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荒地冤魂(修)
這是一個漆黑的夜晚,天空中烏雲密佈,沒有半點星光,而月亮也早已經躲到了烏雲的背後,害羞的不肯出來見人。
假如人走在野外,甚至有些伸手不見拇指。而在某市郊外的勞教所那黑洞洞的大鐵門門口,一個帶着眼鏡的年輕人正從裏面出來。
“咣!”當他剛從裏面邁出來的時候,背後的大門就無情地被重重的關上了,隨着鐵門的關閉,遠來還有一點零星的燈光也被鐵門嚴密的擋在了裏面,而外面是荒山野地,沒有半點人煙。以至於年輕人一不留神,腳底下被一塊磚頭拌了一腳,差點摔了個跟斗。
“該死的,真倒霉!”年輕人發出與他斯文的外表不相符憤怒。他狠狠地跺了跺腳,猛力的踩了幾下那塊剛才拌到他的磚頭,然後又用兇惡的目光盯着背後那座黑洞洞的大門,“竟然敢把我關在裏面那麼多天,知不知道關的是誰啊。”
話音未落,忽然從天空落下幾滴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掉在他的頭上。
“下雨了嗎?”年輕人疑惑的用手一摸,卻發現是一堆稀糊的東西。這時,上空傳來幾聲麻雀的叫聲,他立刻明白過來這稀糊的東西是什麼了。
“有沒有搞錯,怎麼連只爛麻雀也和我作對,該死的賊老天,難道我很你沒完,你等着,要是我不把你這破天翻個,我就把我的名字倒過來寫!”
“嘀——”就在年輕人還在發泄憤怒的時候,不遠處正好有一輛紅色的出租車開了過來,此刻已經是深夜,在這麼個偏僻的地方,即使是白天也不是常有車經過的,無奈之下,年輕人還是及時地叫住了車子。他可不想自己走路回家去。
這輛車並沒有安裝一般出租車都會有的隔離網,所以看對方看得特別清楚。不過跟看不看的清楚也沒有什麼區別,這名司機屬於那種長相普通常見,而且是那種一點存在感都沒有的人,即使見上九十九次,也不能保證在第一百次能認出他來。
有時候會遇見喋喋不休的司機,有時候會遇到喜歡聽音樂的司機,有時候會遇到開着收音機聽新聞的司機,當然也就有這種即不聽音樂也不說話,在沉默中行駛的司機。年輕人並不以為然,簡單的說了一句:“濱江路9號。”
“恩,”比起年輕人的話,司機的回答更加簡單,只是點了點頭,併發出一個模糊的哼聲,算是知道了。不過車上的兩個人都沒有計較什麼,一路上也沒說半句話。就這麼安靜的坐在車內,一個開車,一個坐車。
按道說,從勞教所到濱江路的路並不近,足足有半個小時的路程,可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原本該有漫長的時間,居然只用了一眨眼功夫就過去了。可年輕人卻絲毫不覺的驚訝,當出租車停下來的第一時間,便縱身跳下車,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這時,出租車的窗口探出一個腦袋來,“80塊錢!”司機面無表情地說道。
“不是吧,你這也計較?”年輕人顯然是和對方認識的。
“車費80塊,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就這麼兩分種路要80塊,你不是好的不學學別人敲詐吧?”假如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或許哪位出租司機已經被殺死了,可出租車司機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甚至連話也懶的回答,只是用手指指了指剛好跳到80塊的記價器。
瞥了一眼記價器,年輕人無奈地往口袋裏摸索了半天,方才緩緩地掏出了一張大票:“不用找了,媽的,認識那麼久了,這次朋友落難也不肯優惠點,算了不用找了。真不知道你要那麼多錢做什麼!難不成還真想做人啊?”
司機不緊不慢地收過錢,接着又將皮包打開,從中翻找着,似乎在尋找哪兩張該找還對方的10元錢,可當他終於從中掏出兩張10元的鈔票時,才發覺對方早已經怒沖沖的離去了。司機也不追趕,只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接着踩下車的油門,瞬間,原本還在原地的紅色出租車便消失了。
這個從勞教所里放出來的年輕人正是公孫余,當日因為“大鬧”了市人民醫院而被勞教了半個月,今天正好刑滿釋放。他利索地掏出鑰匙,打開房間,可但他打開房間時,竟然發現屋內已經一片混亂。衣物凌亂地散了一地,冰箱的門被打開了,原本塞滿東西、的冰箱已經空空如野,地面上佈滿了食品的碎渣和包裝袋子。
“是誰呢?到底是誰呢?”公孫余不禁納悶,自己好象沒有得罪過別人啊,除了哪天在醫院的那場鬧劇,這也不象是一般的小偷,哪有人偷東西搞成這樣的,還把他放在冰箱裏的東西吃個精光。難道是妖怪的報復?可就足支這種一般級別的妖怪怎麼可能敢和我這樣的妖怪作對呢?
偶然間,公孫余發現卧室的門口有一道影子,他微微一笑。這人本來隱藏的不錯,可惜忽略了自己的影子,不知道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公孫余佯做不知,慢步向卧室走去,不一會便到了門口,就在這時,影子正準備動作時,公孫余猛的將門板向前一推,躲在門后的黑影夾在了門板后。
“哎呦!輕點啊!救命啊!”聲音很清脆,很明顯,對方是個女的。公孫余將門稍微鬆開了些,好讓對方能露出頭部,可但他見到對方時,禁不住吃了一驚。
“怎麼是你啊!”公孫余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圓圓的娃娃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鼻樑下一張櫻桃小嘴巴,充滿了稚氣,只可惜皮膚略顯的黝黑,就如常在海邊的漁姑一樣,還略帶乾澀,脖子上醒目地掛着一個龍形的玉佩。然而,最讓人驚奇的是,在她的額頭上居然長着兩隻分粉紅色的菱角。
“是我啊,阿蠻啊,放開啊,我被你夾住了啊。”
“恩,”公孫余連忙將壓着門板的手鬆開,“你怎麼來這裏了,為什麼躲在門後面啊!是偷偷溜出來的吧!”
“人家想嚇你一下嘛。”少女撒嬌道。“哪有啊,我出來可是有特殊任務的哦。”
“呆在家裏實在太悶了,都找不到人玩,而且整天都吃些乏味的海鮮,當然要出來走走咯。我為了出來一次可等了1百多年了啊。到現在才有機會。這可是我第一次到人間來哦!”
“哦!哦!“公孫余不禁納悶,特殊任務?可能嗎?該不會是她偷溜出來自己給自己編的理由吧?那麼低劣的謊話也只有這個沒經歷世事的她能想到了。罷了,也不要拆穿她先。“哦,對了,下次不要躲在門后啊,我還以為那個小妖不知死活來找我麻煩呢!萬一傷了你怎麼辦?還有,你額頭哪個角,能不能把它收起來,好在這裏沒人,不然的話可就麻煩了。”
“找你麻煩?不會吧,誰敢找你這隻大水牛的麻煩,這不是找死么?”阿蠻一邊回話,一邊用手輕輕撫摩了一下額頭上的菱角,奇迹立刻發生了,原本還長在額頭上的兩個粉紅色的角迅速地變小,變小,直到消失,最後,連一點痕迹也沒留下。
“哦,我是大水牛,哪你是什麼?“
“我?我當然是美麗漂亮,善良溫柔,聰敏伶俐,人見人愛,天下無雙的小龍女阿蠻咯!“
“噗——”公孫余差點摔倒,或許女人都是那麼無理加可笑的吧!當然,有一個人是肯定例外的。
“笑什麼,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你這裏的,可你這裏的東西一點都不好吃,什麼賴!什麼味精啊!鹽啊的,味道好重啊!還有什麼方便麵,沒什麼味道的嘛!一點不好吃。“
公孫余又差點笑出聲來,對這個從沒到過人間的小妹妹,他到是真的沒想到會這麼搞笑,把味精之類的調味品當飯吃:“味精、鹽之類是調味品啊,不能直接拿來吃的,至於方便麵嘛,是要加調料泡水喝的,這樣直接吃當然不好吃咯!”
“哼,你不早說,對了,還有,那個什麼四川的辣椒醬,哇,我才一口吃了小半瓶,就把我辣的臉的紅了,嘴裏都能冒出火來了!”
“什麼,我的辣椒醬!不會吧,哪可是我花了好大力氣叫人從四川帶來的正宗貨啊,不是吧!”
就在公孫余心痛不已時,門外突然又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是誰呢?好像我沒那麼多朋友啊!”納悶中,公孫余還是打開了大門。
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個穿着道袍的年輕道士。還沒等對方開口,公孫余“乒”的一聲,迅速把門關上。
“見鬼,這年頭騙錢的居然騙到妖怪面前來了。難怪近來眾妖這麼活躍。這一代的法師好像都快滅絕了!”
“你在說什麼啊,哥!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怎麼不開門呢?這個人好像來了很多次了哦,你沒回來前就來敲過好幾次門,我都沒開呢!”
“咚咚咚!”門外又傳來一陣敲門聲。
“請問公孫余先生在家嗎?”
這下公孫余真的覺的奇怪了,這個人居然知道他的名字,難道真的是來找他的?雖然自己也曾經認識幾個人類的法師,可是印象中並沒有這麼一個年輕的道士啊,而且最後一個和他結交的道士大概也是50年前的事了。
“嘎吱——”門被又一次打開。
“我就是你要找的公孫余,你找我有什麼事?如果是想騙錢的話,我就一個字:沒!你還是快點換戶人家吧!”
“你——你就是公孫余?”年輕道士居然一臉的驚訝。
“哈,笑話!難道我不是公孫余?奇怪了,好像你比我自己還熟悉我一樣的。或許是你找錯對象了吧。”
“可我師傅說公孫余應該起碼是個中年男子,你,你才多大啊,和我差不多嘛!”
“哈哈哈哈!”公孫余越來越覺的好笑了。這個年輕道士居然還有個師傅,好像還挺熟悉他似的,居然能比他自己還清楚自己的歲數,要是他把他的真實年齡說出來的話,即使他和他師傅的年紀加起來,也不夠叫他一聲曾爺爺的曾爺爺吧。
“你自稱是公孫余對吧!”小道士思考了一小會,又一次發話。
“恩,恩?”(我什麼時候成了自稱是公孫余了,我本來就是嘛!)
“那好,我問你,前些日子裏,大鬧醫院的是不是你?”
“前些日子我確實去過醫院,也發生過一些事情,不過我不認為哪算的上鬧!”
“那麼說來確實是這個人了,地址沒錯,名字也沒錯,事件也沒錯,難道是師傅他估計錯誤了?”年輕的道士不停的嘀咕着,可一旁的公孫余卻不耐煩了。
“你快點啊,沒事的話我關門了。”對於公孫余來說,畢竟也算是個妖怪,和人類道士多打交道並不是見愉快的事,雖然他並不主動害人。
“哦!哦!是這樣的,在下法號青風家師是神機觀的現任掌門雲鶴道人,想請公孫先生去做客。”
“做客?我既不是什麼道士,也不會什麼法術,更不想做什麼法式,算什麼命,好像沒必要去結交一個道士朋友吧!”
“這個——這個——其實家師只是想了解一下您是怎麼收服足支的,另外再多交個朋友。”
“足支,什麼足支?足支是什麼東西,沒聽說過。”公孫余臉上雖然依舊倘然,心裏卻吃了一驚,對方居然知道自己降伏足支的事情,雖然因為醫院的哪一點小意外,心細的且又懂法術的人或許能聯想到一些聯繫,可對方居然那麼肯定,還是少見,可轉**一想,即使對方知道些什麼,可只要拿不出證據,自己只要說什麼都不知道,難道對方還敢到大街上說自己曾和妖怪搏鬥?估計下場只會比他前些日子還倒霉。真的會被送到神經病院去了。
“公孫先生,您就不必隱瞞了,其實家師在醫院內部安裝了特殊的攝像機,能攝下隱身的妖怪的,家師發現足支后,原本準備立刻去降伏,結果遇上些小事,所以沒能成行,哪知道攝像機卻正好將您和足支的行為。”
“是嗎?你認錯人了吧,我要是會法術,會被公安抓嗎?”公孫余還想辯解幾句,卻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了。
“老哥,人家找你去玩你為什麼不給別人面子啊!喂!小道士,我告訴你,我哥可是一個**師哦,他是故意隱瞞身份呢!”插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直在旁邊觀望的阿蠻。
公孫餘氣的怒目相對,阿蠻卻是一臉的無辜,來了句:“我只是實事論事嘛!”
東方大酒店是一座裝飾堂皇,六星級的大酒店,華麗的壁飾,高貴的地毯,絢麗的燈光,就好像皇宮一般,不單如此,據說這個酒店的另類服務更是能讓人感受到皇帝般的待遇。可對於公孫余來說,對這個些並沒有什麼興趣,甚至絲毫引不起他的注意,他的目的只是應來之邀來見個素為蒙面的道士。說起來連他自己也感到驚奇,一向喜歡安靜,不願引人注意的他,居然會同意出來見這個什麼道士,要知道,他的存在,即使是在這個城市的妖精界裏,也知之甚少。或許是想看下哪個什麼傢伙的捉妖攝影機吧,公孫余暗自想到,過了那麼多年了,自己對這些新鮮而又古怪的事物還是那麼有興趣,不過這個道士是真的道士么,居然住在這種地方,能靜心修鍊嗎?不過依據常人的看法來說這傢伙條件還蠻不錯的。
“公孫先生請這邊走,”正當公孫余低頭沉思之時,走在前面引路的清風開口了,這會兒,他已經把衣服換回了正常人的服飾,看來他也明白,要是穿了一身道士袍,門口的警衛九成九會把他當作騙子給趕出去。
還算不是太白痴!公孫余評價到。同時邁開步子,緊緊跟在清風的後面。不過,如果你同時走進這間酒店的話,你一定會驚訝的發現,一個大約十**歲左右的小鬼,一邊走,還不時的一邊回過頭去,對背後的虛空指指點點,甚至還****有詞。
在酒店中七拐八歪的兜了大半圈后,兩人終於在酒店最頂端的一個擺放雜物的小倉庫旁停了下來。
“就是這裏了嗎?”公孫余不禁有些驚訝。然而,讓他更驚訝的還在後頭。
“對,家師就在裏面,您請進吧!”
“嘎吱,”沒等公孫余敲門,門就自動打開了。可絕對出忽意料的是,公孫余並沒有見到什麼雲鶴道人,起碼並沒有見到任何一個像是修道的人,反而只有一個穿着清潔工服飾,眉頭上佈滿皺紋,連被都因為脊柱的歪曲而顯的有些傴僂的糟老頭,端坐在裏面,旁邊還擺放着個攝影機。“你好,公孫先生,歡迎你來到我的辦公室。”
“你是?”
“我,哦,我就是雲鶴道人,神機道觀的第二十一任,也是現任掌門!”
“你——?”雖然公孫余自己也是個喜歡奇行異服的人,可打死也想不到這麼個滿臉皺紋,骨瘦如柴的邋遢老頭居然是什麼道觀的道士,還自稱是掌門的說。真是的!騙人也要講點技巧啊!當全世界除你以外,都是白痴啊!
“確切的說,你現在看到的我並不是哪個仙鶴道人,而是我的另一個身份,東方大酒店的清潔工,張阿柄!這個是我用來隱瞞真實身份的。不過等過了12點后,我就會換回我的本來面目,一個除魔衛道的道士。”見到客人有些疑惑,老頭連忙做出解釋。
“原來如此,道長可真是善於在世人面前偽裝自己啊!”
“哪裏、哪裏!這只是個小的障眼法而已,比起先生您進酒店時的隱行之術可就差遠了。”兩人倒是先寒暄起來。
“哦,原來道長早注意到了,其實我也只是不想引人注目而已,道長還請不要見怪哦!”話雖如此,可公孫余心裏卻暗暗吃驚,沒想到對方居然能識破自己的法術,看來至少還有些真本領。
“那裏那裏,其實我還不是靠這個道具,否則就憑我這肉身,又怎能識破如此高深的隱行之術?到是從此可見先生您的法力之高了,想來哪只足支真是沒運氣,居然碰上先生這樣的身手,不死也難啊!更何況先生居然如此的年輕,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我算是老了,不中用了。”說著,張阿柄指了指身邊的那台攝影機,“不過嘛,說到撲卦、看相,以及製造法術道具這方面我卻是專長。”
“不知這東西如何運做?”公孫余暗自也吃了一驚,心中暗想,不知這道具能否看破他的真身,萬一被識破,如何將這多事的道士消身滅跡。
“這個攝象機只是其中一種而已,不過功能還不錯,能根據妖怪或則會法術的人的妖氣來辨別其所在,不過如果碰到道行高深的法術和能收斂妖氣的高級妖怪就力所難及了。有空的話,我還可以給你看看我的其他發明。”老頭一說起自己的發明,立刻來了興緻,“雖說我法力不高,可我的法器發明在當今道界也可算是無人能敵了!”
公孫余微微一點額頭,心裏卻暗自好笑:這老頭子這會講的還來勁,卻不知自己的腦袋已經在鬼門關里走了一遭了,不過這些發明卻甚和我胃口,有空到是該來惠顧惠顧。
“哦,對了,公孫道友,”張阿柄總算會過頭來,“不知道哪足支結果如何?”
“我把足支放了。”
“哦,是嗎?難得先生如此的寬宏大量,對妖怪也有造生之德,真是敬佩敬佩啊!從這裏就能看出道友也是個心地善良之人啊,真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大多數人、包括妖總是喜歡聽好話的,可偏偏公孫余卻不同,還沒聽幾句,便皺起了眉頭。深知這樣說下去,恐怕半天也問不出個原由,公孫余索性直接切入主題。
“這個,道長深夜叫我到此到底所謂何事呢?”
“哦,是這樣啊,其實,也沒什麼,主要是最近深感妖魔橫行,無法無天,我一個人勢單力薄,又深恐讓妖孽危害人間,所以呢——所以呢,我想建立一個剪除妖孽的團體。”
“道長有這份心事真是人間之幸啊!”公孫余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心裏卻早已經在罵了,居然在妖精面前說什麼除魔衛道,豈不是笑話,雖然他也不贊同那些危害人間的妖怪的做法,可大多數情況也是聽之任之,就如前些日子裏的足支,若不是那些不愚昧的人誤把他養的愛鳥給弄死了,他也不至於出來解決哪件事件。
“不過我認為以前所謂的什麼門派啊,幫會啊不適合現代的社會,所以我決定在市場經濟的環境下、建立一個——除魔衛道股份公司。不知道先生是否有興趣加入?”
“撲哧!道長果然見解非凡,居然連這個都想的出來,真是佩服佩服!”就算公孫余再好的耐性,也忍不住如此的笑話而笑出聲來,先不說這史無前例的東西可行與否,居然還當著公孫余這麼個妖的面說的出口,本身就夠可笑的了!”
“那麼公孫先生意下如何呢?”
“這個嘛,我這個人閑雲野鶴慣了,不想多什麼束縛,還是免了吧!”
“那裏、那裏,依先生的法力,要不為眾生做些貢獻,豈不是一種浪費?先生不仔細考慮考慮?”
公孫余搖了搖頭。
“利益問題好商量嘛!我們五五分成就是了,最近這座城市的妖魔鬼怪們活動比較頻繁,有很多人類在找除魔師的。”
公孫余還是搖了搖頭,表示反對。
“四六開如何?你六我四,我搞這麼個公司主要目的,還是想造福人間的。”
公孫余依舊搖了搖頭,心理卻想:這傢伙大概以為我是人類吧,這些人類為什麼這麼喜歡錢呢?還以為我在為利潤耍手段呢?
張阿柄見對方仍然反對,沉思了好一會,又提出一個新的建議:“好吧,我也不是個計較個人得失的人,這樣吧,公司的籌建啊,策劃啊,都由我來辦好了,你只要到時候除魔捉妖的時候來一下就可以了。”
這回,公孫余並沒有立即搖頭,反而皺了皺眉頭,右手拇指則不自覺的在鼻翼上來回搓動。張阿柄心見此情景,心裏不由一動:哼!我還以為真的遇上不貪財的人呢,原來還不是個偽君子。我一提高他的分成,就心動了,一開始還裝那麼正經,真是的。不過,看來這傢伙還不算太笨,知道點討價還價的手段,不像別的那些修道的白痴裝那麼無能,居然能逼的我讓步,不過以他的能力,也算是物有所值吧。到時候,聯繫客戶,接買賣的事由我來一手操辦,如果真的有妖怪,就叫你去處理,我自然是對付那些無知人類自己疑神疑鬼的事咯,而且只要生意由我經手,對方給多少錢我不說,你又如何能知道呢?想着想着,張阿柄居然笑出聲來。
“這樣的條件已經很不錯了哦,世界上哪有這樣白送的好事。”張阿柄不等對方做出回答,立刻又乘熱打鐵的進一步勸誘。
“這個——多謝道長的好意,不過我還是沒什麼興趣。”
“不是吧,難道兄台你想三七開不成?太貪心了吧!”這句話可把我們“俠骨仁心”的道長給驚的目瞪口呆了,“再考慮考慮如何?”
這回,公孫余連頭也沒搖,“既然道長找我來沒有別的什麼事,哪在下就告辭了!”絲毫也不理會對方的苦苦請求,直接轉身離去。
第二天的半晚,在經歷了阿蠻整個白天的瘋狂折騰后,當公孫余終於認為可以休息一下時,門外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九哥,吵死了,我還在睡覺呢,啊嗚——真好吃,我還要是啃得雞。”裏屋內傳來了阿蠻的夢吟聲。公孫余輕輕一笑,心想,這傢伙折騰了一整天,總算可以安靜一會了,卻不知道是哪個沒良心的傢伙這麼晚了還來敲門,最近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客人呢?
“咚咚咚,咚咚咚!”門外的敲門聲一陣緊過一陣,發出的聲音也越來越大,似乎真有什麼急事似的。公孫余無奈的搖了搖頭,心想:哎!還是打開門看個究竟吧,不然,我的門板都恐怕要被他敲破了,看來下次還得加個鐵做的防道門,這樣就不怕別人敲破了。“咔!”門一打開,就見昨天來請公孫余的哪個年輕道士站在門口,還沒等公孫余開口,對方就突然一個跪到在地:“公孫先生,救救我師傅啊,您快去救救我師傅啊!”
這個突然動作弄的公孫余也是驚慌失措,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公孫——公孫——先生,我師傅,我師傅他——他——他——嗚嗚嗚——”話沒說完,小道士居然就哭了起來。
“出了——出了什麼事不成?”
“公孫先生,嗚嗚嗚——我師傅今天早上接到一個任務,說——說——是城南的工地上鬧鬼,於是就今天晚上前去捉鬼了,原本說好11點前一定能回來,哪知道——哪知道現在已經凌晨1點了還沒回來,我怕——我怕——”
“哦,原來是這樣啊,沒什麼好奇怪的,捉鬼的人本該就有着降伏鬼怪或被鬼怪說殺的覺悟,這很正常啊!”
“啊——”小道士吃驚張大嘴巴,瞪的滾圓的眼睛直直盯着公孫余,半響才吐出句話來,“哪——哪——我師傅他不是死定了——”
夜已經很深了,整個城市南郊的建築工地上早已經一片昏暗,只有哪遠處公路邊的幾盞路燈,還諾隱諾現的發出片點光芒,整個地方安靜極了,靜到即使是一跟針落在地上,也能聽到。按理說這個時候絕對不會有人還在這個偏僻甚至有些荒蕪的建築工地上行走的,可今夜卻有些意外。一個身穿着藍色休閑裝的青年男子悠閑着在工地上行走着。
“見鬼,真是活見鬼了,居然聽了哪小道的鬼話,深更半夜跑到這鬼地方來捉鬼,公孫余啊公孫余,你可是妖怪啊,居然為救個老道士來捉鬼,真不知道哪會我怎麼會答應那小傢伙的,真是枉活了8百年了。”這青年不是別人,原來正是公孫余。
正當公孫余左思右想之際,忽然颳起了一陣強風,從地上捲起一片片夾雜着黃沙的樹葉,“嘩嘩”地作響。可公孫余卻絲毫未在意的,依舊邁着步子往前走。
就當公孫余絲毫沒有防備的時候,猛然間,從公孫余的背後,一道黑影子順着風勢猛的象他撲來。說時快、那時慢,眼看就要撲到之際,公孫余突然向左一閃,恰好多過。而黑影則乘機又隱沒入黑暗之中。
“朋友,何必呢?何必如此留戀凡塵,呆在人間有什麼好的,既無法再享樂,又沒有朋友,何不去地府報道呢,或許運氣好些,過個三五年就能轉世做人了呢!”
對方沒有回應。
“喂,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想嚇我啊?你以為你能躲的過我的法眼嗎?”余默**幾句咒語,張開天眼,果然發現左邊的不遠處廢墟中,正是哪鬼的藏身之處。
哪鬼也不笨,還沒得余接近,就先知道自己行蹤暴露,居然先發制人,再一次向余撲來,尖銳的鬼爪直掐向余的脖子,公孫余絲毫不驚慌,口中默**一句咒語,居然整個人都憑空消失了。
鬼一個撲空,連忙向四周張望,卻見公孫余已安然立在其身後。
“朋友,何必那麼凶呢?我來只是想來找一個人的,你要是不歡迎就直說嘛!就算你把我朋友吃了,起碼也得吐幾根骨頭給我,好讓我向人交差嘛。”
鬼依舊不說話,猛的一張口,朝公孫余噴出一股弄了濃烈的屍氣。
余大手一揮,屍氣被立刻打的四散。“區區雕蟲小技,何足卦齒。”
鬼依然不放棄,張開雙臂,化做一道黑風,發出凄厲的叫聲,似乎充滿了幽怨之氣。
“兄台,消消氣,我來這裏可不是想和你打架的。只是受個小道士之託,來找個人的,並沒想要對你怎麼樣哦,要是他沒來過的話,就當我沒來過好了。如果你要是有什麼冤屈的話也大可以和我直說,或許我還能幫你化冤呢。”
可鬼魂卻不聽公孫余的話,再一次向公孫余撲來,這一次,公孫余卻沒再客氣,雙手作金剛拳,四指握於拇指中,以右手握左手食指於胸前,大喝一聲:“疾——”
一道金光正好擊中鬼魂化做的黑風,鬼魂立刻顯出原形。
可這鬼魂也出了奇的頑強,受創之後仍舊站立起來,再一次撲向公孫余。
公孫余也暗自尋思,這鬼如此頑強,看來是死的冤枉,而導致怨氣極深,或是有什麼心愿未了,而不肯進入地府,留在凡間,看來想讓他平靜下來還真不容易,只有用哪個了。
想到此處,公孫余用牙齒在右手食指上一咬,只見一股碧綠色的血液從傷口處流了出來,余迅速的用流血的食指在左手手心畫了個“定”字,緊接着以右手對着正向他撲來的鬼魂,大喝一聲“定”字。
原本正向公孫余撲來的鬼魂立時被停在了半空之中,動彈不得。公孫余緩步走近前去,只見這鬼魂身穿着一套建築工人用工作服,看來生前極有可能是這個工地先前的工人。只是全身佈滿了傷痕,半個頭顱都已經碎裂,面目猙獰,早已經分辨不出他生前的相貌。
“哎,我都說了,不要那麼凶啊,你偏要和我過不去,何苦呢?你要是不是啞巴的話,就說幾句話吧,不要老讓我一個人在這唱單簧啊,很累人的。”
這一回,鬼魂終於開開口說話了。
“混蛋,你這個死道士,怎麼不叫張仁義來啊,怎麼不叫張不義來見我啊,怎麼不叫哪個禽獸來啊!”
“什麼張仁義不張不義的,不認識,我只是來找人的,你何必發那麼大火呢。”
“胡說,叫哪張不義出來見我,叫什麼法師來抓我,以為我就會怕嗎?我就會放過他嗎?這個混蛋,畜生!”
“我雖然不知道你有什麼冤屈,不過我真的是來找人的,不是來抓鬼除魔的,我是來找個化名張阿柄的老道士,你見過沒啊?”
“你裝什麼裝,難道以為我會相信么?”
“哼,你還真是個傻鬼,傻到家了,要我真是除魔師之類的,受人相邀來捉鬼的話,你現在還能說話嗎?”
“你——你——你——真的是來找人的,這深更半夜的來這裏找人?”
“難道還真的來找鬼啊?”
“你真的不是哪姓張的叫來的?”
公孫余微微一點額頭。
“可你會法術啊!”
“難道會法術的就一定要用來對付妖魔鬼怪嗎?難道妖魔鬼怪就不會法術了嗎?難道法術就不能用在別的地方嗎?”
“哦——這——剛才多有冒犯,實在、實在抱歉,我以為你是——你是——哪傢伙派來的除魔師呢,所以——”
“算了。不知者無罪。”公孫余用右手指向鬼魂,又說了聲:“動!”立刻,便將鬼魂的禁錮解開了,“對了,你是怎麼死的啊,又怎麼不去閻羅殿報道啊?”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小人名叫徐慶,乃是原本是這個工地的工人,而哪該死的張不義則正是這項工程的包頭,哪張不義在建築時偷工減料,連腳手架上都有問題,結果發生了事故,我便因此從腳手架上摔落了下來,本來這種事也屬意外,可誰想到哪包頭怕引來檢查,加上如果讓人知道此工地出了事故,影響他的聲譽,以後生意難做,居然——居然——將此事隱瞞了下來,將我的屍體掩埋在這工地里。”
“什麼,居然有這種事?難道那些與你一起的工人就不說嗎?死了人這種大事豈能說算就算了的。這,這人間還有國法嗎?”
“哎,你也該知道,我們打工仔多半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死了也沒人管。再說,現在想找份工作不容易,誰會為了個毫不相干的人而丟去飯碗呢?只要事後給每個知情人點小錢,這事還不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了結了。”
“所以,你死後就因此而冤魂不散,一直在這工地鬧騰,嚇人以報復。”
“起初也確有此意,可誰想哪姓張估摸自己也知道自己做櫱太多,夜裏很少出家,而且還在家門口貼了符咒,我殺他不得,只好在這工地里出沒,嚇人,好讓他幹不成活兒,日子久了也想明白了,就算是殺了他也無濟於事,自己依然死了,怎麼可能再生呢?只是有些心愿未了,不得進入鬼門關,只好在此繼續遊盪,哪料那傢伙居然三翻五次的請些道士來驅鬼。我氣不過,就——”
“原來如此,這個好辦,你如果進不了鬼門關,我大可找人幫超度;你要是有什麼心愿未了,我或許也能幫上些忙。”
鬼魂徐慶聽到這裏猛然跪倒在公孫余面前,連磕了三個響頭。
“你——你這是做什麼啊?還不快起來,我還不知道你有什麼心愿呢,你的心愿我未必定能做到。”
“恩公,只要你能幫我完成我的這個小小心愿,我徐慶來生就是做牛做馬,也要來報答你的恩情。其實——其實我的——我的心愿也不大,只是很想回一次家鄉,再見我的小女兒阿芳一面,生前我這個父親實在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讓她吃了不少苦,可她從來沒有埋怨過什麼,依舊對我孝順有加,如今她才到婚嫁的年齡,而我就這麼突然離去,我實在放心不下她啊。只是我的肉身被埋在這裏,我不得離開這個區域。”
“哦,這個好辦,你的肉身被埋在那裏了?我幫你弄出來。”
徐慶伸手指了指公孫余的腳下。
“好吧,起!”公孫余雙手一揮,整塊泥土都翻起,在泥土的地下,隱然有一具人類的屍體不用說,自然是徐慶的。公孫余也不停歇,再一揮手,屍體便從泥里浮了上來。
由於在地里埋的太久的緣故,整個身體早已經腐爛,上面還佈滿了蟲子。公孫余輕嘆一聲,將手上舉到胸前,手指自然舒展,掌心一指徐慶的肉身,頓時,整個身體都劇烈燃燒起來,片刻之間便化做灰燼。就當整個身體都燃凈之時,公孫余張口清清吹了一口氣,瞬間,空中又颳起一陣旋風,將散落在地上的骨灰一一捲起,最後,公孫余憑空從手中拋出一個一尺寬的木盒,將旋風連同骨灰一齊吸入其中。
徐慶望着自己的肉身化為灰燼,禁不住嗚咽起來,鮮紅的血淚不自禁地順着傷痕纍纍的臉頰流淌下來。就在這時,一雙大手輕輕的搭在他的肩上。
“人既然已死,就不能復生,又何必再在意呢。對了,你既然一直在這裏,有沒有看到我哪個朋——不,哪個老道士呢?我來這裏也是因為他徒弟說他來這裏收鬼,遲遲未歸才趕來看看的,不知道你見到他沒有?”
“我的確一直都在這工地上,未曾離開過,可是因為鬧鬼的緣故,今天夜裏過了8點后就沒有任何人來過。連原先的工人都因為怕鬼——怕我嚇他們,而搬到別的地方去住了。”死去的冤魂回答的很誠懇,一點也沒有騙人的痕迹。
“夷,這就奇怪了,哪老傢伙死到那裏去了,”公孫餘一邊納悶,一邊不自覺的用右手拇指在鼻翼上來回搓動,“難道,難道是哪老道士……”
“不過前些日子到確實有個略懂點法術的老頭子來這裏驅鬼,不過被我嚇跑了,或許哪老頭就是你的朋友說不定。”冤魂似乎又想起什麼來,突然拍了下腦袋,叫出聲來,卻見聽到此話的公孫餘一臉的蒼白,就像家裏死了人一樣,面色鐵青。
“恩公——恩公,你怎麼了,臉色怎麼如此難看,莫非是着了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