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宮上

玉真宮上

大雨把庭院中央的八角亭籠罩,雨水從亭子頂上四周向地下滴落,砸在水泥台階上,迸裂四濺,融入水流,滲進泥土裏。

王八站在的亭子正中,仰頭望着亭子頂部。他已經連續看了兩天。每天從早上看到天黑。

這是個佔地面積幾畝的複合式四合院。圍出兩三個大大小小的院子。

四合院並不是齊整的四方形的佈局,房屋的走向和八角亭的頂蓋一樣,是個很不規則的多邊形。並不等邊,房屋夾角也有很大的差異。並且好幾間房間,從平直的走向中,突兀的伸出一段,有長有短,有直有斜。

院內空白的地方到處種着樹木,卻沒有一株能超過屋頂的高度。

四周縱橫的老式平房,都還是民國時期的建築遺留。

這個複合式的四合院掩藏在大片的北京老式衚衕里,毫不起眼,便如一株蒿草,隱藏在茂密的草叢中。

王八到這裏已經五個月了,王八從沒想到這世上會存在這麼一個地方。當老嚴帶着他在衚衕里七拐八繞的走到這個四合院的門口,王八不禁詫異,老嚴辦公的地方,竟然是如此尋常。但進去之後,王八在屋內走了一段,就明白了,這房屋並不簡單,裏面的佈局,隱藏的奇門,遠遠在自己的理解之外。

王八沒有多問,老嚴給他安排了一個房間。吩咐他先休息,第二天到他的辦公室來。交代完畢,老嚴走了。

王八連忙追問,“你的辦公室在那裏?”

“你若是連我在那裏都找不到,我豈不是看錯人了?”老嚴丟下一句話。

王八立即知道了老嚴辦公室的位置。王八大致知道,這個四合院,佈局的方位是以後天八卦的方位佈置基礎,然後衍生的洛書走向。王八不禁奇怪,這房屋若是單獨的建在大片的空地上,倒還罷了,可是修建在民居之中,又安排地如此合理,和旁邊衚衕的民居完全融為一體,這可是件難事。王八想到這裏,心裏隱約想到,也許這個房屋的基礎,幾百年前,就佈置完畢。現在的建築,都是幾百年來漸漸修繕完整。

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有人輕聲的敲門,帶着王八去了食堂。

王八看見有十來個坐在裏面就餐。他們都相互邊吃邊說著話,看樣子已經很熟。自己是新來的,王八走到一個角落,坐到桌上,馬上就有人送上飯菜。有肉有菜。

王八對吃的本沒有什麼要求,但是吃了幾口,王八發現,飯菜里總是少了點味道。王八畢竟是湖北人,吃飯的口味還是略微偏向麻辣,菜里少了辛辣,讓王八不太適應。

菜里沒有蔥姜蒜,任何刺激性的作料都沒有。戒五葷,王八知道了。這裏的人都是道教的戒律遵守者,所以連飲食都刻意不放五葷。

五葷亂氣,看來,他們都在修行。可是沒有一個人穿着道袍,全部都是尋常的衣服。

這些人彷佛都沒看見王八,都繼續就餐。很少有人說話。除了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不停的到處張望,看見王八了,端了飯菜坐到王八對面。

王八看了看這個年輕人,點頭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正乙?”年輕人對王八很好奇,輕輕問道。

王八笑了笑,搖搖頭。

“全真?”年輕人不死心,又問道,可隨即就笑起來,“你肯定不是全真,不然我會認得你。”

王八不做聲。等着小夥子,繼續猜測。

“龍門。。。。。。”年輕人指着王八笑着說,“我不會看錯。”

“不是。”王八答道。王八看着年輕人,眉清目秀的,白凈面孔,有那麼點道骨清風的影子,連說話的聲音都有點輕飄飄的,不同普通人那麼低沉的說話。

“廣慧,就是啦,”年輕人說道“這下我可猜着了。”

王八正要提醒他猜錯,年輕人卻興奮的自己介紹起來,“我是方濁,清凈一門的。”

王八低頭不語,他剛來,到現在還不清楚這裏的狀況。還不想表明自己的身份。

旁邊的一個三十上下的女子,對着方濁喊道:“方濁,到處跑什麼,回來吃飯。”

方濁聳聳肩膀,站起來,走過去。

王八匆匆吃了兩口,食物太清淡,王八沒有什麼胃口。一個食堂的工作人員,走了上來,問道:“師父,不愛吃嗎?”

王八指着菜,苦笑一下。

“你不戒葷?”工作人員很奇怪。

“不戒。”王八答道。

“哦。”工作人員明白了,連忙撤掉王八桌上的飯菜。王八連忙制止,“沒事,沒事。我能吃。”

工作人員卻堅持把飯吃端走。

王八心想,這下可好,吃都沒得吃了。

那些戒葷的人,臉上就不太好看。一個老者嘴裏哼了聲:“貪圖口腹之慾,談何清修。”

王八餓着肚子回房。剛坐到床上,就有人敲門。王八去開門,一看,竟然是食堂的那個工作人員,招呼另一個人,連忙進來。另一個人手上小心翼翼的端着一個東西,王八一看,詫異不已,那人手上一個托盤,上面竟然是一個火鍋。慢慢的放到王八的桌子上,然後擺放味碟和碗筷,還有粉絲、鴨血、凍豆腐等配菜,有條不紊的擺放完畢,就走了出去。

王八受寵若驚,站在房裏不知如何是好。

“你肯定是四川來的。”工作人員說道:“四川人口味都重,我專門從丰台那邊一家川菜館子弄來的火鍋,那家廚子的手藝很正宗,你嘗嘗。”

王八非常不好意思,連忙道謝:“太麻煩你了,這怎麼好意思。。。。。。”

“那裏的話,我可不能怠慢您吶。”工作人員說道:“有什麼吩咐,您儘管跟我說,我馬上做到。”

王八不說什麼了,拿起筷子吃起來。邊吃邊招呼工作人員,“你吃了沒有,一起啊。”

工作人員拘謹的站着,搖着頭。

“我看你也沒吃,幫我弄這火鍋,肯定把你吃飯的時間也耽擱了。”王八堅持道:“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工作人員這才坐下,可是沒有筷子。對王八說道:“看來真不能陪您了。”

正說著,門口站了一個人,正是在食堂遇見的那個二十齣頭,叫方濁的年輕人。

工作人員一看到方濁,就說到:“小方,幫個忙,幫個忙,王師傅要我陪他吃飯。。。。。。。。”

方濁走進來,對着工作人員說道:“施叔叔,又在偷嘴。”

“那裏、那裏。”老施連忙擺手。

“是我一個人吃的沒勁,讓他陪我。”王八替老施解圍,他看出來方濁是在開玩笑。

方濁也坐了下來,手在頭上撥弄兩下頭髮,手伸向老施,手中多了一雙漆木的筷子。

王八一看大奇,看來能進這大院的人,都非比尋常,這麼個小屁孩,竟然都會這一手。老施把筷子接了,又夾了粉絲放進火鍋。對着王八說道:“您先,您先。”

王八不客套了,他知道自己若是不吃,老施肯定不會吃。

王八粉絲煮好,夾起吃了一口。愣住,對老施看着。

老施連忙問道:“怎麼啦?不和胃口。。。。。。。”

“不是”王八苦笑道:“好辣。”

方濁笑着說:“看你吃火鍋,還以為你是青城來的。。。。。。。。看來不是。”

王八問道:“小方,是吧,你怎麼這麼愛打聽?”

“這裏都沒人陪我說話,”方濁說道:“本來以為跟着師兄到了北京,能透口氣,誰知道,比咱道觀里還要悶。”

“這麼多人,還嫌悶?”王八邊吃邊說。火鍋雖然很辣,但是味道的確很好。

“好吃嗎?”方濁看見王八饕餮的樣子,不禁羨慕。

“你也吃點。”王八邀請方濁,“你再變雙筷子出來。”

方濁看着王八說道:“你剛才說很辣,到底什麼是辣味啊?”方濁說著話,卻沒有要吃的意思。

“你沒吃過辣椒嗎?”王八奇怪的問道。

“是啊。”方濁回答:“我從來沒吃過辣椒,還有芫荽,知道這世上有這些東西,可是從沒吃過。”

方濁看着王八吃的有滋有味,臉上露出羨慕的神色。

老施雖然剛才客套,可是現在既然吃上了,也就不再客氣,不停的把配菜往火鍋里下,吃的比王八還多。吃到興起,竟然從懷裏掏了個小瓶子,是那種二兩半的牛欄山二鍋頭。舉起來,想王八示意。

王八連忙推辭。

“哦,”老施說道:“你戒酒的,是不是?”

“我不喜歡喝酒。”王八說道:“若是我師父來了,你的酒可不夠喝。”

“有小方在,怎麼會不夠喝呢。”老施笑道。把瓶蓋擰開,往嘴裏倒去。

方濁眉頭皺起。看來他很討厭白酒的味道。

老施嘴巴湊着瓶口,仰着頭,卻喝不到一滴酒,用手抖了抖酒瓶,還是沒有。

老施把酒瓶拿到眼前,仔細的看,剛開蓋子的酒瓶,裏面一滴酒都沒了。

王八這下看清楚了,方濁的確會隔空移物,不知道是天生的本領,還是後天練出來的。

老施對方濁說道:“小方,你就別作弄我了。行個好。”

方濁說道:“你喝可以,但是不能把酒氣散出來。我不能聞。”

“行啊行啊。”老施連忙答應。

王八看着老施一副饞酒的模樣。突然就想起了瘋子和趙一二。他們現在應該到西坪了,不知道師父的魂魄沒了,瘋子能不能照顧好他。

應該能吧,王八安慰着自己。卻不知道,楚大現在正發狂的折磨趙一二,瘋子卻一籌莫展。

“你不會天天就呆在屋裏打坐吧,”方濁問道:“我悶死了,在這裏,他們一天到晚的就是念經打坐。都沒人跟我說話。想出去,師兄也不讓。”

王八說道:“那個叫你的,是你師兄啊。”

“是啊,什麼都管,怪不得嫁不出去。”方濁說道。

“你師兄能嫁人?”王八奇怪的說道。

“她是俗家。能嫁人的。”方濁一本正經的說道:“現在道觀的執事是我。。。。。。。可是她還是管着我。”

“聽我師兄說,過兩天我們這裏,要來一個很厲害的人。”方濁神秘的說道:“聽說是一個很古老的道家門派,那個門派的執掌,要來這裏。”

“古老的道家門派執掌要來?”王八羅這麼多道家門人,野心很大,到底是什麼目的呢。

“是啊?”方濁說道:“聽說那個人很厲害的,把陰瘟都給壓制了。他們還說呢,老嚴以後要把職位交給他。”

王八一聽,嘴裏的吃的一口鴨血嗆進喉嚨,燙的咳嗽起來。

“不會是你吧!”方濁好奇的說道,“他們說,還要過一段時間才來啊。”

王八苦笑道:“看樣子是我。”

“那你會什麼本事啊?”方濁好奇的說道:“快使出來我看看。”

王八說道:“我只會治鬼。別的都不會。”

“你肯定在騙我。”方濁不相信,王八面前的火鍋倒轉過來,卻一滴湯汁都不落下。

“別鬧啦,小方。”老施說道。

“你會不會。”小方問道。

“不會。”

火鍋又回到原處。

湯汁里突然冒出一條尺把長的青龍,在湯汁里遊動,然後鑽進火鍋中間的炭爐。

“這個這個”方濁急切的問道:“你會不會?”

王八不說話,攤了攤手。

“你連這麼簡單的都不會,”方濁說道:“你肯定不是他們說的那個人,你這麼年輕,看樣子也沒修幾年道。。。。。。”

“你這麼年輕,”王八說道:“不也是清凈派的執掌?”

“我生下來就在道觀呢。”方濁說道:“我修道的時間比你可長多了。我們輩分很高的。你把你門派報上來。我看看你的輩分,說不定,你要叫我師叔祖都不一定。”

“我的門派,有點特別。不和你們道教一路。”王八說道:“我行的是詭道。”

“沒聽說過。”方濁遺憾的說道:“看來想認個下輩也沒戲。”

王八說道:“怎麼,當一個門派的執掌還不夠啊。”

“別說了”方濁說道:“道觀里就兩個人,師兄和我。到時候,師兄嫁人了,就我一個人,當個光桿司令。”

“哈哈。”王八忍不住笑起來,“你不是說你從小在道觀里嗎,誰教你光桿司令這句話啊?”

“難道我不上學嗎?”方濁說道:“我也要讀書的。”

王八和方濁兩人說著話,老施很少插嘴。吃完后,老施把火鍋都收拾了。

方濁還在喋喋不休,“你過兩天帶我去去看看啊,我來了這麼久,師兄都沒帶我去過,那些人,一個比一個悶,都不願意帶我出去。”

“小方。。。。。。。”老施腆着臉對方濁說道:“再幫個忙啊。”

方濁想了想,對老施說道:“好吧。你先把東西放回廚房。那一家餐館啊?”

“巴渝酒家,離我們有十七里路。”

王八送方濁和老施出了門。

方濁還在惦記,“過幾天帶我去啊。”

王八回房,在屋裏的盥洗室洗了澡,上了床睡了。躺在床上不停的想着明天見老嚴,老嚴到底是個什麼意圖,難道老嚴真的要自己接班?從明天開始,自己將要面臨什麼呢。

王八又想到瘋子和趙一二了,瘋子現在肯定開心的很,西坪上那麼多臘肉和苞谷酒,他豈不是正得其所好。給他這麼個美差,他現在肯定不會再埋怨自己不跟着師父會西坪了吧。念道此處,王八不禁想到,瘋子這人就是單純,什麼事情都不願意去想,有點肉吃,有點酒喝,就心滿意足。

王八拿出老嚴配給他的衛星電話,卻發現,根本就沒信號。王八走出門,往外看了看,看見附近的屋頂上有一些類似天線的裝置,跟接受衛星電視的差不多。王八就明白了。想着過段時間出去再打吧。

又回到屋內,沉沉睡去。

王八第二日天剛亮,便爬起來。起來后,發現院子裏,其他人早已起床,都在院子中的亭子裏坐着。王八本以為自己已經起的很早,沒想到旁人竟然起的更早。

王八昨晚已經大致想好了這個四合院的佈局,一刻不耽誤,向一個斜角處走過去。走到一排平房的最左端,起手的第一個門。王八站了一會,手向木門推去,門是虛掩的,應聲而開。

屋內沒有任何座椅和傢具,就地板上畫了一個巨大的八卦,僅此而已。

老嚴坐在八卦的中間,不是正中間,而是陰魚嘴處。眼睛閉着,但知道王八進來了,用手向屋角擺了擺。王八會意,輕輕踱到屋角站着。

王八看見老嚴身邊的八卦,除了乾乾坤兩卦,都站立着鬼魂。老嚴御鬼的法門的確很高深。道家養鬼術,本是一個正統的御鬼法門。只是民間的神棍,只求速成,不惜用自身的精血養鬼,甚至被所養的鬼魂反噬也在所不惜。將這光明正大的法術,弄成歪門邪道。但老嚴的方法,是絕對正宗的御鬼術。

身邊的六個鬼魂,都端正的立着,靜靜隨着老嚴的吐納,一同修鍊。

老嚴的確行的是仙道。王八還是不能接受,詭道不認同修仙,王八自己也認為修仙是虛無飄渺的事情,可眼前老嚴的法術,的的確確就是修仙無疑。王八從老嚴所御的鬼魂身上,看不到一絲陰涼,經憑此,就知道老嚴的功力真純。

老嚴周天結束。對王八說道:“長話短說,我今天又要出去了。你要在這裏獃著。”

“你去那裏?”王八問道。

“我們嶗山出了點事。”老嚴答道:“這是門派私事,就不帶你去了,你就呆在這裏,如果我半年後,還不回來。你可以離開北京。”

“不行,我師父。。。。。。。”

老嚴丟了一串銅錢在地上,看了看,對王八說道:“你和趙一二,師徒緣分已盡。”

“師父出事了?”王八大赫,“我現在要告辭。”

“卦象註定的事情,你不信天命?”

“我不信,”王八說道:“我相信這是能改變的。”

“你怎麼改?”老嚴問道:“你拿得回趙一二的魂魄嗎?”

王八愣住。

“你有這個本事,還跟我到北京來幹嘛?”老嚴說道。

“既然你都是說我師父會出事,”王八答道:“我在這裏獃著,也沒什麼意思。”

“好吧,如你所說,你去扭轉。”老嚴說道:“那你也要學點東西再回去,你把我的兩儀御鬼術學會了,再叫上你那個朋友,可以去試一試。”

“可是我師父。。。。。。。”

“你師父今年不會出事。”老嚴問道:“你還有七個月的時間。”

“七個月能學多少東西?”王八問道。

“你再跟趙一二之前,學了多少?”

“師父只教了我入陰和順道,用術其實都是我以前學的。”

“我學會御鬼用了二十三個月,”老嚴頓了頓:“你只有七個月時間。”

“我能做到!”王八堅定的回答。

老嚴看這王八,面無表情的盯了一會,說道:“希望我沒看錯你。”

王八說道:“我從不會讓人失望。”

老嚴岔開話題,“我走之後,你可以到處行走,但是不能離開北京。這裏任何一個房間,你都可以進入,至於怎麼進,就看你的本事了。沒人阻攔你。甚至你若是想請教他人的法術,也沒問題。。。。。。。諾,拿着。”老嚴扔了一個工作卡給王八。

王八看了看卡片,就是一個普通的工作卡,有激光條碼。印着“中國國家道教協會*****”

王八把工作卡掛在身上,“我想我沒時間出去了,七個月,時間太短。”

老嚴站起來,嘆了一口氣,對王八說道:“你出去吧。”

王八站着不動。

老嚴問道:“你還有事?”

“我有點事情,還沒想明白。”王八慢慢問道:“既然你相信這世上的事情,都已註定。。。。。。。。那你這麼多年到處奔波,是為什麼?”

老嚴眯着眼睛,看着王八,一言不發。屋裏安靜很久,老嚴說道:“這句話,有人問過我一次。。。。。。”

“是不是我師父?”王八問道:“你們當年就認識?”

“希望你比趙一二要懂得順應天意。”老嚴示意王八可以走了。

王八回到房間,心裏不能平靜,不停的思考,師父和老嚴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麼。老嚴看來對師父很失望。為什麼?

王八想了許久,從房間裏走出,走到西南角,進了一個房間。果然和他預料一樣,這是藏書室,裏面全是道家的書籍。放在靠門處。王八沒什麼興趣,他很早就看過。

可是走到一半,又回頭,果然,很多冊,都是以前並沒看過的。

王八從拿起書,就放不下來。王八忍下心來,走到另一個書架,王八一看更是驚訝,這都是世上佚失已久的道家經典,第一排依次放着、、。。。。。。。。。

王八連忙翻出,這本書王八在讀書時候,在一些古老的書籍中看到過某些殘缺片段,但是從沒見過全本,王八迫不及待的把書翻開來看,一些想了很久的法門在書中的記載的文字點醒下,融會貫通。看過幾十頁,王八已經不能邊看邊想。而是合上書本。靠在書架上,慢慢想着自己學的道術,一點一點的印證。

正想着,老施走了進來,輕輕喚着王八:“王師傅,吃飯了。”

“這麼快就到中午了。”王八摸摸頭。

“不是中午,”老施說道:“是晚飯啦,我中午到處找你,也來過這裏啊,這麼就沒看見你。。。。。。。幸虧小方告訴我你在這裏。”

吃飯的時候,王八看見自己的飯菜和旁人又不一樣,是老施專門弄的。王八感激的想老施看過去,老施示意,這是他的工作,不能怠慢。

一晃一個月過去,王八天天呆在藏書室。看着這些古老的藏書,印本都是明清兩代翻印,心裏感嘆,這些民間失落已久的東西,竟然都被政權的執掌者收藏。現在又落到老嚴就職的部門,自己若非跟着老嚴到這裏來,那裏知道還有這麼齊整的書錄。

王八和其他的道家眾人都沒有過多的交流。但從第七天開始,王八也早早起來,和旁人一起坐在亭子裏。可是第一天就遲了。第二日更早點,寅時二刻就起床,做到亭子裏,果然,旁人就陸陸續續的到來。大家看到王八到來,也不奇怪。坐下后,開始做自己的事情。

所有人都來自各門各派,修行的方式都不一樣。道教的派系,千百年來,又各自開枝散葉,有的門派,已經差別很大。

王八奇怪,為什麼大家都要早早到這裏來修鍊。仔細看了亭子,就明白了,這亭子的佈局就是整個四合院的縮影。整個四合院的氣門就在這裏。

這些道教門人,看見王八,有的表情不屑,有的卻露出諂諛的神色。王八知道,這是因為,自己身份已經確定,被老嚴指定要接班。這些人,當然有的不服氣,有的已經想開始巴結自己。

王八忽然覺得很無趣,道家講究清靜無為,可這些人修鍊的是道門,心思卻在功名,完全是背道而馳。王八在懷戀和瘋子一起的日子了,當年他們在學校里開心的學習道家的法門,什麼都不為,就那麼沒目的沒意圖的學着。可是現在,自己卻和這些人一樣,目的不純。

王八注意到,方濁早上很少來,來了一次,還是他師兄拎着他耳朵來的,他還沒睡醒,扭捏不已。隔了三天,方濁又來了一次。

方濁每四天來一次。過了兩個月後,王八也摸准了他的規律。雖然方濁很不情願。但還是來了。

到第三個月,王八和其他門派的道人,漸漸熟絡,有的也開始說話。可是幾個年長的龍門道人和正乙道人,從不主動跟王八打招呼,每次見面了,都是王八畢恭畢敬的唱諾。

當王八覺得不能再沉湎於藏書室,要到處走走,看看其他的房間的時候,五十歲一下的道人,看見王八都親切的稱呼王八:抱陽子。

王八決定不再去藏書室,走到西首的另一個院子的東北角第四個屋子。裏面掛了好幾張圖譜,都是道人應天承地的圖像,王八後來拿出了最普通的一張,帶在身邊。就是這張:

(這幾天因為個人的問題,影響了我的寫作進度。我實在是不能集中精神去思考文章的佈局。所以昨天就放棄了寫字。今天,寫的也不多,希望我的狀態能調整的快一點,明天多些點出來。

另:大家不要誤會,我的id被管理員封了,我現在已經知道,我的id不能登錄,是絡問題,並非人為。畢竟我在國外,代理伺服器更不穩定。大家不用着急,菊花兄會在第一時間幫我轉帖的。我也不會放棄在蓮蓬更新。

今天寫的有點少,還是那句話,我明天盡量的多些點。

謝謝大家。)

王八初見這些圖譜,很多已經見過。仔細看時,和以前看過的還是有很多區別所在。王八看到有一張圖譜,歪歪斜斜的掛在屋內的另一側,上面塵封已久,應該是很久沒有人看過。

王八走到圖譜跟前,用手輕輕的拂去灰塵,看着就納悶,這圖譜的人像天地人三才和八荒完全對不上號。王八對這張圖莫名的產生興趣,仔細端詳看着。突然就醒悟過來,這不是個人像,而是陰間鬼魂入道的圖譜。圖譜上的印章寥寥,幾百年來只有三四個收藏者,王八好奇的一一看過印章,想看看這張鬼魂入道的修真圖,有哪些持有過,說不定,這些人和詭道會有點聯繫。

王八猜的沒錯,圖譜上方最左邊的印章,是個陰文小篆,名字赫然便是“席應真”。

王八想起金仲當初告訴自己,要自己去問趙一二,問席應真是誰。可是自己並沒有問過,不知道為什麼,王八一直都隱約知道席應真不能隨便在趙一二面前提起。這疑問,就始終藏在王八心底。王八看着圖譜,心裏不由的隨着圖譜上鬼魂的經絡看着周天運行。看了幾眼,王八背上大汗淋漓,這和趙一二教他順道的路數太接近,簡直就是一個法門。難道這個圖譜就是詭道流傳下來的修真圖,不然為什麼和其他的圖譜完全不同。

王八又想到一件事情,為什麼這個圖譜,會在這裏。而不是在趙一二的手上。

王八正想得頭疼。忽然覺得屋內隱隱映出一點紅色的柔光。王八連忙尋找紅光的來源,最後卻發現,這紅光,是從自己的懷裏透出。

螟蛉。

王八再向陰魂修真圖看去,這下看清楚了,圖譜上鬼魂的頭頂上方,畫的便是一個昆蟲,正抖動翅膀,躍躍欲試要飛起來。畫的惟妙惟肖,彷彿是個活物。這東西,剛才沒有紅光的時候,可沒看見。

王八伸手向圖譜上的昆蟲摸過去,那蟲子卻沒了。王八正在奇怪,圖譜上的鬼魂面相,突然對着王八咧嘴一笑。

王八“啊”的大叫,蹲下身。

螟蛉中的魂魄都開始散出,站到自己身邊。包括自己的魂魄。

王八收不住,身體飄虛起來。

眾多鬼魂開始相互吞噬,吞掉一旁魂魄的鬼魂,身體開始膨脹,體型愈是龐大的鬼魂,抓起身邊別的鬼魂就更加輕鬆。王八看的呆了,最有力量的那個魂魄,竟然是自己。王八看見自己的魂魄已經變得如同一個夜叉的模樣,正在瘋狂的吞噬。

“唵啊迦唎曼哩曼哩曼多哩莎訶”

王八突然聽見了這個聲音。這不是道家的箴言。王八不願意去相信,但是他已經很清楚自己的魂魄嘴中念出的是什麼。這是佛教的咒語。

為什麼詭道和佛教有聯繫?

。。。。。。。。

“我已經給你說過了,我們這一派,就是主殺入陰的道門。那裏有什麼好生之德的做法。”

王八想起了金仲對自己說過的話。

王八閉上眼睛,繼續回憶金仲言語:

“你自己問師叔吧,你不用多問,你就問他席應真是誰就可以。”

。。。。。。。。。。。。

“席應真是誰?”王八問着自己。王八終於想通了,詭道的傳人里,竟然有和尚。

詭道的執掌,為了和正統的道教抗衡,不惜引用佛教法術來增強門派的實力。席應真努力想讓門派脫離坤道,可是他沒有成功。

是的,王八開始肯定自己的推測,這幅圖譜,是老嚴故意留在這裏,讓自己看見的。

王八看見自己的魂魄已經吞掉了最後一隻鬼魂,完全就是一個靛藍面孔的夜叉,猙獰恐怖的模樣。這是自己嗎。

王八向自己的魂魄伸出手去,想去觸摸,手伸到一半,遲疑在空中。夜叉銅鈴般的眼睛,瞪着自己的肉身——王八。

一人一魂,就在屋內靜靜的相互看着。席應真沒死心,這幅畫流傳下來,就是等着一個執掌螟蛉的普通人。有特殊能力的詭道傳人,體察不到。

王八知道趙一二當年拒絕了。

今天,輪到王八來選擇。

趙一二金旋子金仲的臉,一一在王八眼前閃過。王八橫下心來,心裏默默喊道:就是我了。

王八把手收回,拿出螟蛉,螟蛉紅光閃爍,化作炎劍。王八用炎劍向自己的魂魄劈去,屋內紫光閃現。夜叉化作血水流淌在地下。

螟蛉活了,螟蛉完全聽從王八的意念而動。王八隨心所欲的操控着螟蛉,炎劍在發出呼嘯的聲音。

王八不由自主的狂笑,他忍不住,不是他在笑,是螟蛉在笑。王八明白了,這個古老的四合院故址,就是當年輔佐燕王的道衍宅邸。

王八和道衍一樣,不再受那三十六歲的限制。但是在有生之年,王八要劈斬厲鬼無數,才能帶出詭道。王八沒有退路,只能走下去。

這也是老嚴希望看到的。他看到王八的時候,就設計好了這一天。

讓詭道得到道教的認可,讓自己有能力斬妖除魔,任何一個理由,王八都無法抗拒。更何況,還有趙一二的魂魄,還在“少都符”手上。

是的,那個山洞裏的就是“少都符”。

王八現在無所顧忌念出了少都符的名字,那個在大鯢村的瘟魂。隱蔽在五瘟神之外瘟魂——少都符。

誰也不敢念出他名字的少都符,隋唐以降,被道家所忌諱,不入瘟神之列。就是因為,若是當有人把少都符的名諱傳揚,天下便瘟疫橫行,屍橫遍野。

王八不再顧忌,螟蛉在他手中已醒轉,他不再有那麼多懼怕。王八看着手中炎劍,不再化作知了殼子。王八輕輕的捏着炎劍,慢慢塞入自己的後腦(此處需解釋:中國劍仙若是修行到一定境界,便可藏劍於後腦,可參閱一書,應該是這個書名,筆者看得時候還小,不到十歲)。

王八盤膝坐下來,順應圖譜上的周天吐納。不知過了多久,王八內息運轉澎湃,到了舌尖,本能一張口。一聲清嘯直衝出屋頂。

四合院內其他的道士,聽到嘯聲,都不免大驚。紛紛跑到王八這裏,對着王八恭敬的站立,作揖說道:“恭喜抱陽子。。。。。。。。”

五個月過的很快,王八在院子裏,進入一個又一個的房間。

煉丹房裏的道士最多,進門就是一股硫磺味。丹房裏一個古老的銅爐,燃着炭火,這東西卻是個擺設。道士們煉丹的道具,都是擺在一旁長桌上的化學器皿。

王八看見這些道士手裏擺弄着試管,用酒精燈加熱坩堝,蒸餾液在密封瓶里凝結,王八不僅啞然失笑。練外丹的道士,見到王八,都恭敬的打招呼,不敢怠慢。

詭道不重煉丹,內外丹都不是詭道所長。王八對此沒有什麼興趣。寒蟬兩句,也就走了。

這天王八在院子傷門方位第三個屋裏,慢慢的研究道家招魂幡,王八對此比較感興趣。看着破舊的幡布,有的都被蟲子咬的到處是洞。裏面的鬼魂,被壓抑兇狠的,在絲絲戾叫。

王八取下一張幡布,仔細看着上面畫的道符。鼻子裏聞到一股一股血腥味道。

王八突然好奇心起,動念把幡布里結界打開。

屋內的光線立馬就暗了下來,背影,一個又一個的背影,都佝僂着腰的背影。王八看着這些無聲無息,一言不發的背影,暗自心驚。王八心念一動,走到一個背影後面,輕輕的用手去拍了拍背影的肩膀。那個背影慢慢的轉過頭來。

一張焦黃,一丁點血色的都沒有的面孔,對着王八。面孔慢慢睜開眼皮,只有眼白,眼眶裏沒有瞳孔。但王八能知道他在看着自己。

王八忍不住失聲喊道“師父!”

焦黃面孔的眼角,慢慢流下淚來。

“是你嗎?”王八喊道:“師父?”

鬼魂不理會王八,慢慢的又轉過身去,仍舊背對着王八。

王八惶急不已,用手把背影的肩膀扭轉過來。可這次轉過身來,卻不是趙一二的臉龐。而是個白骨森森的骷髏。骷髏的下顎骨輕輕敲動,發出科科科科的聲音。

“師父”王八喊道:“你想說什麼?”

骷髏頭的眼眶鼻孔里爬出了無數昆蟲,瞬間佈滿面孔。王八猛的把魂魄推開。臉上冒出冷汗。

王八把招魂幡揮動。所有鬼魂都入幡。

王八站在無數的招魂幡中間,陰風一起,幡布獵獵響動。王八心裏不禁緊縮起來,師父是不是出事了!

王八大汗淋漓。

腦袋裏想着,瘋子是個沒什麼擔當的人,自己怎麼能夠把師父這麼輕率的交到他手上。可是當時,老嚴給的條件,實在是無法讓人拒絕。

王八想着,為什麼自己就一廂情願的想着,師父會理解自己呢,為什麼自己要做的事情,非要給自己找個理由。認為自己跟着老嚴到北京來,師父是默許的。憑什麼這麼認為啊。

王八想着,自己一心要光明詭道,是的,這個想法,的確沒錯。可是憑什麼認為師父會理解自己呢。自己在師父最需要人在旁邊守護的時候,卻跟着到了北京來。把師父交給瘋子這個窩囊廢手上,瘋子這個蠢貨,肯定沒有把師父照看好,他那麼膽小,現在說不定已經跑了。

師父鎮邪捉鬼這麼多年,得罪的厲鬼可不在少數,師父做事又不是趕盡殺絕的那種,那些鬼魂也許等他很久了。。。。。。。。。。

王八站在原地,身上汗津津的。為什麼我當時就想不到這點。看見眼前的誘惑,卻忘了自己根本。

自己就算是得了道家的真傳又如何,師父若是出了事,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王八不禁想着趙一二在木魚的旅社被眾鬼纏身的場面,王八一點又一點的回憶:有個唱京劇的鬼魂跑了。當時自己沒在意,還覺得自己已經是鎮魂的高手,偶爾跑掉一兩個,只是個小角色——那個唱京劇的可不是什麼小角色,他跑的時候一點痕迹都沒留。。。。。。。。

王八瘋狂的往四合院外跑去,在走廊上撞到一個人,把那人撞到在地。那人埋怨的叫道“喂,你怎麼啦?”

王八並不理會,繼續跑着。

可是跑到門口,卻撞了回來,一看原來自己衝到了牆上。王八知道自己心情惶急了,看錯了方向,連忙又去找門,可是跑到門口,卻發現自己站在兩個大槐樹之間。

王八明白了,翻身罵道:“小牛鼻子,少給我搗鬼!”

方濁站在王八身後,生氣的說道:“你撞疼我了,說對不起。”

“老子沒工夫跟你瞎胡鬧!”王八喊道:“把門弄出來。”

“你給我道歉。”方濁還在倔強說道。

王八手一伸,把方濁的脖子捏住,“小混蛋,你給我開不開門?”

方濁被捏的喘不過氣,眼睛都流出淚來。

王八才知道自己過分了,對着方濁輕聲說道:“對不起,我有很急的事情,你別開玩笑了,好不好?”

“帶我出去!”方濁得寸進尺。

“好好”王八顧不得許多。

王八和方濁走出門外,兩個靠在門口巷子裏抽煙的便衣,對着王八說道:“王師傅,出去啊?”

“是的”王八回答。

“幾點鐘回來啊?”便衣不經意的問道。

“天黑前就回。”王八有點不耐煩了。

“哦,”便衣跟拉家常一樣,“天黑沒回來,我來找你們啊,你們去那裏?”

“領導有說過,我要報告自己的去向嗎?”王八邊走邊說。

“當然沒有,”便衣訕笑的說道:“北京這麼大,怕你們找不到路。”

“不用。”王八冷冷的說道:“我在這裏讀了好幾年的大學。還不至於,連路都不認得。”

“那是。。。。。。。那是”便衣陪着笑臉。等着王八走遠了,掏出手中的對講機。

王八和方濁穿過一條條衚衕巷子,終於走到大街上。

王八爬到一個廣告牌上看了看,大片衚衕民居的上方,那幾個天線已經很遠了。

王八掏出手上的衛星電話,撥通了老嚴的號碼。老嚴接的非常快。

“問你一個事情?”王八一句話都不羅嗦。

“講。”老嚴也很乾脆。

“你以前和我師父還有我師伯,都很熟悉。”

“是的。不僅是熟悉,我和他們師徒四人。。。。。。。哼哼。”

“四人?”王八問道:“我聽說我師祖,從沒敗過,更沒手下留情過。”

老嚴說道:“你到底要問我什麼?快點說,我手上事情有很多!”

“我想問你,我師父是不是得罪過陰伶,怨氣很重的那種陰伶?”王八說道。

“恩,你真的是不知道。”老嚴那頭,“剛才你自己是說了,我不可能從你師爺手上討到好處,我和你師父交惡的時候,你師爺已經死了,不然,我那裏會找你師父。”

“你說這些幹什麼,”王八說道:“我在問你我師父和陰伶的事情。。。。。。。”

“你聽好。”老嚴打斷王八:“都說了師徒四人,你還有個大師兄。。。。。。。”

“什麼意思?”王八知道不對勁了。

“金旋子的大徒弟,當年是南陽一個戲班子的頂樑柱,半路出家拜的金旋子為師。”

“我怎麼不知道,我怎麼沒見過他。”

“他死了,九五年在沙洋錢場農場裏自殺的,十一根筷子捅穿自己的任脈天突、膻中、鳩尾、中脘、神闕。。。。。。”

“他要找我師父。”王八想起了金仲對趙一二的憎恨,看來這個自己今天才知道的大師兄,一定比金仲更恨師父。

“我要走了。”王八說道:“我要回西坪。”

“你現在回去有什麼用,”老嚴平靜的說道:“你有本事把趙一二的魂魄拿回來么?拿不回他的魂魄,你能守到何年何月。”

“師父現在怎麼辦,那個陰伶現在肯定在纏他。我當時疏忽了。”王八後悔不已。

“記住我跟你說的兩句話。”老嚴說道:“一,你的師父的死劫還有兩個月;二,你和他已經沒有師徒緣分了。”

“你說的到底什麼意思?”王八對着電話喊道。

“我的意思就是說,你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學會御鬼術。。。。。。”老嚴頓了頓,“但是到時候也是竹籃打水,可是你不做,你不會死心。。。。。。等我回來你再走。我過年後,就回來。記住了。”

老嚴把電話掛了。

王八連忙給董玲打電話,董玲隔了一會才接,“找誰?”

“馬上把到西坪去看看我師父和瘋子,把我的電話帶給他們。”

“王哥嗎?你在那裏?怎麼這麼奇怪的號碼?”董玲連忙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兩個月後。“王八說道:“我很忙,我要掛了。”

“等等。。。。。。。”董玲話還沒說完,王八掛掉電話。

王八向回走去。鑽進衚衕巷子。

方濁不依不饒,纏住王八,說王八說話不算話,不帶他出去。

王八不願意跟方濁老是糾纏,對方濁說道:“好的,過年就帶你出去。”

方濁雖然不情願,但也不敢一個人到處亂跑。只好乖乖的跟着王八回去。

王八從這一刻開始,每天白天不吃不喝。凌晨起來,就坐在院子裏的亭子裏,仰頭看着亭子的佈局。老施急了,勸王八吃飯早餐和午飯。

王八推辭,只是在晚上到食堂吃兩口。也不在意飯菜的口味。

王八想快點弄懂這個大院的奇門佈局,老嚴的御鬼術,就是源於這個奇門運行。

王八現在很內疚,他很想彌補當初作出的決定,沒時間了,王八急了。

王八不埋怨老嚴,老嚴的意圖,王八知道,老嚴的確是想讓自己接替職位,老嚴是對王八給予了厚望的。王八內心也感激老嚴,王八從讀書就開始學道,見到趙一二之前,從沒人看重過他的決心,就是趙一二也考驗了他很久。

單單就是老嚴,見到王八的第一面,就認定了王八,立即做出決定,讓王八接班。這份信任和情誼,讓王八受寵若驚。士為知己者死,王八又怎能不感激老嚴。

這應該是今年最後一場雨了,雨水裏夾雜着雪片。

王八看着亭子頂部。已經連續看了很多天。但是還是沒看懂。無論王八用哪種看法都不行。開始的時候,王八以為是洛書的佈局衍生,可是看久了,發現方位不對。用梅花更不行,看到第三變就卡殼。

王八到了晚上就去藏書室,翻看道家的典籍,希望能找出端倪。可是沒有,王八發現,每種方法,都能和這個奇門佈局印證幾步,幾步之後,就阻塞。王八不禁佩服當年道衍的本事。想到道衍,王八又想到一個問題,道衍是詭道,可是他佈置的奇門,怎麼是老嚴御鬼術的法門。

難道道衍曾經是道教第一人,當時武當正盛,無與爭鋒,道衍在道家威望並不高,相反在世俗卻風光得意,權傾朝野。

亭子上的雨水滴落的並不快。王八忽然想通了一點,隨着雨滴落下的順序,彷彿看見一些端倪。可惜雨滴太繁複。王八看不過來。

卻不知道,與此同時,瘋子正在西坪,感受着天上每一滴雨水的痕迹。

王八永遠都學不會聽弦,他走不了這個捷徑,只能一步一步的慢慢計算。

天氣漸漸冷了下來,甚至下了場大雪。王八穿着羽絨服,坐在亭子,凍得發抖。可是他不能放棄,快了,自己要看懂了,就差最後一點的關節,沒有想通。

老施給王八弄了盆炭火。王八很感激,其實炭火也沒什麼用,風呼呼的吹,這點熱氣,早就散了。

院子外漸漸有了鞭炮聲,王八非常煩躁,王八需要安靜的思考。可是總是有突兀的鞭炮聲響起,最討厭的就是二踢腳,響了一聲,王八還要等第二聲,再重新投入計算。

鞭炮聲越來越多,王八已經無法繼續思考。

這天,王八雖然無法安心計算,可還是習慣的坐在亭子裏。方濁突然走到王八身邊,對王八央求道:“師兄,帶我出去玩啊。”

“不是說過年再帶你出去嗎?”王八敷衍道。

“是啊,”方濁說道:“今天是臘三十啦。”

王八看着方濁一臉的期待,心想真是個小孩子性格,怎麼可能是清凈一派的執掌呢。

想着繼續呆在這裏也無益。答應了方濁。

和方濁走到北京的王府井大街上,看着繁華的街道,人群熙熙攘攘。都是一臉開心,自己的心情也好了許多。買了兩根冰糖葫蘆,和方濁一人一隻在街上吃着。暫時忘卻了煩惱,投入到這花花世界裏。

卻不知道,幾千裡外,西坪山頂上的瘋子,在不停的咒罵他。

看見眼前的絢麗,就忘記了自己的根源。這就是人的本性嗎。Lvse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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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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