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這本該是一個令人緊張的街頭會面，而最終卻沒有任何人出現，沒有照片上的那個姑娘的出現。董木坐在車裏面完全覺得被放了鴿子，而黃毛自己也是等得很不耐煩了。
人來人往的，害董木還以為他把地方給認錯了。很少會去懷疑自己，因為他做的選擇永遠都是最好的。每次都要做到的就是萬無一失，所以會怕認錯地點便讓胖子去了那個麥當勞守株待兔……
董木是很少讓別人來幹這種事情的，只有很熟悉的人，他才會把他們拉來幹這種事情。天堂因為身份的問題，所以早已把他排除在外。而其他的人，雖然可以跟董叔那邊要個人。但最終他還是沒有這麼做。自從成為獵鬼者以來，很多的東西就都變了，他和董叔的關係再不像以前那樣親密了。
不在一起共事和生活的話，那很多時候就算是很親密也會感覺很疏遠。他不想把董叔給牽扯進來，如果說他董木還有弱點的話，那應該就是董叔了。把他推在整個公司的前台就已經很危險了，如果再牽扯進這種他都很難處理的異世界來的話，那董木是覺得無論如何都不會合適的。
所以他找到了胖子，那個在網路上相處了好些年，前一段還開出租拉過他的人。
如果說董木出現在胖子面前他不驚訝那是不可能的，雖然出租車司機一整天要見無數張臉，但是董木給他的印象比較深，而且時間過的也不是太久。
“良木？”胖子看着眼前的人問道，除了董叔和祁添以外，便沒有人知道董木的真實姓名。而大家也好似約定俗成了一般，沒有去問。
“嗯。”董木衝著胖子微微一笑，一般他挑中的人的性格都會不錯，都不會是多好的人，但也不會太壞。在董木看來胖子不是沒有能力的，而是他這個人太懶。說懶其實不確切，確切的應該是沒有追求。
開着出租車，每天雖然會抱怨覺得很麻煩，但是卻又對此很樂忠。每天的嘴都不閑着，一個勁的就和乘客聊，一天下來倒是也不覺得有多難受了。他和天堂是不一樣的，天堂是有着自己不大不小的野心，奈何這個人物比較懶散，所以走的步速會稍微慢一些，但依舊是有所成就。而胖子就不一樣了，有了他自己這樣的思想再加上野心和努力，那在今後的日子裏肯定有所成就的。但他就是樂意去做一個平凡人，那他活的肯定會不錯，知足者常樂么。
“之前算是見過了。”胖子的表情有點尷尬，大概是之前見過兩次還聊了幾句，最後卻在見了第三次的時候才發現——哦，這個人和我認識五年了。這樣子的情況有些茫然吧？
“請你吃午飯吧？”董木保持着自己的笑容說道，兩個男人隨便找了個中餐館就進去了。出租車司機一天很少會有時間出去吃飯，一日三餐基本就是在車子裏面吃漢堡。董木自然不會在叫他去吃快餐。
“那倒是不錯。”胖子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跟着董木進了餐館。
“想吃什麼隨便點吧？”董木說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啊！”胖子顯然就沒有打算客氣的樣子。
“隨意。”董木最不缺的就是錢了，他是一家公司背後的董事長，他也是一個極其優秀的欺詐師，那麼他必然不會去愁有關於錢的事情。
“那我就點了啊？”胖子看着菜單笑眯眯的說，還沒等到董木回答就對着服務員說，“水煮肉，鐵板牛柳，魚頭泡餅，糖醋裏脊，熱菜就先這些，涼菜來個肉皮凍，還有……”
“等等，你吃的了么？”董木問道，胖子雖說叫胖子，但卻一點也不胖，完全看不出來是能吃的了這麼多東西的人，尤其是連個素菜都沒有。
“吃的了，吃不了帶走成不？”胖子一向不是個吃虧的人，平常因為開出租所以在群裏面話不會特別多。但剛進群那會，胖子基本是一天二十四小時在群里噴，混了個好人緣還讓董木把管理給了他。
“你要帶的我呆會給你打包……”董木嘆了口氣對着胖子說，“鐵板牛柳就不要了，肉皮凍也不要了，要一個上湯西蘭花，湯要西湖牛肉羹。”
看着胖子在那裏笑得跟朵花似的，董木只能說一句，“你還真是不客氣啊。”
“老大請客，那是自然竭盡全力啊……”胖子一向油嘴滑舌，邊說著還邊把筷子拆了，看的出來這傢伙早就盯上這頓飯了。
這要是不認識胖子的人碰上他了，那准以為是餓死鬼投胎。不光是表情，動作像，就連身上的穿着也像。一件地攤裏面淘出來的襯衫，褲子的料子是那種很像麻的那種貌西褲，一雙北京老布鞋，和整個裝潢還算不錯的餐廳格格不入。
不過這家餐廳服務倒是不錯，菜比別的家貴了點是有道理的。服務生除了多看了兩眼胖子以外倒也沒附贈個白眼，菜上的也算挺快，說話都是以“抱歉，打擾一下”為開頭，“謝謝”為結尾的。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吧？”胖子拿了筷子就衝著前面的食物身手，嘴裏嚼着還得說著，整個就是不閑着。
“你也就是當雞的命了，你敢當鴨試試么？”董木回他一句，和胖子說話每次都會閑七雜八的瞎扯一通，就他這張嘴確實夠要命。
“怎麼，你包？”胖子繼續向嘴裏塞着東西，反問道。
“嗯？就你？”董木上下打量了一番，着裝品位和氣質就不說了，長相嘛，還成，一般人，不是那種白白凈凈的也不是那種特男人的，就是能看。看上去也算順眼，總之不至於讓人覺得難看，也不至於讓人覺得帥得一塌糊塗。
“切，不包算了。”胖子繼續往嘴裏塞着東西，“說吧，什麼事？”
“九月十八號下午四點，到SOHO的麥當勞，就是整條街都是賣衣服的那個，麥當勞里沒有ATM機的那個麥當勞。看看這個女孩有在不在。”董木說道，把手裏的照片給了胖子。
“怎麼著？看上人家了？看上人家就自己去追啊？”胖子看了看照片上的那個姑娘，長得清秀，表情冷漠，總體給人感覺還算不錯，“不過我還是覺得上回那姑娘漂亮。”
“沒有啊，只是她找我有點事情，約我見面，她又沒有說清楚地方。現在她手機又停機了，聯繫不上她。所以我去另外一個麥當勞看看，你就幫我在這個麥當勞看看唄。反正你開出租的，成天也挺閑的。”董木沒有提及林琳的事情，對於個人的私生活，他自己是很少會透露出去的。
“嘛，肯定不止是這麼點的小事把？”胖子回應道，至於因為這點事越一個好幾年都沒見的人幫忙那不是神經病么？
“具體的不能說。”董木微微一笑，那笑之中有一點狡猾。
“嘛，成吧。”胖子想了兩秒鐘說道，“反正我這吃下去的東西也不方便吐出來。”
“你丫還真不是一般的噁心。”董木說道，“如果她在的話，你給我打個電話，然後跟她說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她估計會給你點什麼東西，或者讓你給我傳個話什麼的。”
交代着胖子如何去做，他是不能暴露曉曉的，他需要儘可能的把一切做得完美。
“是，小的聽命。”胖子答的痛快，反正老大都吩咐了，那聽就好了。找他去干肯定有董木個人的道理，況且只是去拿這姑娘給董木的東西而已，“對了，你就光顧着說話了，不知道吃。”
“不是我不想吃，是你這筷子夾得密不透風的，你讓我怎麼吃？”董木問道，每次他想夾什麼的時候，胖子絕對提前一步，那叫一個密不透風，每樣菜現在都只剩下了三分之一。所以他從開始提着筷子想夾菜到最後乾脆放下筷子說毛曉曉的事。
“啊，不好意思，從小練出來的習慣。打小就不吃虧，呵呵。”胖子撓了撓頭說道，確實這一桌子菜基本就是他解決的，董木除了一開始還夾了幾筷子之後，便沒再伸手了。
“得了，服務員，給我上碗牛肉麵。”董木說道，他可不想就這麼空着肚子，完全對不起自己的身體不是？
“誒，也給我來一碗。”胖子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說道，“哥們兒這還有地。”
一頓飯吃下來還算不錯，胖子吃得差點站不起來，撐的整個肚子圓滾滾的。幸虧他穿的那襯衫大得要命，要不那肚子絕對能給顯現出來。
董木還問他至於吃這麼要命么，胖子就會答他，我要致力於扶着牆進來扶着牆出去，讓董木只能再嘆幾口氣。
這個傢伙從某個角度來說還真是讓人無奈。
可是就是這麼個傢伙，卻在這個時候被自己給拉來做保障，生怕錯過一絲線索。
不過這個保險雖然讓董木拿來用了，最終卻依然沒能夠用到，因為毛曉曉沒有出現。董木對此是半鬆了口起，半失望了一下。送了口氣是因為胖子邁到這個世界裏的一條腿又縮了回去，而失望的則是，他自己看着的麥當勞里，毛曉曉同樣沒有出現。
胖子在麥當勞里守候了一個多小時都沒能看到那個照片裏面的女孩，跟董木彙報了一下，董木跟他說讓他別等了，繼續開他的出租就好。
由於董木回給他的短訊過分簡潔，那麼就說明一個問題，董木沒有任何心情和他貧。被人放鴿子可不是個能讓人覺得愉快的事情，所以最終胖子便也沒跟他貧些什麼，只是出了麥當勞的門，繼續當他的出租車司機。
而一直盯着那個有ATM機的麥當勞的董木，現在則整個人都處在一個煩躁的情緒當中。他不相信他的判斷是錯的，所以唯一能解釋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種情況的只有一個，就是毛曉曉被發現了……
從玻璃窗外看着裏面不耐煩的黃毛，董木只能皺着眉頭。兩個小時過去了，黃毛也失去了耐心，只得聳了聳肩膀，從麥當勞里走了出來。顯然沒有任何的收穫，這可真不是個好事情……
毛曉曉是肯定不會來了，董木從一個多小時之前就知道了，只是還存在一丁點的可能性，他就需要去等下去。然而這個時間過分的長久，久得把最後的希望也給打破了。可是為什麼會被發現呢？董木覺得她的行為實在是太過隱秘了，隱秘到如果沒有祁添的存在，很可能找不到人。讓玩落髮現的可能性也應該很低才對，董木坐在車子裏面的臉黑黑的，他是第一次覺得被逼上了絕路。
董木摸了摸下巴，這一切發生的太過蹊蹺……
知道對方是代理者，知道對方和雜誌有關係，知道他給雜誌社匯錢，卻揪不出他這個人來。彷彿這個人就是不存在一般……
但這是不可能的，無論對方擁有什麼樣的能力，存在就是存在着。就連祁添也是，一開始他的文字別人基本上是看不到的，他說的話別人是聽不到的。但董木能聽到，能看到，並且在祁添和董木在一塊了之後，祁添就不會再對別人有那種情況了，不再說話會被無視，會害的別人耳聾，害別人出現幻覺。雖然他們不知道為什麼，但結果是好的。董木不是一個會去較真的人，不在自己領域範圍之內的事情，那麼就交給別人去做就好了，總之他自己是不會去做的。
那麼連祁添這麼一個存在於網路之中的幽靈都會被發現存在着，一個活生生的人就更不可能不會留下什麼痕迹。
警方的調查基本是沒有什麼的，祁添潛進去看了，犯罪現場調查員沒能發現什麼。他們對貓咪自殺的這個案子本身也不夠重視，就算有什麼遺漏，相信也早已經被其他人員消滅殆盡了。現場早就被破壞。
董木沒有辦法從中得到什麼，而毛曉曉純粹是絕望之中抱有一絲期待的留着那些個信息。因為很難會被發現，很少會有人閑的沒事幹去摸輸入密碼那個地方上面蓋子的內側，就算摸到了也不會有人無聊到蹲下仔細看看上面是什麼東西。就算這千萬分之一的幾率被他們所撞上了，那幾個地點的信息連在一起又恰好被對方所知道的可能性那就基本上沒有了。
董木嘆了口氣，打開了中控鎖，讓黃毛上了車。
“你打算去哪？”董木問他。
“把我送到Live好了，我現在在那裏住。”黃毛回應道。唯一一個可能的線索就這麼斷了，本來放棄了的黃毛，自然而然就不再那麼熱衷了。他這一趟算是白跑了……
“嗯……”董木看着路面，餘光瞟了一下黃毛的側臉。
“你還會再追這個事么？”黃毛顯然也不似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那麼輕佻，反而整個人沉寂了下來。
“大概不會了吧？”董木回應道，“我的人能用的辦法都用了，找不到阻止的辦法。”
“嗯……”黃毛答道。
“其實有的時候我也會在想，玩落做的是不是正確的。”董木繼續說道，“很多事情用語言是沒有辦法解決的，而暴力永遠是解決事情最快也最有效的辦法。”
“你覺得他做的對？”黃毛皺了皺眉頭問道，畢竟自己的夥伴死在玩落的手裏，怎麼都不想去承認他的。
“嗯。如果只有這種辦法去改變世界的話。”董木說道，“可能應該會去從罪犯先開始處置，但是被關起來的不一定都是壞人，所以玩落用自己的雜誌去判斷誰有能力活下來，我想，很快就會有一場大屠殺出現。用來警告世人。”
“……”黃毛只是沉默着，他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
“到了。”整個氣氛都有點沉悶，LIVE的門依舊顯得那麼敦厚，嵌進去的字母生冷得讓人膽戰心驚。
“如果真的有你所說的屠殺的話，那我們就應該去阻止他。不是么？”黃毛下了車，對董木說道。
“但是已經沒有辦法去阻止了不是么？”董木苦笑了一下，當所有的辦法都用光的時候，便只能是無奈了，“而且我覺得我能從他所謀划的大屠殺里活下來。”
“嗯，如果這麼想的話，你確實是符合他的新世界的要求。”黃毛向前走了幾步，整個人被籠罩在門上方打的燈光里，只是光影過分分明，導致臉色被遮掩了去，不知道他是以什麼感情去說這些話的。
“進去喝一杯吧？”黃毛抬頭對董木說道，他們現在需要的確實是酒精的麻痹。
“好。”董木關上了車門，跟在了黃毛的身後。
可就在門還未被推開的時候，一股鮮血便噴濺到了那沉重的門上。濺開了的血花耀眼而美麗，在燈光的下面，變得越發刺眼。
黃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胸前露出來了個刀尖，心臟被貫穿了的滋味，實在不太好，他現在確實體會到了。像慢動作一般，他轉過頭看了看董木，眼睛裏面是不解，茫然，驚訝，那是完全不敢相信的表情。
“如果你讓毛曉曉來麥當勞給我情報的話，我還不會這麼確定是你。”董木看着他茫然的神情，便把一絲殘酷的笑容掛在了自己的臉上。對方是什麼能力不重要，只要知道對方是誰就可以了，當有了殺死他的辦法，那麼在他出手之前殺死他，那就可以了。
董木從來不會去打沒有把握的仗，他去約黃毛來幫忙的時候確實沒有去懷疑過他。但當時看到他看那本原文書的時候，卻有些許動搖了。尤其是他仔細閱讀了裏面的內容之後，那種對黃毛的不信任感那就更加沉重了。
那本書其實只是一本罷了，沒有太多的特別的東西存在，只不過是多了一些宗教的概念，多了一些關於2012瑪雅人的預言以及末日審判的內容。
其中還牽扯到了諾亞方舟，當地震，洪水，瘟疫等等天災來臨之時，只有被選中的人能夠生存下來，而罪惡的人們將會在這場災難裏面被除去。只有被神所選中的人才能夠在新世界活下來，而這個新世界將不會和舊的世界所相同，整個大陸板塊將會被移動，整體的撞擊會創造出一片新的大陸，這塊大陸將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分散，它將儘可能的聚攏在一起。並且因此而造成礦物質的更加豐富。
而在人口稀少的情況之下，不會再有種族國家的劃分，各國領導人將共同商榷，創造出一個新的國家，名為零國，代表又一輪的開始。每個人會做到互敬互愛，摒棄個人慾望。等級制度依舊存在，但這僅僅是為了保證國民的安全所存在，公民擁有的投票權力將會擴大，你想去哪個地區居住都可以，沒有人再受區域的限制。一個新的信仰即將誕生，當人們不能做到相互扶持的時候，則會遭到又一輪的天罰。
這是一本對未來美好世界的憧憬，但在此之前也揭露了人類最醜惡的一面，各種各樣的慾望。為了一己之私可以去殺掉一個國家的人。
在這裏提及了伊拉克戰爭，提及了恐怖主義，還有各個國家所不能讓人所接受的各種事實。中國毒奶粉事件便在其中之列。
董木把這本書讀了一遍，基本上是存在於事實之上的創想，但這個創想也存在了一定的合理性，因為只有用暴力的手段去挑選出一批善良的人們存在於一個理想世界，那麼這個世界才會變得美好。但實際上董木從來不認為這個世界應該滅亡，因為人還沒有黑到那個地步，他們能夠隨便的去開啟一場戰爭，只是因為他們是從地圖上去看這個世界。當站在那個角度的時候，干出什麼事情那便都是有可能的。
但如果把他們這些站在頂點的人們拉到戰爭的現場去看一看，也許他們就會看透，雖然那個時候已經太晚了。
黃毛把自己擁有的能力認為是神所給予的能力，當然，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但黃毛卻高看了自己，所謂代理者就永遠都只是代理罷了，他們永遠都成不了神。
當他在圖書大廈去看那種書的時候，臉色是平靜的，因為在他看來這是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情。但在其他人的眼裏，這並不平常，至少在董木眼裏，一個中國人能看得懂原文書的人並不算太多，而在這其中喜歡看宗教的人則更少了。不過有這樣的人是肯定的，這樣的人又恰好是獵鬼者也是有可能的，所以董木自然不會因為這個就去判斷黃毛是玩落。
他會去叫祁添去查，而之後祁添給董木有關於黃毛的內容，也確實讓董木慢慢放下自己的懷疑。因為背景很正常，是那種家人被殺最後加入到獵鬼者的行列。當了獵鬼者已經有一些年頭了，在LIVE那個酒吧也算是知名人物了。近來和米歡組隊，二人感情還算不錯，不像是能突然就背叛了的樣子。
包括林琳加入以後，也貌似是個快樂的三人行。
這個人可能是玩落的可能性在董木這裏來說只有1%罷了，但是當毛曉曉沒有出現的時候，這1%的幾率瞬間提升到了60%左右，雖然還有40%的不確定因素，但這件事情已經沒有其他人可以去懷疑了。
因為從一開始黃毛就以一個盟友的姿態所出現，所以他才會知道董木這個人，所以才會去在董木的車子裏面去放炸彈。也才會不會讓毛曉曉出現，才會知道九月十八日的下午四點他們的見面。
所以只能是他，因為別人沒有被懷疑的幾率了，或者就算有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幾率了。
董木雖然之前沒有殺過人，出手之前身體都會有些不適應，但當一個意志堅定的人決定去做一件事情的時候，那麼所有擋在他面前的情緒都會盡量被他所克制。所以那一刀子才會那麼穩的，直直得插進了黃毛的心臟。
很多人都會有着想要改變這個世界的想法，但大部分的人卻是一邊罵著這個世界，一邊做着同樣很可恥的事情。能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的實際上的事情，卻很少有人會去做。
在黃毛成為獵鬼者之後，肯定會接觸過不少骯髒的事情。有些為了復仇而留下來的靈魂，大多是遭到了迫害。相信每一個被害死的人都會有這比較凄慘的故事，看多了這些故事的黃毛，大約就會覺得很不平衡了吧？不僅如此，肯定也看過不少因為父母被殺害留下來的兒女爭奪財產之類的事情吧？
事實上，董木猜的基本是正確的。黃毛就是會覺得這個世界異常的不公平，為什麼好人總會死，而壞人總會活着。為什麼同樣都是人類，卻要去互相殘殺，而所謂的神在哪裏？他去找相關的書籍，去看關於宗教，關於信仰的東西。因為他相信有惡即有善，有惡魔便有天使，也有那個能夠拯救這個世界的神存在。至少他相信着，自己的能力是神給的，自己有這個能力就註定自己需要做一些不平凡的事。尤其是他看過神是為了毀滅而存在的時候，那麼他肯定就會像着毀滅世界的那一方面去想。
而他這個人確實也很不平凡，不光能力，也有這自己想要前進的方向。如果不是碰上了董木，以他的能力，相信被人看穿的可能性並不大。只是恰巧碰上了董木，恰巧死掉了他群里的人，恰巧董木現在是獵鬼者，一切的恰好碰在一塊就造成了悲劇。
“你不是認為我做的是對的么？”黃毛用手捂着心臟，問道。心臟被刺穿還能說話，他的能力是什麼董木確實是不知道的，但是能做到這樣的，肯定是有什麼奇特的事情存在着。
“你想改變這個世界走的路線是沒有錯的，對待暴力只能用以暴。”董木回答道，“但是，這個時間不需要這樣的改變，順其自然就好。而當你改變了以後，人類還是人類，最終還會演變成為這樣的世界的。”
“是嗎？”黃毛反問道，之後，他便消失不見了。
董木覺得很驚訝，因為黃毛在一瞬間離開了，可以看到他離開的身影，但永遠追不上他那個速度，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能力？
如果他沒有死，那未來將是一個怎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