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色字頭上一把刀
第十五章色字頭上一把刀
這一來,老六和大煙槍因為我下巴上抵了一把槍,頓時不敢動了,李光榮雖然兇狠,倒也不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張易龍也乖乖的站了起來,局面頓時反轉過來。
我心裏暗暗叫苦,這獨眼龍本來對我們就沒好感,這下估計能恨到骨子裏了。哥幾個這次沒成功肯定要成仁了,只要他手指輕輕一扣,我的腦袋內估計會多出來一條通道,其他幾人的下場也不會比我好什麼。忽然對槍這玩意深痛惡絕起來,不知道是誰這麼缺德,發明了這玩意。
大鬍子先慢慢地彎着腰站了起來,看樣子老六那一腳真是不輕,所以他手裏的衝鋒槍,現在正對着吳老六。獨眼龍等大鬍子控制了場面,才翻身爬起,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水,陰聲道:“說你們是廢物,一點沒屈了你們。”
站在深淵對面的王四海,一直沒有說話,等到場面重新被獨眼龍控制住,才喊道:“你們也太高估自己了,別說你們還綁着,就算放開你們,也不一定是他們兩個的對手,既然你們自尋死路,我也不好說什麼了。”
李光榮嘴角一翹,一臉不服地說道:“是嘛?那為什麼不放開我們,丟了槍械,好好的玩一手呢?不過我知道你們是不敢的,如果沒有槍,你們在我眼裏,就是兩個廢物。”說著話用手一指那大鬍子和獨眼龍。
獨眼龍只是笑笑,沒有說話,大鬍子卻忽然開口道:“好!雖然你的激將法對我們沒有用,但我卻想捏碎那小子的卵蛋,所以,我給你們個機會,只要能在拳腳上贏得了我,我會給你們留個全屍,不過,那小子例外。”說著話用手一指吳老六,嚇得吳老六一哆嗦。
大鬍子不開口便罷了,這一開口說話,幾人頓時一喜,那獨眼龍卻是眉頭一皺,旋即又舒展開來,陰惻惻的道:“也好,這一路上確實鬱悶的很,找點樂子開心一下也不錯。”說著話站到了一邊,問道,“你們誰先來?”
李光榮將雙手一舉道:“我!我先來,根本用不着他們動手,我一個就夠對付你們,當然,如果有孬種暗地裏開槍就不好說了。”說完還瞟了獨眼龍一眼。
大鬍子伸手將身上的零碎都掏了出來,隨手卸了彈藥,丟在地上,拍了拍手道:“放心了?”獨眼龍也一臉鄙夷地道:“你?還不配我開槍!”說完一抬手,“噠噠噠”發出一梭子子彈,正好打斷了李光榮手上的繩索,卻沒有傷着李光榮一絲一毫。
幾人臉上都是一變,這槍法真不是蓋的,別的不說,就憑這槍法,我們幾乎沒有生還的希望了。不過緊接着,老六嘟囔道:“果然是一隻眼睛好瞄準啊!”大家頓時又笑了起來。
獨眼龍當然沒有聽見,還在那直腰挺胸昂着頭的顯擺呢,大鬍子上前一步,沉聲喝道:“注意了!”話沒落音,一個跨步沖了上來,對着李光榮當面就是一拳。
李光榮身形一側,左手一伸格開,右拳卻從底下反擊大鬍子的胸肋,這一招端的巧妙,要知道胸肋本就是極其脆弱的地方,這一下要是擊中,只怕大鬍子一時半會都緩不過來。
但李光榮的算盤,明顯落空了,大鬍子左手向下一砸,砸開李光榮的拳頭,右手剛被格開,即翻轉成肘擊,再次直奔李光榮的面門,既快又疾,力猛勢凶,眼看李光榮就要躲不過去了。
好個李光榮,一招失手,頓時單腿一屈,身體後仰成平行狀,躲過一記肘擊,同時另一條腿飛起,一腳直撩大鬍子褲襠。
大煙槍大喝一聲:“好!這招鐵板橋使的漂亮!”
我心裏卻暗樂,怎麼一個兩個好像都和這大鬍子的褲襠過不去呢?先是老六踢了一腳,現在李光榮又使出這樣的一招,分明是想這大鬍子斷子絕孫哪!
就在我們都以為李光榮要得勝,大鬍子即將悲劇收場的時候,場中變化又起。大鬍子猛的一把抓住李光榮的腳脖子,左腳斜里向前踏進一步,右腳高高抬起,猛的落下,一腳踩在李光榮的褲襠中,李光榮頓時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慘叫一聲,躺在地上抽搐個不停。
幾人頓時大驚起來,本來以為李光榮勝算在握的,誰知道一眨眼差點斷子絕孫的就變成李光榮自己了,這大鬍子,手底下確實有幾把刷子。
大鬍子並沒有因為李光榮已經失去了戰鬥力而放過他,沉聲道:“我說過,只要在拳腳上贏得了我,會給你們留個全屍,你雖然輸了,但能擋住我這麼久,也算不錯了。”說著話,雙手已經搭上了李光榮的腦袋,只要雙手一使力,李光榮的脖子恐怕就很難再抬起來了。
我們幾人剛想衝上去,“噠噠噠”又是一陣槍響,一梭子子彈在我們面前打出一個個小坑,想來是那獨眼龍給我們的警告。
“呦,大家都早就到了啊!呵呵,可真是勤快。”忽然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獨眼龍和那大鬍子都是一愣,我的心裏卻暗自一喜,敢情那神秘女子再度現身了。
隨着一陣香風,一個女子飄到了我們身邊。請注意,是飄,真的是飄,因為那女子僅僅用腳尖在地面點了一下,身子就輕若無骨一樣的飄了起來,幾點幾落之間,已經到了我們身邊。
“大家早,大家好!”那女子一落地后,就巧笑嫣然的對每個人點了點頭,眼珠子溜了一圈,好像和大家都很熟悉一般。
這女子長得相當漂亮,眉目如畫,秀麗迷人,只是一雙杏眼兒,卻滿含妖冶,身上更是僅穿一縷薄紗,哪裏能遮掩得住那無邊的春色,胸前只貼了兩朵紫色的小花,連乳暈都露了出來,一笑渾身直顫,連那兩團白花花的肥肉,也跟着抖個不停。
下身穿了條超級超級超級短的碎邊牛仔褲,幾乎包不住那緊繃繃的兩瓣屁股,但卻顯得一雙白皙的玉腿更加修長;腳上穿着白色千繩結的涼鞋,繩結一直打到小腿上,腳趾上還染着鮮紅的指甲油,艷如蔻丹,當真是風情萬種,美不勝收。只是在舉手投足之間,卻處處顯示着一种放盪,感覺像極了里的那些蜘蛛精。
幾人雖然都是經過風浪之輩,但哪裏見過衣着這般豪放的艷麗女子,頓時一個個目瞪口呆,眼珠子都不會轉一下了,恨不得將面前這女子扒光了才能滿足。
我心裏卻一陣失落,這女子雖然艷麗無匹,秀色可餐,但絕對不是那神秘的緊身皮衣女子。雖然我根本沒有看見過那神秘女子長什麼樣,但背影卻給了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這女子我卻從來沒有見過,更談不上熟悉了。
見大家都愣在了當地,艷麗女子一邊放蕩的扭動着腰肢,一邊媚笑道:“怎麼?各位敢情是在這山洞中憋的太久了,都忘了女人是什麼滋味了?要不要本姑娘給你們消消火?”
我頓時差點噴出血來,老六這小子,平日裏色迷迷的,今天卻鬼上身似的,搖着頭道:“說金錢是罪惡,都在撈;說美女是禍水,都想要;說高處不勝寒,都在爬;說煙酒傷身體,都不戒;說天堂最美好,都不去!哎,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從來沒見過老六這麼有出息,我剛想誇他兩句,誰知道老六剛說完這幾句話,話鋒一轉又道:“算了,別說一把刀了,就算架個火箭哥們也不怕!”又猛的一跺腳,給自己壯了壯膽子,叫道,“這位美女,快給哥將這繩子解開,哥好保護你,這兩個傢伙可都是色狼。”
那艷麗女子一聽,故意雙手捂胸作緊張狀道:“呀,色狼,我最怕色狼了。”接着卻又忽然笑着一指那大鬍子道,“不過要是這位看上去威猛雄壯的大哥看上了我,那就什麼都好商量了,我個人比較喜歡猛男。”
那大鬍子放開李光榮,直起了腰,冷哼一聲道:“是嘛!那你還真找對了,我這就過來和你歡喜歡喜。”獨眼龍卻忽然陰聲道:“慢着!”
那女子神色稍微一變,旋即又笑道:“呦,這位大哥吃醋了?沒關係,一起來好了。”邊說邊開始動手撩起自己身上的薄紗,露出一截兒細皮嫩肉出來。
這下更加不得了,這輕紗本就遮掩不了什麼,再這麼一撩,幾位鼻血都差點出來了。不過也不怪,這女人本就美艷,再加上如此放蕩,騷首弄姿起來,更是風情無限,何況我們這一群人,本就不是什麼君子。
誰知道那獨眼龍卻不吃這一套,陰聲道:“爺法眼一睜就能看出你是哪路的妖孽,雖然你身上噴了香水,可我還是能聞到一股子血腥味兒。我可不想我的兄弟糊裏糊塗的就栽了,既然挑了梁子,就丟個萬兒吧!免得我手中的槍不長眼睛。”
那女子聞言,又是嫣然一笑,千嬌百媚地道:“這位大哥說話真幽默,我身上哪來的血腥味?要不信你可以過來聞聞嘛!”說完真的伸開雙手,將身體完全的展露了出來。
至從這女子一現身,就一直陷入苦思的大煙槍,這時卻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氣,面上神色大變,喃喃道:“天!是她!天啊!難道真是她?”
吳老六仍舊滿臉痴迷的盯着那女子,大煙槍的話,他好像根本沒聽見,連張易龍都好不容易才將目光從那女子身上轉開,問道:“是誰?你以前見過?”
大煙槍還沒來得及回話,獨眼龍又陰惻惻的說道:“好啊,那我就來聞聞。”說完真的向那女子走了過去,不過手中的槍口,卻一直指着那女子的胸口。
一步,兩步,三步……獨眼龍謹慎的接近那女子,每踏出一步,都用那隻獨眼四處掃一圈,確保安全后,才會踏出下一步,真沒想到,我們幾人在獨眼龍眼裏,都只不過是廢物一堆,但對着這樣一位風騷美麗的女子,卻心存畏懼。
一直在深淵另一邊的王四海忽然大叫道:“不要過去!”同時一個飛身撲出,一把抓住鋼索,雙腿一夾,“呼呼呼”雙手交錯向這邊爬了過來。
但,已經晚了!
一條通體黝黑的細長狀物體,忽然從地面彈起,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穩穩落在獨眼龍的手上,嘴一張,一口叮了上去。獨眼龍被王四海一喊,猛的一驚,再回過頭來,手腕上已經被叮了一口。
這傢伙倒也兇悍,另一隻手一把抓住那物體,硬生生扯了下來,死勁向那女子一摔。那女子倒不驚懼,伸手接住,輕撫笑道:“你這人甚是兇惡,萬一摔壞了我的小黑怎麼辦?”大家這才看清,那黑色細長狀物體,竟然是一條黑色的小蛇,頭呈三角,眼珠暗紅,纏在那女子的手腕之上,蛇信吞吐不停,甚是可怖。
那獨眼龍再想舉槍,卻發現胳膊已經不聽指揮了,頓時大驚失色,趕緊用另一隻手撥出一把尖刀,一咬牙一狠心,一刀將那條被毒蛇咬過的手臂,齊腕切了下來,頓時鮮血直噴,觸目驚心。
大鬍子一見,急忙上前兩步,伸手扶住獨眼龍,“唰”的一聲撕下自己一片衣角,手忙腳亂的包紮了起來。等他好不容易包紮好了,獨眼龍的臉已經變成青紫一片,七竅之中隱有血跡,雙眼也逐漸合了起來。
那女子親了一下手中黑蛇,嬌笑道:“這人要是少一隻眼睛,看東西還真是很不方便。我這小黑,可是洪荒神物,一旦咬了誰,別說是人了,就算是一頭大象,也會在十數秒內失去行動能力,兩分鐘內必死無疑。別說砍了自己的手了,就算將全身的肉都剮下來,也是沒有用的,真是愚蠢。”
那女子的話剛說完,獨眼龍忽然渾身發起抖來,就像打擺子一樣,伴隨着身體的劇烈顫抖,嘴角不住的流出鮮血,眼見就不得活了。
大鬍子怒吼一聲,一腳踢起獨眼龍掉落在地上的尖刀,伸手抓住,隨手甩向那女子,身形緊跟在尖刀之後撲了上去。
王四海這時已經爬了過來,剛剛站穩,一眼看見大鬍子正向那女子撲去,頓時大喊道:“住手,快退!”邊吼叫着,一邊拔腿飛奔,那速度叫個快,簡直跟飛的一般。
但是他卻仍舊比那女子慢了一步,等到他衝到大鬍子身邊時,大鬍子已經雙手捂着脖子,血順着指縫不住流出,眼看出氣多入氣少了。可奇怪的是,我們只看到大鬍子撲到了那女子的身邊,卻並沒有看見那女子是怎麼出的手,大鬍子莫名就着了道兒。
大鬍子的身手,我們都是看到過的,如果說是暗算,也許大鬍子會吃虧,可這明刀明槍的對陣,那女子怎麼就能在一眨眼之間,就將大鬍子這樣一個大漢給弄死了呢?這好像已經超出了人類的能力,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看的,反正我的脊背忽然一陣莫名的發冷。
就在這時,王四海也就到了,正當我們以為王四海會停下來查看那大鬍子傷勢的時候,王四海卻忽然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
就在王四海掠過大鬍子身邊的時候,忽然反手自武師裝下抽出一把彎刀來。這彎刀有點奇怪,一般彎刀,都是刀刃向外,刀頭翹起,後有把柄,或如半月,或如銀鉤,他這刀卻是呈半圓形,外圍全是鋸齒狀的刃口,把柄連着頭尾,手抓在中間空位,乍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大號的拳套。
大煙槍忽然猛咳了幾聲,將腦袋湊到我的耳朵邊,低聲道:“這叫陰陽刀,共有兩把,分為陰陽刀,合則是五行輪,你記住了,以後萬一要和此人對上陣,千萬小心。”
我的心思已經全被那把彎刀吸引了過去,大煙槍的話,我隨便的聽了一下,根本沒往心裏去,點了下頭,算是應付了大煙槍的好言提醒。
就那樣一把奇形異狀的彎刀,使用起來卻威力無匹,就在王四海和大鬍子一錯身之間,王四海已經一刀削下了大鬍子的腦袋,一腳踢了出去。大鬍子的慘叫兀自從口中反出,頭顱卻已經飛了出去,而王四海則緊跟着人頭撲了過去。
一個人跟在一個飛在半空中還在慘叫的人頭後面,撲向一個衣着暴露的妖艷女人,這一幕場景,簡直詭異到了極點。
王四海一親自上陣,那女子也不敢怠慢了,面色一緊,一個旋身,反腿踢飛大鬍子的頭顱,再轉過身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一把匕首。
我一眼就看見了那把匕首,刀身三十公分左右,柄十二三公分,陰陽護手,刃薄背厚,背上有鋸齒,中間有凹槽,刀身刻了兩個圓環相連,和老六在我身邊發現的那把一模一樣。
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兩人已經交上了手,那女子雖然一腳踢飛了大鬍子的頭顱,但卻因為這一腳,也喪失了先機,被緊跟在人頭後面撲到的王四海一輪急攻,頓時有點手忙腳亂起來。
王四海步步緊逼,手中陰陽刀上下翻飛,刀刀不離那女子的要害之處。不過這王四海也忒有點不要臉,這麼大一個男人,又佔了先機,還動不動就往那女子私隱之處攻擊,只要能給對方造成傷害的,無所不用其極。
但那妖艷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燈,雖然形勢對她極為不利,卻也能勉強支持,只是好像對王四海手中的陰陽刀極為畏懼,幸好她手上也有一把匕首,兩把武器時不時的碰在一起,激起一溜火花。
王四海打的興起,猛地大吼一聲:“看我這一招!”連續幾下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將那女子迫退幾步,自己卻一個后跳,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那女子正愁無法脫身,見王四海主動拉開距離,頓時一喜,急忙深呼吸兩口,吐出胸中濁氣,稍微平復了一下,手中匕首一揚,另一隻手又摸出了那條黑蛇,嬌笑道:“呦,這位大哥,喜歡我也不用這麼硬來嘛!你想怎麼樣,直接跟我說不成了,妹妹會同意的。”
王四海怒叱一聲:“我想取你性命,用你的人頭祭我兩位兄弟,你同意嗎?”手中彎刀緩緩舉了起來。
大煙槍又湊到我耳朵邊上,低聲說道:“注意看了,陰陽雙飛,五行合一,這是王四海的絕技。”我扭頭看了看大煙槍,奇道:“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大煙槍沒有回答,只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向場中指了指。
我還沒來得及扭過頭來,場中忽然破空之聲大作,伴隨着那女子的嬌叱聲,兵器相撞聲,一時亂作一團。
我急忙轉過頭來,王四海已經持刀站定。那妖艷女子站在十來米外,頭髮凌亂,呼吸急促,身上輕紗被削掉了一片,肩頭也被劃了一道口子,所幸傷口不大,估計只是碰到一點。
王四海冷哼一聲,沉聲道:“注意了,這次定取你性命!”那女子再也不敢託大,凝神屏氣,嚴陣以待。
“嗖”的一聲,王四海手中彎刀脫手飛出,直掠向那女子,那女子幾乎同時也嬌喝一聲:“去!”脫手飛出那條小黑蛇,一條細長線狀的黑影向王四海飛去,同時一閃身讓過了那把彎刀。
那條小黑蛇被女子一擲,速度極快,眨眼之間已經到了王四海的面前,蛇口一張,就向王四海咬去。卻不料王四海陡然一翻手,亮出另一把彎刀來,只一刀,就削去了那小黑蛇的蛇頭,“嘿嘿”冷笑道:“下九流的伎倆,也敢在我面前耍弄。”
我心裏一驚,雖然我對那女子也沒有什麼好感,但不知為何,卻有點隱隱的擔心。更讓我驚懼的卻是王四海亮出來的那把更加奇怪的彎刀,頭一把是半圓形,刀刃全是鋸齒,這把卻是月牙形,刃閃寒光,雙尖銳利,後面兩個小枝固定着刀柄,怪異異常。
王四海一刀削斷小黑蛇,並不停頓,甩手又將手中月牙刀甩了出去,刀聲破空,帶起一陣尖銳的風聲,直向那女子飛去,而另一把原先已經飛過去的彎刀,則又折了回來,自後面向那女子飛旋。
那女子急忙一個斜身彎腰大迴旋,兩把刀“叮”的一聲撞在了一起。
我心頭一喜,這下好了,這兩把刀撞在了一起,定會一起落在地上,王四海這孫子沒有了武器,看他還怎麼得瑟!
那女子也直起腰來,面上隱有一絲得意,不管是誰,能打敗王四海這樣的傢伙,都應該值得驕傲。雖然目前王四海還沒有被打敗,但不知道怎麼的,我總覺得丟了武器的王四海,一定不會是那女子的對手。
大煙槍卻忽然喊了一句:“小心!”我和老六同時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這丫的,看個戲都是門外漢。
誰知道,我們都錯了,真正的門外漢是我們倆。那兩把刀“叮”的一聲撞在一起,卻沒有如我們所期那樣掉落在地上,反而雙刀結合到了一起,形成一個輪子一樣的東西,並且借這一撞之力,再度飛了起來,直向那女子的腰上掠去。
那女子哪裏還來得及提防,頓時花容失色,面上一片煞白,大喊一聲:“葉哥救我!”眼睛一閉,束手待斃,這樣一個輪子,要是打身上去,那還能有個好嗎?特別是這女子身上又沒穿什麼衣服,要是挨着了,基本也就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叮”的一聲,就在這危急之際,從旁邊又飛過來一把飛刀,不偏不倚射在那輪子上,硬是將輪子激得斜飛了出去,那飛刀仍舊去勢未盡。“奪”的一聲,釘入另一邊的石壁之內,只剩一截紅綾兒露在外面。
王四海身形一躍,伸手接過那輪子,雙手一錯,又分成兩把彎刀,沉身喊道:“哪位朋友,來都來了,就不必鬼鬼祟祟的了,出來認識一下吧!”
“好!”一個字冷冷地蹦了出來,緊接着一團火從洞穴里緩緩的走了過來,不,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個像火一樣的男子,頭髮是紅的,衣服是紅的,褲子是紅的,鞋子是紅的,連眉毛都是紅的,不是一團火是什麼?
但這個穿着裝扮像火一樣的男子,卻偏偏散發著一種冰冷的氣息,緊閉的雙唇,高挺的鼻子,冷漠的神情,特別是那雙死魚一樣的眼珠子,跟我眼神一接觸,我就莫名的感覺到一股寒氣,直達心底,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
如果僅是這些,倒勉強可以接受,問題是那張本來還算英俊的臉上,還有條長長的刀疤,從額角一直拉到嘴角,像一條碩大的紅蜈蚣趴在臉上一樣,異常駭人。
這人一亮相,老六就在旁邊手舞足蹈地贊了一聲:“酷!”被我狠狠剜了一眼,真想不通,這比紅孩兒還怪異的裝扮,到底酷在哪裏?難道將頭髮眉毛染得和遭雷劈的一樣就叫酷?
“葉紅衣?刀王葉紅衣?”王四海幾乎是呻吟着說出這句話來,面上更是由紅轉青,最後一片煞白,雙目圓睜,嘴角不停抽搐,似是驚懼到了極點。
那像一團火般的男子又冷冷的蹦出一個字來:“是。”
旁邊的張易龍和大煙槍同時一哆嗦,大煙槍喃喃道:“是了,是了,那女子果然是毒娘子蘇色桃,道上有名的蛇蠍美人。”說到這裏,眉頭一皺道,“奇怪,奇怪,他們一直遠居廣州,怎麼會跑到這裏來呢?”
我看了看大煙槍,這傢伙雖然長的貌不起眼,但肚子裏貨真多,低頭問道:“這紅毛怪是什麼來頭?”
大煙槍急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低聲道:“你輕聲點,這人叫葉紅衣,道上號稱刀王,顧名思義,專研究刀,素不喜槍支彈藥。聽說此人幼時曾遭大劫,幸得不死,此後變得脾氣古怪,性格冷漠,殺人如麻,而且手段極其殘忍,開腸破肚都是輕的。道上傳說,他那身衣服都是鮮血染紅的。”
“我操,那不臭死了,這牛皮吹的!”旁邊的老六適時接了一句。
大煙槍大概也覺得這牛皮吹得有點大,訕訕道:“這都是道上朋友傳聞而已,其中難免有誇大的成份,不過這葉紅衣確實是個厲害角色,橫行兩廣,除了秦虎就數他了。”說到這裏,忽然“咦”了一聲,道,“這葉紅衣向來和秦虎寸步不離,葉紅衣來了,秦虎該不會也來了吧!”
與此同時,王四海也問道:“兩廣刀王葉紅衣,毒娘子蘇色桃,廣州秦虎的左膀右臂全來了,不知道秦兄弟來了沒有?”
“是!”葉紅衣第二次從嘴裏冷冷的蹦出來這個字,依舊是面無表情。旁邊的蘇色桃嬌笑道:“呦,王大哥,你別說剛開始你沒認出來是我啊,以你的見識和閱歷,該不會等到葉哥出現你才猜出來我是誰吧?剛才你不還說我的伎倆是下九流嗎?莫不成,是怕了葉哥?”
蘇色桃這番話,連損帶擠兌,着實讓人下不了台,王四海面上一紅,訕訕說不出話來,那紅毛怪忽然說了一句話,而且還是三個字的:“出手吧!”
王四海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轉身緩步走向深淵,邊走邊說道:“既然秦虎都來了,我還留在這裏做什麼?既然葉紅衣不肯放過我,我還不如自己跳下去,好歹落個全屍。”
葉紅衣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沒有再說什麼,王四海自殺的心都有了,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王四海走到深淵邊緣,將雙刀收了起來,忽然一個虎躍,雙手抓住鋼索上的鋼扣,“嗤溜溜”的滑了過去,一到對面,伸手取出彎刀來,用力一挑,削斷鋼索,又一陣“哈哈”大笑道:“葉刀王,兄弟這條命,暫時還不想丟,只好先走一步了,山不轉水轉,咱們後會有期。”說完轉身向前奔去,片刻消失無蹤。
我們幾人頓時大跌眼鏡,原來王四海並不是真的想自殺,我們所有的人,都只不過被他騙了而已。只不過沒想到,以王四海的名頭,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罷了。其實一想也就明白了,一個像他這樣的人,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放棄自己的生命呢!
葉紅衣看着王四海逐漸消失的背影,臉上能刮出冰渣子來,眼中一片肅殺,拳頭握的指節都發白了,憋了半天,吐了兩個字出來:“無恥!”
蘇色桃則笑的花枝亂顫,好不容易停下來后,一手扶柳腰,一手撫胸口道:“笑死我了,這王四海,還真有意思,這人是怎麼混出來那麼大名聲的。”
葉紅衣則一轉身,面對我們幾人,冷冷的道:“吳桐樹,誰?”
老六遲遲疑疑的說道:“我。”
“給我們老大發電郵的就是你?小夥子滿年輕嘛,不知道體力怎麼樣?”蘇色桃滿臉媚笑,無比輕佻地說道。
“是我發的,是我發的。”老六一聽,頓時像條哈巴狗一樣,連連的點頭哈腰。我看的心裏那叫個堵,要不是怕那紅毛怪,恨不得能跳起來對準老六那大屁股來幾腳,就這丫這德性,撂小日本侵略中國時那絕對是漢奸。
誰知道蘇色桃只和他說了一句話,就轉首看向我們道:“那玉七又是誰?”接着用手一指大煙槍笑道,“不會是這糟老頭子吧!看你們幾個之中,可能也就這老頭有幾下子了。”
雖然蘇色桃的眼光很准,我們幾個之中,確實只有大煙槍身手可以,至於我,最多只能排老六前面,但我確實是叫玉七,這也沒法賴,乾脆站起身道:“是我。”說完還牛哄哄地昂起了頭,故意不去看蘇色桃,想弄點氣場啥的出來,反正要死活不成,要活不能死,何必丟那份呢!可目光剛一接觸到紅毛怪那兩隻死魚一樣的眼珠子,只好轉了過來,誰知道一轉過來就看見蘇色桃胸前那兩朵小花以及一大截白花花的嫩肉,只好又將頭低了下來。
“呦,長的嘛,還可以,不過這小身板單薄了。來,姐姐問你,你在床上能支持多久?”蘇色桃一本正經地看了看我,又一本正經地問出了這個問題,讓我很是尷尬,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乾脆心一橫,將頭扭到一邊,不再理她。
幸好蘇色桃見我不再回話,也沒再難為我,轉頭對那紅毛怪道:“小虎子呢?怎麼還沒來?剛才你要再晚來一步,老娘說不定要掛了。”
紅毛怪冷哼一聲,沒有說話,不知道為什麼,這傢伙從一出場,說話就沒有一句是超過五個字的,都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
蘇色桃大概也習慣了他這臭脾氣,抿嘴一笑,百媚叢生道:“好啦,我知道你一看我和別人說話你就不舒服,我不說了還不行嘛!走吧走吧,反正事情也解決了,我們趕快和小虎子會合去。”說完一步三搖的走過去挽起紅毛怪的胳膊,緩緩向來路走去,走了幾步,還一回頭對我拋了個媚眼,害得我半邊身子不由的一麻,趕緊又將頭轉向一邊,不敢再看她。
等兩人走遠,幾人面面相覷,一個個全成了丈二和尚,這咋回事啊?在我們遇到危險的時候,莫名奇妙的就殺出個既風騷又美艷的女子來,還帶一個都沒動手就把王四海嚇跑了的紅毛怪,把王四海一行殺的殺,嚇跑的嚇跑了,屁股一扭又走了,連句囫圇話都沒丟,幾人能不糊塗才怪。
李光榮第一個反應了過來,翻身爬起來就奔向大鬍子丟下的那堆武器,現在這個時候,誰有槍誰就是爺啊!
幸好,靠那堆武器最近的,是吳老六,而且吳老六的反應也不算慢,並且,吳老六跑起來還非常快。所以,李光榮雖然第一個反應了過來,卻沒有拿到任何一件武器。
吳老六搶先一步衝到那堆武器旁邊,一彎腰揀起一把槍來,回身指着剛衝過來的李光榮,大喊道:“站住,淡定!淡定!你再不淡定哥們也就不淡定了!”
李光榮只好乖乖的站在那兒,又在老六的示意下,慢慢的向後退了兩步,老六這才鬆了口氣,笑道:“我就說嘛!江湖險惡,不行就撤,誰要不是三鹿喝多了,都不會沒事冒充冤大頭,畢竟槍把子在我手裏,沒惹惱哥們前,命還算是你自己的。”
我一見老六控制了局面,一顆心頓時放了下來,以李光榮和張易龍的為人,誰知道槍萬一落他們手裏會怎麼對付我們三個。
大煙槍也鬆了口氣,伸手掏出煙盒子,數了數,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遞了一支給我,自己拿了一支,趕緊又揣懷裏去了,好像生怕別人搶似的。
我點着了香煙,抽了一口,坐那喊道:“老六,把其餘的武器都丟深淵裏去,免得被那傢伙撿了漏。”
老六應了一聲:“好嘞。”又瞄了一眼我手中的煙,對大煙槍道,“我說宋大哥,你也忒摳門了吧!憑啥給老七一支就不給我一支啊?你這分明是厚此薄彼嘛!這樣做是不公平的,是不厚道的,是會引起我們兄弟內部分裂的,進而會引起鬥爭的……”一邊耍着貧嘴,一邊彎腰揀起地上的武器,一把一把的丟入深淵之中。
大煙槍面上一窘,只好又訕訕的掏出煙盒子,又數了一遍,就差沒全拿出來比一下長短了,好半天才摸出來一支,丟給吳老六,誰知道就這一支香煙,竟然壞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