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覓第二集[完]-公交迷蹤 第二回
第二回
748路，每天單行線路的發車次數是98次，早六點到晚十點，從總站發車基本上是十分鐘一趟。而來回加起來的發車次數則是196次。但是據土地神所述，從前天開始，748路的發車次數一共是200次，也就是說平白無故多出了4次。
而這四次的公交車，不會集中在一個時間段出現。有可能是清晨六點，也有可能中午，當然也有可能正是李相宜的經紀人坐車的那個點。
就這兩天來算，失蹤的人數一共是八個人，莫名其妙的失蹤。每次出站都像平時的公交車一樣，也會帶客人去想去的站點，但是每次抵達終點站的時候，都會有一個人失蹤。
土地神說那個售票員是一個男孩，看上去還稚氣未脫的一個男孩。而這個男孩為什麼會帶走那八個人，則沒人知道。
李相宜不能明白她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得被捲入這個事件當中，去問土地神么？這種事情又怎麼可能？
事實上，他們沒有看到土地神什麼的。至少她李相宜並沒有看到什麼土地神，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沒有看到那個神長成什麼樣子，唯一看到的是，姚乖在自言自語。
而能控制自己靈視能力的德加，則是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看到了那個土地神的樣子，不是傳說之中的一個小老頭，唯唯諾諾的笨傢伙。而是一個很冷漠很冷漠的小女孩，跟姚乖說話的時候，連眼睛都不抬。
而是低垂着眼，看着自己手中的所拿着的鏡子。
姚乖問什麼，她答什麼，而不告訴姚乖的東西，則是沒有回答，沒有聲音。但以姚乖這種性子，卻沒有拿出兩把左輪去威脅她，這實在是不容易的事情。
比如說，那輛公交車去哪裏了。那個男孩叫什麼，所有的人都去哪裏了等等，完全都沒個回應。
姚乖說，土地神不是像大家所想像的那樣的低等神。他們掌管了這片土地，這篇土地上的所有生物，都是要聽它的。
所謂的神，不是只有一個的。有很多，各種各樣的神。有能力者居之，就像美國整片大陸的掌管着是耶穌一樣，其他曾經當過那片土地的神的，則被驅逐出境，尋覓到新的領地。除非他們成為了耶穌的手下，依舊是等級制度。
而掌管這片地方的神，就是剛才的那個小女孩。748的線路在她的管轄範圍之內，她是知道不少事情的。她告訴姚乖這些東西，是因為姚家的人，是他們這些神的代理者。
而神就是神，代理者需要的是服從命令。所以姚乖不能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整個姚家的人，最主要的聽令者肯定是掌管着片大陸的神，儘管至今為止姚乖都不知道掌管中國的神到底是什麼。
然而事實上，也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大的事情。所以姚家的那些領頭人，也從來沒有發佈什麼大的命令。
如果有鬼的話，就會有閻王，有了閻王的話，就會有天庭，有天庭就會有玉帝。而姚乖給他的答案則是這樣的——很多傳說是可信的，很多傳說是不可信的。至少這個被所有的人當作了迷信，而就算是姚乖這種時常和鬼打交道的人，也同樣認為這個是迷信。
——不要去相信自己連見都沒有見過的東西。
德加是同意這個的，在他看來，魔女好像就已經脫離了中國傳統的神話故事了。而一個小女孩樣子的土地神，那也可以讓人理解。
姚乖開着車，簡單的解釋者有關於土地神的事情，德加見到了，比較容易理解。而李相宜，到現在卻沒有辦法去相信。
“天師，土地神之類的，你們讓我該怎麼說？我只要把小卉給找回來。”李相宜坐在姚乖的車上撫着腦袋，她需要的是把她的經紀人小卉給找回來，而不是要碰上這種事情啊。
“你親眼見一見就知道了……”姚乖纖細的手撫上臉頰，陰冷得笑着。
坐在後座的李相宜，從車子裏面的內窺鏡看到了姚乖的詭異的臉，登時心裏面一冷。她覺得姚乖這個人，比起德加拍的那些照片來說，更詭異許多。
“喂，作為一個警察，你不覺得你應該去查一下748的公交有什麼問題么？興許裏面的一個售票員或者司機是綁匪也說不定呢！”李相宜沖前面的姚乖說道。
“在那麼多人的面前只綁架一個人，就算是內部職工也不可能能做到吧。”德加直截了當的回答了李相宜的問題。如果是綁票的話，在公交車上綁票，可永遠都不會是明智的選擇。
“好了，你們兩個下車，去等公交吧。”姚乖把車內的鎖給開了開，好讓他們兩個可以把門給開開。
“拿我們去做誘餌啊……”德加一邊開這門，一邊沖姚乖抱怨道。
“你給我買皮薩的初衷還不是想讓我熬夜陪你拍照片？”姚乖哼道。
“被看穿了啊……”德加微微一笑，下了車。
他晚上拍了外面火燒雲的背景之後，確實一直有着一種的靈感。而靈感這個東西永遠都是一閃而過的，德加自然而然想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把照片給定下來。所以才會買了兩張皮薩，要不他一個人晚餐吃兩張12寸的皮薩，不是給胃找不痛快呢么……
“你該不會真的信他那個什麼鬼扯吧？”李相宜也下了車，秋天的晚上有點涼，她穿的又比較少。要不是姚乖那種“請”她下車的姿態擺在那裏，她還真是不願意去外面凍着。
“你來找我不就是因為相信我么？所以既然我在這裏了，那你也就需要在這裏，不是么？”德加微微得一笑，在平時，他確實還算得上溫柔和紳士。所以這句話雖然有一點惹人厭，但他那個笑容卻也讓李相宜安心了一點。
“算你有理……”笑容很讓人欣慰，語言雖然有點生冷，但至少完全正確。她就是覺得德加可以幫她，她才會過來找他的。何況，在今後的日子裏面，應該會有不少的時間和這個男人合作吧？
所以她和德加只是乖乖的在等車了，過去了一輛748，車裏面的姚乖沒有什麼動靜。德加也覺得這輛748正常得很，所以沒有也沒有動作。
然而又10分種過去了……
“好像就是這輛了呢……”德加對李相宜笑了笑，看向那輛有點飄忽的公交車……
“咱們真的要上去？”李相宜看了看德加，他的一隻腳已經邁進了公交車的車台上，可她卻完全不想上去。理由很簡單，車上一個人都沒有，而售票員就像姚乖所說的一樣，是個男孩。
“當然了。”德加上了車，把交通卡刷了以後，隨便找了一個位子就坐了上去。
看德加說得那麼理所當然，李相宜便也抬了腳步走上了公交車。
“姚乖不來么？”車門關上了，李相宜靠着德加坐了下來。而坐在寶馬裏面的姚乖，卻根本就沒有下來。
“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德加轉了轉自己的手腕，摸了摸那個桃木劍，然後看向那個還是個男孩的售票員。
還真不是一般的醜陋……
不像是死去的靈魂保持着死亡時的樣子，這個男孩身體裏面的靈魂，完全是混沌的，醜惡的。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男孩的眼睛大大的，轉過來問德加的表情甚是天真。
德加看着他本來的面目和現在的樣子，有點想笑。還真不是一般的不搭調，不過最終還是控制住了。
“只是我在奇怪你才多大就過來當售票員，看上去只有十六七的樣子。”這個人表面上看上去和姚乖是一個年齡段的，只是姚乖詭異得生人免近，而這個人卻是可愛型的。要不是德加看到他靈魂是那個樣子的話，他很有可能不會那麼厭惡這個男孩。
“拜託，我都二十了。”長得比較幼/齒的男孩翻着白眼說道，“雖然一般售票員都是大媽大叔，不過最近你沒發現售票員普遍年齡比較低了嗎？”
德加出門能打車就打車，省時間等於省金錢，自然而然不可能注意到售票員的情況。不過好歹算國家機關裏面的，就算平時工資低點，福利卻比別的地方的好點。
“沒看出來，對了，我最近招模特，你要不要來做模特？”德加問他，這個男孩確實長得不錯，眼睛大大的，身材比例也很好。作為姚乖的背景模特，確實能夠做出詭異娃娃的那種感覺。
“你是星探嗎？”男孩顯然對這個行業比較感興趣，連身子都往前探了探。
“我是個攝影師。”德加把自己的名片遞了過去，邊上的李相宜抿了抿嘴沒有說話。她很想非常直接得問他，你把小卉怎麼了，可是連對方的底細都不知道，就這樣做確實不是明智之舉。救人的第一要義不是勇往直前，而是先保住自己的命，接下來才是救出他人。為了救一個人，搭進去自己的命，這可不是個好選擇。
“唔，德加。”男孩愣了一下，繼續往後面看，“前沿發展有限公司，好像聽說過。”
“怎麼樣，告訴我你的名字，如何？”德加保持着良好的風度，問道。
男孩猶豫了一下，一般來說，名片就是明着騙，而且德加穿的那白襯衫和牛仔褲看上去也不像是大人物。但是仔細看去，服裝的版型卻很好。如果能看到衣服裏面的標，那就知道這兩件都是價值不菲了。更何況，當模特肯定比當售票員有錢途多了。
“德加。”男孩最終開口說道。
“嗯？”德加回了一個擬聲詞，他不知道這男孩叫他是幹什麼。
“我說我的名字叫德加。”男孩最終回答道。
德加愣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回應道，“還真是有緣啊。”
“你坐車坐到哪裏？”男孩問他。
“下一站就下車。”德加牽起李相宜的手起身準備下車，隨即又對男孩說道，“如果想好了，給我打電話。”
男孩衝著他點了點，就目送他們下車了。沒有得到小卉的蹤跡，沒有把這個男孩打到半身不遂，甚至於，還邀請他過來當模特？
李相宜下了車，就對德加冷冷地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如果把他鎖在身邊的話，就不會有人消失了。你知道么，如果不下車的話，咱們就肯定會和他打起來，要麼有一個人死掉，要麼把他滅了。可就算把這個傢伙現在當場滅了，你能知道小卉的線索么？”每趟公交失蹤的人數只有一個，只有一個人會被帶到那個真正的“終點站”，而多餘的人，是不需要的。
以前的人，在公交站的終點站都會下車，那個男孩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把其中一個人困在了這個公交車裏面。像他和李相宜是一塊的，知道是怎麼回事的，自然而然就不可能完成特定的一趟車失蹤一個人的任務。
“可要是不去救她的話，她可能會出意外……”李相宜嘆了口氣，德加說的的確都是正確的，可她放不下那個經紀人，從她出道開始，那個人就和她基本上形影不離了。雖然距離太近會有不少摩擦，但當沒了的時候那肯定是說不出的彆扭和不快。
“事實上，她已經出意外了。”從她失蹤的那一刻開始，德加不抱任何期望。這不是綁匪綁票，不是管你要贖金，對方是鬼怪，不是人類。從王小藍被切成那麼多塊，穎儀被剝了皮當做外衣穿在那個異形者的身上的時候，德加就知道這些東西心狠手辣，不是什麼善茬還帶商量餘地的。尤其是那個男孩的靈魂，是那麼的陰暗不堪。
李相宜無言以對，因為德加說的都是實話，都沒有任何的問題。
姚乖一直放慢速度跟在這輛公交車的後面，以防萬一。而現在則是停在了兩個人的身邊，等他們上車，德加和李相宜平安得下車，這確實讓他比較欣慰。
“上車吧……”姚乖按下窗戶，對這相視無言的兩個人說道，“剛才我已經讓人幫我把坐過748路之後失蹤的人的名單拿到手了，雖然只有五個人來備案，但找到共通點的話，大約會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被抓。”姚乖敲着方向盤，他的作風一向是掏槍衝鋒陷陣，一痛亂掃，事件解決。可和德加久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把凈化的咒給學了。是凈化，還是毀滅，得得到一個答案……
德加讓李相宜回去，說這件事情不是她可以插手的。沒有任何能力只會稱為累贅，況且她也不是當事人。
和前沿聯繫了一下，派了一個新的經紀人給她，總算在趕通告方面沒什麼時間安排不對。而且她水準一向是專業的，在拍照的時候盡量保持着專業級的精神，不像私下那樣的焦慮。
本來想要給姚乖拍的照片，德加也只能先行延後。而是跟着姚乖去各個受害者的家裏報道，說不定能發現什麼。比起驅鬼來說，果然還是救人優先，儘管那些人活着的幾率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