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人嫌棄了

第7章 :被人嫌棄了

第7章:被人嫌棄了

皇帝轉身盯着她,持續了足足一分鐘。如雪的面色如常,果斷幹練,思維敏捷是一個刑警應該俱備的。心想要是這個皇帝是她,早將這一堆爛事給解決了,就裴堅之流,都快成黑社會團伙了。這些天因為查案走訪,才知道這些人在京城裏是橫行霸道。

“哎,朕下了旨,到這些人的手裏,就變味。就你提的方案,怕也執行不了!”

想着也是,要是讓百姓都識字了,這些貴族官員就有了危機感,當然會百般阻撓,表面上不阻撓,背地裏消極怠工,皇帝也沒辦法。想不到皇帝可憐到這個地步了,等於是被手下給架空了。說的話,有力但沒有用。

如雪抬了抬眼瞼道:“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此事雖急,但也不能急於一時,如果皇上信得過,微臣還是從刑部開始改制。微臣早就想過,書一時是讀不好的,但是民間不凡有武藝的,所以微臣想重新招摹捕快,獄卒,對其進行有效的管理,與訓練。而且萬一碰到事情,還可應應急。請皇上恩准!”

原些捕快與衙役十有是各府里的耳目與親戚,成日不幹正事,無組織無紀律。如雪看着這些人就來氣,在她第一日進刑部時,就有了這個計劃。

皇上點頭贊道:“好,朕全力支持你,若是成了,以後京城裏的侍衛擇選一併由你負責。這宮裏的侍衛也越來越複雜了,怕是有些也被收買了。可恨朕身邊沒有一個可靠之人。”

如雪回稟道:“皇上,微臣覺着寧王爺也是個忠於皇上的。”

“哎,衡兒他,袖手旁觀,是因為朕有愧他的母親……”皇帝沉浸在回憶里,雙眉緊鎖,連連嗟嘆。皇帝的私生活,如雪又不能問,再說了,皇帝就是人,欺軟怕硬,弄不好,兩黨不敢動,殺她是綽綽有餘。

“呵,朕今兒真是高興,想不到跟你一說,心情也明朗了許多。朕是得下決心,力挽狂瀾,不能再讓東朔國現狀代代相傳了!你去吧!”皇帝目光幾許期望,一臉凝重,一副任重而道遠的表情。

如雪低頭退出了門,思忖着百里衡恨皇帝嗎?皇帝害死了他母親?呵,說不定還是一出宮廷奇案。如雪立刻來了興緻,在現代還沒有這種成就感,因為案子是集多方力量一起破,同事、偵技部門、法醫,有高科技精密儀器,現在破案,獨自完成,這感覺倍爽。

如雪神采奕奕,雖然是小國,現在也算是大官了,絕對有公安部部長職位。有地位,而且可以充分發揮自己的能力,有些偉大嘛。如雪不由地自嘲一笑,想不到官癮也挺大。看來這人啊,真得要被環境給改造的。

“什麼事笑得這麼歡?”

百里衡雙手環胸,抱着一柄金光燦燦的寶劍,雙腳相叉,斜靠在宮牆上,幾根髮絲隨風舞動,目光炯炯,沐浴在陽光里,帥得讓人眩目。

如雪想着這男人,要是到現代,估計自己想見也見不着了。有地位又錢又有身段,當然也有機會,這有錢的男人十有花心蘿蔔,要是漂個,正好將那女人給弄死了,不就碰上面了。

如雪凝視着百里衡,不由地噗哧地笑出了聲,哧哧笑個不停。見百里衡拉下了臉,清了清嗓子,作揖道:“煩勞王爺在此等候,失禮了!”

百里衡斜了她一眼,心想完全是雙面人,真替她累得慌。淡淡地道:“走吧,這都快正午了!”

如雪淡然一笑,隨着百里衡步伐。側頭瞄了瞄了,滿腔奇怪。這男人真是怪,像是對什麼事都不感興趣,至少應該問問皇上找她做什麼了,不是情人也是朋友,關心一下朋友也是人之常情。這人怎麼這樣,凡事不管,說是管刑部,也只是睜着眼睛而已。

出了宮門,各自上了車,如雪拉開帘子,不客氣地道:“寧王爺,你要是做了和尚,不成菩薩也成羅漢!”

百里衡正掀簾,被這莫明其妙的一喊,抬頭探去,結果撞在車門上,疼得疵牙咧齒,怒目瞪去。那頭如雪卻讓汪洋趕着馬車先行,朝他幸災樂禍地招手道:“王爺你也知道疼啊!看來也是個有血有肉的凡人嘛,下官先行一步了!”

百里衡氣得只差吹鬍子瞪眼了,她是活得不耐煩了,居然當眾調侃他,教訓他。她是真不把他這位王爺放在眼裏,還是急着引人注目。

如雪斜靠在車上,心想,這傢伙年青青的,像是一汪死水,一點鬥志都沒有。昨晚,打了他,他都不吼響點。不行,一定要想個辦法,將他激醒,什麼玩意,年青人就應該血氣方剛,朝氣蓬勃。要是老爸在這裏,非要跟他說上三天三夜。所以說嘛,這皇家的家教太差了,不是把人教成自私鬼,類似百里辛,就是將人教成活死人,類似百里衡,要不然就是愛財如命的吝嗇鬼,要麼就是遊手好閒的小鬼。

馬車剛在刑部門口停下,聽得張三小跑着上前回稟道:“大人,您回來了,有大案子了。”

有些犯困的如雪精神一振,打了個哈欠,急聲道:“大案子,什麼案子?報案人呢?”

這裏百里衡的車也緊挨着停下,張三朝百里衡請了安,急回道:“好像是東方大人的千金,東方如霜投井自盡,東方公子東方培前來喊冤,說是人謀害的。”

“什麼?東方如霜死了?”如雪詫異萬分,奔跑着進了刑部。

百里衡閃了閃眼神,急步跟上,卻覺着奇怪,她不是說自己來自另一個國度。雖然他不知道她所說的國度倒底是怎麼樣的?她是怎麼來的?但可以肯定,她跟東方家的關係非淺。

百里衡往裏探了一眼,只見如雪詢問着東方培。東方培跟昨日出獄已判若兩人,錦鍛華服讓他精神了許多,也恢復了從前的華貴。他沒有進門,而是靜立在門外的廊上。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大人,東方培先謝大人為我東方家平冤洗白。今兒……今早於家來報,說我妹妹如霜於前日投井自盡,大人這其中一定有詐,如霜生有二女,怎麼會投井?一定是遭人暗害啊!請大人申冤……”東方培卟嗵跪在,神情悲切,聲音哽咽。

如雪急忙扶他起來,高聲道:“張三,去叫杵作,跟我去一趟於府。東方公子,節哀順變!本官一定會竭盡全力,剝開真像。”“大人,可要帶上衙役?”

“不用了,先去查查再說。”要不是屍體報告要他出,也用不着他。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隨即是:“二哥,吃飯了嗎?顧瀾呢?”

“裴昕見過寧王爺!”

“免禮!”如雪這才想到,今兒兩徒弟正式上班了。心裏有了主意,出門笑迎道:“在這裏呢!哪裏有空吃飯,這不剛發生一起謀殺案,本官正要出門呢?兩位是否願意前去啊!”

裴昕跟百里溪聞言,興緻盎然,連連點頭道:“去,當然去。這就走了嗎?二哥可同去?”

百里衡皺了皺眉,這是查案,怎麼如同兒戲?另一人有此想法的,自然是東方培,此刻他的眼中不僅是不解,閃着怨怒的冰芒,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達王跟裴堅都是他東方家的仇人,若不是他們陷害,東方家就不會蒙冤,如霜也不會死。但他還是忍了下來,給兩位王爺請了安,心裏卻是怒浪滾滾。

如雪接過百里衡遞的上方寶劍,在手裏掂量了一下,隨即朝東方培道:“東方公子,你先行一步,我們立刻跟上!你放心,皇上上方寶劍在此,本官只認理不認人。”

東方培一走,如雪故意朝百里溪跟裴昕道:“走吧,今天讓你們開開眼界,不要以為人死了,就開不了口。相反屍體是會說話的……”

百里溪驚聲道:“詐屍?”

裴昕跟百里溪一臉恐懼,百里衡辯駁道:“無言亂語,這太陽當頭的,盡說些不着邊際的鬼話!”

如雪見杵作這才到來,不由地皺了皺眉,朝他淡淡一瞥,上班時間,玩忽職守,回來再算帳。

如雪揮手道:“走吧,邊走邊說,這可不是什麼詐屍?而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為了,總會留下蛛絲螞跡,就會告訴我們情況。”

百里衡不知遲疑了一下,還是抬步跟上。實在是太好奇了,再則達王去了,若不去,心裏放心不下。跟着去了,又覺着不妥,也太聲勢浩當了。心一橫,算了,就跟着這丫頭鬧吧,隨心而活吧!

百里溪跟裴堅興沖沖地,問個不停。一邊的百里衡卻沉默不語,時不時投探究的目光,如雪洋溢着振奮的光芒,也感染了他。

“事情就是這樣,但這只是原告的說詞,在沒有確定之前,不能枉下定論。更不能偏聽偏信,做為審案的官員,那怕就是捕快,都必須收起個人情感。法不容情,否則你的感情有所傾,就會影響你的判斷。”

“說的好,鐵面無私。這肚子都餓了,到了先讓於德明上菜,吃飽了再說!”百里溪摸了摸肚子,不假思索地道。

如雪一臉黑線,不客氣地道:“達王,你剛還說鐵面無私,俗話說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這怎麼行?要不,你也別說查案的,也別一起進,等我去忙了,你再進,讓於德明給你上山珍海味吧!”

裴昕噗哧笑出了聲,百里衡拳兒松握,捂着嘴,似笑非笑的,輕咳了聲。百里溪惱怒地瞪了裴昕一眼,心裏好是不快,雖說話兒投機,但他可是王爺,也太不給面子了,這分明是笑話他嘛!

百里衡身手擰了一下,一臉思索,對現狀渾然不知的如雪,圓場道:“要不,我們吃了飯再去,的確是餓了。”

如雪嚴詞拒絕,一臉嚴厲地道:“人命關天,少吃一頓又不會餓死。辦案講究就是神速,等到你吃了飯,再坐下歇了歇,死人都臭了,長蛆了,有沒有職業道德!”

如雪邁出了十來步,才聽得身後,百里溪的聲音:“二哥,怕是中邪了,像變了個人似的,簡直是目中無人!”

“她的眼裏只有死人,咱們是活人,自然入不了她的眼了!”

“顧大人說的真是噁心,這飯我也吃不下去了。”

如雪愣了愣,慘,犯錯了,端起笑容佯裝不知回頭。只見百里衡跟百里溪都面容淡然地雙手抱胸,裴昕負手而立,直直地盯着她。

“怎麼了,走不動了?那你們在這裏歇會,杵作你還不跟上,想當凳子啊!”如雪轉身照走不誤,心想你們就酷吧,立着吧!

“噢!”杵作不敢不聽,退了退,緊跟上前。

百里衡忍無可忍,私下裏,她已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當著別人面,非得教訓教訓她,輕喝道:“顧瀾,你太目無尊長了。”

如雪頓下了腳步,眼睛瞄到了手中的劍,靈機一閃,一本正經地轉身道:“兩位王爺,本官不覺着目無尊長,本官現在是替皇上辦案,上方寶劍,乃皇上所賜,見它如見皇上,兩位王爺,本官沒說錯吧?”

百里衡跟百里溪驚愣地相互一視,沒料到她會來這麼一招。如雪笑睨了他們一眼,心想,傻了吧,傻眼了吧,百里衡你還跟着起鬨。算了,還是給個台階下吧,作揖道:“兩位王爺,快走吧,早點辦完事,好去吃飯。若是吃了飯去,這都傷死者家屬的心。”

百里衡抬抬手道:“行了,四弟走吧,顧大人是急人之急,愛民如子,我們只是遊手好閒,湊個熱鬧,豈能耽誤了正事。”

百里溪點頭道:“二哥說的對啊,汗顏,相較之下,本王自愧不如啊!”

如雪訕然一笑,心裏窩着火,心想你們就感謝老天,沒投胎到現代,沒跟着嚴軍大隊長。不然你們三人,非被批個狗血淋頭。想當初她一個女孩子,剛到刑警隊,就跟沒日沒夜的忙。

於府門口懸挂的白燈籠在風中晃動,府里隱約傳來了哭聲。東方培立在門口,左顧右盼,見五人到來,上前相迎。剛至內院,於德明急急地迎了上來,施禮道:“見過王爺,不知王爺駕臨,下官……”

百里衡淡淡地道:“於大人,節哀順變,東方一家對夫人之死,含有異意……”

“王爺,顧大人,舅老爺,這……下官真是冤枉啊!”

於德明二十六七的年紀,體貌倒也過得去,此人的書法號稱東朔第一,這個狀元怕是因此而得的。如雪立刻進入狀態,審視着他的表情,淡淡地道:“進去吧,於大人也不用緊張,東方如霜年紀輕輕的,投井自殺,東方府大創之後,又痛失親人,自然有所想法。本官公事公辦,請於大人配合。”

“是,是……幾位裏邊請!”於德明倒是爽快,面色坦然。

裴昕緊跟着如雪,輕聲道:“這就開始了嗎?”

如雪點點頭,讓他一邊看着,別打撓她。到了廳里,於德明急忙讓丫環上茶,百里溪跟百里衡正中而坐,如雪側坐一旁,面無表情地道:“於大人,那就開始吧,請問夫人是何時被發現的?為什麼會投井?是誰發現的?”

於德明眼眶微紅,哀傷地道:“回大人,夫人她這些日子,擔心着岳丈一家,總是神情恍惚,怕是前日精神失常,投得井。屍體是昨日早上,府里的女僕去提水,發現的。”

“為什麼你到今早才是東方家報信?”

於德明極委屈地道:“這不,岳丈剛剛出獄,我是怕他們聽到這樣的噩耗,受不起打擊,才緩了緩。”

東方培氣憤地指着他道:“分明是小人嘴臉,一派胡言,霜兒決不會自殺!就是自殺,也是你逼死的,你這個混蛋,當初我東方家是怎麼禮遇你的,想不到你也落井下石!”

“舅老爺,我冤枉啊,我跟如霜相敬如賓,我怎麼會逼死她呢?王爺,大人,你們可要為我作主啊!”於德明跪在地上,直磕頭。

有一點東方培說對了,東方如霜的確在東方家入獄時,受盡了折磨。如雪淡淡地道:“於大人,本官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本官要見那個發現屍體的女僕,還有東方如霜的貼身丫環,另外本官要選幾個府里的人問話。”

於德明急忙道:“我立刻去傳,幾位怕是還沒吃飯吧,要不吃了飯再說。”

“不,於大人,你帶路就可以了!”

於德明連連點頭,所以有人都起了身,緊隨而至。如雪仔細地察看府第,亭台樓閣,曲廊小院,比起她那個房,不知大了多少倍。轉身到了偏院,哭聲凄凄,咋一聽像唱戲似的。

東方培怒不可竭地道:“於德明,你這個混蛋,霜兒可是你的結髮妻子,你卻將她放在這個地方,你是什麼意思?”

於德明此刻到口氣硬了起來,冷哼道:“舅老爺,原本我還想給東方家留點面子,不想你卻不識好人心。東方如霜早已不是夫人,她為了保住位子,竟然在妾室的飯里下墮胎藥,致死妾室流產,如此狠毒,沒有人性的女人如何做得夫人,以德服眾。本官,看在岳丈的面上,在沒有趕她出門,已是仁至義盡,害人害已,她怕小鬼纏身,才得了瘋症。”

東方培臉兒鐵青發顫,緊握的雙拳抖動着,揮拳向於德明揮去,於德明的嘴角立刻鮮血滴落。百里衡低喝道:“東方培,有話好好說,若是舍妹真是如此,這也無可厚非。”

如雪冷目掃了他一眼,顯然這些人已同情起於德明了。於德明一臉委屈承受,落淚悲傷的表情,贏得了三人的信任。若是這樣的事,發生在宮裏,是要處死的。

東方培木然地愣住,如雪拉了拉他的袖子,畢竟他是她的哥哥,那個死去的是她的姐姐,她不是無動於衷,探問道:“你沒事吧?別激動,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理智些!”

百里衡的眸子裏閃過了驚訝,他一直在懷疑,如雪與東方家的關係。當東方培與如雪立在一起時,他們的容貌有着驚人的相似之處,尤其是鼻子,像是放大與縮小。還有眉毛的曲度,百里衡的腦海里想起了東方向宇,是的,她的臉型像東方向宇。

百里衡的腦里極速轉動着,她是誰?東方向宇外室生的女兒?不對,可是她的鼻眉跟東方培相似,可見是來自母親的,他們的母親崔欣和?東方如雪?

當他念及這個名字時,他徹地呆了,又覺着不對,東方如雪不是丑得不能見人嗎?是胖子嗎?難道東方家還有一個小姐?百里衡再也無心於案子了,他心中唯有一個案了,那就是解開她的身世之謎,昨夜,她說的或許都是假的,是騙自己的。

如雪跟着於德明前上了前,百里溪與裴昕因為好奇心作祟,緊跟而上。百里衡卻放緩了腳步,因為東方培有些垂頭喪氣地跟在後面。

百里衡勸慰道:“人死不能復生,切莫悲傷過度,再則事情正在查證,不要急於一時。”

東方培感激地道:“王爺,剛才是草民失禮了,請王爺見諒。”

百里衡順水推舟,疑問道:“於夫人可是東方大人的長女?其她兩位許給誰家了?”

“是的,如霜是長女,二妹如雨嫁於吏部錢大人的二公子,三妹如雪?”

東方培還以為百里衡,是管刑部的,也是問案所需,又覺着奇怪,說到如雪,半年多未見,不知音訊,感觸頗多。

百里衡見東方培目光空遠地望着前方,似在回想着什麼事情。探問道:“除了三位妹妹,東方家沒有其她女兒了?東方夫人真的傷心了,本王聽說你三妹也早早去了是吧?”

“沒有,三……三妹沒死,只是如今又不知去向了,哎……若是沒有抄家,三妹她……對不起王爺,失言了!”東方培想到出獄時,母親急着找如雪,才知道原來那日見到了女子,竟是他的三妹。

百里衡有些亢奮,又覺不妥,歉疚地道:“說起來,本王有些愧疚,本王雖是奉命,那日卻也攪了老夫人的生日,但不知三小姐,多大了,像貌如何?但願本王能將功補過,助一臂之力!”

東方培作揖道:“這不是王爺的錯,我東方家受奸人陷害,反而是受王爺之恩。若不是王爺,恐怕我東方家也沒有今日。我三妹從前只是胖而已,如今誰還敢說東方家三小姐是醜女?”

東方培有些自豪,是的,他的三妹傾國傾城。這又是東方家蒙受的不白之冤,總有一天會洗去的。

百里衡又是欣喜又是激動,怕自己失禮,佯裝喉嚨不適,猛咳了數下。沒有比這個更高興的事了,心裏不斷念着東方如雪的名字。兩人見如雪正在前面問着話,百里衡有些不合規矩地拍了拍東方培的肩,客氣地道:“放心,你妹妹的事,顧大人決不會袖手旁觀,就像當初,也是她四處奔走,尋查證據,又找出信件的秘密,全是她。”

東方培感恩帶德,望着那個個子不高的年青男子,她一臉思索與認真的神色,清冷的表情,卻是那樣的魅力四射。讓東方培都似精神一振。

“珠兒,你再想想,你家小姐是幾時不見的?她這幾天有什麼反常的嗎?”

珠兒淚水漣漣,目光卻閃躲着,頭低垂着,輕得像蚊子一樣的聲音道:“大人,我不知道,前兒晚上小姐睡后,我也睡了,至從東方家抄了家,小姐就……就不好了……”

如雪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久久沒有發話。又被四五個男人盯着,珠兒慌亂地擰着衣角,如雪淡淡地道:“你下去吧,但是不許出府,本官要是需要,還是要傳你作證的。”

“是,大人!”珠兒如釋重負。

如雪隨即讓於德明帶往井邊,井在偏院後面,邊上是一片翠綠的竹子,兩間小矮房前,還豎著晾衣的架子,看來是專門洗衣的。

如雪將所有人攔在一旁,她一直注意着腳下,探問道:“都別動,我先來看看。對了,於大人,當時發現屍體時,來了幾個人?還有誰來過小院?”

“這個就不記得了,府里的家僕怕是來過不少!”

“是嘛,府里一共有多少僕人?”如雪淡然地問道。

於德明回稟道:“老少男女一共有三十六吧!”

這麼多,後宮呢?如雪不由地抬眸斜了他一眼,於德明一臉緊張。百里溪不由地輕哼道:“於大人,家業不小啊,本王的府里怕也多不了幾個!”

於德明徨恐地額頭冒汗,一臉巴結地道:“小臣怎麼能跟達王比呢?這些家僕都是拖家帶口的,小臣也沒辦法,只好給口飯吃。”

百里衡眼睛嚴肅而凌厲,臉上卻淡淡的笑道:“噢,這麼說倒是於大人,樂善好施了!”

“王爺謬讚了,謬讚了……”於德明實在是想不通,東方如霜沒了,會驚動這麼多人,兩位王爺都到場了,越來越慌亂。

裴昕指着如雪好奇地道:“瞧,顧大人這是做什麼呢?這就是找蛛絲馬跡嗎?”

百里衡阻止道:“裴昕,案子未明前,不要亂言。”

裴昕連忙道歉,百里溪也好奇地往前湊,只見如雪,拿着一根木棒,在地上畫著圈。忍不住嚷道:“顧瀾,你這是做什麼呢?好玩的你可別獨玩啊!”

如雪置之不理,依然在地上畫著圈,一個、二個、三個……她的目光觸及井邊的腳印時,又回頭看了看後面的,呶了呶嘴,回頭道:“達王,裴昕交給你們一個任務,讓於大人將府里所有的僕人聚到廳里,按名字問話,看看有幾人到此,還有不要解散,我立刻到。”

百里溪有些不爽,朝裴昕道:“你去,本王在這裏看着。”

裴昕撓了撓後腦勺,有些遲疑。他只是個布衣,如雪回頭道:“達王,辦案子,得兩個人,不然說不清楚。”

百里衡笑睨了不快地百里溪一眼,自告奮勇地道:“我去好了。”

如雪眨了眨眼瞼,朝百里衡豎了豎拇指。百里衡能去,自然更好。這位王爺不袖手旁觀,也算是邁出一大步了。

百里衡不經意間投去了寵溺的眼神,轉身跟裴昕一起而去。於德明一走,東方培不由地探問道:“顧大人,可有論斷?”

百里溪再也忍不住了,閃躲着她畫的圈,湊到如雪身側,彎着腰,滿滿的好奇,探問道:“說說,這些腳印能說明什麼?”

如雪翻查着井邊的枯草,並不搭理。百里溪急躁躁地道:“喂,你說呀,到底有什麼玄機啊?”

如雪抬頭凝視着里溪,指着東方培道:“王爺,你看東方公子,就站在原地,你……好了,別黑着臉了,像個小孩子一樣。”

“顧瀾,你是不是過頭了!”百里溪提高了嗓音。

如雪提了提手中的尚方寶劍,百里溪咬牙切齒地道:“行,你行……”

“王爺,你生什麼氣啊?你可是說跟我學的,這麼沒誠意。算了,聽着啊,你看這個腳印,並不是很深,說明這人的份量並不是太重,大概在八十到九十斤左右,高一米五五至一米六左右。按它的大小,應該是女人的腳,而且她是左手提物的,她是左撇子。”

百里溪看看如雪,又看看腳印,不可置信地道:“真的?你不會是無扯,騙本王吧!”

如雪聳聳肩道:“不信算了,呆會兒證明給你看。敢懷疑我的眼光,這叫痕迹鑒定。”

百里溪還是不信,斜了如雪一眼。如雪佯裝不見,仔細地檢查了一下井壁,抬手道:“走,我們也去廳里,東方公子,請你在這裏看好這些腳印,回頭我還要對號入座。”

“一切聽大人吩咐,可是大人,是否有所定論?”東方培又新奇又感佩,忍不住又問道。

如雪鄭重地道:“不要急,本官只能一步一步來,等驗了屍體,本官自會給出一個結論!”

百里溪跟如雪到達廳里時,大廳里已聚集了許多奴僕。百里衡跟裴昕正一個個問着,一介個寫着名字。去與未去的已各立兩邊。

百里衡面上淡笑着,聲音卻極極威嚴地擲地有聲地道:“都說實話了?”

僕人們戰戰兢兢地齊聲道:“是,王爺!”

如雪朝百里衡交換了眼色,點了點人數,只有六個,不由地道:“沒有其他的意思,讓大家聚在一起,只是想知道有幾人去過洗衣的院了。”

依然無人再站出來,如雪一個個打量着他們的腳,又讓他們走出數步,一個個排除,只留下去過的,又領着她們一一對了號。百里衡幾人已新奇的不得了,如雪卻沒空答理他們。轉到靈堂,杵作跑上來道:“大人,小的驗過了,身上並無傷痕,的確是落水身亡。”

如雪接過杵作的布手套,掀開了白布的帘子。只見東方如霜直挺挺地躺在木板上,身穿華貴壽衣,整整齊齊,腳邊點着一盞長明燈,雙手執於胸前,面上蓋着一方帕子。

如雪掀開了臉上的帕子,表情很自然,伸手檢查她的耳朵,隨後翻起她的眼瞼。聽得身後輕聲驚噓聲:“太可怕了,這……活我怕是永遠也學不會!”

如雪微微皺了皺眉,急聲道:“給我拿燭火來,閑雜人都退外面去,本官要解衣檢查!”

“不行,使不得,顧大人,男女授受不親,賤妻雖有不是,但為人清白,不能……”

如雪冷喝道:“燭火呢?少在這裏妨礙我辦事,人死了,靈魂早就走了,留下只是一軀要的肉身。少羅嗦,我要燭火,你們都沒聽見啊!”

如雪頭也沒有回,向側伸着手。杵作將燭火端了過來,百里衡接手道:“我來,你們都退後!”

如雪朝他點了點頭,將他持火的手拉至面前,又一次翻起了眼瞼,湊近細看。幾乎快貼上如霜冰冷的臉了,百里衡還是有些訕然地提醒道:“別靠的太近了,畢竟是死人,晦氣。有什麼發現嗎?”

如雪沒有理會,又伸手探向她的肚子,面上似積了一層霜。百里衡心裏咯噔了一下,顯然她已有了定論,按她面部表情來看,謀殺無疑。

如雪將她恢復原樣,閉上了眼睛,長長地嘆了口氣。轉身出了房,冷眸直視着於德明,卻沒有開口。東方培氣啾啾地瞪了於德明一眼,上前急聲道:“顧大人,舍妹是不是死於他人之手,是不是?”

於德明臉兒一顫,凄聲道:“大人冤枉啊……”

如雪喝止道:“我說是你殺了嗎?你喊什麼冤啊?東方如霜的房間在哪裏?我要檢查!”

於德明顯然有些摸不着北,兩位王爺竟然由着他無禮。他遲疑了片刻,又似平靜了幾分,回道:“對不起,顧大人,按習俗,人死這床已拆,扔到野外了。”

百里溪打斷道:“好了,案子也不在一時,先吃飯吧,本王都餓死了。”

於德明正中下懷,急忙諂媚地道:“王爺,小臣已經讓賤內準備了,請醉風廳坐!”

百里溪嚷了嚷吃飯,自行隨於德明去了。裴昕像根牆頭草,左右搖擺,看着百里溪,又望了如雪,直至百里衡下令道:“吃了飯再說,都一起去。東方也一起去!”

東方培冷哼道:“餓死也不吃這於家的飯,王爺你們去吧!”

如雪沉浸在自己的思索里,對他們置若罔聞。突然眼光一亮,喜出望外地拔腿就走。百里衡急趕着上前,探問道:“你這是去哪兒啊?這都忙了半天了,太陽都西斜了,就在於這一時?”

如雪頭也不回地,擺擺手道:“我減肥,你們去吃吧,別管我了!”

百里衡喚了數聲,只有隨他去,不由地嘆道:“這樣的她到底是好是壞?在她的眼裏怕是只有前程,哎……”

如雪回到廳里,已是殘陽暮鴉,那一聲聲凄厲厲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所有人都在廳里聚着,松閑地喝着茶。如雪想着真來氣,端起一杯茶,一飲而盡道:“呵,你們可真是悠閑,寧王把劍給我,東方培呢?”

所有人都是一臉企盼答案的目光,誰也不管東方培如何。還是於德明開口道:“剛在門外立着呢?”

如雪劍兒一舉,目光凌厲,直視着前方,不帶一絲感情地道:“傳丫環珠兒,洗衣的張氏、仇氏,另外本官要見於大人的新夫人。請於大人配合!”

於德明的臉色沒有了開始的沉着,有些失神地杵在原地。直至如雪冷目目不暇接地盯着他,他才揮手,朝僕人道:“快,傳夫人,珠兒,張氏,仇氏?”

百里溪跟裴昕湊了上來,百里溪拉着如雪坐下,笑探道:“說說,快說來聽聽!”

如雪閉目眼神,依靠椅背上,似泄了氣的皮球,神情意懶地道:“讓我歇歇,這一大早到現在,餓過頭就算了,我累死了,太陽穴都突突的動呢!”

百里衡關切地道:“那還不歇着,先吃塊糕點,喝點水!”

百里溪戲謔道:“二哥,你不會當他是川兒吧?他這是自找的,沒見過這樣辦事的。”

百里衡訕然一笑,急忙辯解,聲音依然是緩緩不動聲色:“四弟這是如何說的?顧大人忙到現在,都是為父皇分憂,為我分憂,刑部可不能沒有她!”

如雪有氣無力地翻了翻眼白,這都什麼人呀!裴昕端着糕點,笑逐顏開地遞了上來,如雪不由地贊道:“還是裴昕好,謝了!”

死沒良心的丫頭,難道都沒看見本王的關心嗎?好大的架子,還想本王當眾侍候你。百里衡若無其事坐在一房,心裏憤憤不平,還燃起一小束嫉妒的火苗。

片刻,一個穿着一身銀花繡花綿緞裙,腰細如柳,髮髻高攏,珠花金釵綴黑髮,臉蛋俏小,下額尖削,目光下斜,蓮步移動,香氣隨風。男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追隨,如雪手摸着下額,至從她進門,她所關注是的那雙穿着紅色繡鞋的腳,及落地的輕重,突又搖搖頭。

“見過王爺與大人,不知宣賤妾,可有吩咐?”

百里衡不知如雪是何意,反正如今她折騰這麼久,好似這府里誰都可疑,他們是如墜雲霧,不知葫蘆里賣的什麼葯。索性抬抬手,示意如雪答覆。

只是他的手還停在空中,如雪已淡淡笑着,讚歎道:“於夫人真是貌驚四座,哎,於大人,夭夭如桃,盈盈似柳,如此纖弱,怎麼也沒個丫環扶着?”

於氏靦腆嬌羞地低頭,福身道:“大人謬讚了,小婦人的丫環娘家出了事,幾天前就回家去了。”

管家領着其他幾個進門,見了禮,如雪笑容急收,一本嚴肅地道:“行了,到齊了,那就請各位到衙門走一趟。為了讓死者瞑目,也請於大人、於夫人一起走一趟。”

“王爺,你是不是弄錯了?這……下官冤枉……”

“嗚,老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姐姐,你就是為了報復老爺,也不用尋死啊,天啊!”於氏委屈莫名,淚水凝咽。

百里衡冷喝道:“於德明,顧大人已是給足你面子了,自己親自上門,而不是讓衙役帶你上堂,你們還有什麼可說的?不是你做的,就冤不到你頭上!”

“王爺,妾室分明是自殺,王爺跟大人興師動眾地上門,這就不是真的,遙言傷人啊!請顧大人,看在同朝為官的份上,說個明白。”

如雪怒喝道:“既然如此,你且等着,本官帶人來鎖你回刑部。東方如霜是不是自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現在本官不想廢話。回刑部!”

在場所有人都被如雪威勢給怔住了,一時間鴉雀無聲。如雪提步出門,量他不敢不跟上。他要是跑,此地無銀三百兩,也省得她審了,直接給嚓了算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百里溪驚奇莫名,急奔着上前,套近乎似地緊挨着如雪,探問道:“真是謀殺的?”

如雪淡淡地道:“王爺就沒有發現點異樣?”一句話把百里溪堵得尷尬地說不出話來。

在門口看見了東方培,見如雪出門,急步上來,探問道:“大人是不是於德明乾的?如霜她……”

事情沒有真正結論時,她是不能隨便結論的,轉了話題道:“東方家就來了你一個嗎?”

東方培黯然傷神,深深嘆息道:“家裏亂得很,我娘又病了,二娘也不敢告訴她。家裏遭逢變故,亂的很,誰還有心顧上這頭。”

如雪莫名有一種親情在心口涌動,寬慰道:“禍兮福所依,福兮禍所浮。人生起起浮浮,酸甜苦辣才謂之人生。本官會給個公道的。”

百里溪指着前頭道:“二哥,你瞧瞧這顧瀾,越發沒有尊卑了,讓咱們在後面壓陣,呵,本王倒成了她的跟班的了。不行,太放肆了!”

百里衡急忙拉住百里溪,勸阻道:“四弟,由她去吧,做大事不拘小節,有才的人自然也傲了些。把她惹急了,要是撂挑子,咱們就不知這案件真像了。”

裴昕接口道:“是啊,達王,顧瀾當初就是這麼說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呵,我還被訓過一次,不過他說的沒錯,我就特別服他。”

百里溪斜了他一眼道:“你怎麼一點都不像你爹,還有你那個大哥,真是的。”

裴昕一點不生氣,依然呵呵笑道:“那有一家人都像的!”

天色空朦,天邊最後一線光亮也漸漸散去,灰暗中刑部越發的讓人驚畏。如雪一邁進院,就高聲道:“來人,將幾個嫌疑犯,給我分押到後院房裏,本官要連夜審案。”

張三急聲道:“大人,我這就叫衙役們升堂!”

“回來,不用了,就在大堂里審,順便給我弄點吃的。還有找二個捕頭來,我有事要交代。”

“是大人,王爺有什麼吩咐嗎?”張三恭敬而立。

百里溪提高嗓門道:“快點燈吧,這黑燈瞎火的,慎得慌。”

如雪餓的前胸貼後背的,用手摁着胃,回頭冷聲道:“裴昕,將張氏給我帶進來!”

這裏也就裴昕能差得動了,裴昕倒也樂意,對他來說,這審案多新奇。急忙領着戰戰兢兢的張氏進了堂。如雪本想到審訊室的,一想天黑了,大堂里陰森森的,更有威懾力。如雪跟衙役一陣嘀咕,衙役領命而去。

大堂里只有微弱的光線,百里衡幾個都立在黑暗的角落看着,衙役立刻點上了燈籠,如雪急時喊止:“兩個就足夠了。張氏我來問你,你們通常何時洗衣?昨日你可有離開洗衣院?本官向來奉行坦白從寬,搞拒從嚴,你最好實話實說,要是不說實話,被本官查出來,那本官可就不饒你了。”

“大人,民婦不敢欺瞞大人,民婦跟仇氏是洗衣的女僕,天天早上天朦朦亮就起來洗衣,昨天,洗了一半,再去提水時,發現漂浮的頭髮,當時仇氏就嚇得尖叫出聲。後來管家、老爺都來了,拉上來一看原來是夫人,老爺就讓人抬着夫人回她的房,設了靈。民婦說的句句屬實,決不敢欺瞞!”

如雪又傳了仇氏,說所之詞相差無幾,於是傳了珠兒,她先是抽泣不語,直至東方培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勸問了半天,她才大喊,自己對不起小姐。但是依然緘默不語。

“啪”驚堂木的聲音,在這寒夜裏,讓所有人驚心動魄。如雪冷冷地道:“行,你可以不說,不要以為你不說,本官就不知你的所作所為。來人,帶疑犯於德明、王氏上堂。”

張三輕探道:“大人,要不要先吃飯?這都過了晚飯了時間了。”

“有饅頭嗎?先給我一個,我都要餓暈了。快拿幾個上來,我得有力氣讓這些人心服口服!”如雪的人趴在桌面上,餓肚子的滋味真不好受,現在都瘦的沒能量來支撐了。

百里衡心疼地道:“吃了飯再說,這樣下去,身體垮了,還能做什麼大事?”

如雪堅決道:“不行,事情沒做完,我更難受。餓了只是身體難受,人命關天,我心裏難受。”

東方培連連作揖致謝,倒讓如雪有此吃不消。想當年,有些家屬因為痛失親人,把氣全都出在警察身上,還謝,不挨罵就不錯了。相對,古代的人際關係單純,案子也好破多了。

衙役將於德明等人都帶上來,如雪沒發話,只讓他們干立着。張三端着包子進來,誘人的香氣,到了如雪的鼻尖,口水泛濫,直咽而下,幸虧是光線暗,不然挺丟人。

如雪轉過身,三兩下,就把三個大包子給解決了。百里衡忍俊不禁,百里溪指着如雪,驚聲道:“二哥,這……什麼規矩?”

如雪摸了摸嘴,嘴裏還在嚼着,急急咽下,拍了拍驚堂木大喝一聲:“上堂,開審!”

於德明一改開始的謙卑,不服氣地昂着頭道:“大人,本官好歹也是朝中命官,怎麼會殺自己的結髮妻子?東方家分明是血口噴人!”

東方培的心音因憤怒而打顫:“於德明,你個狼心狗肺的小人,如霜定是你逼瘋的。”

於德明急忙抓住東方培的漏洞地道:“大人你聽,連他自己都承認東方如霜是瘋了,一個瘋子失足落水是極正常的。”

“是啊,舅老爺,怎麼說相公還是你外孫的父親,你可不能因為東方家入獄,相公為了保全全家,不去為你們喊冤,就懷恨在心。你總不能讓所有人都跟着倒霉吧!”王氏冷哼着。

“你……”東方培素來是個老實人,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驚堂木落後,如雪大喝一聲:“吵什麼,讓你們說了嗎?我今兒連乾飯都沒吃,忙了一天,是不是冤枉清楚的很?”

百里溪忍着笑,捂着嘴,輕聲嘀咕道:“乾飯是沒吃,干包子吃了,這人一本正經的,還這麼有趣,想不到聽審,這般有趣!”

百里衡的臉上也泛着笑意,又睨了百里溪一眼。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在他的眼裏只是有趣兩字,百里衡不由地感慨,這朝中大事,豈能兒戲?

“於德明,你還狡辯,你們不是總說抬頭有神明嗎?”如雪冷靜地,波瀾不驚地道。

“大人,這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可不能冤枉下官啊!”

於德明跟王氏大呼冤枉,如雪一聲不吭地盯着他們,胸有成竹地道:“別吵了,我冤枉你?於德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至從東方家抄家后,因為王氏的父親,你很快搭上了另一條船,被提為戶部侍郎。你找了個理由將東方如霜的正妻之位也給換了,由着家中的小妾欺侮東方如霜。將她遷至偏院,幹着粗活。只是她沒想到,娘家翻了身,她卻遭了殃。哎,這才禍福一念間啊!”

“大人,你要為舍妹申冤啊!”

“大人,您可是管刑部的,不能空口說白話!”於德明嚴詞相抗。

如雪冷笑道:“於大人,難道還要將東方如霜請上來嗎?這可是她明明白白告訴本官的。”

幾個人不由地打了個冷顫,百里衡也覺着怪異的很。百里溪與裴昕不由地互相靠了靠,百里溪摸了摸手臂,有些發寒的輕聲道:“她不是死了嗎?難道顧瀾還有通鬼神的能力?”

幾個女人都縮成一團,只差沒叫出聲,一時間大堂更加的猙獰恐怖。如雪接着道:“於德明,你不承認沒關係。本官說給你聽,本官仔細檢查了她的身體,的確除了手中的老繭,還有凍瘡,沒有任何傷口,但是她的眼中有出血點,東方如霜並非淹死,而是被人捂死的。其二,她的腹中並沒有喝水跡像,所以她是死後才落水的。其三,將她扔進井裏的,是王氏的丫環,我的說的沒錯吧!而且並不是什麼前夜,而是昨天洗完衣服后至正午東方家出獄這段時間。本官查看了腳印,上面還有東方如霜的腳印,請問於大人,東方如霜都死了,還在府里走動嗎?而且,仇氏跟張氏將洗衣水,直間潑在院中,才使得腳印清晰,哼,本官從洗衣處,一直追着一雙腳印,到的地方很多,但是最集中的卻是王夫人的院裏。所以本官斷定,那人就是王夫人身邊的人,而且她的確是出府了。仇氏、張氏,本官給過你們兩次機會,你們居然還昧着良心撒謊,來人拉出去,打到她們找回良心為止。”

“大……大人饒命啊,這都是老爺讓我們這麼說的,我們為了有口飯吃,沒辦法的事!”仇氏、張氏慌忙求饒。

珠兒身體一軟,暈倒在了地上。如雪命人扶至後院,王氏跟於德明依然硬得很,沒事人似的。於德明還狡辯道:“大人,即便如霜為人所殺,你也要查清楚,這事跟本官毫無關係。這人是珠兒殺的,雪蓮也只是幫她一個忙而已!”

王氏似憤狠難當地道:“珠兒這個浪蹄子,一心想飛上樹枝,勾老爺,被如霜撞見,兩人就大打出手,失手就將如霜給捂死了。念及她肚子裏懷了老爺的孩子,小婦人才想出暫保她一命,等她生了孩子,就交給官府。想不到……”

所以有的人都倒吸了口冷氣,如雪只好退堂,將所有人關押。連夜突審珠兒,還有被抓來的雪蓮,至三更才拖着疲憊的身體,出了房。

百里衡雖沒有開口,但始終陪着她。不知勸了她幾回,不要急於一時,她就是不聽。心疼地扶着她道:“快去吃些宵夜,本王讓張三早就備下了,吃好了,回府好好歇息。”

如雪打了個哈欠,探問道:“幾時了?達王跟裴昕呢?”

“這都三更了,他們啊,早回府了,四弟能堅持到你退堂,已是極限了。你若天天這樣,這身體哪兒吃得消?”百里衡溫和的關切,在這寒夜裏,像一盆暖暖的碳火。

兩人在桌上坐好,昏黃的燈光微晃着,如雪雙手撐着下額,望着沉沉的夜色,側頭直視着百里衡,疑問道:“王爺,你就好意思在一旁看着?我跟你說,男人一定要有事業心,就是做和尚天天也有心,要念多少經,化多少緣。我以前的同行,個個一心撲在工作上,有時候連續幾天不合眼,你們的日子也太松閑了,過得不無聊啊!”

百里衡輕哼了一聲道:“本王還疼錯了你了,陪到現在,倒得了你的數落。看來這好人做不得!”

“少來,我可是為你們皇家在幹活,你倒成好人了。切,你還真能往自己臉上貼金!”

“怎麼說話的?”百里衡皺起眉頭。

如雪毫不示弱地道:“就這麼說話的呀?怎麼了,就兩個人,三更半夜,見鬼的時候,還要我拍馬屁,迎合你們?我都快累死了,你有沒有同情心啊!”

張三跟媳婦端着麵條進門,如雪順手接過,也不管百里衡的表情,挑起麵條,嗚哧哧地一陣聲響,豎起拇指道:“嗯,不錯,張嫂做的吧,手藝不錯,你們去睡吧,這麼晚了!”

張三媳婦受寵若驚地道:“大人,叫我張三家的就行了,這稱呼民婦可擔不起啊!”

“哎,不就一稱呼嘛,辛苦你們了!”

張三夫妻告退出門,百里衡忍無可忍地道:“丫頭,你這吃相,實在是太不雅了。”

“喲,百里衡,人活着幹嘛這麼較真啊,又不是在國宴上,有什麼關係?這叫真性情。”如雪我行我素,餓死了還裝模作樣,有必要跟自己過不去嘛。

百里衡挑着面,復又停下,正色道:“本王就這麼不值得你敬重?好歹本王比你年長!”

如雪不假思索地道:“喲,朋友之間不是坦誠相見嗎?名字取來就是叫的,不能叫?好,好,以後再也不叫了,王爺!”

“你知道坦誠相見?這世上最不誠怕就是你了吧!林陽、顧瀾、東方如……”百里數着手指,他的話未完,如雪已嗆得直咳嗽,放下了手中的碗,直愣愣地審視着他道:“呵,你私下裏調查我?看不出啊,原來你真是個高手,就是不用正道。”

百里衡心裏不由地惱火,低喝道:“說話要有些分寸,冷嘲熱諷地是怎麼回事?”

如雪火冒三丈,這個男人真是不簡單,抬步便走。百里衡的臉上烏雲密佈,重重地捶了一下桌面,噌的立起,怒喝道:“站住,這是什麼態度?本王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那是因為愛你的才,愛……想不到你,自鳴不凡,目中無人了。”

如雪回頭斜了他一眼道:“王爺,現在是休息時間,是我自己的時間,所以我沒必要奉承你。再說多一個名,對我來說,無所謂,債多了不愁,反正我又沒犯什麼大事。這件事,王爺你最好別說出去,否則掀起的不是微波,而是巨浪!晚安了,明天見!”

百里衡臉兒鐵青,提步追了上去。這簡直是太過份了,將他對她的感情與寬容,賤踏於腳下。百里衡胸口湧起憤憤地巨波,他不是傻瓜,他是王爺。他淡泊人生,不與人爭,但他決不允許別人輕視,更不許女人的輕視。

百里衡的手剛抓住如雪的手臂,如雪的無影腿已后蹬了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過他的手臂,身體微側,將毫無防備的百里衡側摔在地上,用腿抵住他的腹部,用臂鉗制他的脖子,戲笑道:“偷襲?王爺,我昨晚跟你說過吧,我不是普通的女人,我這套擒拿術是有實用性的,不是花拳繡腿。”百里衡又羞又惱,怒喝道:“你還不放開,你想造反?”

如雪沾沾自喜地放開了他,剛剛起身,被百里衡橫腿一掃,跌坐在地上,股屁像是摔成兩伴。雙腿被他一抓,一個翻身,又是一個嘴啃泥。如雪怒不可竭地低吼道:“百里衡,你這個卑鄙小人,快放開我。”

“哼,趁其不備,以牙還牙,本王可都是跟你學的。你還真以為本王制不了你,本王也不是普通的男人,認錯就放了你!”百里衡總算找回了點王爺的尊嚴,臉上露出笑意。

如雪被壓在泥地上,冷意從地表傳來,胸口涼涼的。如雪闔上了眼睛,咬牙切齒地道:“不可能,你居然敢襲警,我告訴你,寧死不屈。我決不會向一個比我差勁的人屈服!”

“什麼?差勁?你是說本王差勁?有膽你再說一次!”百里衡提高了嗓門,氣得七竅冒煙,寒夜裏眸里閃着寒光,像是孤傲的狼眼。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瞧不起,實在是太窩囊。

如雪極力地昂起脖子,冷哼道:“人貴有自知之明,你又做過什麼大事?不要告訴我,娶妻生子,就是你的傲事。這種事,是個男人都會,加上個有錢有勢的父親,瞎子瘸子都會。上天給你機會,你卻只會自享其樂,一點沒有社會責任心,你不是差勁是什麼?”

百里衡沉默不語,抓住她的手驀兒一松。如雪一骨碌爬了起來,也不管塵土,冷瞄了他一眼,一拐一拐地往外走。嘴裏嘀咕着:“做牛做馬還被摔,疼死我了。非要翻了這個天,當家作主人不可。”

百里衡愣愣地看着她晃動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像泥塑一樣立在院裏。她的話在耳際揮之不去,心裏翻起了苦澀,或許他是太過安享現狀,或許太過自保,但她又如何知道他的苦衷。母妃臨終的話,還深刻腦中。他是這般的絕情,他明知道母妃是被人冤枉的,他卻不救她。最是無情帝王家,他心冷,他不想捲入其中,若是可以,他寧可隱居他鄉。

可是今夜,他有些動搖了,看着忙碌的她,用心的她,其實他的心早就動搖了。現在他明白,原來他在她的眼中是差勁,是沒有擔當,沒有責任心。相反的,是她的所愛不是嗎?所以她說,這世上還沒有她喜歡的。的確在東朔國合她要求的人,幾乎是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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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悍夫:王妃,你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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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被人嫌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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