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鳳淮之死
第429章：鳳淮之死
鳳淮咳嗽了一聲，柳殘發現自己全身都染上了血，卻聽見鳳淮又平和道：“孩子當初不是我打掉的，是自己流掉的。你在院子跪了一夜，身體受寒，加上病情發作，孩子便流掉了。阿柳，那個孩子註定和我們無緣，我有你便足夠了，我們不要孩子。”
鳳淮直到現在都清晰地記得，第一次觸到她的喜脈時的那種震驚和欣喜若狂。他終於要當爹了，也終於可以有自己的家了。
他當時甚至還計劃過以後的生活，等孩子生下來，他就跟楚涼說明，他能幫他只有這麼多。剩下的時間，他要帶着他的孩子和阿柳回神醫谷。從此沒有鳳淮，沒有楚豫，更加沒有鳳王，只有神醫谷的醫仙音宿。
然而他還是勾畫的太早了，以為憑他醫仙之手定會讓孩子平安落地，但是最後發現那還是太難了。隨着孩子逐漸長大，柳殘的心悸之病發作的越來越頻繁。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努力了三個月，卻還是沒能留住孩子。
為了讓柳殘在離開鳳王府時，不要因孩子導致身體更差，他毅然決定由他來打掉孩子，至少這樣她會恨他，而不是恨她自己。卻不想，那夜孩子似乎聽見召喚一般，他熬制的墮胎藥還沒來得及給柳殘吃，他就自己悄悄走掉了。
聽着鳳淮的解釋，柳殘嗚咽不已，抓着他問：“你為何不早說？”
“不想你有負疚。”鳳淮攬着柳殘，卻感覺到一陣刀子般的眼神刺向自己，他問：“你怎麼了？”
“那司徒安已經懷孕了！”柳殘憤憤不平，心裏不是滋味。
鳳淮卻寵溺地看着柳殘，“我的阿柳還是這麼愛吃醋。”鳳淮笑着打趣，隨即正色道：“那孩子不是我的，我從未碰過她。”
鳳淮的話得來柳殘的一陣不解，他沒有碰司徒安，那她是怎麼懷孕的？
“你還想騙我？”柳殘狠狠地盯着鳳淮，“不准你再騙我！”
“是，為夫遵命。”鳳淮此時嬉皮笑臉，和音宿的性格極其相像，她想這才是鳳淮的本性吧。
鳳淮讓柳殘附耳過去，對她耳語一番。只見柳殘立即瞪大了雙眼，隨即對着鳳淮，笑罵一句：“你可真夠壞的！”
“你也好不到哪去，司徒凈還不是被你整了，咱倆彼此彼此。”鳳淮嬉笑不已，惹得柳殘陣陣好笑。
撇嘴吃吃地笑了起來：“她有今天，你功不可沒！”說她壞，她無論如何都要拉着他，沒有他這個軍師，她怎麼能那麼輕易收拾得了司徒凈那死三八！
“阿柳……”鳳淮忽然喚了一聲，看着柳殘那嬌笑不已的容顏，他道：“我想看看真正的阿柳。”
摸上臉，柳殘這才知道，自己原來還是易容的。對着鳳淮點點頭，她除去臉上那層妝容，恢複本來的面容。左臉頰上依然是塊紫青色的斑，絲毫沒有改變。
看着柳殘，鳳淮笑了，笑得開心，“這才我的阿柳。”扶上柳殘臉上的那塊胎記，他道：“這是獨屬於阿柳的。”
鳳淮笑了，柳殘罵他一句：“嘴貧！”
“阿柳……”鳳淮咳嗽了一聲，大口大口的鮮血瞬間噴滿了柳殘全身，她頓時大驚失色。
“鳳淮——”柳殘抱住鳳淮，緊緊地抱着他，哀求：“鳳淮別任性了，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救活自己。你要是死了，你要我怎麼辦？”
“阿柳，別哭……”鳳淮憐惜地抱着柳殘，看着她哭泣，他比誰都心疼。
柳殘依舊不停地哭泣，對着鳳淮道：“你要是死了，我也不獨活！”
“阿柳，別任性，聽話。”鳳淮安撫着柳殘的不安，輕笑：“你哭起來的樣子太丑，不哭了。”
“那你要活着！”柳殘討價還價，而鳳淮卻在此時忽然再次咳嗽一聲，全身的血立即噴涌而出，嚇壞了柳殘。
“阿柳，聽我說。”鳳淮緊緊拉着柳殘，這位神乎其神的鳳王，臨死之前唯一的牽挂就是面前這個脆弱的女子了。
他愛憐地看着她，道：“阿柳，你找雲夙拿葯，還魂丹還差最後一味藥引。還魂丹是我用了兩年時間專門治你心悸之病調製出來的葯，但是最後一味藥引卻總是找不到。曾經以為雪狐之血是藥引，但是你吃過之後毫無反應。最後，我去了玄漠國，發現千年雪貂具有靈性，它應該才是真正的藥引。但是千年雪貂是玄漠國鎮國之寶，我無法得到，最後只好請雲夙出面了。等雲夙將葯送來的時候，你要立即服下。”鳳淮盯着柳殘，見她無動於衷，他心慌了，“阿柳，你怎麼了？”
“原來你當初要千年雪貂，就是為了給我治病。”柳殘在玄漠國曾經聽陌君澈說過音宿，說他企圖要千年雪貂。
也難怪音宿身邊一直跟着一隻雪狐。和音宿的結識，還是因為那隻漂亮的雪狐呢。原來它也是鳳淮為了給她治病找來的，想起那隻雪狐，柳殘就難過。
“阿柳……”鳳淮氣若遊絲，拉着柳殘，他笑道：“別難過了，忘記這些仇恨吧，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鳳淮，你怎麼了？”看見鳳淮心口不斷地湧出鮮血，先前的劍傷此時忽然現出眼前，柳殘終於發覺了事態的嚴重性。
鳳淮可真會騙人呀，都受了這麼重的傷，他還那麼雲淡風輕地跟她說話。心口血流不止，就連嘴角都溢出了大量的鮮血。只是為了不讓她傷心吧。
“鳳淮，你要是死了，神醫谷怎麼辦？”柳殘嗚嗚地哭泣，他怎麼能這麼狠心？
“都已經交代清楚了。”鳳淮淡笑，笑得還是那麼儒雅俊逸，看着柳殘的時候，他道：“阿柳，好好活着，記得拿葯，還魂丹……”
柳殘感到手上的那份力氣倏然消失，鳳淮那修長的手頓時從她手中滑落。就算死了，他還是那麼儒雅，還是那麼俊朗。
柳殘看着鳳淮，冰冷道：“鳳淮，別以為你什麼都安排好了，可是我不需要你的安排，你憑什麼要我獨活？告訴你鳳淮，你死了，我絕不獨活！那什麼還魂丹，我不會吃！等我處理完了一些事情，我就去找你，你給我等着！”
柳殘抹去眼角的淚水，對鳳淮霸道地宣佈。她不會接受他的安排，她要自己去選擇，死有什麼好怕的！
當柳殘走出的時候，對楚涼平靜道：“他死了。”
別的話，柳殘沒再多說，臉上沒有悲傷，沒有淚水。看起來，居然還有一絲笑意，好像帶着報復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