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風起雲湧5

第三十七章 風起雲湧5

第三十七章風起雲湧5

廖江穎卻是沒有半點退讓的跡象,與陳奇面對面地直視,嘴角扯出嘲諷的笑意來,“陳幫主說的真是奇怪,被逐出丐幫的人還能回丐幫?難道陳幫主不知道丐幫幫規有一條,被逐出丐幫的人永不得回丐幫嗎?是穎兒記錯了,還是陳幫主這兩年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裏,將幫規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她的話很犀利,直視着陳奇的眼睛,沒等他回答,又是一連串的話砸了過去,“陳幫主又從何而知是我假扮的天清王女兒?我的身上有天清王的玉扳指,連當今太后看了也決不敢說那玉扳指是假的,陳幫主又是怎麼知道我不是天清王的女兒?天清王的女兒自小失蹤,陳幫主怎麼敢斷定穎兒就一定不是天清王的女兒?”

陳奇被她一連串的問題給問得頭暈腦脹,閱歷極為豐富的他很快地反應過來,斂起怒意,和善的面容里寫滿了痛心之意,彷彿他捧在手心裏的寶貝被人狠狠地砸碎開來,連個碎渣子都沒有留給他。

“江穎,你這都哪裏來的態度,就是這般對待為師的?……”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咳嗽了起來,捂着胸口,一副不能承受的樣子。

玉百合連忙上前,滿眼擔心地望着他,陳奇的身邊已經有分舵主在插手,她一點兒都幫上忙,只能幹着急地看着他一直痛苦地咳嗽着,突然,她將目標對準她眼裏的“罪魁禍首”,就瞪向把他氣到的廖江穎,一雙美目里盈滿了不諒解之意,“廖江穎,你佔了我的身份,竟然不知道悔改,還將陳幫主氣死成這樣子,到底有沒有良心,都不念陳幫主培養你這麼多年?”

“佔了你的身份?”廖江穎故作不懂地將玉百合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目光里的驚訝意味不言而明,“玉百合姑娘不是九王爺的女人嗎?前些日子在王爺的面前還求着我留下你肚子裏的孩子?怎麼沒憑着肚子的孩子讓王爺將你接入府里,就紅口白牙地說自己是我父親的女兒了?”

“孩子?”玉百合喃喃地念着這兩個字,纖弱的身子搖搖欲墜。

她想起被關在黑黑的屋子裏,被兩個粗壯女人狠狠地灌入葯湯的情景來,葯湯一入她的嘴裏,沒一會兒,就覺得肚子裏生疼,疼得她直打滾,苦苦地哭求着兩個粗壯的女人,她們卻是跟木頭沒有什麼兩樣,任憑她如何哭求,她們都無動於衷,眼睜睜地看着鮮血從她的雙腿間流出來,直到她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整個人跟死了般癱軟在地面。

她懷孕了,那是真的,大夫都替她來號過脈了,可她卻是看見那大夫眼裏閃過的悲憫之色,她的身子早已經讓葯弄壞了,即使是王爺容許她生下孩子,這孩子也有可能不會來到人世,又或者來到人世間會是個怪胎。

只是,她疼,她疼得發冷,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麼能輕易地就捨去,那是她的孩子,恨只恨那個嬤嬤,給她吃了那麼多年的葯,讓她一輩子都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她恨,她恨,她恨這個世道!

她是天清王的女兒,小時候的事情已經很模糊了,她還隱約記得小時候的一點兒事情,知道父親的名字叫廖譽,叫廖譽,正是那個戰死的天清王,她以為只是一個巧合,心裏卻一直暗暗妒忌着那個廖江穎,她的父親與自己的父親是同一名字,兩個人的命運卻是完全地不一樣,一個輕而易舉地就做了九王妃,而她卻是活在塵埃里,連做母親的資格都沒有。

然而,有人找到了她,將她從血污里拉了出來,讓她清醒了過來,她才是天清王的女兒,才是那個應該身入王府的廖江穎,她不是什麼玉百合,花樓里卑微的女人,而是天清王的女兒,她擁有着令人羨慕的身份。

她!

就是她!

就是她,假冒她的身份,混入了王府里做王妃,還將自己壓入塵埃里,都是她,她憑着一副青澀的樣子,勾引去了九王爺的目光,讓她在王爺的面前惹厭,甚至都不能出現在王爺的面前,而她現在要狠狠地懲處這個女人,讓她也嘗嘗她所嘗過的苦處。

廖江穎不是沒有瞧見她一雙美目底的恨意,清秀的小臉差點兒擠成一團,早知道就不能京極律那傢伙的意,他不要一個女人,於她又有什麼關係,她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就附和起那個傢伙。

可——

她現在需要那個傢伙的營救,心裏不確定那傢伙會不會救她,也許會覺得跟他無關,就如同玉百合的下場一樣,他與她之間的交易已經結束,她的身上已經沒有他想要的東西,會來救她才是件怪事。

摸了摸自己的臉,她衝著玉百合嘲諷地一笑,那笑意故意帶了點高高在上的意味,深受宮裏的老嬤嬤的荼毒,再加上王妃里的規矩,她將那笑聲覺得有個九成像,“你是天清王的女兒?別說笑,好不好,玉百合,你莫非是覺得自認了是天清王的女兒,還好讓王爺將你娶入府里嗎?”

冽真的目光一寒,盯着玉百合的眼色令人發抖,曾經是京城裏最有名的清倌兒,他絕對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她與九王爺的那些事兒都已經傳遍了京城,甚至被京極律那個薄情的男人毫不憐惜地捨棄也不擋住他的才名。

“冽大俠,絕對不是的,她在污衊我!”被那目光一掃,玉百合覺得渾身發冷,就轉向陳奇那邊,他咳嗽聲已經停了下來,甚至還動手做了一個手熱,令她瞬間又鼓起勇氣來,沒頭沒腦地衝著桌邊的廖江穎大吼,“你這個女人,心腸真是惡毒得很,假冒我的身份,還死不承認,別以為這事會沒有知曉,人在做,天在看!”

這話聽得很新鮮,廖江穎抬頭望天,被玉百合的話弄得風中凌亂,跟颱風天都有得一比,讓她她險險從外面吹進來的暖風給薰薰得昏昏欲試。

“玉百合,別口口聲聲說我冒認你的身份。”她走到玉百合的面前,抬起頭望着近在咫尺之距的玉百合,面容絲毫不掩飾那明晃晃的嘲諷之意,“我手裏還有玉扳指為信物,你的手裏有什麼?不如說來給我聽聽?”

“玉扳指不過是我送與你玩的,此物怎麼能成為憑信?”

那話是出自於陳奇之口,和善的面容帶着怒意,彷彿他的一片善意竟成了她欺騙別人的媒介,激動地推開身邊的分舵主,大踏步地就來廖江穎的面前,揚起手,便狠狠地扇了過去。

廖江穎沒有躲,她硬生生地受這一記巴掌,憑她的武功,想躲也是躲不開,無奈只能承受,重重地扇過她的右臉頰,臉立即歪了半邊,耳朵里瞬間就嗡嗡作響,火辣辣的疼痛,讓她咬緊了牙關,硬是將吃疼的淚水用力地憋了回去。

她掰正臉,直面着陳奇,右臉已經迅速地回腫起來,她一張嘴裏,從嘴裏吐出一口帶着血絲的唾沫,就吐在陳奇的腳邊,小小的眼睛眯了起來,清秀的小臉一邊高一低,漾着笑章,那笑意令人看上去覺得有一絲詭異之感。

冽真望着這一幕,沒有上前的打算,眼睜睜地看着陳奇的巴掌甩上她的臉,目光里多了一點算計之意,隱隱地透出一絲陰毒的幽光。

玉百合彷彿給嚇到了,纖纖玉臂抱住她自己纖弱的嬌軀,不由自主地往後一退,撞上身後的椅子,整個人跌坐在裏面,美目里難掩由心底而出的痛快之意。

“陳幫主說的真好聽,喲,真疼……”她話才起了個頭,就扯動嘴裏的破處,令她疼得到抽一口冷氣,話就停了下來,用手捂住右側臉頰,微微地動了動舌頭,還能感覺到淡淡的血腥味,眼皮輕輕一掀,目光從眼縫間輕蔑地掃向陳奇,“陳幫主,真是奇怪了,我自小戴在身上的玉扳指,陳幫主居然說是自己給我的,難道陳幫主想趁我四歲之時不懂事,就把玉扳指當成是自己的所有物?”

她動了一下腳步,收回視線,瞅着那邊的玉百合,見她似乎被剛才那一巴掌嚇到的纖弱樣子,心下就覺得特別的噁心,裝什麼裝,眼底的恨意還沒有掩飾好呢。

嘴角一扯,又讓她疼得抽緊眉頭,在陳奇欲開口之前,將未完的話說了下去:“還真是好笑,虧得陳幫主做了我的師父這麼多年,我廖江穎別的本事是沒有,可這記憶力卻是一等一的,也許是陳幫主年紀大了,把這事情都給忘記了?”

“你孽徒!目無尊長也就算了,做出此等冒認別人之身份的醜事來,還振振有詞,佔了別人的身份,還將人逼得無處可安生!”陳奇被她尖利的話給刺得忘記表面的和善,又是揚起手,還想再給她一記狠狠的耳光。

這會兒,廖江穎還是站在那裏,也沒有躲閃,還是眼睜睜地看着他的手落了下來,她就是撐着一口氣,也絕不會閉上眼睛,小小的眼睛就那麼張着,固執地不肯閉緊。

“陳幫主,還請息怒!”

只是,她沒有等來另一邊臉頰的疼痛,陳奇揚起的手,已經讓旁邊過來的冽真給攔住,尷尬地停在半空中,狠狠地瞪了一眼她,陳奇才悻悻然地收回手,放回身側。

“陳幫主,先別動怒,事情可以慢慢地說,到底哪個是老主子的女兒,在下的心裏比你更着急,還請陳幫主先坐下來,慢慢地把事情給說清楚。”冽真像個最好的和事佬般,在事情即將進一步鬧僵之前站了出來,擋住陳奇的又一記巴掌,“廖姑娘也別急,與你師父把事情好好地說清楚,在下只想知道廖姑娘與玉百合姑娘之間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老主子之女。”

廖江穎聞言,顧不得臉上的紅腫,右手已經放了下來,雙手負在身後,衝著冽真露出嘲諷的笑意,心裏已經是七上八下,她沒有把握,沒有把握冽真會聽信她的話,不是誰的聲音大,誰就是天清王的女兒。

此刻,她只知道一個事,如果她不是天清王的女兒,那麼,這個小院恐怕就是她的葬身之地,她怕死,而且勇於承認這個事實,在被艷娘子餵了葯的那一晚,她沒有選擇自盡以保貞潔,就已經決定她不是個輕易會選擇死亡的人。

“冽真的話變得真快,看來是懷疑起我來了。”她說得風淡雲輕,面色裏帶着淡淡的笑意,彷彿並沒有太在意,反而是一副理解的樣子,還拍拍他的肩頭,將他眼底的暗沉陰毒之光看了個透徹,如果她與玉百合只能活下來一個,她會選擇自己活下來。“不過,也難怪,說我不是天清王女兒的是我的授業恩師,冽真會懷疑也是可以理解的,恐怕冽真不知道的是師父是見了這枚玉扳指才帶我入的丐幫。”

說起往事,她小小的肩膀輕輕一顫,聲音里隱藏了一些哽咽的意味,“師父從我身邊路過的時候還真沒看我這樣一個流落街頭的小佈點一眼,要不是我戴在身上的玉扳指被身邊的幾個小孩子給看見了,正在搶奪時,被師父湊巧看到,師父就將我收養了,若不是這枚玉扳指,說不定我早就餓死在外面了,冽真,哪裏還能見到我!”

“滿口謊言!”陳奇以為將玉百合帶過來,她本來就是天清王的女兒,如此一來,認下了冽真手裏的勢力,便是理所當然之事,想不到他一手帶出來的人居然長了這樣一張巧嘴,還說得頭頭是道,沒有一點兒的瑕疵,更將他當初的善舉說成是別有所途。“廖江穎,你再花言巧語也是枉然,天清王的女兒根本不是你,你可知天清王的女兒身上有個疤痕?那還小時候燙傷的?”

“我自然是知道的。”她不屑地瞪他一眼,覺得自己以前被這個無恥的人收養,還尊敬地幾乎將他當成父親一般,就覺得噁心無比,她撩起右臂的衣袖,露出一個銅錢的痕迹,“就是這個嗎?陳幫主,你可看清了,這疤已經跟着我很多年了!”

冽真的面色卻是突然森冷了起來,瞄向她的目光里都有了殺意,銳利地望向玉百合。

玉百合站了起來,蒼白的面容浮起一抹得意的笑意,緩緩地捋起她的左臂衣袖,纖纖玉臂,膚如凝脂般,有一個銅錢般大小的印跡硬生生地破壞了玉臂的光華。

“冽真,你說,到底是右邊還是左邊?”

陳奇的視線落向已經褪去鎮定之色的廖江穎,話卻是對着冽真所說。

分舵主已經變了臉色,他低下了頭。

“是左臂。”

冽真的話宣告了廖江穎的命運,她的命就從此刻開始不能掌握在她的手裏,她幾乎已經記不起來自己右臂的銅錢印記究竟是怎麼來的,一時間,她似乎是明白了什麼,抬眼望向陳奇,嗤笑了一聲,“原來如此。”

她剛才的一切話都不過一場可笑的戲,讓人家白白地看了一回戲,耍猴戲一般,她以為可以憑着努力將自己的小命保下來,怎麼也料不到自己得到的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屬下參見主子。”

她看着冽真在玉百合的身前跪下,小院裏的所有侍衛都跪了下來,那喊聲震天,幾乎將她的耳朵震聾,她眼前模糊一片,用手一摸,竟是眼淚,原來她還會流淚!

“冽真,這個女人就交你處置了。”玉百合將冽真扶了起來,嬌軀卻是被風吹動的楊柳枝一般,軟軟地跌入冽真的懷裏,脆弱得已經受不起一點兒的刺激,粉色的紅唇吐出惡毒的話來,“不要讓她痛快地死去,讓她在痛苦中死去,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陳奇看着已經面無表情的廖江穎,面容里滿是同情之色,又對她搖了搖頭,似乎對她冥頑不靈已經是沒有容忍的餘地,“你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

什麼是好自為之?

廖江穎以前常對別人這麼說,大都是丐幫里犯事的弟子,讓她給查實,輕的給一次重重的教訓,重的就讓逐出他們出丐幫,讓他們好自為之,今天,她卻是從別人的口裏聽到這句話,陳奇真好,打也打去了,還給她下了個更深的套。

她自以為是的小聰明,到頭來狠狠地砸了自己的腳,兩個侍衛已經將她拖了下去,她沒有掙扎,她的功夫,如果反抗了,會死得更慘吧,三步一崗,她沒逃出去,就已經斷了翅膀。

疼,很疼,身上跟火燒似的疼。

廖江穎是疼醒的,緩緩地睜開沉重的眼皮,她眼前一片昏暗,努力地眨動了兩下沉重的眼皮,才似乎眼前的昏暗,鼻子間聞到一股濃重的之味,她的手往身下一摸,並不幹燥的稻草,薄薄的一層,明明是盛夏,她卻是敏銳地察覺陰冷之意從稻草之下傳了上來。

她趴在那裏,後背的衣裳已經撕成一絲一絲,殘破地蓋在她的身上,殘破的布料間沾染了鮮血,她將手咬在嘴裏,硬是沒有呼一聲痛,她想大哭,又怕驚動外面看管她的人,那些人的厲害她已經領教過了,鞭子一下下在抽在她的身上,疼入骨子裏。

落入別人的手裏,她只有等死的份,這等死的過程太難捱了,她的臉朝着里側,昏暗的火把沒有照到她的臉,讓她安全地隱在里側,當作還沒有醒來,呼吸都不敢重一點兒,她小心翼翼地動都不敢動,後背的火辣辣的疼,已經給打了兩天了,那地方,估計已經找不出一塊好的皮膚來。

她露出嘲諷的笑意,嘴裏咬住腐味濃重的稻草梗,她居然發現自己分外地想念京極律那個傢伙,讓她扮了天清王的女兒,他真的不知道天清王女兒是左臂才有銅錢印跡的疤痕嗎?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扯扯嘴角,嘴裏的破處還沒有癒合,就給玉百合再狠狠地打了十幾下,兩邊的臉頰紅腫像饅頭,恐怕她現在如果看到自己的臉,都會認不出來。

玉百合,纖弱的模樣,下手到是狠得很,打得她很疼,手腳都被縛住,旁邊還有彪形大漢虎視眈眈,她被打完巴掌后,又給狠狠地侍候一頓鞭刑,給像條狗般丟進了暗牢裏。

如果時間能夠輪迴的話,她決不會接下尋找程峰的任務,決不會踏入京城一步,決不會!只是,她現在僅僅能卑微地躲在暗處里,裝作自己沒有醒來,甚至都不知道過了幾天,暗牢裏的守衛殷勤得很,一等她醒來,就給她侍候一頓鞭刑。

“還沒有醒來?”

“上次好象這會兒已經醒來了。”

聽着外面傳來的聲音,她屏住了呼吸,像快死了的人一樣,一動不動。

“上次打的比較多,估計還沒有醒,昨天主子也打她出氣呢,這麼個人,敢假冒主子,一刀殺了不就解氣了,幹什麼要我們天天這麼打,真煩!”

“說什麼煩,讓別人聽到可就不好的,這麼折磨,才夠勁,才能消了主子的心頭之恨,你都懂什麼呀,最解氣的方式就是拖着她的命,讓她苟延殘喘地活着,慢慢地死去。”

廖江穎打了個寒顫,求死也是個不容易的活,她根本不想死,卻又逃不出去,背後的傷已經讓人粗粗地倒了點劣質的藥粉,讓她不至於失血太多死亡,她知道玉百合的打算,但接受起來還是挺困難。

“離晚飯很近了,等會吃過飯,不管她有沒有醒,給她一頓便是。”

“那也行,肚子餓了,揮鞭子沒有多大力氣,喏,飯已經送來了。”

聽到他們對話的廖江穎不由得暗中腹誹,肚子餓,揮鞭子沒有力氣,要是他們吃飽了,不知道是怎麼個有力氣法,等會她可得皮繃緊兒點,喊得重一點,她次次下來都這麼做,喊得越重,玉百合聽得越舒服,她自然得滿足一下人家的變態心理。

“撲通……”

她忽然聽到不一樣的聲音,心裏有點兒好奇,卻沒有試着爬起來,還是裝死,誰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她不想再引來更重的一頓鞭刑侍候。

“廖長老?廖長老?”

這聲音,令她心中詫異無比,耳朵里已經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困難地轉過頭去,竟然看到那張在昏暗的燈火里顯得有一些猙獰的面容,她愣在那裏,怎麼也想不到會在暗牢裏見到此人。

那人一打開鎖,就迫不及待地走入牢房裏,一把就將虛弱的她給抱起,見她沒有什麼動靜,就張着小小的眼睛,眼睛裏一點光芒都沒有,讓他有些擔心起來,就壓低了聲音,“廖長老,廖長老,你還支持得住嗎?”

她眨了眨眼睛,張開干咧的嘴唇,吃力地擠出沙啞的話來,“還、還行。”

“廖長老,你再堅持一會,等我們出去了,一切都會好的。”

廖江穎從來沒有想過眼前的這個人會來救自己,分舵主,離京城最近的分舵主,竟然帶着他手下的兩個副舵主前來營救自己,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只是她心裏充滿了不安,甚至都不敢相信面前的人,也許是一個陷阱。

已經入夜,黑沉沉的一片,看不清面前的路,廖江穎閉着干咧的沒有一絲水份的嘴唇,任由分舵主抱着他在夜色里狂奔,後面的狗吠聲傳入她的耳里,已經有人發現他們的行蹤,追了上來。

“舵主,往右邊去,我們分成三路,把人給引開。”瘦高個立即做出了決定,與另一個副舵主朝着兩個方向跑了開去,打算把追兵給分開。

“好,到時老地方見。”分舵主沒有任何遲疑,就朝着右邊的小路跑去,前面是個森重的樹林子,他已經探過地形,樹林子的盡頭是懸崖,而在懸崖的旁邊處竟有一處山洞,他在裏面準備了乾糧可以躲個幾天。

“為什麼救我?”

分舵主一直跑着,沒有停下一步,樹枝將他刮傷,看都不看一眼,身子往下,將她整個人護住,不讓已經受過鞭刑的人再受任何的傷。

分舵主聞言,腳步停了下來,望着前面,深深的夜色張開了大嘴,將他們的身影給淹沒,他的呼吸很急,平復了一下才開口道:“程峰幫主失蹤之前一個月,我見過程峰幫主,他問我有人死而復生,到底是為何?我當時還沒明白過來,現在明白了。”

“廖江穎,你逃不了的,最好快點出來,不然的話,等我的人追到你,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冽真陰毒的聲音從樹林的入口處傳了過來,明顯地是用了傳音入密這門功夫,不然聲音也不可能傳得這麼遠。

分舵主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往前跑,用上畢生的功力,他的輕功不算好,後面的人又追得緊,時間慢慢地過去,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狗吠聲幾乎就在他們的身後,分舵主的腳步卻是不得不停下來,他選好的那處地方已經有人。

不只一人,是有二三十個黑衣人堵住了洞口,見他們一過來,手裏的火把瞬間燃了起來,將他們兩個照亮。黑衣人的臉上全是嘲笑,嘲笑他們的愚蠢。

分舵主甚至都來不及細想這是怎麼一回事,就往旁邊跳了過去,然而,這一跳,他猛然想起,前面就是懸崖,已經來不及往回,整個人已經懸空,直直地往下墜去。

他們的身後,是熊熊的火把,黑衣人看着他們兩人一起摔了下去。

“人呢!”

冽真慢了一步,見自己的手下站在懸崖邊,不知道在做些什麼,不由得怒火一起,憤怒地質問道。

有人硬着頭皮,指着懸崖的方向,“掉了下去。”

冽真抬腳就踢向那個說話的手下,將他狠狠地踢落懸崖,眉頭也未皺一下,“都是些蠢材,兩個人都攔不住,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尋路下去把人給我找回來,沒有她,怎麼引京極律過來!蠢材,都是些蠢材!”

懸崖很高,掉下去就沒有生還的機會,冽真是知道這個懸崖的,明明知道廖江穎可能摔死,可還是抱着一絲失望,京極律那邊已經聯絡上了,他已經答應將玉扳指作為交易,豈料,丐幫的蠢材竟然將他的事給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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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愛妃給你烙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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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風起雲湧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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