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傳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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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雖然有相當的英語水平,看國際警界的英語資料沒有問題,但聽力只限於聽得懂大意,口語只限於能簡單表達,所以他聽不出來這些老外來自哪個國家,畢竟以英語為母語的國家不止一個。但他可以推斷出,這個特工小組裏的凱蒂是個生理醫學專家,她負責的是利用高精尖儀器設備查明隱身的原理。另外三個則是專業的情報人員,目前只發現了四個特工人員。
特工小組的“友好”審問還在繼續。
晨光充分利用自己不能說話的客觀事實,擠牙膏式的配合這個特工小組的調查工作,字寫得慢而且潦草,迫使他們不斷解開他的右手,讓他寫字解釋某些字詞或語句的含義。晨光就這樣沉着地等待着脫身的時機。他相信,只要特工小組的人會逐漸放鬆對他的警惕,只要利用自己右手自由的時機,就一定有機會逃脫桎梏。
吃了兩餐漢堡包后,第三餐吃的是披薩。晨光平時極少吃這些東西,但他本來就不挑嘴,此時更要大吃特吃,讓身體有足夠的能量,以備不時之需。晚飯後,海瑞沒有再提什麼新的問題,凱蒂問了一系列有關隱身的問題。晨光不知道自己因何隱身的,更不知道隱身的原理,即便知道,自然也不會如實說出來。他就胡編亂造寫什麼自己看自己是半透明的,什麼每隔十二小時就會渾身發冷,什麼經常會突然睡過去等等等等。總之是怎麼玄乎就怎麼編。凱蒂看了他寫的東西卻如獲至寶,都視為探究隱身原理的線索,拿個記錄本詳細記錄著,還對著錄音機隨時錄下自己的思路和疑問。
直到子夜時分,特工小組的人才收工,將晨光的床放平,把皮帶全部扣好,然後就離開了房間。無影燈雖然關了,但普通的照明燈還一直開着,顯然是為了便於他們從門外觀察晨光的動靜,因為那扇房門上有一個小窗口,裝着單反玻璃,晨光看不到外面,而外面能看到裏面。
晨光躺在床上默默地思考脫身之計,忽覺左臂一陣瘙癢,想伸手去撓一撓,苦於四肢和身體都不皮帶扣得緊緊的,完全無法動彈。他抬起頭去看左臂,就見一隻碩大的花腳蚊正趴在自己左臂上,正對着線路清晰的靜脈血管貪婪地吸吮着。晨光心中苦笑,蚊子看不見自己一樣能準確地找到血管,真是神通廣大啊。他扭動左臂,想把蚊子趕開,但那蚊子竟然紋絲不動,彷彿早就看出了晨光奈何不了它。晨光大怒,撅起嘴對準蚊子吹氣,想把它吹掉。蚊子的翅膀在風中微微晃動,但它還是堅如磐石,它的肚腹慢慢充滿了紅色的血液。晨光瞪着那隻蚊子暗自感嘆:龍困淺灘遭蝦戲,我落平陽被蚊欺啊!
瘙癢難撓,好在晨光的定力非凡,忍了一會也就不覺得癢了。不知過了多久,他正要昏昏睡去時,那個黑人進來了一趟,好像是找什麼東西。他翻來翻去,終於在儀器的縫隙里找到了一張什麼卡片,拿着正要出去,突然反掌打在自己脖子上,看上去應該是在打蚊子。晨光暗笑。
黑人出去了,晨光沒有再受到蚊子的攻擊,估計只有那一隻蚊子,黑人進來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他閉上眼睛,慢慢進入夢鄉。正睡得模稜兩可,忽聽外面一陣騷亂,他醒了過來。聽見幾個老外在說著什麼,聽上去有些驚惶,但聲音很模糊,聽不清具體說些什麼,只依稀聽到他們反覆說到一個詞——neck。脖子?他們在說脖子,誰的脖子出問題了?他們為什麼顯得那麼慌亂?晨光感到有些迷惑。
過了一會,房門開了,三個老外一起走了進來,海瑞、凱蒂和那個黑人。黑人大漢手捂着脖子,神情有些驚恐不安,但看不出他有什麼不妥。其他兩個人神色有些古怪。凱蒂走到晨光床前,用英語問道:“晨,你對馬克的做了什麼?!”語氣頗為粗暴。
晨光不解,做了什麼?自己沒對那被稱為馬克的黑人做什麼啊?想做什麼也做不了。
海瑞比較沉着,問道:“晨先生,你的魔術很精彩!能不能告訴我們你是如何將馬克的脖子變沒了?”
變沒了?馬克的脖子沒有了?不見了?隱形了?晨光又轉頭去看馬克,他粗壯的脖子完好無損啊。但轉念一想,便即想通了,自己是隱身人,所以能夠看到其他隱身人,自然也能看到馬克隱形的脖子。想到這裏他的眼睛一亮,立時就想到:剛才馬克的脖子被蚊子叮了,而那隻蚊子是叮過我的,蚊子可以傳染疾病,看來也要傳染隱身啊。我的體內肯定有什麼特殊物質導致了隱身,那麼這種特殊物質可以通過蚊子傳染到別人身上,被傳染者因此也會隱身。也許蚊子能傳遞的物質有限,所以被傳染者只會局部隱形。蚊子叮了馬克的脖子,所以他的脖子消失了,這實在太有趣了!
海瑞解開了晨光的右手,將床搖起,小桌和紙筆都拿了上來。他說:“晨隊長,你的手段很高明,不知不覺就讓馬克找不到脖子了,下一步會不會把我們美麗的凱蒂全身都藏起來啊?”
晨光笑了笑,拿起筆在紙上寫道:“這恐怕得問馬克,他剛才進來了一趟,做了些什麼?我被你們釘在床上,動也沒法動,能對他做什麼?”
海瑞聽了覺得有理,便轉向馬克用英語問道:“你剛才進來接觸過他嗎?”
馬克用手撓了撓自己看不見的脖子,用英語說:“沒有,我只是進來拿那張卡片。”
晨光暗笑:他的脖子還在癢呢,不過他根本不會認為脖子隱形跟蚊子有關。
海瑞回頭看了看凱蒂,凱蒂聳聳肩。她想了一會,把馬克叫到一邊,給他靜脈抽血,準備化驗。海瑞詢問馬克的感覺,馬克說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就是有點癢。
忙活了半天,凱蒂對比了馬克和晨光的血樣,沒有發現任何線索。海瑞一直看着凱蒂忙碌,期望得到一個振奮的消息,但看到凱蒂一臉沮喪地回頭看着自己,就知道她毫無收穫。海瑞和凱蒂一起回頭,正要說話,突然,他們一起驚呆了。
晨光見他們驚異地盯着馬克,忙轉頭去看馬克。就見馬克愣愣地站着,手摸着脖子,並無任何異常。晨光心中嘀咕:他們看到什麼了?
只聽凱蒂用英語叫道:“你的脖子!”
馬克慌張起來,兩隻手都去摸自己的脖子,惶恐地用英語問:“怎麼了?怎麼了?”
海瑞已經恢復了鎮定,用英語說:“你的脖子又能看到了,顯形了。”
馬克驚喜地叫了一聲,四處尋找鏡子想照一照,轉了兩圈就跑到門上的小窗處去照。那是一面單反玻璃,在屋內看上去就像一面鏡子。果然,在鏡子裏他黑黝黝的脖子已經顯現出來了,連接着他的頭和身體。馬克咧開厚厚的嘴唇喜笑顏開,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