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棋逢對手
第四章棋逢對手(本章免費)
說罷,古皓然突然一摔手脫下自己身上的衣物,俯身狠狠的壓在了蝶衣身上,陰沉着道:“你相信武力,那麼就讓你知道你不是天下無敵的,你踐踏別人的尊嚴,我也讓你知道無情無義的後果。”
蝶衣皺着眉頭望着頭頂的紗帳,身上古皓然正一寸一寸的撕咬下去,有點輕微的疼,縱然憤怒到這個程度,還是沒有血腥的佔有,蝶衣暗中思量着古皓然的話,半響突然道:“尊嚴只有強者才有。”
古皓然聞言不由一楞,抬起頭來見蝶衣冷漠的道:“弱者沒有,縱然有也是被人踐踏。”
古皓然停了動作看着冰冷的蝶衣,那種逼人的陰寒緩緩從她身上散發出來,不是特意而是自然的形成,彷彿從生命一開始就跟隨着她,已經滲入了骨髓滲入了靈魂,永遠也撇不開也丟不掉。
古皓然看着淡漠的蝶衣,她身上散發的感覺讓人很不爽,讓人想遠遠避讓不想靠近,但是氣息中的人卻那麼孤獨,古皓然微微皺眉,怎麼會感覺到她的孤獨,在注意看着蝶衣卻又沒那種感覺,隨即把這一想法扔到腦後,但本來狂怒的心情卻也稍稍平靜下來,皺眉道:“你到底是在怎樣的生活下成長的?為什麼這麼偏激的話也說的出來。”
蝶衣冷漠的望着頭頂並沒答覆,古皓然知道蝶衣不會回答他,從她的眼中就可以看出,她說的只不過是一個實事,一個她信奉的事實,一切靠實力說話,站的高才有尊嚴才有一切,站的低那麼就一切都不是。
古皓然哼哼冷笑兩聲,蝶衣收回眼光漠然的看着他道:“我的世界只有生死,沒有尊重。”
古皓然一聽這話不由氣絕,一瞪蝶衣正欲出口諷刺,卻見蝶衣眼神冷淡,裏面卻是不用質疑的決絕,古皓然不由一怔,她說的話都是真的,她沒有騙人,古皓然不僅道:“除了生死,還有什麼?”
蝶衣冷冰冰的道:“什麼都沒有。”沒有親情,沒有愛情,沒有朋友,沒有信任,什麼都沒有。
古皓然頓時楞在了當地,什麼樣的生活才會什麼都沒有?難道存活一世就只有生死,古皓然不由道:“所以你只會採用嚴厲的手段來對付任何人,不懂別人的感受,也不想了解別人的想法,你只知道挑釁了你的人除了生就是死,你只知道有自己,而不知道這世界還有其他人。”
蝶衣冷冷的望着古皓然道:“我為什麼要懂?”一個殺手不需要懂,要是在乎別人的感受,那真是一個笑話。
古皓然定定看着蝶衣半響,無法置信的燦笑一聲道:“我真自找苦吃,跟個不懂豆腐是何物的人,說要珍惜豆腐,我真是神經病,羅蝶衣,好,以後我也不指望你能懂點什麼人情冷暖,我也不指望你能給我知錯能改,你這個人就是要以暴制暴,以後你給我記住,我對你在不會手下留情。”
蝶衣眉目一冷瞪視着古皓然,古皓然也同樣瞪着蝶衣道:“今天我就放過你,我古皓然還不屑這樣強行佔有,下一次你在惹火我,就決不會像今天這麼輕鬆。”雖然無比的生氣,古皓然依舊不恥這樣的做法,雖然對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更重要的是他感到就算要了蝶衣,蝶衣也不會放在心上,也不會覺得制服了她,這個女人除了命,什麼也沒有放在心上。
蝶衣一聲冷哼道:“今天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以為你能這麼容易制的住我?”
古皓然一挑眉怒道:“那就試試看。”雖然知道自己出手那一瞬間蝶衣頓了頓,不過武功和殺人是兩碼子事,點穴和內功更是博大精深,往日自己並沒有顯露全部的身手,自然快不過蝶衣的近身肉搏,要是全使出來,蝶衣連身都近不了還說什麼其他的。
蝶衣冷冷一笑道:“那就試試。”話音未落蝶衣的右手已經捏在了古皓然脊椎第七節上。
古皓然沒有動只是看着蝶衣道:“你恢復的到是挺快,不過別忘了,你不會點穴制不了我,背脊上也沒有穴位。”邊說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一根手指已經搭在了蝶衣的曲池穴上。
蝶衣看着古皓然,古皓然也看着蝶衣,倆人都沒有動,半響蝶衣冷冷的道:“你不夠狠心,頂多廢了我一條手臂,我卻能要了你的命。”古皓然雙目一凜,見蝶衣神色正常決不是說假話,當下不知信還是不信,捏着脊椎能致什麼命?卻不知只要在上面一挫勁,脊柱斷裂骨髓外流,完全沒有翻盤的可能。
倆人正對峙當中,門口突然響起茗清的聲音道:“少爺,少夫人,你們可還好?”見着古皓然連藏匿的武功都用上了,可見今天他有多生氣,風等也怕倆人真箇扯破了皮,以後一個屋檐下生存可能都不可能。
屋內蝶衣冷冷的看着古皓然道:“今天我也放你一次,下次也絕不會如此輕鬆。”說罷手腕一翻就欲抓住古皓然扔出去,沒想古皓然一聲冷哼,手臂快速的一擋隔開蝶衣的手,借力一個縱身就勢而起,在空中一個旋轉遠遠的落在地上。蝶衣冷漠的眼裏光芒一閃,這古皓然看來不似初見的那般無用,這小子真人不露像。
古皓然伸手抓過自己的衣衫,往身上一套一腳踢開房門就走了出去,蝶衣只聽見古皓然聲色俱厲的道:“以後是聽她的還是聽我的,你們自己選好了,今天的事沒有第二次。”話語聲漸漸的越來越遠,幾不可聞。
第二日一大早,古震召集所有古家人齊聚主屋,待蝶衣跟着青柔到達的時候,古家所有有頭面的人都已經聚集在了大廳中,蝶衣一掃眼見古浩揚等幾兄弟,古浩雲等姊妹都已經坐在了廳中,大家都好像在等她一個人,當下看了一眼古皓然身旁空着的位置,漠然的坐下。
古震此時咳嗽了一聲,大廳中聊天的眾人頓時都安靜了下來,古震掃視了廳中人一眼開口道:“今天我招集大家來,想必大家心中都有數,聖天王朝的規矩,家中小兒一旦成親成為大人,便要成為下一任內當家,我本想在歷練浩然一段時間在接手,不過現在看來他有這個能力了。”
話音一落大廳中的人都沒有什麼其他的表情,古浩揚輕笑着道:“浩然的能力早就鍛鍊出來了,現在開始全面接手也好,反正也都是他的事,早接有早接的好處。”
古浩清也點點頭道:“大哥說的對,這小子早就該全面當家了,省的我們一天累的慌。”其他幾兄弟和一些大管家都紛紛符合著。
古震恩了一聲看向沒什麼表情的古皓然道:“既然這樣,浩然,把你手中的鹽糧生意交給你大哥和四哥,以後你就總管古家的一切內部調動。”
古皓然慎重的點了點頭,這是聖天開國的時候,皇族中人全部在外領兵做戰,唯有最小的皇子居中調動,守住皇族最根本的命脈,才讓現在的皇室奠定了一半的天下,所以最小的兒子坐鎮家族,其他的兒子則各掌一脈的規矩就這麼流傳了下來,也使每個家族中最小的兒子,身上要學習和所承擔的比任何一個做哥哥的多。就如一個中轉站不停的為其他人遞送新鮮的血液,不掌管任何具體的一脈,卻為其他人奔波。
方琉雲難得正色的道:“浩然,以後你就是古家的當家了,做事與哥哥們多商議,切不可向往日那般隨意而行。”
古皓然一挑眉道:“我有隨意嗎?娘,我怎麼覺得我慎重的很呢。”
古浩影哧的一笑道:“到也是,大事方面到是慎重,不過至於其他方面則……”搖搖頭一臉笑意的不往下說。
古皓然正欲反駁,上位的古震這時又開口道:“蝶衣,以後你便輔助浩然管理這個家族,浩然管外你便管內,相輔相成方好。”
蝶衣微微皺眉還沒回答,古皓然冷笑一聲道:“她不會,指望她管理還不知道要成什麼樣子,爹,我看還是大嫂和五嫂管着就好。”
大嫂華堇不由道:“六弟別這麼說,也不是誰生來就會這些的,蝶衣只是沒有做過這些事情,教一下就好了,這些你不用操心,我和玲靜帶一帶就好了,而且鹽業又被扔到浩揚的身上,怕是忙不過來,我肯定要去幫他的。”
古皓然嘲諷的一笑卻也不在說話,蝶衣到也不接話,帶着人去暗殺去與黑道交易,那是沒有一點問題,要來做什麼管家,一天面對着個什麼柴米油鹽,計算給誰多少工錢,那個地方要修葺,那家來拜訪,想想都讓人不可理喻。
蝶衣沉默了半響突然道:“府里的事我說了算?”
方琉雲頓時笑道:“是的,你要用什麼人都可以,等會你與華堇和玲靜接管一下,在去見見那些管事們,以後府里的事情你做主。”
古皓然有點詫異蝶衣真會接手這些事情,蝶衣便淡淡的開口道:“既然我做主,以後府里的事就全部交給玲靜,由她全全管理。”話音一落大廳中人一片寂靜,在別家不知道有多少媳婦想做上當家的位置,這倒好還沒上任的第一句話,便是權力拱手相讓,還真是讓人詫異的六少夫人。
五嫂玲靜楞了楞看着蝶衣,半響后唇邊揚起一抹瞭然的笑容道:“既然蝶衣開了口,那以後五嫂自然好好打理。”蝶衣冷淡的恩了一聲。
眾人見轉眼間權力轉換,不由都很驚訝與玲靜的不謙不讓,反倒是方琉雲基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蝶衣能知人善任,則比她不懂裝懂高明了百倍。
古震輕咳了一聲后道:“那從今日起所有大事都報與浩然那裏,浩然,你與幾個哥哥和各管事先行去交接一下,蝶衣,你跟我來。”說罷起身就朝後面走去,蝶衣看了古震一眼沒怎麼作勢跟了上去。
跟着古震彎彎曲曲的走了好些時候,來到一間密封的小室,小室里就一桌一椅,其他什麼都沒有,蝶衣警覺的四處看了一眼,發現此處居然是剛才大廳的後面,見古震帶了這麼久的路,居然最後的地方會是這裏,蝶衣頓時暗自提升戒備。
古震看了一眼蝶衣緩緩坐在唯一的椅子上,一直跟在身後的冰祁漠然的站在一旁,倆人都沒說話,蝶衣也沉默着一言不發,三人暗自打量着對方,蝶衣感覺到古震身上散發的壓迫感越來越重,冰祁身上也傳出一股令人窒息的狠厲,兩股氣息在小室內回蕩着,一波一撥攻擊着蝶衣。
蝶衣臉色不變的站在原處,身上除了冰冷沒有任何情緒,昨日面對古皓然那一瞬間露出的無匹氣勢,此時就如石沉大海一點影子都沒有,但是那兩股氣壓卻怎麼也奈何不了蝶衣,蝶衣就如沒有感覺到一般,漠然的站在當處。
半響古震微微點了點頭收了氣勢站起身來道:“蝶衣,過來坐下。”蝶衣意識到可能要與自己說什麼話,也就豪不客氣的走上前坐下。
古震看着蝶衣坐在當處,無一絲拘束也無一絲懼怕,彷彿天塌下來也能面不改色,不由點頭道:“不錯,沒想到浩然的妻子,居然如此是個人物。”
蝶衣冷冷的看了古震一眼道:“要說什麼就說。”
古震微微一怔后笑道:“冰祁,過來見過新主人。”那一直默不作聲的冰祁,此時一臉淡淡的笑容上前來朝蝶衣行了一禮后道:“冰祁見過月主。”身上早不復那恨厲的氣色,就如一普通人一般。
蝶衣雙眸內光芒一閃,眼神如電一般朝古震射去,古震負手與後站在能從鏡子中看見外面景色的一角,語調森嚴而又慎重的道:“冰祁你是見過的,他是月堂的副座,而現在我把這月堂首座傳給你。”
蝶衣面色如常的聽着並不答話,古震轉過身來牢牢的看着蝶衣道:“月堂是我古家當家直屬的一隻力量,只聽當家的吩咐,負責所有見不了天日的行動,其中包括竊取情報和暗殺。”說罷兩隻眼眨也不眨的看着蝶衣,注視着蝶衣任何一個反應。
蝶衣聽到這頓時冷冷勾起嘴角道:“我不是當家。”
古震站在原地看着蝶衣道:“浩然並不適合成為月堂首座,他太固執也太驕傲,驕傲到不屑用這樣的力量,遇上對手他會光明正大的打倒對方,就算使些手段用些陰謀,也絕對不會直接用上黑暗力量,他表面張揚狂妄,其實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心軟,這樣的浩然當不了月主。”
蝶衣伸手緩緩摸着身前的檀木桌子,冷冷的道:“憑什麼以為我會答應?”不是問為什麼選上她,而是自信的質問她憑什麼答應。
古震一聽頓時哈哈大笑道:“感覺,你適合在黑暗中生存,那些擺在明面上的假仁假義你看不懂,也不屑與應付,你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陰森銳利到劍不出鞘已經傷人,一旦出鞘就會一往無回。你昨天那一瞬間釋放的壓迫很驚人,若不是我等經過些風浪,早已經膽寒。”
頓了頓又接着道:“你是浩然的妻子,身為古家的一份子,你是月主的最好人選。而且浩然已經接管了古家當家,沒權沒勢的你以後遇上浩然挑釁,就不是今天這樣可以肆意妄為,那時不管浩然做什麼說什麼,大家會維護的只有他,你少了與他平衡的能力,就只能被欺負。當然最重要的一點仍然是你是浩然的妻子,你不是屈居家中的人,你應該是跟着浩然飛翔九天。”
蝶衣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胸冷冷的道:“我沒那個興趣與他平衡。”手指輕叩着桌沿接着道:“但是我喜歡權力。”權力讓人踏實,沒有勢力的人走到那都會被欺負,蝶衣在死亡中打滾時便明白,要想不被別人取代殺死,權利是勢不可少的東西,有了它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敢與自己作對的人便會消失。而且呆在家中真的感覺煩悶。
古震對視着蝶衣的雙眼道:“看來月堂交給你,我會很放心。”
蝶衣冷冷一笑伸出手道:“拿來。”
古震一楞雙眼一凜道:“要什麼?”
“你知道,要給就要一個全權由我做主的月堂,我不喜歡一個主動權握在別人手上的傀儡。”
古震挑眉看着不退不讓的蝶衣,半響哈哈大笑道:“好,我沒看錯人,給你也可以,不過你給我發個誓來,以後必定竭盡全力幫助浩然,不得背叛。”
蝶衣冷哼一聲道:“你記住我沒要,是你要給我。”
古震如電的雙目在蝶衣臉上掃射良久,終於點了點頭道:“蝶衣我小視了你,果然心思夠靈敏,也罷,誓言一類不過求的是個安心,若真要背叛也不是一個誓言管的住的,蝶衣,全心全意輔助浩然,不要看現在我們古家很風光,背後惦記我們古家的人不少,現在浩然已經站在了風口浪尖,他擺平明面上的事情沒有一點問題,但是私下他若沒有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幫助,可能會吃很大的虧,蝶衣,沒有人比你更合適這個位置,我把浩然交給你了,不管你們之間到底怎麼回事,但是記着這是我的委託,看住他。”說罷緩緩取下手中戴着的一個鷹形的戒指,伸指一彈便落在蝶衣面前的桌上。
蝶衣取過戒指戴在食指上,雙手一使勁便壓小了黃金做的戒身,此時冰祁一改剛才的神色,退後一步單膝跪地恭敬的道:“屬下副主冰祁,參見月主。”
蝶衣頓時便知手中信物不假,冷聲道:“免了。”
古震此時道:“以後月堂便只聽你一個人的,整個古家的地下勢力全權交給了你,可要與浩然配合好。”
蝶衣微微皺了皺眉,古震知道蝶衣與古皓然矛盾不小,不由道:“不要因為小事影響大事,你是他的妻子,在家裏鬥鬥氣爭個高低,我沒什麼意見,在外的時候你若掌握不好分寸,那就任由浩然做決定,回來在計較不遲。還有月堂到底是做什麼的不要告訴浩然他們,月堂除了我沒人知道它到底做的是什麼,外面的人包括浩揚,浩然他們也只知道,月堂是古家暗中培養護衛,保護他們安全,和收集信息的組織,其他的就什麼也不知道。”
對於這些蝶衣自然明白的很,光明有光明的存在,黑暗有黑暗的存在,不一定光明就好過黑暗,只是大家都習慣了那種生活,今日若讓她去一分一厘的去計較銀錢管家,不如做這月主安生,畢竟這才是自己熟悉的生活,黑暗會讓她更加如魚得水。
蝶衣把玩着手中的戒指,半響緩緩道:“膽子當真不小,就為了一個委託,把手中的力量全部送上,古家人,你們真的是莫名其妙。不過,我蝶衣既然接受了,就不會出爾反爾,只要對的起我,我自然對的起你,不過要是我發現有問題,那麼就別怪我六親不認。”
古震本以為蝶衣不會有任何錶示,沒想蝶衣居然給出了承諾,面上雖無什麼表情,心中卻也沒來由的鬆了口氣,要不是不能時時刻刻陪在古浩然身邊,何須下這麼大一個賭注,不過好像沒有看錯人,面前的人雖無情,卻不無心,只要浩然能死死拴住她,以後的古家斷然不會倒。
沉默了片刻古震便開始教授蝶衣要做些什麼,冰祁在一旁恭敬的彙報內容,不知不覺中早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蝶衣也弄明白,這所謂的月堂並不能等同與殺手組織,它是一個很完善的黑道組織更能說明一些,勢力滲透了整個聖天王朝,與影束王朝也有那麼一點半點。
最初不過是為了阻止別人來找麻煩,而產生的自我保護行為,後來古家生意越來越大,找麻煩的人越來越多,手段越來越高,久而久之漸漸的就形成了今天的月堂,在暗中扶持着古家一切明面上的生意,在防備敵手的同時也開始主動出擊,剷除那些死對頭,剔除一切潛在的危害。所以到後來自成一脈,漸漸發展開來,成了另一個勢力。
待蝶衣他們走出小室,外面早已繁星滿天,主屋那邊正開大酒席,為古皓然升任當家慶賀,古震,蝶衣,冰祁一行三人出現在現場時,大家都已經等了好半天了,頓時擁上就嬉鬧起來。
大廳中古皓然高坐與首位,古震和方琉雲則坐上了相當與太上皇的位置,一眾兄弟姐妹則坐在了兩旁下首,蝶衣看了一眼當中瞪着她一臉得意的古皓然,冷然的緩緩上前坐在了他身邊,而一直跟在古震身旁的冰祁,則恭敬的跟在蝶衣身後立在當處。
古浩揚等第一時間具都一楞,無不看向他們爹去,古皓然陡然沉下臉看着蝶衣,冰祁如不跟在古震身邊,就應該跟在他身邊,怎樣也不該輪到跟着蝶衣。
古震此時淡淡的開口道:“月堂我已經傳給了蝶衣,以後需要什麼幫忙,你們直接找蝶衣。”
蝶衣冷然的抬頭看着眾人道:“以後我就是月堂的月主,一切事務由我做主。”一聽這話古皓然頓時臉色更沉,這表明了月堂已經是她的,就連爹也不可以做主,那還怎麼去要回本屬於他的東西?
席間正些微沉默古震又道:“這一次在黎洲兩年一次的百寶會,也就是下個月了吧,我看就浩然和浩影兩兄弟和媳婦一起去,浩然,這是你當家的第一件大事,可不要辦砸了,也是我們古家成為聖天王朝第一門庭后,舉辦的第一次大會,臉面攸關,小心行事。”
古皓然瞪了蝶衣一眼高聲道:“爹你放心,我們古家拿出手的肯定是最好的。”古震點點頭便不在說話,當下一大家子人往來賀喜,一個晚上大是熱鬧。
第二日古皓然與古浩影一早就出了門,五嫂玲靜與他們前後腳的前來,見蝶衣正翻看着什麼,不由微笑着道:“蝶衣,在看什麼?”
蝶衣抬頭看了一眼玲靜淡漠的道:“有事?”
玲靜自顧自坐下來輕笑着道:“我想蝶衣一定不知道百寶會是什麼,這次我們又是第一次以第一門庭的資格去的,少不得不能墜了古家的面子,浩然自己做事想的透徹,對別人解釋的話可能會說的不太清楚,所以我來揀些可能被浩然遺忘的地方,跟蝶衣聊聊,去了也好心裏有個底。”
蝶衣放下手中的冊子,靠在椅子背上注視着玲靜,這個女人心思機巧又聰慧,明知古皓然並不會說這些與她聽,便拐着彎子來跟她說,當下微微點了點頭道:“你說。”
原來這兩年一次的百寶會,乃是整個聖天王朝有身份有財富,排名前十位的門庭才有資格參加的,百寶會顧名思義就是相當與一個寶物展覽,要襯的上自己的地位,配的上家族的名聲,自然每一屆這些門庭拿出手比拼的,都是珍中之珍,貴中之貴,無一不是稀世珍寶。
大會規矩每門庭至少兩樣寶物,取得大會公認一二三名的寶物,都會呈獻給當朝皇帝,皇帝自然也有賞賜下來,這就是眾所公認的榮耀,也是身份財富地位的象徵,所以樂此不疲的收集,比較,說到底就是一場變相的爭鬥。
晚間茗清特意過來囑咐蝶衣多帶點衣物,因為黎洲離汾洲大概有十日路程,去了少不了還要佈置場地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所以明日便會動身去黎洲,古皓然和古浩影今日便是忙着去佈置去了。
蝶衣看着娘,大嫂,二嫂,三嫂,四嫂等送過來的什麼衣物,配飾,零食,以及很多說不上名來的東西,說是路上萬一想吃了想用了,隨手就可以取用,那裏還要她自己打點,還有下午那殷殷囑咐和真心的關切,蝶衣看着這些心中難得的有點暖,第一次出門有人關心,第一次有人幫忙準備一切,那些親切的笑容讓人感覺有點舒服,卻也很彆扭。
第二日上古家的人都來送行,古皓然啞然道:“幹麼,又不是第一次出門,那裏用得着這麼多人來送?”
方琉雲拉着蝶衣的手道:“我們是來送蝶衣的,誰個來送你,我的新媳婦這才進門幾天就要出門,我是捨不得她勞累啊。”
三嫂白芊呵呵笑道:“我們是疼蝶衣,你還真當我們是來疼你的啊?你看別老五多自覺,早就閃到一邊去了,就你還真不精明。”古皓然一聽頓時直翻白眼,轉身就朝依在馬車旁笑嘻嘻的古浩影走去。
一番眾女離別依依,終於在蝶衣受不了的時候退下舞台,古皓然看着臉沉如水的蝶衣,沒來由的心情一好,蝶衣不喜歡吵鬧,剛才那一番眾女七嘴八舌的囑咐,自己都聽的頭昏腦脹,蝶衣能好脾氣的沒揍人,真的算是忍耐力驚人了。
馬車駛到碼頭四人坐上古皓然的樓船,逆流而上往黎洲駛去。
一路上的景色與回汾洲時大不一樣,遠沒了什麼山清水秀,一處處碼頭林立,來往的船隻往來穿梭,岸邊的行人匆匆忙忙,一派繁榮興旺景象。
黎洲碼頭前來迎接古皓然一行的,乃是古浩影所掌管的茶業黎洲總管,那胖胖的中年人先是給古浩影行了禮后,才與古皓然行禮,結果一看見古皓然旁邊的蝶衣,頓時張大了口楞在一旁,玲靜見古皓然一臉不悅,不由笑着道:“材總管,這位就是我們浩然的新婚妻子。”
那材總管方一驚后回神,頓時滿臉尷尬的道:“六少爺與六少夫人真的是郎才女貌,相得益彰,老材今日得見才知道世上居然有這樣超凡脫俗的兩人,真的讓老材大開了眼界,六少爺,恭喜,恭喜。”
古浩影邪笑道:“走了,這十日船坐的我都悶死了,還不前面帶路。”這十日上算是見識了古皓然與蝶衣的相處,沒事都要咬一口,反正就是不讓人安生,樂得看了十天你來我往的交流,古浩影算是徹底佩服了蝶衣,私下與古皓然說,這女人這個性子就天生一塊冰塊,要是想讓她有人氣,這任務任重而道遠,你就慢慢磨吧。
一大行人帶着兩個大鐵箱,入住古家置辦的一處私宅,雖沒有古家那麼富麗堂皇,輝煌大氣,但也是秀美儒雅,令人感覺自在舒服。
晚間飯桌上古皓然瞪了蝶衣一眼后道:“我要其他九家所來參加的寶物資料,你動作越快越好。”雖然明爭但是在做事上,古皓然豪不含糊。
蝶衣微一沉吟便明白,這要的是知己知彼,各門庭拿出來的東西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這是大家競相的默契,過高則未免天子妒,雖說最後會獻給皇帝,但保不準皇帝想要第二件,那時候找什麼地方要去。過低則明顯受人譏諷,家族顏面無存,所以這就要有個度,若是知道對方拿出的是什麼,自己在來挑選無疑就會面子裏子全收。
蝶衣微點了點頭,冰祁一上岸就已經指派人去了,提前二十天來說的準備,就是對這些方面的準備,至於其他小事一樁。
消息這些東西急也急不來,第二日把準備工作交給材總管和風等幾個,古皓然等一行五人大搖大擺的逛起街來。這幾日快臨近百寶大會,整個黎洲到處都是張燈結綵的,人流也比平日多了兩三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個個滿臉興奮,因為百寶大會是允許眾人觀看的,依仗十大門庭的勢力,自然不怕什麼人來搶劫之類的事情發生。
一行五人容貌太過出眾,走到那裏都吸引着百分之一千到一萬的回頭率,古皓然等早習以為常,蝶衣更是無所謂,冷着的臉更是什麼情緒都看不出來,玲靜容貌雖不十分出眾,氣質到是一流,一路上淡淡微笑着給蝶衣講解路邊賣的是什麼,有什麼好吃的,這地方出什麼特產,蝶衣雖不回話,倒也睜大眼把一切都收在眼裏。
正邊聊天邊行進時,前方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傳來,茗清和古浩影都是個好熱鬧的人,忙拉着幾個人就湊上前去。
只見圍成一圈的人群中,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滿臉怒氣正揮舞着皮鞭,狠狠的抽打地上一個披頭散髮哭聲震天的女人身上,邊打邊罵道:“我叫你不要臉,我叫你不要臉,你爛女人我揍死你。”
蝶衣見那女人懷中還抱着一個嬰兒,被母親緊緊的護在懷中,微弱的哭聲實在是抵不上女人的哭嚎,不由皺了皺眉。
古皓然面色一冷正欲上前,古浩影卻扯了他一下,古皓然微微楞了楞,耳中便聽見周圍人嘰里咕嚕的鄙視聲音,原來這個女人是這個男人的妻子,卻品行不端,嫌棄男人老實沒錢,便出去勾兌了不少的男人,懷裏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的,現在自己的男人終於知道追上門來,她勾兌的男人沒有一個願意站出來維護,這樣的女人又會有什麼人來維護。
古皓然等聽了不由都面冷下來,這女人不知廉恥到極點,打死也不會違反聖天王朝的王法,頓時都一臉鄙夷的轉身離開。
蝶衣冷冷的看着挨打的女人,這女人爬在地上背上已經被打的血跡斑斑,哭嚎的聲音也漸漸低沉了下來,一雙手臂卻牢牢的護衛着懷中的孩子,硬是沒有讓皮鞭碰上襁褓一下。蝶衣看着那顫抖的身體如風中之燭一般殘弱,但是卻像林中之竹一般挺拔的維護着自己想維護的人,一直放在身側的雙手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緊握成拳。
“蝶衣,你怎麼還不走?別看了,這樣的女人實在是活該。”玲靜走了幾步方發現蝶衣沒有跟來,忙又回頭找過來。
蝶衣冷冷的點了點頭道:“她是活該。”話音未落人已經快速跨出一步,一把抓住了男人憤怒的皮鞭,唰的用勁扯了下來。
“你幹什麼?我教訓我的女人,關你什麼事?”怒氣衝天的男人本欲一拳砸向多管閑事的人,卻看到蝶衣的面容后,忙收手喝止了起來。旁邊的眾人也都紛紛附和,說這個女人怎麼怎麼活該,不值得出頭什麼的。
蝶衣扔下皮鞭走到女人面前,一把抓住她翻過身來,女人已經面色發青,顯然是打的狠了,蝶衣伸手抓住她懷中的襁褓,稍微用力卻沒有帶動,那女人死死的護在懷裏,蝶衣冷聲道:“放手。”
那女人渾身一顫,睜開無神的雙眼對上蝶衣冷漠的眼睛后,突然緩緩鬆了手喃喃道:“救他,救他。”
蝶衣看了一眼哭背過氣去的嬰孩,伸手抱過就往外走,那男人頓時喝道:“你幹什麼?把那孽種留下,這樣的孽種不該留在這個世上。”說罷就要過來奪蝶衣懷中的嬰孩。
蝶衣站着還未動身旁一道風聲響過,那身後撲上來的男子已經坐在了地上,蝶衣看了一眼出手的古皓然,抱着嬰孩冷冷的道:“小孩沒錯,他沒有要求生來就是這種命運,你也沒資格決定他這樣的命運。”說罷抱着小孩緩緩的朝古皓然等站立的地方走去。
坐在地上的男人楞了楞后怒道:“他的母親不要臉,他就是個野種,就是個野種,他就沒資格活在這世上。”
蝶衣冷哼一聲轉過身來提着嬰孩道:“他可有不要臉?他殺人放火?他強姦婦女?他殺了你老子還是毀了你全家?”
男人頓時語塞,被蝶衣搖晃着緩過氣來的嬰孩,小聲小聲的又哭了起來,圍觀的眾人不由都楞在了當地,這樣的言論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不過一想到也真的沒有,不由都靜了下來。
蝶衣緩緩復抱着嬰孩冷漠的道:“沒有任何生命生來就是為了死亡的,也沒有任何生命註定不容與世。”說罷抱上嬰孩就走,身後的女人嘶啞着聲音斷斷續續的道:“謝謝,謝謝,他……沒有……錯。”
看着懷中的嬰孩,聽着身後微弱的哭聲,蝶衣衣袖下的拳頭卻握的更緊了,自己本來懂事的比較早,三歲左右就有了比較深的意識,那緊緊抱着自己的溫暖懷抱,那濃濃的愛意,那把自己捧在手心的手,一切都是心底最深處的烙印,本來以為十幾年的殺手生涯,已經忘卻了最後的溫暖,卻不知剛才那一幕沒來由的勾起了自己心底唯一的珍藏,那是母親濃濃的愛意,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愛,是心中最後唯一剩下的痛和柔軟,是自己拚命生存下來的唯一動力。
蝶衣看着嬰孩,嬰孩已經停止哭泣的睡了過去,蝶衣從來平靜無波的眼裏,第一次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沉痛,或許她並不知道自己也會有這樣的神色,但是那一瞬間流露出的哀傷,卻被一直注視着她的古皓然看在眼裏。
古皓然微微楞住的看着蝶衣從身邊走過,眼底不經意的閃過一絲異色,這樣的蝶衣讓人陌生,楞了兩秒後幾步跟上前,卻見蝶衣順手把嬰孩遞給了玲靜,那股從心底發出的深痛氣息,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回復到以前冷若冰霜的蝶衣,古浩影眼珠一轉一挑眉笑道:“自己救了他,為什麼要交給別人?這孩子看挺喜歡你的。”
蝶衣看着本來在自己懷中睡着,此時卻突然醒過來的嬰孩,正在玲靜懷裏細聲細氣的哭着,沉默了半響冷淡的道:“我不想有第二個我。”古浩影等都沒怎麼明白蝶衣的意思,古皓然和茗清卻是明白了,要讓這孩子跟着蝶衣,少不得會被她訓練成另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她不知道怎麼待別人好,只知道怎麼把一個人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特別是從小開始培訓。
古皓然微微挑眉的看着蝶衣的背影,第一次聽見她關心別人,雖然很隱晦,但真的是在替這個孩子操心,在古家的時候也是孩子比較能夠接近她,古夢心還能肆意的讓她抱他,然後親她,細細一想古皓然突然有點明白了,蝶衣的戒心太大了,任何成年人都不會去相信,冰冷的外表和性情,只是不相信外人的一種最直接的方式,而只有小孩子像一張白紙,他們無法傷害她,所以她才允許他們接近她,這樣高度到深入骨髓的不信任和防備,需要經歷怎樣殘酷的環境,才能形成這樣一種性格,古皓然盯着蝶衣的背影,沒來由的皺了皺眉。
這樣一鬧幾個人也沒興趣逛街了,五個大人抱着個小孩一搖一晃的閃了回去。接下來黎洲是越來越熱鬧,其他六個門庭也先後來到,餘下三個門庭多半也就是這幾天前來,日子也分外的近了。
這日待蝶衣和玲靜帶了嬰孩來到前廳時,古皓然,古浩影和冰祁已經都等在那裏了,蝶衣無視古皓然帶火的眼神,淡淡的看了冰祁一眼,冰祁忙上前交過這些日子調查的結果,古皓然看着蝶衣漠然的翻了兩眼,心下極不舒服,這冰祁本來聽他的,現在卻只聽蝶衣一個人的,讓他把調查結果拿出來,弄死也不幹,說什麼只能給蝶衣過目,氣死個人。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