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眩惑01

第十八章 眩惑01

第十八章眩『惑』01

第二日早晨,陸楓習慣『性』地醒來,想起是在休假中,踹了踹談笑,嘟噥一聲“到點了”,自己又翻身睡去。談笑『迷』『迷』糊糊的,覺得沒響鈴,仔細一想,這不是自己的小屋。反正時間也差不多了,洗洗涮涮,樓下小阿姨已經做好早飯。陸媽媽和陸爸爸晨練還沒回來,阿姨說他們去香山了。談笑也沒多問,慢條斯理地吃完自己的早餐,才拎包上班。陸楓的鼾聲隱約從門縫裏飄出來,談笑走時終於忍不住問阿姨:“過去他都是這樣嗎?”

阿姨點點頭,“嗯,要等到十一二點呢!”

今天早晨,長安街又不知道為什麼交通管制了。談笑聽着CRI里的飛魚用最熱烈的大笑歡迎即將到來的新年,心情也輕鬆起來。

手機不期然地響起來,看看錶,才八點半。號碼顯示是那嬌倩的,怎麼這麼勤快?

“親愛的,”那嬌倩的口氣充滿無奈,“把你家小瘋子接走吧。它鬧騰了一夜,我現在都變成熊貓了!”

談笑啞然,想笑又不敢笑,有點兒內疚地說:“那……好吧,等我下了班吧。”

“別!麻煩您老人家現在馬上就來,要不我和周嘉給你送過去。”

“你帶着小瘋子去周嘉那兒?”談笑眉頭微蹙。她已知人事,那嬌倩住在那兒肯定不是蓋着被子純聊天。雖然人家發生得比她早,但是她現在才明白。想着小瘋子要看着那嬌倩和周嘉如何,她心裏極不舒服。

“嗯。”那嬌倩倒是很坦然,“我給你送過去吧。”

談笑緊跟着說了一句:“你自己來吧。”

“切!”那嬌倩哼了一聲,沒有多說。

掛電話的時候,談笑好像聽見一聲狗叫,心裏好像突然有朵花砰地炸開了。才不過一夜。卻似乎一年沒見那個小傢伙了。唉,還是自己帶吧!以後走到哪兒都帶着它,不送人了!

到了所里,談笑不例外地發現褚麗麗也到了,正在茶水間沖茶水,看見她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談笑恍惚間看見以前的自己,只是自己那時沒有褚麗麗這麼明麗鮮活,但那種衝勁兒都是相同的。其實不過是幾個月的工夫。一場大病,彷彿人生一下子邁過去一個坎兒。

談笑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座大山接着一座大山,在每一次成熟之前都是沒什麼準備時間,而每一次的感悟都會伴隨着巨大地難以言語的傷痛。比如父母失和,比如母親去世,比如一場大病。誰知道將來會是什麼?

坐在辦公桌前,談笑輕輕擦着電腦屏幕,覺得自己似乎已經很老很老了。比當時冷冷地決定結婚還要老。比當時憤憤地決定脫離父女關係還要老。以前若說是心硬如鐵,心死如灰,那現在可算是灰飛煙滅,啥指望都沒有了。

座機丁零零地響起來。談笑以為是那嬌倩,看也沒看來電顯示就接了起來。“知道啦,我肯定不會再把小瘋子送過去打擾您老人家的!”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嗯,小瘋子怎麼了?”原來是陸楓。

談笑看看錶。才九點,他不是在睡覺嗎?

“鬧了嬌嬌一晚上,剛才打電話說要送過來,正等着她的電話呢!”

“哦。”那邊的陸楓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吃早飯了嗎?”

談笑愣了一下,跟他在一起似乎發愣的次數比較多了,“吃了。”

“哦,沒事兒。那我睡了。”

“你……咳……怎麼醒了?”談笑哭笑不得。

陸楓有點兒不耐煩,“我去撒『尿』,看你吃沒吃早飯!掛了啊!”

那邊的人已經沒了耐心,急於回去補覺。談笑看着手裏的話筒,搖搖頭,放了下來。真虧了他了,這也能聯繫到一起!

“打完電話了?”

今天早晨真熱鬧,剛掛了陸楓地電話。宋白已經站在門口了。他手裏抱着兩杯星巴克的咖啡。笑嘻嘻地問。

談笑覺得上班打私人電話有點兒不好,臉『色』微赧。點了點頭。

宋白很自然地走進來,邊走邊問:“吃了嗎?”說著遞出一杯咖啡。

談笑剛回答:“吃了。”就看到那杯咖啡僵硬地停在空中,隨即很快地說,“這是給我的嗎?”

宋白有點兒尷尬,聳聳肩說:“如果你需要……”

談笑自然地接過來,“謝啦!正愁起得太早犯困呢!你也太會算了,犧牲一杯咖啡的錢,換來本人一天的賣命幹活兒,嘖嘖嘖,太沒人『性』了!”

宋白哈哈大笑,“你喝了我的咖啡,卻說我沒人『性』!哈哈,談笑,你……你要有誠意啊!”

談笑亦笑了起來,“誠意啊!不是說了嗎,賣命幹活兒嘍!”

宋白依然笑着,卻似乎沒了興緻,很快收了笑容說:“好吧,賣命幹活兒。今天上午十點有個會,德意志銀行的客戶要做一個審計,畢馬威的人也來,別讓他們看扁了我們!”

談笑喜歡硬仗,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拍拍厚厚地文件夾,“好啊!功課都在這裏面,你去看G盤的共享文件夾里,我給你一個授權,看一下吧,可能涉及的問題我已經列在那兒了。總共三個ord,一個Excel,PPT我已經做好了,你補充一下!”

宋白『露』出習慣『性』的“老闆微笑”(褚麗麗語),點點頭轉身出去。談笑看看眼前的咖啡,憋着氣一口喝掉,然後又趕緊漱了漱口,這才清凈。茶是不能喝了,這一上午,趕緊喝點兒白水去去火吧!

開完會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半了。宋白和褚麗麗帶着客戶去吃飯,談笑自動承擔修改文件地重任。留在了辦公室。其實在律所和其他單位有一點是一樣的——客戶關係。通常這種情況下,如果和客戶處得好,承下這個case,將來這個客戶有問題,還會繼續找你。像這種大客戶,問題多的是,能有機會建立關係非常重要,而且也有利於發展其他客戶。這個case是宋白的關係送來地。但是他並不親自做,找誰做呢?

目前是談笑頂梁。但是自從陸楓回來之後,算上這一次,談笑已經推掉兩次飯局了。客戶並不知道談笑地推脫,但是宋白不可能單獨上陣,褚麗麗這是第二次代談笑出場。事實上,客戶已經處得比較熟了。即使談笑在,客戶也可能會叫上褚麗麗一起用餐。

臨走先要收拾一下東西。宋白瞅了個空兒,拉過談笑悄悄地說:“你怎麼回事?不想做事了?”

難得他嚴肅,談笑亦有些緊張,趕緊解釋:“我……我和那嬌倩約好要接小瘋子的。”

“小瘋子?今天送來?”宋白稍稍有些好轉。

談笑趕緊點頭。宋白嘆了口氣,“如果我把這個case交給褚麗麗。你沒意見吧?”

談笑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宋白更無奈了,“你在秦律師那兒拼死拼活,不就是為了獨立執業嗎?如果有了這個客戶,就等於邁開獨立執業的第一步。就差臨門一腳了。你怎麼……”口氣里滿是恨其不爭的無奈。

談笑看看門口,輕輕推了他一下,“回頭和你講,我不生氣。”說完笑了。

宋白一愣,看着談笑發獃,旋即回過神來,掉頭離開。談笑從來沒有這麼笑過,那是一種釋然的微笑。看慣了一向緊繃的她。如今突然見到這種微笑,他有些不適應,還有些眩『惑』。

車子向德勝門方向駛去,宋白坐在車裏聽着褚麗麗和客戶聊天,眼前卻總是浮現談笑最後那一笑。

“我不生氣。”

很多人都對宋白說過這句話,但能說得如此雲淡風輕、無欲無求地似乎就談笑一人。即使小時候老媽對他說不生氣地時候,似乎也附加了很多其他的條件——“如果你能……我就不生氣。”

宋白有些失落,也許談笑加些條件會讓他更平衡一些。但她只是認真地想了想。然後那麼一笑。一切就不在乎了。誰能相信這個女人曾經被工作累病過?可是,如果仔細想想。宋白相信談笑的確是那種看得開的人。

談笑從來不會認真地執著於朋友同學之間的爭執。她可能很用功、很努力,給很多人造成非常大的壓力。但是最終證明,她只是和自己較勁兒。別人的想法她不在乎,也從不去體會。有時候,宋白會認為,可能談笑把她地執著都用在一個人身上了,所以沒有精力顧及別地事情。又或者,她本『性』如此,只是那個人『逼』着她不得不顯得那麼執拗。如果是後者……宋白心裏一抽,一種莫名的疼痛瀰漫全身。

很早他就為談笑所『迷』『惑』。那個沉默地總是冷冷地看着周圍的人的同學,會在下雪天悄悄地招呼好朋友一起堆雪人。當那雙鑲嵌在月牙兒般眼睛裏地黑亮瞳人帶着最暢快的笑意,穿透瀰漫的雪霧,闖進他的視野時,他就再也看不見別地眼睛。尋尋覓覓這麼多年,再見面時,宋白才知道自己不過是在尋找一雙相同的眼睛。只是,那時候他以為連談笑也丟了這樣的眼神。

現在,他想,錯了。

那雙眼睛藏在談笑的身體裏,從來沒有走丟過。

不知道是誰,不知道什麼事情,更不知道何時,它就會閃出來扎得你心疼。

“宋白,我們怎麼走?”褚麗麗打斷宋白的思緒,低聲地問着。宋白支吾了一下,趕緊指着路標拐進衚衕。褚麗麗怪怪地看了他一眼,問道:“談律師是真的不想來嗎?”

宋白臉上火辣辣的,生怕有人看透了自己的心事,趕緊說:“真地,她得做東西,不來了。”

褚麗麗哦了一聲。宋白不知道她是否相信,卻不敢看她,指着不遠處的古建築說:“到了。”

陸楓在家裏閑了一天就覺得有點兒無聊。和要好的同學打了幾通電話,卻因為馬上要過年了,人人都很忙,不是上班就是在外地,能約下來地時間都是年後了。

“怎麼,剛回家就不耐煩了?”陸媽媽笑嘻嘻地捧着白蘭瓜走進客廳,“來,吃點兒瓜吧。剛從超市買的。我挑了半天。”

陸楓吃了兩口,突然想起一件事,“媽,我們把小瘋子接來住吧。”

他對那條狗實在沒有好感。但是周六的時候,談笑無意中說了一句“那不是你讓人帶來的嘛!”讓陸楓一下子意識到這條狗在家裏的“抽象意義”。雖然,作為一個有尊嚴地大活人被一隻畜生來代表,他有點兒不甘心,但是看談笑那麼喜歡狗狗。又抱又照顧地,比對任何其他人都好,他就平衡了許多。下意識地,他也對這條狗另眼相看了。

陸媽媽一皺眉頭,“狗嗎?又臟又臭。我看陳老師家裏養了一條。據說還是什麼名犬,也臭得不行,我都不想去他們家串門了。”

陸楓知道媽媽有點兒潔癖,不好再說什麼。他本來就沒覺得一定要談笑住家裏。或怎麼樣。只是談笑那樣說,讓他很沒面子。而且,這麼多年沒怎麼照顧老媽,多少有些內疚,不想拒絕了家裏人的好意。但是,隨着相處時間地增長,住慣單身宿舍的陸楓也覺得應該搬出家裏,對談笑的想法也沒那麼抵觸了。

談笑帶着那嬌倩一起把小瘋子送回家。小瘋子回到家裏東聞聞西嗅嗅。最後委屈地卧到談笑腳邊,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

“笑笑,我怎麼覺得你的這隻雜『毛』狗比別的狗聰明呢?”那嬌倩有些上當的感覺,“昨兒晚上,它不是故意鬧我,好讓我今天把它送來吧?”

談笑用腳指頭搔了搔狗肚子,狗狗立刻在地上打起滾兒來,“誰知道!有時候我也覺得它們就是不說話。其實心裏明白着呢!你看它沒事兒特橫吧?陸楓來的那天。它一下子就熟了,根本沒把他當外人。”

“對了。說起你家那位了。宋白沒給你什麼表示嗎?”

“人家就是一同學,你別想歪了。還有,我問你一個事兒。”談笑壓低嗓子,“你……和周嘉都用什麼避孕?”

“啊?你……你沒和周嘉……”

“你胡說什麼!”談笑打斷那嬌倩,還有點兒心虛地四下看看,好像不是在自己家裏,而是在鬧市中似地,“別想歪了,我就是那麼一問。”

“你不想要孩子啊?”

“我沒想好。最近特別忙,我怕耽誤事兒。”

“那你以前不也忙嘛!你那時候怎麼避孕的?”

談笑臉一紅,“那……那時候不是沒在一起嘛!”

“啊!你不會吧?結婚一年了,沒一起睡過覺?”

“小點兒聲!不大嗓門你不會說話啊!”談笑壓住那嬌倩,“少打岔!他是軍人,部隊能準的假屈指可數,我又常出差,基本沒碰過頭。快點兒,正經事兒沒說呢!”

那嬌倩賴皮地一笑,“正經?我沒覺得你哪個問題正經!對了,你家那位精力很足吧?我聽說當兵三年整,見了……”

談笑打住她,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聽不得這些話。“不說就算了,當我沒問。”

那嬌倩嘿嘿一笑,“不是我說你,要孩子還是早要。等身體都不行了,你就算富甲天下,也要不來一個自己生的孩子。再說了,他在部隊,能回來的次數不多,你避什麼孕嘛!”

談笑仔細看了看那嬌倩,不同以往地神『色』里多了些許閃爍。有些話不用說,朋友也是有私心的。她點點頭,算是聽進去了。

那嬌倩換了一個話題:“過年什麼打算?”

談笑有些無趣,隨口說道:“帶着陸楓,去看看我媽。好久沒回去了,正好見見。”

那嬌倩遲疑了一下,“那……那個人呢?”

談笑冷哼一聲:“誰啊?”

那嬌倩訕訕地笑了,隨手抱起小瘋子,“它怎麼辦?”

談笑眼睛亮亮的。“我開車去,帶着它。”

兩人正聊着,外面傳來開門的聲音。小瘋子一反常態,不僅沒有跳下去看門,反而蔫蔫地往談笑懷裏蹭了蹭,大大地張開狗嘴,好像嘆氣又好像打哈欠。談笑詫異地說:“他怎麼來了?”

那嬌倩剛問了聲:“誰啊?”卧室門口閃出一個軍綠『色』人影——陸楓回來了。

這是那嬌倩第一次見陸楓。除了綠油油地一片,她實在感覺不出這個人有什麼特別。摘下帽子。那嬌倩暗自腹誹陸楓的髮型,除了剛釋放的犯人,可能沒有人會留這種簡單得沒一點兒款型的髮式了。

陸楓看見那嬌倩愣了一下,然後笑着說:“這就是那嬌倩吧?你好,我是陸楓,談笑地愛人。”說著主動伸手施禮。

那嬌倩不太習慣熟人還要握手,別彆扭扭地蹭了一下,又縮了回來。談笑放下小瘋子。對陸楓說:“不用理她,她這種人用不着招呼。你怎麼回來了?”

“哦,我下午出去看個同學。想起今天小瘋子回來,就買了些吃的放在這兒,省得它自己在家裏餓着。”說著。陸楓揚了揚手裏的寶路狗糧,轉身走回客廳,大聲問,“放哪兒啊?別讓它偷吃了!”

“放鐵盒裏。架子上的鐵盒裏,蓋好就行了。”談笑亦大聲回復。小瘋子猶豫了一下,跳下談笑地膝蓋,搖着尾巴小步跑到客廳。就聽見陸楓在客廳里說道:“去去去,不到吃飯時間呢!聽口令,立正!”

那嬌倩張大嘴,指指外邊,懷疑地說:“管用嗎?”

談笑搖搖頭。“有時候管用,有時候不管用。最近正訓練它呢。不過,我看就算訓練好了,等他一走,也沒多大用處。”

外面傳來小狗哼哼唧唧的聲音,然後是陸楓輕輕的呵斥,偶爾有兩聲狗狗的哀號。談笑猛地提高聲音:“你別打壞它了。剛回來,休息休息再訓吧!”

陸楓悠哉地走進來。說:“我看看它有沒有忘。”

談笑笑道:“結果呢?”

陸楓給自己倒了杯水。看看那嬌倩空着地杯子,又倒了些在那裏面。說:“忘得差不多了,這個孬兵!”

那嬌倩說:“狗又不是人,小瘋子也快四個月了,不太好訓呢!”

陸楓說:“這不是找樂兒嘛!笨乎乎的,別人家的狗都可以買菜,它連看門都不會,不能由着它。”

說話間,小瘋子已經轉了回來,討好似的叼着一雙拖鞋放到陸楓腳下。有客人在,陸楓自然不能換鞋。

那嬌倩說:“等你們地新房弄好了,記得請我吃飯啊!陸楓,你家談笑可是大熱門,好好看着。實在不行,給我點兒好處,我幫你看着。”她半真半假地說著。陸楓憨憨地抓抓後腦勺說:“結了婚地人,熱門什麼!沒事兒的。”

那嬌倩還要說,談笑截斷她:“你別沒事煽風點火好不好,小心我把小瘋子再給你送回去!勞您大駕,能不能起駕回宮?微臣還要上班掙錢。”

陸楓覺得談笑說得太不客氣了,正想着怎麼回護,那嬌倩已經無所謂地站起來說:“好好好,我把時間讓給你們。重『色』輕友地傢伙!”

陸楓跟在談笑和那嬌倩身後向外走,到門口地時候,就聽那嬌倩低聲對談笑說:“你還是多打聽打聽吧,聽說事兒挺大的。”

談笑猛地僵在那兒。那嬌倩向陸楓揮揮手,下了樓。

陸楓推推談笑,“走啦。你沒事兒吧?什麼事情鬧大了?”

談笑眨眨眼才說:“沒事兒,都和我無關。”

那就是有關了!陸楓心裏想,卻沒說出來。他相信,談笑想說的時候一定會告訴他的。

宋白吃完飯回來,已經三點了。談笑正在辦公室里處理文件,看見他們回來,揮揮手算是打了招呼。褚麗麗笑道:“咦,談律師笑得好開心啊!有喜事嗎?”

宋白推推眼鏡,談笑已經繼續埋頭工作了,“是嗎?你怎麼看出來的?”

褚麗麗笑着打趣他,“宋白,不像話啊!我看見美人我獨佔,怎麼你想和我搶?”

宋白臉一紅,尷尬地說:“什麼……什麼跟什麼啊!小小年紀,到處胡說八道。我不會和你計較地,小心談笑聽見生氣。”

褚麗麗頭一歪,嘀咕着:“聽見就聽見唄,還巴不得呢!”

宋白臉更紅了,嘖了一聲,鑽進自己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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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處安放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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