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末日歌姬試閱
第一章被妹妹撿到的木訥男與歌姬
帶我飛向月球
讓我在群星之間舞蹈[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讓我看看木星和火星上
春天的景色
也就是說,握住我的手
也就是說,親愛的,吻我
讓我的心靈填滿歌聲
讓我永遠盡情歌唱
你是我永遠的渴望
是我景仰與愛慕的一切
也就是說,請真心對我
也就是說,我愛你
編號“0012036”,名為“邊境”的城市內,新生代歌姬羽婼·菲弗正在舉辦演唱會。作為以宣揚和平為目的的歌姬,羽婼的出現就像在廣島投下一顆原子彈,讓世界為之沸騰。她天籟般的歌聲甚至能讓最暴躁的戰士靜下心來吟聽,得天獨厚的聲線簡直是上帝的恩賜,給這戰亂的年代提供了心靈的港灣。
之所以會在這座城市舉辦演唱會,是因為邊境市實如其名,正處於人類與異蟲的邊境線上。異蟲是對感染了g病毒后通過吸噬生物的基因而產生了變異的蚊子的統稱。在這裏每一分鐘都有人死亡,但依然有人前仆後繼地衝上去,為的是奪取異蟲的蟲髓。蟲髓是能夠製造異力者的基因藥劑的主要材料,也是可以輔助異力者進階的材料。而成為二重異力者是裝備擬化武裝的最低要求,否則即使是時下最先進的制式武裝ps—007型擺在你的眼前,你也沒有能力使用。所謂擬化武裝,全名“擬人化生物機械武裝”,英譯為“anth
opomo
phicc
eatu
esmechanicala
m”,簡稱“anc
ma”,是一種從神經接駁到骨架構造都完全模擬人類製造的人形生物兵器。是人類戰勝異蟲已經馳騁星際的憑依。
之所以會選擇這首“flymetothemoon”——“帶我飛向月球”,是因為今天是五月一日,一個世紀之前的今天,正是月球完成“人工適格星球改造計劃”的時刻,無數人類在心中期盼着脫離這蠻荒的地球,遷往美麗的月球。
大到可以讓裝備了擬化武裝的戰士進行足球賽的競技場內,無數特地從遠方趕來的歌迷們靜靜地吟聽着台上少女的天音,沒有演唱會該有的喧囂,也沒有看出半點狂熱,因為他們的內心已經被音樂感染,沉浸在那種充滿希望、嚮往安寧的氛圍中。只有在每一首歌的間隙,才能看到歌迷們近乎痴迷的狂熱。對他們來說,羽婼的音樂拯救了他們的心靈,挽回了他們的希望,是支撐着他們活下去的支柱。
競技場實際成八角形,每一個側面都鑲嵌着對外直播的大屏幕。那些無緣參加演唱會的歌迷們,就那樣靜靜地站在競技場外,忘卻了疲勞,忘卻了殺戮。
其中就有一個少年,他有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整張臉的線條顯得有些呆板、木訥,看起來高高壯壯的,但他臉上的稚嫩證明了他還是一個少年的事實。
看着大屏幕上恬靜的藍發少女,他表現出了與眾人不同的茫然,彷彿完全不認識那個萬眾矚目的少女一般。在這個年代,怕是只有白痴會不認識她吧。
因此,少年的表現就像個白痴,再加上他身上的白色病服,就更白痴了……
天空下起了細雨,卻無法干擾到狂熱的歌迷們。
數分鐘后,狂風暴雨雷鳴交加,站在競技場外的歌迷們終於陸陸續續地退了場,轉眼間,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個人。
再然後,天黑了下來,雨越來越大,稀稀拉拉的那幾個人也不見了。
不,還有一個人。
那個木訥的少年依然站在原地,筆挺筆挺的,依然茫然的看着被雨水打濕的大屏幕,任憑風吹雨打也無動於衷。
不是因為他是受虐狂,也不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力量自信到無視風雨,只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何去何從。
不知道過了多久,競技場內的歌聲帶着滿腔的餘韻漸漸劃上休止符。
但他依然站在,站在這一側的門口,抬頭看着漸漸熄滅的大屏幕。
“真是的,每次都要趁着那些無用之人還在回味的時候退場,不只是卸妝,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這也沒辦法呢,誰叫我們的羽婼這麼受歡迎呢,如果現在不走的話,等那些狂熱的歌迷回過神來,可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歌迷歌迷,我為什麼要為那些庸民唱歌啊!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姑姑也不忍心看着你四處奔波,但這也是為了你爸爸的政治……”
“啊!那……那裏有鬼!”
少年所在的這一側門口走出了一群人,其中帶頭的正是剛剛還在屏幕上的新生代歌姬羽婼·菲弗,只是此時的她哪還有在台上的恬靜氣質,渾身上下寫着“不爽”兩個字。
突然羽婼指着雨中的少年驚叫了起來,她身後的一群人瞬間進入警戒狀態,甚至能聽到手槍上膛的聲音。
“只,只是一個歌迷而已,不、不要怕……”羽婼的姑姑兼經理人藍雨·菲弗緊張地抱着羽婼,雖然說著安慰的話,卻一點也不像是不怕的樣子。
“切,本小姐早看出來了。”羽婼鄙夷的看着自己的姑姑,她最討厭聽到什麼政治啊,軍事啊,這些關她什麼事?所謂的驚叫也只是為了嚇唬她而已。
“下士,去收拾一下那個裝神弄鬼的!”
“可是小姐,他不是您的歌迷嗎?”
“廢話那麼多幹嘛,叫你去你就去,區區一個歌迷而已,弄死了都沒關係。”
最後輕蔑的看了一眼那個依然茫然地抬頭看屏幕的木訥少年,羽婼將抱着自己的姑姑甩開,抬腳走進了武裝版的豪華浮空車。
下士帶着手下的士兵,走向了少年,雖然不是自願的,但小姐的命令還是不要反駁的好,確實區區一個歌迷也掀不起浪花來。
漆黑的雨夜,全副武裝的士兵們,以及一個手無寸鐵的少年,再加上少年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甚至連抱頭護胸之類的動作也沒有做,深夜的小巷裏,多了一個昏迷的傴僂身影。
競技場內的歌迷們終於從祥和的精神世界中脫離出來,才發現演唱會已經結束。一個個帶着滿足與失落交織的矛盾心情陸續退場。滿足的是不虛此行,失落的是終有結束之時。
“小姐,將最後的余錢用來買演唱會的門票,真的值得嗎?提問完畢。”
“值得嗎?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們真的要把‘家’賣掉嗎?”
“是的,據推算,只要將‘家’賣掉,然後再找個地方隱姓埋名,不但可以解決生活費、檢修費、維修費等等關於錢的問題,還能迴避一些讓小姐為難的問題。回答完畢。”
“可是蒼瑣……”
“我的核心程序是一切以小姐的意志為行動準則,如果小姐真的覺得不該賣的話,我可以選擇去獵殺異蟲賺錢,但到時將沒有人能夠保護小姐,會將小姐置於危險地處境,這一點同樣違背了我的核心程序,所以矛盾,前言推翻,請小姐指示第三個選項。解釋完畢。”
“……好吧,蒼……等等,那裏好像有人。時而像火焰一般滾燙,時而像冰川一樣極寒,時而像黑洞一樣深邃,時而像白紙一樣空洞……但是可以感覺到,是值得信賴的那種人。”
在退場的人潮中,夾雜着兩個極為顯眼的人,或者說,一個少女和一個女僕型家用人偶。少女有着紮成雙馬尾后,依然長至腳踝的桃紅偏紫色秀髮,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她成為焦點,她身上天然散發的柔弱氣質,更是能激起每一個男人的保護欲。而那個人偶則有着泛用型女僕人偶常見的高挑身材和美麗臉龐,從發色到女僕裝,都是以紫色為主調的普通女僕人偶。但即使是普通的半智能生物機械人偶,也有着極為昂貴的價格。
但若仔細看,會發現人潮中顯眼的俊男美女並不在少數,氣質卓越不群的大有人在,從此可以看出羽婼的魅力到底有多大。
在走過一個角落的時候,少女突然停住了腳步,一直緊閉的雙眼也張了開來,或許因為眼睛閉得太久,從而連眨眼睛的本能都失去了。她的眼睛是和旁邊的女僕人偶一樣的漂亮紫色,但卻茫然一片,沒有一絲波瀾。這種茫然不像之前那個少年的茫然,而是那種毫無焦距的感覺,是盲人特有的感覺。
這樣可愛的少女,卻是一個盲人。
但是身為盲人的她,卻精確地指着角落裏昏迷的少年說出了上面那一段話。
因為她並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個異能者。雖然並沒有在政府的檔案里註冊過,也享受不到異能者的特權,但並不是每個人都需要那些特權的。
“失憶,是個有故事的人,卻也是一個無陰謀的人;肌肉密度異常,可能是個異力者,等階無法測量;心理符合,處境危險,容易給予幫助,能夠信賴,可以救助。分析完畢。”
黑色的雨夜,失憶的哥哥被盲女妹妹撿回了家。
ps:祈約雙手捧心,閉目唱道:“殘酷的天使行動綱領,從收藏飛起,火熱的會員點擊,如果再投下推薦票,少年啊!成為抱着宇宙放光輝的神話吧。”
第二章祈約很喜歡你,哥哥
詩人常常用很多話語來講述一件簡單的事情
要吟唱詩歌需要思想、時間、和韻律
伴隨我所歌唱的旋律與詞句
給你寫了一首歌
為了要你了解我的所思所想
帶我飛向月球
讓我在群星之間舞蹈
讓我看看木星和火星上
春天的景色
也就是說,握住我的手
也就是說,親愛的,吻我
讓我的心靈填滿歌聲
讓我永遠盡情歌唱
你是我永遠的渴望
是我景仰與愛慕的一切
也就是說,請真心對我
也就是說,我愛你
“這……這是哪裏?”少年呢喃着,從昏迷中驚醒,順着熟悉的歌聲望去,看到了讓他銘記終生的一幕。
沐浴在晨光中的雙馬尾少女,雙手捧心,跪坐在窗前,任由微風吹拂着盤到地板的嫣紫色長發,以及緊閉的雙眼上,微微抖動的長長睫毛。她輕啟朱唇,輕聲吟唱着熟悉的歌。
聖潔得像是天使。
“是昨天聽過的那首歌,為什麼……連聲音也和昨天聽到的那麼像?”微微的措愣后,少年疑惑的想着,“等等,為什麼是昨天?昨……天……我……我又是誰?昨天之前呢?為什麼想不起來?前天?大前天?大大前天呢?為什麼一點也想不起來?我……我到底是誰?為什麼在這裏?這裏又是哪裏?”
少年在內心不斷地糾結着這些問題,但本能地沒有出聲去打擾正沉浸在歌唱中的少女。但是很快,少年似乎找回了什麼固有的思考方式,將雜亂的思緒排出體外,進入了類似空明的狀態。
到少年終於將思緒理清的時候,他睜開了眼睛。看到的是一雙近在咫尺的、茫然的、沒有焦距的眼眸。
“撞過去!”少年本能地想以額頭的撞擊脫離現下危險地狀況,但是下一刻他就硬生生地阻止了自己的衝動。
因為他從那雙眼睛中,看到了自己。
“堅強的,但很溫軟;冷酷的,但不冰冷;燃燒的,但不燙手;封閉的,但很安全……祈約很喜歡你。”如天籟般的,昨天應該在那個競技場外聽過的聲音,突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祈約……應該是她的名字了吧,那麼後面的……是告白嗎?”少年突然聽到了意料之外的話,神經頓時繃緊了,這應該是自己第一次被告白吧?雖然在這之前,自己似乎只剩下一天的記憶,但如果有的話,那種心動的感覺應該會被身體記憶住吧?(才怪!)
剛剛的話只是少年自己內心的獨白罷了,但奇怪的是,眼前的少女突然暈紅了臉蛋,踉蹌地向後退了幾步。
“才……才不是的,只是妹妹喜歡哥哥那種……”莫名其妙的,少女吐出了似是而非的話。
但少年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向少女伸出了右手。這隻手細膩但不柔嫩,手指修長且靈動,完全沒有老繭之類的東西。如果你認為絕對不是戰士的手,而更像是鋼琴家的手,那你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無論是對各種精密儀器的操縱,還是為了讓擬化武裝的神經觸更好地與皮膚產生接觸,傷疤與老繭,都是不應該存在的。有老繭的戰士,只能是那種粗陋的、用蠻力戰鬥的低級戰士。
先毋論少年到底是鋼琴家還是精英戰士,他向少女伸出了右手。
少女睜大沒有焦距的眼眸,看向少年左胸口的位置,突然面帶喜色,伸出自己的右手,準確地握住了少年的右手。
“我的名字是祈約·哥倫布,請多多指教,哥哥。”
“我的名字是……就叫祈誓·哥倫布吧,可以嗎,妹妹?”
“嗯!”
“我的名字是蒼瑣,也請多多指教。介紹完畢。”女僕人偶端着茶點,突然出現在門口。
“蒼瑣,將核心程序修訂一下,將哥哥加入服從對象序列。”
“可以,是少爺嗎?確認完畢。”
“是的。”
“嗯,修訂完畢。”
就這樣,正式確定為“祈誓·哥倫布”的少年成了這個家的少爺,祈約的哥哥。命運的火花從此刻開始激撞。
祈誓從浴室中走出來,摸了摸左手腕,那裏繫着一根不知道材質的紅線,在紅線的接口編織着小而精緻的中國結。他已經不記得為什麼會有紅線系在手腕上,但是既然它存在着,必然有着它存在的意義,再加上這紅線防水又對手腕的活動造不成阻礙,他也就沒有多在意了。
留着板寸頭的祈誓穿着祈約爸爸的白色睡衣,再加上有些木訥的臉,若是沒有那一米九的身高,怕是會成為丟在人群中也找不回來的貨色吧。
祈約的爸爸,不,如今也是他的爸爸了。根據蒼瑣的介紹,祈約的爸爸——少將星涯·哥倫布在探索第十三顆適格星球“化古星”的時候犧牲了。距今已經有了四個年頭。至於其他的,身為半智能生物機械人偶的蒼瑣居然表現出了避諱的態度,祈誓也就沒有多問,但這件事,卻在他的心底留下了懸念。一位少將的逝世怎麼可能如此簡單地用“犧牲”兩個字來概括,祈誓認為,既然成了這個家的少爺,上一代遺留的問題自然也是自己的問題。
“帶我飛向月球,讓我在群星之間舞蹈,讓我看看木星和火星上……”
“又是這首歌?”祈誓循着聲音走到了客廳。這次的歌並不是祈約唱的,而是來自電視上的轉播。
熒幕上,淺藍色長發的少女雙手捧心,像是在向天空的月亮許願。雖然當時已經是雨夜。
“不會錯的,就是這個聲音,和祈約一模一樣的聲音。”祈誓給了自己肯定的回答,昨天的自己正處於剛失憶的懵懂狀態中,居然任由他人毆打而沒有想過要還手,那種貨色,自己應該能輕易扳倒幾十個吧,不,是幾百個?還是……
已經搞不清楚了,對自己本身擁有的力量完全拿捏不出來。
但是不管如何,昨天的記憶並沒有失去,甚至清楚地記得一點一滴,包括那個女孩驕縱的語氣,以及對所謂的下士下的命令。這種記憶力,應該只是完成某件事的基礎吧。雖然已經想不起某件事指的是哪件事。
祈約將自己蜷縮在沙發的角落,跟着熒幕的節奏輕聲哼唱着,臉上寫着大大的“羨慕”兩個字,對於那個與自己有着同樣聲線的女孩,祈約雖然從來沒有嫉妒過,卻也想向她一樣,為世界的和平盡上一分力。身為少將的星涯卻時時刻刻地給女兒灌輸着和平的重要,從來沒有想過讓她來繼承自己的路,也不讓任何的污穢接近她,只有這樣的教育,才能造就如今的祈約。天真純樸卻不無知。
“這樣的天使才應該成為人人愛戴的歌姬,而不應該是那個表裏不一的驕縱少女。”沒來由的,祈誓這樣想到,但是很快的,他就將多餘的想法收斂,記憶雖然消失,但是有些行動習慣、思維方式卻已經深深地刻在身體靈魂之上,不是那麼容易消失的。
“哥哥!”祈約歡快地叫了一聲,對她來說,這個哥哥雖然是自己撿來的,但既然成了哥哥,就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對於蒼瑣,她更像是對老師的尊敬。
祈約此時換上了寬鬆的睡袍,是和她的頭髮同一個顏色的。可能是在家裏,她將掛在脖子上的白金項鏈拉到了睡袍外面,這條白金項鏈上有着一個小巧的心形墜飾,因為比例的合適,一點也沒有庸俗的感覺。
雖然沒有問,但是祈誓有一種直覺,祈約的異能應該與這條白金項鏈有關。
努力地讓自己木訥的臉呈現出柔和的表情,祈誓坐到沙發上和祈約聊了起來。
祈約今年十五歲,祈誓今年十七歲(這是蒼瑣對他的骨骼經過測試后得出的結論),兩人總共相差不到兩歲,但卻有着明顯的代溝,這不只是記憶的缺失造成的結果,而是一種思維方式上的差距。但是祈約顯得很快樂。
ps:祈約仰頭望月,輕聲唱道:“詩人常常用很多話語來講述一件簡單的事情。要吟唱詩歌需要收藏、推薦票、和會員點擊。”
第三章夜涼如水,殺機四溢
寧靜的夜晚。
這是祈誓記憶中第一次躺在軟綿綿的床上睡覺。
廢話,今天還只是他有記憶的第二個晚上。
話是這麼說,但總覺得躺在這樣的床上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不是應該感到溫馨嗎?
祈誓再次翻轉了一下身體,想要找到一個可以安睡的姿勢。
但就是這一個轉身,他看到了從窗口滑過的黑影。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本不該被看到的黑影。但對於祈誓來說,這似乎並不算什麼。用眼睛儘可能的捕捉光線,做到在黑暗中儘可能地視物,這似乎……也只是基礎而已。
但似乎……沒有想這些的空閑了。
黑影掠去的方向,正是隔壁的房間,是屬於祈約的卧室。和祈約一起睡的,還有那個女僕型家用人偶蒼瑣。但是一個家用人偶,又有多大的防禦能力?
一個挺身從床上站了起來,祈約選擇了最短的路徑,稍微凝聚了下力量,就一拳搗向牆壁。
一聲巨響之後一樣散開。但是牆壁並沒有倒塌。
畢竟是屬於前少將的豪宅,宅子的堅實程度毋庸置疑,但此時,卻成了阻礙。
“該死的,要是選擇從門口或是窗戶突破的話,想必已經到了吧。”祈誓右腳後撤,左腳踏前,右臂后擺。隨後右腳猛地踏前一步,力道從腿部傳至腰部,在藉助扭腰的力量傳到右手臂上。
“轟隆!”
比之前更巨大的響聲,中間的一塊牆壁應聲而倒。
祈約一彎腰從洞中躍入卧室,接觸地面的瞬間,就地一個翻滾,躲在了一個掩體(桌子)後面。為了防止對方馬上開槍射擊,這些動作都是必要的,完全不需要思考。
但隨後,那張作為掩體的桌子被掀了起來,但祈誓卻沒有變換掩體,也沒有衝上去近身搏殺。因為掀起桌子的是女僕型家用人偶——蒼瑣。
“高聚牆壁被摧毀一面,我方人員無傷亡,敵方人員已捕獲。損失報告完畢。”
祈誓有些尷尬地站了起來,看來唯一的損失就是被自己砸穿的牆壁了……明明是很死板的、沒有一點抑揚頓挫的聲音,為什麼總覺得含有某種諷刺的意味?
被活捉的敵人此時被綁的像一個粽子,渾身的衣物也被扒光,已經失去了威脅。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祈誓走到敵人的身邊,想要審問他。向從一個人的口中翹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應該有很多方法吧,就算只是自己已經掌握的,也有……該死的,一種都想不起來!
依然裝作要審問的樣子,祈誓蹲下了身子,看向敵人,卻在看到他的臉的瞬間察覺到不妙。黑色的液體從他嘴角滴下。
“沒救了,應該是裝在齲齒中的膠囊,是個死士。判定完畢。”
蒼瑣站在祈誓的身後,俯視着他。這讓他非常不爽,於是果斷地扳開了敵人的嘴,頓時一股腥臭從中傳出,仔細一看,果然有一顆牙齒正在往外流着黑色膿水。
祈誓撫了撫自己的鼻樑,強制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去理會散發著淡淡嘲諷氣息的女僕人偶。
“哥哥!”祈約走到祈誓的身邊,拉了拉他的袖口,諾諾地指了指鋪滿牆壁碎片的床,又透過牆洞指了指祈誓的床。
祈誓這才注意到祈約居然完全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甚至在看着屍體的時候,會透出悲憫的氣息。
“果然是少將的女兒啊!”祈誓這樣想着,卻不知祈約這是在少將死後的四年間,才慢慢培養出來的膽量。
從第一個殺手來時的恐懼到現在的無視乃至憐憫,她已經不記得經歷了多少個這樣的夜晚。
“哥哥!”祈約再次拉了拉祈誓的衣角。
看着才到自己胸口的妹妹,祈誓一時感觸良多,伸手在妹妹的頭上溫柔地撫摸着。
不知何時,祈約像一隻貓咪一樣趴在祈誓的懷裏,沉沉睡去。對於嚮往和平的天真少女來說,這樣的事件果然還是太沉重了。
“那麼,就由我來做她避風的港灣吧,保護妹妹應該是每一個哥哥的責任吧。”
將妹妹抱到自己的床上,輕輕地蓋上被褥,祈誓轉向了正在收拾屍體的蒼瑣。連處理屍體的動作都那麼熟練,怎麼可能是家用人偶?
“蒼瑣,報告你的三維數據。”
“b77,w57,h80。報告完畢。”
“……蒼瑣。”
“有什麼事嗎,少爺?提問完畢。”
“報告你的型號。”
“ibm-fe-01-3056178。報告完畢”
“請報告真實型號!”
“這就是真實型號,少爺。核心cpu上的商標如此,少爺。解惑完畢。”
(附註:人偶包括擬化武裝的三維數據指智能指數、武裝指數以及能力範圍指數。另外,蒼瑣的三維參考的遠坂凜。不認識的請找度娘。)
“……”祈誓很是無語,居然有人蛋疼的連核心cpu的商標也要修訂,“那麼,能告訴我他是如何被捕獲的嗎?”
“當然,少爺。對付這種小偷只要用菜刀就搓搓有餘了。解惑完畢。”說完,蒼瑣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把菜刀繞着手指旋轉了一圈。
“確實是很熟練的刀法呢。”
“謝謝誇獎,基礎的刀功是女僕必備的基本功。炫耀完畢。”
“……好了,蒼瑣你回去吧。”
“好的,少爺。回答完畢。”
看着蒼瑣將打包好的屍體隨手往外一扔,不知扔到了哪家的門下,然後徑直走向自己的床鋪,祈誓這才想起,蒼瑣並沒有自己的居所,她一向是貼身睡在祈約旁邊的。
“那麼,果然是貼身保鏢咯,半智能生物機械女僕型家用人偶?傻子都不會相信吧。但是這樣的話,倒是放心多了。”祈誓稍微清洗了一下,走到自己的床鋪前,微微掀開被子的一角,就想躺進去好好睡一覺。
“少爺?你是想大被同眠嗎?警告完畢。”
面對女僕銳利的目光,祈誓最終沒有做出什麼有傷風化的事情。
ps:祈約深深地注視着逐漸僵硬的屍體,憐憫地嘆道:“誰叫你不給推薦票,不收藏,看書時還不登陸!”
第四章穿越邊境,直面生死
翌日,祈誓站在曾經是少將府的豪宅外,木訥的臉極力做出輕鬆的表情,但反而更顯怪異。
祈約念念不舍地看着新認的哥哥,她的眼眸直視內心,輕而易舉地讀出了哥哥內心的情感,那是一種同樣不舍,卻被理智完全封印的感情。哥哥對感情的控制,顯然到了某個極致,或許他失憶之前確實是個強大的戰士。想到這裏,祈約安心了少許,卻還是試圖阻止祈誓出門,畢竟這次他要去的,是那樣危險的地方。
蒼瑣將祈約摟在懷裏,阻止了她的衝動,今天的行動是她和祈誓經過商議后的決定。
家裏快沒錢了,身為少將的女兒,即使只是遺孤,像現在這樣落到為錢擔憂的地步,說出去也沒有人信。但是祈約不同,因為他的爸爸是那個少將。
少將星涯·哥倫布,一式航列艦‘探索號’的艦長。
在登陸被發現的第十三顆適格星球,現在已命名為“化古星”的星球之時,遇到大規模的巨大爬行動物,眼見攻擊無效便命令部下強襲,自己卻試圖逃跑,被其副手佐羅·銘以逃兵之名擊斃。但念在其以往功勛的份上,並未公開,只是剝奪了其家屬享有的福利。但其實這消息早已被傳出去,知道的人不在少數。也因此,祈約一直蒙受着“逃兵之女”的屈辱稱號生活着。這樣的她,不但沒有對父親產生憎恨,也沒有對世界感到失望。她一直堅信着爸爸絕對不會在戰場上當逃兵,同學們的流言蜚語一概不能侵擾她的視聽。
這些,都是今早蒼瑣交代的,經過昨晚一役后,蒼瑣似乎對他多了幾分信任,雖然就事實上來講,祈誓應該是蒼瑣的服從對象之一,但這個人偶實在不能以常理度之。
因為面臨的經濟問題,自然不能再繼續將理由隱瞞下去。而且今早也證實了,“逃兵之女”的身份並不能影響祈誓對祈約的感官。
說起來,一位靠戰功爬上去的少將會成為逃兵,也只有那些天真的學生和無知的愚民會相信了吧。再加上昨日的夜襲,想來是打着斬草除根的想法來的。祈約原本打算賣掉房子隱性埋名的計劃看來是泄露出去了,所以隱藏的黑。
原本以蒼瑣的能力,完全可以通過獵殺異蟲賺錢,但是單獨丟下祈約絕對是不明智的。所以賺錢的計劃才會擱淺,但是現在不同了。因為這個家多了個男人。
祈誓是背負着家庭責任出發的,奇怪的是,他不但沒有感到壓力,反而有種溫馨的感覺。這讓他心情不錯。
邊境線上並沒有城牆,只有一片被柵欄包裹的集市區作為緩衝地帶。集市上,只有一些稀稀拉拉的商人在叫賣,賣的最多的也只是解毒劑、止血劑之類的消耗品。並不是這裏沒有人,只是在這個時間段,戰士們都在與異蟲搏殺。
祈誓徑直穿過集市,走進了這裏唯一像樣的建築。這建築沒有門牌,祈誓也不清楚它叫什麼。他只是按照蒼瑣的指示行動而已。
一進屋子,祈誓就被一個老者吸引了。並不是他的存在感都多麼強烈,與之相反的,在這間屋子裏擺放的大部分東西,都比他的存在感要強。然而正是因為他的存在感出其的弱,才更加招人注目。
“就是他了。”大步向前,祈誓從兜里掏出一塊銘牌拍在老者身前的桌子上。
那老者瞟了一樣銘牌之後,就用奇怪的目光看着祈誓。
“啪”,祈誓輕拍了一下桌子,老者這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以掩飾自己的尷尬,隨後伸出手指向了堆積在角落的合金箱子。
祈誓將銘牌留下,拿走了最上面的箱子。
空間摺疊型儲物用合金試用箱,簡稱儲物箱,這是空間摺疊技術的副產物,能將十平米的空間壓縮成一個巴掌大的箱子。但是因為空間技術的不成熟,箱子裏的東西有一定的概率會丟失,所以只能用來存放不重要的東西。比如異蟲的屍身。
只要將獵殺到的異蟲身上那些賣不掉的不值錢的部位作為租賃費用,就能租用這樣的一個箱子。無論怎麼看都是划算的生意。而用作抵押物的,只是記錄著異力者等階信息的銘牌而已。祈誓上交的銘牌是屬於星涯·哥倫布少將的。
與邊境線相鄰的一部分區域,早已被肆虐得只剩黃沙。
祈誓踏着黃沙的步伐越來越快,從一開始步行到後來的疾馳。他是在試驗自己的速度極限,以及可持續時間。因為記憶的缺失,雖然對身體本能似乎沒有多少影響,但是思維本身卻無法根據自我能力進行客觀的判斷,這對於一個即將奔赴險境的人來說,是極為不利的。
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到達某個極限之後,突然以眼花繚亂的頻率進行變速運動,再然後慢慢地保持在一個速度範圍內,最後在接近前方的綠色區域后,開始減速。
停在看到的第一根巨樹前,祈誓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搖搖頭將多餘的想法去掉,他赤手空拳邁進了如史前重現般的蠻荒森林。
異蟲的出現滅絕了大部分動物,卻給植物帶來了生機,越遠離人類生存的區域,植物就越巨大。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從小人國走向大人國。
而同樣的,異蟲的分佈也是越往深處越強,不是因為其餘所謂的等階制度,單單隻是因為異蟲的力量和它的體積成正比。越大的生物生存在越大的環境中,這是普遍的真理。
祈誓向蠻荒森林邁出了第一腳,也迎來了第一隻異蟲。
這隻異蟲有小狗大小,長得也像小狗,背後生着標誌性的薄翼,但明顯已經退化成裝飾品,同樣成為裝飾品的還有像角一樣立在額頭的刺吸式口器——蚊喙。它身上唯一保留了功能的蚊子器官只有那一對複眼。
凸出來像小燈泡一樣的複眼,似在誘惑着祈誓去攻擊。
在小狗異蟲飛撲而來的當口,祈誓一拳搗向它的一隻複眼。
“咔嚓”的碎裂聲響起,複眼外的角質層出乎意料的堅硬,只是裂了開來,但小狗異蟲還是被這一拳轟飛了出去。唧唧地痛叫了幾聲,小狗異蟲轉身逃向了森林深處。
祈誓皺了皺眉,沒有追上去。雖然只是試探着用了不到一層的力量,但是剛剛那隻異蟲明顯屬於沒有等階的貨色,自己居然連它的眼角膜都打不破。看來在這片森林中,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安全。
ps:祈約用筆尖不停地在紙上戳洞,顯得焦躁不安:“哥哥你快回來吧,他們都欺負我,看書不給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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