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中華聯邦與大明總裁

在經歷了一場暴風之後，此後便是一帆風順，李自成終於抵達了加拿大。靠岸的那一刻，李自成闊步踏上堅實的北美土地，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隨即李自成就收到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在育空河的源頭處又發現了大型金礦，壞消息是日本人在西雅圖附近與大順軍交上了火，日本人宣稱西雅圖是日本先行發現先行佔領，要求大順退出，戰端由此開啟。

李自成在海上窩了好長日子，踏上新大陸之後，一番視察，以及傾聽手下各種彙報，明白這北美加拿大的所在，實在是一塊不可多得的寶地，這裏地域遼闊，到處都是森林湖泊，可耕之地可以說是無邊無涯，更兼礦產豐富，雖然還不知道新發現的金礦究竟能產多少黃金，但總之絕對不會含糊。

現下里佔了這塊寶地，可是大順如今抵達這裏的人馬才不過三十幾萬，加上未來一年內陸續抵達的大順人馬，也不過六十幾萬人口，這點人，撒在遼闊的地盤上，實在有點可憐。關鍵是，日本人至少已經移民了三百多萬來到了北美，如今與日本對抗，無論軍事實力和經濟實力，都無法與日本人匹敵。身處寶地而有強敵覬覦，要睡得着才怪呢！李自成權衡再三，決定採用汪幼清之議，向大明建議共建聯邦。

只要聯邦一建，大明就會把大順的事當作自己的事，要不然，說什麼十年移民一千萬！那純粹就是痴人說夢，想一想，那次與崇禎約定的一年移民一百萬，那是什麼概念，那是一天要移民近三千人啊，想想都是一件逆天的事情，大明即使不禁移民，如果不予以大力推動，一年能夠往這邊移民十萬就頂天了。還有各種物質運輸，尤其是軍火和糧食，糧食還好，隨着在本地大規模的開墾逐漸見效，一年後便會在糧食上有所富餘，但是軍火只能從大明運來。聯邦成立之後，大明才會全心全意不遠萬里運送軍火，在最先進的武器方面，想必也會放鬆禁運限制。一個國家須有千萬臣民才能稱之為大國，而只有有了先進的軍火才能保證軍隊戰力，才能與日本匹敵，才能守住這塊寶地。

李自成想通這一層，於是一封建議共建聯邦的電報就經過幾次轉發，發到了南京。

當崇禎收到這份請建聯邦的電文之時，一時間有點發愣。

同樣，王承恩和公主讀了這份電文，同樣有點不敢相信，李自成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覺悟了！

崇禎笑着說：

“這事兒很可能是汪幼清的主意，他一通忽悠，李自成被形勢所逼，也許是出於投機的心理，便發了這個電文。說什麼仿效波蘭立陶宛成例，大明和大順也搞一個大明大順聯邦，呵呵，李自成這傢伙還沒有弄明白什麼叫做聯邦，就一時興起，要搞聯邦制，他倒是敢闖敢創啊！”

王承恩也忍不住笑道：

“我看汪幼清對於聯邦制也不見得懂得多少，就在那兒瞎起鬨，他要是懂得波蘭立陶宛聯邦的各種弊端，也許就不會胡亂忽悠李自成了。嘿嘿！這就叫做‘無知者無畏’。”

崇禎記得汪幼清曾經接觸過有關波蘭立陶宛聯邦的情報，一定就是從這些情報中了解到了聯邦制，至於汪幼清對聯邦制了解有多深，估計也就是一點皮毛而已。不成想他還敢於現炒現賣，把它兜售給李自成，偏偏這個李自成綽號就是“闖王”，話說人家在北京辦報搞債券交易所，敢闖敢創那是沒有說的。歷史上李自成的大順搞了一些獨創的官制，也真是不負他“闖王”的名頭。不曾想到了海外，下船伊始，李自成就拋出了這麼個妖蛾子，這廝可真是巨能折騰啊。

崇禎嘆了一口氣：

“你說這個汪幼清，要說他前衛嘛，也說不上，要說他保守吧，他還真敢忽悠。不過他下棋的時候，倒是經常下一些看似不合棋理的着法，在大明這裏，遇上我們是穿越者，他的光芒被掩蓋了。如今到了李自成那裏，儼然便成了智計百出的軍師！嗯，不過我看這也是一件好事，反正李自成也不知道聯邦制到底是啥玩意，我們不妨打着聯邦制的牌子，好好策劃一下，怎麼樣？”

公主一直在旁邊沒有吱聲，大腦卻在高速運轉。心知波蘭立陶宛那種聯邦制是斷不可效仿的，那種號稱貴族民主的模式倒也不是不可以搞，只是那一套聯邦制頗多漏洞，而且也不滿足李自成的要求。但是大可以借鑒後世的英聯邦和美國的聯邦制，搞成一個17世紀有大明特色的聯邦制。一想到此處，便侃侃說道：

“波蘭立陶宛聯邦，歷史上號稱是歐洲第一大國，疆域包括現代的波蘭大部，立陶宛，拉脫維亞，白俄羅斯，烏克蘭的大部分地區，俄羅斯的部分地區，愛沙尼亞，斯洛伐克，羅馬尼亞和羅馬尼亞小部分地區。國土面積最高時有99萬平方公里，有1100多萬人口，雄踞歐洲之首。這當然要歸功於聯邦制。”

說到此處，崇禎和王承恩同時點頭，因為不可否認，假若不是搞了聯邦制，波蘭王國和立陶宛大公國又怎麼能合併成一個國家！雖然聯邦的起因是波蘭女王和立陶宛大公聯姻，但是聯邦制在嗣後一再完善，波蘭立陶宛在聯邦制模式下延續了四百多年，也算是一個奇迹。

公主接著說道：

“波蘭立陶宛的那套聯邦制，問題當然不少，比如說賦予貴族們否決權和造反的權利，這就埋下了禍根。不過不容否認的是，這個聯邦制也有許多閃光點，比如首開君主立憲制度，選舉制度，等等。要說從君主制過渡到民主制，人家波蘭立陶宛至少做出了有益的探索，呵呵，人家還是改革的先驅呢。”

公主話鋒一轉：

“波蘭立陶宛那一套絕對不能搞，李自成要的也不是他們那一套。李自成要的是可以讓他繼續當皇帝的聯邦制，李自成既然要聯邦制，我們就給他一個聯邦制好了！我們不妨來湊一湊，來一個大雜燴，既可以參考一下西周的分封制，也可以參考一下英聯邦和美國的聯邦制，還可以加上我們的獨創，怎麼樣？”

崇禎也覺得絕對不能錯過這次李自成自動找上門的機會，於是說道：

“不錯，他想要聯邦制，就給他聯邦制好了！我看啊，這個聯邦制，不僅可以零售，還可以批發，除了李自成想要，朝鮮、安南、真蠟未必就不想要！咱們這聯邦，不妨搞大一點，搞成一個大明聯邦，怎麼樣？”

王承恩搖搖頭，完全是一副無奈的模樣，說道：

“要我說，靠聯邦制開疆拓土，就算成功，也是一個不穩定的構架。也許不需要多久，就會變成後世的英聯邦那個樣子，英聯邦國家紛紛獨立，英聯邦名存實亡。歷史上美國也是經歷了南北戰爭，才終於凝成一個整體。我得先潑點冷水，要搞大明聯邦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個龐雜的聯邦，有朝一日難免會分崩離析，勿謂我言之不預。”

公主一看王承恩有些認死理，於是寬慰道：

“呵呵，我們哪能操心得那麼遠啊！就算多年以後當真要分崩離析，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看，英聯邦雖然散了伙，可是你不能否認，英聯邦國家都說英語，還有大把英國的移民留了下來。我們要是搞起這個大明聯邦，想想看，將來加拿大、澳洲全是華人的天下，漢語通行全球，中華文化風靡天下，就沖這一點，那也值了。”

公主這麼一說，王承恩也承認確是是這麼個理兒，就算將來聯邦諸國紛紛獨立，那也沒什麼了不得的，想當初三個人早就確立了改革開放的政策，當日的“開放”就包括大舉對外移民，如今有這麼個聯邦製法寶施展一番，還可以輸出文化，不啻是錦上添花。王承恩想通這一點，便不再潑冷水，反而幫助出謀劃策起來：

“好吧！我承認你說的有理！不過，這個大明聯邦，好似不太適合，我看不如叫‘中華聯邦’好了。”

崇禎也覺得中華這個名字響亮，只是心中又擔心臣子們集體抵制改變“大明”國號，於是黯然說道：

“要改國號，還不知有多少阻力呢！一頂冒犯祖宗的帽子恐怕是少不了的。我是怕了這些犯倔勁認死理的文官了！”

王承恩哈哈一笑，說道：

“這個不要緊！我看，國號叫‘中華聯邦’，但是年號可以用‘大明’啊，動不動就改年號本來就不科學，不如就從大明建國的1368年紀元，1368年為大明元年，今年1648年就是大明281年。而且大明還是繼續存在，它是中華聯邦的核心邦國。如此一來，那些文官們想必也不便於羅嗦了。”

“哈哈，有理！”

王承恩隨即就想到一個癥結點，皺眉道：

“你說李自成為啥就非要堅持做皇帝呢，既然搞在聯邦制，又怎麼能搞兩個皇帝？歐洲在世俗皇帝之外搞一個教皇，結果遺患無窮。還是讓汪幼清勸勸李自成，讓他做個什麼大王好了。”

王承恩當然不知道汪幼清信口一說，跟李自成說過聯邦制可以搞兩個皇帝，人家李自成可不願意降格當一個王爺，一個人沒當皇帝還罷了，既然當了，自降身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公主嘻嘻一笑，說道：

“皇帝嘛，不就是個名號唄！讓李自成繼續當皇帝就是了，咱們再搞一個新的帽子，這個帽子比皇帝的權利還大，再將皇帝的權利不着痕迹地降格一下，不就成了！”

王承恩心說公主什麼腹黑的主意都能想出來啊，不過還有什麼在凡間比皇帝的名頭更大呢！王承恩想着想着就樂了，笑道：

“什麼人能管得着皇帝啊！你總不能在人間弄出一個玉皇大帝吧！要不然用‘總統’這個名號？總統好像也不好使吧！你想啊，人家袁世凱當了總統還嫌不夠，死到臨頭還要當一回皇帝，可見皇帝這名號真是頂了天了。”

公主似乎胸有成竹，說道：

“我看，叫‘主席’就很好，聯邦主席，你們覺得是不是很酷？”

崇禎從心裏也不喜歡‘總統’這個名號，對於“主席”的名號，心理上總是會把這名號與神一般的毛大人對號入座，總覺得有一點彆扭，於是說道：

“你們知道在後世我最大的理想是什麼嗎？嘿嘿！說了你們都可能會不相信，我最大的理想就是在世界盃上當一回決賽的主裁，而且決賽的一方一定要有中國，至於另一方，最好是巴西，然後在我這個主裁的努力下，中國最終取勝，如願捧起大力神杯。好吧！這當然是一個可笑的夢想，不過，比起‘總統’、‘主席’，甚至比起我現在皇帝的身份，我還是希望名號當中帶一個裁判的‘裁’字。我看‘總裁’這個名號就很不錯，而且‘總裁’這個名號說起來還很貼切，因為，我一直覺得穿越過來之後，所乾的事情，不過就是一場‘黑哨’秀，歷史在我的黑哨中扭曲，再也找不到它應有的軌跡。”

王承恩和公主聽了崇禎的話，忽然都覺得有點恍惚，這一刻彷彿不是活在真實的歷史之中，而是活在虛擬的時空。隨即，還是王承恩率先從短暫的失控之中回復了過來，說道：

“說起‘總裁’這個名號，元明以來，這官職一直就相當於後世的一個總編，除了修書，就是修史。清朝的漢人張廷玉身為修撰《明史》的總裁，可是張廷玉主持修撰的《明史》，不實之處比比皆是，哈哈！歷史在‘總裁’的手下被肆意塗改，這真是滑稽！難怪皇上要做‘總裁’。做了總裁，就有了塗改歷史的權利。”

元明以來，總裁可不是誰都可以問津的。從元朝起，為前代修史的總編才叫總裁，編撰《永樂大典》的總裁是明朝的大才子解縉。只是到了後世，‘總裁’才泛濫成災。

公主對於低調的“總裁”名號，當下也是深表贊成。名號低調一點不要緊，只要實惠就成。

於是，由李自成首倡的“聯邦制”經過三人一番推敲，格局大致定了下來：

中華聯邦，年號定為“大明”從此不變，設總裁統攝聯邦，聯邦各組成國各設皇帝、國王、主席等，官方語言文字為漢語，聯邦境內可自由移民，紀元以1368年為中華聯邦大明元年－－－－－－。基於後世的經驗，三人特別為聯邦總部設立了一支維穩大軍，維穩大軍總人馬三十萬，由聯邦各國共同出資建立，由總裁親自指揮。維穩大軍不光是對內維穩，必要時對世界和平也負有維穩之責。

當然，總裁是有任期的，總裁一屆任期六年，可連任兩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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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穿越者明白，不可能設立一個無懈可擊的制度，拿公主的話來說，這不過就是一個大雜燴。

通過來來去去的溝通和討價還價，加上客居南京的朝鮮世子的極力推動，由大明、大順和朝鮮組成的中華聯邦在三個月內宣告成立，崇禎理所當然做了中華聯邦的第一任總裁，史稱“大明總裁”。

五個月後，當北美大陸上大順和日本戰爭升級，歐洲和中亞的戰爭也進一步升級之後，世界大戰一觸即發。此時，安南和真蠟也覺得應該躲到中華聯邦的保護傘下，於是，中華聯邦擴軍，安南和真蠟也加入了聯邦範疇。

如此一來，張獻忠面對強大的中華聯邦，心中又忌憚日本隨時反撲，在感到了空前孤立之下，也派出林吟哲出使南京，申請“大漢國”加入中華聯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