說你不該那麼晚歸。我在等你……”
“誰稀罕你等我了?你晚歸就是正當工作,我外出一下,就是不正當了?”
李歡怒不可遏,這個女人,完全又回到了蠻不講理的時候。
“我每天拚命工作,加班,這些日子出了事情,有關部門在審查、稅務、審計,各種牛鬼蛇神都要應付,無論多麼忙,我每晚都會回家,哪怕是凌晨五點回來,早上點再走,我也會回來,而不是圖方便輕鬆就留在辦公室的休息室過夜。你還要我怎樣?馮豐,你怎麼一點也不體諒我?”
“你了不起!我不認為公司離開你就會垮了。人家陳姐是依靠你變成有錢人的么?總統死了,國家照樣運行,地球離開了誰都照樣轉動……”
“馮豐,你怎麼蠻不講理?我這是為了對付葉霈。你也知道,只要葉霈存在一天,我們就一天不得安寧。我是工作,並不是在外面尋花問柳包二奶養情人才不回家的,你這點都受不了,體諒不了?我也有叫大祥天天去接你……”
“接我?我看是監視我吧,看我有沒有紅杏出牆,看我有沒有跟什麼男人多說一句話,一天到晚跟着,我跟犯人似的,連一點人身自由也沒有,李歡,你要不要給我戴上貞操鎖啊……”
李歡氣得眉毛都豎了起來:“自從你上次大發雷霆后,大祥就沒有再跟着你了。你以為他一天到晚沒事幹?好心當作驢肝肺!我工作已經很辛苦了,難道你還要我後院起火,兩頭滅火?”
“誰要你兩頭滅火了?你不願意就分手啊,反正又沒有結婚,一切都來得及,也用不着辛苦了……”
李歡怔了一下,緩緩道:“你可是怪我不結婚?”
她滿不在乎道:“我怎麼敢怪你?你是大忙人。而且,我也不想結婚了。”
“馮豐,我只是這一陣子太忙碌。我答應你,一忙完了,我們馬上結婚。”
“呵,你以為我在求你結婚?李歡,要不要我給你跪下?”
“馮豐,我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你竟然連這一點也不能理解我?你應該知道,我比你更渴望結婚。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要不是為了除掉葉霈,我絕不會拖這麼久,讓自己受罪……”
葉霈,又是葉霈!明明就是怕裸照流傳,傷害自己的面子,還這麼冠冕堂皇地找借口乾嘛?葉嘉也是對自己這麼說的,李歡為難,李歡要對付葉霈,地球人都知道的道理,自己也知道。他們做的都是大事情,處處都是在維護別人的利益,先人後己,都是寧願自己隱忍吃虧也不願愛人受到傷害。他們可真偉大啊,這麼偉大,怎麼不入D?
“馮豐,我以為,你應該無條件信任我的!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她冷笑一聲:“我怎麼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你看不慣,我們分手就是……”
再一次的“分手”二字惹惱了李歡,他大聲道:““馮豐,說氣話可以,但不要動不動就把‘分手’二字掛在嘴邊。你成熟點好不好……”
馮豐也怒不可遏:“我就是不成熟!你可以去找那些成熟的女人,去找芬妮之類的,找我幹啥?”
“芬妮的確沒有你這麼蠻不講理……”
“那你去找芬妮啊,芬妮那麼好,你又何必賴在我這裏?”
“她好不好不關我事,我又沒有要娶她。是你自己提起她的,卻怪罪到我頭上,你好不好笑?”
“既然我那麼可笑,你呆在我這裏做什麼?李歡,你滾——”她猛地伸手推他一下,“這是我的房子,誰要你厚着臉皮呆在這裏了?有豪宅不住,你呆在我這裏做什麼?你給我滾出去,滾……”
“馮豐!”
“滾,就不要你呆在我這裏……”
“我就偏要在這裏!”
“滾,你這個惡魔……”
李歡又氣又怒,這個女人又變成了刁蠻潑辣不服管教的小瘋子一般,而且是一副我就要撒潑,你能奈我何的架勢。
“馮豐,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是你先罵我的。”
“我只是擔心你……”
她不答應,轉身就衝進自己的卧室,砰地一聲關了門。
李歡追上去推門時,她已經反鎖了門。
李歡氣急敗壞地連敲幾聲,也敲不開,只好悻悻地回到沙發上坐下。心裏對葉霈、葉嘉的恨意簡直達到了頂點。
不是打倒葉霈,也不是將他逼上絕路!
葉霈,他必須死!
一種除之而後快的心思此時已經徹徹底底佔據了他的腦海,要不是葉霈,自己怎麼會和馮豐弄到這般田地?他一日不死,自己一日不寧。
馮豐關了門,衣服也不脫就倒在床上,傷心得一塌糊塗,恨李歡,恨葉嘉,恨自己,明明知道李歡是因為忙碌,明明知道李歡心裏也有壓抑的苦,他要消滅葉霈很大程度上也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不受到傷害,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壓抑許久的情緒還是忍不住爆發,要忍不住狠狠痛罵他一頓,甚至暴打他一頓……
李歡,他並沒有什麼錯。
可是,自己就有錯么?
他對葉霈恨之入骨,對葉嘉耿耿於懷,其實,也是對那次的意外而耿耿於懷,無形中覺得自己被戴了綠帽子。如果兩人真的結婚了,這個陰影,誰知會不會跟隨他一輩子?自己又怎麼辦?就一直忍着裝着不知道?然後,夫妻之間嫌隙越來越深刻,最終反目成仇,連美好的記憶都不存在了?
她絕望地聽着李歡的敲門聲,然後聽得他回到沙發上坐下,才明白,豎在兩個人面前的,不是誤解、不是刻意的隱瞞,而是傳統的思維方式——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忍受親眼目睹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在結婚前夜OOXX——哪怕明知這是一場局,看到了,也會憤怒、屈辱,甚至導致中途不舉!尤其是李歡,面對的更是第三次的“背叛”!
事不過三,又怎能苛求他如聖人一般無動於衷?
其實,這個局中的三個人,自己、葉嘉、李歡,每一個人都清楚,都明白,都知道彼此的努力是因為什麼,是為了誰——可是,誰又能跨過那條千百年的面子的鴻溝?
彼時彼地,是李歡出了這樣的事情,自己會有心理陰影么?
不會的!
絕不會的!
只是男女差異,李歡的想法就變得非常正常了。
她甚至想到一個非常陰暗的問題:如果真和自己結婚了,李歡,他會不會陽痿?
也許,只有在其他女人的身上,他才會找回男人的自信了。
自己是絕不允許婚後出現這樣的悲劇的,與其兩人綁着死,不如分散了,天涯海角各自安生。
她用被子捂住頭,也許,只有分手才是最好的結局吧,趁着彼此還有很多美好的記憶,就這樣戛然而止也未嘗不是好事。又何必非要僵持到彼此頭破血流,互相憎恨的地步才善罷甘休呢?
李歡坐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沉不住氣,正要繼續去敲門,電話響起,是陳姐的秘書打來的,說出了緊急事情,得馬上趕去公司。
在這個關頭,又有要事,他心煩得要命,卻又無可奈何,立刻起身去敲門:“馮豐,我要出去一下……”
又要出去?跟自己吵架了,就要出去夜不歸宿了?現在都這樣,以後還怎麼得了?
“馮豐,是陳姐打電話給我,這幾天在審計,估計得到消息有什麼必須趕工的……”
屋子裏還是靜悄悄地,一點聲音也沒有。
李歡嘆息一聲,只得出門。
馮豐悄悄打開門,走到陽台上,看他走不見了,才跑回沙發上坐下,依舊氣咻咻的。過得一會兒,想他這麼晚出門,不知怎地又覺得擔心,忍了半晌沒忍住,還是給他發個短訊:你路上注意安全。
李歡很快就回復了短訊:“我到公司了,你放心。有人遞黑材料,正在處理,回來告訴你詳情。”
她這才放心下來,一旦知道他安全了,又不理睬他了,懶洋洋地回到床上躺下,這一夜,翻來覆去,卻哪裏合得上眼?
心裏一直糾結於出不出國的問題,出去吧,心有不甘。不出去吧,難道以後的歲月就這樣和李歡爭吵中度過,然後決裂,再分手再離婚?
一個女人,一生經得起幾次離婚?
如此折騰到天亮,她才勉強合上眼睛,醒來時,已經十點多了。
這才想起,十點開始,上午有兩節課。如今是趕不及了。
她破罐子破摔,乾脆大睜着眼睛躺在床上,反正自己還沒逃學過呢。躺了一會兒,終究不是辦法,又胡亂穿着拖鞋起來,梳洗乾淨,到梳妝枱坐下,才見自己眼圈越來越黑——自己老了,慢慢變老了。
她有些驚惶,從保濕水到乳液再到隔離霜、乾粉……這樣一層一層地粉刷下去,自己看看,眼圈依舊是青的,無法遮掩。
化妝品的自我安慰作用也是有限的,否則,80歲太婆都可以笑傲江湖了。
青春,就這樣被揮霍光了吧?
她慢慢起身拉開門出去。
李歡站在卧室門口,眼珠子裏滿是血絲,頭髮也卷卷的,神色十分憔悴。而他的眼光,看起來更是怪怪的。
她忍不住:“李歡,你幹什麼?”
“我是來練叉腰肌的。”
她愣一下,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叉腰肌”是足協主席謝亞龍發明的偉大專業名詞。本次奧運比賽后,謝亞龍說小組都沒出線的男足踢得有血性有氣質有技術,而女足則是打得沒技術沒章法沒脾氣,因為她們沒有練“叉腰肌”。有好事者稱,百度、谷歌兩位大神搜索都不知道什麼是“叉腰肌”,還是男人理解男人,球迷普遍的解釋是,謝亞龍主席本來是麻將愛好者,開會時還在想昨夜的牌局,脫口誤成了“差一張么雞”;
當然,更科學的解釋是,據說這是按摩房、洗浴房等風月場所的專業名詞,謝主席經常請男足去這些地方OOXX,習慣了有年輕小妹兒來時“插,么雞”——從叉到差再到插——謝亞龍的意思,全國人民沒一個明白,但大家都喜歡說“我是來練叉腰肌的”——跟我是來做“掌上壓”、我是去“打醬油”的,差不多。
馮豐本是一腔悲哀與怨憤,但聽得李歡這一句話,饒是潑天的痛苦,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李歡見她笑了,才長嘆一聲:“豐,你不要生氣,好不好啊?只要你生氣,我就集中不起精神……”
馮豐聽他這一句,心裏很是酸楚,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剛回來,給你買了早點,我們一起吃早點,好不好?”
哼,不想吃。
這時,李歡的電話又響起,馮豐豎著耳朵偷偷聽,好像在請示他一個什麼問題,看起來情況很嚴重的樣子。
李歡吩咐了幾句,掛了電話才道:“陳姐累壞了,高血壓發作,今天不能去上班,我只好先盯着……”
她這才大聲道:“李歡,你快去加班,別個陳姐那麼大歲數都在加班,你年輕力壯,還不去幹活,哼……”
她伸手推他一下:“你還不走,哼。”
李歡大喜:“豐,不生氣了?”
她又哼一聲,不理他。
多年來,李歡早已發現,她完全跟一個小孩子一般,吵架了也不記恨,哄一下就好了。這也是他很喜歡她的原因之一,性子直,吵了就算了。他知道她昨晚大發雷霆的原因,自己天天加班,又不結婚,她心裏自然也憋悶着,但看到她這樣,心裏壓着的一塊沉甸甸的石頭總算放下了。
李歡拉住她,在她唇上親一下,柔聲道:“豐,我不是怪你跟葉嘉見面……唉,我是妒忌葉嘉,所以聽你說他我就生氣。昨晚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