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難道他會讀心術?
第2章:難道他會讀心術?(本章免費)
這些日子,目睹了她的審案辦法。雖然很奇怪,可是她心思慎密,有理有據,讓人心服口服。要不然,他也不敢將這件事,交給她去辦!
如雪心裏暗喜,胸有成竹地一臉嚴肅地道:“王爺,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案子事關重大,所以一定要辦成鐵案,讓事實說話,憑誰也無話可說。我只認一個理,那就是真像。小官知道這案子很棘手,會認真去辦的。”
百里衡的目光中帶着幾分疑慮,看她的表情,似乎期待已久。她就不怕引禍上身嗎?雖然,他絕對不會……可是……他的心裏好矛盾,難道一個人正直真的可以無畏無懼嗎?還是他是達王跟裴堅的人,這樣更有利於除去東方向宇?但他的目光卻又那樣的無私無欲,淡笑道:“好,本王等着你的好消息。這案子或許由你來審比本王審更容易些。”
如雪作了揖,邊退邊道:“王爺,那本官就去提審人犯了。”
百里衡揮手淡淡地道:“去吧,本王等着你的好消息。”
如雪出了門,立刻囑咐衙役,去獄中提審人犯。走進陰森森的牢房,一股霉味夾着臭味的渾濁味道撲面而來。穿過長長的牢區,才來到重案犯關押區。喊冤的聲音凄凄厲厲,讓人毛骨悚然。
如雪早就想來牢中打探,但她怕百里衡生疑,強忍着。加之如今身份不同,見了也不相識,不如狠心不見。粗木圍成的框裏,擠坐着一群人,頭髮凌亂,衣衫污垢,氣味難聞。
微弱的光下,如雪看到了角落裏的崔欣和,倦坐着,已沒有了從前的雍榮華貴。她們似乎都很平靜,也似沒有生的意志,只是一心等死而已。如雪的眼眶還是微熱,或許血濃於水,讓她感受到親情。她不會忘記,穿來的那一日,她是被哭聲給驚醒,像是從夢裏醒來。抱着她哭的人,正是這位和藹的崔欣和。聽丫環說,這些年,也都是崔欣和一人記掛着她。那些日子,的確如此,崔欣和讓她想起自己的媽媽。抄家那天,正是她的壽辰,她本想跟她私下告別,離開東方家,浪跡天涯。她不想當什麼丞相的千金,不想碰到抄家的事,不得不管。
如雪深嘆了口氣,轉而到了裏間,裏邊又暗了幾分。如雪不帶一絲感情地冷喝道:“來人,帶東方向宇到審訊室。”
如雪話音剛落,急速轉身往回走。也不知是誰喊了聲冤枉,隨即是一片冤枉聲。如雪暗暗下決心,她要將刑部重新整頓,讓這些案犯無冤可喊。
如雪快步回到審訊室,坐在桌案上。房間已經被她佈置着,現代式的。牆上還貼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片刻一陣鐵鐐相撞的聲音緩緩而來,沉沉地一下下撞擊着如雪的心。如雪雙手撐着桌面,用手摁了摁太陽穴,拍了下桌面,給自己提了提神,端坐在桌前,讓書記員隨坐一旁。
東方向宇進門的瞬間,如雪驚愕地瞪大了眼睛。鬍子花白,雜亂縱生,像是一個瘋子。身體也微微有些佝,跟從前判若兩人。他的面色暗沉,目光卻依然犀利,直直地盯着如雪。
如雪抬手道:“坐,卸去刑具。”
東方向宇卸去刑具后,一臉蔑視地坐在凳上。他根本沒把一臉稚嫩的如雪放在眼裏,似回復了氣勢,昂頭端坐,四平八穩。
“東方……東方向宇,本官奉命來審理你的案子,本官希望你如實回答。這不僅是不了你自己,更重要的是為了你東方一家人。我想這一點你比我清楚,一人做事一人當,如果你如實以告,本官會向朝廷請命,保住你的家人。請你回答本官,結黨營私之罪你可認?”
如雪一時間都不知自己如何稱呼他,東方向宇清了清嗓子,頭昂得更高,久久沒有開口,顯然是抵觸她,懶得答理。東方如雪皺起了秀眉,抿了抿唇,淡淡地道:“怎麼你不想為自己審辯嗎?這可是給你唯一的機會?難道你真的想東方一家在世上銷聲匿跡?還是你承認了自己的罪行,無話可說?這麼說,你是承認自己的罪行……”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哼,想讓我承認,辦不到。你告訴裴堅這個小人,老夫做鬼也不放他。”東方向宇怒目向相,神情激動。
古人真是迂腐,還真以為做鬼能報仇。如雪無耐地嘆了口氣,隨即道:“對不起,本官是奉皇命審理此案,本官不是哪個大人的跟班。本官只相信真像,東方前輩不覺得信本官一回也沒什麼損失嗎?再說本官又沒對你逼供,又沒讓你冤枉自己。你說呢?”
東方向宇凝視着如雪,目光如兩把利劍,像是要將如雪看穿。如雪清咳了聲,倒擔心他看出什麼端睨來,畢竟這身體是他女兒的。這面像總有幾分相似。
如雪見他目光微微軟了下來,急忙道:“東方前輩,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朝廷所以沒有立刻處罰你,也是有原因的嗎?按理說,你所犯的罪行,噢,或許是冤枉的,皇上還有理由遲遲不決斷嗎?可見前輩在皇上的心中還是有份量的,他老人家不想冤了你。你說呢?”
東方向宇突兒跪在地上,凄然地道:“皇上,老臣是冤枉的,老臣蒙受皇恩,怎會造反?皇上,你可要認清小人之野心,提防小人啊!”
如雪急忙跟進道:“這麼說大人對指控決不承認,那就拿事實證明這是冤案。那麼請問大人,從你家抄出這麼多家產,是何而來的?如果不是收受賄賂,大人可有證據說明來源?結黨營私又如何解釋,最重要的是那份信,大人還是仔細說清楚!”
東方向宇回坐凳上,一臉坦然地道:“我東方家乃東朔國的名門望族,祖上留下的產業良田萬畝,珠寶無數,不稀罕一點不義之財。逢年過節受點禮兒的人不是我一人,滿朝文武皆是如此,禮尚往來,怎麼是受賄?哼,結黨營私?老夫為官幾十年,門生舊吏愛戴老夫的有之,如果這也算結黨,老夫無話可說。至於什麼賣國通敵信件,老夫從未寫過。”
如雪從案卷中抽出信件,親自拿到東方向宇的面前道:“你看清楚了,是不是你寫的?上面的筆跡可是你的。”
東方向宇緊盯着書信,一臉凝重,驚愕地揉了揉眼睛,抬頭望向如雪道:“這的確是老夫的筆跡,但是老夫拿全家性命發誓,這決非老夫所寫。這……這……”
如雪審視着東方向宇的表情,的確不像是詭辯的樣子。她收回了信,回到坐位,淡淡地道:“好了,今兒就先到此吧,來人讓他畫押。至於這信,我一定會搞清楚的。”
東方向宇臨出門回過了頭,投來懷疑的目光。他簡直不相信,這樣就審完了。如雪隨即又傳東方培等人,全都做了筆錄。她知道自己這樣審案子,是不合法的。放在現代更加不合法,但是這裏本來就沒有什麼法,加上她欠東方家情,只要不是違背良心,她也只好這樣為之。
一晃數日,如雪東奔西走,走家竄門的按自己的方式忙碌着。但是壓在她心頭還是那封信,這封信才是至命的一擊。
雨打在瓦片上,嚦嚦作響。片刻,雨幕成簾,初冬的寒氣從腳底往上襲來。如雪猛然想起了獄中的催欣和,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她實質上的母親。如雪想到爸媽,一時間鬱悶的慌。手抵着額頭,撐在桌面上,鎖眉嘆氣。
隨即又抬起了頭,仔細地端詳着信,是東方向宇撒謊還是這封信有問題呢?或許是別人模仿他的手跡。根據痕迹鑒定的確是東方向宇寫的,難道是東方向宇被下了迷藥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寫的?這些電視裏情節全都出現在如雪的腦海里。
雨越下越大,嘩嘩的雨聲,讓人更加的焦躁。突聽到腳步聲,如雪抬起了頭,才見百里衡撐着油傘進了院。如雪起身迎在門口,一忙幾日都沒有見他吧!如雪接過雨傘笑探道:“王爺,下這麼大的雨怎麼來了?看,衣服都濕了,快進門擦擦別感冒了。”
“感冒?”百里衡不解地笑睨,聽到她的關切,心裏像是吃了蜜似的。
如雪愣了愣,呵呵笑道:“就是得了傷寒,王爺有什麼急事嗎?”
百里衡收起笑容,邊進門邊道:“東方向宇的案子可審好了?明日就是皇上給的限期了,案子進展如何了?”
如雪放下了雨傘,驚聲道:“明天?王爺你沒告訴我呀?”
百里衡凝視着如雪,黑眸如辰,閃着狡黠的光芒,淡笑道:“本王不是怕你心急吃不到熱豆腐嗎?怎麼還沒好嗎?”
如雪拿起信道:“其他我都有證據,就這封最關鍵的信還未弄明白。既然這麼急,你怎麼也不幫忙啊!你就等着看我笑話啊?那可是一家子的人命啊!”
“顧大人跟東方家有何淵源嗎?本王怎覺着你一心在維護東方家。既然無法證明,這封信就是真的,這是東方向宇的筆跡。”他哪裏就閑着,私下裏調查,只是也找不到證據。
如雪心裏一緊,百里衡說的沒錯,自己的確處處在為東方家開脫。連找的證據都是如此,曾幾何時她變得這麼沒原則了。連忙道:“王爺誤會了,下官……咦,這信,你看這信……”
信角居然分成了薄如蟬翼的三層,如雪跟百里衡驚詫地相視一望,如雪急忙將信放在桌上,將手往身上擦了擦。百里衡捏起了信,恍然大悟,一臉黯然地道:“原來如此,這是西蒼國的雪紙,簿如蟬翼,也是貴如黃金,這些人真是煞費苦心,竟想到這種手段。”
如雪欣喜若狂,她一直以為古代的造紙技術還很拙劣,想不到已達到了這種登峰造極的境地。三張紙疊加而成,跟一般的厚度相差無幾。這些字是東方向宇的,只是被裁剪下來,用三層紙包裹,其中有字的地方,雪紙被裁去,加上粘貼技術了得,大家關注的又只是筆跡與內容,一時間瞞天過海,連東方向宇本來也對信件無言以對。
如雪忍不住呵呵笑道:“真是天助我也,也謝謝老天派王爺前來。若不是王爺冒雨前來,下官的手沾了水,恐怕這封信的秘密永遠也解不了,太好了。”
她的臉燦爛如花,春光明媚,閃着熠熠光芒,讓百里衡有點目眩,有些恍惚地凝視着她,久久沒有回神。如雪心裏暢然,轉而到了桌前,提起筆笑道:“王爺,你稍等,立刻給你寫結案報告。”
她清亮的聲音拉回百里衡的思緒,訕然一笑,摸着跳動的胸口,在一旁坐下,微微抬眼瞄向如雪。暗忖着,難不成真的病了,自從柳妃去逝,他覺着自己的心都死了。現在居然又跳動了,狂亂地跳動!難道自己因為失去情投意合的柳妃,喜歡上男人,為什麼,他的腦海里總是閃現她的影子,壓抑地他快要崩潰了。
百里衡起身逃離,立在檐下,看着階前濺起的雨水發怔。他開始為自己這些日子的情不自禁反思,跟她在一起,總是覺得溫馨,總是覺着心情暢然,默默的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追隨着他嬌小的身影。
不行,百里衡又搖了搖頭。無論如何也不能有此念想,畢竟他是一個王爺,一個讀過聖賢書的皇子。不能,再不可這樣了!昨夜喝醉了酒,去找她,已經夠荒唐的了。好在,沒出什麼事,否則都沒有臉面來見她。百里衡轉身,提神凝息,恢復了常態,上前一看,眉頭微微皺起。不由地戲笑道:“顧大人,你這字……”
如雪的臉兒瞬間泛紅,抬頭不好意思地道:“那個……那個我從小不喜歡習字,所以……不如王爺幫個忙,這送到皇上手裏,的確太不雅了。”
百里衡原本是要告辭回府的,卻脫口道:“好,你也累了這些天了,你說我寫。”
百里衡接過如雪手中的筆,觸碰到她如脂般滑潤的肌膚時,心底處一片柔軟般的觸動。如雪似察覺到異樣,急忙縮回了手,將筆放在筆架上,作了個請的姿勢。立在一旁,磨起了墨。百里衡提起了筆,嘴角微微上翹,笑探道:“先說說,你的論斷。”
如雪一本正經地思忖道:“其一,結黨營私,問題不在結黨而在營私,朝中分成兩派已是人人知曉,若以結黨處罰,怕是不公。至於營私,第二條的罪行,貪污收賄一樣,當初抄家時所得,王爺是最清楚的,但經本官調查,東方家祖傳的田產與珠寶,比這些還多。而且東方家人都沒有不良嗜好,所以說對東方家來說,累積大於支出。據調查,東方向宇的夫人催欣和每年都會出錢救助貧苦百姓,扶助弱小。還有東方家這些年拿出來賑災的錢,不下幾十萬白銀,再則官員間生辰過節禮尚往來,不足以說明是收賄,因為這是一種社會風氣。第三,就是這封信,顯然是偽造的。所以東方向宇無罪,東方一家更是冤枉。這些都是各方證據,包括東方家田產,不動產,還有百姓、官員的證詞。鐵證如山,該結了吧!”
百里衡翻了翻詳細的證詞,不由地點頭道:“嗯,做得好,恕本王直言,顧大人像是一開始就直找無罪證據,顧大人真的跟東方家沒有關係嗎?噢,不用緊張,本王跟你相處也有些日子,顧大人處理其他案子,都是稟公無私,但是這案子……”
如雪扯了扯嘴角,一臉無辜地反問道:“有嗎?我初來京城,哪裏認識權貴。只是覺着這連坐制有點不公,家人是無辜的。興許本官的心軟了些,見不得那些婦孺受苦,可能有點偏駁,但是本官決沒有徇私。”
百里衡邊落筆邊笑道:“本王也就開個玩笑,本王也不想信東方向宇會造反。”
“是嘛,那王爺為何遲遲不審?王爺是怕得罪人,所以才順手推舟讓本官來刑部,然後又順水推舟讓我接了這案子,於是王爺就可一如既往的袖手旁觀。王爺厲害!”
百里衡頓了頓,默然抬頭,有些促狹的目光,面容淡然的盯着如雪。他心中的所想全都被他言中,這才多久,難道他會讀心術?還是他順帶連他也調查了?
如雪意識到百里衡的探究,佯裝不見,心裏一絲慌亂。真是被興奮沖昏頭了,居然也噪呱的像只麻雀。如雪調整心緒,用力地磨着墨,不再聲響。幸好百里衡沒有多問,靜靜地各字忙着,誰也沒有開口。
片刻,如雪抬頭探去,不由地讚歎,他的字虯勁有力,剛柔並濟。目光上抬,見他一臉認真的書寫着,剛毅的臉側看成峰,俊雅不俗。這個男人如果不是有婦之夫,也許她真的會選他當老公。她已經回不去了,總要嫁人的。可惜……
“怎麼?本王的臉上有東西嗎?”百里衡不急不緩的聲音,讓如雪一驚,臉上的肉微微一顫。好傢夥,居然還長着第三隻眼睛,不去破案做掃描儀真是浪費了。
如雪輕笑道:“王爺的臉看看也不行嗎?所以看,是因為王爺值得看。大男人不用這麼小氣吧,再說我也是男人,英雄惜英雄。怎麼,王爺還怕我對你有非份之想。”
百里衡聞言,抬起了頭。有些失望,他倒希望她也有非份之想,跟他一樣,喜歡男人了。他那生輝的黑眸,尤如兩顆黑珍珠,盛着燦燦的光華,此刻正半笑非笑地打量着如雪,像是要從她的反應中找到一絲希翼。可是立刻,他的心又開亂了。不,他在想什麼呢?百里衡嚴肅地道:“這麼說是本王的榮幸,顧大人真是一語驚人。本王從未聽過如此新奇說法,好了……”
如雪一臉黑線,他會變臉嗎?至於這樣嚴肅嗎?裝什麼裝啊?淡笑道:“這不跟王爺熟了嘛……”
如雪話一出口,自己也愣了愣,跟他很熟嗎?還像是吃定他似的,什麼時候這麼了解他了。他可是王爺,不是皇帝,也不好惹。難道就因為知道他喜歡她嗎?所以才這樣橫了?被人喜歡總是幸福的,可是,他不會為了斷自己的念想,將她給殺了吧?
百里衡的心裏卻有一絲欣喜,抬頭,若有所思的瞄了如雪一眼。從沒有人這樣坦誠地跟他說過話,僕人敬他,子女怕他,而王妃個個都奉承他。唯一跟他有着共同話語的柳妃,卻在二年前病故。百里衡總是淡淡的笑着,心裏卻很苦,對什麼都提不起勁來,將自己埋在沙堆里。但他卻無意間消融了他心中的冰凍,知己,他們是知己,比親人還親的知己……
一時間,又靜了下來,各懷心事。雨停了,如雪立在檐下,望着灰朦朦的天,有些迷茫。她不知道在這個國度,能不能隨心所欲的活着。東方家的事告一段落,是不是想辦法辭職,然後找個世外桃源隱居起來。但是,對她來說又很難,沒有事做的日子,那是在浪費生命。但是在這樣的官場裏混着,又太懸了。
這案子是她處理的,如果皇上放了東方一家,那麼勢必與裴堅反目成仇,還有達王百里溪,還有裴昕。他們決不會放過自己,何去何從成了她目前的第一大問題!
百里衡緩緩地起門,見他有些悵然的背影,不由地道:“怎麼了?明日本王去交差就行了。”
如雪驀然回頭,跟百里衡幾乎是貼面而立,如雪尷尬地迅速後退,腳半踩在台階上,身體往後仰去。百里衡順勢將她一攥,如雪驚惶失措地跌撞在他的胸口。一股淡淡的氣息沁入她的鼻尖,那是男人的體味,如雪的臉上升騰起如霞般的酡紅。
百里衡直至她掙扎開了,還愣愣地抬着手。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耳垂,那個穿過小孔的耳垂。雖然很淡了,可是一定是耳洞,他可是管刑部的呀!百里衡欣喜地呼吸急促,眸子裏閃爍着跳躍的光芒,他差點伸手抓住她,腦海里閃過她着女裝的模樣,突然眼前一亮,他可以斷定,他見過她?百里衡若無其事的地道:“顧大人,本王記得你是潯河鎮人氏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