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暗潮洶湧6

第二十四章 暗潮洶湧6

第二十四章暗潮洶湧6

葉滄瀾的馬車剛一停,就有人在馬車外面恭敬的等着他,道:“三殿下,老爺已經恭候您多時了。”

掀開帘子,在下人的攙扶下,踩着人凳的背,葉滄瀾慢悠悠的從馬車上下來,貴氣無比,艷光四射,天下間沒有什麼能比得上他的容貌。

“前面帶路。”葉滄瀾眼角掃過侯在一旁的管家,眸色淡淡的,唇角也淡淡的,露出淺淺的笑意,既不顯得過於親熱也不過於疏離。

“……三殿下請。”多年不見葉滄瀾,老管家一時間被葉滄瀾驚為天人的容貌驚呆了,一時間竟然看入了神。

見葉滄瀾疑惑的眼神朝他投來的時候,才驚覺自己犯了大忌,趕忙垂首前面領路,作為一個在這深潭之中打滾多年的資深管家。

他今日實在是把人丟大發了,相爺定會懲罰他的。

不過這也確實不能怪他,實在是葉滄瀾的相貌太讓人驚嘆了,五年前他剛離京的時候,還略顯青澀,但已是艷冠京都。

什麼男人女人,到了他這裏都黯然失色,他的美已經模糊了性別,讓女人瘋狂,讓男人連嫉妒之心都生不起來。

如今五年過去再見,他褪去了青澀,更加的沉穩內斂,如打磨后的美玉,只要見過的人都無不為他的容顏停留駐足。

這也不能怪他吧?老管家摸摸鼻子,美色不管是多大年紀的人都喜歡欣賞吧。

穿過長廊,一路上高高矮矮的建築顯示着這座府邸主人的滔天權勢,正直夏季,一路走過去,入眼滿是綠草茵茵。

高大的,不知品種的參天大樹茂密的,茁壯的成長着,為這靜謐的如同畫中的院子增添着盎然春意,知了不知疲倦的鳴叫。

麻雀吱吱喳喳的在枝頭不時的啼鳴,若不是這實在毫無閑暇,忙的沒有時間傾聽這世界的美好,葉滄瀾一定抱着凌藍。

在這美的如同畫卷一般的景色中,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一起垂垂老矣。

走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變來到了孫相府的後花園,是和他瀾府的花園是兩種景緻,他的花園,是按照江南水鄉的細緻景緻製作的。

假山流水,小橋牡丹,每一處都顯得別具匠心每一處都是無法挑剔的完美,而孫府的後花園則不同於他的。

是北方的大氣,不見得把哪一處單拿出來就美不勝收,但組合在一起,卻給人磅礴大氣的感受,蒼翠的楊柳,呼啦呼啦的胡楊樹。

大簇大簇不知名卻爭奇鬥豔的花朵,大朵大朵的盛開,馥郁的芬芳滿園飄香,中央一汪湖水上,一座亭台水榭。

滿臉橘子皮,鬚髮斑白的老人坐在裏面,後面站了兩個十五六歲,着嫩綠色衣裳的婢女輕手輕腳的搖着扇子。

一切靜謐的如同就要這樣百年下去,這一刻的安靜竟讓人捨不得去打擾。

見葉滄瀾來了,那老者站起來,朝葉滄瀾躬身行禮:“三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老臣身患重病,恕老臣不能相三殿下行大禮。”

“孫相快快請起,您是兩朝元老,按輩分理應是滄瀾向您行禮,萬萬不敢受孫相的大禮,折煞滄瀾也。”

孫相彎腰躬身,葉滄瀾虛扶一下,臉上是淡然處之,不卑不亢的淡笑。

就着勢,孫相就起身了,本來他也沒打算真的跪下去,葉滄瀾也是識趣,呵呵,如果他不是如此機警聰明。

那今日他們二人也不會坐在這裏暢談了。

“三殿下請入座,來人,去把前兩日八殿下送來的雨前龍井拿來,不可怠慢了貴客。”

孫相朝後面的婢女吩咐,笑呵呵的,好像真的是無意一般,雖顯老態,可他一雙眸子卻亮的嚇人,有究竟沙場的滄桑。

沒有人敢小視這個年過六旬的老頭,他在朝中所起到的影響力,不可小覷,小視他,只能說明這人是個庸才。

葉滄瀾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淡淡笑意,側目狀似無意的欣賞着花園外面的景色,唇邊淡淡的笑意,不知道是嘲諷還是譏笑。

反正他永遠在外人面前都是這種完美的四十五度微笑,溫和的無以復加,讓人挑不出毛病。

孫相快速的掃了葉滄瀾一眼,也沒看出來他心裏在想什麼,見他他臉上並無任何異樣,聽了他的話甚至連淡淡的眼神波動都沒有。

這份心性,比之五年前更加的深沉,此人危險,孫相面色不動,笑呵呵的,在心裏迅速的給葉滄瀾定了位。

“五年前就是在這裏和孫相下棋輸了,不知今日孫相有沒有興緻和滄瀾再比一次?”

看了看桌上放的棋盤,葉滄瀾忽然淺淺的笑容說,對孫相先前說的話仿似沒有聽到一半,笑眯眯的看着他。

“哈哈哈,難得三殿下貴人事忙還記得五年前的舊事,既然如此,那老臣便陪殿下再下一盤,不過老臣醜化說在前面,棋盤上面無父子,老臣可不會因為您是三殿下就讓您啊,哈哈哈哈。”

孫相大笑起來,滿面紅光的,笑的鬍子都一抖一抖的笑起來,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

埋在寬大長袍袖子裏面的右手僵了一下,很快恢復了正常,葉滄瀾唇角微笑不變,緩緩的垂下頭。

暖玉般得手指纖長如玉,在盒子裏夾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上。

垂下的眼眸里閃若一絲殺意,再抬起來便又是不變的溫和,慵懶肆意如三月的暖陽照在身上,渾身都是說不出的愜意。

和如此美人作伴,如此春意盎然,如此亭台小榭,如此美人,哪怕是個男人,下起棋來也是讓人賞心悅目。

“孫相不必謙讓,投機取巧來的勝利,不要也罷。”

一邊說著話,兩人的對弈便開始了,葉滄瀾執黑子,孫相執白子,一直以來,這便是規矩,葉滄瀾從未執過白子。

他,只用黑子。

棋盤上的廝殺,赤裸裸的好比戰場,一招之差,便步步皆輸,兩人談笑風生間,一步一步緊逼着落子,吃子。

“孫相覺得,如今朝中局勢如何?”捏着黑子,葉滄瀾垂着眸子,好像是老友一般的閑談,脫口而出的問出來了。

“老臣都很久沒上朝了,如今這局勢,老臣怕是也看不清了,三殿下,我要吃了。”

孫相笑呵呵的,搖搖頭,一子落下,抬頭對葉滄瀾笑的甚是得意,炫耀一般。

“那可不一定。”葉滄瀾詭秘的一笑,在老頭要收子得時候,一子落在棋盤不起眼的一個角落,孫相的一大片白子便讓葉滄瀾吃掉了。

孫相兩色有些僵,隨即又緩緩笑道,收回棋子,往盒子裏一扔,笑道:“輸了輸了,三殿下技高一籌,老夫甘拜下風。”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現如今皇上龍體欠佳,說句大不敬的話,能不能過今年都是個問題,相,早就知道八殿下不日前來過吧。”

“恩。”葉滄瀾點點頭,示意他知道,也放下黑子,嘴角的笑容也漸漸收斂起來。

終於是進入正題了,這老匹夫,還定下規矩,必須下棋贏了他才能和他談事,整個北國誰不知道孫相棋藝高超。

讓他不得不苦練了五年,幸好贏了,不然他真要去把教他棋藝的那老師給踹兩腳。

“說實話,誰繼承皇位對老夫來說都是一樣的,無利不起早,老夫也不會幹那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今日話挑明了,比起八殿下,老夫更為看重三殿下,只是,若要老夫支持,這皇后之位,必定要是我孫女孫若蘭的,三殿下能否應了?”

話說到這份上,在場的皆為心腹之人,這場談話是絕不可能傳出去的,話已經說的如此明白,孫相看向葉滄瀾的目光灼灼。

來的路上,葉滄瀾便已經猜到是這樣的結果了,可是真當孫相說出來,他的心臟還是不由得猛的一沉。

跳的撲通撲通的。

腦子裏忽然就不停的出現凌藍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她的一切鮮活的就好比發生在眼前似地,在他的腦海里不停的轉啊轉的。

凌藍,凌藍……你這個上帝派來磨人的小妖精,本來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有的事情都在照着他運行的軌道在進行。

可這個世界總是充滿着各種可能,哪怕是一年之前,誰都想像不到。

所有的計劃之中,會出現凌藍這個異數,就好像一副畫,一切都好好的,突然在最後一筆的時候,畫出了紙張之外。

但是,計劃已經進行到這裏了,箭在弦上,容不得他有半點的遲疑。

他是葉滄瀾,他的肩上背負了太多的責任,仇恨,權勢,許許多多人的身家性命。

他背負的太多太多了,這個世界,容不得他有絲毫的遲疑,就算是凌藍最後恨他,他也不能。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高處不勝寒,位於高位之上,個人的情感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

“難道,三殿下還有遲疑嗎?”

孫相本來以為只要他提出來,葉滄瀾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因為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這個了,他只能答應,沒有別的辦法。

可是他明明在他的眼裏看到了遲疑的神色,難道,是因為那個被他帶回來的女人?

孫相的臉色立馬變了,剛才還笑呵呵的,此刻卻突然收斂了笑容,眼裏的顏色陳黯起來。

“沒有,這是必然的不是嗎?有孫相這個國丈大人在,我北國的江山會更加牢固,不是嗎?”

葉滄瀾突然笑出來,美的猶如天仙下凡,又是那副天下唯我獨尊的貴氣從內而外的散發,從容鎮定的好像剛才遲疑的人不是他,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這就好,呵呵,三殿下,您要給老臣一個保證才好,否則老臣可不敢輕易答應啊,您明白的。”

得到葉滄瀾的答案,孫相又笑起來,又是剛才那副彌勒佛一樣的樣子。

孫相想,如果葉滄瀾不答應的話,那他就只有支持八皇子了。

雖然他心裏還是比較偏向葉滄瀾,而且他那個孫女也是自小在宮中見過葉滄瀾一次之後,就發誓此生非葉滄瀾不嫁。

所以他今日才把葉滄瀾叫來亦一議,這等兩全其美,皆大歡喜的事情簡直就是雙贏。

他想不出葉滄瀾有拒絕的理由,若說是為了一個女人,說什麼他也是不信的。

這天下誰人不知,三殿下葉滄瀾睿智沉穩,手段凌厲狠絕。

女人在他眼裏不過是一件工具而已,只要是有利用價值的,才能讓他駐足觀看,停留,其他的想分他一點視線都是妄想。

葉滄瀾的世界裏,女人從來都是微不足道的,雖然是這樣。

可還是有無數的女人為他前赴後繼,為他瘋狂,他那個孫女不就是其中瘋狂的一個,呵呵。

有此佳婿,實乃福氣也,能力出眾,連長相都是天下難得一尋的,上哪裏再去找這麼完美的女婿去。

“我明白,過幾日等事情都安排妥當了,我便將若蘭小姐秘密接到府里去,定會給孫相一個滿意的保證,孫相放心。”

葉滄瀾絕頂聰明,怎麼會不明白孫相的意思,略一思索,便緩緩的道,這一瞬間,他似乎感到有什麼從他的生命之中流逝了,痛之入骨,蝕心蝕肺。

凌藍,我只能對你說聲對不起,若是你能原諒我,那……

葉滄瀾苦笑,就算是原諒了這件事,那其他的呢?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事拿出來,會是讓她能原諒的呢?

孫相要的,他怎能不明白,如何才能給他一顆定心丸呢?無非就是給他一個兩人綁在一條樹的紐帶而已,什麼樣的紐帶才能讓他心甘情願歸順他呢?

呵呵,一個孩子,一個身上流着他葉滄瀾和他孫府血液的孩子,有了這孩子,往後再憑藉他孫相的手段,這皇后之位,猶如探囊取物一般。

“哈哈哈,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一樣,老夫就是喜歡三殿下的聰明,來來來,今日老臣與三殿下定要不醉不歸,來人,上酒!”

孫相高興的滿面紅光,大笑着吩咐下人拿了陳釀的女兒紅上來,烈酒,喝着夠勁,好多年沒有像今日這麼開心了,越來葉滄瀾越順眼啊,這是不是就叫。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看來剛剛是多疑了,葉滄瀾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聯姻的要求呢?那個女人怎麼可能在葉滄瀾的心裏佔到那麼大的位子呢?

剛剛還想,如果葉滄瀾再遲疑一會,那他就必須派人做掉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已經嚴重影響了葉滄瀾的判斷能力,是若蘭一個很強的競爭對手啊。

現在看來不用了,以若蘭的品性和容貌,只要能和葉滄瀾朝夕相處,那麼葉滄瀾就必定會被若蘭迷住,對他的孫女,他可是很有信心啊。

“恭敬不如從命,滄瀾先干為敬。”葉滄瀾挑着唇角微笑,如同天邊的一彎明月,拿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烈酒入吼,辛辣的味道沿着喉嚨,苦澀的,彷彿都要燃燒掉他整個心臟。

和孫相喝完酒,回到府邸的時候已經入夜,街道上燈火通明,兩旁販賣小物什,賣吃的,雜耍的樣樣俱全,京城就是京城,比之其他的地方更為的熱鬧。

哪怕是入夜,街上也有許許多多的人流,葉滄瀾挑開帘子讓微風拂過他的面頰,似乎這樣就能清醒一點,讓風吹醒他的酒意,吹散他纏繞的心事。

“燕青,停一下。”

忽然,眼前一亮,葉滄瀾連忙叫了前面趕車的燕青停下,燕青聞言停住馬車。

葉滄瀾掀開帘子從裏面跳下車,燕青不解的看着葉滄瀾慢悠悠的走到一個攤子前面。

“這位爺,您要什麼,隨便看。”

小販一看葉滄瀾就知道他不是凡夫俗子,定然是哪位大家的公子,不敢怠慢,一臉討好的笑意的瞅着他。

葉滄瀾連他看都不看,拿起一串紅色的手鏈,靜靜的看着,眼裏有溫柔如水的波紋流動。

那小販也是個有眼色的,見葉滄瀾這樣子,趕緊狗腿的拍馬屁道:

“公子,這手鏈命曰相思,也叫紅豆,情人之間互相贈送再好不過,公子不如買一串回去送給夫人啊。”

“相思……”真好聽的名字,相思,相思,葉滄瀾眼底溫柔的光芒糅合了細碎的光點,美的驚心,美的蝕骨。

那小販一時看呆了,真是好美的人兒啊。

“我要了。”

扔下一錠銀子,葉滄瀾拿了手鏈揚長而去,只留給小販一個美若仙祗的背影,那小販獃獃的良久良久回不了神。

回了府邸,葉滄瀾輕手輕腳的進了屋子,凌藍還沒睡。

正坐在搖籃前面一臉的愁容瞅着裏面的小人,那樣子真是呆極了,葉滄瀾覺得此刻若是能長久下去。

那他簡直就是世界上最最最最幸福的人了。

搖籃是凌藍命府里的工匠按她的構思打造的,不得不說。

這古代人的動手能力真是強悍,連理解能力都是一流的,連她都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人家那些工匠就愣是理解了。

不僅理解了,還超出她期待範圍的完成任務了,這一點真是讓她灰常的滿意啊。

“娘子,在想什麼呢?”從後面環抱住凌藍的身體,將下巴埋在她的脖頸出,輕輕的耳語。

“我在愁他怎麼還那麼難看啊,你看那腿,你看那胳膊,跟蓮藕似地,他以後會不會長成哪吒?”

所以說,千萬不要跟凌藍正常交談,她的思維總是和你的不在一條線上。

凌藍鼻子一皺,側了側目光,又道:“你喝酒了?”

“恩,和孫丞相去談事情,喝了一些酒。”

似乎是喝的有點多,葉滄瀾的聲音軟軟的,綿綿的,聽着猶如落在棉花糖入口般的絲絲香甜,凌藍的聲音也不自覺軟下來。

“哦,你說,給咱們的孩子起個什麼名字好,二丫?狗蛋?怎麼樣?”

俗話說賤名好養活,她爸曾經這麼說,於是她就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小名,女女。

葉滄瀾埋在凌藍脖頸處的下巴微微顫抖起來,他悶笑出聲:“娘子,你太不解風情了,這名要是讓父皇知道,非得氣吐血不可,我早都想好了。”

“什麼什麼?你想好了都不告訴我,你成心的吧,我還以為你忘了呢。”說這話,凌藍聲音小小的,委屈的跟個小朋友一樣。

這些日子都不見他提取名這件事,害得她還以為他不記得了,還窩火了好幾天。

“瑾瑜,握瑾懷瑜,美好的意思,葉瑾瑜。”葉滄瀾喃喃着。

“瑾瑜,瑾瑜,老公,你太有文化了,這麼詩意的名字都被你取到了,我老公果然是天底下最厲害了,來,大爺獎勵你香吻一枚!”

說著,凌藍就笑咯咯的摟過葉滄瀾的脖子,吧唧一口在他的臉上印下一吻,讓葉滄瀾措手不及。

“你怎麼總是讓我意外呢。”你怎麼總是讓我如此心動,如此,割捨不下,凌藍,你就是上帝派來懲罰我的妖精。

“來,為夫送你一件東西。”變魔術一般,葉滄瀾的手上忽然就變出了剛才在攤子上買的那條紅豆手鏈,解釋道:

“它又命曰相思鏈,以後要是時刻刻帶着,看見它就像看見為夫一樣。”

凌藍結果手鏈,把它套在她皓白的手腕上,深深的看了葉滄瀾一眼,道:“相思,相思,相公,我念首詩給你聽好不好?”

“什麼詩?”說實話,葉滄瀾對凌藍的文化水平實在不抱什麼期望。

她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能念出來什麼好詩啊,但是為了不被凌藍暴揍,他還是隨聲附和。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時爬上了樹梢,大如盤的月亮幽幽的白光落在大地上,潤物細無聲,花朵生出花苞的聲音,枝椏抽出嫩芽的聲音,在這大地之上悄悄的盛放。

像突然被什麼在胸口打了一圈,痛的如細細的銀針在刺,又如大鎚在敲,痛的葉滄瀾身子發抖。

“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娘子好才華呢,真是好詩。”牽強的牽出一抹微笑,葉滄瀾僵硬的如同雕塑。

“我哪裏有這種才華啊,是以前從一本書上看到的,覺得特好聽就記下來了。”凌藍被葉滄瀾誇的有點不好意思,臉紅了一下,隨便扯了一個謊。

總有一天她會告訴葉滄瀾她的來歷,可卻不是現在,現在還不能說,因為她怕嚇着葉滄瀾。

“怪不得,我就說我娘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文藝了,明明就是一彪悍猛妞,一下變的我不認識了。”葉滄瀾笑嘻嘻的打趣着凌藍。

凌藍兇巴巴,惡狠狠的瞪着葉滄瀾,露出她白慘慘的牙齒,威脅他:“你信不信我咬死你!”

說著,就朝葉滄瀾的方向撲過去,葉滄瀾穩穩的接住凌藍的身體,兩人打鬧着。

鬧着鬧着就滾到床上去了,幸好葉瑾瑜小朋友連眼睛都還沒睜開,不然這少兒不宜的場面會單方面催他早熟的。

“說!你錯了沒有!”凌藍騎在葉滄瀾身上,壓着他的雙手,狠狠的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錯了錯了,為夫錯了。”沒想到凌藍真的下口,葉滄瀾趕緊忙不迭的求饒。

“求求我,求求我就放過你,快點求求我,不然我咬死你。”凌藍得寸進尺,目露凶光的威脅葉滄瀾。

“求求你,我求求你,娘子快些起來。”葉滄瀾也不矜持,反正在凌藍面前他的威嚴什麼的早就是浮雲了。

要是被朝中那些老傢伙,或者不管被誰看見現在這副樣子,保管所有人的下巴都要驚掉了。

“不行,要這樣求。”凌藍脖子一梗,兩隻手放在面前,雙手合十,食指和食指,大拇指和大拇指貼在一起,做求饒的樣子。

葉滄瀾的臉色一下就綠了,他堂堂三殿下,出去誰見了他不是聞風喪膽,現在要讓他做這麼有失形象的事情,不幹,說什麼也不幹。

“好了,娘子,不要鬧了,為夫有正事要問你。”葉滄瀾收起笑容,一臉的正經。

見他突然正經起來,凌藍也不鬧了,從他身上下來,盤腿坐在床上,葉滄瀾也坐起來。

“什麼事問我?”

“你答應沈昱的事情。”葉滄瀾偷笑一下,轉移策略成功,凌藍的確不是他的對手啊。

“哦對,你不提我都快忘了,答應別人的事一定要做到,不然下次要是生什麼大病,我就是噁心死他他也不會救了,等我身體好一些,做完月子就去。”

凌藍側過頭想了一想,說起來,她雖然辦事不靠譜,可是人品還是一頂一的,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只是怎麼今日葉滄瀾突然提起這事了?

“要不,就別去了,為夫捨不得你。”

葉滄瀾忽然摟過凌藍,在她的耳邊輕輕的呵氣,弄的凌藍心痒痒的,一瞬間,所有的心事都化作了一灘春水,柔柔的,柔到心底去了。

“不行,必須去,不過,你告訴我,那良妃會武功嗎?她不會打我吧?”

在葉滄瀾的色誘下,凌藍同志還是堅守住了陣地,不為所動,實乃國之棟樑也。

不過,她還是要問清楚,要是那良妃武功高強什麼的,她也就不去了。

省的話還沒套出來,先把她折磨瘋了,要知道,瘋子殺人不犯法,死了也白死。

“不會,當年多少人逼供大刑差點就把她折磨死了她也沒有武功,幸好她掌握着大秘密,否則她就活不到今日了。”

葉滄瀾搖搖頭,如實的告訴凌藍。

“不會武功怕什麼,放心吧,別說她是個瘋子,就是個傻子我也能讓她開口說話嘍,不要小瞧你娘子我的能力。”

知道良妃不會武功,凌藍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樣,一下子就情緒高漲了,就跟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一樣,朝葉滄瀾得意的一笑。

知道葉滄瀾上大學的時候主修什麼嗎?

就是治療精神病的,快畢業的了,她還跟着導師在全國各地著名的精神病院裏實習了很久的時間,跟各種各樣的精神病打交道。

這簡直就是她的強項,難不倒她,她就愛跟精神病打交道。

“是嗎?……”葉滄瀾將信將疑的瞅着凌藍。

一月的時間像流水一樣的就過去了,凌藍的身體一日好過一日。

葉滄瀾都感嘆,凌藍的恢復系統着實強大,沒有幾個女人比得上,其他女人,哪怕是個上風頭疼的。

都得在床上哭爹喊娘的躺上半個月,她倒好,生孩子,難產,刀上,在月子裏都活蹦亂跳的像只猴子,實乃人間一大奇景。

葉滄瀾很忙,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反正總是忙的神龍見首不見尾。

凌藍總是在半夜的時候突然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腰上橫了一隻手。

到了早上她醒來就又不見了,若不是枕頭上塌陷的一塊證明有人睡過,凌藍還真要以為自己春夢做多了。

剛開始的時候,凌藍每次都會被嚇着,想要把葉滄瀾叫醒罵一頓。

可是每次就着月光看到他泛着淡淡疲憊之色的眼皮,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後來就習慣了。

身為一個國家的三皇子,而且還是皇帝最為重視的那一個,葉滄瀾着實稱得上是日理萬機,凌藍也理解她。

身體好了之後,凌藍就琢磨着是時候進宮了,就去告訴了葉滄瀾。

以葉滄瀾的身份,把她弄到冷宮裏面去,確實不算什麼難事,所以事情很容易就辦成了。

離開之前,葉滄瀾拉着她狠狠的在床上要了她一番,親吻着她的肩膀,親昵的在她耳邊一遍一遍的說:

“娘子,為夫愛你,娘子,為夫最愛的只有你一個人。”

走的時候,葉滄瀾那叫一個依依不捨,最後她妥協:“反正也是冷宮,你天天晚上來看我吧,省的我一個正常人對着一群神經病我自己也神經了。”

葉滄瀾這才露出笑臉,點着頭,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說:“好。”

冷宮果然是冷宮,到處都是蕭瑟的光景,雖然也是夏日,可這裏卻處處透着冷清,不時的還有瘋女人大叫大笑着跑出來。

“姑娘,這裏就是良妃的住處,您小心。”

一個太監把凌藍帶到一處冷清破舊的宮殿門前,便不再向前了,對那扇門裏面的女人充滿恐懼,一看就是個備受折磨的可憐人。

“不行,你得跟我一塊進去,一會要發生什麼意外,還有個人墊背。”

凌藍這人,無恥都能無恥的這麼理直氣壯,把那小太監倒弄了個大紅臉,一口淤血堵在喉嚨。

這到底是個什麼人啊?小太監真是要鬱卒而死,上面真是交給他一個無賴!不對,不無賴還無恥不要臉的女人!

由於這件事要秘密進行,除了葉滄瀾和燕青,沒有別人知道了。

小太監只知道凌藍是上面派來看管良妃的,卻不知道她的身份是什麼,但看上面的意思,還是很重視的,所以他也不敢怠慢。

“好吧,姑娘,你可仔細着點,別惹怒了良妃,她可是個大瘋子,瘋起來厲害着呢。”

小太監是深知那個瘋子發起瘋來的厲害,告誡凌藍,省的她不知深淺惹怒了那瘋子。

他倆今天可就得帶着傷從這霜華殿裏出去了。

“吱呀——”

小太監按小心翼翼的推開破舊的紅漆鏤空大門,大門上的漆因為年久已經脫掉了,斑斑駁駁,一推開門,陰森的氣息撲面而來,一縷陽光落在地板上。

跟屋子裏地板上黑暗的陰影形成明暗交界的,鮮明的對比。

“良妃娘娘?!”跟在小太監的身後,凌藍輕聲叫了一聲,雖然她很小聲,但是在這空蕩蕩猶如遊魂的屋子裏,迴音四散,還是顯得她的聲音那麼突兀。

“誒喲我的姑奶奶,您不要命了!您可小心着點。”那小太監嚇了一跳,趕緊上來捂住凌藍的嘴,恨不得把凌藍拖出去,可惜他不敢。

“嗖——砰——!”

隨着小太監的話音落下,一個磁盤就擦着他的臉頰飛了過去,小太監嚇的就坐到了地上,再差一點,他可就破相了啊。

小太監都快哭了,本來就不完整了,還破相了,這以後還怎麼活啊。

“喲呵,還有暴力傾向。”

凌藍不怕,笑了一聲,就朝磁盤飛過來的方向走過去,小太監哪敢讓她過去啊,這姑娘可是上面交代了的重點保護對象。

她要是出了什麼差池,他別說官位了,小命都得不保,趕緊一把拉住凌藍:“姑奶奶您千萬別過去,那瘋子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沒事,你走我前面。”凌藍呵呵一笑,拽過小太監就往她身前推,小太監真的要被凌藍折騰哭了。

他有不敢違抗凌藍,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滾!你們都想殺我!我打死你們!!!”

越往陰影處走,一個女人蜷縮在角落的身影就越來越清晰,長發披散,膚白如紙,一雙大眼在臉上亮的出奇。

白色的長袍,蒼天,這活脫脫的一貞子在世,凌藍都嚇了一激靈,那北國版“貞子”朝凌藍的方向扔着一切能扔得東西,大罵。

“良妃娘娘別打!別打!奴才不是壞人啊!”小太監被迎面而來的東西統統砸個正着,凌藍倒是藏在他後面好好的。

小太監委屈的要死,你說你一瘋子,打人怎麼準頭還那麼高啊。

“良妃!看清楚,你認識我嗎?我是你的朋友啊。”

凌藍忽然從小太監的背後跳出來,雙手舉高,像良妃示好,不過沒敢往前走,生怕良妃手裏的那瓷片砸着她。

和瘋子溝通,她擅長。

“你認識我嗎?我怎麼不認識你,說,你是誰?你是不是想殺我?你是他們派來的姦細!”

良妃一雙大眼,眼角的皺紋顯現她已經年紀不小了,凄厲的盯着凌藍,目光一會清明,一會渾濁,一會迷茫。

“我不是,還記得沈昱嗎?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他讓我來幫你的一起打壞蛋的,把壞蛋都打跑。”

凌藍想,既然沈昱是神醫,當年就肯定被宮裏請到給這位良妃當過醫生,不過沒治好而已,估計也只有神經病能難倒這位神醫了。

“沈昱?我記得,他說我有神經病,你真的是他的朋友嗎?你快過來,我保護你,一起打那個壞蛋。”

說著,良妃就朝凌藍招招手,讓她過到自己這邊來,小心被壞蛋抓去殺了。

“恩,我就過來。”說著,凌藍就跑到良妃的身邊,良妃塞給她一把掃把,警惕的盯着那小太監,對凌藍說。

“拿着,小心,別讓壞蛋抓走了。”

凌藍拿了笤帚和良妃站成一排,也學她的樣子,警惕的瞅着小太監,好像一言不合就要上去揍他似地。

湊到良妃的耳邊,凌藍問她:

“良妃娘娘,有頭盔嗎?咱把頭盔帶上把腦袋護住,然後一塊去打壞蛋,抽死他們,看他們還敢不敢找咱的事。”

“好,一會咱們去做一個,先把這個殺人兇手趕走,他一定是那個人派來殺咱們的,你別怕,我保護你。”

良妃小聲的跟凌藍說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太監,生怕她一個沒看住他就變身蝙蝠俠奧特曼什麼的撲上來。

“那個人是誰?”凌藍眼前一亮,抓住重點了。

要治療精神病,就要先融入她的世界,和她氣味相投,不能跟她對着干,精神病患者一般會幻想出來一個自己的世界。

那個世界裏都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可能她會把自己幻想成俠客,神仙,救世主……然後內心裏最深處恐懼的東西都會幻化出來。

要從精神病人的嘴裏套出可用的信息,就得從她的思考角度出發,然後一點一點的抽絲剝繭的抽出有用的信息。

“那個人……啊!啊啊!!!不要過來!!!不要殺我!!!”一提起那個人,良妃的眼裏先是迷茫的神色。

然後忽然眼睛裏就清朗起來,發出恐懼的,驚懼的光芒,好像看見了什麼讓她恐懼到極致的東西似地,她突然大聲的叫起來。

一邊尖叫一邊扔東西,尖叫的聲音裏帶着顫抖的極度的恐懼,凌藍眸色漸沉,看來“那個人”讓良妃很害怕啊。

“那個人”到底是誰呢?直覺的,凌藍就覺得“那個人”跟造成良妃瘋瘋癲癲的癥狀有莫大的關係,也許就是他造成的。

那他為什麼要迫害一個身處深宮之中的後宮妃子呢?無非就是因為那個霓裳羽衣罷了,除了這個凌藍也想不出來別的理由。

想知道霓裳羽衣的下落,看來必須要先消除良妃對她口中的“那個人”的恐懼,才能慢慢的套出霓裳羽衣的下落。

又看了一眼大喊大叫縮到角落裏的良妃,凌藍仰天長嘆:“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姑……姑娘……”小太監怯生生的叫了一聲凌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委屈無辜的樣子真是讓人看着心生不忍。

凌藍惡狠狠的瞪了小太監一眼,翻譯成人話就是:

別跟老娘說話!老娘好不容易打入敵人內部,讓敵人把我划進了她的圈子裏,你現在跟我說話不是壞我的事嗎?一點眼力價都沒有。

小太監被凌藍惡狠狠的眼刀給嚇的“啪!”的一聲捂住自己的嘴,眼淚都快落下來了。

在凌藍的眼神示意下,小太監“嗖——”的一聲就朝大殿外面竄出去。

凌藍朝良妃看了一眼,良妃神色不振,眼睛慌亂害怕的亂轉,縮在角落裏,蜷縮着身體,抱着自己的雙腿瑟瑟發抖,嘴裏不停的小聲叨念着什麼。

凌藍看她沒什麼事,就跟着小太監後面出了大殿,小太監在外面候着她。

沒有凌藍的命令他也不敢走啊,見凌藍出來,驚喜的叫她:“姑娘!”

“你先回去吧,告訴他們我就在這裏住下了,沒事不用來看我,一天三餐給我按時送到就成了,對了,我要吃好吃的,敢拿餿飯爛菜敷衍我,我就抽死你!”

凌藍兇巴巴的威脅小太監,小太監忙不迭的點頭,他從來都沒見過比凌藍還要兇悍的女人,沒有對付的經驗,哪裏敢有異議。

再說了,就算凌藍自己不提,他們也不敢拿餿飯爛菜敷衍她,虐待她啊。

她可是上面交代下來要重點保護的重點照顧的對象,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啊。

“姑娘,你住這裏真的沒問題嗎?那個良妃可是個瘋子啊,她瘋病一犯起來,誰都不認識,你要是有個好歹,奴才們得小命可就難保了。”

小太監雖然很懼怕凌藍,但是為了自己的小命他還是要盡職盡責的規勸一下她的,都沒有人願意來給良妃作伴,她太暴力了。

又因為是妃子,雖然是冷宮裏不受寵的,但總歸來說比他們的地位要高,他們也不敢真的打她,所以久而久之就沒人願意來了。

這姑娘好生勇猛,居然自己提出來要留下來和良妃住在一起,要不是她的身份尊貴,他還真想一點頭然後出去慶祝。

從此以後,他再也不用給那個瘋子送飯了!

凌藍朝小太監露出比陽光還要明媚三分的笑容,但是小太監看着那笑容怎麼就覺得陰森森的,脊背發涼。

凌藍朝他笑,說道:“你看,我像是被欺負的人嗎?”

“不像。”小太監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肯定的說,這就放心了。

也是,他以前可從來沒見過有哪個人能給犯了瘋病的良妃單獨呆一起超過半刻鐘。

凌藍姑娘非但呆足了一盞茶的時間,還大跌眼鏡的和良妃混在了一起。

竟然三言兩語的就讓良妃接納了她,真是太不可思議了,說出去都沒有人會相信的,而且,看她的彪悍的樣子。

他覺得,良妃跟她在一起,還指不定誰欺負誰呢,所以,他安心了。

“那你還站着幹什麼!還不給我弄飯去!老子都快餓死了!”

小太監還正愣着,凌藍上一秒還笑意盈盈的容顏突然就變成了凶神惡煞的母夜叉。

擰着眉手叉腰的朝他大吼,嚇的小太監一哆嗦,眼淚又瀰漫上來,三步並作兩步的就跑沒影了。

凌藍就這樣在冷宮和良妃住下來了,由於她良好的交際能力,所以她和良妃相處的非常愉快,通常小太監來的時候,就看見兩個瘋女人上躥下跳的。

不知道內情的,還真以為凌藍是個真神經病,葉滄瀾當天得到情報的時候,正在喝茶,“噗——”的一聲就把剛喝下去的差噴出來了。

一張臉咳嗽的通紅,笑的半天都沒直起來腰,為了凌藍的安全,他要求暗衛保護在凌藍看不見的地方,把她每天的一言一行都記錄下來。

看着那份記錄她言行的幾頁紙,葉滄瀾喃喃道:“沈昱還真是慧眼如炬,這世界上果然沒有比凌藍還要合適這個任務的人。”

這麼多年來,能和良妃相處的如此愉快的正常人,非凌藍莫屬啊,年度最具“瘋”人獎必須頒給她,不然都對不起她這麼賣力的演出。

這一日,凌藍披着床單,和良妃坐在房頂上,良妃頭上戴着凌藍自製的女王帽,和良妃玩女王僕人的遊戲,她是騎士。

良妃說:“騎士閣下,本宮命你率領三千大軍滅了他們!”說著,良妃的手朝地下一指,院子裏擺了一地的紅白蘿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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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相公好銷魂:娘子,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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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暗潮洶湧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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